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是爸妈给我定下的未婚夫。

谢燃是爸妈给我定下的未婚夫。

他矜贵自持,冷静克制。

对我的态度不温不火。

却又在车祸时,舍命救我。

让我对他敞开心扉。

我以为他是一个很好的联姻对象。

直到那晚他的养妹撞见我们睡在一起。

她负气出国,结果飞机失事,人再也没回来。

谢燃没说什么,我们照常结婚。

可婚后却成了一对怨侣,他把我逼成疯子,恨了我一辈子。

一场大火,他丢下我,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我,他喜欢的人就不会死。

于是一朝重生,在他的吻要落下时,我猛地推开他跑了出去。

又给他喜欢的养妹打去电话:「你哥被下药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1

前世谢燃面色潮红闯进我房间时,我们已经订婚三年。

一直守着最后一道底线。

他向来对我冷淡疏离,我以为他天性如此。

毕竟是两家商定好的联姻。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大概率也会走到这一步。

那晚,眼神迷离的他死死扣住我的腰,像是要把我拆骨入腹。

我有理智。

不想我们赶进度结婚,仅仅始于一场意外的责任。

于是我推开他,问:「谢燃,我是谁?」

他看我的目光滚烫,一字一句:「阮乔。」

「我知道,你是阮乔。」

于是所有的话语变成了动作。

我被折腾了很久。

谢燃抱着我从浴室出来时。

刚好被不知道怎么进了我房间的岑欢看见。

她哭着离开,订了最近的航班出国。

结果飞机失事,人再也没有回来。

消息传来时,谢燃什么话都没说。

他冷静地处理好岑欢的后事。

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

直到结完婚我才知道,他一直没有放下。

明明不是我的错。

可谢燃却恨了我一辈子。

于是一朝重生,在他扣住我的腰要吻下来时。

我跑了出来。

这一次,我成全他们。

当然,我也躲在了暗处。

等岑欢出现时,录了视频才转身离开。

2

坐在车上,我死死扣住方向盘,眼眶发烫。

油门震动的触感才终于让我确认,我重生了。

窗外的风灌进的瞬间,前世记忆呼啸而来。

我跟谢燃是高中同学,但也仅限于点头之交。

后来两家定下婚约,才开始对他了解。

我知道他有个养妹,是父母救灾时带回来的孤儿。

我跟她没有任何交集。

因为那时她已经出国上学了。

也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后来才知道。

原来是岑欢跟他告白被拒后,家里故意将人送走的。

而他一边压抑对岑欢的爱意。

一边答应跟我联姻。

从始至终,只有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岑欢飞机失事那晚,谢燃在阳台抽了一宿的烟。

那时我甚至都没看出他隐藏的对她的执念。

或许是他藏得太好。

直到结婚后,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他甚至痛恨我,怪我那天为什么不推开他。

更甚,他觉得是我下的药。

他狠狠掐着我的脖子:「是我们对不起她,那就相互折磨到老,替她赎罪。」

我骂他疯子。

她出事那么小的几率,凭什么怪在我头上?

3

看到家里温暖的灯光。

我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推门:「爸妈,我要退婚。」

他们齐齐抬头:「怎么了?」

憋了一路的眼泪此刻终于找到出口。

我把视频翻出来给他们看:「谢燃跟自己的养妹不清不楚。」

爸爸看完脸都黑了。

气得要死:「他们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我一定要好好问问谢家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我妈抱紧我,给我擦眼泪:「别为男人哭,爸妈会给你做主。」

我不是哭谢燃。

而是哭这次终于有机会不走前世的路。

爸妈转身去书房打电话。

他们刚走,大门被推开。

一阵风掠过,我被人死死搂进宽大的怀里。

几乎要喘不过气。

「哥?」

傅渊像是没听见,手臂像铁箍般颤抖着收紧,炙热的鼻息落在我的头顶。

贴得太近。

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脸颊边还有些薄汗。

我推了推他:「哥?你怎么了?」

他好像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松开我。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

