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突然来我家,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礼服?」
我心跳漏了一拍:「这算是求婚吗?」
「想什么呢?」
他点点我的眉心:「我要结婚了,请你当伴娘,来不来?」
「不了。」我心沉下去,拒绝,「我男朋友不让我当伴娘。」
他一瞬间脸黑了:「谁?」
「路恪。」他最好的兄弟。
趁他失魂落魄,我跑了。
房间里,路恪从背后抱住我,笑容慵懒。
「小朋友,不是说,用不着哥哥负责吗?」
01
我在家炖藕汤。
谢司琪突然来了。
「炖的什么?好香啊。」
他直接上手拿锅盖,被热气熏红了手。
如果是平时,我早就慌张地去找烫伤膏了。
但我今天更慌,顾不上他了。
谢司琪对我的表现挺不满意。
他拿手在我脸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我受伤了都没看到?」
我观察了一眼,老实回答:「就红了一点点,不算受伤。」
之前,他打架住院,我给他炖骨汤送过去。
被转学生泼了一身。
比他现在红多了。
我也没涂药,现在也没什么事。
谢司琪舌尖顶腮,转了一圈,好像是生气了。
「没良心的,这就不心疼哥哥了。」
他想敲敲我的脑袋,被我推开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用筷子敲敲锅边,问:「你炖的什么?」
「藕汤。」
「正好,年年也爱喝藕汤,等会儿盛出来,我带给她。」
「不行。」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拒绝他。
谢司琪无奈一笑:「别这么小气,年年是我女朋友,就是你嫂子,你对嫂子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不太行。
赵乐年经常欺负我。
我不喜欢她。
不想给她喝汤。
更何况——
想起某一个非要喝汤的无赖。
我的心尖甜甜的,像是好多糖都融化了。
他也爱喝我炖的藕汤。
我不想分给别人。
「来,我看看,是哪个小丫头又吃醋了。」
谢司琪挑起我的下巴,桃花眼上挑,故意朝我放电。
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总会故意给我释放一些信号。
让我以为,我是特殊的,他是喜欢我的。
可是,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让我明白,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就在上个月,在医院里,明明是赵乐年泼了我一身热汤。
他却骂我不懂事,压着我给赵乐年道歉。
还带她去涂烫伤膏。
那一刻,我彻底看清了一切。
我决定收回自己的喜欢。
同样,也要和他保持距离。
「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我推开谢司琪的手:「都有女朋友的人了,就不要随便和别人动手动脚。」
「你是别人吗?」
他想搂我,出了一身汗,臭臭的。
我逃到厨房外面,又一次问他。
「你今天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一丝不悦闪过谢司琪的双眸。
他指尖敲着台面,说:「我就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礼服?」
02
礼服?
什么意思?
我心跳漏了一拍,傻傻地问:「这算是求婚吗?」
很小的时候,谢司琪告诉我。
等我们长大之后,他一定要我换上最漂亮的礼服,嫁给他。
不过显而易见,谢司琪已经忘记了他的承诺。
他「扑哧」笑出声来,说:「想什么呢?」
走过来,点点我的眉心。
「我要结婚了,请你当伴娘,来不来?」
「不了。」我心沉下去。
「我男朋友不让我当伴娘。」
「什么?」
他捏了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说什么?」
话都说出口了,我也不能撤回来。
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男朋友,不喜欢我当伴娘。」
他一瞬间脸黑了:「谁?」
「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
想起昨晚上的事。
我和他,应该也算谈恋爱了吧。
毕竟,没谈恋爱的人,应该是不能做那件事的。
可他也没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啊。
我心里杂念太多。
有点烦了。
随便回答他:「路恪。」
这是谢司琪,最好的兄弟。
「你说谁?路恪?操,这小子疯了,我的人他也敢泡?」
「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
趁他失魂落魄,我跑了。
跑进卧室。
从背后伸出来一只手,抱住我。
下巴搁在我肩膀上。
有点硬。
路恪的笑容懒懒的,语气也懒洋洋的。
「小朋友,不是说用不着哥哥负责吗?」
我脸红了。
还没说话呢。
他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
完蛋。
一定是谢司琪给他打电话了。
我想过去把电话挂了。
但路恪的双臂抱得特别紧,我动不了。
吻落在我的脖子。
我的耳朵。
我的皮肤一点点变红了。
他笑着提醒我:「宝宝,小声一点,你也不想被他听到吧?」
我渐渐沉迷在他的吻里。
直到卧室的门被人一直砸,一直砸。
「路恪!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别装了!我都听到你手机响了!」
