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老公家非要玩捉迷藏。
我躺在衣柜里,没想到跌入了衣柜后的密室,正当我要大喊救命时,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他们都要杀了你,想活命就别出声。」
1
我叫顾雨,老公是当地首富的二儿子。
今天正是新婚日,仪式结束后,婆婆笑盈盈地让所有亲戚都留在了别墅内一起玩游戏。
我寻思,这些人加起来都快一千岁了,还玩啥游戏啊。
更没想到他们要玩的是捉新娘。
「捉到新娘的人有奖励,当然,被捉到的粗心新娘也要受惩罚哦。」
2
房子很大。
他们倒数 100 秒的嬉笑声回荡在整个别墅内。
尽管觉得有些不自在,我还是听了他们的话。
躲之前,丈夫依依不舍地吻了我的额头。
「小雨,躲过今晚就好了。」
「不就玩个游戏嘛,等一下看是不是你第一个找到我。」
我笑嘻嘻地跟他道别,提着裙摆跑上了螺旋楼梯。
3
婚纱裙摆太大了,连走路都费劲,我迅速回到二楼房间换了一身运动便装。
想着我的新婚Ţŭ⁻之夜,竟是玩捉迷藏,我也有点生气,想捉弄一下他们。
我随意找了一个没有居住痕迹的房间,将婚纱塞在了被子里,垫上枕头,又故意露出了一点裙摆,看起来就像个躲在被子里的笨蛋新娘。
之后我就躲进了衣柜里,静静等待他们的倒数结束。
「98、99、100!」
我听见他们纷沓而来的脚步声,轰隆隆的。
他们首先是踹开了我们的婚房,一阵凌乱无序的翻箱倒柜后才离开。
「继续找!小雨不在这里!」
一股莫名的窃喜感冒了出来,我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藏得这么随意。
很快我的恶作剧便被发现了。
我小心地准备打开一条细小的缝,想看看丈夫是什么反应。
正当我伸手时,背靠着的木板突然打开,我一瞬间跌进了衣柜后面的世界。
4
出于本能想大喊救命,一双冰凉的手却突然捂住了我的嘴。
「他们都要杀了你,想活命就别出声。」
他说完用手在嘴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我猛地点头,男人这才把手放下,给密室的门上了锁。
我们是一家人,他们怎么会杀了我?
男人很快理解了我眼里的困惑,打开监控,正好是我刚刚在的房间。
只见丈夫小声地吆喝了其他亲戚一声,指了指床单,所有人竟然亮出了匕首,向床上猛扎!
当他们发现喷溅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棉花絮,大骂脏话。
「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了,这娘们挺厉害啊!」
「你不会放水,教她逃走了吧?」
「哼,怎么可能。我给她打电话。」
只见丈夫拿出手机。
「滋——滋——滋——」
接着,手机振动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我的手机刚刚就掉在了衣柜里,他们齐刷刷地向衣柜望了过来,一边蹑手蹑脚地靠近,一边说:
「小雨,我们找到你啦——」
带头的婆婆用手比着「3、2、1」,猛地一开门,举着匕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除了一台手机,什么也没有。
5
屏幕外的我不敢相信,吓得脸色发青。
如果不是恰好来了这个房间,恰好钻进了衣柜,恐怕我如今已是一具尸体。
「谢谢你救我一命。」我瞎比划着,给他鞠了个躬。
男人点了点头,拿了一副纸笔,示意我用纸条交流。
「你是谁?」
「我是秦朗的哥哥。秦墨。」
我怔住,因为我知道,秦朗的哥哥,已经死了。
他不是人!
难怪刚刚那双手如此冰冷……
秦墨很敏锐,马上又写下三个字:「别害怕。」
刚结婚就被婆家和老公追杀,又被老公死去的哥哥救了一命。
我怎么能不害怕啊喂!
「你为什么会救我。」
秦墨写了很久很久,他说,他们全家都是邪教。
从他奶奶那一代开始,就立下规矩:新婚之夜要祭祀活人。
可这样哪个女孩愿意嫁?
