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去世后，我怀孕了。
我卷钱跑路。
在国外预约流产。
回到酒店。
落地窗前站着颀长的身影。
他捏着我点男模的消费记录，阴阴一笑。
「两个男模？你胃口不小啊。」
1
陆昀最喜欢我做的炼乳茶。
此刻，那杯奶白的茶水在床头柜上。
水波晃荡着。
被其他动静撞得洒了几滴出来。
今天的陆昀似乎格外地凶。
他亲我的时候，恨不得将我吃了一样。
我总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好。
还总问我奇怪的话。
「宝宝，我要是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会啊。」
我乖乖地回答。
扮演一个良好的金丝雀。
陆昀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似乎还是不够满意。
指尖捏住我的下巴。
「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会不在吗？」
「……」
我一愣。
这怎么比数学题还难搞？
不等我补充什么。
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我的脖子被他咬得很痛。
我主动抱住他。
「陆昀，你不准说这种胡话，你说过会一直陪我的，我信你。」
我故意娇软着声音，想讨好他。
他最吃我这套。
他轻笑一声。
「乖，抱紧我。」
……
2
我没想到。
那次见面是最后一面。
当我从医院收到自己的孕检单时。
手机传来陆昀车祸去世的消息。
如果我知道会这样。
那个晚上，我就应该好好回答他，说不准他不在。
他死了，谁给我钱？
陆氏继承人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家都说，他是为了去给他初恋接机才出事的。
他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
学生时代年轻气盛，程大小姐为了自己的理想出国了。
陆昀没追上去。
两个人赌气了好久。
我是大学里有名的贫困生。
陆昀看我可怜，总是把奖学金让给我。
毕业后，他把我当金丝雀养着。
虽然见不得光，但我还是感激他的。
至少不用让我过得困顿紧巴。
葬礼上。
陆昀的初恋哭得比我还伤心。
周围的人都在遗憾他们无疾而终的爱情。
我远远看着墓碑。
心底一阵闷痛。
我摸了摸心口，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从小就很迟钝，天生缺根筋。
母亲说我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
我一直把陆昀当高高在上的金主。
从来没奢求他喜欢我。
也知道这段关系迟早会断。
可他突然不在了，我心里觉得空空的。
陆家的人都害怕陆昀。
他年少掌权，做事太过毒辣。
陆家人此刻哭着说舍不得他，却都在想着瓜分他的财产。
我是个地下情人，不能出面。
等所有人走了。
我才送上一束白菊。
希望他下辈子也像这样投个好胎，不缺钱也不缺爱。
3
我把陆昀送我的包和珠宝都卖了。
出国找闺蜜秦茉莉玩。
她现在在英国留学。
我小时候太穷。
母亲又去世得早。
寄养在亲戚家时，我收到的白眼比吃的肉还多。
现在不缺钱了。
我却还是快乐不起来。
秦茉莉给我接机，带我去吃好吃的。
她说快乐的办法有很多。
晚上，她带我去了一个酒吧。
这里很大，金发碧眼的帅哥很多。
我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
陆昀不喜欢我来。
茉莉找了两个帅哥陪我喝酒。
我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只喝了橙汁。
两个男生长得唇红齿白，确实好看。
他们讲笑话也不错。
但是，他们没有陆昀那么英气。
陆昀卓越的气质，放在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存在。
怎么又想到他了？
我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在帅哥身上。
茉莉：「温颂，要不要让他们陪你跳舞？」
「不用。」
我不会跳舞。
但茉莉喜欢。
她晃着一杯酒，摇曳生姿地去人群里钓男人去了。
身边的卷发男模给我喂草莓。
他低声用英文问我：「甜吗？」
我摇了摇头。
「没你笑得甜。」
他眼睛弯了弯，「没想到你这么幽默，一会要不要带我出去，我可以陪你吃宵夜。」
他话语里像是暗示着什么。
我没明白。
突然，一个很壮的金发男生过来搭讪。
他红着脸，举着一瓶酒说要敬我，想跟我交个朋友。
我吓了一跳。
「不了。」
「小美女，不给面子啊？我朋友都在那边看着呢，你就当赏个脸吧？」
金发男挡住我的去路。
我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
我越是躲避，他好像越是来劲。
正准备求助茉莉。
倏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低沉的声音替我解围。
我侧头，看到熟悉的面容。
