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继兄表白被拒的第三年。

跟继兄表白被拒的第三年。

我雇了个男朋友回家。

我哥嗤笑:「男朋友?那你们接个吻我看看。」

「叶桃,想让我吃醋?」

三年来,他对我极尽嘲讽,避之不及。

可后来我真谈了个年下弟弟,我哥又发了疯。

1

「这就是你交的男朋友?」

梁灼问出这句话时,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懒洋洋地往后靠。

而我挽着陈牧言的手臂,站在他面前。

指尖死死掐进手心。

陈牧言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笑着冲梁灼问好。

「哥哥好,我叫陈牧言,是桃桃的男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一个月了。」

他照着我提前给的剧本说。

梁灼没错过陈牧言的小动作,缓缓眯了眯眼睛。

「一个月?挺好。」

他点了根烟。

不紧不慢地吐出烟圈。

隔着模糊的白雾,他盯着我,眼底是玩味的笑意。

「那你们接个吻我看看?」

我错愕抬头。

「哥……」

陈牧言走了。

没办法,他只是我雇的男朋友。

țű₌没必要为了这点钱搭上清白。

我站在原地,倍感难堪。

梁灼慢条斯理地把烟摁灭,抬眼看我。

「怎么,雇个男朋友想让我吃醋?」

我没说话,手指紧攥着衣摆。

凝滞的气氛中。

梁灼喉咙里滚出一声突兀的笑。

他站起身。

「叶桃,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自己这么自信?」

我深吸了口气。

「我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

话音卡在喉咙里。

只是想缓和关系,只是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

片刻的停顿,落在梁灼眼里就成了默认。

「叶桃,都三年了,你他妈能不能别恶心我了?」

2

十二岁那年,我妈带着我嫁进梁家。

第二年的冬天,梁父生病去世。

我妈拿了笔钱一走了之。

梁家的亲戚朋友商量着把我送进哪家福利院。

彼时梁灼嘴上叼了根烟,混不吝的样子。

他说:「我妹轮得着你们操心?」

梁灼不是乖孩子。

梁父还在的时候,他喝酒打架飙车泡吧,什么叛逆做什么。

第一次见他,是在街角某个昏暗的巷口。

下了细雨。

清瘦的少年带着顶鸭舌帽,双臂交叠,半倚着墙。

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神。

锐利,冷傲,不可一世。

这样的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了两圈。

他说:「你就是叶桃?」

我书包挡在头上遮雨,茫然地看向他。

天空打了声响雷。

我吓了一跳,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梁灼嗤笑,「怂包。」

怂包,梁灼对我的初印象。

坏孩子,我对梁灼的初印象。

家里的房子卖了,一部分还银行贷款,一部分用来办葬礼。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死后要住的墓地也那么贵。

梁灼租了个地下室。

只有一个房间。

他睡在客厅的硬沙发上。

我继续上学,梁灼早出晚归。

他在工地打工,工资挺高的。

伙食也好。

梁灼经常打包工地上的饭菜,带回家给我吃。

我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大口咬着鸡腿。

他坐在沙发上抽烟,神色倦怠。

「哥,你们工地伙食太好了,我能一块去吗?」

我嘴角沾了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问他。

「去什么去?」

梁灼脸色沉了下来,瞪着我。

「不上学你也可以滚了,不用再叫我哥了。」

他凶巴巴的。

我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那我不去了……」

隔天下午放学,校门口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我激动地穿过人群,「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冷淡地抬眼,皱眉。

「不然我还有别的妹妹?」

「拿着。」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

我一愣,才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东西。

塑料袋里装了块草莓蛋糕。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工地分的甜品,我不爱吃。」他说。

