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有双重人格。
撞到我偷偷在他床上犯浑时,
他冷着脸叫我滚。
可夜里,他却拧开我的房门。
跪到我床边,呜咽呜咽地让我【惩罚】他。
01
「脖子上是什么?」
饭桌上,我正安静地往嘴里塞鸡蛋。
男人冷淡的嗓音响起。
他的视线定在我裸露在外的颈侧,神色不虞。
我下意识捂住那块红痕。
却忘记了此时做这个动作有多么地欲盖弥彰。
「陈漾,」男人狠狠地拧了下眉,「告诉我,那是什么?」
「蚊子咬的。」
我若无其事地喝了口粥,心里却在狂骂。
昨晚都让他嘴巴放老实点了,还要悄悄留印子!
「蚊子能咬成那样?」
果然,梁牧根本不信。
「到底谁干的?」他散漫地掀开眼皮,野兽似的黑眸瞧着我,带着危险。
「怎么,哥哥这么关心我,是突然又喜欢上我了?」
我破罐破摔,干脆懒散地往后一靠,唇角勾着笑,「要这样的话,我立刻伸脖子给你咬,怎么样?」
意料之中,男人眉头蹙得更紧了。
「滚。」
他的眼里满是嫌恶。
02
「等我从公司回来,你最好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梁牧走到玄关,正要推门出去时,突然垂眸,看向我直接踩在地上的脚。
「鞋给我穿好,觉得生病很好玩儿?」
他的目光很冷。而我却在这样的注视中,起了层酥酥麻麻的鸡皮疙瘩。
病态的渴望开始复苏。
被我贪婪又热切的目光侵扰,男人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
就像半年前发现我偷拿他的内裤一样。
「发浪就滚外面去发泄。」
本该感到冷的瞬间,我却满脑子都是火热。
因为我见过他严肃笔挺的西装下,那具蓬勃性感的肉体。
就在昨晚,我还攀着他清劲的腰,被牵引着抚摸他的腹肌。
同样的声音,却带着渴求的腔调,贴着我的耳朵,「宝宝,亲亲哥哥好不好?」
发浪就滚外面去发泄。
宝宝,亲亲哥哥好不好。
两个态度,两种人格。
03
第一次发现梁牧的副人格,是在他发现我脏污的想法的一周后。
那天他让我滚,我就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滚去朋友家了。
回家那晚,我半夜醒来,发现床边站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一口气提到胸口,打开灯一看,发现竟然是梁牧。
「怎么,觉得被我喜欢太恶心,要来清理门户了?」
我看着他手上紧握着的水果刀,语气嘲讽。
「宝宝。」
气氛正焦灼,梁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把刀柄放到我手心,对准自己,痴痴地看着我,「是不是生哥哥气了,那你罚哥哥好不好?」
我吓得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眯起眼睛看他。
被自己继弟觊觎觊觎而已,打击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一滴水珠砸到手上时,我才发现——他竟然在哭。
男人哑着嗓子,像个犯错的孩子,想抱我又不敢,「宝宝。」
泪珠大颗大颗地掉出来,「你为什么……要丢下哥哥?」
我:「……?」
见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梁牧唇一弯。
明明睫毛上还挂着泪,却又甜蜜地笑了。
他小心翼翼地跪到床边,清澈的眼眸紧盯着我,「我可以上床吗?」
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这是梁牧钓鱼执法的奸计。
只要我一点头,他就会立刻翻脸,把我扭去戒同所挨电棒。
可他顶着一张顶高冷俊美的脸,神色却是十足的痴迷。
把他的脸推到一边,他就转过头,用唇角摩挲我的手腕,「宝宝,哥哥好爱你。」
……
后来每个夜晚,梁牧都会按点来我房间,撩起衣服呜咽呜咽求欢。
……反正我白天受哥哥那么多气,晚上报复回来也不过分吧?
