我今天又把我老公打了。
别人是杀鸡儆猴，我是打儿敬爹。
我公公愤怒咆哮：「你给我打回去。」
我老公显然没告诉他，我跆拳道、空手道信手拈来。
就他们爷俩一起上，我打倒都绰绰有余。
他敢动？
1
第一次打我老公，是口罩刚开始，他大姐夫让他搞熔喷布，然后大赚一笔。
一个几毛钱的口罩卖到五六块。
我知道后把他关在屋子里打了一顿。
那次有手下留情，他一瘸一拐地说自己睡扭了，蒙混过去。
今天被打，是因为他爸让他偷我备的药，好拿去卖高价。
我老公平日里也算是个聪明人，可一旦碰上他爸，他就会蠢事频出，所以我今天又打他了。
就在客厅、他爸面前打的。
别人杀鸡儆猴，我打儿敬爹。
「别打了，我错了，老婆我再也不敢了。」
「你错哪里了？你明知道是错的，你还敢做，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我一边用戒尺打他，一边责问。
我婆婆站在一边焦急万分：「别打了，灼灼别打了，再打打坏了。」
他爸气得八丈高，指着我老公怒骂：「宋帧，你给我打回去，打死这个小娘皮，什么玩意？！敢到我们宋家来称王称霸，反了天了！」
老公他敢出手吗？
他不敢。
因为他见过我三下五除二，把一个比我体格大两倍的壮汉打倒在地，半天没能起来。
宋帧扭头冲他爸吼：「爸，你别说了，明明就是我们错了。」
「……」
「你不动手，我亲自来。」他爸撸起袖子就要朝我打来。
宋帧吓一跳，赶紧上前抱住他爸：「爸，爸，这可使不得。」
我婆婆也赶紧过来拉他爸。
然后他爸就狠狠打了我婆婆一巴掌，拿我婆婆出气：「没用的臭娘们，要你何用！」
我婆婆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地流。
我见宋帧不为所动，扬手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打。
他爸我打不得，父债子还，他这个儿子我总打得吧。
我老公一边挨打，一边拦住他爸。
他也怕我真把他爸打出个好歹来。
他爸没办法，也不敢真对我下手，就开始砸家里的东西泻火。
我就打他儿子。
惨叫声、哀求声、砸东西声不绝于耳。
这些破铜烂铁，我才不稀罕。
他爸砸得差不多了，怒喝一声：「你个小娘皮给我等着。」
然后气冲冲地回屋子打电话摇他那两个闺女去了。
我踢开我老公，看着我婆婆，她脸肿得老高，不停地落眼泪。
我去冰箱拿冰给她敷脸。
「灼灼，算了吧。」我婆婆红着眼劝我。
「妈。」
别的事情我能算了，这种发国难财的事情不行。
我备一些以防急用，巨额卖出去不行。
我看着一边的宋帧：「你是死人呐。」
「老婆。」宋帧站在一边，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妈，一会你去我房间待着，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也别怕会离婚，我来养你，我有钱。」
我连哄带骗地把我婆婆哄到主卧，又把门给反锁了。
才揪住宋帧的耳朵：「一会你两个姐来了，我跟她们两个打架你别管，我们女人的事情自己解决，男人别插手。要是男人敢对我动手，你就得给我去拼命，要是敢让他们动我一根头发丝，我就阉了你，然后离婚。」
「小的一定以老婆马首是瞻。」
「去给我倒杯水。」
「是。」
我得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顺便换一双军用鞋，好对抗我那两个我看她们不顺眼，她们看我不安逸的大姑姐。
2
我和宋帧是相亲认识的。
我相到一个奇葩，要我：「工资全部上交，家务全包。」
被我祖宗八代都翻出来骂得狗血淋头。
宋帧也被他相亲的对象挑剔得一无是处。
我们本来只是难兄难弟，坐一起吃点喝点，结果越聊越投机。
直到要见双方父母。
我爸从我把继母、继妹一起打了后，就不管我死活了。
我守着我妈拼命留给我的巨款，也乐得清闲。
不见也罢。
见到我手痒把他那宝贝继妻打了，他又要心疼地去住院。
第一次到宋家，他爸不在，他妈客气热情得很，拉着我的手，温声细语地夸我长得好，有福气，做的菜我超级喜欢。
决定嫁给宋帧不是我多喜欢他，而是我喜欢他妈。
宋帧他爸，经过我仔细观察，我发现极其大男子主义，回家对我婆婆吆五喝六，菜嫌淡嫌炒老。洗脚水嫌热嫌冷。
我还发现他会动手打我婆婆。
我问过我婆婆，她摇头否认了。
这老东西，仗着有点门路有点本事，不做人事。
我忍他很久了。
他这两个女儿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人家的闺女都知道心疼妈，她们不会，她们会帮着老头子磋磨亲妈。
我问过，是十月怀胎亲生的那种。
而且毫无三观，什么钱都赚。
畜生都不如。
我知道，我们迟早要打一架。
宋帧两个姐姐来得很快，为了防止我一对一占便宜，她们是约好来的。
一进门，都没有问前因后果，就朝我扑过来，她们自然也有所准备，穿着运动鞋呢。
当我一对二把她们两姐妹打得嗷嗷直叫，只差跪地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认输。」
