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新来了个面首。

公主府新来了个面首。

貌美,嘴甜,梆硬的。

正当我将他压在床榻,想要验货时。

弹幕飘过:

【好虐啊,男主为了给女主治病,要卖自己了呜呜呜。】

【虽然女配被刀了三千片,但是她睡到了男主啊!】

【她全家都被嘎嘎嘎,他爹的头被雕成男主专用尿壶了哈哈哈。】

我停下了动作。

身下的男人却扭动着腰身,眼角泛红。

「公主,你疼疼奴吧,奴命都可以给你。」

既如此。

我只好默默扬起了刀。

01

看到弹幕的时候。

我刚脱下萧平修最后一层里衣。

烛火在他雪白的肌肤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轻轻一戳。

便能泛起红晕。

萧平修喉结滚动,发出压抑的闷哼。

「公主……」

可惜。

本公主的命更重要。

想到这里。

我停下了手。

萧平修却抓住我退缩的手。

「公主,可是奴伺候得不好?」

他的眼尾染着红,松开的墨发铺了满枕。

真当是人间尤物。

看得我呼吸一滞。

指尖忍不住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游走。

最终停在微微张开的薄唇ƭů₌上。

都说薄唇男子寡情。

偏他为了别的女子,甘愿出卖了身体。

也算是痴情吧。

就在这时。

萧平修忽然含住我的指尖,湿润的舌尖扫过指腹。

「求您,您疼疼奴吧。奴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我轻声问道。

萧平修唇角勾起惑人的弧度,主动扬起头。

「奴的命,都能给公主。」

看着他修长的脖颈。

我咽了下口水。

小腹突然窜上来一股燥热。

我哑着嗓子道:「那你闭眼,我有惊喜给你。Ṱù⁼」

他乖顺地阖眼。

我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对准他的心口。

02

弹幕瞬间炸开:

【卧槽!果然是恶毒女配,居然随身藏着刀?】

【完蛋,男主这波要凉!不会第一集就挂了吧!】

【啊!她不会是想直接捅心窝吧!补药啊!】

我咬紧牙关,手腕一沉。

刀锋没入血肉。

发出了【扑哧】一声闷响。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我的脸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萧平修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睁大双眼,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面容。

他的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溢出一丝暗红的血线。

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颤抖着松开刀柄。

掌心一片黏腻,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我的冷汗。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杀人,不太熟练。」

我轻声呢喃。

随后抬手擦去溅在脸颊上的血珠。

既然未来萧平修会杀了我,杀了我全家。

那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可下一秒。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萧平修染血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的意识。

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03

再次睁开眼。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

萧平修仍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胸口平稳起伏。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公主……奴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这?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把他杀死了吗?

我明明亲手将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

我看着他断气的!

可现在,他身上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我颤抖着摸向腰间。

那把匕首,竟凭空消失了!

「还、还不行!」

我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你不许睁开眼睛!」

慌乱间,我拔下头上的金钗。

尖锐的簪尾在烛光下泛着冷芒。

我咬紧牙关,对准他的胸口。

捅!

再捅!

我捅捅捅!

一下又一下!

温热的血溅上我的脸颊,腥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我的双手被染得猩红。

但是还不敢停手。

我用金钗狠狠搅动他的心脏。

直到那里几乎成了一滩烂泥。

这一回,他总该死了吧?

可下一秒。

「公主,你在做什么?」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不轻不重。

却让我浑身僵住。

04

萧平修缓缓睁开眼,眸中含着笑意。

「原来公主喜欢这样的?」

我低头看去。

手中的金钗竟也不见了!

在他眼里,我刚才的疯狂举动——

不过是……

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打情骂俏?

小腹的燥热感越来越明显。

烧得我耳根发烫。

萧平修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带着淡淡的檀香。

好想……

好想扑倒他!

不行!

我摇了摇头,用力咬住下唇。

直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才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

弹幕在我眼前疯狂滚动,几乎成了模糊的幻影:

【吓死我了!我刚刚还真以为男主被杀了,还好!】

【男主可是主角,主角是不会死的!除非……】

【女配又当又立的,明明是她点的合欢香,自己还装上了。】

【就是,这可是男主的一血啊,女配死全家也值了!】

原来如此……

我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冲向房门。

却发现——

门被锁死了!

