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谢旬,准备下药把他打一顿。
突然看见弹幕。
【宝宝你在干什么,不要给他下药啊!!】
【下药你会被他弄死的!】
我才不听。
讨厌死谢旬了!
谁劝都不管用。
偷偷给他的水里加药。
失效了。
被他弄死了。
呜呜,弹幕也没说是这种弄死啊。
1
钻进谢旬房间,找到他的水杯。
接一杯热水。
从兜兜里把我的安眠药拿出来。
丢进去。
等待完全溶解后,我拆了包黑咖啡粉。
咕噜咕噜搅拌。
偷喝一口。
超级苦。
尝不出来安眠药的味道。
我满意极了,拿起水杯去书房。
2
晚上八点,谢旬在书房。
一天到晚忙忙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好像是什么公司的事,搞不懂。
我敲门,书房里传出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进来。」
我端着黑咖啡走到他旁边。
刚放下水杯,指尖脱离陶瓷杯没一秒,我被他捞进怀里,坐到他的腿上。
谢旬圈着我的腰,唇习惯性贴上我的脖子。
啵唧——
他亲了我一下。
我转头瞪他:「我没同意你亲我!」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
又低头,亲了一下我的唇。
我:?!
他怎么一点也不听话!
「不能亲?」
我用力点头:「不可以!」
然后他扣住我的后脑勺。
这次的吻和前两次的浅尝辄止不同。
我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揪紧他的衣襟无助看着他。
他抹去我眼角泛出的眼泪,嗓音哑了:「我的老婆我亲亲怎么了?」
他的手也乱摸。
我听见了拉链拉开的声音。
我赶忙按住:「等等,这个真的不可以!」
谢旬停下动作,叹了口气:「乖宝,不要让我等太久。」
和谢旬结婚一个月了。
证领了,床暂时没上。
我害怕。
我没做好准备他自然不会强迫我。
但,不强迫我不代表他是个和尚。
每次见到他都要被抱着好一顿揉揉亲亲。
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最开始只是牵我的手,抱一下我。
现在都会强吻我了。
而且吻的时间越来越长,手也越来越放肆。
可恶!
可是我没有正当理由拒绝哎。
我是他老婆。
还不是自由恋爱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结婚的老婆。
而是我爹欠他钱,我被打包当礼物送来了。
本来不用结婚领证的。
但谢旬不搞包养那套,对养个金丝雀什么的没兴趣。
到他家第一天,无事发生。
第二天吃完早饭,他问我下午有没有空。
我说有空。
结果下午就被拉去领证了。
结婚证拿到手的时候我都懵了。
他牵着我的手声音很柔和:「老婆,我们回家?」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成了他老婆。
3
理论上来说,给他当金丝雀还是当老婆没有多大区别。
我理应做好心理准备的。
但是吧。
我压根不是自愿来他身边的。
我被我爹骗回家,他说自己病重,我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女儿总得回家看看。
一到家,看见他跟一个比我大不了两岁的女人亲得如胶似漆,我无语极了准备离开。
他看见了我,让保镖拦住。
然后直接把我关进房间,第二天把我打包送给谢旬了。
气死了!
更生气的是,谢旬又不是个纯粹的坏人。
他接受了我这个人形礼物,但是没逼迫我,还跟我结婚了。
搞得我不上不下。
看他也好烦。
洗完澡我在床上打了个滚,浴室里水声停了。
谢旬只围了条浴巾,很短。
他举着手在擦拭头发。
发梢有几滴没擦净的水珠滴落,顺着他的锁骨一路向下。
胸肌,腹肌……
没入某处。
他真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身材比网上看见的擦边男还好,脸比男明星还帅。
不知检点!
为什么每天都不好好穿衣服,是不是在勾引我!
他在床边坐下,我偷偷往后退,被他发现了。
「过来。」
我犹豫着没动,他又重复了一次:「乖宝,过来。」
他今天不加班,没喝我倒的咖啡。
计划失败。
那怎么办啊?