宋帧他爸才神色慌乱地出来。
没想到我这么彪悍凶猛，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分家，分家，我要把你们撵出去。」
「分家就分家，以为我稀罕你这仨瓜俩枣。」
姑奶奶有钱着呢。
3
宋帧两个姐夫来得慢了许多，完全错过我暴打他们老婆的精彩场面。
但看两人脸上的瘀青，扯乱的头发、扯破的衣裳，痛哭流涕便可窥到战斗多么激烈。
我发现两个姐夫都情不自禁地抖了抖，离我远了些。
只有宋帧知道我手下留情了。
我婆婆出来后居然是站着的。
她的儿女、女婿、儿媳妇都坐着，就她一个人满脸慌乱、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儿。
没有一个人给她让位置。
真的，怪可怜。
我从小霸道，又护短，她待我好，我记她的情。
我说给她养老不是说着玩的。
我起身让她坐下。
「灼灼你坐，我站着就成。」
「妈，你坐着，今儿不单单是谈分家，还谈一谈分家后你跟谁过。」
宋帧忙道：「我肯定跟老婆一起过，我家我老婆做主，老婆说了算。」
我公公立即暴跳如雷，站起身对着宋帧就是一顿打。
他两个姐姐拉都拉不住。
「你个不孝子，没用的东西，我们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宋帧也不反驳，任由他爹打。
这狗东西，真是没眼看。
「够了。」我怒喝一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一个手印出现在木茶几上。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他爸坐回沙发上，喘着粗气。
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忌惮。
「死婆子，你胳膊肘往外拐，我要跟你离婚，把你撵出去。」
我婆婆瞬间吓得脸色发白。
浑身颤抖。
「离婚，好啊，家产你可得分妈一半。」
宋帧他爸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他是欺负我婆婆没读过书老实。
我婆婆得知可以分到一半家产的时候看向我，然后鼓起勇气：「好，离婚，分一半家产给我，我要跟灼灼和宋帧过。」
我甚是欣慰。
要我婆婆真到了这一步，还畏畏缩缩，那才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今天闹这么大，这一架都白打了。
「想分我的家产，你做梦！」宋帧他爸跳起身。
指着我婆婆，伸手就要打她。
「你再敢动妈一根手指头，我弄死你个老东西。」
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被他两个女婿拉住到一边去劝说。
她两个女儿想拉住我婆婆，我反手一巴掌打过去。
「你们敢伸手试试，看我不给你们剁了。」
「恶霸。」宋帧大姐气愤地低喝一声，站在原地不敢动。
她二姐就是应声虫。
见我这么凶悍，更不敢动。
我趁机把我婆婆带到卧室跟她商量道：「妈，你要是真想离婚，咱们现在就报警，说你被家暴了。」
「老婆，我可以吗？」宋帧一脸天真地问。
「不可以，闭嘴。」
「哦。」
我婆婆还是略有犹豫：「可是，可是……」
「妈你别怕，我和宋帧一个月工资也不少，给你养老绰绰有余，而且我要是生孩子了，孩子总待在这样的氛围里，好笋都得长歪了。」
一听到孩子，我婆婆心思就坚定些。
我又在她耳边轻声：「就你生日那天，我看见他跟林阿姨搂抱着亲嘴。」
我婆婆眼瞬间就红了。
「行，妈离婚，以后专心给你们带孩子。」
我们商量出个所以然，宋帧他爸、两个姐姐也商量出对策。
怕被分走一半家产，他爸不离婚了。
不离婚？由不得你！
我报警，老公公家暴老婆婆。
警察来了后，瞬间那是一团乱糟糟。
两个姐姐说我打她们，给她们打得可惨。
又哭又叫、上蹿下跳。
菜市场都没有这么乱。
这是家庭纠纷，警察也管不了这么多，顶多做个笔录。
我要的就是这个笔录，再加上宋帧他爸出轨。
到时候离婚可不止一半家产。
气死那糟老头子。
4
我晚上让婆婆在我屋睡，把宋帧撵出去睡沙发。
「外面那么乱，怎么睡？」
「去收拾。」
宋帧和他两个姐夫只能咬牙把家里的破烂收拾干净。
我又指使宋帧去给婆婆拿衣服。
「我不敢。」
「没用。」
我大摇大摆地进去。
他爸、他两个姐姐皆是一瑟缩。
怕我再把他们打一顿。
见我只是拿了婆婆的衣服就走，父女三人明显松了口气。
我扭头去看他们。
他们又是紧张地倒吸气。
「就这？」
瞧着胆小的样子。
才打一次就怕成这样，呵。
回到卧室，让婆婆去洗澡，又教她用护肤品。
「我哪能用这些东西，那么贵，糟践了。」
「妈，你就是太不爱惜自己，才让宋帧他爸狠狠欺负你。」
我给她一层层抹上，又给她喷些香水，扶着僵硬的她躺下：「妈，睡吧，接下来的日子，我请假陪你，直到你们离婚为止。」
我怕她心软被哄回去，打开手机给她看了个信息：「妈，你看，我有钱，完全养得起你。」