「苏况？」
他挑眉，冲我痞痞一笑。
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肆意模样。
金发男对上他不善的视线，感觉他不好惹，识趣地走了。
4
苏况是我的高中同学。
他成绩好，是保送生。
后来出国留学，一路顺风顺水。
「小班长，好久不见啊，你现在倒是比以前活泼了，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地方？」
苏况打趣我，坐下来跟我聊了聊近况。
我一直是别人眼中的书呆子。
我笑了笑，「你在这边留学吗？」
「对啊，杜伦大学，有空带你去参观一下，怎么样？」
我点头。
那个学校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
但是留学花费太多。
这个想法只能搁浅了。
闺蜜跳舞回来，看到了苏况毫不惊讶。
两个人离得近，以前应该见过。
我们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以前高中时的糗事。
闺蜜看我很少说话，用脚踢了踢我。
「人嘛，总要往前看，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看，你眼前这棵树不也挺秀丽的吗？」
我看了一下苏况，摇头。
他这么优秀，根本不缺女孩子喜欢。
而且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我得抽空去医院产检。
考虑哪天打掉这个孩子。
我摸了摸肚子，又有些舍不得。
它是陆昀在这世上最后的联系了。
离开酒吧时。
已经是凌晨。
外面飘着小雨。
茉莉喝多了，坐车回公寓。
她明天还有早课。
我的酒店离这里不远，两个街道就到了。
苏况坚持送我。
他说晚上这边不安全。
我看着路边的醉鬼经过，没有拒绝他。
夜风凉。
苏况怕我感冒，把外套给我了。
到了公寓楼下。
他冲我笑，难得一本正经。
「温颂，明天我没课，要不带你去我学校玩玩？」
「好啊。」
「那明天见。」
他目送我上楼。
5
酒店走廊上。
我总觉得今天安静得异常。
是因为现在凌晨了吗？
我刷卡。
推门而入。
窗户那边的人影和夜色融为一体。
灯打开的瞬间。
颀长的身影转过来。
橙色的落地灯照亮隽秀的脸。
陆昀的脸色有些苍白。
配上他阴沉的视线，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我心头一颤，大叫一声。
「啊——鬼！」
我转头要跑。
手刚握住门把手。
白皙修长的手按住门。
我被困在了熟悉的怀里。
我瑟瑟发抖，整个人吓得脑袋空白。
「陆昀，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应该来找我吧？」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
陆昀将我翻身，强迫我看着他。
「没对不起我？那这是什么？」
他指尖夹着一份消费单。
正是我今天在酒吧的花销。
其中最贵最明显的，就是点男模那份。
「两个男模？胃口不小啊。
「宝宝，看来我死了之后，你玩得很开心嘛。」
陆昀阴阴一笑。
我抖得更厉害了。
「你……没死？」
「要不你摸摸，看我死透没？」
他拉着我的手贴过去。
隔着薄薄的布料。
掌心传来腹肌灼热的触感。
手感很硬。
他真的没死。
瞬间。
我心头的那抹空洞被填满了。
陆昀挑起我身上的外套，眼底有些凉。
「送你回来的是谁？」
「高中同学苏况。」
「就是你之前提过的天才学神？」
「嗯。」
他冷哼一声，拽掉那件外套。
陆昀垂着眼，没有表情时，什么都不说也压迫感十足。
「温颂，我不在，你倒是男人不断，真是好得很啊。」
「……」
冰冷的语调。
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以前我看别的男生一眼，他都会生气好久。
他一生气，就会翻来覆去折磨我。
「这就要哭了？太早了吧。」
陆昀将那张消费单捏成团扔进垃圾桶。
他面无表情地解开领带和扣子。
白净的手指把玩着领带，眼底幽暗的念头在流动。
「还记得不乖的惩罚是什么吗？」
「……」
我咬唇，耳朵发热。
他矜贵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拍了拍修长的腿。
「坐上来。」
「陆昀……」
「我不想说第二遍，等我主动动手，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我攥紧手指，心惊胆战地走过去。
6
我坐在陆昀的腿上。
炙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讨好地想亲他。
陆昀偏头躲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我的耳垂，嗓音很凉。
「那两个男模满足你了吗？」
「我没跟他们做什么。」
「是吗？助理调查时，说你笑得很开心啊。」
「……」
我一阵头皮发麻。
「那都是假的，你不在了，我伤心还来不及呢。」
他冷哼一声。
手指捏上了我的腰。
我熟练地给他解开扣子。
白衬衫下，利落的肌肉线条展现出来。
正要帮他脱掉。
他按住我的手腕，勾住我的腰带向他。
吻落了下来。
陆昀咬得很重。