才哑着声音开口:「你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没有。」

又觉得他很奇怪。

「你怎么回来了?」

4

我上一世听我妈说傅渊回来过。

不过知道我跟谢燃去了度假村后,他第二天就走了。

我们并没有打过照面。

毕竟不太熟。

因为他是我的继兄。

比我大三岁。

我十二岁那年跟我妈来到傅家。

谁都不怕,就怕他。

他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永远黑着脸。

要不是傅家干的是正经生意,我都以为他是黑道通吃的那种少爷。

我谁都不怕,就怕他。

但还好,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十八岁前,我在寄宿制学校念书。

每周他来接送我。

再后来,他毕业后去国外的市场开辟疆土,一年也只能见一次。

每次回来他都会带礼物给我。

毕业后,我妈问我要不要认识新的人。

于是我认识了谢燃。

只记得过年傅渊回来,吃饭的时候问我:「不是说不想恋爱?」

我抿唇:「大家都在恋爱。」

当晚我睡不着起来喝水。

看到也在客厅的他,吓了一跳。

「哥?」

「嗯。」

「你失眠了?」

「还好。」

我喝了水就往房间走,他叫住我:「阮乔,你喜欢他吗?」

那时,谢燃对我还是很绅士的,我们也牵手拥抱接吻,跟其他情侣一样。

就回了一句:「喜欢的。」

「哦。」

说完,我就回去睡觉了。

但后来几年,傅渊除了我生日会照例派人送上礼物外,就再也没回来过。

眼下,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垂眸从我包里掏出手机。

解锁,看到他好多条未读消息。

我解释:「一路开车,没注意。」

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很难猜?」

我的视线移到手机上,拿了过来。

他发的是:「在度假村?」

「哥哥来了。」

「别怕,这次不会有事。」

「一切有我在。」

我想问什么时,爸妈走了出来:「乔乔,明天谢家会来给你一个交代。」

5

第二天一早,傅渊就来敲门。

「他们都到了。」

客厅里来了好多人。

谢燃的爸妈,连他的爷爷奶奶都来了。

他们一直很喜欢我,有一年寿宴,我随爸妈去送了助眠的药枕。

又陪着谢燃的奶奶串佛珠。

所以他们才找到我妈,想要促成两家的姻缘。

前世,我要跟谢燃离婚。

他们让他跪在我面前道歉,用家法逼他低头。

可谢燃怎么说的呢?

他说:「你们喜欢阮乔,怎么不让其他人娶?偏偏要来祸害我。」

「我喜欢的人被逼死了,你们满意了吧?」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直白地说出对岑欢的爱。

不要体面,不要尊严。

说完攥住我的手腕,捏得快碎了,目光凶狠:「阮乔,想离婚?你做梦。」

我抽开他的手,擦掉眼泪,冷着声音。

「谢燃,你真是个窝囊废。」

「喜欢她没有嘴说?她走了,你没有腿去追?」

「你拒绝了她,赌气跟我订婚,你跟我睡了,反而怪我没推开你。」

「承认吧,你就是个孬种。」

那天后,我搬出了谢家,起诉离婚。

可最后却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跪着!」谢老爷子的话拉回我的思绪。

谢燃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他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眼底青黑一片,头发也有些凌乱。

岑欢没有来。

他抬头望进我的眼睛:「我没有跟她睡。」

似乎是在解释。

谢妈妈抹着眼泪:「乔乔,你一定是误会了。昨天是拍到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可是阿燃没有碰她,她是妹妹啊,他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发现自己中药的第一时间,他就打了 120,在医院里待了一宿,阿姨不是为自己的儿子说话,但事情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爸爸也叹气:「只是走错了房间,他们兄妹从小关系就好,是欢欢没有分寸感,已经让她在家闭门思过了。乔乔,你跟阿燃订婚三年,感情稳定,这次是他疏忽了,事情讲清楚就好。」

「是啊,乔乔,奶奶为你做主!要是真有什么,我首先就替你打断谢燃的腿!」

他们好像真的觉得这只是个误会。

我看向谢燃,很平静:「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这件刻意被他们隐瞒的事,由我捅破。

