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出了名的乖乖女,却做过三件极其出格的大事:
一,跟浪子傅寒野在一起。
二,主动向他求了婚。
三,被他无情甩了。
而今天,我干了第四件大事——跟相亲对象滚到了酒店的床上。
哦,现在第五件也有了。
酒店是傅寒野开的。
1
我从没想过,再见到傅寒野,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电梯外,他搂着新欢,面色阴沉铁青。
身后跟着的几个哥儿们,全部目瞪口呆。
电梯内,我浑身瘫软地被相亲对象抵在厢壁上。
强势掠夺,亲吻。
「卧……槽……」
有人到底没忍住,发出了震惊的感慨。
然后又急忙闭了嘴,尴尬地看向傅寒野。
毕竟,我们俩在一起过的事情,根本也不是秘密。
「呵。」
傅寒野搂紧了身侧女伴的腰,看向已经分开的我们,发出一声轻嗤。
而后阴着脸挑了挑眉:
「还不出来?是打算在电梯里直接做?」
我尴尬地垂下了眸子,耳尖红得几乎滴血,酒劲都消退了三分。
急忙拽住身边男人的手,快步出了电梯。
我们出,他们进。
擦肩而过时,我没有抬头。
密密麻麻的酸楚就像一张渔网,将心脏包裹,收紧。
只是脚步迈开,刚要走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
「阿野,你前女友玩得够花啊!
「她要早这么野,你是不是也不会腻了?」
2
腻了。
我的身形猛地一僵。
无形的网收紧,勒得心脏渗血,痛到窒息。
我跟傅寒野,曾经是圈里最出人意料的一对。
他游戏人间,风花雪月,是出了名的浪荡太子。
我,按部就班,沉静乖巧,十足的乖乖女。
谁都没想到,傅寒野会那样高调地追我。
为我收心,为我学好,为我一掷千金。
也为我一句想吃,跑了全城去买荷叶酥。
在一起三年,他对我好得无微不至。
好到我真的以为,他浪子收心,是真心爱我。
直到,两个月前的那场求婚,彻底撕碎了我自欺欺人的美梦。
我永远也忘不了,红色的花海之中,我手捧着戒指与玫瑰,满心欢喜地等着他进门。
可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紧拥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热烈激吻。
两人几乎连进房间都等不及,在玄关就撕扯起了衣服。
暧昧的纠缠,预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有人在,傅寒野的眸子猛地一眯。
女孩被他护在怀里,他锐利的眼神看向我,而后,惊讶愣住。
「慕烟?你不是去 B 市演出了吗?怎么……」
视线扫过屋里的陈设,最后落在墙上挂着的「娶我,我愿意」横幅上。
傅寒野皱了下眉头,再抬眼时,他的眼神不再温柔,满是讥诮。
看着手捧玫瑰与戒指的我,苦恼又无语:
「哎呀,瞒不下去了呢。
「发现了也好,反正我这收心浪子的戏,也快演烦了。」
3
眼泪早已决堤,我攥紧了拳头,始终不愿相信。
声音发颤:「为什么?」
傅寒野捏了捏眉心,露出凉薄又冰冷的笑:
「因为你真的……太无趣了,我早腻了。」
无趣,腻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甚至都忘记了难受:
「腻了为什么不早说?」
我们在一起不是三天,是三年啊!
他提个分手,我也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啊,为什么要这样?
傅寒野挑眉,讥诮不羁的神情明明没变。
但我就是觉得,他突然变得好陌生。
「我需要一个性格乖巧,省心简单的女朋友。
「让家里和公司那些逼我收心的老古董闭嘴。」
需要。
所以他追我,只是因为需要?
一句需要,他就能把爱演得以假乱真,生生骗了我三年?
「只不过现在看来,慕烟你似乎,当摆设都不太合适了。」
傅寒野再次扫视了一圈屋里的求婚布置,渺然一笑。
「给点真心就想纠缠一辈子。
「入戏太深。
「结了婚,贪心滋长,只会更麻烦。」
「可不是,」女孩也朝我投来轻蔑的目光,「傅少还是我好吧?
