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自己写的花市 BL 文,我成了对主角受强制爱的霸总渣攻。
初见,就踩在他脸上,强迫他跪着给我舔鞋。
「舔一次,十万。」
后来,我哭着求他别舔了。
他将我拖回来,大掌握住我的腰,无辜勾唇笑:
「我的服务技术好了,金主怎么还哭了?」
1
「给我舔。」
我坐在纸醉金迷的酒吧包厢中。
身上是整套的黑色马甲三件套,脚踩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俨然是一副攻气十足的霸总装扮。
而我的皮鞋正踩在一张楚楚可怜的清冷美人脸上。
他皮肤冷白,前凸后翘的丹凤眼眼尾微红,唇瓣被咬出一抹血,更显得美丽动人。
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下一秒命令道:
「舔一次,十万。」
2
我呆若木鸡。
这……这不是我断更的花市文里的开头吗!
我再仔细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位被两个黑衣保镖压着跪在我脚边的男人。
即使被逼着跪下,他瘦削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好一个楚楚动人的清冷倔强美人,最适合放在文里被霸总强制爱。
我探身,看向他的酒吧服务员制服左胸口的铭牌。
看清名字后,我顿时吓坐了回去。
江晚白。
靠,我花市断更文主角受的名字。
我闭了闭眼,企图从自己的梦里醒过来。
这一定是梦!
可是再睁开眼,我依旧和江晚白誓死不从的屈辱眼眸对上。
我确信,我穿书了。
穿的还是我自己写的花市耽美小说。
变成那个对江晚白搞强制爱的主角攻沈金洲。
是的,当初取名顺手用了自己的名字。
写剧情的时候我写爽了,怎么带感怎么来。
但是现在……
我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人。
江晚白没爹没妈,在孤儿院受尽排挤和欺负,上学时又因为到处打工被同学孤立。
我真该死啊。
我怎么下得去手。
「报一丝报一丝,兄弟你走吧。」
我挥退我的保镖们,对江晚白歉疚一笑。
江晚白皱了下眉,警惕地看着我,似乎在怀疑我在搞什么花样。
他转身走出门的瞬间,我感觉浑身一虚,灵魂抽搐。
熟读各种小说的我当即感到不对劲。
「快,把他抓回来!」
3
江晚白再次被逼着跪在我的脚边。
我感受到我的身体又变正常了。
该死,果然穿书题材的小说一半要跟剧情引力绑定在一起。
我也没逃过。
想起接下来的剧情,我绝望地扶额。
写的时候有多爽,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有多痛。
江晚白背脊微微颤抖,眼里对我的嫌恶又多了一分。
「你在玩我?」
我脸痛苦地扭曲,干巴巴念台词:「玩你又怎样?」
「你长成这副勾人的样子,不就是让我来玩弄的?」
说完,我露出苦瓜脸。
脚趾抓地,抠出来了三室一厅。
我说完,我的路人甲保镖也开始自动走剧情。
「没听到小沈总的话吗?他命令你舔他的鞋!」
「小沈总让你当金丝雀那是看得起你,外面多少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他们敬业地压着江晚白的背,朝我的皮鞋倾过来。
万万不可!