谢燃眉头微皱,下颌线紧绷。

谢家所有人都因为我这句话而沉默。

就在我想继续说下去时,谢燃开口了:「知道。」

谢家父母气得快要晕过去。

谢老爷子甚至拿着拐杖想要去打他。

我走上前一步,慢慢笑了:「叔叔阿姨,我跟谢燃本来就是家里介绍认识的,感情也不深,如今发生这种事,我心里确实过不了这个坎,婚约就取消吧。」

6

说完,我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在他们面前。

谢燃一下站了起来,抓住我的手,神情晦涩。

戒指掉在桌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他瞪大了眼,死死盯着我:「就因为这?」

我掰开他的手指,退回到父母身边:「嗯,就因为这。」

他眸色一黯,捡起戒指。

和他手上的是情侣款。

是我们订婚那天,他亲手为我戴上的。

如今,物归原主。

他指腹摩挲着戒圈内壁,抬眸看我时,我已经转身。

傅爸爸冷着声音送客。

我沿着台阶慢慢上楼。

其实上一世我死后,灵魂没有很快就消散。

我甚至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岑欢没有死。

而且那晚是她给谢燃下的药。

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后,逼谢家同意他们俩。

可她ţű̂ₗ没想到,谢燃会误打误撞进了我的房间。

那天她根本没有坐上那架飞机。

却将错就错策划了一场假死。

她只是想让自己成为爱而不可得,成为谢燃眼里的白月光。

这样。

她再次出现时,谢燃会奋不顾身地奔向她。

我葬礼那天,她来了。

谢燃眼泪夺眶,死死掐着她的手问:「你居然还活着?」

我不想看他们在我灵堂前上演失而复得的恩爱戏码。

飘走了。

我是想过要报复的,凭什么他们的恩怨,要把无辜的我牵扯进来。

可真的回来了。

我发现比起纠缠,还是不再见更好。

上辈子我还有很多想做而没有去做的事。

我想去体验。

而且我出车祸时,他救过我一命,就当相抵了。

所以我并不打算跟谢燃说。

因为这辈子,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7

可是在办理签证出来的路上。

我被谢燃堵住了。

他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挣扎:「谢燃!你有病吗?放开我!」

走到无人的角落,他甩开我,满是怒火:「阮乔,你真恶毒!」

「怎么?退婚还不够,玩这种脏手段!」

「如果岑欢出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发什么疯啊?」

他点开手机递到我面前。

明显是酒店的监控视频,刚好拍到谢燃和岑欢前后进入一个房间。

又看到他们衣衫不整地出来。

视频被放到网上。

热搜已经爆了。

都说谢家的长子和养妹勾搭在一起。

有人翻出了三年前我们订婚的照片。

说谢燃和我是未婚夫妻,但是婚约已经取消。

就在这件事的第二天。

于是广场上都在骂他是渣男,骂岑欢知三当三。

我明白了。

他以为是我把视频发给媒体。

造成他们俩现在被骂的结局。

而岑欢呢,因为忍受不住压力,又跑了。

我突然觉得可笑:「她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可能是她自导自演呢?」

「谢燃,她喜欢你,你既然这么在乎她的名声,直接娶她不就好了?」

「找我干嘛?我是警察吗?」

「但老实说,看到你们被骂成这样,我挺开心的。」

谢燃眼底猩红,气得胸膛都在起伏:「阮乔!」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欢欢说,那天是有人给她打电话叫她进去的,是你对吗?」

「就因为她喜欢我,被你这么作践?」

「以前装得那么善解人意,现在为了退婚,连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用力到指尖几乎掐进我的皮肉里:「阮乔,你让我恶心。」

「啪」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8

谢燃偏着头,半晌没动。

我攥紧手指,身子发抖:「你有来找我的功夫,不查下谁给你下的药?不查下视频的来源?谢燃,你就只敢欺负我是吗?」

他缓缓回头,哼笑:「阮乔,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

「以退为进,想让我断了跟岑欢的联系。」

「但我告诉你,没用。你这样争风吃醋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那场车祸。

那时我们已经谈了一年。

他对我的态度不温不火,我以为他不喜欢我。

安慰自己没关系,联姻就是这样。

至少他人品不错,也没不良嗜好,也没养什么金丝雀。

就这样相敬如宾就挺好。

共同的朋友约着去露营看星星。

那天谢燃来接我,没想到高速上遇到失控的货车。

关键时刻,他猛打方向盘,然后冲过来护住了我。

眼里满是惊恐和担忧。

钢筋就离我不到 5 公分的距离。

如果不是他扑过来,我可能会当场丧命。

他腿断了,我毫发无损。

我去看他时,不由得流泪。

他摸着我的脸柔声安慰:「别哭啊,我心疼。」

「死不了的,我还娶你呢。」

后来我们确实结婚了,却成了一对怨侣。

心口一涩。

谢燃沉着脸朝我走近一步。

我本能地往后退。

退到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侧眸,惊讶:「哥?」

傅渊来了。

他把我护在身后,目光阴鸷地看着谢燃:「欲擒故纵?你配吗?」

「乔乔退婚是嫌你脏,你倒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既然这么心疼你那心机养妹,不如现在就去追?毕竟垃圾就该和垃圾待在一起。」