我眼眶变湿时。
手腕被领带绑了起来。
陆昀的惩罚开始了。
没过多久，我就哭了。
可他没放过我，反而变本加厉。
陆昀勾住我的下巴问：
「他们的身材好吗？你看得高兴吗？」
「……没你的好。」
我觉得这个回答很万无一失了。
可他眼底幽沉，嘴角冷冷弯起。
「看来你见过了。」
「……」
我脑袋懵了一下。
不是。
怎么诈我？
那两个男模穿得单薄，衬衫松松垮垮也没扣好。
我也只是看了个胸肌而已。
「我没有，他们没你长得好看，我没兴趣。」
「你觉得我信吗？」
陆昀没好气地咬住我的耳垂。
「还点两个？你是看我死了，嫌我棺材板压得太严实了是吗，想把我气得活过来？
「温颂，你平时在我面前装得乖巧，我一走，你就露出原形了？
「来，让我看看，你在酒吧是怎么跟人调情的？」
我的腰被他有力地扣着。
他疯了似的咬我。
像是狼狗标记地盘一样。
「陆昀，疼……」
我软着声音求饶。
他冷着脸。
「不准哭，哭我也不会饶了你。」
凶巴巴的语气。
但力道还是减小了几分。
手腕上的领带被解开。
他的手指抚上来，跟我十指相扣。
裙摆岌岌可危。
我脑袋里突然想起自己怀孕的事情。
但不能跟陆昀直说。
他最怕麻烦，知道我怀孕了，肯定不高兴。
到时候给我的钱会变少。
有一次我惹他生气了，秦茉莉给我发的帅哥照片我保存在手机里。
被他看到了，他一怒之下扣了我的零花钱，害得我吃了半个月的拼好饭。
大掌捏住我的腿时。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
「陆昀，我、我例假来了。」
「你例假不是月尾吗？」
「还不是你去世的事情让我太难过，所以我情绪不稳定，激素不调提前了。」
他咋舌，「少胡扯。」
陆昀一副不相信我说的话的样子，一边轻柔地将我抱住。
他揉了揉我的腰。
我来例假时，腰腹会发凉。
「肚子痛吗？我让人给你买点红糖姜茶。」
温和的声音像是暖流划过。
我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
7
清晨。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种情况我已经习惯了。
陆昀大多数时候很忙。
有空才会来找我，陪我吃饭，然后睡一觉。
第二天就无影无踪。
我也像个合格的金丝雀一样，从不过问他的日程。
我起床。
苏况给我发了消息，说在楼下等我。
我和他去杜伦大学里面转了转。
四周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草坪上的学生们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弹吉他玩闹。
一派的青春书卷气息。
让我有些怀念学生时代。
苏况买了瓶水递给我。
「我记得你以前也想来这个学校，怎么后来放弃了？」
「因为家里原因。」
我不好意思袒露自己窘迫的家境。
母亲不在了，是亲戚将我养大。
从我上大学起，亲戚们就各种找我要钱。
在他们眼中，我考上了名牌大学，以后前途一片光明，不愁钱花。
那段时间我甚至害怕听到电话铃声。
每次不是叔叔病了，就是表弟要上新的补习班。
他们总有各种借口。
而我年轻木讷，又觉得之前住在他们家是欠他们人情。
所以往往兼职的钱还没捂热，就被他们要走。
直到毕业后我骗他们说没找到工作，他们才消停。
苏况看我的眼神有些心疼。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
「现在都好了，我可以自己赚钱了。」
虽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钱。
但我喜欢待在陆昀身边。
等他哪天不需要我了，我会乖乖走掉的。
「那你现在还想来这边读书吗？我可以帮你介绍导师。」
我想了想，摇头。
这里离京都太远了。
也离陆昀太远了。
走在校道上。
两旁的灌木丛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苏况问我未来打算。
我脑袋空了一瞬。
我很少想未来的事情。
我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逢年过节都是陆昀陪着我。
倏地。
天空中飘起小雨。
秋季的英格兰总是格外多雨。
苏况用外套给我挡雨。
我们去附近的餐厅吃了饭。
他还是那么细心周到，点了我喜欢的苏打水。
直到傍晚。
我才离开杜伦大学。
苏况把我送到酒店楼下。
我跟他道别。
抬头时，发现我住的房间灯是亮的。
我心头一紧。
8
我快步回到酒店房间。
一推门。
果然沙发上坐着陆昀。
他合上手里的电脑，目光静静地看向我。
我站在门口，双手捏紧。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你没走啊？」
「我走了，你好跟你的天才学神约会吗？」
他语调平稳淡定。
越是这样，我心底的不安越重。
陆昀平时会跟我玩闹，一旦真的严肃起来，那后果很严重。
「不是，苏况跟我约好了今天去逛逛的。」
我解释着，看到桌上有一份冷掉的中式早餐。
里面装着酒酿蒸蛋和山药红豆粥。
我例假不舒服时，就喜欢吃甜的。
「你今天那么早出去，是给我去买早餐了吗？」
「没有，给狗买的。」
陆昀绷着脸。
我上前抱住他，亲了他一口。
他脸色不见好转。
我继续亲。
没几秒。
他扣着我后脑勺咬了过来。