我唰地收回架在玻璃茶几上的脚,几乎是一瞬间,脱力感又来了。
脑海中灵光一现,我把手边的盒装酸奶扔给他,恶狠狠地说出台词:
「给我舔。」
江晚白更加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但还是接了那盒酸奶,表情犹疑不定地撕开酸奶盖。
过了几秒,也许是觉得这行为虽然傻叉但也没什么损失,便低头舔干净了酸奶盖。
五十万到账,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友好而怜悯。
像看一个冤大头傻子。
4
「赎金五百万,过去了,以后别再找他来你这破酒吧。」
我爽利地划卡,按照剧情的要求将江晚白从酒吧老鸨的手里赎身。
「这小子烈得很,还没被人碰过呢。我也还没来得及调教,小心伤了您。」
我冷笑一声,睥睨着江晚白,表情玩味又不屑。
「没关系,我会亲自调教。」
刚以为我是个大傻子的江晚白表情又变冷。
「不愧是挥金如土的豪门少爷,竟也看得上我这种麻雀。」
我在心里叹息,却也只能按照剧情拿出一沓崭新的纸钞,恶劣地拍打他的脸。
「我花了钱的,以后你就是我的金丝雀。」
「把他带回我的别墅!」
我一下令,我身侧的四个保镖就出手将江晚白绑了起来。
一路送到我的别墅。
管家贴心地给我送来了他的换洗衣服。
旁边还放了铃铛、长鞭、细绳、手铐等调教金丝雀的工具。
我脸颊一红,遂退了管家佣人。
只剩下被绑在沙发上的江晚白和我。
江晚白视死如归地瞪着我:「你敢碰我,我就去死。」
我将他双手举过头顶,铐上手铐。
「不听话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跨坐到他身上,倨傲地掐住他的下巴,朝他的脸亲了过去。
一晚上,我只亲他左脸的一个地方。
恶狠狠地亲,偶尔舔,偶尔咬,还会发出暧昧的水声。
要是这会儿外面有人偷听,定会觉得我在和他深吻。
江晚白从一开始的抵抗,到中期的疑惑,最后木着一张脸开口:
「你嘴疼吗?」
我愣住,停下。
他说:「我脸挺疼的,两个小时了,亲秃噜皮了。」
5
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主角攻将主角受带回家的第一晚就强吻,吻遍了他全身。
我时长得撑够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从他身上下来。
不太熟悉地在房间里翻找到医药箱,我过去给他脸上擦药。
看到他冷白皮肤上的红痕,我老脸一红。
再仔细打量江晚白,我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
不愧是我笔下的大美人主角受,这张雌雄莫辨的Ťũⁿ脸是真好看。
江晚白注视着我的表情,视线下移,定在我的唇上。
「你嘴巴肿了。」
「我帮你擦药好吗?」
他弯唇对我笑了下,我感觉心跳忽地有点加快,呼吸也变热了起来。
他示意我给他解掉绳索和手铐。
我解掉了。
他立刻推开我,跑向窗户,意图从二楼跳窗出逃。
我等着我的保镖从窗外将他押送回来。
再见到他,我做出愤怒的表情。
「你以为能从我的手掌心里逃出去吗?真是笑话!」
江晚白愤怒地盯着我。
我让管家替我关上门窗。
「锁上三天三夜,狠狠折磨,我就不信你不服软!」
江晚白顺着我的视线看到那张带着铁链的大床,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我将他推到床上。
然后,劈头盖脸地砸给他五本行测五千题。
江晚白看清书名,表情茫然了一瞬:「啊?」
我故意扫视他的屁股,硬着头皮说出难以启齿的台词。
「只要有任何错误,我就用这些纸塞满你的小口袋。」
我写的原剧情里是,恶趣味的主角攻让主角受数满满一床红色纸钞的数量。
然后在主角慌张数错的情况下,用纸钞开发他的小口袋。
我错了。
现在换成考公务员的题,多好。
瞬间伟光正了。
6
江晚白当然听懂了我在耍流氓的潜台词。
为了护住后门的清白,他三天时间刷完了我一个月的刷题量。
第三天,我随着给他送饭的佣人走进房间。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脚步虚浮地将五千题还给我。
「做完了,你检查。」
我对着标准答案一道道批过去。
好家伙,真的全对。
这是考公圣体啊!
不知不觉,我看他的眼神火热到眼红。
江晚白警惕地往后退,「我全对了,你别出尔反尔。」
意识到吓到了他,我敛下崇拜嫉妒交织的灼热眼神,换上霸总风味的倨傲:
「跟我斗,你服了吗?」
江晚白一言难尽地摆手:「服了,我服了。」
「我又不考公,别再给我做题了,我要吐了。」
天杀的!
这一次我的愤怒不再是装的。
「以后你必须好好服务我,不然,我会折磨你,让你欲仙欲死!」
似乎是回忆起之前每次我威胁他的话和之后的行为,江晚白这次并没有被我的话吓到。
「你会再用什么手段?」
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淡定,愣了下。
他倏地朝我靠近,低头对着我的嘴亲过来。
我一惊,立刻捂嘴往后退。
江晚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
「一个想要对我霸王硬上弓的人怎么会抗拒我的接近?」
「小沈总,你明明纯得很,在装什么?」
7
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刚刚假借亲吻的动作来试探我。
可恶。
被戳穿了。
我闹了个脸红,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可是我的人设不能崩,剧情还要靠我推进下去呢。
这下怎么办?
