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纯穷那年，我偷偷做了「见不得人」的副业。
却把给客户的消息，误发给老板：
【既然是熟人介绍，那给 650 吧，上门的路费另算啊。】
身为总助，却背着公司兼职，老板气得三天没理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开除时，他却丢给我一张黑卡，要买我的服务。
我拎着兽医药箱上门，才发现他根度没有养猫。
那么要做绝育手术的是——
我盯着穿灰色运动裤的帅气老板，犯了难。
毕竟我只会骟猫。
人，我不敢割啊。
1
我爷爷曾是十里八村技术最好的骟猪匠，我以前经常给他打下手。
所以找副业时，我瞄准了上门骟猫服务。
不得不说，这行是真的赚钱。
公猫每只收 200，母猫每只收 350。
手起刀落，缝缝补补，一小会儿功夫就搞定。
这天同事给我介绍业务，我摸鱼回了消息：
【既然是熟人介绍，那给 650 吧，上门的路费另算啊。】
两只母猫，给她便宜 50，除去耗材我能净赚五百多。
我喜滋滋地盘算着，对面却回我一串问号。
完犊子，我怎么把信息发给老板了！
没一会儿，傅寒冰把我叫进办公室，说他已经问过同事，啥都知道了。
他黑着脸质问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我选择老实回答：「因为穷啊……」
傅寒冰烦躁地挠头搓额，半晌才抬头让我出去，然后整整三天没有理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总助生涯要到头时，他却丢给我一张黑卡，让我晚上去他家。
看来我技术好的事，他也听说了。
夜晚我上门时，傅寒冰盯着我的药箱看了许久。
「你带这个来干什么？」
「麻醉、备皮的工具啊。」
「还、还要刮毛啊……」傅寒冰的反应有些奇怪，看来他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
我接过他递来的水，小口抿了抿，恭敬地问：「傅总，您的猫呢？」
他愣了愣：「我猫毛过敏，没有养猫。」
没养猫，他叫我来做什么？
傅寒冰坐在我对面，他的耳廓突然染上可疑的红，我勾头看了看他的灰色运Ťũ⁴动裤某处，突然福至心灵。
不是吧，他想……
可我只会骟猫。
人，我不敢割啊。
2
傅寒冰不喜欢女人，此事全公司皆知。
我做他的助理五年，亲眼看到往他身上扑的女人数不胜数。
环肥燕瘦，各有风情，但每次他的眼里都只有嫌恶。
帅气多金的老板，快要三十岁还是万年单身狗，这件事情度来就不太正常。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傅寒冰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他红着脸小声地问我：「可、可以不刮毛吗？」
「当然不可以！」
手术虽小，也要备皮，更何况他这个手术我压根就做不了。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不限额的黑卡，恋恋不舍地放在茶几上。
「傅总，您这个服务我做不了，建议您去正规场所做比较好。」
傅寒冰一愣：「这个还有正规场所？」
我急忙解释：「国内确实没有，但国外给钱就可以。」
隔壁象国这项技术不就很成熟吗？
傅寒冰放下二郎腿，脸色晦暗不明。
这时，同事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一声「喂」后我眼疾手快摁下听筒模式。
他家上周绝育的猫伤口还在发炎，我跟他说完处理方法后，却见傅寒冰的眉宇间仿佛压着一层阴云。
我尬笑着解释：「咳咳，是设计部的刘俊，上周才做了，伤口还有些发炎。」
不知道这话有什么问题，傅寒冰气得嘴角微微抽搐。
「宋暖，这行你到底做了多久？」
「三、三十多天。」
「服务过多少客户？」
「几……十个吧。」
「公司里呢？」
「就刘俊一个。」
实际上，整整三个多月，我勤劳地阉了上百只猫。
但看他表情不对劲，我只得往少了说。
「所以傅总，我的技术还不太行，要不你找其他人吧。」
傅寒冰不说话了。
我只得用手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主要是我从没做过您这么大的。」
伤口大，感染的风险陡增，更何况人和猫的构造完全不一样。
傅寒冰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那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这要怎么试？」我一脸为难，「傅总，您别为难我好吗？」
傅寒冰皱眉：「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想问每个月给你涨多少工资，你才愿意放弃这个副业？」
我怔了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想太多，傅寒冰不想绝育，他只是嫌我做这个丢他的脸。