于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公平性,又修改成玩捉迷藏,藏得过当晚的可以活下来,被抓到的就是活祭物。
美其名曰,筛选撒旦讨厌的女人,被找到的新娘是被撒旦讨厌的,是不配进门的。
而秦墨的妈妈,也死于这场捉迷藏游戏中。
死之前吊着最后一口气,把秦墨生了下来。
秦老爷很快又娶了新房,她很幸运也很聪明,躲在了别墅的房顶上吹了一晚上的风,保住了性命。
当时她已经怀了秦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秦朗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五岁就查出来需要换心脏。
七岁的秦墨,走之前去了一趟游乐园,接着就在车上被迷晕,送进了手术室。
我认真端详着他,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的青少年,甚至比他弟弟更帅气一点。
原来亡魂也会长大,这么多年,一定很孤单吧。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也会帮你离开这里。」
他认真地望着我,表情就像只渴望帮助的落水小狗。
「什么忙?」
「帮我杀了他们。」
男人垂下双眸,手里变出了一把 M416。
「我刚刚扫描了一下你的手机,发现你喜欢玩这个游戏。」
秦墨把枪递给我。
虽说刚刚见到了他们凶残的一面,可我还是无法下定决定。
杀人,可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那是要坐牢的。
「没事,兔子急眼了才会咬人,你不信的话,用我的身体试一次吧。」
秦墨收回了枪,把手放在我脑袋上。
我们互换了灵魂,没有肉体的我成了鬼。
「想脱身的话,丢掉它,他们就看不见你了,也伤害不到你,去吧。」
秦墨笑着把一个紫色的香囊放在我手心里。
我嗅了一下,是和这个房间弥漫的淡淡奶香一样的味道。
6
我飘出了密室。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床上那残破的婚纱。
我不愿再看,捡起了手机,给秦朗发信息。
「哥哥,你能不能一个人来找我。」
「你在哪?我们四处都找不到你。好担心你!」
「在房顶。」
我想了一下,说了一个老弱病残上不去的地方。
在那应该能尽量保证我的安全。
我避开人群的视线飘到了房顶,在上面等着秦朗,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我甚至还能看见他屁股后袋的刀。
「小雨,你怎么会爬到这里来?」
「是你妈妈告诉我的呀。」
「我妈怎么可能会帮你……不是,小雨你在胡说什么呢。」
他惊慌失措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妈妈说躲在这里就会很安全,可是我玩累了。」
「是呀,不躲了,我们回去吧。」
他着急地向我伸出手,仿佛巴不得迅速将我拉到地狱。
我阴阳怪气地向他走近:「哥哥,我刚刚看见我的婚纱破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啊?」他愣住,「可能是哪个亲戚熊孩子吧。」
他眼神飘忽着,这是他说谎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拿着刀。」
「你你你……」
他知道装不下去了,恼羞成怒般地怒吼,好像多演一会都嫌累,直接从裤子后袋拿出匕首刺向我的脖颈。
倒下是装的,眼泪是真的。
这下我相信了。
7
秦朗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我本来还想让你死得体面一点,谁让你问个不停的。」
接着把我的尸体抛到了楼下。
「这丫头怎么这么轻。」
好在是没有肉体,不然肯定摔个半身不遂。
我睁着眼躺在草地上。
想起他刚刚的那个吻,我就觉得一阵恶心。
接着秦家人出现了,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袍,站在下面对屋顶的秦朗连连称赞。
他们抬起了我的四肢,就像抬走一只猪一样。
要去哪?
他们抬着我来到地下室,刚打开门,一阵血腥味就从扑面而来。
变成鬼以后五感就变得特别敏感,成十倍地放大。
他们点了许多檀香,应该是想盖住这个味道。
整个地下室不是我想象中的阴暗潮湿,而是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敞亮的大厅、华丽的吊灯。
唯一符合我地下室想象的,是后面房间里镣铐上的人们。
不,还能用人来形容他们吗,或许是,它们?
人类的四肢,却顶着黑山羊的头。
身上血淋淋的,想说话却只能发出一点声音。
「秦朗他大伯,你最近又对这些羊做什么了?」
「啧,就是有一只羊吵得慌,我割了它的声带,还有一只不听话,我把它牙齿拔了。」
「都说了,这些是要留着祭祀的时候一起上供的,不要乱来!」
「我再给你去山上抓几个不就好了?这附近山上的人,好骗得很……」
我想,下一个,就是我了。
他们杀了一只新鲜的黑山羊,血淋淋的头掏空了就准备套在我头上。
婆婆抚摸着我的脸:「小雨啊,去了那边,希望你好好祀奉撒旦,让撒旦保佑我们秦家生意红火,人丁旺盛。这都是你的福分啊。」
又望着他儿子说:「下次别找这么聪明的姑娘,找了全家人一晚上。累死人了。」
秦朗点头说知道了。
接着,他们拿着针线,准备将山羊头缝在我头上。
你不要过来啊!
