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上一世的丈夫谢时樾双双重生后,都默契地避开了和对方的每一次交集。

我和上一世的丈夫谢时樾双双重生后,都默契地避开了和对方的每一次交集。

这一世,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主动请求我父亲的资助。

而我在当父亲看中他的商业才能提出要收养时,直接拒绝了这一提议。

三年后,我与谢时樾在一场豪门宴会上再次重逢。

彼时,他已成为赫赫有名的商业新贵,即将与上一世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结婚。

而我,家族破产,债台高筑。

宴会上,他越过身着精致礼服的人群,走到身着宽松 T 恤,脚踏着一双平底鞋的我身前。

「姜俞言,这一世离了我,你连一件像样的礼服和一双高跟鞋都买不起吗?」

盯着男人含有一丝愠怒的淡漠脸庞,我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什么礼服,什么高跟鞋!

怀孕了,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啊!

1

我没想到时隔三年,会再次见到谢时樾。

隔着人群,我看到他正懒懒地倚在罗马柱旁,修长的指节轻晃着酒杯。

裁剪考究的西装勾勒出了他劲瘦的腰线,身下是两条令人移不开的长腿。

一张俊逸的脸庞,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周身的气质一如往常,淡漠又清冷。

「别看了!」

身侧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我微微回Ṱŭ₌神。

这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名媛扮相的年轻女孩。

「那位可是谢氏的新贵,想追他的人都能绕故宫三圈了!」

女孩怅然地看向谢时樾的方向,又轻叹一口气,「哎,只可惜马上就要英年早婚了。」

我被小女孩夸张的形容措辞逗笑。

这一笑,不打紧。

谢时樾却是忽然抬眼。

深邃的眸子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四目相对时,他的喉结猛地滚动了几遭,握着杯托的指节猝然发白。

一旁毫不知情的女孩,猛地攥紧我的袖口。

激动地开口,「姐姐,他是不是在看我啊!」

「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了?但他有未婚妻了怎么办?」

「我要答应他吗?」

「Hello,姐姐你在听吗?」

女孩急促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可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心脏像是被某种尖锐的利器扎过。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密密麻麻的酸涩。

我脸色泛白,在回过神来后,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

可下一秒,谢时樾清冷的声音就混着酒杯碰撞的叮咚声撞了过来。

他出声叫住了我。

「姜俞言。」

我僵在原地,脚下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分毫。

就连思绪,也被拉入一种名为「回忆」的洪流。

2

上一世,谢时樾曾是我爸资助的贫困生。

在他生母去世后,我爸选择收养了他。

并资助他完成了剩下的学业。

谢时樾也没有辜负我爸的期望。

高考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京市最好的大学。

留学期间仅用两年时间就以全 A 的成绩,修读完了哈佛商学院的课程,最后顺利毕业。

毕业后,他几乎拒绝了所有国内外世界排名百强内的公司,向他抛来的橄榄枝。

而选择进入了我爸的公司。

我爸也有心提拔他,一步步让他坐上了副总的位置。

他也如同当初承诺的那般,为我爸的公司创造出了十几亿的市值。

谢时樾二十三岁那年,我爸因病去世了。

并将公司大部分的股份转让给了他。

当时,向来情绪不外露于人的他,却在我爸的病床前哭得泣不成声。

许是为了成全我多年的爱意,我爸在过世前提出的唯一要求。

那就是让谢时樾娶了我。

3

十六岁到二十三岁。

我在谢时樾身边整整七年。

就像追逐一场永不到来的春天。

无论我对他如何热情。

他却始终对我疏离有度。

就像对待雇主家的小姐——礼貌、周全,却永远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十八岁那年,我意外撞见别人和他表白的场景。

怕自己心中最珍视的东西被人抢走。

那天醉酒后,我失控地吻上了他的唇。

我嗓音发颤地喊他哥哥。

学着班里男生偷看的那些小电影里的动作。

用最拙劣的吻技,几近卑微般地恳求他的爱意。

可他只是拦腰抱起我,将我放在被冷水浸泡的浴池里。

当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全身,我双手环着颤抖的肩膀。

倔强地想从他那双素来清冷的眸中,找出一丝情动的证据。

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平静得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从那以后,我便疏远了他很多。