她看着那些个数目惊叫一声：「咱这么多钱？」
「我亲妈临终前留给我的。」
我依偎在她怀里：「妈，你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孝顺您。」
良久后。
我以为她睡着了，她才幽幽出声：「好。」
5
家里一下子就分成了两派。
我、婆婆、宋帧一派，宋帧他爸、他姐一派，两个姐夫知道离婚会被分走一半家产后，沉默地站队了。
他两个姐姐，天天给他爸送好吃的，我就大手一挥，各种外卖大餐点到飞起。
宋帧最给面子，样样都夸好吃。
我婆婆就心疼钱，好几次要自己做，都被我拉住了。
宋帧他爸天天阴阳怪气，动不动就言语刺激、欺凌、打击、PUA 我婆婆。
和平离婚肯定不行，那就只能走法律途径。
我带着婆婆去找律师。
人家还以为我撺掇婆婆是为了家产。
我婆婆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灼灼有钱的。」
宋帧就沦落成我们的司机。
让我意外的是，那个林阿姨居然不要脸地来家里了。
是宋帧两个姐姐请来劝和的。
瞧着她那不要脸，茶言茶语的样子，我手又痒了。
「姐姐，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离婚，说出去多丢人。」
「离婚算什么？有些人老伴还在，就跟别人老伴搂搂抱抱、亲嘴才丢人呢。」我立即回怼，绝对不给她脸。
她要敢跟我怼，今儿我撕烂她的脸。
我婆婆瞬间白了脸。
认真地打量起林阿姨。
她们是从小到大的姐妹，这些年林阿姨一直过得很好，至少比我婆婆好，因为她那老头儿忠厚。
物质上，她们家就一套房子，一家八口挤在一起，难怪想找个能给钱、给房子的老头。
宋帧他爸这个冤种。
我婆婆是大冤种。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林阿姨还没说话，宋帧他爸忍不住跳出来撑腰。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你这么急吼吼地跳出来，莫非这个老头儿是你……」
宋帧两个姐姐也看向她们的爸爸。
目光里都是怀疑和打量。
林阿姨做贼心虚，待不下去了：「你们家的事情我掺和不起，就当我没来过。」
没来过？
想得美。
「林阿姨，我妈生日那天，我可是看见的哦，你抱着我公公亲嘴儿。」我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公公敢离婚。
她敢吗？
我拭目以待。
她吓得浑身一抖，脸色发白：「你，你说什么？」
又看向宋帧他爸：「老宋，你不管管？」
宋帧他爸也很急，扬手就朝我扇来。
「灼灼……」
「老婆……」
宋帧、我婆婆齐齐惊呼出声。
我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手腕，一使劲将这老东西拉到跟前，就着他的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林阿姨脸上。
「啪。」
巴掌声有点响，在屋子里回荡。
声音清脆，真好听。
6
「你打我？宋志恒你打我。」林女士捂住自己的脸。
欲语还休地看着宋帧他爸。
那眼神、那神态，扭捏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有鬼。
「素珍，我不是故意的。」宋帧他爸急忙解释，又愤恨地看向我：「都是你这个搅家精，宋帧，你给我休了他。」
「我呸，你个老不羞，还休妻，大清早就亡了。亏你还是个领导，党规党纪都记到狗肚子里了吗？」
别说公公了，就我亲爸，不讲道理、不干人事，我照样收拾不误。
「你混账下贱玩意。」
「你个老不死的。」
他敢骂我，我就敢还嘴。
宋帧他爸又朝我扬起手，我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一巴掌打他自己脸上。
「啪。」
两巴掌，都是他的手。
一巴掌打在林女士脸上，一巴掌打他脸上。
清脆悦耳得很。
他是面子丢了，脸也丢了。
气得退后几步，一副要晕厥的样子。
指着他两个女儿：「你们，你们给我打死她。」
他那两个女儿上次被我打得瘀青都还没散。
心里发怵不敢上前。
他就威胁道：「你们要是不听老子的话，休想得到老子一个钱。」
这还真是狠狠拿捏住了他那两个蠢女儿。
两姐妹撸起袖子朝我走来。
我婆婆立即站到我面前，想要护住我。
我把她拉到宋帧怀里：「护好咱妈。」
就这两个手下败将，我还不放在眼里。
宋帧用力点头。
拉着他妈退后几步，还像模像样地给我打气：「老婆加油。」
MD。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我都要给他点赞，大呼 666。
我和他两个姐姐打成一堆，当然全程还是我完虐她们。
打得她们嗷嗷直叫。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
真的，这姐妹两个是又菜又爱出手，还特别爱服软。