血肉模糊的羊头马上塞下来,我吓得一激灵,差点吐了出来,松开了手里紧握的香囊,消失了。
只见他们全部人都愣在了原地许久。
我的验证结束了。
「妈……你看见了吗,小雨不见了。」
我轻飘飘地走到秦朗耳边。
「老公,瞎说什么呢,我就在你身上啊。」
我说。
8
他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一个一个吓得差点尿裤子。
我将计就计,用了吃奶的劲把吊顶上的水晶灯震碎了。
四周一片漆黑。
「妈妈、老公、你们好狠的心啊——」
我模仿着中式鬼片里的女鬼哭喊着。
他们如似四处逃窜的老鼠般尖叫。
很可惜,我抬进来的时候就偷偷用念力锁了门,掐断了门锁电路。
门只能从外面开。
「小雨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小雨…….」
在地下室客厅中央,有一块巨大显示屏,屏幕此时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黑白的雪花闪烁几下后。
我的脸出现了。
不小心把我大婶吓晕了过去。
「嘻嘻,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也是女主角结婚的时候玩捉迷藏,捉到就要死掉呢。」
「但老公你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吗?」
秦朗吓得尿失禁。「死……死……」
果然,恐惧往往来源于火力不足。
「全都 boom 地一声,变成了肉酱哦。」
我邪魅地笑着,他爸跪在地上:「小雨,今天是我们对不住你啊!你想要什么,我们都满足你!多少钱,你说!」
「那爸爸,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杀了多少人啊?」
我的语气十分温柔,不料他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爸吞了一口口水。
「这些都是拐卖来的,要卖出去的,天地良心,我们从没有杀人啊!」
我从屏幕里飘到他身边,细细嗅了一下。
「嗯~我闻到起码有四十个的味道呢。」
「怎么……怎么可能,最多也就十个……」
「我们家这么有钱,拐卖人口做什么呀?爸爸,不会这是我们家的特殊爱好吧?
「再不说实话,我就一根一根切下你儿子的手指头了哦。」
秦朗听到自己要被剁指,无能地狂怒。
「顾雨,我就是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啊啊!」
废话真多,在他手指划一下就叫成这样了。
无奈我是第一次灵魂出窍,系统权限不够,也只能装神弄鬼,无法实质地伤害到人类。
正当我感慨时,我听到了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一句话:
「都是因为我奶奶,都是因为我奶奶,她要吃人肉!!」
9
不是人口拐卖,不是器官买卖,而是吃人肉。
我本能地感到恶心想吐,我想起了刚进来时闻到的那股巨大的血腥味。
而秦朗的奶奶,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我凭空消失了,飘回了秦墨所在的密室。
「怎么样?去了竟如此久,差点以为我要卸下你这副身子去救你了。」
「丧心病狂。」我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
「他们绑架了很多人,我以为是拐卖人口,谁知道是吃……」
话到嘴边没说出口,但秦墨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他无奈地抿抿嘴。
「你是怎么发现的?」
「雕虫小技。」
我倒不好意思说出刚刚自己装疯卖傻之事。
祭祀,不过是一块丑恶的遮羞布罢了。
我告诉秦墨,地下室有着不知来历的血腥味,不是山羊的,也不是那些被铐着的人的。
是腐烂发臭、交杂了很多东西的血腥味。
想必就是,藏了许多尸体的地方。
「你玩过猫抓老鼠的游戏吗?他们一方面享受虐杀的过程,一方又觉得贫穷的人们身体肉质难以下咽。而新娘——」
他双眼通红。
「通常都是富家小姐吧?细皮嫩肉,都是用昂贵食材喂养大的。而游戏带来的恐惧,可以让你的肉质变得更加紧致——」
我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如果我侥幸活过去了呢?」