「来人!快来人!」

我拼命拍打门板。

可外面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05

就在我拼命拍打房门时。

一具滚烫的身躯突然从背后贴了上来。

萧平修的气息灼热,带着浓烈的侵略性。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脊椎缓缓下滑。

指尖所过之处。

激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我浑身一僵,猛地转身。

萧平修的眸色已经彻底暗沉,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喘着粗气。

时不时还发出嘤咛声。

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公主……」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强硬地往他身下带。

「奴难受……」

灼热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

我急忙抽回手。

他却低喘一声,额头抵在我肩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的哀求。

「公主,怜惜下奴吧……奴想成为您的人……」

怜你个头啊!

我抄起一旁的木椅。

用尽全力朝他头上砸去!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

萧平修身形晃了晃,随即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弹幕震惊:

【卧槽!直接砸晕了?!这公主是被夺舍了吧??】

【她也中了药啊,难道不难受吗??】

【这房门得锁一整夜呢,我赌一百包辣条,她绝对会色心大发,把男主吃干抹净!】

【……】

06

热。

越来越热了。

我咬紧牙关,强撑着走到衣柜前,翻出一条结实的绸缎束带。

又踉跄着回到萧平修身边。

他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见我要绑他,竟主动抬起手,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

「来吧,公主……不要怜惜奴……」

弹幕飘过:

【捆绑 play?女配这么会玩吗?】

【我怎么觉得男主乐在其中,不像是被迫卖身啊。】

【楼上你懂什么?男主现在势单力薄,肯定要先麻痹对方啊。】

我没有理会那群弹幕,手下动作飞快。

三两下就把萧平修捆成了粽子。

确保他动弹不得后,才跌跌撞撞地奔向梳妆台。

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里面有我重金求得的解毒丸。

笑话!

我堂堂公主,命金贵得很,怎么可能不随身备着救命的东西?

我仰头吞下一颗。

清凉的药效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燥热如潮水般退去。

神智终于彻底清明。

我长舒一口气。

低头看了眼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萧平修,冷笑一声。

想让我糟蹋你?

好啊。

07

半柱香后。

萧平修悠悠转醒。

不愧是男主啊,恢复能力就是强。

他眼眸先是闪过一丝迷茫。

在看清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处境后,眼底骤然掠过一抹阴翳。

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可偏偏被我死死盯着,尽收眼底。

果然!

留着他,就是个祸害。

萧平修很快调整了表情。

他薄唇微抿,眼尾泛红,嗓音低哑又委屈。

「公主……可是嫌奴出身低贱,才这般折辱?」

我冷声道:「张嘴。」

「……啊?」

他微微一怔,却还是乖顺地张开嘴。

我眼疾手快。

一手扣住他的下颌,另一手猛地用力。

【咔!】一声轻响。

他的下巴被我卸了下来。

萧平修喉间溢出一声痛哼。

我面无表情地从盒子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鹤顶红】【绝命丹】【断肠草】【春宵丸】……

这些都是我先前搜罗来的剧毒之物。

我一股脑地往他嘴里倒。

随后抄起桌上的冷茶,直接灌了进去。

他被迫仰着头。

吞咽间茶水顺着唇角溢出。

我用力捏住他的下颌,确保他将那些毒药尽数咽下。

才【咔】地一声将他的下巴重新合上。

【咳咳咳……】

萧平修剧烈咳嗽起来,脸都涨得通红。

我退后两步。

冷眼旁观。

08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

预想中的七窍流血、肠穿肚烂并未发生。

相反。

萧平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眼神逐渐迷离涣散,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难受……」

他低喘着,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要……公主……」

呵,果然。

鹤顶红没用,断肠草没用,绝命丹也没用。

只有那瓶【春宵丸】发挥了作用。

我冷笑一声。

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皮鞭。

死不了是吗?

但是只要不死,就都可以?

没关系。

这世上多的是比死还难熬的活法。

念及此,我缓缓扬起鞭子。

目光落在他早已难耐的某处。

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萧平修。

我今日教你,什么叫生不如死。

【啪!】

萧平修身体翻滚,狼狈躲开。

鞭子狠狠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我就不信抽不中!

我咬紧牙关,手腕一抖,鞭子再次扬起。

【啪!啪!啪!】

可无论我怎么打!