「如果傅少需要,乖乖女风格,我也可以哦~保证比某些人有趣刺激。
「恭喜傅少,重获光明正大的自由。」
说完,她踮起脚,轻轻吻上了傅寒野。
傅寒野顿了一下,目光瞥向我,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而后,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静默的屋子里,只剩下唇瓣厮磨的缠绵声。
我哭着笑起来。
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闺蜜劝我的话:
「浪子可能会收心,但绝不要相信,浪子会为你收心。
「最怕的就是他不过一时兴起,而你却交付了全部真心。
「到那时候,真就一败涂地了,慕烟!」
是啊,他一时兴起,我一败涂地。
不自量力地居然敢妄想跟他一辈子。
完全忘记了,浪子……从没有一辈子的。
「啊,是前辈姐姐呀。」
电梯里,傅寒野怀中的女人发出阴阳怪气的惊呼:
「电梯 Play,好刺激呢。
「傅少你居然舍得跟这么野的姐姐分手?」
傅寒野墨色的眸幽幽盯着我,搂紧了怀中的佳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死鱼而已,再蹦跶也是没劲。」
4
我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净。
词穷如我,在傅寒野这样没遮没拦的荤话前,一时居然找不到话来骂回去。
拳头攥紧,我想,骂不过,要不回去扇他一耳光吧?
肩膀却突然被搂住,身体落入温热的怀抱,一直沉默站在我身边的男人搂紧了我。
俯身在我耳边亲昵地低语:
「需要我抱你吗?」
我喘息了一下,压抑着心里的难受,刚要开口回绝。
身后的电梯里却传来傅寒野低沉不悦的轻唤:
「二位。
「今天你们开房的单,免了。」
男人搂紧了我,回头,挑眉看向傅寒野。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底的气势却带着挑衅:
「哦?」
傅寒野没看他,而是紧紧盯着我,眸色幽深:
「怎么说慕烟也跟过我三年,二位今天来了我的酒店,我理应该表表心意。
「稍后我会让人送些小玩意儿过去。
「就当给你们二位,助助兴,毕竟……只靠慕烟那木头一样的技术,怕是不会很和谐。」
这话说完,电梯里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我气得脸色发白,胡扯!
他都没碰过我,哪来的这些脏词啊?
「你!我们根本都没……」
「谢谢前辈好意,不过,不用了。」
身侧的男人拉住了我,轻笑一声,神态仍旧云淡风轻。
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比起现成的经验,我更想亲自教慕烟体验探索。
「毕竟,我们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教学。
「前辈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傅寒野的眸子狠狠一颤。
拳头攥紧了,眼神阴翳至极地向前迈了一步。
但电梯已经缓缓关上。
5
一直到刷卡进了房间,我的脸都还像猴屁股一样,红得发烫。
刚刚那一出!
没带一个脏字,但句句透着一股禁忌的味道。
这人,这人!
相亲时明明那么温文儒雅,霁风朗月,怎么,怎么……
「唰啦。」
浴室的门被拉开。
男人顶着一头湿发,有些狼狈地走了出来。
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彻底湿透,紧贴在身上,隐约透着腹肌的Ťü₇轮廓。
我急忙别开眼,看向了旁边的花瓶。
顾清之在离我很远的沙发上坐下来,嘴唇有些发白。
「方才电梯里……冒犯了,抱歉,慕小姐。」
我急忙摇头:「没,没关系,不怪你,你才是受害者。」
要不是我脑子抽风,为了显得别太无趣,把相亲地点选在了一家清吧。
也就不会一时大意,被人在酒里放了东西了。
因为我没喝过酒,顾清之看我那杯鸡尾酒度数有些高,便主动跟我换了。
然后……然后就……
我太着急了,只想找个最近的酒店让顾清之冲凉水。
根本没注意到这酒店是傅寒野家的。
「不好意思啊顾先生,让你体会了一把最糟糕的相亲。」
顾清之神色淡淡,用毛巾擦了擦头发。
垂下眸子,唇角轻轻勾起:
「的确……有点糟糕了。」
6
酒店一楼。
傅寒野冷着脸从电梯里出来,气息低沉阴郁。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却没察觉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阿野,这慕烟也不是只会弹琵琶,无趣至极啊。
「白纸一样的乖乖女,教啥学啥,想想怎么还有点刺激呢?
「我看那男的条件挺不错的,俩人现在估计都滚床上了……」
「砰!」垃圾桶骤然被踢倒。
傅寒野冷着脸,猛地推开了身侧的女人。
攥紧的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胸膛起伏了几下后,突然低声咒骂一句,转头摁下了「上楼」键。
电梯本就在一楼,门开得倒是快。
几个人呆愣地看着傅寒野迈步进了电梯,跟有仇似的狂按关门键,面面相觑。
「不,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傅寒野的发小宁易,却沉默地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眉心微皱。
而后,突然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们没觉得,阿野这两个多月,挺不对的吗?」
众人一愣,啥?啥不对?