说完,他搂住我的肩膀往外走。

今天是傅渊陪我一起来的。

只不过他临时有个国际会议要开,就先去了车里。

眼下,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

让我一秒回到以前怕他的时候。

走到车旁。

傅渊扯了扯领带,看着我有些微红的眼。

声音放软了些:「受委屈了?」

我摇头。

伸出手:「刚才打得太用力,手麻了。」

前一秒还严肃的傅渊,下一秒就笑出了声。

他拉过我的手,眼眸温柔:「很棒,很勇敢。」

又轻轻吹了吹。

像是羽毛在我心上挠了一下,有些痒。

我抽回手,别开视线。

他替我开门:「想好了,去非洲?」

「嗯。」

我是一个自由摄影师。

没结婚前,一直都到处采风,想去留住一些有生命力的东西。

想把那些照片背后的故事讲给大众听。

上一世,我被束缚在婚姻里,心力交瘁。

连带着拍出的东西都不尽如人意。

既然重来一次,当然是要去实现人生价值。

而不是成为谁的妻子,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世俗眼光,为了不让母亲担心。

就选择进入围城,过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

这次,我想自己的生命有另一种可能。

傅渊启动了车:「很好,阮乔,那就大步向前走吧。」

9

可在机场。

我碰到拉着行李箱在门口守着的傅渊。

他斜靠在门边,两条大长腿交叠。

优越的身高,再加上那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

我以为他又要出国了。

「这次去了,也等过年前回来吗?」

他微微挑眉,勾唇:「看情况。」

「哦。那一路顺风。」

「好。」他轻笑。

直到我在头等舱看到他,才恍然:「你不会是要跟我一起去吧?」

「是。」

「可你自己说,让我大步往前走。」

「但也没说,我不可以跟你同行。」

我脑子有些乱:「你这么走了,工作不要了?」

「都安排好了,何况如果还需要我实时在公司盯着,那我养的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

他就那么随意地躺在椅子上,侧头看我,眼底含笑。

「阮乔。」

「嗯?」

「要不要跟我开启一段冒险之旅?」

后来几个月,我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非洲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感染力和生命力的地方。

我们在坦桑尼亚塞伦盖蒂草原看到了油画般的日出,目睹动物迁徙。

看幼狮群从车边路过。

傅渊还吓我,说狮子在身后追,害我差点在副驾驶跳了起来。

也在纳库鲁湖跟粉红色的火烈鸟擦肩而过。

感受粉色和天ƭŭ⁶地的广阔融为一体。

在安博赛利和大象群打招呼,偷偷地给他们扔香蕉,被傅渊打横抱走。

在纳米比亚奇特的箭袋树下拍照,夜幕降临时,能清楚地看到银河的轨迹。

这里像是无人之境。

有无边的生命力。

自由在张牙舞爪。

灵魂得到了升华。

我拍了很多很多照片上传到社交平台。

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舒展。

10

谢燃却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在一起三年的人突然不见了。

好像心里空了一块。

也意外地一直在失眠。

他想过阮乔只是在闹脾气,女孩子就喜欢吃一些没必要的醋,来证明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重要性。

谢燃把阮乔突然的改变当做是耍的手段。

不就是有个妹妹吗?

不就是岑欢喜欢自己吗?

有必要闹到退婚的地步?

他三年前就拒绝了岑欢,但也承认,岑欢离开后他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偷偷去看她。

给她安排好一切。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他不是薄情的人,觉得这么做没问题。

阮乔是父母喜欢的人。

她安静温柔。

跟岑欢跳跃又鲜活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他觉得阮乔死气沉沉。

但还是跟她交往了。

不冷不热。

但阮乔似乎有一种魔力,只要跟她一起,周边会自成气场。

他好像对她动心了。

真正的转折是车祸他救她。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阮乔哭,为他而情绪波动。

他想,岑欢只当妹妹好了,就跟阮乔将就吧。

大不了,以后一直养着岑欢,反正家里不缺钱。

下药那天,他潜意识闯进阮乔房间。

她睁开眼时,全是对他的厌恶,没有一丝好感。

他被惊到,却更想占有她,但她推开他跑了出去。

关门前还呕了一声。

伤自尊。

他冷笑,自己又不是缺女人,阮乔装什么?

但岑欢进屋主动脱衣服抱住他,他却猛地止住,拨打了 120 的电话,把自己锁在浴室没出来。

岑欢哭得可怜:「哥,我喜欢你很久了,让我帮你好不好?」

「你放心,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你出来看看我。」

他脑子快炸开,还是进了医院。

退完婚,岑欢被禁足。

他觉得心里郁闷,没去找她。

结果人就不见了,他们的事还被放在了网上。

除了阮乔,还能有谁?

她真是太小心眼了!

以前怎么不觉得她是这么心机深沉的人?

他觉得看错了人。

可阮乔冷眼看他时又戳伤了他。

他心底的涟漪越荡越大,尤其是看到傅渊搂住她离开。

呵。

阮乔也不过如此,也会利用男人来气他。

可是一天天过去。

没找到岑欢,也没有再见到阮乔。

回到家,他看着玄关处阮乔留下的拖鞋,突然暴怒地一脚踢开。

可半夜起来喝水时,又默默把拖鞋摆回原处。

他觉得烦。

故意留自己的东西在这里让他怀念?