我还是很有武德的，她们认输，我就收手。
走到一边吐口口水。
刚刚打得太尽兴，咬到口腔肉了。
「老婆。」
宋帧立即上前来，扶住我的手臂，担忧地问：「老婆，你受伤了？」
「给我拿瓶水。」
动手打人也是个体力活。
我婆婆比他速度还快，立即打开一瓶矿泉水递到我面前来。
眼眸里都是关心和担忧：「灼灼，你慢点喝，一会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妈，我没事的。」
有事的是她那两个女儿。
还有宋帧他爸，和现在站在门口，震惊到快要晕厥的林女士。
「……」
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林女士是跌跌撞撞跑掉的。
那落荒而逃的样子可笑极了。
宋帧他爸犹豫了好一会，没敢去追。
家里怎么闹，别人看笑话无伤大雅。如果他为老不尊，传出去他晚节不保，说不定工作都会闹没有。
「你，你……」
我婆婆却忽然站起身：「宋志恒，明天就去离婚，房子我要两套，存款我要一百万。
「你要是不离，我就去你单位找领导，跟领导好好反映反映你这些年的作风问题，还有你干下的那些缺德事，我保证一件不落给你抖出来。」
7
宋帧他爸扬起手就要打我婆婆。
我一脚踹他腹部，看着他摔在椅子上，疼得嗷嗷直叫。
「我说过，你再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我绝不手下留情。」
「哎呦，哎呦……」
「爸，爸，你没事吧。」
我婆婆看了他一眼，拉住我的手：「灼灼，咱们不跟他计较。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我看着婆婆仿佛忽然间佝偻的背影，上前去扶她：「妈，我帮你。」
「好，好。」
她扭开头擦掉眼泪。
我想，在这个家，我是第一个真心待她，愿意为她出头护着她的人。
宋帧小时候被他爸管得极其严厉，他骨子里就怕他爸。
对于他妈的处境，他知道，却不敢开口。
他两个姐姐就别提了。
说是白眼狼都侮辱了白眼狼。
猪狗不如的玩意，哦，这也侮辱了猪和狗。
她们别说护着这个妈，还会反过来欺负她。
我婆婆的东西很少，值钱的东西更是没一样。
看着她一个行李箱都装不完的东西。
我都忍不住感慨。
她这大半辈子有什么意思？
做牛做马，被嫌弃、被欺负、被打骂、被背叛……
「妈。」
「灼灼，妈没事，你别担心。」
她还反过来安慰我。
「灼灼，你读书多，帮妈写一份离婚协议书，妈只相信你。」
这个家里，她连亲儿子都不信。
我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房子四套一人两套，她说要一百万，那就一百万。
多一个子咱都不要。
宋帧他爸还在门口叫嚣着：「连金枝你休想分我的钱，那都是老子赚的，你算个屁！」
我婆婆瑟缩了下：「灼灼，你再跟我说说，那个婚姻法，我还想再听听。」
我知道她心里没底。
从手机里搜索到婚姻法后，一遍一遍读给她听。
良久后，她才笑道：「灼灼，我想睡会，你再给我喷点香水吧，香香的特别好闻。」
「好。」
我看着蜷缩着浅眠的婆婆。
拧住宋帧的耳朵。
「老婆，老婆，痛，痛……」宋帧护着自己的耳朵惨叫。
「那是你亲妈，你都不心疼，指望谁来心疼？你不护着她，她就会被欺负死。你两个姐是白眼狼，你也是个狗东西。」
「宋帧，你是男人，男人的天职赚钱养家糊口是其一，爱护母亲、妻子、儿女更是重中之重。
「你爸他又不是吃人的猛虎，你要是反抗，一脚就能踹飞他。就那色厉内荏的熊样，你怕他做什么？」
我知道教唆宋帧打他爸不对，这不话赶话说到这里了。
我只是希望他学会反抗他爸，学会护着他妈。
做个有良心、明辨是非，懂孝道、感恩的儿子。
「老婆，谢谢你。」
我哦了声，想着这是我自己挑的老公。
是个狗东西，也不能丢了。
真要丢了他，我还怎么把婆婆带走。
忍着想打扁他的冲动，鼓励地亲了亲他：「老公加油。」
8
我没想到的是，林女士的两个儿子，会怒气冲冲地杀我家来。
那理直气壮不要脸的样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你们谁打的我妈？」
我十分真诚友善地指了指宋帧他爸。
「大侄子，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不要解释，我妈回去后就晕厥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我们要赔偿。」
赔偿，换言之就是要钱。
这我不能忍。
「你妈回去就晕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这傻孩子还真问。
「因为她做贼心虚啊。」我上前两步，「你知道她为什么心虚吗？因为她跟人亲……」
「你闭嘴，现在就去民政局，离婚。」宋帧他爸大喝出声，制止了我的话。
我笑了。
看不出来，这老头儿还是个情种。
「离婚啊，可以哦，不过房子要改成三套，存款二百万。」
「你休想。」
宋帧他大姐、二姐齐齐出声。