我一秒惊醒,转过头说:「怎么办,他要进来了,怎么办?」
「别慌。」
路恪抱着我,语气有一点危险。
「宝宝,你的意思是说,他有你卧室的备份钥匙吗?」
尽管不想承认。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嗯。」
路恪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算了,谁叫你之前眼光不好,我大度一点,不和你计较。」
「等我晚点再回来收拾你。」
路恪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乖,等下哥哥没喊你,就不要出来。」
「可是……」
路恪把我推去床的方向。
转身。
打开了门。
03
「路恪,你还真在这儿?」
隔着门,我偷听着门外的动静。
路恪拖着懒洋洋的调子,问:「你找我女朋友什么事?」
「女朋友?」
谢司琪观察了一番,突然气急败坏:「你们睡了?」
「路恪,我都没碰过她,你敢!」
说着,就是一拳上来了。
路恪扛不住他一拳。
被他锤倒在地。
还张牙舞爪地刺激他。
「你又不是没女朋友,为什么要碰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个屁!」
谢司琪彻底被他激怒。
骑上去,又想一拳。
「谢司琪你住手!」
我冲出来,拉住他。
路恪躺在地上,都被揍了,还笑着看我。
「不是不让你出来吗?怎么不听哥哥的话。」
「你别逞能了。」我把谢司琪推开,把路恪拽起来。
路恪站不住,整个人都压在我的身上。
谢司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我说呢,路恪,你真是个死绿茶,我呸!」
路恪用脸颊蹭蹭我的耳朵,撒娇道:「宝宝,他骂我。」
「你!邢乐你别被他骗了,他……」
「请你出去。」
我打断了谢司琪的话,他一怔,随后笑出来。
「听见了吗路恪,请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路恪无声吐出二字:「傻、逼。」
「你!」
谢司琪还想揍他,被我拦住:「谢司琪,我说的是你。」
「请你出去。」
「我家,不欢迎你。」
04
谢司琪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我表情坚定,转而变成愤怒。
「行,邢悦,你别后悔,你迟早要回来求我!」
「等一下。」
我喊住他。
他回头,轻蔑一笑:「这么快就后悔了?邢悦,后悔也晚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麻烦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
我淡定注视着他,突然消失的,得意的笑脸。
补充了一句。
「哦,还有我卧室的钥匙。」
之前有一次我发烧在家,睡死过去了。
谢司琪一直联系不到我。
急得找开锁公司,破门而入,把奄奄一息的我,送去了急诊。
那次之后,他就给自己配了我家的钥匙。
只要我失联,他就会来我家找我。
一开始,他不请自来的频率还挺高的。
谈恋爱之后,就很少来了。
没想到,这么久再来,竟然是让我参加他的婚礼。
谢司琪红着眼睛,把钥匙递给我,说:「邢悦,你别后悔。」
我已经很疲累了。
叹了一口气,说:「谢司琪,新婚快乐。」
「伴娘我当不了,但一定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的,你放心。」
「谁稀罕你的红包!」
谢司琪摔门而去。
等他走了,我才回头,看着装可怜的路恪。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要真论打架,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毕竟,我第一次见到路恪,就是在健身房。
他是我的教练。
要是连谢司琪的三脚猫功夫都干不过。
他拿什么当教练。
路恪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我宝宝真聪明,骗不过你。」
我转身回卧室,他跟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我。
「宝宝,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睡完就不认了?」
「宝宝,你好狠的心。」
我拿出医疗包,让他闭嘴。
「我只是去拿药。」
他怎么这么多戏。
路恪的脸上有一点擦伤,应该被谢司琪手上的戒指伤到了。
我给他涂碘伏。
他仰着一张脸,笑着看着我。
我故意忽视他的视线。
但是——
没办法。
真没办法。
实在是太帅了。
我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颤抖。
路恪轻笑出声,指尖点点我的脸颊,说:「宝宝,你脸红了。」
我扔了棉签。
逃回卧室。
把他锁在了外面。
05
路恪不要脸。
根本赶不走。
我又不能一天不出去。
出去时,发现他躺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我,说:「小朋友,现在是不是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有什么事?」
我躲着路恪的眼睛,绕开他走。
被他牵住。
一拉。
坐他腿上。
「你要是不记得了,我不介意现在帮你回忆一下。」
「那倒是也不必了。」
我推开他,腿软。
路恪把我逼到墙角。
「做我女朋友。」
不是疑问。
是肯定。
我动了动嘴,还没说话呢。
就被他打断。
「昨天是我的第一次,邢悦,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就必须对我负责。」
第一次?