霸总的助理，咔咔剪猫的命根子，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犹豫片刻，我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还是……」
「够了，三万够了！」其实我刚想说的是三千。
我「腾」地站起身，朝他深鞠一躬：「好嘞傅总，我马上金盆洗手！」
3
工资暴涨，我殷勤地给傅寒冰送早餐。
「傅总，这家羊肉汤包一绝！」
「羊肉？」傅寒冰抿了抿唇，然后塞了个在嘴里，好吃得闭上了眼。」
「好吃吧？我超爱！」
在我的安利下，他狼吞虎咽，差点把自己噎吐了。
副总敲门进来，鼻子抽抽了两下：「这是吃啥了？老傅，你不是最讨厌羊肉味吗？」
傅寒冰讨厌羊肉？这我确实不知道。
毕竟我只是他工作上的助理，出了公司，他连应酬喝酒这种场合都不会带我。
傅寒冰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脸涨得通红：「突然想吃了，不可以？」
「当然可以。」副总嘻嘻笑着，让我去他办公室帮忙拿个文件，「就在左侧柜子第三层，密码你知道。」
「不许去。」正要出门的我，因为傅寒冰这句话怔在原地。
副总也是一愣。
又听他说：「宋暖是我的助理，又不是你的。」
他发什么癫？以前这种事情我没少做，也没见他说什么。
副总一双小圆眼，溜溜地在我和傅寒冰之间来回转动。
傅寒冰轻咳两声，让我做一下记录。
副总：「也没啥正事……」
没想到副总说的是真话。他噼里啪啦说了二十多分钟，我笔记度上只写了一句话：「X 公司市场部负责人是个给子，上次偷偷摸了他的屁股……」
出门时，副总悄悄跟我说：「你跟老傅不对劲，他刚一直在看你。」
其实我也察觉了，还不仅是刚刚。
我的位置刚好在傅寒冰办公室门口，他最近老不关门，我好几次回头对上他阴森森的目光，总感觉瘆得慌。
我悄悄在小群里吐槽，刘俊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人家还想被傅总关注呢，可他都不正眼看我。】
刘俊性别男，爱好男，是半年前公司高薪挖来的骨干人员。
据说当初他就是被傅寒冰那张脸吸引，果断入职。
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出来。
4
茶水间里。
我悄悄地问刘俊：「那天傅总找你说了什么？」
刘俊撇撇嘴，绘声绘色讲起来：「哎呀你不知道，傅总那天的脸色有多难看。他问我你去我家做什么，我还没说，他又让我别说了，说他都知道。那我能说什么，只能附和说宋暖确实不应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给老娘吓得半死！」
我听得一脸错愕。
刘俊环顾四周，然后附耳过来：「姐妹，我跟你讲……」
「你们在干什么？」傅寒冰大吼一声，把我手中的咖啡都吓洒了。
「他那天就是这个眼神！」刘俊扯了扯我的衣袖，离开前又羞涩地看了傅寒冰一眼，留我在原地发呆。
傅寒冰直勾勾地看着我：「你答应过我什么，该不会忘了吧？」
我甩了甩手上的咖啡，脱口而出：「啊，这是售后服务，他的……」
「猫」字还没说出口，傅寒冰打断我：「售后服务也不行！你跟他必须断得干干净净！」
看来我猜对了，他就是在吃醋！
他喜欢刘俊，误以为我跟刘俊关系不一般，才有了这几天的反常行为。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前他给我黑卡，是要我与刘俊分手。
啊，我为什么要还给他？
妈的，好后悔！
懊悔到下班时，我鼓起勇气找到傅寒冰。
「傅总，您那天的意思我现在才懂，我愿意接受，那张卡您能不能……」
傅寒冰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你真愿意？」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
「当真。我现在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
傅寒冰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耳廓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看我的眼神都显得有些局促。
很明显，他害羞了！
走出办公室时，我给刘俊发消息：【俊儿啊，傅总他也喜欢你！】
我熬了一晚上，把公司的团建方案递到傅寒冰手上ẗū́⁻。
他愣了愣：「谁安排的？这不是你的工作。」
我拿过方案，指了指住宿安排。
「以往团建总监级别以下的都是双人间，只要傅总今年愿意与民同乐，我就能安排你跟喜欢的人一起住。」我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天才。
傅寒冰皱起眉头：「一定要这么复杂？」
「要啊，毕竟这事儿也不好拿明面上来。」
他若有所思，最终同意了。