他们工地条件真的太好了。

这蛋糕看起来好贵啊。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袋子。

一抬眼,看到少年腕骨上多出来的伤。

刚才的感动瞬间变得揪心。

「哥……」

我眼底泛了层水雾。

「你怎么又受伤了……」

「哭什么?」

他往下扯了扯袖子,伤口被遮住。

「老子喜欢打架你第一天知道?」

我还是哭,眼泪掉个不停。

梁灼烦躁地「啧」了一声。

「再哭你不用回家了。」

我不敢哭了,袖子胡乱擦着眼泪,小声抽气。

他把外套丢给我,「真没出息。」

3

梁灼很严厉。

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不准打架,更不准早恋。

他要求我做个好学生。

自己却心安理得地当坏小子。

但是互相依偎久了,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也愈深。

比如,后来我才知道。

梁灼上班的那个工地,老板总是拖欠工资ṱůₚ。

他身上的伤是去找老板要工资时,被几个人围着打的。

还有,工地不包一日三餐。

4

初中毕业那年,我们搬了房子。

宽敞明亮的公寓,客厅摆着柔软的沙发。

我却并不开心。

梁灼变得很忙,不回家。

整个高中,我见到他的次数寥寥无几。

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我起床。

去了梁灼的房间,熟练地拿了一件他的外套。

在客厅的飘窗上把自己窝成一团。

静静等着天亮。

我去看了医生。

那个医生是个戴眼镜的小老头,说了一大串专业术语。

我一点都听不懂。

大概就是我有精神病。

也是。

毕竟正常人,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

我对梁灼有龌龊的念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只是懵懂的青春期作祟。

但我抑制不了。

当时梁灼的事业开始有了起色。

忙得脚不沾地。

他长得好,在网上还火过一阵。

某个珠光宝气的商宴。

男人一身正装,端着酒杯,身形颀长,神情冷漠倨傲。

站在名利场之间,浑身却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气息。

这幅样子被媒体拍下,又被某个大 v 转发。

身世凄惨,长相出众,白手起家。

几个标签叠加在一起,散发着勾人的吸引力。

那张照片成了我的壁纸。

我见不到他,只能在网上搜他的新闻看。

花边新闻。

今天跟某个合伙人,明天跟某个娱乐圈小花……

似是而非的新闻标题,配上模糊的照片。

自虐似的,我一点一点浏览过那些新闻,心口泛着酸。

点开微信,给梁灼发消息。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哥,我这次考了年段第一。】

【哥,你结婚会通知我吗?】

一个小时后,梁灼回复。

哥:【你找骂?】

就三个字。

我难过死了。

红着眼睛把他的备注改成【梁灼】。

十分钟后,又改回来。

5

我高中毕业那年,梁灼赚了很多钱。

我们又搬家了,住进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阳台上摆满了我喜欢的向日葵。

梁灼嫌丑,然后在向日葵中间放了棵发财树。

他空余时间变得多了。

偶尔会带我出去吃个饭或者看场电影。

平静如水。

我很满足。

原本也只是想要这样的生活。

直到,我的日记被发现。

不堪的,肮脏的心思见了光。

梁灼将那本日记甩在我面前。

他怒不可遏,「叶桃,你他妈缺爱缺到我头上了。」

「怎么,不想当我妹了,想当我老婆。」

「你他妈脑子有病不知道我比你大几岁?」

他居高临下,眼底的嫌恶毫不遮掩。

在名利场浸润了几年,梁灼身上的那股攻击性早已隐没不见。

这是他这几年头一回生这么大气。

我不敢看他,难堪地咬着下唇。

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6

梁灼不回家了。

我也不联系他。

银行卡收到一笔又一笔的转账。

他在逼我认错。

初二那年的暑假。

我惹他生了气,甚至忘了具体因为什么。

我给他发大段的消息,石沉大海。

当晚他也没回家。

我等不到第二天。

连夜打车去找人。

当时他在码头给人搬货。

出租车停下,离目的地还有一点距离。

我下车走过去。

码头的地板黏腻湿滑,路很难走。

我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手心被蹭破皮,往外冒血。

找到梁灼的时候,他正在棚子里跟几个工友抽烟。

昏暗的灯光下。

他穿了件白色背心,神色懒怠,指间猩红的光明明灭灭。

「那谁家小妹妹啊?怎么没见过。」有人好奇道。

梁灼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我,眉头拧起。

我怯怯地跟他对视。

他「啧」ṭüₕ了一声,把烟掐灭。

起身朝我走来,还不忘回那个工友的话。

「我家的。」

我哥站在我面前,脸色很不好,他又在生气。

「不在家待着来这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地找事?」

我忍了忍,还是没憋住眼泪,哭着扑进他怀里。

「哥,我错了呜呜……」

「你,你骂我吧,别不理我……求你了。」

我语无伦次地啜泣着。

梁灼身体僵硬了一瞬,半晌,他扯唇笑了笑。

「怎么,很怕我不理你?」

我脸上都是泪,胡乱点头。

那天晚上,银色的月光倾洒而下。

梁灼俯身看我,眼神难得温柔。

「那你就听话点,别惹你哥生气。」

后来的很多年。

梁灼像是捏住了我的死穴。

每次我一惹他生气,他不打不骂,生活费照发。

但是不回消Ŧṻ₂息不接电话不回家。

不出两天,我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认错。

这次我坚持了一周。

7

周六这天,傍晚下了雨。

进小区前,我把伞收了,雨淋了我满身。

这里是我哥公司附近的公寓,他这段时间都住在这。

按门铃。

半分钟后,门被打开,带起一阵冷风。

梁灼穿着黑色的休闲服,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浑身湿透,颤巍巍抬眼看他,衣摆在往下滴水。