也试图让自己努力地放下他。

直到我爸去世,提出要让他娶我。

当时,我主动找到他说了句:

「你若不喜欢我,不必因为我爸的一句话,就选择娶我。」

我不想强迫他。

当时,谢时樾听罢后,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一支烟静悄悄地燃完后,他说了句:

「我愿意娶你。」

「以后,我会代替叔叔,照顾你。」

我当时怔在原地,全然被那句「我愿意」的喜悦而冲昏头脑。

以为自己终于融化了这座冰川,多年的暗恋终于等到了回响。

却未曾意识到,那句「我愿意」,并非出于喜欢。

而是出于不得已推脱的责任。

4

我和谢时樾的婚后生活极其平淡。

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没有每日道的那句早安、晚安。

我们之间,就像一杯搁置太久的温水,不冷不热,无声无息。

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忙公司的事。

有时候看着他挺拔疏离的背影,我也会怔忡地想。

谢时樾到底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

因为,自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便就是这样。

沉默得像一座山,冷峻得像一块冰。

我甚至开始说服自己,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不懂浪漫、不会表达。

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会像这样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看到了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那个女生是公司新为他招来的助理。

小姑娘二十岁出头,生动鲜活,连大学都没毕业。

就像当初年轻时候的我。

她给他发天上的云,路边的花,早餐吃了什么,下班路上遇见了一只猫……琐碎又生动。

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硬生生撞进他沉寂的世界。

起初,他只是简短地回几个字。

后来,在小姑娘的要求下,也开始主动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那些我从未参与过的、他的生活。

甚至开始保存她的表情包,学她在句尾加上俏皮的波浪线。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发抖。

原来他不是不会温柔,不是不懂分享,不是生来冷漠。

他只是……不爱我。

那晚,我翻遍我们的聊天记录,寥寥无几的对话里,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我蜷缩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滚进嘴角,咸得发苦。

这才明白——原来冰山也会融化,只是不会为我。

6

第二日,我以探班为由去了谢时樾的公司。

也见到了那个年轻的小姑娘。

四目相对时,她眼底的敌意毫不遮掩。

一见面,就以一种下马威的方式,将一杯滚烫的咖啡状似无意地泼到我的身上。

「哎呀,姐姐不好意思,昨日给谢总挡酒挡得手都酸啦~」

我接过他人手里的毛巾,清理自己的衣服。

她却上下打量我一眼后,从鼻尖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

反复压制的怒意还是轰地一下窜到我的头顶。

我伸手一把攥住打算离开的她。

下一秒,她方才的盛气凌人陡然化作委屈神色。

「姐姐,我以后会离谢总远一点的。」

「求求你了……你不要开除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我给你道歉,我给你磕头好不好?」

说着,她便屈身作势要向我下跪。

我不明所以地怔了一下,紧接着就对上了谢时樾那道冰冷的眼神。

他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到几近要捏碎我的骨头。

逼迫我松开了拉着小姑娘的手。

我想开口解释,却被他一句冰冷的话堵在喉间。

「姜俞言,她不会影响你谢太太的位置。」

「你不必为难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事冲我来!」

小姑娘躲在他身后,得意洋洋地冲我做了个鬼脸。

用嘴形无声地骂了我一句,「老太婆!」

7

当晚,我和谢时樾因此爆发了婚后第一场剧烈地争吵。

我像个疯子一般,砸碎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红着眼质问他。

「谢时樾你当初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既然娶了我,为什么又要出轨!」

当初知道他出轨时,我不是没想过坦然放手。

可生活不是小说、电影。

我也做不到像里面的女主角那样洒脱放手。

更无法接受,我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十三年的光阴,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我快要疯掉了——

情绪激动时,我甚至拿起地上的瓷片抵在腕间,像个穷途末路的赌徒。

逼着他做出选择。

「谢时樾,我和她你选一个!」

可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我的崩溃,我的绝望,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空气凝固成冰。

他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我抓皱的衣领。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别闹了。」