我扬了扬手机：「我还拍了视频哦，要是不按照我说的来，我就发网上去，让大家看看……」
然后我就看见宋帧他爸脸色变化速度那叫一个快。
川剧演员都没这么快的。
「把视频删了，答应你。」
「房子过户、钱到账，立即删。」
我让宋帧赶紧喊我婆婆拿证件，去民政局。
又对林女士两个儿子说道：「等咱们家产划分好，你问那老头要赔偿，记得多要点，毕竟你妈她也挺不容易的。」
做小三这么多年，够不要脸，够无耻的。
到了民政局，子女都已经长大，不需要抚养，没有老人，不需要赡养，财产分配没什么问题，婚离得很顺利，也很快。
等二百万到账，我婆婆在我怀里痛哭出声。
「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他有这么多钱。
「我问他要点钱，他推三阻四，叱骂我不赚钱，就知道乱花，多一毛都不给我。」
我都替我婆婆不值。
那老东西，以后有他罪受了。
等三套房子过户到我婆婆名下。
宋帧他爸冷眼看着我：「把视频删了。」
「视频？什么视频？我压根没录视频啊。」
我天真又无邪地冲他扮了个鬼脸。
谁叫他心虚呢。
「……」
「你，你……」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副要晕厥的样子。
他两个女儿一左一右扶住他，担忧地喊：「爸，爸。」
宋帧他爸倒是想让两个女儿收拾我，奈何她们加起来都打不赢我。
手下败将，没有说话的资格。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丢这老家伙的东西。
然后我发现，我婆婆只有一条好内裤，其他的都是洗得泛白，还缝缝补补。
「……」
「妈，把这些东西都丢了，我带你去商场买。」
我婆婆摇头。
「这些不丢，收起来吧。」
我见劝不动，妥协了。
带着我婆婆去商场买买买。
她难得大手一挥：「刷我的卡。」
还拉着我去金店，买大金镯子。
她一个，我一个。
买包包，她一个，我一个。
「刷我的卡。
「灼灼，走，妈给你买衣服去。」
「好滴妈妈，谢谢妈妈。」我还肉麻地在她脸上亲一口。
她愣了愣后，笑得眼睛都眯成缝。
眼角皱纹一堆堆。
但瞧着，就特别的慈祥和蔼。
「灼灼要什么，妈都给你买。」
「我要妈妈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幸福安享晚年。」
9
都不用我们动手，宋帧两个姐姐就把她爸的东西搬走。
家里空空荡荡。
我和婆婆睡床，宋帧打地铺。
我不打算在这里住了，嫌晦气。
要买套装修好的房子，只要有钱，容易得很。
一天看房子，一天买家具、家电，一天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进驻新家，我和婆婆在厨房忙活。
我根本不会做饭，只能打打下手，择择葱，洗洗菜。
婆婆厨艺那是真的好。
三下两下，一个个色香味俱全的菜出锅。
「好香。」
我朝外面喊：「老公，老公，快点快点，准备开饭了。」
五菜一汤，凉菜水果，凑了八样。
「灼灼、宋帧，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宋帧用力点头。
我也笑着点头。
为了让我婆婆从离婚阴影里走出来，我辞职了。
带着她去做头发，做美容，跳广场舞。
陪着她融入不一样的圈子里。
人人都羡慕她有个孝顺女儿。
「灼灼是我儿媳妇，也是我女儿。」
宋帧两个姐姐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和婆婆正在吃草莓。
都是草莓尖尖，草莓屁屁，那是宋帧的专属。
我可不会跟他抢。
「妈。」
她们一左一右坐在我婆婆身边，开始诉苦。
「我爸他居然跟那老女人姘居了。」
「那老女人也是不要脸，那边不离婚，还跟我爸住一起，她就是为了我爸的钱。」
我婆婆很冷静地听完。
然后问了句：「你们想要什么呢？」
「妈，你给我们点钱吧，那两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我们去住啊。」
我把草莓塞嘴里。
看向我婆婆。
我希望她脑子清醒点，她这两个女儿就是白眼狼。
喂不饱的。
在她们爸那边得不到好处，才想到她这个妈。
她抽回自己的手，对她两个女儿说道：「三套房子我都租出去了，等灼灼生了孩子，我立即过户给孩子，你们甭惦记。
「至于钱，我爱怎么花怎么花，用剩了也不会给你们，你们死心吧。」
她两个女儿一听，愤怒万分。
指着她骂：「有你这么做妈的吗？你……」
我上前一人一个耳刮子。
不解气又打过去。
揪着她们的头发朝外面拽：「给你们脸了是吧，到我家来撒野，你当我是吃素的吗？」
丢在大门口，恶狠狠瞪她们一眼：「给我滚。
「再到我家来闹事，打烂你们的脸，撕烂你们的嘴。再招惹我，我就去你们家门口泼粪、泼油漆，你们知道我干得出来。」
我砰地关上门。
看着坐在沙发上落泪的婆婆。
「妈，我打她们，你是不是心疼了？」
她摇摇头。