得知自己跟义正言辞拒绝过的继弟滚了那么久的床单,他的脸色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本来一切都很隐秘,可是这个月来,副人格开始越来越不老实。
有时候动着动着突然来一句,「宝宝,你其实更喜欢成熟高冷一点的吧?」
除此之外,说了不准在衣服遮不到的地方留印子。他偏一边好声好气地哄我,一边猫猫祟祟在各处种草莓。
像小狗在标记。
04
晚上梁牧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我知道他是去查我了,却什么都没发现。
毕竟我的人际关系干干净净,有了副人格哥哥后,也没再因为想引起他的注意去酒吧鬼混过。
他连扇我一巴掌都怕我舔上去,是绝对不会做出扒开我衣服检查这种事的。
只要我咬死了说脖子上是蚊子咬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说不定还在幻想我能救,能走上喜欢女生的正途呢。
「手机给我。」
梁牧坐在沙发正中央,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交叠。修长的指尖夹根烟,平静地看我一眼。
距离太近,他身上的岩兰草和乌木香来势汹汹,像是迷幻剂。
还半点没碰我,我就被他浑身的气息勾得耳根微红。
克制,克制。
哥哥是警惕的飞鸟,会被惊走的。
梁牧完全没注意我的小心思。
他翻开我的微信,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点开相册。
我毫无畏惧,站在他身旁一个劲地悄悄嗅闻。
「陈漾,这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突然出声,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啧,几张穿得齐齐整整的偷拍也要生气?
我皱起眉。
却在看清照片的那瞬间,冷汗一下冒了出来。
woc,梁牧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偷偷拿我手机自拍的?!
虽然只露出一截下巴,但冒出来的胡茬,和背景中乱糟糟的床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战况有多么激烈。
「跪下。」
哥哥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透着森然的阴鸷。
我的腿一软,「咚」地一声就跪下了。
「这个人是谁,你男朋友?」
见我梗着脖子不吭声,梁牧垂眸,握住腰间皮带就开始往外抽,「裤子脱了。」
「你凭什么打我?又没强迫你。」一时间,我的脾性也上来了。
「脱了!」
男人脸色阴沉、目光阴翳,怎么看怎么像是——妒火灼心。
只不过这念头一冒头就被我掐灭了。
于是故技重施,恶劣地冲他笑,「真的要看?我可是对你有过想法的,不保证看的过程中没有反应。」
几个月前,因为偷看到哥哥大腿上的衬衫夹,我色心上头,趁他不在爬到他的床上犯浑。
咬着被子,腿正一抽一抽的时候。
一转头,看到了门缝外,哥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喉结攒动,看了不知道有多久。
我的视线下移,想看看他有没有反应,男人却飞快转身,好几天都没再回家。
当时表现得那么恶心,现在却说要扒我衣服?
我不屑轻嗤。
梁牧一言不发,拧着我的胳膊直接摁到了膝盖上。
「凭什么揍我?姓梁的,我他妈让你松开!」
见他来真的,我开始骂骂咧咧地挣扎。
而他全程冷脸,用皮带捆住我的两只手腕后,在我屁股上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Ṭŭ̀ₔ。
昨晚副人格很兴奋,我屁股正难受,于是咬着牙忍痛,安静了。
看到肿起来的地方,梁牧的身体肉眼可见地一滞。按在我身上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
「没做保护措施?」
我心头火正盛,冷哼一声,「情到深处,谁也没想起来这个。」
「阿漾——」
或许是受到冲击太大,梁牧竟然想起了半年没再叫过的称呼。
我从中窥出一丝痛苦,转过头想去看他,却被更大的力气桎梏住,动弹不得。
「躺好,别动。」
安静了好一会儿,梁牧将我脸朝下地放到沙发上,自己进了书房。
冰凉的指尖再次覆上来时,沾了湿润的药膏。
接下来的一刻钟,周遭空气始终沉寂。
感受到男人小心翼翼的触碰时,我的鼻子蓦地酸了一下。
哥哥就是这样,残忍地拒绝我、疏远我,却又时不时泄出一丝温柔,让我挣扎着越陷越深。
「跟他断了。」
给我换上柔软的睡裤后,梁牧又恢复冷漠,不容置喙地下达指令。
「可以啊,除非你顶替上来。」
我喉咙里溢出一声讥讽的笑,「这么关心弟弟的私生活,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陈漾,我是你哥!」他厉声警告。