这个吻有些漫长。
亲完气喘吁吁。
陆昀眼底的怒意没消，但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在我耳畔咬牙切齿。
「今天的账先记着，等回去了再跟你慢慢算。」
「回去？」
陆昀掏出两张机票。
我皱眉。
我还没和秦茉莉好好玩呢。
下巴突然被他捏住。
「怎么，舍不得你的老同学？」
「没有，我闺蜜在这里，我还没跟她道别。」
「下次再带你来度假，明天回国，我们能赶上一出好戏。」
我不明白他说的好戏是什么。
只觉得坐在他腿上硌得慌。
我想下去。
他不准。
陆昀逼问我今天去哪了，跟苏况做了什么。
我不说，他就捏我的腰。
说了他又不高兴。
我说一句。
他就咬我一口。
真像条狗。
「以后再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约会试试看？」
陆昀生气地威胁我。
要不是我骗他说例假来了。
估计这会儿我已经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我求饶说不敢了。
他冷哼一声，这才放过我。
我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拉着我起身。
「走，陪我去洗澡。」
？
9
我在回国的飞机上昏昏欲睡。
都怪陆昀。
昨晚说什么洗澡。
把我骗进去杀。
手都快磨出茧了。
他才消停。
睡到一半。
身旁的人给我盖上毯子。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隐隐听到助理在跟他汇报工作。
我听不懂项目。
但我听到了一个名字。
顾烟。
陆昀的初恋。
我悄悄睁开眼。
他的初恋知道他没死的话，两个人会旧情复燃吧？
那我呢？
一想到以后可能收不到陆昀给的零花钱。
心口就闷闷的。
下飞机时。
我有些闷闷不乐。
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那头传来一大串英文。
是我之前预约的流产手术。
护士问我是否确定时间。
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我连忙取消预约。
挂断电话。
陆昀正好从洗手间出来。
「脸色这么慌张，谁的电话？」
我摇了摇头。
「不会是你那个老同学打来的吧？」
「不是，是诈骗电话，我差点就上当了。」
陆昀脸色缓和，捏了一下我的脸。
「笨蛋，以后小心点，别被人骗走了。」
我才不笨。
被骗的是他。
10
陆昀带我去了一个宴会。
这是他第一次带我来到众人的面前。
大家看到陆昀出现，纷纷瞪大了眼睛。
好在大家修养良好，没有吓得叫出声。
陆家人看到陆昀，脸色都变得惨白。
陆昀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叔叔，堂哥，都在呢？怎么这副表情，不是说很想我，希望再见到我吗？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该高兴啊。」
「……」
几个人手都在抖。
陆昀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我盯着邀请帖。
这次的主办方是陆昀的大伯，陆向霆。
我突然明白，这场好戏是什么了。
陆昀死后，陆家人吃相难看地瓜分了股份。
可还没等事情落地，原主又回来了。
陆昀跟人寒暄几句，被叫上楼。
二层是贵宾休息室。
「宝宝，你在这吃点东西，等我回来。」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转身离开。
我拿了杯橙汁。
吃了几块甜品。
没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打量我。
有几个身着高定礼服的女生低声蛐蛐。
「那个女人不会就是陆昀养的金丝雀吧？」
「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圈里什么美人千金没有，真不知道陆少爷看上她什么了。」
「可能有什么专门勾搭男人的特殊技巧呢？我妈说这种女人最有手段了。」
「反正顾烟回来了，照她那个脾气，陆昀身边的花花草草都会被清掉的，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个妻管严。」
几个人低声一笑，像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往嘴里塞了个车厘子。
惹不起这群人，我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突然，一个白色礼服的女生走过来。
她假装高跟鞋滑倒，将手里的红酒洒向了那几个人。
几个女生的浅色裙子瞬间被染红，狼狈不堪。
「谁啊，这么不长眼……」
长发女生刚要骂人，抬头却噤声了。
顾烟冲她们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刚才听到你们提起我的名字，是有什么事吗？」
「……」
她们支支吾吾，不敢说。
京圈里，商界属陆家，政界属顾家。
谁会跟权势作对呢？
女生们面面相觑，纷纷如落汤鸡般溜了。
我对上顾烟的视线。
心底一惊。