真是个会算计的女人。

他生气地打包想扔了。

可走到门口,又鬼使神差地放下。

她肯定会来找他的,毕竟他又没犯什么大错。

给她留着吧。

可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阮乔再也没提起。

他点开聊天记录,还停ṭŭ̀ₛ留在几个月前。

他嗤笑一声,给她个台阶吧,于是发去了消息:「你在我家的东西还要不要?要就自己来拿。」

但回答他的是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阮乔把他删了。

11

我根本就没想起过谢燃。

因为一直在路上。

这也是我跟傅渊认识这么多年。

第一次相处这么久的时间。

以前觉得他很有距离感。

可那天我们一起登顶乞力马扎罗山时。

眼前的冰川和荒野美得让人窒息。

周围的攀登者眼含热泪,拥抱身边的人。

于是我回头,傅渊已经把我拉进怀里。

微妙的空气在周围流转。

大概就是从那天起,我发现了他对我的不一般。

我害怕自己多想。

直到第三个月,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旅程就要回国。

他生病了,咳个不停,还发起了烧。

人生地不熟,医疗条件也不算好。

我在医院守着他。

半夜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在摸我的脸。

睁开眼,跟还没收回手的傅渊四目相对。

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就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说话。

因为生病,他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来,碎发遮住了额头。

看起来没有那么强的侵略感。

我张皇失措,不知道怎么面对。

第一想法就是逃。

下一秒,被他拉住手:「去哪儿?」

「不……不知道。」

他把我的头发别在耳后,语气温柔:「吓到你了?」

脸烫得可以煮熟鸡蛋。

我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傅渊却轻笑,声音有些微哑:「是在想怎么拒绝我?给我发个好人卡?」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没发生过?」

天菩萨,他有读心术吗?

我咬着嘴唇,不去看他。

他又把头移到我面前来:「既然他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我瞪大眼睛:「哥,你疯了?我们是兄妹!」

「可是,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逼近我一步,视线落在我的唇上。

「如果不是你说不想恋爱,我早就告白了,也轮不到谢燃来伤害你。」

「现在你退婚了,考虑一下我。」

「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

他喜欢我?

可我们之前根本没有过任何暧昧的迹象。

他也没有流露出喜欢我的情绪啊?

都是装的?

「是,我忍了这么久,就是害怕吓到你。」

「但现在没必要了。」

「乔乔,你可以把我当成男人来对待。」

什么叫当做一个男人来对待?

这个世界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我已经宕机了。

松开他的手,傻笑:「哥,你一定是生病烧糊涂了。」

跑出去时。

听到他的回答:「乔乔,我很清醒。」

12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

朋友夺走谢燃手上的酒瓶,放在桌上。

「喝酒有用吗?喜欢阮乔就去追啊。」

他抬头:「能追上吗?」

「她都跟我退婚了。」

朋友疑惑:「所以你那晚到底有没有碰岑欢?」

「没有。」谢燃点燃了一支烟。

「那阮乔干嘛要分手?」

「她知道岑欢喜欢我。」

「仅仅因为别人喜欢就要跟你断?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朋友盯着他:「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你那个养妹?」

谢燃吐了口烟,没说话。

「卧槽!你特么是既要又要?那不怪阮乔了,是你活该。」

「你是谁朋友?」他沉着声音,「岑欢我也养了那么久,有点感情很正常吧?」

「你确定是兄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老实说,如果你没有给她一点期待,一个女孩怎么会那么勇敢跟你告白?谢燃,别特么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

谢燃想起岑欢十八岁那年偷偷亲他。

他喝醉了,没有推开。

还有好多次,她刻意的身体碰触。

他怕她尴尬,没有制止。

但都是考虑到她的自尊心而已。

谢燃气疯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向着阮乔,她买通你们了?」

「岑欢年纪小,不懂事,但阮乔也没必要把那件事放在网上让大家难堪吧?」

「逼得她现在消失了,阮乔肯定得意死了,赢了我妹妹。」

朋友拿起衣服就走:「你真搞笑,还赢了你妹妹?别什么锅都甩给人家阮乔。」

「人家压根不在意你们,到处旅游呢。」

「你说什么?」阮乔把他删了,他看不到她的朋友圈。

朋友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走了。

他觉得也没啥意思,回了谢宅。

他妈看到他的憔悴样,问:「为了一个岑欢,你就这样要死不活的?」

谢燃更生气了,怎么谁都在说岑欢?

她也是受害者。

被那么多网友骂,还怕影响他们,自己偷偷离开。

为什么要被所有人指责?

他提高声音,替她打抱不平:「妈!欢欢也是你养大的!」

谢母一愣,甩出照片扔在他面前:「她在其他地方吃香喝辣的呢!你以为她在受苦?」

「药是她给你下的,网上的东西是她抖给媒体的。」

谢燃愣了:「你在说什么?」

「这是侦探拍到的视频,还有所有的证据。」

「她不过是想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嫁给你,用舆论逼迫我们同意,发现你没去找她,就策划了离家出走,让你挂念。」

「我养她,但我没教给她这种手段!」

「我已经委托律师解除跟她的领养关系了。」

「谢燃,你不会以为这些都是阮乔做的吧?」

「你跟她订婚三年,接触了这么久,她是那种人吗?」

谢燃看着视频里岑欢得意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而他只是她的囊中之物时。

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

随即他又安慰自己,真相大白了,只要跟阮乔解释清楚就好了吧?