我不信。
他那么熟练,能是第一次?
路恪好像看穿了我的怀疑。
「恰好,我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并且,天赋异禀。」
我:……
自恋狂。
他牵起我的手,发了个朋友圈。
「以后有人管了。」
我连忙把手抽出来。
「我还没同意呢!」
他笑了。
嗓音压低,在我耳边犯规。
「宝宝,你昨晚在我怀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也不行。
「你还欠我一个正式的告白。」
路恪点点头,说:「你等我一下。」
他打开门,从门口拿起一束玫瑰花。
比我都大的玫瑰花。
「我早就准备好了,要不是被那傻逼捣乱,你已经成为我女朋友两小时了。」
我:……
「我听人说,表白要送一朵花开始,邢悦,我喜欢你。」
「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抽走了一朵玫瑰花。
「行。」
反正只是追我。
又不是在一起。
而且,他这么帅,
我也不亏吧。
06
路恪追人的方式,就贯彻一句话。
死、缠、烂、打。
他下午就搬家住我对面了。
每天一日三餐送过来。
晚上又找借口不回去。
谢司琪的兄弟们都知道我和他吵架了。
他们纷纷打赌,看我这次能赌气多久。
路恪很生气。
气得扔了一万块。
「我赌,她永远不会回头。」
我心疼他扔出去的一万块。
刚发的工资啊!
「你得做多久的教练,才能赚回来这一万块啊!」
他抱住我:「宝宝,我现在没钱付房租了,不然,你包养我?」
他退了房子。
搬来我家。
谢司琪的朋友圈,算是和他彻底较上劲了。
路恪发我看书的背影。
谢司琪发赵乐年看书的侧颜。
路恪发他给我做饭。
谢司琪发他带赵乐年逛街。
路恪发我们在路灯下的牵手照。
谢司琪发他们在床上的接吻照。
最惨的就是他俩的舍友了。
「够了够了,知道你们都恋爱了,别秀了行吗?」
「路恪,啥时候把弟妹带出来看看?」
「路过踹翻一碗狗粮!吃撑了!」
路恪笑着回那个人:「叫嫂子。」
他扭头问我:「你想不想见见我的朋友们?」
我扫他一眼,问:「你追上我了吗?」
他扔下手机,过来抱我。
「宝宝,你昨晚是怎么叫老公的,要不要我帮你复习一下?」
混蛋!
我一脚踹飞他。
07
「悦儿,谢司琪那个大傻逼竟然要结婚了,还真让赵乐年捞着了,真恶心!」
「你等会儿来上课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赵乐年的小姐妹在背后蛐蛐你呢。」
「靠!忍不了,我和她们干了一仗,谢司琪还敢拦我,看我揍不死他!」
我脚步加快,抓住路恪的手。
「走快点!我朋友和她们打起来了。」
「谁们?」
我和路恪闯进教室,正好听到赵乐年的小姐妹蛐蛐我。
「都是女的,装什么,你敢说邢悦对谢司琪没别的心思?还哥们儿呢,谁是汉子婊谁清楚!」
赵乐年在一旁劝:「好了,都少说两句,我和司琪要结婚了,这是喜事,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吵架。」
那人还想动手。
路恪上前,拽住她的手,扯到一边。
把我舍友救了出来。
她一打三,没输,就算赢。
「路恪?」
那人眼前一亮,看到我,眼神又暗淡下去。
「还有脸来上课,我要是你,早申请退学了。」
我有一丝困惑,说:「背后骂人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没脸的。」
「你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想要脸?」
路恪轻笑,把我捞进怀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女朋友勾引他?」
「是你们瞎,还是她瞎?」
路恪是校草。
刚入学的时候,在学校里的新生宣传视频里一闪而过。
惊鸿一瞥,就被星探相中,劝他去娱乐圈发展。
谢司琪虽然长得很帅。
但是路恪跟普通人完全隔了一层壁,是能放进大荧幕里的长相。
赵乐年眉头轻轻凝起,说:「女朋友?你们……」