连忙走向洗手间。
我要是知道顾烟在，我肯定不会来的。
传言中，她脾气差，眼里容不得沙子。
刚才我已经见识到了。
11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
我才磨磨蹭蹭地从洗手间出来。
我给陆昀发消息，他没回我。
本以为他还没从楼上下来。
走了两步，却在露台看到他的身影。
我走过去，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下一秒。
却看到陆昀身旁的白色身影笑得摇曳生姿。
两个人酒杯相碰。
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
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聊公司的事情。
陆昀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
那些都是我无法涉足的领域。
我愣在原地。
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又上来了。
陆昀余光瞥见我，朝我走来。
「在找我吗，是不是在这待得无聊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处理点事情就带你走。」
他哄说着，让助理带我离开。
我回头看了一眼。
陆昀跟顾烟谈笑着走上二楼。
两个人气质卓越，谁看了都会说一句般配。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顾烟刚才没找我麻烦。
因为没必要。
她那么优秀自信的女生。
只要出现在陆昀面前，其他人就插不进去了。
像我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
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车上。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蛋糕吃多了。
胃里总有些难受。
过了半个小时。
陆昀才回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没说话。
他以为我在宴会上没吃饱。
经过华京饭店，还给我打包了一份鲜虾瘦肉粥和几道小菜。
我看着陆昀隽秀的侧脸。
他盯着手机正在给顾烟发消息。
这一刻。
我体会到自己心口的涩然从何而来。
他总是这样。
明明心里装的是别人，但还能若无其事地对你好，好像真的很在意你一样。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
可回到家。
我看着那些饭菜，还是吃了一半。
没办法，实在是太香了。
陆昀知道我喜欢那家饭店，还特地充了年卡。
12
夜幕降临。
我正准备去洗澡。
身后的人抱住我。
「怎么了，粥不好吃吗？怎么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我打起精神冲他笑了笑。
金丝雀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金主。
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陆昀捏了捏我的脸。
「那我陪你洗澡好不好？已经一周多了，你例假应该走了吧？」
「……」
我咬唇。
完了，再装下去就要露馅了。
例假不可能一直来。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他笑着问。
「宝宝，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他那是想洗澡吗？
流氓。
陆昀亲了我一下。
吻渐渐变深。
修长的手指握紧我的腰。
脑海里闪过他和顾烟的笑容。
我有些排斥他的触碰。
我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连职业操守都忘了。
陆昀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摸了摸我的头发。
「怎么了，宝宝？」
我看着他深邃的目光。
他连对陆家人都那么狠，何况是别人呢？
今天陆昀能对我温柔，明天也可以对我绝情。
我冷静下来，推开他的手。
「陆昀，我们什么时候结束这段关系啊？」
我现在不缺钱了。
他估计也要和顾烟结婚。
我不想哪天突然被人当小三似的赶走。
还是早点做准备比较好。
倏地。
陆昀眼底冷了下来。
「你想离开？」
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骇人冷峻的表情。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是问问。」
他冷笑一声，「你是跟那个天才学神重逢了，所以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吧？」
我不明白这跟苏况有什么关系？
我跟他从来都没有任何暧昧行为。
「陆昀，你不能就事论事吗？反正我迟早都是要跟你分开的。」