三个字。

轻描淡写地就将我心里的最后那道防线也击溃。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横流。

那晚,我当着他的面割了手腕。

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我却感觉不到疼。

倒在血泊里时。

那是我第一次,在谢时樾的眼底看到类似慌张无措的神情。

那瞬间,我甚至想。

要是我死了就好了。

死了他就能记住我一辈子了。

8

可我非但没有死。

还被检查出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几乎给了我最后活下去的勇气。

谢时樾在得知消息后。

整整在我病房外站了一夜。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时,他推门而入,眼下泛着淡淡的黑青。

「我会和乔婉断干净,今天她就会被开除。」

他说,他以后会改的。

会努力去爱我的。

就像濒死之人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我信了。

可不到一周,我就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

谢时樾的车停在一栋烂尾楼下,而乔婉穿着白裙子,像只蝴蝶一样扑进他怀里。

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跟了过去,初秋的风灌进袖口,冷得刺骨。

「谢时樾。」我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骗我很好玩吗?」

他猛地转身,瞳孔骤缩。

目光落在我空荡荡的病号服上时,他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疼惜和慌乱。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他快步走过来,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颤抖的肩膀。

「婉儿明日就要出国了,她只是想和我道个别。」

婉儿。

多亲昵的称呼啊。

结婚三年,可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我。

我忽然笑了,一把扯下他的外套扔在地上。

一次次地信任换来最彻底的欺骗。

我再也不会相信谢时樾口中说的每一句话了。

我踉跄着冲向栏杆,半个身子已经悬空。

「谢时樾,是不是只有我跳下去——」

「你才不会再继续骗我?!」

「俞言!」

谢时樾的声音几乎撕裂。

他冲过来想抱我,却在看见我悬在外面的身体时,僵在了原地。

「我删!我现在就删!」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点开乔婉的聊天框,手指发抖地按下删除键。

「你看,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见她了,再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

「乖,你过来好不好?」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我打了个踉跄。

身后十几米的高度,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我犹豫着,向冲我张开双臂的谢时樾走去时。

忽然,巨大的扑通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骤然响起……

9

乔婉跳楼了。

在决定跳下前,她曾和谢时樾说了句话:

「如果这次的分开是以永远失去你为代价,那我宁愿让你记得一辈子的人是我。」

当时,救护车来了后,谢时樾脸色那憎恶的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他失控地冲上前,死死地攥起我的衣领。

「姜俞言你除了以自杀威胁别人,还会做什么!」

「现在婉儿死了,你满意了吗?」

「有本事,你现在就死啊!」

我被他吼得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说对不起。

乔婉去世后,谢时樾就成了空心人。

他不再去公司工作,也不肯再说话。

直到他三十岁生日那年。

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自杀在了自己的房中。

彼时,我正在医院生产。

难产大出血时,医院却迟迟联系不上家属签字。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我的求生意志也渐渐开始薄弱,最终没有迈过那道鬼门关。

当时,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我的脑海中一帧帧地播放着我和谢时樾爱恨纠缠的十三年。

于是,我许下心愿。

如果再重来一世,我再也不想遇见他。

被他逼成一个疯子了。

10

这场回忆,像是持续了一个世纪。

我的手脚也开始冰冷。

谢时樾越过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

「姜俞言,好久不见。」

我怔了一下,思绪慢慢开始回笼。

镇定地回了句,「谢总,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他扯了扯唇,将头附在我的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别装了,我知道你也重生了。」

上一世的阴影对我影响太大。

我死死掐着掌心,才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绪。

平复好心情后,我后退两步,淡漠地回了句。

「既如此,那我们更没有说话的必要了。」

谢时樾蹙下眉,「你恨我?」

我轻抬下巴,「不应该恨吗?」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像是觉得荒唐,他气笑了,「上一世明明是你害死的婉儿。」

明明已经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那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不要再为他影响自己的心情了。

可我还是骤然红了眼。

「被丈夫背叛,被小三挑衅,难道该死的那个人是我吗?」

谢时樾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你看,你还是这么容易激动。」

「我已经不怪你了,上辈子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只要这辈子你不再发了疯地缠着我就好。」

