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恶毒女配，我老公是深情男配。
我瞧不起他的舔狗模样，他也看不上我的毒妇作为。
婚后，经协商，我俩一拍即合，结成友好联盟。
我助他追到女主，他帮我得到男主。
事成后离婚。
但最近，他总是委屈巴巴地破坏我和男主的约会。
所以我也一脸无辜地打扰他和女主的独处。
没想到一转身，我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得逞和满意。
1
我今天结婚。
可惜，婚礼现场没有浪漫的誓言，也没有感动的眼泪。
只有两个咬牙切齿的人，站在神父面前，各自惦记着心里真正喜欢的人。
我满脑子都是江泽哥哥温柔的笑，他一定是正忙着实验室的项目，所以才连条祝福消息都没空发给我。
而站在我旁边的陆橙，眼神飘忽，明显是在等他的白月光方莲姐姐出现。
可惜了，我俩等的人，一个都没来。
「真遗憾啊，方莲姐姐没空来呢。」我阴阳怪气地对陆橙说。
「是啊，江泽哥哥今天好像也有事。」他故作无辜地回应我。
神父清了清嗓子，示意我们交换戒指。
我捏着那枚婚戒，笑得面目狰狞，一脸嫌弃地给他戴上。
他动作粗鲁地抓起我的手，戒指差点卡在我指节上。
「轻点，你是想废了我的手吗？」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抱歉，没伺候过人。」他挑眉，语气欠揍。
婚礼流程一结束，我俩立刻拉开距离，仿佛对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江泽只是把你当妹妹吧？」陆橙突然开口，语气轻飘飘的。
很好，精准踩中我的雷区。
Ŧú₃「方莲不也一直把你当弟弟？」我冷笑反击。
「至少我没死缠烂打。」他嗤笑一声。
「是啊，你没死缠烂打，也就是没事儿砸了几个亿罢了。」我翻了个白眼。
「那也比你绞尽脑Ṫū₌汁费尽心思刷存在感强。」
「呵呵，人傻钱多的死舔狗。」
「彼此彼此，阴险歹毒的恶毒女配。」
我俩越吵越凶，脸上却还挂着得体的微笑，谁见了都得说一声敬业。
回家的车上，我俩各自贴着车门坐，中间恨不得再塞进几个人。
空气里飘着无声的敌意。
「江泽没来，你很失望吧？」陆橙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嘲讽。
「关你屁事，你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不屑一顾。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我皱眉。
「笑我们俩，真够惨的。」他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自嘲。
我没接话，因为他说得对。
我俩这么多年，一个追着江泽跑，一个围着方莲转。
我拿起手机，习惯性地去翻朋友圈。
然后，我僵住了。
江泽发了一张照片，配文：「遇见对的人。」
照片里，他和方莲站在一起，笑容温柔。
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陆橙震惊的眼神。
显然，他也看到了。
我俩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情绪——不爽，极其不爽。
车内死寂三秒。
「呵。」我持续冷笑，也不知道在笑谁，「你的白月光和我的男神，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橙磨了磨牙：「闭嘴。」
我偏不：「怎么，破防了？不是天天吹方莲对你多特别吗？」
他猛地转头瞪我：「那你呢？江泽不是对你很温柔吗？怎么转眼就跟别人官宣了？」
我哽住，胸口闷得发疼，但嘴上绝不认输：「至少我没像某人一样，砸钱砸到人尽皆知，结果连个备胎都算不上！」
「林菲菲！」他咬牙切齿。
「陆橙！」我毫不退让。
司机在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们一眼，默默升起了隔板。
我俩各自扭头看向窗外，谁都不再说话。
讨厌的人，讨厌的婚姻，这场婚姻本就是一场笑话。
2
到家后，我和陆橙站在客厅里，互相嫌弃地打量着对方。
我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默，直接甩出条件。
「约法三章。」我竖起三根手指，语气不容反驳。
「第一，分房睡。」
「废话。」陆橙翻白眼，「你以为我想和你睡？」
「第二，互不干涉私生活。」
「求之不得。」
「第三——」我眯起眼睛，「不准针对江泽哥哥。」
方莲和江泽离得近，我怕陆橙这大少爷迁怒，对我的江泽哥哥出手。
他嗤了一声，抱臂靠在沙发上：「巧了，我也有同样的要求——别打扰方莲姐姐。」
我俩对视一眼，空气中火花四溅。
「成交。」我伸出手。
他敷衍地拍了一下我的掌心，算是达成协议。
晚饭时，我俩面对面坐着，门铃突然响了。
「你的？」我抬头。
「你的？」他皱眉。
我俩同时起身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口放着一大束被退回的玫瑰花，卡片上还写着「To 方莲」。
陆橙的脸色瞬间黑了。
还没来得及嘲笑他，快递员又递过来一个信封——是我寄给江泽的婚礼邀请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上面还贴了张便利贴：「抱歉，实验室太忙。」