「那你在气什么,我跟别人睡,不应该正合你意?」我盯着他的眼睛,不依不饶。
「我生气是因为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哦,意思是【干净】一点的人就可以。」我打断他。
梁牧顿了一下,嗓音略显沙哑,「是。除了我,谁都行。」
真绝情。
「好啊。」
想到晚上那个痴狂的他,我笑着往后一靠,「那你来给我介绍一个吧,哥哥。」
「一直缠着你,也挺累的。」
05
我去见了梁牧介绍的那个男生。
狗狗眼,活泼开朗,跟他Ṱṻ⁶完全是两个类型。
啧,是有多怕我对他不死心。
柯溯缺模特,我缺挡箭牌,两个人一拍即合。
梁牧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画室,累得腰酸背痛。
于是回消息的语气就不是很耐烦,【别打扰我,正开心呢。】
对面消停了。
下楼的时候,却在看到外面停着一辆熟悉的卡宴。
一摸车头,凉的。不知道来了有多久。
「上车。」
男人穿着深色大衣,面色带着不愉快的阴影。
「你怎么来了?」
「都几点了,你是打算夜不归宿吗?」梁牧眉头蹙得很紧。
「对呀,正想下楼买盒……」
后面两个字没说完,梁牧掐灭指尖的烟,在缭绕的白雾中,冷冷地瞥我一眼。
「你要买什么?」
明明穿得严丝合缝,可他就那样淡淡一瞥,便无端散发出撩拨人的性感。
我动情地咽了咽口水,心口又涨又热。
「脸这么红,你在想什么?」
看到我弓着腰遮遮掩掩想挡住的地方,梁牧眼神一暗。
「趁我还没生气,滚上来。」
我垂着头,乖乖打开了车门。
06
这天晚上,我在房间里焦灼地等了很久。
「宝宝——」梁牧刚推门进来,就被我迫不及待按到了床上。
「哥哥。」
我的头埋在他肩窝里,呼吸间都是难耐的渴意。
「今晚穿西装好不好?想看哥哥穿西装。」
「不要。」
他一如既往地排斥白天的一切。
「那就给我解释一下,手机里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深灰色的双眸迅速瞥向了另一边。
他喉咙哼哼两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去拿装备了。
看到一身正装、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时,我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真的好像。
「行了吧。」
见我愣神,梁牧急切地就要脱下西装。
「别脱,今晚就穿着……」
我起身制止他,脸上带着明显的迷恋。
「也别笑。对,就那样看着我。」
țŭⁿ……
手机铃声嗡嗡响了很久。
我不耐烦地把脑袋埋进梁牧的胸膛里,哑着嗓子撒娇,「老公,好吵。」
男人的身体却骤然僵住。
「阿漾,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我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猛地坐起身,外面天光早已大白。
完了。
昨晚过于兴奋,一时没收住和副人格折腾到太久,最后累得倒头就睡。
但我忘了,如果不连哄带威胁地把副人格赶回自己卧室,他是绝对不会主动离开我的床的。
房间里的气息很重,是个人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看到我身上的红痕,再看看乱糟糟的被子凌乱的床,梁牧表情都僵了。
就算知道主人格嫌我厌我,但看到他这样,心脏还是一阵阵刺痛。
我黏糊糊的语气消失,冷着脸,「看清楚了,是你在我床上。」
「你别乱想。」
在他开口前,我迅速出声,「晚上是柯溯来过。」
哥哥的道德感太强,要是知道真和Ṱū́₇我滚一起去了,不是弄死副人格就是弄死我。
「是吗?」
「咔嚓——」烟雾掠过男人双眸,挡住其中所有情绪。
他要是发怒还好,我还敢大着胆子挑衅挑衅,可他越是平静,我就越心虚。
嘴比脑子快,「你昨晚喝了酒,估计是半夜上完厕所进错门了。我以为是柯溯,也就没发现。」
房间里的气氛沉寂到诡异。
指尖的烟燃到尽头,梁牧轻轻敛眸,拿出手机。找到柯溯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
可以提前选风水宝地了。
寂静的清晨里,优雅的小提琴曲不急不缓地响起,落在我耳朵里却比催命曲还要惊悚。
快被折磨死了,我咬着嘴唇在心里求神拜佛祈祷柯溯快点挂断。
可下一秒,男生开朗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梁牧哥?」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07
「啊?什么啊哈哈哈……」
对面笑了半天,想到什么,突然噤声。
再开口时,磕磕绊绊了许多,「啊,是的,是的,昨晚是我和阿漾……抱歉啊梁牧哥,我们两个意乱情迷没有守住那条线……」
梁牧沉着脸,直接摁断了电话。
好柯溯,我要给你当一辈子模特!