鞭子始终无法真正伤及他的要害。

脖颈、心口……

就连下面的要害都不行!

萧平修雪白的肌肤上绽开一道道血痕,猩红的血珠渗出,衬着他凌乱的黑发,竟有种诡异的妖艳感。

我越抽越狠。

他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可他的喘息声却越来越重。

隐隐带着一丝压抑的愉悦?

……

我该不会是把他抽爽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猛地停手,一把将鞭子甩到地上。

太累了!

我抽不动了。

而萧平修却蜷缩在一旁,低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溢出。

我心里烦躁至极,索性坐到一旁。

盯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终于——

【咔哒】

门锁开了。

09

丫鬟如意推门而入。

待她看清屋内景象的瞬间,猛地捂住嘴,惊叫出声。

「公、公主……?!」

满地的狼藉,破碎的衣衫,凌乱的床榻。

还有……浑身是伤的萧平修。

我冷冷抬眸,直直刺向她。

「谁锁的门?谁点的合欢香?如意,你居然敢背叛我?!」

如意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

「公主,不是您……许可的吗?」

「我什么时候许可过了?!」

她颤抖着手指向萧平修,结结巴巴道。

「是、是萧少爷让奴婢准备的……说、说是您的意思……」

我脑壳一疼。

脑壳突突直跳。

「他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

如意委屈得快哭了。

「公主,是您亲口说的,以后府里上下,都要像对您一样……对萧少爷的。」

是了。

我确实说过这种混账话。

因为我对萧平修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又觉得他虽然出身寒门,可骨子里清高倔强,和那些南风馆里讨生活的伶人不同。

名义上虽然他是面首。

实际上我却给了他极大的权力。

可谁料想。

他为了救心上人。

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去找几个侍卫,把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

10

按照弹幕的指引。

我一路寻到了城郊一处破旧的茅草屋。

推门而入时,潮湿的霉味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

仅有一扇漏风的纸窗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

女主陆芊芊就躺在石床上。

她面色苍白如纸,唇上几乎没有血色。

唯有那双杏眼还带着几分清亮。

听到动静,她微微侧过头,声音虚弱却带着欣喜。

「平修……是你回来了吗?」

待看清是我……

她瞳孔骤然一缩,挣扎着撑起身子。

「公、公主!」

她强撑着要下床行礼。

却因体力不支险些栽倒。

我伸手虚扶了一把。

她立刻如避蛇蝎般缩回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我挑眉。「你认得我?」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曾有幸……见过公主一面。」

我轻笑一声。

「那你可知,萧平修如今在我府上……做面首?」

「不可能!」

她猛地抬头,胸口剧烈起伏。

「他不是这样的人!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

她慌忙用帕子掩住唇。

可我还是瞥见了雪白绢帕上洇开的刺目猩红。

「你这是什么病?」

我皱眉示意随行太医上前。

老太医搭脉片刻,摇头叹息。

「肺络损伤,气血两亏……最多一个月了。」

陆芊芊却平静地收回手腕。

「公主不必费心,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治不好的。」

她摩挲着帕子上的血迹,忽然惨然一笑。

「都是我……若不是我拖累,平修也不会……」

弹幕瞬间淹没了我的视野:

【呜呜呜女主太惨了!要不是她病死,男主根本不会黑化成疯批!】

【原著里他俩本该是神仙眷侣啊,就因为这破病阴阳两隔 QAQ】

【其实就是肺炎,用百合固金汤+西洋参还能救……】

我盯着那条滚动而过的药方,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百合、麦冬、生地、川贝母……

「如意!」

我忽然开口:「去照着这个方子抓药。」

如意接过我匆匆写下的药方。

我瞥了眼床上怔愣的陆芊芊,淡淡道:

「一日三剂,记得按时服用。」

说完,我却已转身走向门外。

陆芊芊也是无辜的。

救她不过顺手。

但萧平修……

我望向公主府的方向,夕阳将琉璃瓦染成血色。

必须除掉!