路恪只是抱着我,不说话。
她的小姐妹立刻给他看手机:「路恪,你别被这个女的骗了,她昨晚还和谢司琪不清不楚,借着喝酒一直缠着谢司琪,不信你自己看!」
视频里。
是我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男人只有一个背影,但是穿着谢司琪经常穿的外套。
某个品牌的限量款。
7 位数,不是谁都能买得起。
谢司琪面青如铁,他比谁都清楚,视频里的人不是自己。
「所以呢?」路恪点点手机屏幕,问:「你瞎吗?」
「看不到视频里的,是我和我女朋友吗,关谢司琪什么事?」
「不可能,这个外套……明明……」
「这外套本来就是我的,只是一直借给谢司琪穿罢了。」
路恪扫了一眼谢司琪,说:「谢司琪,要不你自己说?」
报道那天,谢司琪的行李在机场没到,那天下了雨,他没外套穿,他的舍友路恪就随便借了他一件外套。
正是这件外套,让同学们都误以为谢司琪是富二代。
大家才会追捧他。
赵乐年才会疯了一样追他。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我和路恪,一直都没有揭穿他。
如今,谎言被揭穿。
谢司琪的脸色非常难看,盯着我和路恪紧扣在一起的双手,扔下一句。
「邢悦,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
至少我从来不会穿着路恪的外套装富二代。
还在同学们怀疑路恪是富二代的时候。
造谣说他穿的就是假货。
因为这个,路恪虽然长得很帅,但是人缘一直不太好。
而同样人缘不好的还有我。
后来,我们就在健身房相遇了。
只是,路恪如果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在健身房当教练?
想不通。
我发愣的功夫,谢司琪逃也似的走了。
「司琪!司琪!」
赵乐年追上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教训了路恪两句。
「路恪,就算你讨厌司琪,也没必要让他这么难堪吧。」
啊?
你没事吧。
我仰头望天,癫公癫婆,一辈子锁死吧。
08
赵乐年开始频繁接触路恪。
就跟当初追谢司琪一样。
制造各种偶遇。
她在路恪面前崴了脚,摔在地上。
曾经的谢司琪扔下我,抱着她去医务室。
而路恪,牵着我的手,绕过她,离开。
她去图书馆,把路恪借的书全都借了一遍。
「路恪,这本书我也看过,你看我记的笔记,不过这里我还有点不太懂,你愿意教教我吗?」
曾经的谢司琪感慨和她有缘,是天作之合。
路恪接过书,在她期待的视线里,把书递给图书管理员。
「我举报,她在书上乱涂乱画。」
留下赵乐年一人在风中凌乱。
挑拨离间的事情她也没少做。
比如此刻,她拦住我,说:「你以为路恪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
我挑眉:「是吗?详细说说。」
「实话告诉你吧,开学军训的时候,他就给我告白了,但是我拒绝了他,选择了谢司琪,所以为了报复我,他才会选择你。你听懂的话,就离他远一点。」
我点点耳机,问:「路恪,她说的是真的吗?」
随时随地都要和我打电话的路恪。
根本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让我早点回家,他给我做海鲜炒饭。
多亏路恪,我才明白。
百分百的偏爱,就会带来百分百的信任。
我们根本就不会被任何人挑拨离间。
谢司琪跟吃错了药一样,天天给我发各种奇奇怪怪的小作文。
太长了。
懒得看。
把他拉黑了。
他又拿我妈压我。
说我妈要和他妈一起来学校看我们。
喊我去接她们。
我纠结该怎么拒绝呢。
路恪把手机拿走了,告诉他:「不去。」
果断挂断,他歪头对我说:「我陪你去接阿姨。」
「对了,阿姨喜欢什么车?」
「兰博基尼,还是劳斯莱斯?」
我扶额苦笑,拦住他想开屏的欲望。
「不必,骑摩拜就行。」
我们学校就在机场旁边。
骑车足够了。
路恪不听话,非要开他的紫色保时捷。
他告诉我。
这是他最便宜、最低调的车了。
天杀的。
我和你们这帮有钱人拼了!