我哥静静看了我两秒。

「进来。」

我进浴室,洗了热水澡。

换了一套粉色的家居服。

梁灼的每套公寓里都有我的衣服。

我总是理直气壮地把裙子塞进他的衣柜。

跟他的西装衬衫挂在一起。

整理好后,我从浴室出来。

我哥姿态散漫地窝在沙发里。

拿着手机,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屏幕。

我踌躇了一会儿,去厨房倒了杯水。

屋外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珠拍打在窗上。

嘈杂的雨声助长了心底蠢蠢欲动的欲望。

我手上端着那杯水,走到他面前,「哥。」

梁灼抬眸看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伸出另一只手要接水。

「这水里下了药。」我说。

空气安静了几秒,屋外滂沱的雨声似乎也小了下来。

梁灼缓缓收回手,没骂我。

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

他往后靠了靠,姿态比刚才还要懒散。

「叶桃,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有能耐呢。」

我握着那杯水,水面轻轻晃动。

「敢给我下药?」他笑了一声,「你有这个胆子?」

我被他话语里的轻蔑刺痛。

永远这么高高在上,稳操胜券。

凭什么。

我点点头。

「嗯,我没胆子。」

下一秒,我自己把那杯水喝了。

梁灼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我喝的急,有水珠溢出,顺着尖细的下巴滑入衣领。

喝完后,我重新垂下眼看他。

大概是挑衅的表情。

半晌。

梁灼手指微动,说:「你以为我会信?」

我不说话,坐在沙发另一侧。

沉默在我们之间流淌开,偏偏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他点了根烟,也不抽,静静地注视着那抹猩红。

烟尾蓄了一截烟灰,欲掉不掉的样子。

药效发作的很快。

热气往上涌。

我的脑袋一阵发昏,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而梁灼像是毫无所察,漠然地盯着那根烟燃尽。

「哥,我好难受……」

我难耐地想往男人身上靠。

理智摇摇欲坠。

头顶灯光昏暗。

梁灼没推开我,像是一座雕塑,半张脸匿在昏暗中。

强忍着羞耻。

我胡乱地去摸他的脸,声音带了点哭腔。

「哥,哥,别不理我,我会很难过的……」

「我真的爱你……只是爱你。」

一动不动的男人总算有了反应。

他闭了闭眼,咬肌鼓起,像是忍耐到了极点。

「叶桃,我真他妈想掐死你。」

我有些心慌,意识混沌地去亲他的唇角。

他刚开始明明没躲的。

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偏过头。

我的唇堪堪擦过他的脸颊。

我颤着手还想碰他,「哥……」

「你他妈还知道我是你哥!」

他眼尾发红,满脸戾气地将我从沙发上一把扯起。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甩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了。

花洒被打开,男人将温度调到最低。

三月份,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冰冷刺骨的水流从头淋下。

我打了个抖,脑袋渐渐清晰,茫然抬头。

隔着水雾,是梁灼那张冷漠的俊脸。

他居高临下,毫不留情。

「叶桃,你知道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吗?」

屋外打了个响雷。

我浑身发颤。

「人有羞耻心。」

他自问自答,嗓音冰冷,如同索命的恶鬼。

「叶桃,别像只动物一样发情,我嫌恶心。」

或许是我做的太过。

那晚过后。

梁灼像是变了个人。

他的那些花边新闻开始变得清晰。

新闻照里。

是他带着不同的女人出入酒店的身影。

他身上又多了个标签。

风流成性。

8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卧室门。

对面梁灼房间的门也开了一条缝ťū⁼。

下一瞬,对面的门被彻底打开。

陌生的漂亮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呼吸一滞。

那女人看到我,顿了下。

然后扬起笑,落落大方地朝我打招呼。

「你是梁总的妹妹吧,你好哦,我是郑倩。」

我没说话,死死盯着她身上穿的宽大衬衫。

那是我买给梁灼的生日礼物。

视线僵硬地往上移。

女人白皙的脖颈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

注意到我的目光,郑倩捋了下头发,笑得羞涩。

「这件衬衫是梁总的。」她贴心解释。

「他昨天有点急,把我衣服都扯坏了。」

这话太过露骨。

让我找不到任何自欺欺人的借口。

「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梁灼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语气冷漠。