抬手擦擦眼角：「我只是在想，如果早些年，我强势些，不那么怯弱，好好教教她们，她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说是。
别看宋帧在外面人模人样，一见到他爸，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也清楚，我真要说是，她绝对会想不开，寻死去了。
「妈，你把她们生下来养大，没有卖掉、溺死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你们这个年纪的女性，都是这样子的呀，年轻时怕婆婆，年纪大了怕老公。
「妈，房子、钱都是你的，你想给她们就给，我没有任何意见。」
这房子也是我掏钱付首付，宋帧月供。
生活费他还得掏，剩下的钱我们三个分了零花。
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是绝对不会让宋帧口袋里有很多很多钱的。
但是有些人吧，就是特会恶心人。
林女士跟宋志恒居然搬来我们住的小小区，还天天一起去跳广场舞。
我婆婆还被他们联手挤对欺负了。
这我能忍？
我不能！
10
我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不走，非要赶着上门来寻死。
我可得成全他们。
所以我买了一个喇叭，在广场上循环播放。
「你们看见了吧，那两个眉来眼去的老东西，一个不守妇道，勾引闺蜜老公；一个不干人事，睡老婆好友。」
他们不要脸，我就给他们往地上狠狠地踩。
他们被人指指点点，想要离开，我拿着喇叭跟在后面。
引来路人围观。
有人问我是谁：「我啊，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好心人。
「不信？」
「信不信有什么关系，来来来大娘，我跟您说说他们更多八卦，保准你以后聊天，稳站 C 位。」
他们以为这就算了？
美得他们呢。
我又去了林女士丈夫住的小区。
就在门口喊了半个小时，她大儿子急急忙忙赶来，把我的喇叭砸了。
指着我气喘吁吁：「你什么意思？」
我撸起袖子：「想打架吗？」
就他一个人，我还真不怕。
带上他兄弟，一起上，我也不带慌的。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服软了：「姑奶奶，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可以啊，让你妈给我婆婆磕头道歉，她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做小三，如今还来恶心我婆婆，不给她的颜色瞧瞧，她以为我婆婆没人撑腰好欺负是吧。」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你要是做不到，我天天来小区，然后去你上班的公司，反正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什么都不多，时间最多。」
「我也不怕跟你打一架，我一个人能撂倒两个壮汉，就你这样子的，三五个都没问题。」
虽然有点夸大，但是把他唬住了就成。
我要走泼妇的路，让他们这些正经人无路可走。
「你，你……」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天上门磕头道歉，记得把我的喇叭赔了。」
我趾高气扬地开车离开。
一点给他们选择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谅他们也不敢不来。
第二天，我特意给我婆婆打扮得富富贵贵，林女士来了。
两眼红肿，脸色泛白，走路打飘。
对着我婆婆就跪下了：「金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应该跟宋志恒勾搭上。也不该搬来这个小区，更不该折辱你，我马上就搬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你原谅我吧。」
我婆婆看着她好一会，才说道：「你走吧。」
也就是我婆婆心善心软。
要是换了我，直接咣咣几耳光，打她个半身不遂。
听说林女士回去后，就被关了起来。
偶尔出门，都是低垂着头。
住在她楼下、隔壁的邻居说，她好像被家暴了。
我就想，不知道这家暴她的人是谁？
是她老公呢？还是她儿子。
更绝的是……
宋帧他爸是真痴情啊，居然守在林女士家小区外，然后趁机带着她私奔了。
没错，就是私奔。
从偷偷摸摸到不顾世俗同居，再到私奔。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
六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玩私奔，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我当机立断，决定搬家。