她善解人意,也很通情达理。

他也是被骗的那个,她一定会理解他的吧?

他马上让司机把他送到傅家,结果傅家父母闭门不见。

他等了一宿,才从买菜阿姨那儿知道阮乔跟傅渊已经去非洲快三个月了。

他求了人,才看到阮乔的朋友圈。

她好美,好有生命力。

没有他,她过得更好。

他一张张翻,可眼里却起了雾。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后悔了。

他这三年爱上了阮乔。

却在她离开他的时候。

13

人生最尴尬的想必就是和没确定关系的人一起旅游了吧?

明明出来的时候还是哥哥。

怎么三个月过去就变了身份?

阮乔叹气。

这天我们的车开在路上。

明明一切都很好。

但却忘了,最美的风景往往都长在最危险的地方。

我们遇到了恐怖袭击。

流弹落地,我的心都跟着震了起来。

没来得及反应,空气里的枪声又袭来。

等我回头时,傅渊已经扑倒了我,子弹从他的肩膀穿过。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闻到了血腥味。

再然后,血滴落在我身上。

我惊慌失色地看着他:「你干嘛要给我挡!不要命了?」

他大口喘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乔乔,我会死吗?」

我摇头,「不会。」

可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我赶紧跟大使馆联系,拖着他躲进安全屋。

明明傅渊才是受伤的人,他都还在给我擦眼泪:「我能问你要个愿望吗?」

「什么愿望?」我声音哽咽。

「跟我在一起。」

「你这算是挟恩图报吗?」

「是,那你同意吗?」他苍白着脸。

我没有说话,感觉手都在颤抖。

下一秒,就被傅渊拥在怀里。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乔乔,记住,从今天开始,我是你正式的男朋友。」

然后他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在安全区域的医院里,我看着取出子弹的傅渊。

他还在麻药期,躺在病床上没有醒。

心里一阵酸涩。

如果不跟我来这里,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

以后左手还能用力吗?

越想眼睛就越疼。

我一直守在病床前,忙上忙下。

结果累得睡着了。

所以谢燃越洋打来的电话,是傅渊接的。

14

谢燃以为打错了。

再次询问:「这是阮乔的电话吗?」

「嗯。」

手术过后还没喝过水,傅渊的嗓子有些沙哑。

又带着男人与生俱来的慵懒传到谢燃耳边。

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中。

不上不下,又钝痛十足。

谢燃脑子一片空白,试着问:「傅渊?」

「是。」

呼吸一滞。

谢燃压抑着怒气,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阮乔呢?你让她接电话,我有事跟她说。」

「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

傅渊不急不躁。

用还不怎么能动的左手轻轻抚摸阮乔的头发。

「你什么身份……」

傅渊打断他:「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阮乔男朋友。」

「怎么,你要跟她表白?那不太行,我不同意。」

谢燃气炸了,低吼:「你无耻!你怎么能喜欢她?」

「确实比不上你,身心出轨,饥不择食,连养妹都会碰。」

那边传来谢燃急促的喘气声。

他死死攥紧手机,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傅渊,让阮乔接电话!」

「接不了,她在我边上睡着了。」傅渊低笑。

「对了,以后别换号码打给她了,我会设置呼叫转移。」

「傅......」

没骂完,傅渊挂了电话。

心底冷笑。

一个脏黄瓜,还敢回头来找阮乔ƭŭ̀₎?

当他是死的?

15

这通电话被傅渊删掉了。

所以我并不知道。

在医院里ţũ³照顾他一周后。

我们准备启程回国。

我上传的那系列照片收到很大反响。

连带着我以前得奖的作品也被翻了出来。

国内有艺术馆联系我,要办摄影展。

我同意了。

回国后,傅渊安排人帮我对接了所有流程。

我每天就是家里和艺术馆两点一线。

感觉 24 小时傅渊都在我身边。

我就笑:「怎么有种我被保护起来的错觉?」

他牵着我的手,柔声说:「我只是怕你累。」

终于到了展览这天,来了很多人。

我被拉着采访了好久。

才体会到傅渊每天开会的辛苦。

他把我抱到休息室,亲吻额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应付。」

「好。」

只是我刚准备蹬掉鞋子,就听到了敲门声:「你好,送餐。」

我以为是傅渊安排的。

让人进来。

然后,看到了谢燃。

16

「你来干嘛?」

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谢燃锁了门朝我走近。

我顺手拿ẗų₇起桌上的笔对着他。

他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伤心:「你就这么想我的?」

「我没有想伤害你。」

「谢燃,我们该说的话当着两家父母的面已经说清楚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紧紧咬着牙:「所以,你就这么快跟傅渊在一起了?」