11

只是我没想到。

刚踏进公主府的大门,便看见李丞相负手立于庭院正中。

他身后数十名侍卫肃立。

将府门堵得严严实实。

见我回来,李丞相缓缓躬身行礼,面上却不见半分恭敬。

弹幕飘过:

【笑死,公主还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篓子吧?】

【前方高能!男主身世大揭秘——他可是李丞相的血脉啊!】

【原著里丞相儿子坠马死了,现在男主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公主。」

李丞相直起身,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老臣今日前来,是想向您讨个人。」

他抬手轻拍,身后随从立刻捧上一个鎏金木匣。

匣盖掀开的刹那。

满目金光乱晃,居然是两百两黄金。

「这段时间多亏公主照顾小儿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公主行个方便,让老臣带平修回家。」

他语气温和,却字字如刀。

我攥紧手心,冷笑一声。

「若本宫不答应呢?」

李丞相瞬间收回笑容。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卷明黄绢帛。

「公主莫非想抗旨?」

我呼吸一滞。

他权倾朝野多年。

连父皇都要让他三分……

「如意。」

我强压下翻涌的怒意:「去把人带出来。」

当萧平修被拖到院中时。

连弹幕都静了一瞬。

萧平修裸露的肌肤上交错着紫黑伤痕。

最骇人的是右肩。

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平修!」

李丞相踉跄着扑过去。

手指颤抖着悬在他伤痕上方,却不敢触碰。

再抬头时,看着我的眼里已布满血丝。

「公主好狠的手段!」

我捏紧拳头。

明明我只是用鞭子抽打他。

而我今早离开时,他身上的伤痕也好得七八分了……

「公主如此作为,老臣定要请陛下主持公道!」

他厉声喝道。

侍卫们立刻抬来软轿。

当萧平修被搀扶着经过我身边时。

他突然侧首。

染血的薄唇勾起一抹笑。

在我耳畔低语着。

「公主,来日方长。」

12

萧平修正式改名李平修。

成了丞相府金尊玉贵的嫡公子。

丞相府对外宣称他自小体弱,养在江南庄子上,如今才接回京中。

可这一个月以来。

坊间流言却如野草疯长。

「听说了吗?那位丞相府的李公子,原是公主的面首。」

「据说公主爱他爱得发狂,日日锁在寝殿里。」

「嘘!前几日还有人瞧见丞相府半夜请大夫,说是鞭伤……」

流言愈演愈烈。

连父皇都惊动了。

「你必须办一场春日宴,亲自替他澄清。」

御书房里,父皇将茶盏重重搁下。「否则,朕只能下旨赐婚了。」

春日宴那日。

公主府热闹非凡。

那些贵女们个个精心装扮,眼波流转间尽是算计。

丞相府嫡子。

生得又如此好看。

谁不想攀附上去?

她们将帕子不小心掉在李平修脚边,无意间朝着李平修的方向摔倒。

我冷冷看着,只觉得可笑。

她们注定要失望的。

陆芊芊的病已好了七八分。

以李平修的性子,怎会多看旁人一眼?

这满园的脂粉味,熏得人头疼。

我冷笑一声,起身离席。

后花园的湖边,风拂柳枝,总算清净了些。

忽然。

我余光瞥见一抹素白身影闪过假山。

陆芊芊?

她怎会在此?

13

我下意识追上去,可刚走到桥上。

背后猛地袭来一股力道!

【哗啦——】

冰冷的湖水瞬间吞没了我。

「公主!救命啊!我家公主不会凫水!」

如意惊慌失措地尖叫着。

岸上顿时乱作一团。

【扑通】一声。

有人跳了下来。

水波晃动间,我看见李平修朝着我游了过来!

他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伸手就要揽我的腰。

不!

若被他所救,父皇必定当场赐婚!

我猛地扭身。țűⁱ

用尽全身力气踹向他心口!

他闷哼一声。

不甘心地再度逼近。

他追,我逃。

他抓,我踹。

湖水不断灌入我的口鼻。

强烈的窒息感紧紧扼住我的喉咙。

要死了吗?

混沌中,我忽然想笑。

就算李平修杀不死,我也绝不让他好过!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

死死按住李平修的肩膀,将他压向幽暗的湖底。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

一抹素白身影朝我游来……

14

侍女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

血水在盆中晃荡,溅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陆芊芊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面容苍Ṫṻ₌白如纸。

没有一丝生气。

谁能想到,最后救我的竟会是她?