我悬起的心顿时回落了一半。
又怕他还要多问,于是大大方方掀开被子,露出一身的暧昧痕迹,「你身上,有这些东西吗?」
他当然不会有。
就怕他醒来察觉不对劲,我再兴奋的时候,也都很警惕不在他身上留印子。
看到我后腰上两道明晃晃的指痕,梁牧额角青筋狠狠跳了一下,「你们才认识几天。」
见他信了,我立刻来了底气,ťū́₅一脸无所谓,「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都还年轻,尝试着开启一段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谁他妈刚谈恋爱会谈到床上去?」
男人呼吸加重,深灰色的眼眸隐隐含着怒气。
可我却偏要刺激他,「没办法,有欲望。难道哥哥还不准我们小情侣亲密,培养感情?」
「况且……」
「柯溯可是哥哥你,给我介绍的啊。」
「我有教过你随便找男人上床吗?!」他的眼神没克制住,强烈的侵略性一闪而过。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梁牧,懵了一瞬。
正要再探寻,可就一秒过去,所有的情绪都已经隐没得无影无踪。
「收敛点,再把男人带回家,我会把你的腿打断。」
他晦暗不明地看我一眼,站起身时,又恢复了成熟男人的沉稳与理智。
08
梁牧推门出去后,我的心怦怦狂跳着,瘫软倒床。
好凶,好性感。
好想让他生气地跟我……
我气喘吁吁地绞紧腿。
可惜今晚不能立刻跟副人格试试,因为哥哥要出差整整一周,早上一助二助都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不过也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立一立热恋人设。
我跟打卡似的,每天守着中午十二点半发和柯溯的亲密合照。
这个时间哥哥刚好吃午饭,可以看手机。
几天下来,我和柯溯一起去了欢乐谷、一起爬山、一起轧马路……
只需几分钟,就能把一周的精彩生活 p 出来。
【阿漾啊,你又惹梁总生气啦?】
正绞尽脑汁地想下一处约会地点在哪儿,二助的微信弹了出来。
我的眉一下挑了起来,【怎么了,他是不是天天对着手机沉脸,连饭也气得吃不下去?】
【啊,那倒也不是。梁总情绪还是挺稳定的。】
对面「正在输入」了很久,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是每天晚上吵着要回国抓奸……额,顺便八卦一下,梁总原来已经结婚了么?他老婆漂不漂亮?胆子好大啊,敢给梁总戴绿帽……】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合着这几天的情侣营业,只有副人格入戏了。
主人格还真是一点不在意我啊。
我气得牙痒,却还是在半夜打了个视频过去。
毕竟再不安抚一下,副人格是真可能会买机票连夜飞回来的。
「宝宝!」
接通后,对面很热情,可只开心了一秒,就垮起了个脸。
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孔,硬是被他搞成委屈巴巴的模样。
他摆了半天脸色,见我没开口哄,终于没忍住委屈地控诉。
「你真跟叫柯溯的在一起了?」
「对啊。」我故意逗他。
「你说过只爱我一个的!」那张带着水泽的唇立刻不开心地抿起来。
「男人床上的话也信?」
梁牧眼圈飞快变红,但凡我再刺激一句,他下一秒就要落泪。
跟白天的沉稳冷淡相比,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一胸口的气瞬间就消了。
于是开始说情话哄他,慢悠悠地叫哥哥,梁牧哥哥,老公……
对面喘息渐快,大半个小时后,他颤抖着闷哼,耳朵红透。
「你这就……?」我有些诧异。
原来哥哥这么闷骚啊。
光听点小私房话就动情得这么厉害。
我眼底亮起幽暗的光。
「挂了就把通话记录删掉,好吗?」
「嗯。放心,不会让他发现的。」副人格嘴角抑不住地上扬,像个趁死鬼老公不在疯狂偷家的小情人。
09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时,我赶紧将头撞在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客厅的脚步声一顿,没过两秒,衣柜门被人拉开,男人俊冷的面容出现在视野中。
我故作慌乱,「哥哥?」
「滚出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酷。
目光从我身上扫过时,某种暴虐情绪开始翻涌,「你在做什么?」
「给男朋友拍照片啊。」
手指勾动胸口的蝴蝶结,上面的小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