我一边想一边往他身边挪。
果不其然又被他抱到了腿上。
他捏了捏我的脸,把吹风机给我:「帮我吹头发,嗯?」
我接过吹风机,直起上半身。
他圈着我的腰。
吹风机吹出的风烫烫的,他也烫烫的。
硌着我了。
不敢说话。
怕他兽性大发。
他埋进我怀里。
我指尖颤抖握紧吹风机。
「谢,谢旬……」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我在。」
「我们在吹头发。」
他咬了我一下。
「我知道。」他含笑道,「宝宝好软。」
谢旬的头发被吹了个半干。
我怕出意外,关了吹风机。
好难受。
偏偏谢旬还在问:「喜欢吗?」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我推开他,连滚带爬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只露出眼睛偷看他。
他舔了舔唇角,像是在回味什么。
明明是他干坏事,为什么不敢看他的人是我。
我在被子底下整理好我的睡衣,气鼓鼓背对着他。
就会糊我一身口水!
澡都白洗了!
谢旬从背后圈住我:「生气了?」
「你把我弄脏了!」
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若有所思,把我转了回去。
我和他面对面。
他指腹按压在我的唇上:「礼尚往来,宝宝也把我弄ŧŭₜ脏好不好?」
他把我按在他胸前。
粉色的。
我咽了口口水。
他低笑:「宝宝,我是你老公,我是你的。」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4
坏事了。
被他弄得更脏了。
我们俩澡都白洗了。
我被他抱去浴室重新洗的香喷喷的抱回床上。
这次我把自己卷起来,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许拆开我!
他下巴抵着我的头,也不管我卷成一团,还是要抱我。
我咬他的喉结。
他打我,打的还是屁股。
好羞耻。
「安分点,别乱动。」
我安静下来。
准备睡觉。
打了个哈欠,可能是哈欠打傻了,我突然看见好多奇怪的字。
像视频网站上的弹幕。
【不懂就问,这完事了吗?】
【完事个鬼,这俩压根没开始】
【也没办法,男主那身体,宝宝第一次看见被吓哭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要离婚,小可怜的】
【他俩不会一直这么下去吧?不得憋死?】
【哈哈哈肯定不会,宝宝只是没做好准备,他俩不知道有多匹配呢,以后那可是连睡……】
我:?
睡什么?
说清楚啊!
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在说什么鬼东西?
肯定不是好话!
5
睡了一觉。
醒来谢旬不在,这些字还在叭叭叭。
看着烦。
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
不许看我!
被人拍了一下。
什么人啊!我都躲在被子里了还拍我!!
我探出头,生气:「你干嘛!」
谢旬亲我的额头:「去洗漱吃早饭。」
「吃什么?」
谢旬会做饭,但我不爱吃他做的早餐。
三明治什么的,不好吃。
我喜欢吃楼下的包子。
我期待看着他。
他是下楼给我买了一份吗?
然后我听见他说:「空气。」
我:?
【哈哈哈哈宝宝现在想打人】
【男主为什么平时一本正经隔三差五会冒出点莫名其妙的话?】
【逗一下老婆,可爱死了】
不许可爱了!我要生气死了!
「不起床了!」
谢旬挑眉:「不起?」
我点头,假装揉眼睛:「嗯嗯,困,继续睡。」
他剥粽子一样把我从被子里剥出来,强行抱着我去洗漱。
真的很讨厌他!
6
不情不愿起床洗漱。
去餐厅。
竟然真的没有早餐!