鼓起的太阳穴已经开始止不住地突跳了。

我简直想抓起旁边餐桌上的那只盘子,狠狠地砸烂他那张虚伪的脸。

11

谢时樾出门去接电话时,乔婉正姗姗来迟。

四目相对时,我从她眼底嗅到了和上一世如出一辙般的敌意。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目光轻蔑。

「姜俞言,这辈子没有阿樾帮你们家,我听说你爸去世后,你们家公司在你手里没几个月就破产了。」

这番尖酸刻薄的语气。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乔婉也重生了。

她掩唇窃笑,「你知不知道今天可是江总夫人的生日宴,今日来这里的人可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

「你穿着这身衣服,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啊?」

还未等我开口,她又阴阳怪气地出声。

「你不会连京城首富的江总也不认识吧?哎,算了你都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我还和你说什么。」

我在心里讥笑。

江总?江煜。

别人我不知道,这我肯定熟啊。

因为,这是我肚子里崽的——亲爹啊!

12

盯着乔婉盛气凌人的面庞,我轻笑出声,「我当然知道这是江总为夫人举办的生日宴。」

「那你还敢混进来?你知不知道江煜是什么人!?信不信我叫保安……」

我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我就是江煜的老婆。」

空气静了一瞬。

随后整个宴厅都回荡着乔婉忍俊不禁的笑声。

她用手指着我。

「你……就你?」

「一个丧家之犬,还妄想成为江氏总裁的夫人?」

「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症吧!」

乔婉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不想再继续和她纠缠下去,索性便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却在拐角处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乔婉不知何时又追了上来。

眼见她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我好心出言提醒。

「乔婉,这辈子你已经如愿和谢时樾在一起了,我想我们之间不必再有什么瓜葛了。」

乔婉怒吼出声,「姜俞言!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能让阿樾注意到你吗?」

「怎么,以为他会对你念念不忘?」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眼底翻涌着扭曲的恨意,「我告诉你上辈子他就不喜欢你,这辈子同样也是!」

「上一世,如果不是你一次次地发疯,我和阿樾根本不会错过!」

我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

「我从来没有觉得谢时樾这一世会对我念念不忘。」

「倒是你,一次次地提醒我。」

我眯起眼,观察她的反应。

「难道你是害怕,他被我抢走?」

「你胡说什么!」

乔婉脸色骤变,猛地扯住我的包,拉扯间。

一张泛黄的照片从夹层里滑落——

我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先我一步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照片。

「哟?全家福呀?」

我妈在我记事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

眼见乔婉捏着照片一角,笑得恶意满满,「怎么办?你们看起来好幸福,我都有点嫉妒了。」

我瞳孔一缩,扑上前就要抢。

她却猛地后退一步,双手的指尖故意在照片上施力。

照片被撕裂了一角,发出细微断裂的脆响。

我死死盯着她的手指,喉咙发紧,「乔婉,把照片还给我。」

「我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笑了,眼底蔓出一大片讥讽。

「好啊,跪下来求我,说你错了,我就把照片还给你。」

空气凝固了一瞬。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不愿意?」

「好啊,我现在就撕了这张照片。」

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视线却无法从那张照片上移开。

照片里,年轻时的爸爸意气风发,妈妈抱着怀中的我,笑得一脸温柔。

也是我做梦都想再回去的时光。

13

最终,我朝她缓缓地屈下了膝盖。

乔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扭曲的恨意和胜利的癫狂。

我仰头看向她,红着眼开口,「现在能把照片还给我了吗?」

她屈身蹲在我身前,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捏住我的下颌。

「乔婉,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都有点心疼了。」

「一想到上辈子,你就是用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勾引阿樾的,我就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我蹙眉,看向她。

「乔婉,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谢时樾一直喜欢的人是你。」

「可为什么你却这么恨我?」

她愣了一下,随后起了身。

「恨你也需要理由吗?」

我阖下眼,重复道,「把照片还给我。」

「还你?做梦!」

我猛地抬起头,下一秒,照片就在她掌心里被撕成了两半。

呼吸骤然停滞,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声音。

她还不满意,手指继续用力。

将碎片一点点地撕得更碎,直到它们像雪片一样,从指缝间飘落。

「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

她轻声说,笑容甜美又残忍。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我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掼坐在地上,扬手就是一巴掌。