「好看吗?哥哥?」
梁牧沉默着没说话,我便自顾自转身,抖了抖,「还有有圆圆的兔子尾巴哦。」
「柯溯说我这样穿很漂亮。所以我想拍一组女仆照给他当生日礼物。」
我仰起脸,羞涩地看向他,「哥哥可以……帮帮我吗?」
「女仆装,生日礼物?」男人的声音很哑。
我点点头。
「玩儿挺花。」他垂眸,良久,喉咙里溢出一声哼笑。
「不拍我就去找柯——」挑衅的话说到一半,梁牧突然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猛地甩到了床上。
「你干嘛?!」
我被摔得头晕眼花,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男人却粗暴地掐住我的后颈,再一次掼进了被褥里。
「不是要哥哥帮忙?」
他的膝盖挤进我的双腿间,眉眼压低,显得格外阴鸷冷漠。
「腰塌下去。」
10
「哥哥,拍完了吗?」
梁牧死ṭüₛ死把我摁住,自己却调了很久的相机。
腿颤巍巍地撑不住,想悄悄往下滑,却被男人冷酷地提了一下,重新固定住。
「刚刚动了,没拍好,重新来。」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重来了。
或许是发现我怎么都站不稳,男人大发慈悲,骨节分明的手扶了上来。
——那里有对不甚明显的腰窝,身体被弯折的时候才会显露。
半天没好,我开始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拍,累……」
「累?我看你有的是力气跟男人鬼混。」男人毫无表情地低斥。
「取悦自己男朋友叫什么鬼混,」
我艰难转过头,半天不笑。
「那是情趣,哥哥。」
「情趣。」
跟我的狼狈截然相反,梁牧穿着整套的定制西装,纹丝不乱,始终优雅又体面。
他将那两个字默念一遍,掐在我腰上的手陡然用力。
「咔嚓——」
我溢出的泪珠被清晰地定格在镜头里。
「陈漾。」
他贴到我耳后,唇角下压似带讥笑,「搞情趣搞到哥哥跟前来了?」
11
说完,梁牧嫌弃地松开我。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刻转身去洗澡。
「在我洗好前,收拾好滚出我卧室。」
刚刚所有看似亲密的接触,通通消失不见。
身体变回自由,我不但没走,反而肆无忌惮地将头埋进枕头里嗅闻。
是熟悉的男士洗发水的味道。
浴室里的水流声一直没停,我也就越发大胆,开始踱着步子在哥哥卧室里梭巡。
看到书架上的手机时,愣了一下。
这不是我之前送给梁牧的礼物吗,几个月前没见他再用,还以为坏了。
我好奇地拿下来,长按,还能开机。
屏幕亮起来的那瞬间,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一切都很正常。
相册一翻就能到底,廖廖几张我们俩的合照都是当初我抢过手机拍的,都很规矩。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正想退出,忽然看到了一个隐藏相册。
密码用自己生日试了试,开了。
视频的观看记录已经拉到了最后:深灰色的大床上,男生睫毛湿漉漉的,在咬着被子呜咽。
他的头动了动,正要看过来,画面便戛然而止。
我知道,下一秒,他就会在卧室门口看见自己刚刚的幻想对象。
指尖颤抖着,想再一次点开这个视频。
「看够了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仓惶转头。
梁牧滴着水珠站在浴室门口,脸庞隐在暗影里,看不出表情。
12
「哥哥,」
我紧张得忘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喜欢我?」
男人没有说话。
我越想越激动,语气变得笃定,「你喜欢我!」
而梁牧却无动于衷,依然淡淡地说,「你在发什么疯,我是你哥。」
就像一盆凉水泼下。
满心欣喜被兜头浇灭了大半。
「为什么不承认?」
我执拗地追问,「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那时候拍下来,恶心我怎么还可能会把它看完?」
「你就是喜欢我,明明我也能回应,这份感情有必要压着吗?!」
情绪太过激动,我的后脑一阵阵发昏。
「说完了?」梁牧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将手机拿走。
「我要是喜欢你,那你十八岁喝醉往我怀里蹭的时候,就会被哥哥教会什么叫真正的欲望。」
他双眸紧紧锁定我,神色越来越晦暗不明,「我要是喜欢你,你躲在我卧室发泄那天最后就会爬不下床……」
「我要是喜欢你,早就——」