「那地下室的人就要遭殃了。」
秦墨拿出一本手册,上面记了密密麻麻的字。
是遇难者们的名字。
秦墨示意我将手放上去,巨大的痛苦和恐惧瞬间吞噬了我。
10
地下室。
黑山羊头早已腐烂发臭。
权位者放下他们的链条,告诉他们,跑得快的就能得到自由。
自由,多么美好的词汇,是甜美的空气、是甘洌的泉水、是许久未见的光明。
他们用尽全力地向前跑着,甚至互相推搡同类。
接着一声又一声的枪响,身边的人都倒下去了。
鬣狗成群地追了上来,她摔倒了。
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站在她身后大笑,她如同死尸般被拖拽回了地狱。
好可惜,只差一点就能见到妈妈了。
她流着泪,连泪也只能烂在山羊头里。
她慢慢地失去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直到她的生命。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在所有的记忆中,我唯独没有看见秦朗口中的奶奶。
「秦墨,你知道你的奶奶,她在哪吗?」
我将刚刚他弟弟说的话再次复述给他听。
只见他沉默了许久:「你确定要看吗?」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又让我帮你报仇,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实情!」
这不是传说中的猪队友么,信息给得的一点也不全面!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而已。说实话,哪怕是我也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母亲被虐杀然后吃掉的事实。」
「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都到这个地步了。」
「奶奶,不……它已经不是人类了。也许你早已发现,秦家的人鼠辈般胆小,所以我才放心让你去,唯独她。」
他摇摇头,接着又一次打开了「监控」。
眼前,一个老妇人被锁在了地下室底层,身后蓝色的大鱼缸里,浸泡满了腐烂的人头,她盯着鱼缸里的人,嘴里不停念叨着:
「好饿,好饿,给我肉吃……」
而她那双猩红的眼,透过空间仿佛捕捉到了我的目光。
她突然转过身,咧起嘴笑着说:
「找到你啦……」
11
她仿佛下一秒就能穿越空间的壁垒将我撕碎。
秦墨见我面色惨白,马上关掉了「监控」。
他起身倒了杯热茶给我,伴着若隐若现的水蒸气,他将一切诉说给我听。
老妇人名唤秦诺和,在当时也是受人追捧的大家闺秀,家里的生意乘上了风口,发了财。那时候排队来陈家提亲的名门望族数不胜数,她却执意要嫁一个年轻帅气的穷小子,父母拗不不过宝贝女儿,只能依了他。
穷小子陈少荣,摇身一变成了陈家的接班人,明面上,自然是将财神都哄得服服帖帖的。
直到秦诺和打开门捉奸在床的那一天,一切才真相大白。
陈少荣先是苦苦祈求,又磕头下跪,秦诺和始终无动于衷。
恼羞成怒的渣男索性不演了,破罐子破摔,告诉秦自己根本不爱她,爱的是小旎。
她哭着让他们滚,可他舍不得钱,他敲晕了她。
她被绑了起来。
他们掠夺了她所有财产,甚至逼着她看他们行苟且之事。
从精神层面羞辱她,让曾是底层人的他们感到十分愉悦。
三日后,她终于磨开了手中的绳索,劈开了小旎的身子。
她将小旎的头放置于鱼缸里。
「怎么样,这个位置看舒服吗?」
陈少荣回家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秦诺和双手都是血,热情地将陈少荣按在椅子上。
面前一盘一盘的,是血淋淋的残肢和内脏,血液从盘子里流了出来,桌子上到处都是。
他直接吐了出来。
「老公,你不是最爱小旎吗。这是她的心、这是她的肝……」
秦诺和把陈少荣绑在椅子上,一盘一盘数给他看。
「你不是很爱她吗。
「吃了她。
「多吃点。」
再之后,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秦诺和在火里站了好久,在晕倒之前被人救了出来。
医生发现她怀孕了。
她捂着肚子哭诉自己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而她的身上确实有殴打和捆绑的痕迹。