跟慕烟分手之后,阿野可算能光明正大地回归到以往的状态了。
喝酒、泡妞、赛车……
跟以前一样潇洒浪荡。
哦,除了偶尔会盯着手机发呆之外。
没别的什么啊。
电梯里。
傅寒野眸光阴郁,死死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
紧绷的下颌线透出他狂躁的内心。
猛地一拳砸到厢壁上,傅寒野咬牙:「慕烟,你敢!」
7
顾清之又去冲了一遍凉水。
好消息是,药劲终于消了。
坏消息是,人也脱力了。
浴室陡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把我吓了一跳,顾不上别的,急忙冲进去。
然后就看到顾清之单膝屈起,靠墙坐在地上。
头顶的凉水依旧在浇,他顶着水雾,抬起湿漉漉的脑袋。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置物架子,冲我无奈又抱歉地一笑:
「没力气了,抱歉。」
恍惚间,我就像看到了一只落水的可怜金毛。
不用说话,只需要这么水汪汪地看着我,就把我心中的内疚勾到了顶峰。
我赶紧过来把冷水关掉,将他扶起,让他半靠在我身上借力。
这么近的距离,他身上的低温度吓了我一跳。
大冬天的,这样泡冷水,怕不是要重感冒了。
「浴巾。」
我赶紧抽过一旁的大浴巾,展开后踮起脚,将他兜头包裹住。
但没想到的是。
脚掌回落,我手里扯着的浴巾,因为身高差而被迫收紧。
直接拽着顾清之,往前带了一下。
下一秒,我俩之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鼻尖撞在一起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了。
顾清之比我高出大半个头,就这么乖乖地站着,低头凝视着我,眼神幽深。
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流过他线条俊帅的脸颊。
最后,在下巴汇集,滴落,沾湿我的衣服。
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怎么?二位是打算再玩一下浴室 Play?」
门口突然传来阴仄仄,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手。
抬头看去,傅寒野就站在浴室门口。
手中拿着张房卡,胸膛上下起伏,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眸光阴郁,紧盯着我们。
8
顾清之也皱了皱眉,但到底比我淡定。
向前迈了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定定地看向傅寒野,笑了:
「傅少这是亲自来送助兴服务么?」
「当然。」
傅寒野冷笑了一声,双臂环胸靠着门。
神情轻佻又傲慢:
「不如,我直接加入二位,如何?
「保证二位今天能玩到最、尽、兴。」
我真的莫名其妙:「傅寒野你有病是不是?」
他这是来捣乱的?
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还是来给我捣乱加添堵的?
傅寒野的眸底氤氲着暗色的风暴,直勾勾地锁着我:
「你不是要玩刺激吗?这样多好。
「不过说起有病……」
说完,他迈着步子,一步步地走过来。
用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挑衅目光,上下打量了顾清之一圈。
「哥儿们,你出台多少钱?
「干净吗?查过吗?没病吧?
「我虽然玩得花,但也不是什么脏东西都玩的。
「要不,我出钱,你先去查查?」
我无语到莫名其妙:「傅寒野,你去查查脑子行吗?」
刚刚电梯里那样嘲讽我还不够。
要追着来房间找顾清之补一刀?
他把顾清之当什么了?
这架势,搞得就好像我偷人绿了他一样。
「看来,」顾清之却笑了笑,语调依旧平静,「傅少是误会了我的职业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清之,顾氏集团总裁。
「慕烟小姐的奶奶亲自挑选的相、亲、对、象。」
9
顾清之这话说得乍一听很怪。
但其实……很有深意。
顾氏集团之前的主营业务,主要在是海外。
顾清之回国拓展国内业务的时间并不长。
圈子里认识他的人,不算很多。
但,「奶奶亲自挑选」这六个字的意思,却足以证明他的家世背景,绝对不一般。
傅寒野显然也很清楚这点。
神情猛地僵住。
方才进门时的那股笃定与傲慢,在知道顾清之并不是什么牛郎鸭子之后,瞬间消失了。
「你来相亲?」
傅寒野目光转向我,眼底带着我看不懂的试探与紧绷:
「刚相亲就跟他开房?
「你看上他了?」
这脑回路,我只觉得无语,甚至连回答都不想回。
他一个前男友,管我现在做什么?
谈个恋爱还包前女友售后服务?