他顿了一下,长睫垂落,遮住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再看过来时,又恢复一贯的冷静,「我从前是你最信赖的哥哥,以后也是。」
暖黄的灯光下Ṱü²,男人静静地站在床边。看起来温和、理智,好像不含丝毫欲念。
可我却轻描淡写地将这幅假象击碎,「敢不敢跟我接吻?」
「陈漾!」梁牧呼吸加重,警告性地厉喝。
「不敢是吧?」
我冷笑一声,「你不干,外面有的是男人干。」
瞪了他一眼,跳下床就要走。
「去哪儿?」梁牧好像忘记了自己刚刚那番话,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去找自己男朋友约会了。」我面无表情地将手一点一点抽出来。
「哦,对了。」
越过他的时候,我脚步忽然停住,笑嘻嘻地开口,「哥哥要是太闲,也可以去找个女朋友。」
13
站在大马路上不知道吹了多久的风,跌宕的心才慢慢平复。
既然梁牧非要把自己套在「哥哥」的模子里,那我倒要看看到底他忍不忍得住。
憋着一股气,我去了以前的老去处——酒吧。
梁牧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在舞池里扭得正欢。
随手挂断,转头又靠回小狼狗的怀里。
「敢不敢亲我?」我的指尖在他胸膛处打着圈儿。
「走啊。」小狼狗目光灼灼。
他揽着我走到昏暗的楼梯间,都不等我站稳,扶住腰就吻了下来。
我的脸偏了偏,湿热的吻落到了唇角处。
「慢慢来。」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余光扫到楼道口处面无表情的男人,笑了笑,攀着小狼狗的肩,主动亲了上去。
呼吸都还没相接,眼前一花,小狼狗被推得一个趔趄。
「你来了。」
我勾起唇角,懒洋洋地靠到墙上。
「约会约到酒吧来了。怎么,我刚刚要是不出现,你们准备做些什么?」
梁牧拿出手帕擦手,眉睫下的深灰眼瞳古井无波,「需要哥哥去给你买套子吗?」
「你跟踪我?」
刚刚还假模假样地给我打电话,现在出现这么及时,明显是跟着我前后脚过来的。
「跟踪?」
他的唇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你管哥哥管教弟弟叫跟踪?」
「我要不来,你今晚会睡在哪个野男人的床上。嗯?告诉我,是这个吗?」
他钳住我的下巴,逼我跟他对视,「说话!」
「可是……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若有所思地蹙眉,「不是说好了以后就做兄弟吗,哥哥有管弟弟的床上私事的权利吗?」
梁牧深吸一口气,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正欲开口,却被我提前堵住。
「哥哥不让我碰野男人,那柯溯总可以吧。」
「额,梁牧哥。」柯溯顶着三个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走过来,「我来接阿漾。」
我挽上他的手,「哥哥,我要去跟自己男朋友开房了,可以让开一下吗?」
路留出来了,梁牧却一动不动,像是被刻在了原地的雕塑。
「你们才刚谈没多久。」他语气执拗。
目光一次又一次地从我们身上扫过,又一次一次地垂落。
像是不敢看我和别人亲昵的画面。
我却偏要捡着疼的说:「我现在死心啦,想跟他好好开始。」
看着男人骤然绷紧的唇线,我眼眸弯弯。
「你会祝福我们的吧,哥哥?」
14
【woc 你哥好吓人,我刚刚还以为他要揍我!】
我给小狼狗转了两千,【感谢。】
【其实你要来真的我也不怕,八块腹肌,可验。】
我没再回复他,拍了拍身旁瘫软下来的柯溯,「你要的那套画笔,我已经下单了啊。」
「谢谢。」他直勾勾盯着酒店门,语气复杂,「你说,你哥走了吗,还是就站门外啊?」
「谁知道呢。」
知道哥哥喜欢我后,我就没以前那么紧绷了。
反正进可做情侣,退可做兄弟,主动权已经到了我手上。
就看他什么时候逼自己走出那一步了。
——虽然会有点残忍。
因为梁牧从小受的就是最严厉的精英教育。也就比我大了五岁,我还在因为摔倒哭着要抱的时候,他已经在看《摩根财团》了。
继父出车祸去世后,公司、虎视眈眈的远亲近戚等担子更是压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但凡行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正回忆,酒店的门突然被砰砰砰砸了起来。
「宝宝,开门,宝宝。」
声音夹杂着哭腔。
我皱起眉,点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离半夜十二点明明还差三个多小时,可副人格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15