这下子我的脸也黑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我俩沉默地回到餐桌前，各自盯着面前的「退货」，保持沉默。
「……蠢死了。」我忍不住先开口。
「你说谁？」他抬眼瞪我。
「送花？俗不俗？」我指着那束玫瑰，毫不留情地嘲笑。
「那你呢？」他反击，甩了甩我的退信，「婚礼邀请函？你该不会是觉得江泽能跑到婚礼现场带你私奔吧？」
「你懂个屁！」我拍桌。
「你才不懂！」他也拍桌。
我俩谁也不服谁。
突然，陆橙眯了眯眼，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语气微妙地开口：「我觉得你不懂男人……但我懂……」
我忽然懂了他的意思，接上：「我觉得你对女人的了解也不够深……不如咱俩合作一把试试？」
「我帮你追江泽。」他挑眉。
「我帮你追方莲。」我勾唇。
「事成之后，离婚。」
「各不相欠。」
我俩心有灵犀地击掌，达成协议。
接下来的几天，我俩像两个军师一样，开始研究对方的「作战目标」。
「方莲喜欢温柔体贴的，你这种暴躁大少爷根本不合格。」我点评。
「江泽喜欢独立聪明的，你这种死缠烂打的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他下结论。
「……想打架？」
「来啊。」
我俩互相瞪了几秒，又同时别开了脸。
「算了，合作期间，和平相处。」我深吸一口气。
「暂时休战。」他勉强同意。
「周末有个艺术展，方莲会去。」我提醒他。
「下周一陆家晚宴，江泽是受邀嘉宾，宴会结束后你可以约他单独相处。」他撇嘴。
「成交。」
3
周末，艺术展。
我躲在展厅的角落里，装作很忙的样子左顾右盼，实则余光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陆橙和方莲。
陆橙难得听话，不管是服装还是发型，都是我给他搭配的。我偷偷地瞧了他几眼，看到他松散的头发搭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温和。
我满意地咂咂嘴，啧，我就不信他这副样子还勾搭不上一个方莲姐姐。
他手里还拿着两杯咖啡，一杯递给方莲，另一杯自己拿着，还特意按照方莲的偏好，选了低因的燕麦拿铁。
「进步不小嘛。」我小声嘀咕，心里莫名有点得意。
然而，方莲的反应却让我皱起了眉。
她接过咖啡，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就和其他朋友聊了起来，全程没再多看陆橙一眼。
陆橙站在旁边，看起来有点尴尬，就像个误入场内的局外人。
他试图插话，却被方莲轻飘飘的一句「小橙，你先自己逛逛」打发开。
我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
……这方莲也太冷漠了吧？
陆橙可能也没想到方莲会这么冷漠，他愣在了原地。
我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连肩膀都微微塌下去了。
我莫名有点火大。
这个方莲是不是眼瞎呀？
他今天明明很用心，结果就换来这种态度？
我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但终究是没有再上前。
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替他打抱不平？
可看着陆橙一个人站在人群外，我又忍不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展览结束后，方莲和朋友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连个回头都没给陆橙。
陆橙就呆傻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咖啡杯，盯着方莲的背影，可怜兮兮的样子，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喂。」我踢了踢他的鞋尖，「失败了？」
他这才回过头看我，眼神有点空，嘴角却扯出一个笑：「还行。」
我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按照惯例，我该嘲讽他，可看着他这副样子，那些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其实我都有点习惯了，她一直这样。」他突然开口，声音很低，「从小到大，我做什么都没用。」
「我送她礼物，她说『不用破费』；我约她吃饭，她说『下次吧』；就连今天……」他晃了晃咖啡杯，苦笑，「我之前背的那些东西还是没用上，她连看都没时间看我一眼。」
我胸口闷闷的，陆橙为了今天的展览准备了很久，甚至熬夜背那些根本就不感兴趣的艺术资料，就为了让方莲改变一些对自己的印象，他想再靠近方莲一点。
「也许……我的方法也不太行。」我别扭地承认。
他摇摇头，轻声说：「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反应可不在我的预料内。
「你……没事吧？」我试探性地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安抚似的笑了笑：「没事，我想自己逛逛，你先回去吧。」