我睁大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呆住了。
我以为他骗我。
谢旬揉揉我的头,手里拿着围巾和我的外套。
把我裹得像个小企鹅,他牵住我的手:「走吧,出门吃早饭。我们去吃刚出炉的包子。」
好吧,勉为其难出门吧。
刚出炉的包子是比较好吃。
7
吃完早饭好撑。
我们两个都没事,干脆在外面闲逛。
十二月,圣诞要到了。
加上是周末,外面人比平时多了不少,红红绿绿挺热闹的。
我们没有目的,纯乱逛。
路上遇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跟主人一句聊,聊着聊着,偏离了原本打算好的逛街路线。
等狗主人和我们道别,我才发现周围挺陌生。
谢旬在一边,单手插兜抬着头,好像在看店铺招牌。
我也跟着抬头。
我说他在看什么呢,原来在看成人用品店。
嗯?
等等。
成人用品店?!
我没来得及震惊,被他拉进去。
我:?!
他干嘛啊!!
还好这家店是无人售货,加上现在是上午,暂时只有两个顾客。
我红着耳朵看他买了一堆东西。
分明都用不上。
不许买啊!
路过药物区,我看了一会儿。
想起来昨晚我下安眠药失败。
拿一瓶强效一点的催眠药。
偷偷去付款。
谢旬在另一边看别的东西,听见付款声音回头。
我赶紧把药揣兜里,转移他注意力扑到他怀里抱住他。
谢旬无奈扶住我:「怎么了?」
我理直气壮:「想抱你不行吗?抱就抱了,不许说话!」
8
晚上。
我洗完澡谢旬又去洗澡了。
我觉得我真的太愚蠢了。
谁会晚上喝黑咖啡啊。
怎么可以往黑咖啡里下药。
应该下在牛奶里。
倒一杯,下药,喝一下。
不太行。
下牛奶里好苦,会被喝出来。
果汁,倒一杯,下药,喝一下。
好奇怪的味道。
看口味。
胡萝卜汁,天呐这是什么东西。
换一个口味。
橙汁,倒一杯,下药,喝一下。
也奇怪。
再换一个。
【古有神农尝百草,现有笨蛋喝催情药】
【某些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文字飞过太快,我专注着尝味道没看清楚。
不管了。
我最后开了瓶红酒。
倒红酒里好了。
反正红酒本身就不好喝。
决定就这样后,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
怎么倒个饮料都这么热。
感觉全身都燥起来了。
准备往红酒里下药,这次飞过的弹幕很短。
我看清了。
【不要给谢旬下药啊!!】
【他会弄死你的!!】
才不听。
我已经知道了,这些字没一个好心的。
不让我下我偏偏下。
我倒了一点,身后突然出现谢旬的声音。
「悠悠?」
手抖,全涌进去了。
不管了!
我转身,把酒给他。
「这是什么?」
瓶子都在桌上摆着,他明知故问。
「红酒。」
「怎么想到喝酒了?」
他话好多。
我恶狠狠:「让你喝你就喝,不许问了。」
他抿了一口,然后把我按在餐桌上,吻了过来。
红酒的味道混着我刚才喝过好多次的药的味道,在唇舌间蔓延。
我:?!
是让他喝,没让他喂我喝!!
「唔……」
我眼神迷离推他。
谢旬把我抱到餐桌上。
「宝宝,今晚可以吗?」
刚才太紧张了,我才注意到,他又只围了浴巾!
还被我蹭掉了……
我偷瞄。
我真的不会死掉吗?
会死掉的吧?
我用力摇头,眼泪要掉了。
「我怕。」
分明害怕,可是却有另一股难以描述的感觉浮动,驱使我抱住他。
他低头哄我:「别怕。」
我:……
他是人机吗?
——我怕?
——别怕。
谢旬接上后半句:「怕也迟了。」
「乖,自己亲我。」
为什么要我主动。
不可以他来吗?
他来我就可以装一下被强迫,比较符合我的人设诶。
毕竟我之前拒绝了他这么多次。
我主动会让我很没面子的!
谢旬将我额边碎发别好:「梁悠小姐,愣着干嘛?」
他还催我。
可恶!