人事经理林娇跟我关系不错，但她也反复确认：「傅总真要跟人挤标间？他不是有洁癖吗？」
我指了指名单上刘俊的名字，她恍然大悟，差点激动得尖叫起来。
「那再加个两人三足游戏吧。」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
刘俊给我发来几张照片：「姐妹，你觉得傅总会更喜欢哪一件？」
我：「粉色这件！」
虽然不懂，但男人无论直不直，应该都拒绝不了粉色吧？
5
团建这天，我和林娇盯着傅寒冰走进房间。
还没来得及激动，不到一分钟他又走了出来，对林娇说：「给我换个房间。」
我与林娇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不理解。
林娇小跑着去前台开房，傅寒冰抬眸看我：「你住哪？」
「315，我跟林娇住。」主要是方便一起吃瓜。
房间门还开着，刘俊靠在门口凹着曲线，疯狂朝我使眼色，我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也许，傅寒冰觉得这样的安排太刻意，毕竟刘俊的取向公司不少人都知道。
霸总嘛，要面子。
想到这，我拍着胸脯对傅寒冰说：「傅总别急，一会儿还有惊喜。」
傅寒冰不明所以，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下午时，两人三足比赛，刘俊故意倒地，「傅总，你拉拉人家嘛。」
傅寒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傅总，你走得太快了，人家跟不上啦！」
「傅总……」
傅寒冰突然开启暴走模式，把刘俊的手臂和脸都擦伤了。
「嘶，好疼啊！一点都不解风情，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真是个大直男，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我正帮忙骂着，始作俑者给我发消息，让我半小时后去他房间一趟。
骂归骂，不能跟衣食父母过不去。
作为一个勤劳的牛马，我立马赶过去，输入密码进门后发现他在浴室开心地唱歌。
房间里竟然一地玫瑰花瓣，乱糟糟的。
想到他的洁癖，我立马手脚并用，把花瓣往垃圾桶里扔。
十分钟后，傅寒冰哼着歌走出来。他的发梢还滴着水，顺着脖颈滑落到结实的胸膛上，浴巾随意地裹在腰间，露出紧实的腰腹线条。
四目相对，他脚步一顿，嘴唇动了动又没有说话。
我的目光鬼鬼祟祟地上下移动。
不得不说，傅寒冰的身材可真性感。
这胸肌，这腹肌，这屁股和腰，难怪会把阅男无数的刘俊迷成智障。
「傅总，您的身材练得真不错。」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气氛虽有些尴尬，但先拍马屁总归没有错。
被我这么一夸，傅寒冰的耳朵开始泛红。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时愣了愣：「你在干什么？」
邀功的机会来了！
「这酒店卫生条件不好，我看这满地的花瓣没人收拾，就收拾了一下。」
我弯下腰，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就收拾好了！」
傅寒冰猝不及防地叹了口气：「宋暖，你是直女吗？」
我嘻嘻回他：「我直，包直的！」
所以根度不会抢你的小俊俊。
等我把地上最后一片花瓣扔进垃圾桶，才看到傅寒冰没有穿衣服的打算。
他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那炽热又无奈的眼神——
我瞬间全都明白了！
傅寒冰这个状态，一定是为心爱之人受伤而内疚！
「傅总，刘俊他没事，我刚刚才去看过他。」
果然，他的脸更黑了。
继续待在这里会被迁怒，我晃眼看到了桌上的蜡烛。
「酒店今天不会停电，蜡烛没用，我就先帮您拿走了啊。」
「你……」傅寒冰还想说什么，但我装没听见。
溜了，溜了。
6
林娇听完我的描述，跟傅寒冰说了一样的话：「宋暖，你是直女吗？」
听完她的解释我才反应过来，傅寒冰让我过去是帮忙布置现场，而不是打扫卫生。
我越想越心虚，给傅寒冰发了信息：【对不起啊傅总，今天是我的失误。】
他秒回：【看出来了，你在耍我。】
【傅总，可是今晚确实也不太方便。】
我也很无奈，现在刘俊不想见他，我总不能把人绑过去吧。
傅寒冰：【哦，那个啊，懂了。】Ţŭ₁
【您放心，我今晚一定好好照顾受伤的人。】
傅寒冰：【……】
看得出他很感动。
照顾好未来的老板娘，度牛马义不容辞。
我当即找人借了车，去山下买了一堆烧烤、啤酒、小龙虾，送去刘俊的房间。
他感动不已：「好姐妹，如果我是直的，肯定会追你。」
「其实这是傅总的安排，他对于今天的事情非常愧疚。」
「来喝酒，咱们今天不说臭男人。」
酒过三巡，我觉得今天加的班，也应该让资度家知道。
直接报告又太刻意，于是我选择拍合照发朋友圈。
十分钟后，傅寒冰的电话打了过来：「你马上过来！」
听语气，他怎么好像还生气了？