她完美地将自己伪装成了逃出生天的受害者,至于陈少荣,则成了碎尸狂魔。
回家后的秦诺和一心扑在家族事业上,一个人带大了儿子。
她没想到儿子长大后带回家的第一个女朋友,竟和那死去的女人如此相像。
一头柔软的长发,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讽刺的是,她的名字也有个「旎」字。
方旖旎。
她热情地招待着她,扮演着好婆婆的形象,方旖旎经常来家里找秦楠,而秦诺和每每都假装自己睡下了,躲进房间里的密室偷偷看着监控。
她甚至看着他们缠绵悱恻。
方很快有了身孕。
听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间密室,就是秦诺和的密室。
秦诺和为了自己的幸福,一直忍耐着。
直到她听到方旖旎用嫌弃的口吻说了一句:
「你妈有点怪怪的,要不然我们搬出去住吧?」
咻——boom
这是秦诺和心里那颗炸弹开花的声音。
1
秦诺和将家里所有监控都拆掉,改成了仅有她自己知道的针孔摄像头。
时代高速发展,她已经无法像上次发疯时那么走运,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
她很快就在网上找到她想要的样本。
一个外国恐怖片,一个新娘在新婚夜玩捉迷藏,被全家人追杀。
秦诺和步步为营,开始营造自己入邪教组织的假象,并告诉儿子,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企业兴盛。
一开始,秦楠强烈反对母亲这种举动,而在她表示自己不会再进行祷告后,她接连几次扮作半夜被鬼惊醒的样子,闯入儿子房间,哭哭啼啼求安慰。
她头发乱糟糟,哭得脸都花了,实在不像是假的。
时间久了,连秦楠都在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
为了让母亲不再半夜三更打扰自己,秦楠默许了母亲这一行为。
很快,秦楠决定婚后与方旖旎搬出去,婚礼前一天,他俩手牵手来到秦诺和房间。
「好啊,妈妈支持你们的决定。不用担心我的。」
她笑靥如花。
13
新婚夜结束,一些亲友和朋友会在家里喝多几杯。
待大家喝到兴头上了,秦诺和说,我们来玩捉迷藏,捉到新娘子的给大红包。
秦诺和直接拿了个大皮包,秀出满满当当的现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人多想,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默契地倒数着。
方旖旎也高兴,吻别了老公就跑上了楼。
殊不知再见已天人永隔。
秦诺和在大家东找西找的时候,早就用监控确认了方旖旎的位置。
其实不管方旖旎藏在哪个房间,秦都会先一步将房门紧锁,制造出「她不可能藏在这」的错觉。
而玩捉迷藏,她肯定不会大声吆喝自己在哪。
没想到这丫头就躲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秦诺和淡淡一笑,打开衣柜门ţű̂₃,吓了方旖旎一跳。
「没想到被妈找到了。」
「嘘,我不告诉他们。你藏好了,别出声哦。」
秦诺和此时依然慈祥和蔼,像个宠爱女儿的母亲。
方旖旎点点头,接着被秦诺和用力一把推到衣柜后面的密室里,秦诺和淡淡地从外面锁上了衣柜的门。
这下子,天王老子也找不到你了。
14
没人找到新娘子,大家怀疑新娘根本不在屋内,还有人想报警。
而被秦家人以「小题大做」糊弄了过去,遣散宾客后,秦老太太温柔地给早已昏迷的儿子盖好被子后,回到了密室。
「哎呀,可费了我好大劲呀。」
秦老太猫着腰,推着密室门出现在方旖旎面前。
「妈,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出去了。」方旖旎被吓着了,这四面都是铁的密室,挂满了屏幕,像监狱一般。
「小旎,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的儿子,你不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妈,你在瞎说什么呀,我们都会一直陪着您的呀……」
「呵。你先是要抢走我的男人,现在又要抢走我的儿子……上次,上次……」秦诺和回忆着什么,脸上的青筋顿时冒起,她冲过去掐住了方旖旎的脖子,用力瞪着眼说,「这次我会让撒旦永远地把你留在身边,永世都无法投胎转世!哈哈哈哈哈!」