「你确定？」
「嗯。」
我犹豫再三后点了点头：「……行，有事打电话。」
晚上十一点，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嫂子？橙哥喝多了，你能不能来接他？」电话那头是陆橙的朋友，环境嘈杂，仔细听隐约还能听到陆橙含糊不清的嘟囔声。
我额角一跳：「他在哪？」
「『夜色』酒吧！他一个人灌了半瓶威士忌，我们拦不住……」
二十分钟后，我在酒吧角落里找到了醉成一滩烂泥的陆橙。
「陆橙！」我一把拽起他的胳膊，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往我身上倒，酒气熏得我皱眉。
他慢半拍地转头看我，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林菲菲？」
他傻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今晚就睡大街吧！」我咬牙切齿地架着他往外走，一路上他东倒西歪，差点把我压垮。
好不容易把他塞进车里，他又开始哼哼唧唧。
「头疼……」
「活该！」我狠狠瞪他一眼，「谁让你喝这么多？」
他没回答，只是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眼神涣散。
「……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他突然小声问。
我打量了他一眼，正常，谁会喜欢一个酒鬼。
见我没有回应他，他渐渐变得安静，头靠在车窗上，眼神迷离发红。
「不是我说你，你为了个女人，至于吗？」看到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忍不住又开口。
他闭着眼睛，声音沙哑：「……你不懂。」
可滚犊子吧……
我懒得和酒鬼斗嘴。
回到家后，灾难才真正开始，场面开始变得难以控制。
他吐了一地，我一边骂一边收拾；他说肚子疼，我黑着脸给他煮醒酒汤；他发烧了，我又翻箱倒柜找退烧药。
「陆橙！你下次再喝成这样，我就把你扔街上！」我恶狠狠地威胁，火气上来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人丢出去。
他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腕，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愣，火气消了一半。
「睡你的觉吧！」我抽回手，凶巴巴地命令。
他点点头，一手扯上衣，一手扯裤子，三两下脱得只剩内裤。
「……」
折腾到凌晨三点，他终于消停下来。
我累得一步都走不动了，直接躺在他旁边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道视线盯醒的。
抬头发现陆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立刻坐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抱怨：「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烦人？」
他没像往常一样怼回来，而是裹紧被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谢谢。」
我怔了一瞬，有点不适应他这么正经地道谢。
「谢我什么？」我故意挑眉，「谢我骂你？」
他抿了抿唇，耳根微微发红，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谢你照顾我。」最终，他只憋出这么一句。
我哼了一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既然没死，我就回去补觉了。」
走到门口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陆橙还坐在床上，目光落在我身上，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乖乖的。
4
陆氏晚宴，我一大早就开始精心准备着。
我翻遍了衣橱，最后挑了条张扬的金色连衣裙，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满意极了——够惹眼，够漂亮，绝对能让江泽一眼注意到我。
刚走出衣帽间，直直撞上了靠在门边的陆橙。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嘴角扯了扯：「啧啧，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关你屁事！」我瞪他，「这叫战术性穿搭，懂不懂？」
我俩互怼了几句，最后各自冷哼一声，分道扬镳。
晚宴上，我全程保持完美微笑，目光时不时往江泽的方向瞟。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站在人群里温和地应酬着，偶尔低头轻笑，侧脸线条干净又好看。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声音吓我一跳，ẗû₅转过头发现陆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手里晃着香槟杯。