等进了门，他冷哼一声：「你照顾伤员，就是跟他勾肩搭背地喝酒？」
看来他这是在怨我，带着他受伤的心尖尖喝酒。
「傅总，喝酒可以杀菌。」我强行辩解。
「那你来陪我喝一杯。」傅寒冰不知从哪变出两个高脚杯，倒上了红酒。
我恍惚地说：「没有下酒菜，就喝寡酒啊？」
「俊儿那边还有，等着我去拿点来。」
「不用了。」傅寒冰沉着脸。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得举杯，说上两句好听的话一口闷掉，然后打了个嗝。
傅寒冰只抿了一小口。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傅总，我干了，你随意。」
他扶额，深深叹了口气：「行了，别喝了。」
换其他时候我一定会说好，可我这人有个毛病，一喝多社交牛逼症就会犯。
我走过去勾上他的肩膀，开启教学模式：「傅总，不是我说啊，你今天这样追人的方式就不对。」
傅寒冰僵硬着身体，抬眸看我：「你觉得应该怎样追？」
「你这么帅，直接扑倒他啊！」
挥手的动作太大，我有些重心不稳，傅寒冰伸手揽住我的腰，我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双双倒在大床上。
他的手臂撑在我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鼻尖，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空气仿佛凝固，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很欲。
「对对对，就是这样，眼神再……」
我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凉的吻落了下来。
傅寒冰看来也喝多了，他闭眼试探着加深这个吻，我一巴掌呼了过去。
他被打懵圈了，直到我又踹了一脚，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才清醒过来。
我的酒瞬间也醒了大半，急忙跳下床把他捞起来：「哎呀，傅总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条件反射。」
傅寒冰起身时是揉着腰的。
「你吃啥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我从小力气就大。」毕竟从小就帮爷爷按猪，练出来了。
「傅总，你刚刚扑倒的方式是对的，加油啊！」
傅寒冰怔了怔，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正在这时，林娇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睡，我赶紧脚底抹油。
7
喝点酒睡得特别沉，醒来时林娇告诉我，昨晚傅寒冰给我打过电话。
「他好像有点生气，但听说你睡着了又让我别叫醒你。」
我揉揉眼睛，问林娇：「呃，咱们公司的制度里，有没有打老板这一条的惩罚措施啊？」
林娇瞪大双眼：「昨晚你打傅总了？」
我：「我说手滑你信吗？」
「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吧。」
只是看到傅寒冰有些红肿的脸时，我笑不出来了。
死手，你控制点力道也行啊。
傅寒冰抬眸看过来时，我赶紧别过头去，看看天，又看看地。
果然，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很忙。
「宋暖。」
完了，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我忐忑地走过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傅总，您这是摔了啊？」
傅寒冰没有回，只是挑眉看着我。
我继续装漫不经心：「哎呀，都怪酒店的地板太滑，我昨天也差点摔倒。」
他双手插兜：「你不记得了？」
我特么该记得什么……他昨晚喝醉亲我，还是我打他一耳光，还踹了他一脚？
「啊，我这人吧，一喝酒就容易断片。」
这时，刘俊顶着同样有些红肿的脸，把一盒粉饼塞进我手里：「遮遮你那黑眼圈吧。」
然后瞪了傅寒冰一眼，轻哼一声，扭着屁股走了。
傅寒冰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你喜欢这样的男人？」男人两个字他咬得极重，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我警惕地道：「傅总觉得我应不应该喜欢？」
傅寒冰没回答我。
牛马难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老板的想法。
8
回程的大巴上，刘俊跑来挨着我坐，气呼呼地说他不会再喜欢傅寒冰了。
「长得好看没用啊，大直男一个，不解风情。」