就在我慌乱时,虚脱感又突然袭来,我差点跌坐在地上。
江晚白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你怎么了?」
「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生什么病了?医生!」
我拉住他的手,虚弱道:「医生没用。」
江晚白皱眉:「那什么有用?」
我回顾了一下剧情,低声说:
「你脱了衣服,坐我身上。」
「你特么在这个时候也耍流——」
江晚白骂人的话说到一半,被我更加苍白的脸色吓到,立刻照办。
「怎么还没有用?」他问。
我犹豫地说:「我要亲你,但我没力气。」
Ţūₑ
江晚白低骂了一句,揪住我的衣领,俯身在我脸上啵了一下。
我的脸回来了一些血色。
他又惊又疑,等了等,说:「你好像只恢复了一点,我还要做什么?」
我捂住脸。
「继续亲,然后叫出声。」
短暂沉默后,江晚白听懂了那个「叫」是什么「叫」。
8
沉默。
还是沉默。
在别墅传出长达三个小时的叫声后,我和江晚白各坐沙发一边。
唉,这毕竟是我笔下的人物。
我决定对他实诚点,坦白了。
江晚白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艰涩开口:
「所以,我是你创造的人物,那些读者的怨气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对我强制爱?」
「不走剧情你就会虚弱,可能还会死掉?」
我点头,朝他递出去一份合约。
陪我演戏,强制爱一次一百万。
以免江晚白误会,我立刻解释:
「不需要真刀实枪上阵,大部分靠借位和拉灯配音就可以解决。」
「我可是破写文的,以前也在正经网站上写过,可会过审了。」
我挺起胸膛,拍拍:「信我。」
江晚白深吸一口气,「这么说我很有可能拿捏你的性命?」
我抿唇,眼巴巴看着江晚白。
然后,就换来江晚白的一记拳头。
「砰」一声。
我被砸得摔在地上,鼻梁痛得仿佛要断掉,头昏眼花。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江晚白抽出一旁的短鞭,缓慢朝我走过来:
「所以说,我过得这么惨,莫名其妙为一个生了我就抛弃我的女人背负百万欠款,就是因为你轻飘飘的两行设定。」
「还要再因为『强制爱』的主题,被你关在这里折磨,向你摇尾乞怜?」
9
我哑口无言。
我好像知道读者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了。
这就是我对手下角色不负责任的代价。
「剧本是什么样的?」
他「啪」一声,将短鞭甩在我屁股上。
我屁股一颤:……
草。
江晚白真特么是强制爱人才。
这下换成我被他锁在白色大床上,双手双脚环着铁链,动起来叮叮咚咚。
膝盖上是我不联网的笔记本。
江晚白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搅着短鞭。
只要我码字停顿超过一分钟,他就会抽我屁股。
我熬了一个通宵,将这本花市 BL 强制爱小说重新写好给他看。
江晚白翻看完,目光幽幽看向我:
「你玩得还挺花。」
我轻咳一声,「我是思想上的巨人。」
「行动上……还是很守规矩的。从来没有付诸实践过。」
以免他误会我现实中是变态,我连忙解释:
「小说人物是完美的,现实往往找不到这么符合性癖的人。」
江晚白莫名其妙看我一眼:
「但我不打算按照你的剧本跟你演戏。」
我脸瞬间白了。
他是要眼睁睁看着我死掉吗?
可是善良是我给江晚白设定的底色。
我也不想死。
难道要我直接用这具身体的权势来强制爱他吗?