十分钟的路程。
堵了一小时。
事实证明,在节假日的京城,开保时捷也没用。
路恪很急,我逗他:「现在这个路况,应该只有开飞机才不堵吧。」
路恪沉吟三秒,说:「你说的有道理。」
拿起手机。
我问他:「你干什么呢?」
他冷静地回答:「查查直升机多少钱。」
?
壕无人性啊!
我抽走他的手机,让他老实一点,好好看路。
09
我们迟到了。
谢司琪打车去的。
看到保时捷,他眼红到滴血。
谢阿姨笑着跟我打招呼:「悦悦,来了,这是——」
「路恪。」
路恪很顺手地接过我妈妈的行李箱。
「阿姨好,我是悦悦的男朋友。」
我妈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
反复问我。
「真是你男朋友?不是你找来的演员?」
我咧嘴一笑:「你看我有那个闲钱吗?」
我妈注视着路恪的脸,好久,得出结论。
「这个品相的,把你卖了也付不起。」
「妈!」
我妈哈哈大笑。
我们这边挺高兴,谢司琪那边也很顺利。
听说赵乐年接受她的求婚了。
因为谢阿姨刚见面,就给了一个翡翠镯子,当见面礼。
赵乐年天天戴着她的镯子。
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她手上戴了一套房。
「假的。」
路恪随意瞥了一眼,告诉我结论。
我让他小点声,别胡说。
他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说:「你要喜欢,明天我给你送个真的。」
大可不必。
赵乐年的小姐妹听到了,在一旁阴阳怪气。
「有些人啊,找了个富二代有什么用,一分钱也要不到,只会画饼,还不是白搭。」
我舍友在一旁接话。
「那也比找了个假富二代强,悦悦,你说是不是?」
我保持微笑。
他俩的订婚宴,我也去了。
那一天,谢司琪喝多了。
他红着眼,看着我,说:「悦悦,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我告诉他:「新婚快乐。」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我选择忽略他的疯言疯语。
他叹了一口气,说:「反正,祝你幸福。如果你也后悔了,回个头,我随时都在。」
太恶心了。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打断。
「谢谢你,我会幸福的。」
路恪从背后搂住我的腰。
「宝宝,戴着玩吧。」
他往我的手上扣了一个镯子。
一看就很贵。
「我不要!」
他不允许我摘下来。
吻住我的脸颊。
「去炫耀吧,邢悦,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我倒是不想炫耀。
但是赵乐年的小姐妹眼尖,看到了我手上的翡翠镯子。
指着喊了一句。
「找到了!」
「邢悦!你这个小偷!你把年年的镯子还回来!」
10
赵乐年的翡翠镯子丢了。
她的小姐妹一嗓门,所有宾客都围了过来。
我被他们围在中间。
赵乐年的妈妈上来就要扒我的手镯。
「小偷!还回来!谢司琪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还邀请这种小偷朋友来订婚宴?」
路恪搂着我,巧妙躲过她的爪子。
「滚开。」
穿着红色旗袍的赵乐年朝我们走过来。
「邢悦,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你之前暗恋司琪就算了,现在得不到他,就要偷走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我妈在一旁冷笑:「定情信物?怎么着,镯子写你名字了?你说我女儿手上的是你镯子,我还说你污蔑我女儿呢。」
谢阿姨脸色变得很难看:「话也不能这么说……」
「你闭嘴吧你。」
我妈火力全开,谁来怼谁。
「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之前是你说要给我们两家定娃娃亲的吧?后来我老头下岗了,你就让你儿子离我闺女远一点,天天阴阳怪气,说什么我家高攀你。现在我老头做生意好起来了,又赶上来舔了。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你家是有什么王室要继承吗?还高攀你?买个假镯子就算了,现在还演起贼喊捉贼了?」
怪不得。
从小到大,谢司琪对我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
我还以为这是和我玩暧昧。
原来。
他的态度是取决于我家的财力啊。
谢阿姨说不过我妈,气得脸都红了。
我妈拍拍我的肩膀,说:「闺女,你别怕,有妈妈在,我看谁敢把你怎么着。」
「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不讲理的到底是谁啊?怎么着,你打我啊?」
她们越吵越凶,还想动手。
谢司琪表情很为难,看着我,说:「邢悦,你要是现在就承认,把镯子还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我要是不还呢?」
搞笑。
本来就是我的镯子。
他还装上大度了。
「那就只能报警了!」赵乐年的妈妈非常硬气。
「行啊,那就报警呗。」
我扫了一圈酒店,说:「这里应该有监控吧,查查监控,谁偷了镯子,不是很清楚吗?」
监控显示。
我有二十分钟不在宴会厅里。
门口走廊也没看到我。
就有人说,我是去偷东西了。
其实,我是在楼梯间,和路恪接吻。
路恪点点我的唇,说:「怎么了,跟男朋友亲嘴,犯法吗?」
「真恶心!」
谢司琪脸色很难看:「邢悦,你真的变了。」
我笑了。
「就允许你俩在教室里偷偷做爱,不允许我们在楼梯间接个吻?」
「你!你胡说!」
胡说什么?