「乔婉,你想死吗?」

她尖叫挣扎,我骑在她身上,发了疯似的厮打,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姜俞言!你疯了吗?」

谢时樾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我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小腹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乔婉立刻扑进谢时樾的怀里,一改方才的狰狞恶毒,梨花带雨地诉说。

「阿樾,这个疯女人嫉妒我们马上要结婚,刚刚一直在威胁,说要杀了我——」

「你快赶走她好不好?」

谢时樾拦腰将乔婉从地上抱起,眼神冰冷地看向我。

「姜俞言,为什么这辈子你不能放过我?」

「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我想骂他眼瞎,想撕烂乔婉虚伪的嘴脸。

可腹部的疼痛让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死死地咬着唇。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谢时樾见我脸色惨白,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放下怀中的乔婉想伸手扶我。

我用力地打落他的手,拼尽全力地吼出声。

「你给我滚!」

然后踉跄地扶着墙壁起了身。

谢时樾泛红的手背在半空僵了一瞬,最后攥成拳收了回去。

他盯着我,语气颇为认真。

「姜俞言,我会给你一大笔钱,送你出国。」

「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回来了。」

我扯了扯嘴角,「凭什么?」

他阖下眼,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你缠了我一辈子还不够吗?」

「这辈子,还要这么执迷不悟吗?」

「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听到……」

我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谢时樾,我已经结婚了。」

14

他猛地僵住Ṱŭ̀³,琥珀色的瞳孔溢出几分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我举起左手的婚戒。

「我说我结婚了,还怀了孕,你不必担心这辈子我会继续缠着你了。」

谢时樾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

目光定格在我宽松 T 恤下的小腹时。

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声音也哑得不像话。

「你是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不等我开口,他又自顾自地出声道。

「怎么ŧũ̂ⁿ可能Ṱũₓ?你上辈子那么喜欢我……十九岁生日,你醉酒后脱光衣服钻进我的被窝,说想成为我的女人……二十岁我骗你我谈了女朋友,你就闹着绝食了三天,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嫁,连伯父都知道这件事。」

他猩红的目光看向我。

「这辈子,你怎么肯甘心嫁给别人?」

想到上一世,那段飞蛾扑火的爱恋,那些卑微到尘埃里的期盼。

我只是觉得不值。

「谢时樾。」我听见自己平静到可怕的声音。

「你知道我上辈子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在想什么吗?」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在想,如果能重来一次……」

我轻轻抚上小腹,「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这一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捅进我们之间。

我红着眼,嗓音忍不住地发颤。

「是你把我逼成了一副连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我伸手指向谢时樾身后的乔婉。

「上辈子,你纵着她一次次地把你们恶心的床照和录音发给我的时候,可曾知道我肚子里当时还有一个孩子。」

「最后,我被你们硬生生地逼成了产前抑郁……」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只能用一次次的自杀发泄情绪。」

「你却觉得我是在发疯!」

谢时樾身形猛地一颤,喉结缓慢地滚动。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

他看向乔婉的目光犹如寒冰。

乔婉脸色一白,「你听我解释阿樾……」

却被他猛地甩开。

15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次回到宴会厅时,我发觉肚子有些饿。

便走到了甜品区。

我刚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红丝绒蛋糕。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侧面撞了过来。

我手中的红丝绒蛋糕整个翻倒,奶油蹭到对方的礼服裙上。

「你没长眼睛啊!」

尖利的女声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个妆容精致的陌生女ẗùₓ人。

「抱歉,你可以折算一下损失,我会赔偿给你的。」

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眼,面露讥讽地道。

「赔?你个贱人!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

她响亮的声音,使得周围人的目光立刻聚集过来。

今日是江煜为我准备的生日宴。

宴会还未开始,我不想招惹什么麻烦。

我皱下眉,「这位小姐,刚才明明是你先撞上来的。」

「我已经和你道歉了,还承诺赔偿你的……」

话音未落,对面突然伸手将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出来卖的吧你!」

察觉到女人眼底的那抹挑衅,以及站在人群中端着一副看好戏神色的乔婉。

此刻,我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

面前这个女人是乔婉故意找来,来找我的茬的。

怒气在心中翻涌。

我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将一巴掌还了回去。

女人捂着自己红肿的面颊,尖叫着大喊。

「来人啊,我要报警!我要报警!这个疯女人弄脏我的高定礼服,不仅不赔偿还打了我一巴掌。」

周围渐渐响起窸窣的议论声。

眼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我冷静地擦了擦手,「你想要多少钱?我赔你——」

一旁的乔婉轻笑出声:「赔?」

「姜俞言,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吧?连解决温饱问题,也是靠混进高档宴会厅蹭吃蹭喝吧?」