「阮乔,你是故意让我吃醋?」

「好,我承认,你赢了。」

「你有病吧?」

我烦了。

他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你跟他分手。我们重新在一起。」

「我会补偿你的。」

「谢燃,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阮乔,傅渊是什么人?是你哥!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冷笑:「你跟岑欢不也是兄妹吗?这么双标,你们可以,别人就不行?」

他呼吸骤然变得深重:「那不一样!我说了那晚我根本就没碰她,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阮乔,闹也该有个限度吧?」

我真的觉得有些人只是看起来是正常人。

虽然能生活自理,但其实就是个智障。

我都要开始第二春了,他还在那儿巴卡玛卡以为我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

男人,怎么能自信到这个地步?

真是心累。

我吐了一口浊气:「谢燃,我退婚了,我们结束了,你听懂了吗?」

「听到了吗?结束了!」

「hello?我说我们再也别见,明白吗?」

谢燃摇头,眼眶微红,他掏出项链,上面挂着两枚戒指。

「对不起,我错了。」

「阮乔,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摘下来的戒指,我一直挂在脖子上。」

「我真的没想过跟你分手。」

我觉得好笑:「谢燃,你是不是就喜欢得不到的人?」

「我在你身边时,你心里想着岑欢。」

「我不要你了,你又来找我,你真的很贱。」

他声音有些发颤:「没有岑欢,她算计我,给我下药,放出视频。」

「乔乔,是我错怪了你。」

「你走后我才意识到我爱上了你,我不想失去你。」

哦,原来还有脑子去查真相啊。

可我一点都不关心:「谢燃,你真恶心,我不可能回头,你赶紧走吧,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晦气。」

他没走,朝我走来,想要拉我的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傅渊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声音冷得像冰,「你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

17

谢燃和傅渊打了起来。

拦都拦不住。

傅渊一直有打拳击的习惯,谢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

但傅渊也被反击得嘴角有些血迹。

我挡在他面前,提高声音:「别打了!」

两人同时停下。

谢燃看起来像个猪头。

我没理他,掏出纸巾去擦傅渊的脸。

谢燃默默盯着我,眼泪滴了下来,瓮声瓮气:「阮乔,我才是伤的最严重的那个人。」

「这里好痛。」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关我屁事,痛就自己去医院。」

「乔乔……你以前会因为我受伤就哭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谢燃的表情一寸寸碎裂。

最后他低下头:「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没关系,我不疼。」傅渊握住我的手。

「都流血了,还不疼?别逞强。」

「我们快去找医生看看,可别破相了。」我着急地拉着傅渊走。

他倒好,还有闲情逸致,脑袋晃悠:「女朋友这么心疼我,真是好幸福啊。」

阴阳怪气。

我难得见这样的傅渊,被逗笑。

「再晚点,伤口愈合就不好了,乔乔,我们快走。」傅渊搂住我往外走。

「你说医生会不会骂我们浪费医疗资源?」

「怎么会?你嘴角都破皮了!」

「我想牵手。」

我跟他十指紧扣。

他满意地笑:「那我想亲亲。」

我脸爆红。

还在思考时,他低头吻在我的脸上:「索爱当然是要我自己主动。」

笑闹着出去。

没看到身后的谢燃慢慢弯下腰,似乎在哭泣。

18

这之后一周我都没有再见到谢燃。

那天,他奶奶却打来了电话。

「乔乔,奶奶知道不该来打扰你。可你能不能来看看阿燃,他出车祸了,还在 ICU。」

我其实很想说一句他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毕竟前世那场大火,也是他见死不救的。

可毕竟是长辈,上一世也是一直在劝谢燃跟我离婚。

这辈子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没有理由对老人恶语相向。

傅渊知道后,要陪我一起去。

到了医院,谢燃已经醒了。

谢妈妈眼睛都哭红了:「他起来后一直在说胡话,说想见你。乔乔,我知道是他对不起你,但人命关天,我只有这一个儿子。能请你去见见他吗?」

傅渊握住我的手,点头。

「我就在门外。」

推门进去。

谢燃头上包着纱布靠在床上。

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关上门后,我听到了他艰涩的声音:「你也回来了,是吗?」

我猛地看过去。

他惨白着唇:「手术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那晚后我们一直在一起,梦到我们结婚了。」