我们不过一面之缘。

她却在那冰冷的湖水中死死拖住我下沉的身体。

自己却因此失去了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

「公主,李公子醒了,他说要见您。」

如意低声禀报。

我最后看了眼陆芊芊轻颤的睫毛,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守好了。」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她若醒来,立刻来报。」

弹幕疯狂滚动:

【原著里女主这时候早死了啊?剧情崩了?!】

【太医说女主本就体弱,这次流产怕是熬不过去了 QAQ】

【完了完了,男主知道后绝对要黑化!】

我咬了咬唇,转身走向客房。

客房早已围满了人,乌泱泱一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皇在上早朝。

在床榻上的李平修,一见我进来,立刻挣扎着要下跪。

他脸色惨白,眼眶通红。

「求公主开恩……把芊芊……还给我。」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那些贵女们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我冷笑:「等她醒了再说。」

「公主!」

他突然抬头,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惊的痛苦。

「您为何嫉妒如此?芊芊只是个弱女子,她有什么错!」

「嫉妒?」

我抓起桌上的茶盏砸过去。

瓷器在他额角炸开,鲜血顿时蜿蜒而下。

「李平修,你也配?」

一旁的贵女们惊呼出声,有人甚至心疼到红了眼眶。

可惜她们再愤恨,也只能死死攥着帕子,不敢上前一步。

「公主!不好了!」

如意跌跌撞撞冲进来,裙摆上沾着刺目的血迹。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陆小姐她……自戕了!」

【轰——】

我的耳边瞬间嗡鸣一片。

恍惚间,我只看见如意惨白的唇一开一合:

「是用……您的金簪……还、还留下了这个……」

她颤抖着递来一方染血的帕子。

可还没等我接过,李平修就疯了一般扑上来抢走!

他只看了一眼。

便目眦欲裂Ṱů₊地朝我扑来。

「毒妇!还我妻儿命来!」

如意死死拦在我身前,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死死瞪着我,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都答应娶你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话音未落。

他双眼一翻,重重栽倒在地。

满室惊叫声中。

我低头看向那方飘落的血帕。

歪斜的字迹已被鲜血晕开。

却仍能辨认出四个狰狞的大字。

【公主害我】

15

刚跨过御书房门槛。

一个茶盏迎面砸来!

【砰——】

瓷片在我额头炸开。

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下,滴落在地。

父皇猛然站起身,龙案上的奏折被他扫落一地。

他面色涨得发紫,指尖颤抖着指向我。

「孽障!为了抢男人闹出人命,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

「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弹劾你!你要朕如何保你?你……」

他抬头看着我额头的血迹,声音突然哽住。

「你……怎么不躲?」

从前他扔东西时。

我总能灵巧地偏头躲过,还会嬉皮笑脸讨饶。

「快!宣太医!」

秦公公立刻尖声唤太医。

直到纱布缠上额头,我才从秦公公的话里得知。

如今坊间流传的话本里,我成了个因爱生恨的毒妇。

众人都说,那日春宴落水是我精心设计的局。

就为了让李平修当众湿身相抱,好逼父皇当众赐婚。

谁料想陆芊芊却拼死救驾。

我因此记恨上她,用金簪扎穿了她的喉咙。

「安平啊......」

父皇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

「三日后朕会下旨。是如意擅作主张,你只是被瞒在鼓里。」

我猛地抬头:「父皇!如意她——」

「正因她是你心腹!所以别人才信!」

父皇突然暴喝出声,吓得秦公公【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殿内霎时死寂。

父皇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绢帛,缓缓展开。

那是一封赐婚圣旨。

「李丞相今早跪在干清宫外,求朕为你二人赐婚。」

他的声音疲惫至极。

「婚期……定在下月初八。」

就在这时,弹幕突然疯狂了:

【来了!来了!大婚夜就是你的死期!】

【男主终于要登基了!你要被片成鱼生咯,你爹要被雕成尿壶咯!】

【笑死,过程全崩了,结局居然还能圆回来?】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

原来如此。

李平修要的从来不是婚事。

而是一个夺位的机会。

我缓缓跪ŧŭ̀₁伏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儿臣……遵旨。」

16

公主府里。

如意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手中托盘上的芙蓉糕还冒着丝丝热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瓷盘搁在我手边。

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公主……」

她低声道,指尖在袖口微微发颤。

「您多少吃些吧。您一日都未曾进食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眼下浮着两片青黑,唇色也比往日苍白了几分。

这几日,她怕是也没能合眼。

我伸手捏起一块糕点,酥皮在指腹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正要送入口中,却忽然顿住。