「说话!」傅寒野声音发沉,不依不饶,「你看上他了?」
我无语:「对,看上了,行吗?傅大少你现在能滚了吗?」
傅寒野的拳头死死攥紧,脖颈上暴起的青筋,让我有种他下一秒就要动手的错觉。
但他却只是凝神盯了我几秒钟,而后混不吝地一笑:
「行,出息了啊慕烟。
「但你搞清楚,酒店是我的。
「要滚,也得是你、俩、滚。」
说完,傅寒野歪头,冲我邪邪一勾唇角。
很明显。
是说认真的。
我被他的无赖气得一噎。
以至于,就忽略了。
他眸子里氤氲着的暗色风暴。
10
顾清之依旧有些虚,开不了车。
他的助理来接他。
我愧疚地把人送上车,十分郑重地挥了挥手:
「顾先生,抱歉……然后,再见。」
顾清之靠着椅背,偏头对我笑笑,声音温润也郑重:
「慕小姐,再见。」
嗯。
这个再见,大概率就是,再也别见吧。
我是真不知道,这场相亲能糟糕到这种程度。
开个房还能被前男友赶出来。
真也是天底下头一份了。
挫败地呼了口气,我低头找出顾清之的对话框,犹豫地打上几个字:
【顾先生,今天我很……】
抱歉?
感觉今天说了太多次抱歉,都没脸说了。
「算了,干脆别说了,以后漂流瓶联系吧。」
长叹一声,我准备离开地下车库,去一楼打车回家。
结果转了身一抬头,却发现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个人!
吓得我手指一颤,浑身一抖,发出一声尖叫。
傅寒野沉着脸,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了旁边的墙上。
然后,猛地俯身吻上了我的唇,将我的惊呼尽数吞没。
「唔!」
双手被他牢牢钳制,我挣扎无能,只能重重地咬上他的嘴唇。
血腥气瞬间蔓延,傅寒野痛得皱起眉头,终于放弃了吻我。
却没有松开我,双臂依旧牢牢将我困住。
不管唇瓣上溢着的血,只低头望进我的眼睛里,声音低沉又强势:
「跟他亲得爽吗?刺激吗?
「他的吻技比我好?比跟我亲还爽?」
我气结,偏过头不想看他,直接沉默以对。
傅寒野却垂眸轻笑,唇角的血被晕开。
衬得他精雕细琢的五官多了一丝危险的妖冶感:
「不是说爱我爱得要命么?
「这才刚分手多久就跟下家来开房?」
11
我皱起眉,眼底染上愤怒与冰冷: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傅寒野挑眉,用拇指抹掉唇上的血迹。
声音带笑,却阴翳发寒。
感觉下一秒就要将我活撕了似的。
「好歹好过一场,关心一下都不行?
「总共就会这么几句狠词,全用上了吧?
「怎么?跟我就不会好好说话?」
我气得无语。
我们俩是什么能好好说话的关系?
刚见面就冷嘲热讽,往人心上狠戳的人,难道是我吗?
教养再也压不住火,我攥紧了拳头。
「关心?傅大少你人还怪好嘞。
「这么关心我,不怕我再贪心不足,纠缠麻烦吗?」
傅寒野愣了一下,神情微顿。
挑了挑眉笑道:
「怎么?你玩这出欲擒故纵,难道不是已经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
所以他是以为,我后悔了,妥协了,想通了?
不再敢想着跟他结婚,用爱束缚他了?
这才特地找了人来他的酒店开房,玩欲擒故纵,求复合?
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我这么稀罕?
「呵呵,」我气笑了,是真的笑了,「傅少有空真去查查脑子吧。自恋也是病,得治。」
傅寒野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回怼。
紧接着眉头皱紧:「慕烟,欲擒故纵玩过了,就没意思了。」
我笑:「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没意思吗?
「傅少还是尽情去享受自己光、明、正、大的自由吧。
「收心浪子的戏,早就散场了。」
说完,我冰冷地,深深地,厌恶地看了傅寒野一眼。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身后,傅寒野盯着我的背影消失。
眼神中涌现出了一丝茫然。
还有,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慌乱。
12
我本以为,这一晚过去,这场尴尬的相亲,也就结束了。
却并没想到。
那条给顾清之的,没有打完的半句消息,在我的惊慌之下,其实发出去了。
所以第二天,当我顶着哭了一宿,红肿到起飞的青蛙眼一觉醒来。
看到提示栏里顾清之的回复时,整个人都蒙了。
昨天晚上八点零七,我:【顾先生,今天我很……】
今天凌晨一点三十六:顾清之:【???很什么?】
凌晨两点十三:顾清之:【我觉得,慕小姐你很有趣。】
凌晨两点二十:顾清之:【晚安。】
我坐在床上,捧着手机,整个人都傻了。
救命!