「要你管？」我白他一眼，「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今晚你得帮我制造机会。」
「哦……」他撇撇嘴，语气有点不情不愿。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瞅准江泽落单的时机，正准备上前搭话。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不太友好的冷笑。
「哟，这不是林大小姐吗？怎么，结了婚还盯着江泽不放啊？」
我转身就看到三个晦气的东西站在我身后。
带头的人我熟悉得不得了，李媛，家里做珠宝生意的，和我一样，也是江泽的追求者，阴魂不散，以前没少和我作对。
「关你们什么事？」我挑眉，语气轻蔑。
「当然关我们的事。」她脱口而出。
那你们管得还真就蛮宽的。
她抱着手臂上下打量我，「听说你为了追江泽，以前又是送便当又是装偶遇，现在都结婚了，竟然还穿成这样勾引他？要不要脸啊？」
「就是！」旁边的人附和，「有妇之夫还这么不安分，真恶心！」
有毛病。
我很想赏她们一人一巴掌，但不行，这样不够体面ƭũ̂⁽，这是陆家的晚宴，不管是出于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出于江泽哥哥还在现场的理由。
我脸上继续保持标准的微笑：「我穿什么、做什么，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
「怎么，戳中你痛处了？」李媛笑得恶意满满，「江泽根本不喜欢你，你以前的死缠烂打，在我们眼里就像个笑话。」
这句话刺激到我了，我的心无意识地狠狠一颤，喉咙发紧，却强撑着冷笑反驳：「至少我有勇气追，不像你们，怕是连追的胆子都没有吧？！」
「勇气？」李媛冷笑，「死缠烂打也叫勇气？江泽学长明明拒绝过你那么多次，你还不要脸地贴上去，现在结婚了还不消停，真是贱——」
「——大姐，你说够了吗？」
一道略带嚣张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我面前——是陆橙。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晃着酒杯，脸上挂着笑。
「哇，长见识了，要么说我运气好呢，吃个饭的功夫，我妻子就叫一群蛤蟆给欺负了？」陆橙冷笑，语气里的攻击性毫不掩饰，「我倒是不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陆家的人指手画脚？」
「李媛是吧？你说我老婆穿的衣服怎么了？刚刚离得远没听清？」
他慢悠悠地开口，「哦我知道了，我老婆穿的衣服你怕是穿不起，所以嫉妒了是吗？毕竟你家那个珠宝品牌，去年因为抄袭被告了？哦对了，你爸上个月还求着我爸投资呢——」
李媛脸色瞬间煞白：「陆、陆少，这是我和林菲菲的事……」
「嗯……你和林菲菲的事情。但是林菲菲是我太太呢，怎么办？」陆橙语气轻飘飘地，有点漫不经心，「你当着我的面骂我太太，是觉得我陆家好欺负是吧？」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他上前一步，面带笑意，语气却是冷得不行：「所以李小姐，你现在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李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在陆橙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哎呀，没听见呢。」陆橙掏了掏耳朵，样子看上去十分欠揍。
「对不起！」李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嗯……滚吧。」他略带嫌弃，施舍一般地说出这句话。
李媛几人脸色难看得不得了，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我心脏狂跳，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橙转过身，低头看我，收回了刚刚那副欠揍的模样：「没事吧？」
我想嘴硬地说「我能有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声的一句：「……谢谢。」
他愣住，随即挑眉：「哟，林大小姐还会道谢？」
「闭嘴！」我立刻恢复凶巴巴的样子，「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行行行，我多管闲事。」他耸耸肩，语气却莫名柔和，「走吧，咱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异常沉默。
陆橙也没说话，只是偶尔瞥我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看什么看！」我瞪他。
「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他哼笑。
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发红的眼眶。