我不情不愿仰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亲吻。
睡衣掉了。
他眸色深深,目光肆意打量我。
肯定是空调温度开太高了。
好热。
明明刚才已经调低了,怎么还这么热。
把我浑身都热红了。
坏空调!
我捂住谢旬的眼睛,小声道:「不要看。」
他的睫毛在颤动。
掌心被扫过。
好痒。
更热了。
好难受。
他掌心贴上我的腰,我没忍住喉咙里的轻吟。
谢旬的嗓音完全哑了:「这是喝了多少药?」
「就半瓶不到。」我下意识回答他。
说完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我买的不是强效催眠药吗?
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困,反而……
不对劲!
我浑身发软去够桌上的药,看清了上面的介绍。
强效安眠是让人累到安眠是吧?!
至于怎么累……
啊啊啊啊我就说这种店里东西都不正经!!
谢旬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宝宝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不急,可以等你。」
我:?!
他不会以为我买药是为了主动献身吧呜呜。
我才没有!
我只是想把他揍一顿!
但是没Ţû⁻空解释了,脑子已经被药烧坏了。
周身全是谢旬的气息。
他的体温近在咫尺。
他抱起我回房间,还在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话。
好像是说我不愿意的话就告诉他,没必要为了我爹讨好他。
跟我爹什么关系。
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听不进去。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难受。
我环住他的脖子,喊他的名字。
「谢旬……」
他脚步一顿,然后走得更快了。
为什么不理我!
我要生气了!
我撒娇:「理理我嘛。」
后背触碰到柔软的床。
谢旬低声:「乖宝,喊老公。」
他现在说什么我都照做。
我乖乖道:「想要老公。」
他喉结滚动,满意夸奖我:「宝宝好乖。」
9
强效安眠药,确实比一般安眠药有用。
一觉睡到下午。
睡得也很安稳。
一夜无梦。
就是,醒来之后,后遗症有点严重,不建议大家使用。
包括不限于喉咙哑,肚子胀,浑身酸痛,身上出现青紫痕迹。
当然,最严重的后遗症是,身边那个男人再也不管我的拒绝了!!
呜呜。
昨天我哭啊哭,他一点也不心疼我!
可想而知我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
我突然想起下药的时候,看见的弹幕阻止我下药,说我会被谢旬弄死。
我怎么就没听!!
法治社会他肯定不会弄死我,谁知道是这种弄死!
后悔。
想死。
我生无可恋想滚一圈。
发现被人抱着,滚不动。
更想死了。
谢旬欣赏着我的表情变化,此刻才捏了捏我的脸颊。
他的声音满是餍足:「早安乖宝。」
被他抱着又亲了一顿。
他是狗吗?
舔舔舔,狗都没他会舔。
他跟狗有什么区别!
还不听话。
不高兴。
「坏狗。」
他竟然笑出了声。
说他是狗还笑上了。
笨。
我从他怀里钻出来,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你看!」
谢旬扫了一眼窗户,把我捞回去:「怎么了?」
「下午了!」我揉了揉肚子,「饿。」
好饿。
体力劳动结束最需要吃东西了。
我已经一天没吃了!
他也摸我的肚子。
奇怪,明明是很单纯摸肚子,为什么他摸得这么奇怪。
我忍着后退的欲望,任他抚摸。
他认同道:「是扁了。」
我想了想:「想吃日料。」
想吃甜甜的寿喜烧。
谢旬不说话。
我揉他的脸:「放开我,我要起床吃日料!」
他目光缓缓从我的脸移到我的手上。
「乖宝,我也饿了。」
「那快点起床,我们一起去吃日料!」
他精虫上脑:「想吃你。」
说完身体力行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我:?