「如意。」

我抬眼看她,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她一怔,眼底倏然泛起水光。

「十三年了……

「那年冬天,奴婢缩在冷宫的狗洞里,听着外头嬷嬷们说打死算了。」

她的声音哽咽。

「是公主掀开那堆枯藤,救了我。」

如意是宫女偷生的。

按律例是该被打死的。

我为了救她,求了父皇好久。

后来如意就和我形影不离了。

在我心里,她不只是个奴婢。

而现在,我要亲手将她推上死路。

喉头突然发紧。

我将芙蓉糕塞进口中,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莫名泛着苦。

一块接一块。

仿佛这样就能填满心里的那个洞。

「公主?」

如意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的轮廓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模糊。

我撑着桌沿想站起来,膝盖却不受控制地发软。

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如意满怀歉意的笑。

17

夜色如墨,烛火摇曳。

李平修的指尖轻轻抚过我的唇,带着几分痴迷的凉意。

他俯身吻上我的锁骨。

细细密密的,呼吸灼热而沉重。

像是要将我每一寸肌肤都烙上他的印记。

「公主…Ŧũ̂⁰…」

他的嗓音低哑,手指挑开我的衣领。

「你睡着的时候,最乖了。」

下一秒——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骤然响起!

我扣住他的手臂,狠狠一折!

「啊——!」

李平修惨叫着后退,面容扭曲。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眼中满是惊怒。

「你怎么会醒着?」

我缓缓坐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多亏了弹幕,它们告诉我:

【男主果然厉害,就连女配的心腹都抵抗不了他的魅力!】

【如意马上要下药了,这次男主终于能报仇了!】

【等等,剧情好像不太对……】

于是,我提前服下解药,装作昏迷,就是为了引他入局。

李平修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刺耳。

他伸手握住自己折断的手臂。

【咔哒】一声,硬生生将错位的骨骼接了回去!

「公主……」

他抬起头,眼底翻涌着病态的执念。

「你为什么总那么不听话呢?」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为什么要杀了陆芊芊?!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李平修表情骤然一变,癫狂而狰狞。