这尴尬相亲的回旋镖,居然还能扎回来?
【顾先生,你,你还好吗?】我硬着头皮,发了句问候。
而让我更惊讶的是。
没过几分钟,顾清之就回了过来。
【顾清之:生理还好,心理……刚刚才好。】
我一愣,【啊?】
【顾清之:我以为,慕小姐没看上我,相亲失败了。】
我真的惶恐了:【怎么会?昨天我那么抱歉,顾先生没拉黑我我就很感激了。】
顾清之那边停了一下。
没有立刻回。
但时不时地就会显示一个「正在输入」,看得我满脑门问号。
等了五分钟,我想着不等了,先去洗个澡好了。
结果刚要起身,手机却振动了。
【顾清之:嗯,知道了,慕小姐看上了我,很开心。】
我:「!!!」
这逻辑可不兴这么论啊!
我:【顾先生你不是知道我跟傅寒野……】
【顾清之:所以,我要想跟慕小姐你交往试试的话。】
【顾清之:需要先除掉傅寒野这个前任吗?】
【顾清之:我不杀人好多年了,但为了慕小姐,我愿意再次出山。】
最后,一个刺客蒙着面,狂砍小人三千刀的表情包。
安安静静,却带着杀气地发了过来。
我捂了捂脸。
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13
这次相亲之后,我的生活恢复了两点一线:
剧院练琵琶、演出,然后,回家。
没再见过不相干的,姓傅的某个人。
但……比起以往的日子,却也有一点不同。
【顾清之:难受。】
这天剧院有演出,结束后我回到休息室,就看到了顾清之发来的消息。
琵琶小心放到一边,我回了一句:【???】
【顾清之:可能是药劲吧,头晕,难受,需要人探病。】
我不禁觉得好笑:【需要我提醒一下顾总,那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吗?】
【顾清之:哦,碰瓷失败。】
【顾清之:我在你们剧院门口,要见一面吗?】
我的手指顿了顿,向上翻了几页。
虽然聊得不算特别多,但细看每一条,却全是分享日常的小事。
其实我本来以为,那天过后,我俩以后基本上就是漂流瓶联系的关系了。
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因此没了拘谨,反而聊得不再那样形式主义。
反而……真正有点相亲成了的意思。
「下雪了。」乐团的团员突然惊呼起来。
我偏头看去,落地窗外纷纷扬扬地落着初雪,很好看。
笑了笑,我低下头,回了两个字:【好啊。】
等我穿了奶白色呢子大衣,匆匆赶到剧院门口时。
远远就看到,落雪纷飞中,一身暗灰色呢子大衣的顾清之,手抱着玫瑰,站在一辆银色的卡宴前。
不俗的颜值配上一米八六的身高,吸引了不少回头率。
我气喘吁吁地跑过去,「不是出差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因为想见你。」
顾清之将玫瑰递给我,清冽的嗓音低沉温润。
「恋爱也不能只聊天,总要有些实际的态度才对吧?」
这话说得平静,但内容却足够震惊。
我仰头木呆呆地看着顾清之:「啊?」
恋爱?
什么时候?
「顾先生你……是疯了吗?」
14
「所以。」
顾清之低头,望进我的眼里,严肃又认真地问道:
「那天微信上我说的想交往试试,慕小姐没认真?
「慕小姐不是也看上我了吗?」
啊,不是,这,这还能这么论吗?
看我茫然且无措的神情,顾清之微微蹙眉:
「啧。是那天我杀人的手法不够炫酷,没打动你吗?」
救命,我又要笑了。
顾清之同志,咱要不要顶着这么一张精英霸总的脸,讲这么冷的笑话?