正当我要按下腕表上的微型安保系统呼叫键时,江晚白挡住了我的手。
「我要等你每次到生不如死的时候才救你。」
他扫了一眼我的腕表,无所谓地笑笑:
「你也可以直接强制我试试,反正我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的。我死了,剧情崩了,你也会死。」
10
我知道我有罪。
所以我打算按照江晚白的话做,等到剧情引力让我生不如死、必须走剧情的时候才去找他,让他看到我痛苦的样子。
并且尽我所能地对他好,以此赎罪。
但我发现,他其实很心软。
在我第十次去他兼职的咖啡店接他下班的时候,他开始给我带店里剩的小蛋糕。
在我第五次去他住的平民窟筒子楼时,他扫掉了楼口流氓们扔的烟头和碎酒瓶。
也是在那一夜,我按照剧情去他单间里强制爱他时,他虽然依旧冷眼坐在一旁,等我虚弱得受不了了再求他。
却提前扔了张毯子在地上。
我摔倒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磕破膝盖。
我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缓慢喘息,狼狈地流着虚汗和眼泪。
「江晚白……再不走剧情我就噶了。」
江晚白冷淡地瞥我一眼:「求我。」
我伸手,抓皱了他的裤脚,仰头,眼眶里不可抑制地掉出眼泪:「求你。」
他好像低骂了一声,才抱我去床上,做出剧本里要求的姿势,想要将腿挂在我腰上。
但我实在虚弱,只好他抱着我,让我挂他。
一夜羞耻。
再醒来时,我看到他在五平米出租房的小电锅里给我煮面。
他在氤氲的水汽中望着我出神,喃喃自语。
「我的世界在崩塌,但有你在,好像又很安全了。」
他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11
我和江晚白的关系缓和了。
不知不觉,他不再等我受尽剧情引力的折磨就开始配合我演戏。
下一个剧情,是校园厕所强制爱。
按照故事设定,江晚白才十九岁,读大一。
我二十五岁,是顶级豪门沈氏的继承人,大学毕业研究生在读,跟江晚白同校同专业ẗṻₐ。
不过我很少去学校,白天大多数时间是在集团装逼,只有在需要校园 play 的时候才会回校。
今天下午,我会因为太过想念江晚白而去学校见他,然后吃醋,逼他去学校厕所这样那样。
我穿上黑西装暴徒套装,准备去当衣冠禽兽。
刚踏入学校,一颗篮球闷头砸过来,我 strong 的气质瞬间破功。
「谁?!」
一个男大体育生匆匆跑过来,抬眼看到我,磕磕巴巴地道歉。
听闻我不常来不认路,他热心肠地为我带路。
「学长,你这里……有柳絮。」体育生指着我脸上某处。
「哪?」我胡乱抹脸,也没抓到柳絮。
体育生红着脸凑过来,伸手帮我拿掉。
我还没道谢,就被江晚白攥着手腕带到他身后。
江晚白冷脸对那体育生说:「他有事,要先走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我的「正事」还没办呢。
我被江晚白带进附近教学楼的男厕。
12
江晚白没好气道:「这里可以吗?」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就是……」
明明应该是我占主导地位,拽江晚白进来的,怎么被拽进来的变成我了?
江晚白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带着我不理解的幽怨:「开始吧。」
我从后面抱住他,将他抵到墙角,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扭过他的下巴,逼他看着我。
我放狠话:「我的小金丝雀,你很有能耐啊。」
「一离开我就和别人勾搭上了,我要给你浑身弄上我的印记!」
我低头,朝着江晚白的后颈用力一吸。
江晚白适时地抖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哑的闷哼。
我有点意外,我给他的剧本没有精细到这种细节,他竟然演出来了?