江泽刚刚真的很忙，居然忙到连一个眼神都没往我这边瞧。
反而是陆橙，这个平时和我吵得天翻地覆的家伙，刚刚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我前面。
「……你小子羞辱人还怪有一套的。」我闷闷地夸奖他。
「那是。」他得意地扬起下巴，「哥平时让着你而已。」
「切……」我冷哼。
「江泽没帮你，你很难过？」他突然问。
我沉默了，没承认也没否认。
陆橙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温和：「林菲菲，你眼光真差。」
我抬头瞪他，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只是很简单的……在为我抱不平。
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你才差呢。」我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别开脸不看他。
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5
这天，江泽突然发消息约我吃饭。
有点Ṭùₕ突然，这是他认识我以来第一次主动约我，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有点摸不到头脑，最后只能颤颤巍巍地回复了一个「好」。
「怎么？见鬼了？」陆橙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目光落在我手机上。
我下意Ťűₕ识锁屏，故作镇定：「关你什么事？」
他眯了眯眼，语气微妙：「江泽？」
「你怎么知道？！」我震惊。
「猜的。」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祝你约会愉快。」
？？？
不是？他阴阳怪气什么啊？！
其实经过上次宴会上的事情我就想清楚了——过去对江泽的执着，更像是一种不甘心。
他是真的对我没兴趣，不管我怎么吸引都没有用，估计我再闹下去只会给人徒增烦恼和负担。
所以今天，我决定和他好好道个歉，然后彻底放下过去。
餐厅里，江泽依旧温柔得体，笑着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切入正题：「江泽哥哥，其实今天我来，是想跟你道歉。」
他懵了一下：「道歉？」
「嗯。」我低头搅了搅咖啡，「以前不懂事，总缠着你，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是我不太好，对不起。」
江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菲菲，你长大了。」
我鼻子一酸，却还是扬起笑脸：「以后不会打扰你了，祝你和方莲姐幸福。」
他眼神柔和，刚要说话，忽然一阵风吹过，我的长发猛地糊在脸上，还缠在了耳环上。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气，手忙脚乱地去解，结果越扯越乱。
「别动，我帮你。」江泽无奈地笑了笑，倾身过来，手指轻轻拨开我的头发。
从远处看，这个姿势……像极了接吻。
而就在这时——
「小橙？你怎么了？」
不远处，方莲疑惑的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转头，正好对上了陆橙漆黑的视线。
他站在餐厅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死死钉在我和江泽身上。
方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愣了一下：「那不是菲菲和江泽吗？」
陆橙：「哦，谢谢你告诉我，不然我这辈子都认不出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方莲在原地一脸懵逼，不一会儿朝我和江泽走来，我识趣地让出位置。
陆橙这死东西一点等我的意思都没有，我在他身后追了一路。
回家后，陆橙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一晚上没出来。
我敲了两次门，他都冷冰冰地回一句：「忙。」
——莫名其妙！
我翻个白眼直接回房睡觉，懒得再理他。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被楼下盘子碎裂的声音吵醒。
我刚下楼，就听见厨房「咣当」一声，像是又摔了锅。
「陆橙！你发什么疯？！」我被一地的碎片吓了一跳。
他头也不抬，语气阴阳怪气：「怎么，不去找你的江泽哥哥，有空管我了？」
「你有病吧？！」我火气「噌」地上来了，「大清早吃枪药了？」
「比不上某人，昨天吃得挺开心啊。」他冷笑。
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昨天的事？
「你看到我和江泽了？」我眯起眼睛。
「不止呢，你俩接吻的声音大得我十里开外都听见了。」他猛地转身，眼神锋利，「真是恭喜你啊，林菲菲，你可以啊！」
「接吻？！」我瞪大眼睛，「你眼睛瘸了吧？！那叫接吻？！」
「不是接吻是什么？！」他咬牙切齿，「他凑那么近，你都闭眼了！」
「我闭眼是因为头发缠耳环上了疼的！！」我怒吼。
陆橙僵住了。