冷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清之瞥了我一眼,低下头挑眉:
「慕小姐下次要笑的时候,可以稍微收敛一点。
「尊重一下我杀手的副业。」
我真的忍不住了,伸手摸了摸眉心:
「所以,笑得太大声的话,会被砍三千刀吗?」
顾清之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待女士,最好还是别太粗鲁。
「那就……带她去吃牛排,去吃冰淇淋吧,吃不完不准走,让她吃饱,让她发胖。
「哼哼,报复死她,你觉得怎么样?」
我笑着仰起头,雪花飘摇,落到玫瑰的花骨朵。
没有融化。
「好啊。」
15
但我没想到的是。
这天我跟顾清之在剧院门口的照片,刚好被来采访演出的记者拍了。
还用了大篇幅,写进了演出的通稿里。
配文——琵琶女神事业爱情双丰收,演出结束后,神秘男友惊喜探班,身形疑似顾家掌权人顾清之。
配图拍得也很唯美。
漫天飞雪之中,我捧着艳红的玫瑰,羞涩低头。
顾清之则是淡笑着看我,眼底的深情毫不掩饰。
乍一看真挺像一对的。
这条报道本来不该有什么水花的,但就是……咳,两个人的颜值实在是低调不了。
居然还上了一波热搜。
整个圈里基本上都传遍了。
连我一些平常不怎么露面的朋友都来八卦。
搞得我真有种被迫官宣的既视感。
但其实……我跟顾清之,并没有明确的确立关系。
只有在某人那冷笑话至极的「杀手」副业上线的时候,才会玩笑似的提起一句。
我呼了口气,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去洗个澡。
手机刚好响起了个陌生的电话,我以为是快递,就给接了。
但接通后,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背景还有音乐。
我皱眉疑惑:「哪位?」
「是我,宁易。」
傅寒野的发小?
我打开浴室门,把浴巾搭到了架子上:「嗯,有事吗?」
宁易顿了顿,尴尬地问了一句:
「你跟顾清之在一起了?」
梳头发的手一顿,我抬起头,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抿了抿唇:「没有。」
「哦~」宁易松了口气似的。
我淡淡开口:「能帮我个忙吗?宁易。」
宁易一愣,「你说。
「帮我告诉傅寒野,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分都分了,我的事情,跟他无关。」
16
酒吧包厢里,一片死寂。
宁易放下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回头看着身边仰头灌酒的傅寒野,叹了口气。
「人家说得也没毛病。」
傅寒野手肘撑在腿上,碎ťű₋发有些颓废的凌乱,瞪了宁易一眼。
宁易撇唇,默默坐远了一些。
「阿野,你有点忒矛盾了吧?
「嫌人家无趣的是你,嫌人家跟你求婚,贪心束缚你,把人家甩了的也是你。
「现在人家不再回头朝前看了,你这是干吗呢?」
傅寒野的眸子顿时一沉。
杯子在手中死死攥紧。
「她凭什么这么爽快地朝前看?」
宁易无语,呼吸一重:
「那不然呢?被你绿了还得哭个几年,最好是要死要活地求你复合,你才舒坦?
「你不要了的,也不能给别人?
「不是,以前也没见你分手后还操心前女友的啊,咋了?没放下?」
傅寒野仰头又喝了杯酒,没说话。
宁易看了他半晌,「操」了一声。
「不是吧你?你自己什么操性自己不知道?
「你是那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的安分人吗?
「别的不说,就单论结婚这一条,你就算把她追回来,她要再想跟你结婚,你结吗?」
傅寒野深深吸了口气。
凝视着杯子里澄黄的酒液,眼神却越发地茫然。
宁易摇了摇ţûₕ头,坐回来郑重地说道:
「阿野,我说认真的,别再去招惹她了。」
17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洗澡受了凉。
第二天早起,我有点难受头晕,鼻子也塞塞的。
干脆就跟剧团请了一天假,闷头睡了个回笼觉。
但没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了。
顾清之打来的。
「怎么一上午没回消息呢?很忙?」
我瓮声瓮气地回答:「没有,请假了,咳咳。」
顾清之一愣:「感冒了?」
「不知道,好像有点,吃了药了,我再睡会。」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应该不严重。」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一直没人说话。
我清醒了不少,「人呢?」
「在穿外套。」
「要出门?」
「不,去看你。」
我完全睁开了眼睛。
本来想说不用来的,但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看到窗外的一抹白色后,想了想,说了句:「好。」
顾清之反倒诧异了一下:「居然没有拒绝说不用ƭü₉?」
我从被子里坐起来,按了窗帘的遥控器。
落地窗帘向两边分开,露出外面的雪景。
「因为,下雪了。
「因为,真的有点难受。」
顾清之那边顿了顿,突然笑了:
「总结就是,你需要我。」
18
今天真的是下了很大的雪。
一直到我下午睡醒了,都还在下。
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闲来无事,我抱着琵琶在客厅无意识地弹。
上午就来了的顾清之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安静看书。
一瞬间,让我有种我们俩在生活的错觉。
但同时……情绪落寞了下去。
「不闷吗?」我停下琵琶,歪头看向他。
顾清之抬头,眼神不解:「开了窗的,还觉得闷吗?