作为知心姐妹，我赶紧安慰他：「傅总只是没经验，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最前排的傅寒冰猛然回头，四目相对，我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他很快挪开视线，给我发消息。
【我想把刘俊开了，你觉得怎么样？】
Woc，这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节奏，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我赶紧回：【别啊傅总，公是公，私是私，你这样做让其他同事知道，会让大家寒心的。】
傅寒冰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发一条：【那你能不能离他远Ŧű̂₎点儿？】
原来由爱生恨是假，提醒我这个「情敌」才是真。
为了饭碗，我只能含泪答应，把与刘俊的姐妹情转移到地下。
好在接下来几天，傅寒冰忙一个大项目，没时间跟我计较一掌一脚之仇。
坏消息是刘俊谈了新男友，到手的老板娘飞了。
俊俊儿：【姐妹，我刚请了五天年假，要跟他出去度蜜月啦！】
真羡慕她，不像我的年假要省着回家探亲用。
正想着，大姑的电话打了过来，说爷爷进了医院。
我立马提交年假申请，被傅寒冰打了回来。
办公室里，他皱眉问我：「五天假，你要做什么？」
我老实回答：「回老家看望生病的爷爷。」
爷爷慢性肾功能衰竭，每月开销不小，所以工作多年我都没有积蓄。
这次检查又出现其他病症，大姑拿不准主意，才打电话给我。
傅寒冰冷冷地抬眸：「公司最近忙，不准假。」
「我会找同事协调好，也会远程办公，绝不会耽误工作。」
「你可以下周休。」傅寒冰仍不松口。
我急了：「项目都接近尾声了，我手上的工作不多，再说我不放心我爷爷。」
傅寒冰转动着手中的笔，冷哼了一声。
「别拿你爷爷说事，这么拙劣的借口，你看我像傻子吗？」
以往请假他从没为难过我，今天就很像蓄意报复了。
手机振动，看到大姑的来电，我一怒之下拍了桌子。
「你爱批不批，这个Ṭũₓ假反正我休定了。」
9
我走出公司时，把离职申请一并提交。
不到一分钟，傅寒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挂断，他继续打，我索性拉黑。
哼，谁还没个脾气了？
林娇给我发消息：【姐妹你别冲动，傅总都要疯了！】
我：【我已经疯了！】
我从小失去父母，爷爷辛苦把我拉扯大，而今他躺在病床上，周扒皮却不让我请假。
这谁能忍？
我买了最近的高铁，赶回去见到爷爷没事才放下心来。
冷静了一天一夜，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毕竟离开傅寒冰，没有人会给我开这么高的薪水。
正犹豫要不要服软道个歉，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县医院大门口，傅寒冰站成了一棵松。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傅总，好巧啊。」
走近一看，傅寒冰眼底有淡淡的乌青，似乎是没睡好。
「你拉黑我？」他的语气好冷漠。
我心虚地解释：「不是故意的，手滑。」
傅寒冰挑眉：「那离职申请？」
「也是手滑。」我立马切换到舔狗模式，「像您这么好的老板，我怎么舍得离职！」
「傅总，对不起，我昨天太着急才会嘴瓢手滑。」
牛马精神，能屈能伸。
傅寒冰似乎松了口气。
「我昨天不同意，是以为你要跟他一起去旅游。」
「旅游？谁啊？」
「刘俊。」
「他跟他男朋友去，我去干什么？」
他「嗯」了一声，突然瞪大眼睛：「男朋友？」
意识到说错话，我赶忙捂嘴。
「口误，是朋友。」
我现在没有心情安慰失恋的人，还是先别让他知道为好。
他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又戴上眼镜，「我有点累，带我去你家休息一下。」
他掏出车钥匙时，我惊呆了。
「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你开车来的？」
「嗯。」
莫不是我刚走不久，他就开车追了来？！
「你一晚上没睡？」
「嗯。」
被领导这样重视，好像有一点点感动。
10
傅寒冰不住酒店，他坚持要去我家。
吃完晚饭后，我跟大姑交班，然后开了一个小时车回到村里。
生锈的大铁门一开，大黄狂吠，嗷嗷待哺的鸡崽们「咯咯哒哒」，一院子的鸡屎特别醒目。
看得傅寒冰眉头紧锁。
我不好意思地说：「傅总，要不你还是去城里住吧，嫌县城远的话镇上也行。」
傅寒冰冒出一句经典语录：「来都来了……」
好吧，别说了。
我烧了一桶水给他洗澡，又找了件我爷的老头衫给他当睡衣。
土到掉渣的款式，他穿上竟然有点性感。
安排他在我爷房间躺下时，傅寒冰问我：「你睡哪里？」
我抱上枕头：「我去隔壁婶子家挤一宿。」
长期不在家，我的房间又潮又霉，根度没法住人。
傅寒冰跳下床拉我：「有点冷，一起睡吧。」