眼见他又要亲下来。
我气死了:「我说了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10
谢旬在给我剥虾。
不吃他剥的。
我又不是没手,我自己剥。
看他烦。
好好说话不听,非要我生气了才听。
【宝宝气鼓鼓的,好萌。】
【他俩怎么又吵架了,昨天发生了什么,该死啊下完药怎么就黑屏了】
【都黑屏了,肯定……】
【宝宝脖子上还有草莓呢,估计男主技术太烂了没让宝宝满意】
嗯,确实。
都是谢旬的错。
剥完了一只,蘸一点酱油,吃掉。
好鲜。
我沉迷剥虾,放在碗里,没过一会儿剥了一碗。
中间谢旬也往我碗里放了剥好的,看他烦,夹出去还给他。
谢旬又放回来。
他真的很人机。
还是不能交互的人机。
我是正常人类。
看不懂人机的行为。
谢旬无奈道:「还在生我的气?」
我嚼嚼嚼:「没有。」
「你不理我。」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吗?」
什么叫不理他。
算了,人机比较愚蠢,我忍一下。
他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不吃我剥的。」
我:……
「我自己有手。」
不喜欢别人剥的。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吗。
他这样让我很怀疑自己到底说过没有。
唉。
好累。
我摘下手套,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准备吃别的东西。
刚走出女洗手间,被人喊住。
「悠悠,好巧你也在这里?」
我闻声抬头,疑惑。
「……你是?」
是个男的,长得挺帅,就比谢旬差一点点。
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这谁啊?
他脚步顿住,眼里满是失落。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道歉:「不好意思。」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三年前我向你表过白。」
我:……
还是没印象。
跟我表白的人有点多了。
但是,再想不起来就不礼貌了。
【哦呦,这不是前几年跟宝宝表白的学长吗?】
【谢旬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我扫过弹幕,从上面捕捉到信息装作恍然大悟:「是学长啊。」
他跟我寒暄:「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很认真敷衍他:「就这样,还可以,日子嘛都差不多。」
他欲言又止。
我直问:「有什么想问的?」
我的寿喜烧快熟了。
早点说完我要去吃寿喜烧。
他犹豫:「你现在……」
他说到一半停了,在我鼓励的眼神下继续后半句话:「你有男朋友吗?」
我:「没有。」
说完这两个字,眼前的人眼睛都亮了。
与此同时,一股阴森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令人脊背发凉。
「那我能追你……」
他的话没说完。
我被人揽进怀里。
谢旬的声音从头顶出现。
他的声音温柔又缓慢,透着一股怪怪的危险味道:「老婆,怎么出来这么久?」
他转头,看向学长:「这位是?」
我回答:「一个学长。」
谢旬微笑:「你好,我是悠悠的老公。」
懒得管他们的暗潮汹涌。
我掐了一下谢旬的腰,让他赶紧带我回去。
我的寿喜锅熟了!
「抱歉,我先带悠悠回去了,下次有空再聊。」
太好了!
没礼貌的人是谢旬不是我。
回包间,谢旬问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夹了一片牛肉,在鸡蛋液里滚一圈。
吃掉。
好好吃。
「不知道,我不记得他,他喜欢我。」
【啧啧,女主压根不记得他,被他知道得多心碎】
【太可怜了,学长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就这样?」
我点头:「就这样。」
谢旬不依不饶追问:「你知道他喜欢你。」
我往锅里丢了一片牛肉。
锅中咕噜咕噜冒泡。
牛肉刚下锅就变色了。
我数着秒数等待。
随口回答谢旬。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知道,你也喜欢我。」
11
在被送给谢旬时,我就知道,他喜欢我。
我们从前见过面,次数不多。