「我是说,这么各自安静坐着,什么都不干,会觉得闷吗?」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无趣。
说实话,这个词从分手那天起,就一直盘旋在我的脑子里。
虽然我并不会因此去做什么乖乖女大逆袭。
但,它就像一根针一样,时不时地戳刺着我的心。
我开始不明白,日子要怎么过才算有趣。
是不是婚姻和恋爱都是一种让人迟早会腻的束缚。
「闷的话,我会自己找事情做啊。
「恋爱也不是时时刻刻需要两个人做什么。」
顾清之歪头笑笑,眼睛有些亮亮的:
「很多时候,其实只要你在就好。」
天空突然放晴,阳光骤然跳进屋里。
我愣了一下,偏头看向亮到过分的窗外,一瞬间突然眼底有些发酸。
这天晚上,我久违地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是:【滴,感冒君已被杀手斩获。】
配图是——放晴了的天空与落地窗。
19
我没想到的是。
第二天我病好下楼,会迎面见到傅寒野。
蓝色的玛莎拉蒂,大大咧咧,就这么停在楼门的正出口。
堵了 99% 的路。
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不远处,指指点点,满脸的愤懑。
但傅寒野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难看到像是要来找谁寻仇。
再加上这车,一看就知道他身家不菲。
所以敢怒不敢言,谁也没敢上前。
傅寒野靠在车边,冷着脸对我歪了下头。
「上车。」
好吧。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停这儿了。
顶着邻居们的锐利眼神,我拉开了后排车座的门。
傅寒野却猛地一巴掌把门拍回去。
没好气地将我推进了副驾驶。
车门狠狠摔上的瞬间,我听见他的小声低语:「我副驾驶是能吃了你吗?」
我:「……有病。」
20
早高峰的堵车,谁也没脾气。
车外,喇叭声嘀嘀作响。
车内,我安静的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傅寒野单手撑在车窗边,另Ţū́ₚ一只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
半晌,才终于开了口。
声线紧绷得很厉害:「感冒好点了吗?」
我没有睁眼,也不想理他。
「呵,谁说你脾气好来着?你强势起来,是真密不透风啊。」
傅寒野苦笑了一下,呼吸重了些。
「他照顾得好吗?」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21
「嘎吱!」
车子猛地停下,我的身体惯性地前冲,被安全带拉回。
然后撞回椅背上。
傅寒野偏头看着我,明明眼神平静,但我就是有种他很委屈的感觉。
「你昨晚发的照片放大之后,落地窗上有另一个人的轮廓。」
所以?
看到一个轮廓而已就猜顾清之?
我皱起眉:「我应该把你删了吧?」
傅寒野的胸膛起伏了几下,声音压抑:
「想知道自然有途径。
Ťũ⁻「你让他留宿了?在一起了?」
我的声音很冷:「都跟你没关系吧。」
「我他妈也想没关系!」
音调提高,傅寒野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拿起手机解锁,举到我面前。
「你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在干嘛吗?
「老子在一遍遍地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
我跟顾清之那天在酒店电梯里,激情热吻的视频。
画面上清清楚楚,顾清之猛地搂住我,将我抵在电梯厢壁上。
单手护住我的后脑勺,急切地吻上我的唇。
纵然整个视频没有声音,但画面依然火辣到让我脸热。
「吻得可真激烈啊,我他妈居然开始隔着屏幕嫉妒顾清之!」
傅寒野缓了缓气息,眼眶却有些红了。
「分手到现在,你他Ŧù²妈就跟长在我脑子里一样!做梦都有!
「我明明过上了自己之前的生活,但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心里永远觉得缺点什么,空的厉害。
「你跟他开房那天,电梯里上楼一分钟,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你要跟他睡了,我就活撕了你。」
手机锁屏,丢到后车座上。
傅寒野拉住我的手腕,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向某种情绪低头的妥协。
「我后悔了慕烟。
「我根本受不了你属于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任何人。
「跟他分了,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结婚,我不浪了,我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好不好?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在,我就会安心……
「慕烟,跟他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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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傅寒野的字字句句,听得清清楚楚。
内心却只是一片平静的冰凉。
这人真是……缺德缺大发了。
收不了心的浪子,给不了未来,给不了承诺。
把结婚看作捆绑与束缚,说是浪子不愿成家,其实,就是时时刻刻给自己留着退路。
这种人啊,连谈爱情,都是种祸害。
他的一时兴起,凭什么换我一辈子的真心?
「傅寒野,你这样真挺没劲的。
「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认错,只要你回头,我就会一直在?
「收心浪子的戏,我真的看腻了。」
傅寒野一慌,急忙伸手拽住我的手腕,神情急切:
「可我们在一起三年!