「她不过是个贱民罢了!能给我当妾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可她居然敢挡我的路!」

他抓住我的手,近乎哀求地贴在自己脸上。

语气温柔得令人发毛。

「公主,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

「陛下已经安排人顶罪了……」

他凑近我,呼吸喷在我的耳畔。

「嫁给我,好不好?」

我静静看着他,眼中浮现出一丝讥讽。

「李平修,你就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身形僵住。

脸上倏然涌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轻笑一声,拍了拍手。

房门被推开,侍卫押着如意走了进来。

18

反正我又杀不死他。

那我只好下点药咯。

萧平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却仍抑制不住那股从骨髓里烧起来的燥热。

「安平……」

他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

「求你,别走……」

他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倒显出几分可怜的脆弱。

我冷笑一声,抬手示意。

侍卫立刻松开钳制。

如意踉跄着扑上前。

她的衣襟早已散乱,发丝被汗水黏在潮红的脸上。

眼神狂热得像是饿了几天的野兽。

「不……别碰我!滚开!」

萧平修狼狈后退, 却被她一把拽住腰带。

锦缎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走向??我看的不是男频爽文吗??】

【666 啊!女配这是彻底黑化了,十倍兽药啊!男主这波要完!】

【什么女配!叫女王大人!】

我轻轻带上木门。

这样的好戏。

当然不能我一个人看。

19

我连夜命人往京中各府递了烫金帖子。

邀贵女们赏桃花。

虽说御史台的折子早已堆满御案, 弹劾我【残暴不仁、草菅人命】。

可父皇召见我后。

却并没有责罚的旨意下来。

这无异于告诉满朝文武:安平公主, 仍是陛下心尖上的明珠。

世家大族哪个不是人精?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公主府门前便已车马盈门。

不仅各府嫡女们盛装华服, 连那些老夫人们都颤巍巍拄着拐杖来了。

生怕晚一步便显得对皇家不敬。

这两日。

我领着她们看同一株半死不活的桃树。

贵女们绞尽脑汁地夸赞, 从【灼灼其华】说到【宜室宜家】。

再到后来连最擅奉承的夫人都词穷。

只能干笑着重复:「这、这花瓣真是粉得别致......」

我冷眼瞧着她们强撑的笑脸。

直到——

第三日清晨, 丞相老夫人终于登门了。

她刚落座, 连茶都没来得及抿一口。

我便突然抚掌笑道:「诸位想必看Ṱùⁿ腻了这花?正巧父皇新赐了株半人高的红珊瑚......」

众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丞相老夫人只得讪讪放下茶杯。

「陛下待公主真是……」

她话未说完。

我已转身引路。

19

穿过回廊时。

一阵异样的声响突然飘来。

起初只是细微的呜咽。

渐渐地,越靠近那间厢房, 那声音便愈发清晰。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肉体碰撞的黏腻声。

几位年轻妇人猛地顿住脚步, 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未出阁的贵女们还懵懂地张望。

直到有个五岁的稚童天真开口:

「呀!母亲,这是什么声……」

一颗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众人眼神越来越亮,步子越迈越快。

连丞相老夫人都忘了仪态,一把推开搀扶的丫鬟,抢先撞开了厢房的木门。

「公主府里竟有……啊!!」

她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两步。

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震惊。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 纷纷捂住了嘴。

屋内景象堪称骇人。

地上横流的秽物散发着恶臭。

床榻上,李平修死死掐着如意的腰,不停地耸动着。

汗水从他苍白的脸上滚落。

而身下的如意已经是双眼翻白,身下漫开的血水浸透了半张床褥。

最可怕的是, 当侍卫强行分开他们时,两人还死死抱住对方。

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造、造孽啊……」

丞相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最后竟然气晕过去了。

20

李平修的名声彻底毁了。

曾经风光霁月的丞相嫡子, 如今成了街头巷尾最不堪的笑柄。

茶楼里的说书人唾沫横飞。

将那段【主仆私通、杀妾嫁祸】的丑事编得活色生香。

连带着揭露他冒名顶替的真相。

坊间传言愈演愈烈。

有人说他天生坏胚, 有人说他狼子野心, 更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人。

毕竟。

哪有人能吞了几斤毒药还不死的?

我去探望他们那日。

地牢里的气味熏得人作呕。

如意醒来后就疯了。

她不断用头撞击着墙壁。

额上结痂的伤口又被她撞开。

她嘴里不断叨叨着:「公主……对不起……」

然而, 在她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 就没资格说对不起了。

而李平修。

不, 现在又该叫回他萧平修了。

他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

当我走近时,他突然扑到铁栏前。

「秦安平!」

他嘶声厉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弄死我?我爹一定会……」

「你爹?」

我轻笑出声,将一盏灯笼凑近他扭曲的脸。

「你难道没发现,这三天来送饭的狱卒……都是生面孔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都是丞相府的亲卫。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萧平修, 这世上最盼着你死的,就是你爹了。」

「不可能!」

他突然发狂般摇晃栏杆。

「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一定会救我!」

我直起身,欣赏着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

萧平修到底是不是李丞相的儿子, 重要吗?

只要丞相坚信, 他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萧平修手里。

这就够了。

「咳咳咳……」

萧平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呕出一滩发黑的血。

那是丞相今日特意「加料」的晚饭。

可不过片刻, 他的呼吸又平稳下来,连唇色都恢复了红润。

男主, 果然杀不死啊。

21

我拍了拍手。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三个身形魁梧的死囚走了进来。

他们像饿狼般死死盯着萧平修。

毕竟,萧平修生得可真好啊。

「主角光环?」

我冷笑一声:「谁见了都喜欢是吗?」

包括这些被关了十年,早已饥渴难耐的死囚。

萧平修猛地后退。

他的眼神终于浮现出一丝恐惧, 却仍强撑着冷笑。

「秦安平, 你以为这样就能弄死我?」

我没回答。

只是转身离开, 将满室的淫邪笑声关在身后。

只是我没想到。

萧平修居然能撑三天。

第一天。

他咬掉了一人的耳朵。

第二天。

他咬断了一人的手指。

第三天。

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我站在牢门外,看着月光透过高窗落在他的尸体上。

他仰面躺在干草堆上,下身早已血肉模糊。

那张曾经让人痴迷的脸, 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看着倒是比活着时顺眼多了。

弹幕飘过一行猩红的字:

【男主不会被杀,除非……他自杀。】

我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大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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