要不是那天下课,我想起来忘带水杯了,回去拿。
也不会看到,他们在教室里,偷偷做那档子事。
真恶心。
「谁胡说谁清楚。」
谢阿姨打断我们:「行了,别转移话题,现在找镯子才是正事。」
可是,酒店的楼梯间里,没有监控。
路恪是我男朋友,证言也不作数。
路恪也没了耐心,捏捏我的手,说:「报警吧。」
谢阿姨刚点上 110,还没拨出去。
就听到路恪慵懒的嗓音,补充道:「忘了说,我送的翡翠镯子,里面有编号,在显示镜里就可以看到镯子的编号。邢悦手上戴的镯子,我能说出准确的编号,你们呢?」
「报假警,也是要坐牢的。」
他抬起头,视线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
「这一点,不需要我给各位科普吧?」
11
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谢阿姨嘿嘿一笑,说:「悦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肯定不会偷镯子,这事儿说不准是有什么误会呢。」
她拍了谢司琪一下,他点点头,说:「嗯,肯定是误会,邢悦不是这种人。」
「哎,亲家,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女儿说谎了?」
「不是,我就是说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呢。」
赵乐年拽着谢司琪的双手,眼睛都红了。
「司琪,咱们都要结婚了,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信她?」
「我肯定信你。」
谢司琪夹在妈妈和老婆中间,快崩溃了。
他对他妈说:「妈,要不咱还是报警吧,就算不是邢悦偷的,那镯子也挺贵的,总得找到吧。」
「是啊,亲家,那可是翡翠镯子啊,好几十万呢,不能这么白白丢了啊。」
谢阿姨的视线和路恪似笑非笑的双眼对视。
她想起来他的提醒。
假报警是要坐牢的。
她挥了挥手,试图搪塞过去:「哎呀,行了,不就一个镯子吗?年年,你要是喜欢,阿姨再送你一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们的订婚宴,订婚闹到警察局,多不吉利啊。」
我给她鼓掌,说:「阿姨真有钱,几十万的镯子,说买就买,厉害!」
赵乐年就是再傻,也听出来不对劲了。
「什么意思?谢司琪,你妈送的镯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司琪当着这么多人面被质疑。
觉得丢脸。
「肯定是真的!我妈怎么可能送你假镯子!」
「那就报警找!找不到!今天这个婚,也没想订了!」
「找就找!」谢司琪被激着了,打算自己报警。
「不行啊!不能报警!报警会坐牢啊!」
谢阿姨被逼得没办法。
心一狠。
只能道出真相。
「那个镯子是假的!」
谢司琪手机滑落在地上,不敢置信:「妈,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说什么?那镯子是假的又怎么了?看得出来吗?不是一样戴吗?」
「我跟你爹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他连个银镯子都没送给过我,凭什么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儿,我就得送个翡翠镯子?翡翠镯子,真敢要啊,谢司琪,你当你是富二代啊,连这种虚荣的女孩你也敢娶回家,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你说谁虚荣?」
他们吵成一团。
路恪牵着我和我妈,离开了闹剧现场。
我妈摇了摇头,感慨:「看来,以后老谢家的日子,不好过了。」
把我妈送回家。
我看着手上的镯子,问路恪:
「这个镯子,真的有编号吗?」
「当然没有。」
路恪失笑,点点我的鼻尖。
「那你还敢这么说,你不怕她们真的闹去派出所?」
「不怕。」
路恪拥住我,说:「他们不敢赌。」
「所以,这一局,一定是我们赢。」
啧。
有钱,还有心机。
真是可怕的男人。
12
后来,我听说谢司琪和赵乐年分手了。
那个假镯子,竟然是赵乐年的好姐妹偷走的。
他们一伙人闹得一地鸡毛。
我和路恪在海边度假。
等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谢司琪搬走了。
赵乐年怀孕了,逼着他娶她。
还要求他把老房子卖了。
给她买大别墅。
为了孩子,谢司琪一家只能妥协。
而我,也在这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
路恪,他根本就不是健身房的教练。
我去健身房结课的时候。
老板告诉我,我根本就没有在他那里报名。
当初,我报名的时候。
出于信任,我直接把钱转给了路恪,他说会帮我代交给老板。
而事实是他私吞了!