「你跟他才认识多久?
「慕烟,你不会不爱我的,不是吗?你明明……那么爱我的……
「你都向我求婚了的……」
说完,傅寒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我眉头一皱,已然猜到了那是什么。
盒子打开,果然是一枚闪亮的钻戒,安静插在海绵上。
傅寒野紧张地看着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声音更是颤得厉害。
「慕烟,欠你的求婚,我现在补上。
「比你上次的用心布置要简陋一些,不过,我都可以补。
「都可以补的。
「慕烟,给我个机会,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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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那戒指一眼,慢慢伸出手去。
在傅寒野期待的注视下,「咔哒」,把盒子合上了。
「不行。
「我不愿意。」
伸手摸到车门把手,用劲之前,我停了一下。
想了想,还是抬眸看向了傅寒野。
「傅寒野,我的真心,给过你的。
「我曾经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可是……你从没有过真心,也没想要过我的真心。
「时过境迁,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当时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再回头,赌上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傅寒野的眼眶,彻底红了。
慌不择路地想要伸手抱我,但我已经开门走了下去。
兜里的手机从刚刚就在嗡嗡振动。
我拿出来,看到微信电话上跳动着的「杀手」两个字,忍不住笑了。
哦,忘了说了。
因为顾清之的微信昵称,就是他自己的本名。
所以,加上之后我根本没给他改备注。
我扬唇笑了:「早啊,杀手先生。」
追下车来的傅寒野脚步猛地一停。
眼神受伤至极,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顾清之那头浑然不觉,只淡淡轻笑:
「哦?直接就发现了吗?看来,慕小姐是没给我备注啊。」
「可以现在给一个,不过……」我冲着傅寒野挑了挑眉,「你得先来接我,有个前任需要您帮ẗū́₆忙除掉一下呢。」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声音迅速冷了下来。
「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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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我看着脸色惨白的傅寒野,笑着歪了下头。
「或许,如果你是真的对我动了心的话。
「你现在的心情,跟我求婚那天,我看你拥吻那个女人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怎么样?开心吗?」
那种嫉妒,吃醋, 难过, 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种在瞬间失去一切的崩塌绝望。
开心吗?
「傅寒野,那天的那道伤口,永远都会横亘在你我之间。
「以后在一起的每一天, 纵然你能给我再多的弥补, 再多的甜蜜。
「这种被背叛, 被抛弃的恐惧感, 也会永远在我心里。
「因为你……随时会腻。」
傅寒野最初追我时, 也信誓旦旦过, 也曾用尽了全力去向我证明过:
他浪子回头了。
他对我绝对是真心的。
我信了,义无反顾地信了。
可结果呢?
三年不到,谎言自破, 他腻了,烦了, 出轨了。
他的承诺,他的悔改,一文不值。
所以, 我凭什么再相信他会爱我呢?
傅寒野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背都有些挺不直了, 手掌在剧烈地颤抖。
艰难地喘息了几下, 嗓音喑哑:「慕烟……对不起……
「我们没可能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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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
因为他自己显然已经清楚。
已经碎了的信任,再修补也终究有裂痕。
26
顾清之赶到的时候。
傅寒野已经走了。
额, 其实也没有, 另一个街角,我还能看到他车的影子。
顾清之走上前, 拉过我冰冷的手, 放在唇边哈了哈气:
「所以,慕小姐是自己除掉了我的竞争对手吗?」
我笑得眉眼弯弯,有些嫌弃:
「天已经很冷了, 你还要尬我?」
顾清之垂眸看着我,沮丧似的压低了一侧眉毛: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失去了拥有慕小姐备注的机会?」
啧。
这人。
嘴上说得这么委屈老实, 手别牵我呀。
顾清之牵住我的手走到了他的车子旁边, 为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而后,目光挑衅, 似有若无地看向了街角处那蓝色的车子。
幼稚。
我「切」了一声, 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关上,车子发动,我单手支着车窗边缘, 撑着脑袋,看向后视镜。
那一抹蓝色渐渐变小。
开着车的顾清之瞥了我一眼:「真不给改备注?」
我收回视线,笑着看向他:
「看在顾先生特地赶来的份上, 给个同情,改吧。
「只不过,改成什么呢?
「男、朋、友?」
顾清之立即挑起了眉,神情之间隐约居然还有些得意:
「也行。
「先这个吧, 我争取一年内升级到老公。
「啧,KPI 任务艰巨啊。」
我撇了撇唇,一本正经地目视着前方。
耳尖却悄悄红了。
「看你表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