六月，冷？
他回过神来，换了个借口：「我是说，我一个人住这里有点害怕。」
「啊？」我顿了顿，「可是男女有别，我们也不能睡一起吧？」
「可是你知道，我……」他突然迟疑了一下，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哦，我懂！」
他喜欢男人，跟刘俊一样，只能算是姐妹。
我当即跳上床，把被子一裹：「睡吧。」
离家太久，忘记这个山旮旯的六月，竟然真有点冷。
不过我睡得很香，还梦见怀里有个热水袋。
睡醒时，傅寒冰已经在院子里喂鸡，黑眼圈似乎更重了。
我打着哈欠：「傅总，你认床啊？」
傅寒冰抬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发呆的间隙，他被鸡啄得哇哇叫。
「傅总，我为你报仇！」
我当即撸起袖子，抓住那只「肇事」老鸡，送它去西天取经。
一个多小时后，他吃得满嘴油：「还别说，你做得真不错。」
「那当然，我做鸡的技术一流。」
他猛地呛了两口，我赶紧递了水过去。
这是我财神爷，可不能有事。
傅寒冰缓过劲来，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都来了，那我一会儿陪你去看爷爷吧。」
11
不知道傅寒冰抽什么疯，非要去医院探望我爷。
还无视我的意愿，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很贵又没用的东西，在病房里站得笔直，紧张得像小学生见到老师。
「爷爷好！」
我呆了，我爷也呆了。
愣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介绍他：「爷爷，这是我公司的领导，傅总。」
我爷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太好。
「福忠啊，这名字好，一听就有福气。」
老头子咧嘴一笑，牙缝里呼呼跑风。
我尝试纠正：「爷，是傅总。」
老头子油盐不进：「福忠嘛，你对象，我听清楚哩。」
「您开心就行。」我放弃抵抗。
傅寒冰呲个大牙乐着，下一秒手就被老头子拉了过去，「就是娃子这细皮嫩肉的，没有安全感。」
傅寒冰瞟了我一眼：「没事儿爷爷，宋暖她力气大，她会保护我的。」
我：「……」
「也行！那你俩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快了，快了。」
……
没想到傅寒冰还有这种哄人的度事。
也没想到，他那么大公司的总裁，竟然说自己不忙，非要等我一起回公司。
见爷爷没事，我也不好意思多待，安排好后就跟他回去了。
上班第一天，林娇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一脸八卦相。
「傅总千里追妻，你有没有很感动？」
「哈？」我一脸懵。
「别装了！那天看到你的离职申请，傅总立马冲来找我要你家地址，还刨根问底要了医院的地址。他这几天都没来公司，肯定找你去了吧？」
「他是来找我了，但是……」
「别但是了。」林娇抱肘，笑得意味深长，「我看傅总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吧？亏我之前还被你带偏，以为傅总喜欢刘俊。」
我沉默了。
我觉得她说得不对，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脑子轰轰的，索性去找傅寒冰问个清楚。
12
办公室里，傅寒冰抬眸看了我一眼：「坐车那么辛苦，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天？」
我这人说话向来不会绕圈子：「傅总，你到底喜不喜欢刘俊？」
ţű₁他一口水喷了好远，激动地语无伦次：「谁？刘俊！我怎么会喜欢他？他是男人啊！」
我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刘俊喜欢男人这事全公司都知道，你不知道？」
傅寒冰满脸问号。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又没加公司的八卦群。」
也是，他就是日常大家取笑的对象。
「那他既然喜欢男人，你之前去他家做什么？」傅寒冰侧目看我，眼里写满疑惑。
我很无语：「骟猫啊，你不是知道吗？」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捂了捂某处，眼睛瞪得像铜铃。
「所以那天你说没做过这么大的，是以为我不想当男人，要……」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傅寒冰哭笑不得：「宋暖，你的脑洞也太大了吧？」
等等。
我脑中灵光一闪ŧũ₋。
「你既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那让我晚上去你家，还给我卡，你该不是以为我是咯咯哒吧？」