江晚白:「别……」
「求求你了……」
「我会被发现的。」
我对江晚白的乞求不管不顾,用力在他身上留下吻痕。
当然,我没有真的对他全身动手动脚,只是在他后颈那儿一个劲儿地嘬。
然后江晚呈现出压抑的叫声。
突然,最远处的隔间砰的一声打开门,一个男生出来,路过时一言难尽地白了我们一眼。
「神金。」
「嗦鸭脖啊!」
「就嘬个脖子叫那么大声干嘛,害我白激动一场。」
13
我没有把这个随机闯入的路人当回事,没想到路人甲却惹了大祸。
他入镜了。
那三句台词更新在我现实世界的小说里,引起轩然大波。
晚上照常跟江晚白吃了晚饭之后,我带着一瓶红酒走进卧室。
锁好门,和刚从浴室出来的江晚白对视一眼。
今晚是红酒强制爱。
我打开蓝牙音箱,点开令人脸红的小视频。
这段剧情我写得还蛮细的,尤其是关于各种水声、床板声,没办法靠我和江晚白演出来。
我正要将江晚白推到床上,忽然整个人虚弱地跪倒。
读者怨气若有实质,凝结成弹幕,悬挂在房顶。
也许是因为我将这个世界的本质告诉了江晚白,他也能看见这些弹幕。
【什么?!我一直以为这让人脸黄的厕所对话是在 do,原来没有吗?!】
【你明明都这样写了,为什么不那样写!】
【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正面描写的肉啊,都是车尾气,又不是在某江。】
【我是来花市吃肉的,不是来看两个人头谈恋爱!】
【再拉灯,作者不得好死!】
被诅咒的我吐出一口老血。
江晚白一脸担忧:「要不……真上吧?」
我咬牙:「好!委屈你了!」
「不委屈。」
他猝地拿起一旁的红酒,缓缓倒在我的白衬衣上。
然后俯身,双手握着我的腰。
低头用嘴巴咬住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冰凉的红酒浸湿我身体上,激得我一哆嗦。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啊,攻明明是我。
江晚白在对我干什么?!
14
他埋在我第二个衬衫扣子前,竟然……咬了我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揪住他的头发:「你、你给我停下!」
江晚白抬头,露出一双晦暗深邃的眼:
「我主动演完这场戏,读者吃到肉,你才能恢复力气,不是么?」
话是这样说,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攻啊。
我还在 strong,据理力争:「我是作者,你不知道这破车怎么开!让我来,我可以开慢一点!」
江晚白晃晃床边的剧本,低笑着:「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他咬了下我的耳朵,轻声说:「省点力气,等会儿要用呢。」
靠。
我身上的毛孔战栗着,酥麻感从头袭到尾。
他怎么这么会。
这是,出师了。
都怪我啊,都怪我这几天给他讲剧本的时候科普各种 play。
可是我起不来,没有一点力气。
我躺平摆烂。
直到后半夜,我哭着求他别舔了。
他将我拖回来,大掌握住我的腰,无辜勾唇笑:
「我的服务技术好了,金主怎么还哭了?」
我:……
后来,我ťüₗ哭都哭不出来了。
第二天,真的如我小说里写的那样,床都下不来了。
腰酸背痛腿抽筋,白衬衫早就揉成一团浸了红酒的抹布。
江晚白将我圈在怀里,笑意缱绻地亲了我脸颊一口。
「早,沈金洲。」
我软绵绵地踢了他一脚。
江晚白神色严肃地皱眉:「你身体还没恢复?不是已经原封不动走剧情了吗?」
我:……
我扯起被子盖住脸,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是被你折腾成这样的!混蛋!」
江晚白却一个劲儿地搂着我笑。
开心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15
我很担心昨晚我和江晚白攻受位置颠倒会引起读者反感,进而导致世界崩塌。
但事实证明,读者老爷的心思你别猜。
我永远想不到他们的激动点在哪里。
我看着天花板上普天同庆的评论弹幕,呆滞了。
【OMG 反攻!好香的饭!】
【美人攻,仙品啊!这原剧情修改得不错,我暂时原谅老师的断更了。】
【老师请务必照着昨晚修改的精细度炖肉,摩多摩多!】
江晚白指着最后出现同时也是点赞量最多的那条评论,意有所指地看着我。
呜呜呜。
我在心里默默流泪。
读者老爷们都支持江晚白当攻了,我能怎么办?