有好友,不聊天。
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他会给我发的每一条朋友圈点赞。
堪称点赞狂魔。
礼尚往来,我也给他发的朋友圈点赞。
他和我的关系,简单概括,认识但不熟。
点赞之交。
我没把他忘了多亏他隔三差五会发腹肌照,带脸的那种。
我有时候无聊,会点开看看。
我对照片没什么兴趣,多数时候只是点个赞。
赞点多了我发现他越发越勤快,从照片到视频,尺度越来越大。
搞不懂这种在朋友圈钓鱼的人。
对他的好印象差了点。
但我们是点赞之交。
不管了,点个赞。
他有钱有势又长得帅,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朋友圈钓鱼。
不应该一堆人往他身上扑吗,竟然还得他亲自出马。
可能他有擦边的癖好吧。
不理解但尊重。
直到后面某天,我和朋友聊起谢旬。
朋友感叹:「谢总就是太高冷了。」
我面色扭曲了一下。
高冷地在朋友圈到处发擦边吗。
朋友见我表情微妙问我怎么了。
我俩凑在一起叽里咕噜。
她不敢相信谢旬是这样的人,她的朋友圈里,谢旬一片空白。
而我点开谢旬的朋友圈,一言难尽。
她轻拍我的肩膀。
「悠啊,说不定是仅你可见呢。」
我:……
跟她说不明白。
我和谢旬根本不熟。
有好友是因为,某次晚宴,我爹拉着我凑他面前,硬着脸皮加的好友。
加上好友我就把手机揣兜里,没和他发过任何信息。
什么仅我可见,估计是屏蔽了朋友没屏蔽我,我俩在他分组设置里不太一样。
我没多管。
后来某天发现,好像被她说中了。
谢旬喜欢我。
12
不知道是谁说的,喜欢像咳嗽,藏不住。
我没有暗恋过谁,但我见过很多暗恋我的人。
他们总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心意昭然若揭。
看向我时眼神的闪躲,与我说话时语气的慌乱,他们和我的相处总是与旁人不同。
我知道初中坐在我后排的男生喜欢我,也知道高中隔壁班的体育生暗恋我。
见得多了,总能总结出一些共性。
而这种共性,我在谢旬身上也见到了。
我和谢旬相遇在朋友的生日宴。
她家借着她的生日打扮打扮,顺便公布联姻的讯息。
第一件异常是,我在这场生日宴上,见到了谢旬。
她家邀请不到谢旬这种级别的人物,发请帖顺手的事,没指望人来。
没成想人真的来了。
他众星捧月,被人群簇拥着。
我在角落跟朋友一块儿吃蛋糕。
她被父母抓走和未婚夫谈事儿去了,我一个人继续吃蛋糕。
吃着吃着,突然一道阴影覆盖了我。
我那时坐着,他站着。
我仰起头,想告诉身边的人,这儿很空,不要挡我的光。
抬头看见了经常出没在我朋友圈里的擦边男的脸。
他问:「这儿有人吗?」
我:……
我不是人吗?
他的语气很正常,但喜欢过我的人太多了,我很微妙地感觉他的语气出来有点不一样。
怕自作多情,我回答:「没人。」
然后,他坐在我旁边。
虽然他坐下了,但他身高比我高。
还是挡我的光了。
我端起小蛋糕,换个位置。
没一会儿,又看见他了。
他这次的理由是,那边人多,我这儿清净。
我想了想也是,为了不打扰他清净,我又滚了。
我戴有色眼镜。
不想和擦边男待一起。
怕他对我不轨。
今晚第三次遇到他,是在露台上。
我喝了点酒,没醉,微醺。
靠在栏杆吹夜里的风。
风凉凉的,很舒服。
夏天的夜晚,花园里蝉鸣阵阵。
我撑着头输天上的星星。
数了一圈,拿起手机举高,看着图片寻找北斗七星在哪里。
那日天气晴朗,很是难得看见满天群星。
找星星是一件难事。
尤其是我有点散光,出门没带眼镜。
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对我找星星产生了困扰。
找不到。
我有点颓废,准备放弃了。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找哪颗星星?」
如果说北斗七星找不到会不会被人觉得我很笨。
我从脑子里随便抓了个星星的名字:「天津四。」
他为我指了方向。
我抬头,看见了一颗蓝白色的星星。
坏了。
忘了天津四是夏季大三角之一,不亮才奇怪。
他在我旁边,也靠在栏杆上。
「看见了吗?」
「嗯。」
我们没再说话。
只有漫天群星闪烁。
1410 年前的光,抵达我的眼眸。
谢旬说:「传说牛郎织女相会在天津四。」
不知道啊。
我只知道人联在天津四。
他歪头:「人联?」
「唔,一个游戏。」我扯开话题,不想跟他讲这个,「又遇见你了好巧啊。」
怕他发现我整天上游戏图图外星人。
不符合我的人设。
不管了,聊一下天。
他说:「不巧。」
我:……
早知道不聊天了。
可恶啊。
真讨厌这种人,不知道聊天要有礼貌吗!!