「你靠什么赔我闺蜜五十万的高定礼服?」

我微微抬起下巴,「原来这位碰瓷的大妈,是你的闺蜜啊——果然是一丘之貉。」

「怎么,你们是穷得活不起了吗?需不需要我资助你们点?」

乔婉咬牙切齿地出声,「你——」

她冷哼一声,「你还是别嘴硬了!故意损坏他人财物!」

「待会儿警察来了,你拿不出赔偿款,就等着坐牢吧!」

我轻笑出ťũₘ声,「谁说我拿不出的?」

乔婉的闺蜜和她一唱一和,「你靠什么能拿出这五十万!?」

「就靠我是江氏的副总,够不够?」

「就靠你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是我买下的,够不够?」

空气中寂静了一瞬。

紧接着传来一阵哄笑声。

乔婉靠在自己闺蜜的身上笑得前仰后合,「姜俞言你能不能别开国际玩笑了?」

「谁不知道,这江氏的副总就是江总的夫人。」

「看来这些年你都是靠意淫高富帅活下去的啊!」

我在心中轻叹一口气。

看来再和这些裹小脑的人自证下去没什么用了。

我从包中正打算掏出一张卡。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

「她赔不起,我赔。」

16

乔婉在抬头时,看到男人的脸庞,脸色瞬间泛了白。

「阿樾……你是不是和乔总叙旧去了?」

来的人是谢时樾。

他走至乔婉身侧,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隐隐还带着几分怒意。

「婉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欺负人的把戏了?」

乔婉耳根蓦地一红。

有些慌乱地攥住他的袖口,「阿樾,我就是想和姜姐姐开个玩笑。」

「不会真的让她赔钱的。」

谢时樾抿了抿唇。

周遭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

随后,从钱包的夹层,抽出了一张卡。

「俞言的钱,我替她赔。」

乔婉低头盯着他手中夹着的那张卡。

顿时,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

我走至谢时樾身前,冷冷地说了句,「不用——」

谢时樾怔了一下。

漆黑的眸子涌出一丝怒意,「姜俞言,你逞什么强?」

「这条裙子五十万,你拿什么赔?」

我脱口而出一句,「我老公会帮我赔。」

像是荒唐,谢时樾气笑了。

「你老公?」

「姜俞言如果我猜得不错,姜家出事后,你爸留给你的那些遗产,你都用来还债了吧?身无分文的你能嫁给什么人?」

「一个工薪阶层的牛马?一辈子累死累活都给你买不起一条五十万的裙子。」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现在你告诉我,你让他赔?」

17

「难道谢总是觉得,我江煜连一条五十万的裙子都替我的老婆,赔不起吗?」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一瞬。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旋转楼梯上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谢时樾的瞳孔猛地紧缩,下意识地松开了攥着我的手。

我激动地朝江煜走过去。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全场,目光在触及我的瞬间骤然柔和。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言言,怎么不等我就先来了?」

我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

熟悉的雪松气息,让我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下来。

「等你处理完公司的事,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江煜无奈一笑,伸手抚了抚我的小腹。

「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咯。」

隔着人群,我看到谢时樾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和江煜。

乔婉的声音在发抖。

「你……你们?」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我们怎么了?」

像是难以接受一般,乔婉不可置信地出声,「姜俞言,你家公司不是破产了吗?」

我点了点头,「是破产了呀。」

「那你怎么会……」

我笑眯眯地看向她,「一个在偏远地区的子公司而已,经营状况不好,就申请破产了呀。」

「及时止损,这不是很正常吗?」

她脸色煞白,「那你怎么会成为姜氏的副总,还认识了江煜!」

「现在姜氏总部已经和江氏集团合并了,共赢策略嘛——」

我话锋一转,「至于我和江总怎么认识的,这你得问他了。」

江煜正了正领带,非常配合地接起我的话茬,「是的,我先追的她。」

我,「……」

一旁的谢时樾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原来你说的结婚,是和江煜。」

「是啊,毕竟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要是我上辈子眼睛擦亮点,也就没某人什么事了。」