「但是,我伤害了你。」

我没说话。

听着他继续往下说:「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太偏激了。」

「我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错误地把岑欢的死全部推到你头上。」

「不,她没有死。」

谢燃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都是骗人的,我却害死了你。」

「不管你信不信,你死后,我就后悔了。我没有跟岑欢在一起,我发现我其实是因为爱你才舍不得离婚。」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怎么?我失去的只是生命,而你失去了爱情?」

心里一阵抽痛。

不是为谢燃。

而是为了前世的我自己。

被火光吞噬的感觉,好痛好痛。

我吸了吸鼻子:「谢燃,承认吧,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享受的不过是两个女人争夺你的快乐。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何必跟我在一起?哪怕事情发生,你也可以不跟我结婚,为她守着一辈子不娶,你凭什么指责我?是我逼你娶我的吗?」

「结婚后又那么作践我,你真的该死。」

他哽咽着声音:「所以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划清界限。」

「对不起,阮乔,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明明该有好的人生。

却偏偏被他困住了一生。

到死,都还没有离成婚。

不好的回忆席卷,让我身子都在发抖。

我死死忍住上涌的恶心,骂道:「谢燃,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为自己报仇。」

「你该庆幸自己生在法治社会。」

他低垂着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我错了,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那你去死吧。」

我转身要走。

他叫住我:「你跟傅渊在一起了吗?」

「跟你没关系。」

他说:「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顿住脚步,气得头都要晕了,恨不得冲过去掐死他。

谢燃笑起来:「他就是个变态,傅渊拼命赶回来参加你的葬礼。」

「然后他平静地料理完你的后事,绑架了我跟岑欢。」

「倒满了汽油,我们被活活烧死……」

「他说:凭什么你们这对狗男女好好活着?把我爱的人逼死,你们也要去地下跟她赎罪。」

「然后他跟我们一起同归于尽了。」

「阮乔,哪怕我不可以, 他这么偏执的人,也不是良配。」

「管好你自己!谢燃,我会天天去佛祖面前咒你早死!」

......

19

出了病房, 傅渊过来扶我。

我眼泪快忍不住。

他搂着我往停车场走。

坐上车, 他小心地给我擦眼泪:「怎么了?」

「难受?来抱抱。」

我看着他,鼻子酸涩得冒泡。

想起了最早前他发的短信——「别怕,这次不会有事。」

所以, 他在那个时候就跟我一起重生了。

为了阻止我, 疾驰到度假村,看我不在,又赶回来。

在见到我的那一眼起,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紧紧拥抱我来确认我是否是真实的。

我说:「傅渊, 你好凶啊, 给我那么报仇。」

他一怔,抿唇, 「你知道了?」

「是不是害怕我?」

我摇头, 「没有,」

「只是觉得不值得, 你该有自己的人生的。」

「评判值不值得, 该由我来决定, 阮乔,我上辈子不后悔, 只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处境, 带你离开。」

其实不怪他。

那个时候我报喜不报忧。

不想任何人替我担心, 想自己解决问题。

直到起诉离婚后, 家里才知道。

我上辈子的记忆只到傅渊给我打电话说:「别怕, 哥哥回来给你撑腰。」

可我没等到他, 就死了。

他用指腹小心地擦去我的眼泪, 吻在眼角:「幸好,这辈子还不晚。」

我抱住他:「傅渊,这次我们都会好好的。」

20

摄影展完后。

我们又要准备出发了。

这次是南美。

父母知道我们的事情后, 表示支持。

并鼓励我们在有限的生命里多多去体验不同的风景。

毕竟, 人生是经历, 而不是答案。

我们上飞机前。

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

被赶出家门的岑欢走投无路回来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放了一把火把谢家别墅烧了, 和谢燃都没逃出来。

我想这样也是好的。

上一世纠缠不清的两人,这一世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傅渊握住我的手:「什么心情?」

「活该。但是……」

「但是什么?」他问。

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但是幸好这次跟你没关系了。」

舷窗外霞光漫天, 而我们的故事, 才刚刚开启。

(正文完)

傅渊番外。

「傅渊, 你强行扭转了人物的命运, 会得到惩罚。」

「我知道, 但我可以再求一件事吗?」

「什么事?」

「用我所有的轮回,换阮乔重生。」

「有意义吗?就算重来, 她也不一定会选择你。」

「没关系。我不求她选择我,我只求她重来一世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过完一生。」

「哪怕, 没有你?」

「对。」

所以一起重生那天,在家里看到阮乔那刻。

我就想,傅渊, 这次你一定要又争又抢,别再失去她。

后来我跟阮乔结婚。

在梦里听到了一段对话。

「不是说这一次没有傅渊出现?怎么他也重生Ṫű̂⁰ƭŭ̀₁了?」

「两个小可怜错过多可惜。」

「神明存在的意义,当然是要给信徒们期许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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