他没礼貌。
我也没礼貌。
我抬头继续看星星不理他。
分明刚才感觉酒意被风吹散了,可这会儿跟醉了似的。
我听见他接上后半句。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更坏了。
擦边男真的对我图谋不轨了!
我胡说八道:「什么,我没听清。」
在他说第二次之前,我伸了个懒腰。
「好困啊,我要回家了,拜拜,下次见。」
他唇角微扬,目送我离开:Ṭù¹「嗯,下次见。」
我在心里嘀咕,不要再见了。
后来我们确实很长时间没见,有小半年。
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这也不稀奇。
我们本来就没见过几面。
不是刻意,这么大的城市,哪来那么多偶遇。
下次的见面从夏天拖到了冬天。
这个季节的夜晚,日落过去好几个小时,已经观测不到天津四了。
我坐在地板上。
周围是陌生的环境,谢旬的家。
他尚未回来。
我看着高楼外的夜空,并没有多少星星。
霓虹的灯光盖过星光。
夜晚纷乱嘈杂。
开门声响起,我回头。
他带着帝都十一月的夜雪归家。
看见我,他脚步停顿。
屋里没有开灯。
他安静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静默里,他上前,摸了摸我的头:「地上凉,别坐地上。」
就好像,我们很熟一般。
实际上,这是我第四次见到他。
我歪头:「你不奇怪我为什么在你家吗?」
他俯身,半跪在我面前,与我平视。
「我家安保没那么差。」
我笑了,对他伸出手:「那,你要抱我吗?」
他抱住我:「要。」
13
谢旬并不介意我知道他喜欢我。
他捏了捏我的脸:「看来我们乖宝也没那么笨,能感觉出来我喜欢你。」
我:?!
什么叫我笨?
他才笨好不好啊。
愚蠢的人机!
他凑近我:「亲我一下。」
我皱眉:「干嘛啊。」
谢旬一脸认真:「你刚才和你的好学长在一起,我吃醋了。」
我后仰,盯着他看。
谢旬原地不动,等我亲他。
我跑到对面坐下。
才不亲他!
跑到对面才发现, 这样不好吃东西。
我又灰溜溜跑回去,不情不愿在他脸颊上啵唧了一下。
我否认:「不是好学长,我不认识他。」
谢旬:「不听。再亲我一下。」
一下亲了再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又亲了一口。
谢旬得寸进尺, 指自己的唇:「要亲这里。」
我倒打一耙:「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学姐学妹初恋前任白月光吗?」
他摇头:「没有。」
骗子!
跟这种骗人的男人说不清。
「真没有。」
【哈哈哈单箭头有,双ƭů⁶箭头没有,初恋白月光都是你啊】
【纯爱战神应声倒地】
【什么有的没的,快亲!】
亲不了一点。
不亲。
吃饭。
给谢旬也夹一块, 把他嘴巴堵住。
不要和我说话了!
再不吃东西都要凉了。
我瞪他,不许再阻止我吃饭了!
他从背后抱住我:「还要宝宝喂我。」
到底谁是宝宝。
巨婴!