我话音落下,谢时樾的脸色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看。

江煜这才掀起眼皮看向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谢总,带着你的女伴离我太太远一点。」

「还有,江氏和你公司合作的项目,今日到此为止——」

谢时樾默了一瞬。

什么都没说。

我走至乔婉闺蜜身前,从包中抽出一张卡递给她。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宴会角落处的那颗摄像头。

「你的裙子我赔给你了。」

「现在你该去警察那里解释一下,动手打一个孕妇的原因吧。」

我故作娇弱地扶了扶额头。

「我现在可是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的呢。」

江煜也配合地上前扶稳我摇摇晃晃的身体。

「报警!必须报警!」

乔婉的闺蜜彻底僵在原地。

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被保安拖走时,她朝着乔婉的方向拼命地大喊。

「乔婉!你救我!你救救我!」

「我可是为了你才得罪她的啊——」

在谢时樾阴沉的脸色下。

乔婉连气儿都没敢喘粗一下。

18

江氏和谢时樾解除合作的事,在金融界掀起不少的风浪。

谢时樾的公司发展前景再好,可也只是一个刚成立没几年的新公司。

如果硬刚起来。

面对江氏这种财力雄厚、成立百年的集团。

谢时樾几乎没有赢得胜算。

自那以后,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谢时樾。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江氏那天在宴会上,当众宣布取消和谢氏合作的一切项目时。

那些原本和谢氏有合作的公司,怕得罪了江氏,也纷纷取消了和谢氏合作的新项目。

谢氏此时,犹如四面楚歌、孤军无援。

谢时樾每日也疲于奔走在去找别的投资人的路上。

上一世,我爸给他铺好了所有的路。

让他尽情发挥自己的商业才能。

他不用在酒桌上和人曲意逢迎,也不用打点各种人际关系。

这一世,他才发现。

从「0」做到「1」是如何的艰难。

19

自那天以后,我和谢时樾便没再见过面。

唯有一次我和朋友去新开的餐厅吃饭时,恰巧撞到了一脸疲态的谢时樾。

四目相对时,他眼里划过细碎的光。

他张口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怔了一下,最后还是礼貌地朝他颔了下首。

几日后,乔婉约我去一家咖啡店碰面。

我本不想理会,可她在短信上说,要将一件事的真相告诉我。

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

我带了几名保镖,去咖啡厅赴了约。

我推开门时,乔婉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的连衣裙,妆容依旧精致,可眼底的青黑却是连粉底液都遮不住。

我拉开椅子坐下,「找我什么事?」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那是因为,谢时樾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我怔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杯柄。

「乔婉,你在和我讲笑话吗?」

她没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了一只金镯,推在了我的面前。

镯子的款式看起来像十几年前的样式,圈口的大小也不像成年人的。

我疑惑地拿起那只镯子端看了会儿,直至看到镯子内侧雕刻的那圈小花瓣。

昔日的回忆猛地涌上脑海。

我忽然想起这只手镯,竟是我七岁时,我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后来……

后来,我好像把它送了人。

送给了谁呢?

我蹙下眉,用力地回忆着。

好像是一个陪着妈妈卖蛋炒饭的小男孩。

小男孩和我相仿。

成日里板着一张帅气、冷酷的脸。

我总是想找他玩,便每次让司机将我送到他家摊前支着的那几张桌子前。

和他一起写作业。

我最后一次来,是小男孩的妈妈告诉我,她得了很严重的病。

以Ṱũ⁹后不会再开炒饭摊了。

我想帮助他们,可我身上没有钱。

所以临走前,我将手上的那只小金镯摘下,偷偷放在了桌上,便跑开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后,这只镯子竟会再次回到我的手里。