我就说!
99 块钱上三个月私教课!
这健身房也太大方了吧!
虽然,我隐约也有猜到路恪在骗我。
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早就喜欢我了。
他暗恋我?
蓄谋已久,接近我?
可是,他图什么啊?
夜里,我告诉路恪:「路恪,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正在给我削苹果。
闻言,刀尖一顿。
苹果皮落地。
他心乱了。
他切了一小块苹果, 塞到我嘴里。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揭穿你?」
路恪看着我的眼睛,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承认, 昨晚我确实在洗澡的时候,想着你……」
「你闭嘴!」
我捂住他的嘴, 让他别胡说。
他趁虚而入, 亲我一口。
我连忙把手放下来。
「不是这个!重说!」
路恪挑了下眉毛,说:「这你都发现了?」
「好吧, 你那条丢了的睡裙,其实是被我……」
「闭嘴!」
我又一次捂住他的嘴!
这个人的脑袋里!
怎么能装这么多黄色废料!
「这也不是?」
路恪放下了苹果, 说:「那是什么?小老师, 你提示一下我?」
他离我越来越近。
温度滚烫。
我推开他, 说:「我……」
「啊!我知道了!你难道是翻到那个了?好吧,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些惊喜的……」
他站起来, 去书房的抽屉里。
拿出来一个盒子。
这什么?
戒指?
这么突然吗?
就这么突然。
路恪单膝跪地,打开了戒指盒。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你都发现了, 那我就不装了。」
「邢悦,我这几天,的确在思考怎么给你求婚, 没想到,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我所有的计划都没实施, 和我预想的场景也完全不一样。」
他失笑,眼中有水花闪过。
「不过, 管他呢——」
「邢悦, 我爱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13
这个事情的展开。
实在让我惊奇。
不过。
事已至此。
我伸出了手指:「我愿意。」
他把鸽子蛋套在我的无名指。
把我抱起来。
「宝宝, 我憋好久了, 今晚可以吗?」
「就七天, 你都憋不住,没定力!」
「我都有老婆了, 还要什么定力?」
他用唇封住我的口。
把我抱去了卧室。
折腾到我快晕过去了。
他才舍得放过我。
我哑着嗓子告诉他。
「路恪,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路恪想了想说:「军训之后的篮球赛。」
「嗯?」
这么早?
我记得。
那天,谢司琪他们那天赢了比赛。
招呼也不打一声。
就带着他的好兄弟跑来我家。
说要吃火锅。
「那天,你就穿着这样一条白裙子, 坐在沙发上看书。」
路恪的指尖滑过我的长裙。
「裙摆盖住了你的小腿,」
「露出了你的脚踝。」
嗯?
好变态。
「那一刻, 我就很想吻你。」
说着。
他吻了下来。
「就像现在这样。」
他吻上了我的眼睛。
「那一天,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对别人的喜欢。」
转到我的耳尖。
「不过, 没所谓。」
他的嗓音蛊惑,好听。
毫不掩饰。
他的野心。
「宝宝, 你知道我的。」
「我想要, 我得到。」
「就这么简单。」
他吻住了我的唇。
「幸好。」
「你是我的了。」
14
婚礼那天,谢司琪不请自来。
他看起来非常疲劳。
哪还有半点少年的意气风发。
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夹克。
眼里是熬夜造成的红血丝。
他告诉我:「悦悦,我后悔了。」
他看起来很想倾诉。
但我实在没时间理他。
我笑着指指门口的桌子。
「礼金放那边, 谢谢。」
说完,转身离去。
我当然知道他过得很惨。
昂贵的房贷。
嗷嗷待哺的吞金兽。
还有那些永远填不满的欲望。
只会把他拉入深渊。
永无出头之日。
不过。
与我何干。
我自会向前跑,往上飞。
飞到他永远也触不到的天空。
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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