他径直走向客厅,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

我听见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裂。

「哥。」我垂下头,长发挡住我发红的眼眶,「你一定要这样吗?」

梁灼脚步顿住,侧过头。

「叶桃,你在质问我?」

「我有生理需求。」他轻扯唇角,嗤笑道,「需要向你这个妹妹报备?」

是,他又在提醒我,让我认清事实。

门被我重新关上。

梁灼的花边新闻很多。

但这是他第一次把人带回家,带到我面前。

再也支撑不住,我背靠门板,缓缓蹲下。

泪水滚落,忍了一下,没忍住,不受控地啜泣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门板被快速敲了两下。

伴随着男人不耐的声音:「叶桃,你没完了?」

他顿了下,说:「有必要哭成这样?」

我都能想象到梁灼此刻的表情,皱着眉,烦躁不耐的模样。

我抹了把眼泪,把脸埋进膝盖。

小声抽噎着:「我在你面前一点自尊心都不能有……」

眼泪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永远不会……」

我哽咽着,说的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在威胁谁。

门外没了声响。

半晌,我又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

「那最好。」

像是怕我没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叶桃,那最好。」

「我巴不得。」

9

自那天过后,我没再见过梁灼。

也没时间伤心。

我进了瑞光精神康复中心实习。

很巧的,带教医生是之前给我确诊的那个小老头。

他认出我,但也没惊讶。

精神病在精神病院里当医生,挺合理的事。

实习那天, 我发了条微博。

【开启新生活。】

配图是我分到的白大褂。

这是我的小号,用来分享生活日常。

可能是因为偶尔发些备考经验, 有了几个野生粉丝关注。

动态刚发出去,就有人点赞。

我点进去。

纯黑的头像,网名是 x。

这个账号很早就关注我了。

没评论过, 但总是第一个点赞。

晚上聚完餐,陈牧言送我回家。

他原本就跟我是同学。

上次也只是帮我个忙。

谁知道梁灼这么不给面子。

我们边走边聊, 陈牧言话多,聊起天来手舞足蹈的。

我弯着眼, 听他絮絮叨叨地抱怨论文有多难写。

聚会上喝了不少酒。

夜风吹过, 燥热被一点点驱散。

年轻的男女并肩走着, 氛围和谐融洽。

直到,看见梁灼。

黑色的宾利车停在黑暗中。

男人穿着挺阔的大衣,半倚着车门站。

抬眼,冷淡地看向我。

陈牧言有点怕他,匆忙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上楼,开门。

玄关处,梁灼扣住我的手腕。

「喝酒了?」

我别过头, 干巴巴道:「跟你没关系。」

「是没关系。」

头顶灯光昏昧。

将男人的五官切割出明暗。

「那聊点有关系的。」

他哼笑一声, 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气。

「刚才聊的挺开心的?」

「这次花了多少钱雇人?够让你们接吻吗。」

奚落我的话他永远说不完。

我甩了下手腕,甩不开。

酒精的燥意又涌了上来,心口像是压了块石头。

我垂眼,安静了两秒。

闷闷道:「看上不行吗?

「哥,我很急的。」

梁灼皱眉,「急什么?」

「急着谈恋爱, 急着结婚, 急着别让哥你再提心吊胆不敢回家。」

我缓慢地说。

平静地讥讽他。

每说一句, 腕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

到最后, 梁灼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叶桃,我现在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我把脑袋埋得很低,不想听他说话。

他冷笑, 「怎么,你这么急, 我现在需不需要把嫁妆给你备着?」

我还是ƭú₊沉默。

「说话!装什么哑巴!」

男人另一只手掐过我的下巴, 逼我看他。

间隔拉近, 超过了安全距离。

冷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ţũ₍。

「哥。」我吸了下鼻子, 压下喉口的涩意。

「你是不是觉得不管怎么对我,我都会喜欢你。」

洗手间的水龙头似乎没关紧。

能听到水珠砸在地上的声音。

梁灼眉骨微压,死死盯着我看。

片刻, 他松开手, 嗤笑。ṱūₘ

「叶桃,又想激我?」

他打开门要出去。

「你喜不喜欢有人在意?别拿自己太当回事了。」

门阖上。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

我捂了捂眼睛。

觉得自己挺出息。

这次竟然没被他气哭。

10

医院挺忙的, 我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听讲座的间隙。

我打开手机。

弹出一条消息提醒。

点进去, 是郑倩发的一条最新微博。

她是娱乐圈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

我也觉得自己挺贱。

虚张声势地跟梁灼说了那些话。

然后像只老鼠一样, 偷偷关注他的新欢的账号。

郑倩:【咖啡很香,人也是~[可爱][可爱]】

配图是一杯咖啡, 以及对面人的一只手。

修长笔直的大手,手背青筋明显,虎口处有一道红疤。

——梁灼。

再一刷新, 这条微博已经被删了。

照片被我保存下来。

那只手在屏幕上放大。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指尖微动,轻碰了下那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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