「而且，我是去跟他道歉的！」我越说越气，声音拔高，「我说我以前缠着他不对，以后祝他和方莲幸福！你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接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黄色废料？！」
陆橙的表情从愤怒变成错愕，最后定格在一种……微妙的尴尬上。
「……谁问你了？」他别过脸，耳根发红，语气却还硬撑着，「爱跟谁接吻跟谁接吻，关我屁事！」
「陆橙！！！」我抄起旁边的抱枕就砸了过去。
他一把接住，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了一下，又迅速压平，故作凶狠地瞪我：「干嘛？！恼羞成怒？！」
「我打死你个睁眼瞎！！！」我扑过去捶他。
他一边躲一边嘴硬：「谁让你不解释？！」
「你给过我机会解释吗？！一回来就甩脸子！」
「那你不会主动说吗？！」
「你管我！！！」
我俩在厨房里你追我赶，像两个小学生打架，最后累得气喘吁吁地停战。
陆橙靠在冰箱上，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没接吻？」
「没有！！！」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撇撇嘴，眼神却明显亮了几分，嘴上还不饶人：「哦，那还行。」
「什么叫『那还行』？！」
「字面意思！」
「陆橙！！！」
他又开始躲，可这次，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了。
而我ṭũ⁴追着他，心里那股火气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酸酸甜甜的感觉。
最后这场战争以陆橙认错，并任命地留下打扫厨房终止。
6
陆橙的生日快到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我抽风的好日子。
我也不知道发什么颠，突然就想偷偷给他准备礼物。
于是我一边不屑地叫嚣着形式主义，一边认真地思索要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陆大少爷家大业大，最不差的就是钱，但是礼物买轻了，还有些拿不出手。
我翻遍了购物网站，最后选中了一款限量版手表。
……之前不小心瞥见他购物车，看到他加购了。
「哼，才不是特意准备的！」我一边下单一边自言自语，「只是顺便！毕竟他帮我怼过那群长舌妇……」
手表到货那天，我鬼鬼祟祟地跑去商场专柜取货，结果刚出店门，就撞见了陆橙和方莲。
他俩站在不远处的咖啡店门口，似乎在聊天。
我下意识躲到柱子后面，心跳莫名加快。
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是他们的对话莫名其妙地非要飘进我的耳朵里，我有什么办法。
「方莲姐你一直都是温柔的，林菲菲那家伙，她和你有点不一样。」陆橙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一下子僵在原地，手指攥紧了礼品袋。
怒火「噌」地窜上来，我气得转身就走，根本没听清后面的话。
回家后，我直接甩上门，把陆橙的生日礼物塞进衣柜最深处，然后坐在床上生闷气。
「他说什么？夸方莲温柔？还说我和她不一样？！」
不一样是吧？
哈哈？不一样？
晚上十一点，陆橙才回来。
出息了，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又喝酒了，反正我还生着气呢，他就是再喝死我都不会管他一下的！
我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没有理会。
不一会儿又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立刻跳起来，「砰」地锁上卧室门，还故意把音乐开到最大。
「林菲菲？」
我不搭理。
他在门外继续敲门，「开门。」
「不开！」我恶狠狠地回了一句。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又哪儿惹你了？」
「自己想去！」
他没再说话，但我听到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脚步声慢慢远去。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起床，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方莲发来的消息：
「菲菲，昨天小橙特意找我帮忙挑礼物，说是你生日快到了，想给你个惊喜。他还夸你性格直率，说和你在一起特别轻松呢～」
我盯着屏幕，脑子「嗡」地一声。
生日？我的生日？！
我猛地翻出日历，这才发现……明天居然是我生日！
……难道昨天，陆橙不是去和方莲约会的，而是去给我准备礼物的？！
「完了……」我捂住脸，想起昨晚他委屈巴巴站在门外的样子，心里一阵发虚。
我磨磨蹭蹭地下楼，发现陆橙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背影透着一股「我生气了但我不说」的倔强。
「……早啊哈哈。」我试探性地打招呼。
对方拒绝理我，并且把电视音量调大了两格。