和宋帧、婆婆商量这事的时候，我就直说了：「他现在口袋里有钱，但以后呢？那些钱能用多久？等他没钱了，要宋帧养老赖我们家怎么办？
「我看见他就恶心，吃不下饭。」
有钱的时候和心爱的人去潇洒挥霍。
没钱了回来，让我们伺候他。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所以，咱们得赶紧走，以后他万一动弹不得，送去养老院就行了。」
就他那狗脾气，去了养老院，肯定被收拾。
宋帧还在犹豫，我婆婆一锤定音。
「走。
「咱们去云南丽江，也可以去西双版纳。」
几套房子都卖了，重新买在别的地方。
反正我们也不住，就买那种老破小，以后拆迁……
翻一翻，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出发去丽江那天早上，我起来就感觉不对劲。
头晕目眩、想吐。
「老公，难受。」
宋帧又是端水，又是喂水果，给我量体温。
我婆婆看着我好一会：「灼灼，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
我们立即去了医馆。
果然是怀孕了。
「恭喜啊，八周了。」
两周，两个月。
正是我们决定离开的那几天。
宋帧隐隐有些激动，缠我得紧。
「那咱们还去丽江吗？」婆婆小心翼翼地问。
我知道她想去。
她想摆脱如今的生活，离开这个伤心地。
宋帧也希冀地看着我。
这狗东西也想去。
「去，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去丽江才有的。」我挽住婆婆的手，「妈，我们也可以在丽江生孩子。」
我相信那边的教育、医疗也不会差。
婆婆明显松口气。
宋帧也是。
他们都怕我不去了。
我怎么可能不去，我又不傻。
我怀孕后，我才知道，宋帧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生了女儿后，他也是个尽责尽心的好爸爸。女儿放个屁，拉个粑粑他都是香的。
怀孕我没吃啥苦，我婆婆变着法给我做吃的。别人一天几顿我不知道，反正我一天吃七八顿，就没有吃饱过，因为一顿的东西，真的太少了。
十月怀胎，我没胖，宋帧和我婆婆胖了十多斤。
靠我婆婆手艺，他们还开了一家点心铺，不说赚个金山银山，反正赚钱了。
有女儿后，婆婆说她要给孙女赚房子、车子、票子，店里也离不开她，怕我累着，请了一个阿姨，反正全家除了给女儿供饭，最闲的就是我。
我就喜欢吃闲饭，做米虫。
我们一家子的生活滋润极了，尤其女儿牙牙学语，能喊奶、爸爸妈妈后，家里笑声就没有断过。
那天，我得到一个消息。
宋志恒和林女士回去了。
两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据说是被骗光了钱财，如今两个人闹掰。
互相指责对方，还当街撕扯对打。
把彼此不堪全部抖落出来。
比电视剧还精彩，还狗血。
我把这事当笑话说给婆婆、宋帧听，他们母子先是沉默，然后我婆婆就去厨房忙活好久做了一顿大餐。
美味佳肴在前，我们都含泪多炫了一碗米饭。
警察找到我们的时候，宋帧回去了一趟，把流落街头的宋志恒送去养老院。
没有人会去探望他。
也没有人会去关心他。
他那两个女儿，利己自私，有钱的爹她们要，没钱的爹哪里凉快死哪里去。
他在养老院的开销宋帧会给，但绝对不会把他接到丽江来。
「他没有哀求你吗？」我问。
宋帧摇摇头：「他想打服我，不过这次，我勇敢地避开了，还骂了他。」
他抱着我的腰：「老婆，能遇见你真好，能娶你为妻一定是我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我戳戳他的脑门。
他得感谢，他有个好妈。
用真诚、善良，和一手好厨艺收买了我。
不过，面对这缺爱的家伙，我还是愿意哄着他的。
「老公……」
我在他耳边低语了句。
他眼睛里还溢着泪，却笑得像个傻子。
「老婆，我也是。
「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捏着他的下巴：「这小嘴真会说话，多说点，我爱听。」
【宋帧番外】
我是宋帧。
26 岁了，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处男。
我表面装得人模人样，其实我社恐。
我还是个胆小鬼，我怕我爸，是从骨子到灵魂深处那种怕。
因为我见过他打我妈，把我妈打到屎尿失禁。
我怕他打我。
我没有想过要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或者说妻子。
直到那天，我看见了灼灼，她在寒冷的东天，毫不犹豫跳到河里救人。
最后连句谢谢都没等，就潇洒地离开了。
我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看着她进了大学校门。
原来她是我学妹。
我好多次躲在车里，看着她进出校门，却没有勇气上前去认识她。
她被导师介绍男朋友相亲那天，我也被逼着去相亲。
我们背靠着而坐，她言辞犀利，把那癞疙宝损到说不出话。