一打开门,梁牧便将我紧紧搂进了怀里。
一米八六的男人哭得泣不成声,「宝宝,不要和别人……我的心好痛。」
他我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他是个臭顽固我不是,宝宝,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表情虔诚得像是要把心掏出来给我看。
「可是,你怎么出来了,现在不还早吗?」
我奋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脸震惊。
我不会把主人格刺激没了吧?!
「我,我不知道啊。」
梁牧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我就感觉到心突然好难受好难受,然后就出来了。」
我压下心底的疑虑,抱着哭得一颤一颤的人轻声安抚,「不会的,我只爱哥哥一个,其他人都只是气白天那个哥哥的。」
或许是极度缺乏安全感,这晚副人格折腾得格外凶。
第二天,我顶着满脖子牙印回家。
看到梁牧手上骤然绷起的青筋,心里总算舒坦了。
还故意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到底是拿他打发时间打发欲望……还是真的喜欢他?」
梁牧苍白的嘴唇抿紧,像在忍受极大的苦痛。
想到晚上那个热情黏人的哥哥,我不自觉漾起柔软的笑。
「当然是喜欢啊。我怎么可能让不喜欢的人碰我。」
他的指尖微颤,「不喜欢哥哥了?」
「好像是吧。毕竟哥哥你自己也说过——」
我仰起脸,冲他眨了眨眼,「发浪了就滚去外面发泄。」
空气寂静了一瞬。
「好样的,陈漾。
「很听哥哥的话,那你告诉哥哥,」
梁牧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后。
只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房门锁上了。
他转过身,幽幽与我对视,「我为什么没有从酒店回家的记忆,跟你滚床单的,又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平缓得像是一个声调发出来的。
却如鬼魅般让人毛骨悚然。
16
【宝宝,不要喜欢别人,】
【我只爱哥哥一个,其他人都只是气白天那个哥哥的。】
……
我的瞳孔微微放大,「你昨晚给我身上放了录音器?!」
他不说话,只是阴恻恻地盯着我。
这幅样子跟清冷理智半点不搭边,我没来由地感到慌张。
下意识想跑,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桎梏住,一个用力把我扛在肩头,径直朝着我卧室走去。
「你们的第一次是在这里吧?」
把我扔上床,男人才不紧不慢地点开他的手机,垂眼打量。
「感情真好,连出国都要打视频。我白天在一条条看你和野男人的合照,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伤害你的事。
「你们呢?五十几分钟的视频通话,聊了些什么?」
男人抽出皮带,慢条斯理地将我捆在床头,「是不是以为哥哥没办法恢复通话记录?说话。」
我可能有病。
看到哥哥眸底森然的占有欲,反而更想挑衅他。
于是耸耸肩,故意拱火,「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现在我有副人格哥哥了,你喜不喜欢我都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我哥将这两个字反复念了几遍,垂下眼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莫名不安,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啊,他又热情,又有情趣,技术也好,比你更适合当老公吧。」
气氛静到了极致。
梁牧沉沉看着我,看得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才突然轻笑一声,「行。」
他俯下身,抓住我的脚踝一拖。
虽然知道哥哥不可能伤害我,但看到他充血的眼眶时,还是没出息地感到了害怕。
「你干嘛!放开我,家暴是犯法的!松开我——」
「不是说他技术比我好吗?还没试过怎么知道。」
看到他眼里翻涌的欲望,我懵了一瞬。
哦莫,幸福来得太突然。
番外一:
医生沉吟:「目前没有能直接解决这种情况的方法。病人心理压力太大,家属只能试着给出更多的爱护。」
……天塌了。
我还没毕业,怎么就提前打两份工了!