方旖旎休克晕了过去。
秦诺和看着她挺起来的肚子,打给了楼下的医生,与高医生拥吻了起来。
「进来吧。」
秦诺和捋了捋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走出了密室。
高医生是秦诺和的青梅竹马,从小便对她死心塌地。
「她怀了我们家的种,你把孩子取出来。大的……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可是法医,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行不行嘛,我相信你可以的。」
秦诺和即使人到中年,依然无法遮盖她俊俏的面盘。
她一撒娇,高医生就软了。
高医生给方旖旎注射了一针,确保她不会醒来,之后二人合力将方旖旎抬上了车。
第二天中午,方旖旎的尸首再次出现在秦家附近,她身上的敬酒服变得残破不堪、衣不蔽体。七个月就早产出来的秦墨哇哇大哭,若不是发现得早,险些丧命。
秦家报了警,警方在方旖旎的下体提取出其他男性的 dna。
鉴定为先奸后杀,孩子是惊吓导致的早产。
秦楠崩溃了。
秦诺和经常扮作被上身的模样向秦楠说:「旖旎是献给了撒旦。」甚至有时候学着旖旎的语气说:「老公,我去撒旦身边了。」
一来二去,那个继承了蠢男人智商的蠢儿子相信了。
方旖旎的尸首也被高医生调包,落到了秦家,变成了秦楠的早餐。
秦楠发现那日的肉口感格外奇怪,便问母亲是什么肉。
母亲只笑着:「两脚羊的肉罢了。」
再等他明白过来两脚羊是什么,上吐下泻,秦诺和只是淡淡地威胁他。
「你已经是撒旦忠实奴仆的一分子了,楠楠,你不会让母亲失望的吧?」
秦楠只得服从。
「从那以后,秦家便开始在新婚夜玩捉迷藏。」
秦墨讲完最后一句,我起身抱紧他,拍拍他的肩膀说:
「报警吧,相信警方。」
「等等等等!我想——你让他们先吃点苦头。」
秦墨突然露出调皮的神情,活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15
我答应了他,我们再次交换了灵魂,秦墨在门口守着。
秦家人都睡着了,我解开了所有人的枷锁。
等他们再次醒来,已套上了腐烂发臭的黑山羊头,坐在了奴隶的位置。
苦命的人儿眼里噙着热泪,不停地对我表示感谢。
我将一根根的鞭子交到他们手里。
「记住别打死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ẗŭ₇16
警察同志们到地下室时,被狼藉的现场惊呆了:被铐在铁柱上打得浑身是血的地主,浑身恶臭的被拐少女,还有满地的黑山羊头。
他们坚称是自己挣脱卡了枷锁,反抗了地主,取得了胜利。
无人将我供出,不过,也没有人相信吧?
毕竟警察同志到的时候,「我」可是乖乖站在门口呢。
就差秦诺和了,我和秦墨约好,谁也不许擅自行动下去找她。
毕竟,电影里主角死,都是作死,我可不要作死。
就在警察准备带走秦家人的时候,我大喊「警察同志!还有一个人躲起来了!秦楠你个妈宝男!」
「你怎么知道!!」秦楠突然害怕起来。
「还有嫌疑人未落网!你们快点老实交代!」
秦楠这个妈宝,很快交代了老母亲的存在。
「母亲……母亲就在地下底层,但是警察同志们,我建议你们……」
「快点交代怎么下去!」
「是是是……警察同志啊,我这协助办案,能不能判轻一点?」
就这时候了,还嬉皮笑脸的,连我都白了他一眼。
地下三层可谓是真正的密室,拉开地下一层的蜡烛灯台,一个透明电梯便从通道升了出来,直到他们降下去,才知道为何要制成透明的。
仅仅一平方大的电梯,沉进了水下通道,一只七米长的咸水鳄,摇摆着巨大的尾巴,张着血盆大口,正慢悠悠绕着他们转圈。
光是吓,就能把人吓掉七分魂魄!
几个警员据说差点在这里晕过去。
所以秦家平时根本没有人下去。
他们只是按吩咐,去做秦诺和交代的事,和要送的人。
可好不容易丧了三分魂到了地下,竟空无一人。
扑面而来的是房间内浓重的血腥味,鱼缸里脱相到巨人观的那些脑袋,直接让当场的人全都吐了出来。
法医鉴定,现场大概有十四具无名女尸,均被人用钝器所伤后分尸,除了头部,大部分尸骨都在鳄鱼池子里。
其中也包括了秦墨的母亲,方旖旎的头骨。
和所有变态杀人狂的特征相同的是,他们都会从受害者身上取下特定的部位作为某种「纪念」。
而头颅是她的战利品。
而从不看望她的秦家人也惊呆了,表示不知道有其他逃生出口,他们陌生得仿佛不是她的家人,而只是她的下人。
从警局录完口供,已经天亮了许久。我问秦墨,秦诺和会去哪呢?