而我被相亲对象嫌弃到无言以对。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一起喝一杯？」
「啊，好，好。」
我表面镇定，实际上手心都是汗，心跳得差点蹦出心腔。
她以为的初见，其实不是。
我处心积虑地投其所好，但是她太聪明了，还特别能干，正义感爆表。
一来二去，她对我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我妈做菜特别好吃，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行啊。」
她第一次来我家后，对我就热情起来。
我知道，她可能特别喜欢我妈。
结婚后证明，她确实喜欢我妈，对我妈也特别特别好。
我妈对她也是格外的疼，我能感觉到跟待我们的不同。
她看灼灼会笑，会轻轻捏灼灼的脸，会拉着灼灼去厨房，把放起来的好东西给灼灼吃，会喂灼灼吃东西。
还会悄悄给灼灼零花钱。
灼灼的脾气是真的暴、不怕事，还护短，她跟我爸已经交锋好多次。
我知道迟早要爆发，我也悄咪咪地等着这一天。
直到她发现我爸出轨，又想拿她买的药出去卖高价，她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她和我商量要怎么做？
「打儿敬爹？」
这就是要打我一顿的意思吗？
虽然不是第一次挨打，可多少有些羞耻。
「宋帧，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带着妈离家出走，反正我有的是钱。」
那怎么可以。
她们都走了，我还在这家里遭罪。
「我配合，老婆你带上我。」
事情比我们预期的还要顺利，尤其是我妈的态度和变化。
应该说我妈见不得灼灼受委屈。
我们三个亲生的加起来，也未必有灼灼在她心里重要。
而灼灼从未辜负她的疼爱。
带着她各种买买买、各种潇洒后，我发现我妈年轻了好多, 心态更是好，脸上也挂了笑容, 甚至胆子也大起来。
我时常会偷偷地笑。
又会自责这些都不是我带给她的。
我是个懦夫, 也是个胆小鬼。
再一次证明我妈待灼灼好, 是要去云南时买房子, 她都是写的灼灼一个人。
到了丽江的房子，是灼灼自己掏钱。
我就是个废物。
啃妈, 啃老婆。
孩子即将出生, 头顶的大山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我要改变，我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做家里的支柱。
我妈居然要跟我亲母子明算账。
点心铺子赚的钱五五分, 她那一半几乎全部原封不动地存到灼灼的银行卡里。
我想，我可能是捡来的, 灼灼才是她亲闺女。
是了, 她们一起吃草莓尖尖, 我一个人吃草莓屁屁。
什么时候我也能吃上草莓尖尖？
看着那窝在沙发上的我妈、我媳妇、我闺女，还有她们面前的一盘子草莓尖尖。
我想这辈子, 可能都吃不上了吧……
「爸爸，你吃。」
一个草莓尖尖递到我面前。
虽然草莓尖尖上有闺女的口水, 可真的好甜好甜，甜到心坎上。
那厢, 灼灼正跟我妈说悄悄话，然后她毫无形象地哈哈哈大笑。
怎么瞧都那么可爱，那么招人稀罕。
警察上门的时候说我爸流落街头, 无家可归的时候, 我居然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没有丝毫心疼，也没有情绪波动。
「我会回去安置。」
很多人都觉得，我应该把他接到丽江来照顾。
亲戚劝我，朋友劝我。
我只笑着不语。
他们怎么会懂他给我的阴影有多大, 他对我妈的伤害有多深。
把他送到养老院, 他对我破口大骂。
骂我不孝, 骂我白眼狼……
我平静地听着，然后去缴费。
「宋帧，你真的不管我了？我是你爸啊。」
「从小你对我就很冷淡, 对林阿姨家两个孩子要什么给什么，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后来我明白，原来是你出轨了、爱屋及乌。
「我这一辈子差点被你毁了, 我妈也是。
「以后你就在这养老院待着吧，如果你跑出去, 我不会再管你。
「也没有人会管你。」
我头也不回地出了养老院。
在养老院外抹泪。
灼灼发视频过来的时候，我还在哭。
「爸爸, 爸爸……」
女儿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
「爸爸快看，我和妈妈搭的城堡, 我是公主，妈妈是王后，我的国王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明天就回来了，妈妈呢？」
「妈妈在种花花。」
通过视频里，我看见灼灼正在把花盆搬院子里。
我滴天, 那么重的花盆。
万一摔了砸到她怎么办？
这个家离了我可怎么行，我得赶紧回去。
立即、马上。
回到她们身边，爱护她们、保护她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