一个主人格,一个副人格。
一个自持,一个热情。
今天这个带我去泡温泉了,明天那个就一定要拉着我去蹦极。
最恐怖的是,在那档子事上,两个人也谁都不肯落下。
我总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要立刻经受另一个人格的摧残。
向副人格控诉,他会撒娇打滚糊弄过去。
我只能跟主人格商量。
可男人只是把一段录像摆出来,眼帘低垂, 「你说我技术没他好。」
我看着那盘被包浆的录像带,总算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了。
无奈之下, 只能再次拉着哥哥去找医生,看能不能把两个人格融合一下。
可医生只是抱歉地通知我,说病人压力太大。
……心理压力大的应该是我好吧。
况且我还有身体健康压力呢。
回家后, 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两个人格谁都不让碰。
副人格低着头,昏暗的光线里,他只是抱紧了被子,长睫安静地垂落。忽然,掉下了两滴水珠。
「宝宝是更喜欢另一个哥哥了吗?」
「没事, 」他故作洒脱地笑笑, 「毕竟我只是他的附属品罢了,不被爱的人是没有资格闹的。」
我:「……」
你枕头都咬烂了。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偏爱主人格, 我跟副人格一连厮混了好几天。
实在招架不住了,才哄着他把主人格放了出来。
「呃……我前几天有点累,今晚就分开睡哈。」
我心虚得不敢跟他对视。
「是他闹你了吗?」梁牧蹙眉, 把我的衣服掀开,指尖沾药轻轻抹开。
上完药后, 他身体侧开,「那你走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可手下却十指相扣紧紧握住我,眼神也是直勾勾的,丝毫没有表现出让人走的意思。
我身体实在遭不住, 就尴尬地把手使劲抽出来, 到客厅里去看电视了。
打算等他先睡了再回自己房间。
这样显得没那么落他面子。
约莫过了两刻钟,梁牧拧开浴室门。
我一偏头,就见他大晚上的,梳着大背头,ẗūₒ 穿了一件黑色针织紧身毛衣。
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眼睛都直了,梁牧却目不斜视地走过,拧门进了卧室。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半天, 盯着那道特意留出来的门。
最终还是红着脸跟进去了。
番外二:
去柯溯家里躲了几天清净, 一回家,就见哥哥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鼻梁上架着眼镜, 电脑的光打在他英俊的脸庞上, 一副斯文的精英模样。
听到动静,清冷勾人的双眸瞥向我, 「玩儿开心了?」
是不会缠着我闹的主人格啊。
我松了口气, 乖乖坐过去, 靠到他肩上,「开心了。」
「既然开心了,」梁牧把我放倒, 在我鼻尖上蹭了蹭, 「要不要试试进化版的技术?」
「什么叫……」
看到男人眸底的笑意, 我惊喜出声,「你们融合了?!」
「嗯,让阿漾久等了。」
番外三:
白天的我是个傻呗。
蠢疯了。
怎么能做出拒绝宝宝的事?!
算了, 把他当一个工具人吧。
晚上一醒来,公司打理好了,老婆也在床上等着自己。
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