窗外惊雷乍响,暴雨倾盆而下。

我心中突然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

乔婉盯着我,冷笑出声。

「没错,谢时樾就是那个小男孩。」

「他一直没有卖这只镯子,上一世我成为他的秘书后,无意间在他的保险箱里发现了这只镯子,以及他一直在找这个小女孩线索的文件。」

我愣住了。

乔婉又接着开口,「我照着镯子后面刻的钢印,找到那家金店,却发现购买人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谢时樾马上就会查到真相,所以我调换了那份购买记录,骗他说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是我。」

我突然红着眼,笑出声。

「难怪,当初追他的女生不计其数,可他却是选择出轨了你——」

乔婉忽然笑起来,眼泪却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

「是啊,我以为只要我承认了我就是那个,会蹲在他们家炒饭摊前写作业,会给咳嗽的他妈妈递温水,会偷偷往他口袋里塞糖果的小女孩,他就会真的爱上我。」

「可没有——」

「他心里从始至终装的人是你,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你以为上辈子是我想出国吗?是谢时樾!他怕我再继续刺激你,这才想把我送出国外!」

「还有这一世, 哪怕你们分道扬镳!他在得知姜家破产的消息后,还是想为你守住家业!」

她突然失控地摔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蔓延成狰狞的痕迹。

「可凭什么?!」

「你不过是比我早遇见他!不过是比我有钱到能随手扔个金镯子!为什么我却要两辈子都要活在你的阴影下!」

雨声渐停。

我将那枚金镯子推到她面前, 平静地开口。

「乔婉, 没有人逼着你,没有人逼着你让你成为别人。」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乔婉怔忡着没再说话。

半晌后,她才轻声地开口。

「自从上次宴会,阿樾就对我疏离了很多。」

她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我和你认输, 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帮我和他解释解释,就说我不是一个心机深沉、嚣张跋扈的人……是他误会我了!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几近泣不成声。

我忽然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也是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喉咙发紧,张了张口。

直至转头时对上窗外谢时樾那道深幽的目光。

四目相对时,他手中的黑伞Ṫűₓ跌落在地。

我错愕地睁大眼。

看样子, 他都听到了……

20

出了咖啡厅后。

谢时樾在雨幕中, 不顾一切地追上了我。

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言言, 对不起。」

我撑着伞后退了半步。

伞沿的雨水在我们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他攥紧拳, 失控地开口。

「我怕我再不说, 今后就没机会了。」

「今天听到乔婉口中的真相,我才意识到,我早就在你十八岁那年,主动吻上我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

「可我是个懦夫,我不敢承认, 所以我故意对你装作冷漠、故意疏远你。」

「我……那时太执着于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他苦笑一声,湿透的睫毛下眸光碎裂。

「可却不知道, 我想找的人, 一直就在我面前。」

「你能不能再给我……」

我打断他的话。

「谢时樾, 乔婉怀孕了。」

谢时樾脸颊上的血色猛地褪尽。

我盯着他苍白的脸颊,轻声开口。

「而且, 她好像已经有了产前抑郁的倾向。」

「既然我们都重活了一世, 那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上辈子的错误了。」

谢时樾愣了许久。

直至, 江煜的伞罩到我头顶时,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21

半年后,我在产房顺利地生下了一名女婴。

与此同时, 电视上的财经频道报道着谢氏破产的消息。

乔婉跳楼了。

还是在谢氏总部的顶楼。

具体原因我并不知情。

只知道之前, 谢时樾曾逼着她打掉自己的孩子。

乔婉身亡后,那些无良媒体,造谣了很多谢时樾婚内出轨、包养小三逼着发妻跳楼的传闻。

谢时樾从来没有出面澄清。

谢氏动荡不安, 股票一夜跌停。

最终破产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谢时樾。

有人说他回了老家打算重新开始,有人说他已经吞了一瓶安眠药自杀了……

我没再关心他们的消息。

生完孩子后,把重心又重新放回了自己的事业上。

只是偶尔, 发呆时会想到这一切的种种。

不禁感叹一句。

谢时樾和乔婉的命运轨迹,居然最后还是和上一世重合了。

鱼在水中游,是尾也是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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