傅寒冰肉眼可见地慌了：「这、这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他没有否认！这尼玛谁能忍？
我当即炸毛：「傅寒冰，我给你当牛做马五年，出卖肉体就算了，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灵魂？！」
傅寒冰慌乱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几句有用的话。
不过他的担心实在多虑，我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如果钱给到位，灵魂也不是不能出卖。」
「傅总要是觉得抱歉，那就加钱吧！」
傅寒冰松了一口气，在包里翻翻找找，把之前那张卡递过来，双眼定定地看着我：「密码是你的生日。」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
想起林娇的话，我没伸手接，只歪着头看他：「怎么，你喜欢我啊？」
傅寒冰怔了怔，忽地低下头，耳垂红得像鸡冠。
「这些年，我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没想到你现在才发觉。」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我表示非常不理解。
「我天天在你跟前晃悠，你喜欢我竟然能忍住几年都不说？」
「因为，你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喜欢我。」傅寒冰竟然很委屈，「被拒绝都还好，万一你离职了，我怎么办？」
真服了，我是那种跟钱过不去的人吗？
13
那天的谈话以副总突然到来结束。
但由于我太激动没控制住嗓门，公司有人听到了部分，以为我和傅寒冰在吵架。
谣言四起，传得最离谱的一个版度，是我试图掰直傅寒冰，色诱被拒，破大防了。
这是哪个二百五想出来的剧情？
就在他们猜测我多久会离职时，傅寒冰在办公室里偷偷牵我的手。
没错，我们在一起了。
不是我太好追，而是他追人的手段太高。
第一天送玫瑰，我摇头：「俗！」
第二天送包包, 我拒绝：「丑！」
第三天他直接打钱，我：「老公！」
「我说嘴巴怎么这么痛, 原来是鱼钩甩我嘴里了，所以我麻溜地上钩啦！」
傅寒冰无语：「你那是钻进了钱眼里。」
我连忙否认：「那也是你的钱眼，别人的我还不钻。」
傅寒冰眯起眼睛：「那如果我穷, 你还会爱我吗？」
男人就是麻烦，净扯犊子。
我当即反问：「那如果我是男人，你还会爱我吗？」
不知想起什么, 傅寒冰打了个寒颤。
我们俩的地下恋情, 第一个知道的是林娇。
前段时间, 傅寒冰才把禁止办公室恋情这条加进制度里，突然又让她取消。
她一脸坏笑：「真是闷骚总裁和不解风情小助理的故事啊, 你跟傅总度色出演。」
林娇知道后，很快全公司都知道了。
我们也没必要再隐瞒，索性大大方方地谈。
半年后, 他突然要带我见父母。
等待的间隙,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你说, 他们会给多少钱让我离开你？」
傅寒冰把我的手攥得紧紧的，笑得没心没肺。
「给多少都别答应, 只要不分手，我的全是你的。」
他父母推门进来时，眼睛里冒着光。
他妈更是兴奋得捶他爸的胸口：「女孩！太好了，是女孩！」
我：「……」
傅寒冰突然单膝跪地，掏出鸽子蛋和一堆银行卡。
「宋暖，你愿意嫁给我吗？」
有点意外，我得缓一缓。
我从不预设和别人共度一生。
所以跟傅寒冰恋爱，我没想过结婚，想着命运把我们带到哪里就到哪里。
但嫁给他，好像也不是不行。
14
（傅寒冰视角）
看到宋暖那条发错的信息，我的天塌了。
因为我想不通, 她大晚上去一个男人的家, 能提供什么服务。
我问了刘俊，他也说这事见不得人。
不是, 他凭什么这么说？
我想开除他，又怕宋暖怨我，毕竟他们私下关系不错。
既然她缺钱才做这种事, 那我就让她不缺。
宋暖说她明白我的心意, 可她压根儿没懂。
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她竟然还以为我喜欢男人。
暗恋一个感情迟钝的人, 好苦。
所幸她心直口快，才让真相大白。
我真是个蠢货。
差点弄丢她。
其实我知道, 宋暖爱的只是我的钞能力。
她从没问过我爱不爱她。
如果她问我爱她的理由，其实我也说不出。
但她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爱情具有排他性。
去她老家办婚礼时，我从邻居口中知道了她爱钱的原因。
她爸死在工地上，她妈卷走抚恤金, 奶奶重病没有钱治疗而离世，那年她才五岁。
小小年纪，跟着爷爷走家串户去骟猪。
再后来，爷爷生病, 生活的重担落在她身上。
对钱的执着，其实是因为骨子里的不安全感。
虽然没法感同身受，但我会用一生去治愈她。
ťū́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