想攻回来,可能要被讨伐的。
红酒 play 是我断更的那一章。
江晚白接过管家端上来的虾仁粥,一边喂给我,一边问我:「后面还有什么剧情?」
「唔……」我红着耳朵根。
我一头扎进江晚白怀里,捂脸:「我曾答应过他们,要写办公室、车后座还有星空下的山顶。」
他笑了下,给我整理好睡翘的头发,「还有什么?」
「后面我还没有想好。」
江晚白亲了下我的眼皮,过了很久轻声问:「故事会有结尾吗?」
「有。」我肯定地说,「总不能一直断更。」
江晚白叹了口气:「我知道,断更的话你会被读者的意志抹杀掉。」
嗯。
故事是应该有结尾的。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但我希望我和江晚白的故事结尾是好的。
16
沈氏集团顶层。
总裁办公室,落地窗。
我大张旗鼓地将江晚白这个实习生从市场部喊到我的办公室,惹得传言四起,人们都说他是我包养的金丝雀。
江晚白伸手朝我搂过来。
我拍开他的手,瞪着笑得明媚的他:「你这时候应该是不情愿的,怎么能对我笑。」
「哦。」
他嘴角下压,却还是看起来像是在憋笑。
还是得靠我。
我抓住他的手,用锁链锁在我办公桌前。
正要霸王硬上弓时,部门视频会议开始了。
我忙将江晚白摁进桌下。
我双手抱肩,眼神睥睨着屏幕。
然后嘶了一声。
我猛地低头看。
江晚白这家伙,跪在我腿前,双手攀着我的大腿,泛着水色的唇比眼睛还要亮。
「小沈总,你不是喜欢我主动吗?」
我的心跳和体温都在随着他的动作而升起。
瞥见视频会议里我脸红耳热的样子,我点了关掉屏幕画面。
「小沈总您觉得营销部开头的方案怎么样?小沈总怎么关画面了?」
我磕磕巴巴开口:「不、不错,继续。」
......
我没忍住踢了下桌下的江晚白。
我是跟员工说得不错,不是夸奖他!
17
被江晚白从办公室休息间的浴室浴缸里捞出来,我像个死鱼任他给我穿上衣冠楚楚的衣服。
我忽然意识到遗漏了什么。
「不对啊,落地窗是不是没完成?」
江晚白动作停顿了一下,「没关系,下次继续。」
我欲哭无泪。
原本可以一次就完成的剧情,生生被我俩忘了重要的打卡点,这下好了,还要来一次。
可我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时,发现那么大的落地窗碎了。
总不能在别人的办公室……
我只好等窗户重新装好再和江晚白走剧情。
江晚白过来拉我。
「出去逛逛,别坐电脑前盯一整天的文件了,你又看不懂。」
我:……
谁懂啊,霸总也不好当,屁股都要坐烂了。
江晚白带我去逛街、看电影、吃饭,问我在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问:「和现在一样的脸吗?」
我忍不住自夸:「一样,如假包换的帅哥,A 大文学院院草!」
江晚白嘴里喃喃,又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编辑什么。
估计是在看电影票。
他买的是爱情片,小甜剧,感情线水到渠成那种。
江晚白靠过来,低声说:「跟这部电影比,你的故事,感情戏写得一般。」
我动动嘴皮子,没有底气地反驳:「我动作戏写得好。」
「但感情线是灵魂,不好会烂尾,烂尾就会被骂,读者怨气太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怎么办?」
江晚白幽幽看着我,喉结滚动一下,笑着提示我:
「沈金洲,两主角的感情线还没有开始推动。」
18
强制爱,强制是手段,爱是目的。
我恍然大悟。
原来我的剧情线进展到现在,感情线还没有开始啊。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高楼。
夜色里,灯火辉煌。
我将江晚白锁在沙发上,跨腿缓缓坐了下去。
江晚白表情隐忍,冷脸:「既然你要锁住我,那就自己动。」
我虚脱后,低骂一声,将江晚白解锁。
被我狠狠羞辱的他反客为主,抱住我,将我抱到落地窗前。
落地窗是新换的单面透光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
我还是按照剧本说出台词:「外面会看到的……」
「无所谓,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跟你纠缠不清了。」
他掐住我的下巴,重重地吻了过来。
我瞪大了眼。
原本主角攻受是不会接吻的,他们一个高傲地搞强制,一个抗拒地承受,怎么可能会接吻。
原来这时候用接吻的剧情就可以表达出主角受的感情变化了。