14
下雪了。
十二月的雪好大好大。
跨年夜的氛围超级热闹,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个过期的圣诞老人在街上派发礼物。
我开心的接过一个饭团娃娃。
然后那个圣诞老人摸出手机:「可以关注一下我们微信公众号吗?」
我:……
低头看手里的饭团娃娃,又看看圣诞老人。
好想把饭团塞回去还给他哦。
可是饭团很可爱。
我不情不愿拿出手机扫码关注。
我拉上谢旬一起。
「你也扫, 我要这个大蒜娃娃!」
雪越下越大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
旧年的最后一天。
我和谢旬一起走到商场二楼的露台上。
这儿好多好多人。
我拉着他的手挤进围栏处。
天上月光明亮。
地面人群熙攘。
我听见有人敲响了新年的钟声。
人们欢呼着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震耳欲聋Ţű̂₎的人声, 天空烟花的绽放声里。
我听见了谢旬的声音。
他说:「老婆,新年快乐。」
于是我也回答。
「新年快乐。」
番外·谢旬
梁悠周末总是喜欢赖床。
叫她起床她会生气。
今天也不例外。
醒是很早就醒了。
不起床。
我起床, 处理完一份临时的工作, 回来她还躺在床上。
看见我, 拉起被子把自己遮住, 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我。
我扯她的被子, 她也扯。
她全身都在用力。
我坏心眼松手。
她倒在柔软的床上, 呆了一下。
而后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睛睁得圆圆的:「你干嘛松手țű̂₅!」
「起床吃完饭了。」
她又生气了。
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
「不要起床,周末起床这么早干嘛呀?」
我指了指时间:「九点半了。」
「我不饿。」
「你饿。」
「我不饿。」
「你饿。」
她扑到我身上:「都说了不饿, 再说我饿我把你吃了!」
昨晚睡觉前我抱她去洗过澡,随手给她套了件睡衣。
是吊带。
很薄, 很短。
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柔软。
我扣住她的腰。
她意识到不对想跑。
这时候跑实在是太迟了。
我把她拽回来。
她可怜兮兮:「老公我错了,我这就起床!」
「这时候知道喊老公了?」
她眨眼, 主动伸出手抱住我的脖子,软软撒娇:「什么叫这时候嘛,我一直喊老公的好不好?老公最好了。」
她分明是故意的。
知道我耳朵后面敏感, 故意往那儿吹气。
嘴里求我放过,动作恰恰相反。
总不能让她失望。
如她所愿, 她今早不用起床了。
她枕着我的手臂瞳孔失焦。
我亲了一下她。
她没什么反应。
又亲了一下。
还是很呆。
明知道她现在脑子没回过神, 我低头问她:「乖宝喜欢我吗?」
她眼珠子转了一下。
缓缓对焦。
她答非所问:「听说我爸破产了?」
我愣ṭùⁱ了下, 点头。
她摸我的喉结, 笑眯眯问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为什么呢?
人喜欢人是没有理由的。
我只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的学校。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秋天午后。
她站在湖边,看湖里的天鹅游泳,面前是画架。
她在画画。
我靠近,看见了画架上的内容。
两个超大的简笔画。
勉强能看得出来是鸟。
水平相当于毫无绘画天赋的一年级小学生水平。
她对自己的画作很满意,大笔一挥落款「梁悠ţũ₈」。
我好奇问:「你在画画?」
她转头, 眼神像是在看笨蛋:「对啊。」
我目光转向她的画, 欲言又止。
她把那张拿了下来塞给我:「好了, 看你这么喜欢, 送你了!还有我的签名呢不用谢了。」
说完她放下笔,走了。
对面有另一个女生走过来。
她和那个女生说话:「我用了你一张纸,画了一幅大作!」
「送人了。什么叫没人要?当然有人要好不好?」
「我不许你说我的画是垃圾!」
「好吧好吧,垃圾就垃圾, 不管了送人了,省的丢垃圾桶了。」
根本没避着我。
我抱着她塞过来的画。
指尖停留在她的落款上。
梁悠。
嗯,确实是副大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