我讪讪地凑过去，瞄了一眼屏幕——电视里女主角正哭着对男主喊：「求求你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什么呢？」我故作轻松地问。
陆橙冷哼一声，拿起遥控器，把刚才那段台词倒回去，又放了一遍。
「求求你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
「你打我吧！我知道这些都是误会，我真的对不起你！」
「……」
「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他面无表情地按了循环播放。
我嘴角抽搐，终于扛不住了：「……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了，陆大帅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呀？」
陆橙这才施舍般地瞥了我一眼，高贵冷艳地吐出五个字：
「勉强原谅你。」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我扑过去捶他：「陆橙！你幼不幼稚啊？！」
他一边躲一边嘴硬：「谁让你锁门的？！」
「谁让你不说清楚的？！」
「你给过我机会说吗？！」
我俩再次吵成一团。
打闹间，我忽然注意到茶几底下露出一个礼品盒的角落。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吧？？？
而陆橙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耳根瞬间红了，手忙脚乱地把盒子往里踢了踢：「看什么看！」
我故意逗他：「哦～某人偷偷准备礼物啊？」
「……闭嘴！」
他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要走，我赶紧一把拉住他，小声说：
「陆橙，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愣住了，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又强装镇定：「……谁稀罕。」
「那算了。」我作势要松手。
「拿来！」他立刻拽住我，凶巴巴地补充，「……不要白不要！」
我笑得不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讨人厌的家伙最近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7
陆橙生日当天，我起了个大早，偷偷摸摸把包装好的手表藏在了餐桌底下。
他下楼时，我正假装若无其事地煎蛋，结果手一抖，蛋黄「啪」地破了。
「啧，笨手笨脚。」他靠在厨房门边，嘴上嫌弃，眼睛却一直往我这边瞟。
「寿星闭嘴！」我凶巴巴地瞪他，耳根却有点发烫。
早餐吃得心不在焉，我俩谁都没提礼物的事，可眼神总往对方身上飘。
终于，我忍不住了：「陆橙，你生日许愿了吗？」
他筷子一顿，抬眼看向我：「许了。」
「许的什么？」
他放下筷子，突然笑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之前的约法三章……全部作废。」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布。
「你呢？」他反问，「前不久你生日许的什么愿？」
我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约法三章……第一章作废。」
——第一章：分房睡。
语毕，陆橙的脸「唰」地红透了，连脖子都染上一层粉色。
他欲言又止，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林菲菲，你能不能矜持点！」
「哟，陆少爷害羞了？」我故意凑近他，笑嘻嘻地问，「那晚上……一起睡不？」
他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要和你一起……！」
「哦...那好吧...不要算了。」我耸耸肩，转身要走。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要。」
我挑眉：「要什么？」
他咬牙切齿：「一起睡！」
晚上，我俩并排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谁都不敢动。
「……你往那边点，挤到我了。」我小声抱怨。
「床就这么大，我能去哪儿？」他一边不服气地嘟囔着，一边往边上挪了挪。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你还喜欢江泽吗？」
我翻过身，面对他，反问：「那你还喜欢方莲吗？」
我俩大眼瞪小眼，最后同时笑出声。
「只是一些有过单方面感情纠纷的哥哥、姐姐~」我拖长音调。
「是的没错，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哥哥、姐姐。」他点头附和。
我俩同时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他突然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闷闷地说：「林菲菲，你以后不准锁门。」