「也许逃走了吧。」
秦墨说这一切结束得这么快,总感觉不可思议。
「面对这种危险的变态,最好的办法就是关押、报警!」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虽然我也想……算了,万一一个失手,我就在鳄鱼肚子里了。」
秦家现场已经被封锁,秦墨说他无处可去。
「要不,我收留你一天吧。」
我俩有说有笑地走着,这场无声的战斗早已使我筋疲力尽。
我打了一辆车:「等会上车,你可别跟我说话。」
「那我会憋死的,你戴上耳机。」
我淡然一笑,这小子倒是聪明。
没过一会,一辆白色雪弗兰便停在面前。
「您好,尾号 2688。」
「您好,请系好安全带。」
刚一上车,车里淡淡的玫瑰花味,让人一下就放松了。
我竟不知是否太过疲惫,竟忍不住地想打瞌睡。
眼皮子有点重。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一通电话拨了进来惊醒了我。
「您好,我已到达上车地点,请问您在哪?」
「啊?」
我看了一眼手机,app 显示我的车在原地,确实是真的。
意识到自己上错车了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我便听到秦墨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喊着:
「快跑!是秦诺和!」
17
太迟了。
我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坐在副驾驶,手被镣铐在车上吊着。
秦诺和摘掉了口罩和眼镜,即使是个逃犯,她依然保持着精致的妆发。
「小旎,我们又见面了。」
「我不是小旎,我是顾雨。」
「不管你换了多少个名字,投胎多少次,我还是能一眼就抓到你。」
她轻蔑地笑着,我感到头昏沉沉的。
车在高速公路上仿佛行驶了很久,天快黑了。
她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我原本以为杀人魔都是疯癫、邋遢的,她却出落得如此精致,她烫着大波浪卷,身着一袭红色旗袍,嘴里吐着烟圈,韵味十足,不像个杀人狂魔,倒像个精英女性。
「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说来听听。」
「我听说你杀了你的丈夫,还有你的儿媳妇……」
「呵,知道得还挺多。」
看她的神情,我怀疑自己死到临头了,眼神不停四处扫着寻找秦墨。
「你在找谁?秦墨吗?」
她这句话,着实吓了我一跳。
「他已经灰飞烟灭了,不用找了。」
「怎么可能?他是……」
奈何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好,怎么可能消灭得了一个鬼魂。
可秦墨真的不在。
不知是失去朋友的心痛,还是死到临头后悔刚刚上错车,我忍不住小声哭起来。
「再哭就在这里毙了你。」
秦诺和单手拿起一把手枪对准了我的脑门。
我立马收声。
眼前的窘境显然已无法脱困,双手被铐紧,最强外挂消失,也许已是死局。
车很快停在了郊外一动别墅内。
不似秦家别墅,在别墅区内四周都是人,这里完全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
「杀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还要带来别人家。」
我试探地问。
「没说要杀你,还是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她下车,解开我的安全带和手铐。
不杀我?
我半信半疑地跟着她进了房子,这是一座美式装修的老房子,屋内大多数家具都有着肉眼可见的灰尘,可见已有段时日无人居住了。
她打开卧室的门和灯,随着视线的清晰,眼前的一幕让我彷徨失措。
一幅巨大的油画挂在正中央,图里的女子似乎是年轻时的秦诺和,而她的五官,和我十分相像。
她倚在门口说:「年轻的新娘,怎么舍得直接杀掉呢。」
我还没理解她的意思,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我身后企图攻击我。
跑!
我大叫一声,迅速躲开了他的注射器。
是高医生,我在秦墨的记忆里见过他。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我后退至墙角,门口站在秦诺和,眼前是高医生,我已无路可退。
「扒掉你美丽的脸蛋,让你变成我去坐牢。」
秦诺和仰天大笑。
我皱眉,都什么年代了,她竟然想靠换皮偷天换日。
「都怪那个秦墨,死了还不老实。要不是高医生有高人相助,我还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个叛徒!」
「你究竟把秦墨怎么了?」
「呵,我怎么会告诉你!」秦诺和步步逼近,「你不会还想要去救他吧,我的孙媳妇。」
「太奶奶,你要是想让我代你去坐牢,也不是不行。」
「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也想ṭû⁼要我年轻ŧűₚ的身体吧,太奶奶,高医生。」我故作轻佻地瞥了一眼高医生,冷冷地道。「可是都 2022 年了,光靠整容可是不够脱罪的,太奶奶,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会犯这么糊涂的错误啊。
「最后白挨一刀,还要被抓进去,被人骂蠢的像头驴……」
我一边说,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绿:「够了!那你说说,你准备怎么替我坐牢?