不愧是江晚白。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接吻确实是很特别的亲密接触。
和江晚白抵死缠绵一夜后,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竟然对着江晚白看着我笑的那张美人脸亲了一下嘴。
心脏慢半拍地怦怦跳动。
「早安。」
「早。」
江晚白给我穿上衣服,低头给我打领带,笑看着我。
「昨晚我主动吻你之后,你应该高兴得带我出门约会。」
他说得很有道理。
我问:「你想去哪?」
他说:「去游乐场吧。」
「我从小一个人长大,还没有人带我去过游乐场。」
19
我带江晚白玩了很多项目,几乎将游乐场整个跑了一遍。
夜晚接近零点,他拉着我坐上摩天轮。
零点烟花绽放,江晚白忽然伸手拉我。
我转头,被他捧脸吻住。
他的感情汹涌而热烈,我愣了愣,抱住他安抚。
也情动回吻。
结束后,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嗓音艰涩,颤着眼睫问我:
「沈金洲,你能不能抛开角色,真的试着喜欢我一下?」
20
「好。」
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江晚白也是认真的。
他是我按照自己喜好捏出来的虚拟人物,不仅是脸和身材,还拥有我最喜欢的善良和坚韧的品性。
原本虚幻的他只是一个骨架,但我面前的江晚白有血有肉。
是鲜活生动的人。
比小说里的江晚白更加让我怦然心动。
我不知道我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我走了后他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我想尽可能满足他的愿望,给他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们在剧情外相爱,在剧情内演戏。
逐渐充沛的感情让我们的戏剧细节丰富了不少,读者也在字里行间感受到了爱意。
已经有弹幕在说他们嗅到了完结的味道。
21
豪门晚宴,觥筹交错。
结束后,有些醉酒的我被一群公子哥带去夜宴会所续摊。
一个穿着清凉,模样与江晚白三分像的小男生走进包厢,柔弱无骨地靠着我。
他跌进我的怀里,手不安分地在我腹肌上摸:「小沈总,我知道您喜欢我这款的,求您疼我。」
ţũ⁵
我晃晃脑袋,醒酒后发现这人果然不是江晚白。
下一秒,江晚白黑着脸推开包厢门,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心呼完蛋。
我一把就推开了小男生,「报一丝,两个 0 是没有未来的。」
小男生只抓住我衣袖,「我可以是咔哇 1!」
不再管包厢里其他公子哥的惊呼声,我被江晚白拉着双手带走了。
双手被反扣在头顶,江晚白压着我往轿车后座座椅躺倒。
我张口想要解释,说出口的话音就被吞了下去。
轿车颠簸,我羞愤地双手撑在车窗上。
虽然专门买了挡光玻璃的车子,但万一有人凑过来看,贴那么近,万一能看到我呢。
唉,果然。
吃醋的男人很适合搞强制爱。
等江晚白捞起我接吻,我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后,他身上的醋劲才消了点。
我挡住他还要亲过来的嘴,解释:「我没有想跟那些公子哥一样寻欢作乐。」
他耷拉着眉眼:「那你抛下我做什么?」
「我想和你结婚,给你沈家的庇护,等我离开后,你也能有钱有权。」
「可沈家老头子觉得我在胡闹,要我先把事业做好给他看看我的决心。」
「我跟那些公子哥谈工作,谈着谈着就被带来会所了……」
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穿进我的右手无名指。
江晚白给我戴上了一枚素戒。
「如果那人不是你,那我不需要那个婚约。」
「沈金洲,我喜欢你。」
「江晚白,我也喜欢你。」
22
7 月 26 日这一天,是我给江晚白设定的生日。
他很高兴,要我给他煮长寿面。
我煮出一碗混着鸡蛋țū́₉壳的糊面,拿不出手,就让佣人重新煮了一碗。
江晚白还是吃了我下的,全吃掉了。
管家和佣人将蛋糕和鲜花推上来,就自觉地退了出去。
「江晚白,生日快乐!」
我霸总上身,霸气道:「我允许你向我许一个愿望。」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只要我能做到。」
江晚白坏笑着看我,在我心里感到毛毛的,要跑掉时,他拔了蜡烛抓住了我。
「我许愿,玩蛋糕,和你。」
江晚白玩得很尽兴。