「看你表现。」我故意逗他。
他收紧手臂，凶巴巴地威胁：「再说一遍？」
「陆橙！你勒死我了！」我挣扎着捶他。
他松开一点，却突然低头亲了我一下，然后迅速别过脸，耳根通红：「……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臭不要脸！
我愣了两秒，猛地扑上去：「这算什么礼物！重来！」
我俩打打闹闹了一整晚，最后累得瘫在床上。
陆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身从床头柜拿出一个丝绒盒子：「……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橙子。
「定制的。」他别扭地解释，「……橙子，陆橙的橙。」
自恋！
我鼻子一酸，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早就藏好的手表：「……给你的。」
他愣住，随即笑得像个傻子：「林菲菲，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谁喜欢你！」我踹他一脚，「我只是……只是看你可怜！」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拖进怀里，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声说：「嗯, 我可怜，所以你要负责一辈子。」
「……烦死了。」我小声嘟囔着, 却偷偷抱紧了他。
8
自从约法三章彻底作废后，我和陆橙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互相嫌弃的合约夫妻, 变成了……腻腻歪歪的真情侣。
当然, 我俩谁都不肯先承认。
某天早晨, 我正坐在餐桌前涂面包, 陆橙突然从背后搂住我的腰, 下巴搁在我肩膀上。
「林菲菲。」他声音懒洋洋的, 「我们是不是该改一下合约了？」
「什么合约？」我故意装傻。
「互助追爱合约。」他轻笑, 「现在目标人物变了，条款得更新。」
我转过身，挑眉看他：「哦？新目标是谁？」
他低头凑近, 鼻尖几乎贴上我的：「你猜？」
「猜不到。」我故意往后仰, 却被他一把捞回来。
「新目标——」他拖长音调, 眼里带着狡黠的光，「是每天早上偷我衬衫穿的某人。」
「谁偷你衬衫了？！」我瞬间炸毛。
「那这件是谁的？」他拽了拽我身上明显大一号的男款衬衫, 笑得恶劣。
「我……我冷！借来穿穿不行吗？！」
「行。」他点头, 突然一把将我抱起来放在餐桌上，「但得收利息。」
说完，直接吻了下来。
晚上, 我俩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陆橙突然说：「林菲菲, 我们公开吧。」
「公开什么Ťûₜ？」我假装专注地盯着电视，耳朵却不自觉地往他那边凑了凑。
「公开你半夜偷吃我冰淇淋还赖账的事。」
「陆橙！」我抓起抱枕砸他。
他笑着接住, 突然认真起来：「公开我们在一起的事。」
我人死了, 激动的，但嘴还硬着：「谁跟你在一起了？我们不是早就结婚了吗？」
「那不一样。」他捏住我的下巴，「现在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屏住呼吸。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泄气般地把脸埋在我颈窝：「……因为你穿我衬衫的样子特别好看。」
「就这？！」我气得掐他耳朵。
他吃痛抬头, 眼里却带着笑意：「因为喜欢你，行了吧？」
「……勉强合格。」我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周末的家庭聚会上，我俩的「异常」很快被发现了。
「你俩吃错药了？」陆姑姑一脸狐疑, 「以前不是一见面就吵吗？」
「谁跟他吵！」我下意识反驳，手却悄悄在桌下握住了陆橙的。
他反手扣住我的手指, 十指相缠, 面不改色地说：「我们现在走恩爱路线。」
全桌人一副见鬼的表情。
最绝的是，江泽和方莲也在场。
方莲笑着举杯：「看来我们这两个『哥哥姐姐』可以彻底放心了？」
「早该放心了。」陆橙哼了一声, 把我搂得更紧了些。
江泽则温和地看向我：「菲菲，祝你幸福。」
我愣了一下，突然发现——心里居然一点波澜都没有了。
「谢谢。」我真诚地笑了，转头对陆橙小声说，「我突然发现，你和江泽一样帅。」
「现在才发现？」他得意地挑眉，「眼光真差。」
「陆橙！」
「不过——」他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就喜欢你眼光差的样子。」
回家路上，我忽然想起什么：「喂，我们是不是忘了件事？」
「什么？」
「离婚的事啊！」我眨眨眼，「不是说好追到人就离吗？」
陆橙猛地踩下刹车，危险地眯起眼睛：「林菲菲，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拉长音调, 突然扑过去抱住他，「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他愣了一秒, 随即笑得像个傻子, 低头狠狠吻住我。
窗外阳光正好，就像我们的新生活——
热烈、明亮，再也不用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