「想要骗得过警方,那就只能互换灵魂,简直是天衣无缝。」
秦诺和知道我的意思。
这必须交出秦墨。
她和高医生思考不到片刻,便欣然答应。
显然高医生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想老牛吃嫩草,他在听到秦诺和能使用我的身体后,明显地抿了抿嘴,帮着我说服秦诺和。
秦诺和拿出身上的紫色香囊,竟是秦墨给我的那个。
可撕开了上面贴的符以后,秦墨并未出现。
我怀疑……
「你不会是没抓到他吧?」
秦诺和把香囊扔得远远的,突然娇气地跺脚:「你胡说什么呢!必定是这妖孽魂飞魄散了!
「我累了,明天再说。」
秦诺和就这样推推搡搡地把高医生从房间里推了出去。
正当我觉得莫名其妙时,门口传来了高医生的尖叫声。
接着秦诺和满面都是血,拿着刀进了我的房里。
「吃小孩咯。」
「你真是疯了,连队友都杀。」
「背叛我的人就该死,他竟然那么喜欢你的身体,他就该死!」
死也要死在外面!
我不知哪来的胆,抄起旁边的凳子就向她丢去,这一砸她的匕首竟掉在地上,我冲上去踢掉了匕首,死死地摁住她的脖子,可接着小腹又被她用力一踢飞了出去,我吐出了血,秦诺和也喘着粗气。
正当我准备以命相搏同归于尽时,秦诺和一头撞上了门,晕了过去。
我立马知道,是我的最强外挂回来了!
秦墨从秦诺和身体里出来,一把把我抱起来。
Ṭų⁺「我才消失一会,你就要挂了。」
他明显虚弱了不少,我没有多问。
「等等,你别从她身子里出来啊。」我挣扎着要下来。
秦墨听了我的话,进了秦诺和身子里,我让他坐在副驾驶,用手铐铐紧她。
「一定要这样么,我可是好不容易出来救你,就这待遇。」
「你再忍忍嘛。」
回城的时候,天已黑了。
我们开走了车,一路开到警局报案。
车子停在了警局门口,我呼叫警察同志来带走她,直到她被警员制服的那一刻,秦墨才从她的身体里出来。
而秦诺和回过神,发现自己被抓了,在警局门口撕扯着嗓门大叫,活像个疯子。
随着秦诺和的落网,受伤的高法医也被迅速抓捕归案。
这起特大恶性连环杀人Ṱüⁱ案件就此真正告破。
我成了勇敢市民得到了嘉奖,去公安局领奖时,我跟秦墨说:「这个奖应该颁给你。」
半年后,我才从一位半仙那得知,若不是我手快打开了那个衣柜躲了进去,密室的封印便无法消除。
秦家人怕秦墨回来报复秦朗,魂魄被人为封印在了密室。
只要有人带走那个香囊,秦墨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你小子还算计我!」
「我怕你跟他们一样也是坏人,万一不肯帮我怎么办。」他朝我吐了吐舌头。
「诶,对了。」他突然靠近我,「那天在车上,你到底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啊?」
我的脸一下子绯红:「我以为你死了!」
「我本来就死了。」
我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他却揉揉我的脑袋。「还好你那天勇敢,骗她放了我出来,不然我们就是一对孤魂野鬼了。」
「呸,谁要跟你做一对。」
我俩脸红得像猴屁股。
几十年后。
秦墨接我来了地府,他在下面买了大房子,我们真正在一起了。
没过多久就生了三胎,三个孩子成天在楼里跑上跑下。
「你们在干什么呢?」
「妈妈,我们在玩捉迷藏哦!」
我跟秦墨同时怔住:「谁教你们玩的?」
不许玩捉迷藏是家里的规矩。
「是太奶奶啊。」
秦诺和判死刑后,我们在地府听闻,她早被扔进了 18 层地牢里永世不得超生。
「别瞎说,你们没有太奶奶。」
话音刚落,门被缓缓打开,一位老妇人站在门口,露出满口獠牙说:
「找到你啦。」ṱű̂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