我嗓子都哭哑了。Ṫûₔ
看在他生日的份上,我就纵容他这一次。
我疲惫地靠在他怀里,他亲了我一下,转头盯着外面漏进来的一点光亮发呆。
过了好久,他问我:
「沈金洲,要不要去看日出?」
我眼皮耷拉着,困顿得很:「你都折腾到快早上了, 还要去山上折腾我?」
「不折腾,只是去打卡山顶, 跟你一起看看日出。」
我忽然有点说不清楚的难过。
「好。」
越野车开到山顶后, 江晚白摊开他的外套,揽着我坐下。
我们看着乌黑的云层慢慢变白。
早起的鸟鸣声逐渐响起。
江晚白忽然轻声说:
「沈金洲, 如果你离开的时候能带上我就好了。」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做不到。
天光乍泄的那一瞬间, 一阵灵魂的抽ţů¹空感袭来。
我看到天空上浮现字幕:
(全文完)
23
「哎哟!」
我一屁股摔在大马路上。
便利店旁边的大爷大妈过来扶我, 还有好心群众帮我报警追飞车抢劫。
我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才后知后觉地感到, 山顶看日落是我和江晚白故事的浪漫结局。
原来他早就感受到了离别。
故事应该停留在爱意正浓的时候。
写作课上的老师就是这么教我们的。
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也定格在最美好的婚礼瞬间。
我却觉得很难过。
这对读者来说只是一个故事, 但对我来说, 是生活。
生活是要继续的。
但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江晚白,江晚白也看不到我了。
我回家闷头睡觉, 什么也不干。
我想把这段经历当成一段梦, 梦醒了我还是那个发疯写小说的沈金洲。
可是右手无名指上还有江晚白给我戴上的戒指。
它在提醒我,江晚白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活在另一个世界。
我浑浑噩噩地从白天到黑夜, 又从黑夜到白天。
早上被叮叮咚咚的手机提示声吵醒。
我打开手机, 读者的谩骂评论一条接一条传来。
【气死!作者是脑子糊屎了吗给我这个结尾!】
不对啊,结尾应该还行吧?
怎么骂得这么大声?
【作者故意写这个结尾报复社会吗!我的江晚白呜呜呜在最爱的时候被写死了作者赔我!】
【我真的不能理解江晚白跳崖这个结尾……】
江晚白跳崖?!
我惊得立刻点开小说页面,拉到最后一章的结局。
「天光乍泄。」
「江晚白张开双臂, 俯身从山顶跳了下去。」
「沈金洲, 我属于你。你是我的全世界。我爱你。」
(全文完)
我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地消化着这个结尾。
江晚白在我离开后,自杀了。
24
不行!
他不可以死。
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
我死死地咬着下唇, 血腥味在我嘴里弥漫。
我试图编辑这个结尾, 将键盘敲烂了也改动不了一个字。
我不是下笔如有神的马良, 救不了手下的角色。
作者不行, 那……读者呢?
他们有能力让我穿进书里,肯定也能让江晚白活过来!
我用我的读者号点进最后一章的评论区,颤抖着手发送:
【气死我了!作者凭什么随随便便将江晚白写死?!我诅咒江晚白穿来这个世界将作者虐成渣渣!】
一个小时后, 我发的评论点赞上万。
再醒来时,江晚白出现在我床头。
我想去抱他, 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我被他绑在了床上。
我却笑了。
江晚白也笑了。
「读者老爷们说了要我虐你,要不,你哭一下?」
我真的哭了。
号啕大哭。
江晚白抱紧了我, 「也别哭成这样,我心疼。」
25
那本花市 bl 小说还是烂尾, 那个结局我改不掉。
于是愤怒的读者将我以读者身份发送的诅咒评论推到最热评。
这次被骂, 我很高兴。
他们让江晚白出现在我生活的世界,变成我身边实实在在存在的爱人。
半年后,我在正经网站连载的小说有幸出版,还开了签售会。
千里迢迢来看我的书迷挺多, 他们还大声喊我下次一定要开车,别给他们看车尾气了。
不行就去花市进修一下。
我笑而不语。
「大大,给个 to 签可以吗?我很喜欢你的。」
我抬头,看到签售桌前, 江晚白那张俊美的脸。
「好啊。」
我接过书,签下:
【to 江晚白,沈金洲很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