说完，他脸色更难看了。
陆昀周遭的气息都冷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我，语调发凉。
「所以，你一开始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我没吭声，默认了。
陆昀身边比我好的女生很多。
我一直在等着他换人。
没想到一等就是三年。
「温颂，你别做梦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陆昀冷冷甩下一句话，摔门离开。
13
陆昀跟我冷战了。
一周都没来找我。
他嘴上说着不放我离开，真的没再管我。
以前他就算生气，还会每天问我吃了什么，叮嘱我别吃垃圾食品。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金主生气了该怎么办。
搜出来的都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大家说，老板不喜欢员工主动提离职。
老板如果让你走，会主动辞掉你。
我想陆昀应该也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
被一个金丝雀甩。
传出去确实不太体面。
我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哄哄陆昀。
反正跟着他又不吃亏。
耐心等他扔掉我就可以了。
我在家煮了鱼汤。
我厨艺不太好。
每次只要我主动做饭给陆昀。
他就会心情大好。
我拎着汤去了陆家公司。
陆昀没带我来过这里。
估计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着。
一直到晚上，陆昀还没出来。
咖啡店打烊了。
我只能在马路旁站着。
正准备厚着脸皮给陆昀打个电话问问。
公司大门走出来两个人。
陆昀应该是加班了，面容有些疲倦。
顾烟在一旁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老地方吃饭。
熟稔的语调。
陆昀看了一眼手机，点头。
两个人朝停车场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捏紧手里的保温盒袋子。
陆昀走了几步，似有所感地回头。
我站在一棵树下，被阴影遮了个严实。
直到他们远去。
我才迟迟收回目光。
看来陆昀根本不需要我哄。
他自然有人陪着。
我一个人回家。
自己把鱼汤喝了。
尝了一口。
好腥。
我忍不住反胃，去洗手间吐了一顿。
大概是太难受了。
吐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14
陆昀重新掌权陆家的事情传了出来。
他最近和顾烟频频接触，被媒体拍到了不少。
其中有一张是陆昀出入顾家的照片。
陆家和顾家联姻的话，那就是天作之合。
以后京圈人人都得巴结他们。
我看着陆昀好看的笑脸。
前思后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陆昀，祝你和顾小姐幸福。】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这段时间我以为他是在跟我冷战。
原来是冷处理，等我自己走。
我太笨了，没有明白。
我收拾房子里的东西。
这间大平层是陆昀买的，在市中心，购物很方便。
房子里有太多我和他之前的回忆。
我将自己居住的痕迹抹去。
收拾好行李箱。
我想起冰箱里还有没吃完的甜品。
我这几天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甜的。
我拿出来吃了几口。
一边打开手机搜租房信息。
我没有亲人，在哪里都不会久住。
先随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刚看到一个心仪的一居室。
门被打开了。
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周遭带着一股冷意。
陆砚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客厅的行李箱，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蛋糕。
「怎么，离开我就这么高兴？庆祝呢？」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浪费。」
我战战兢兢地把蛋糕咽下去。
他沉着脸，跟阎罗似的。
「你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故意气我呢？」
「没有没有，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我知道你喜欢顾小姐很久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屋子里的东西我也收拾干净了，不该拿的我都没碰，你可以检查一下。」
「温颂！」
他咬牙切齿，上前拽住我。
「我踏马什么时候喜欢顾烟了，你是真蠢还是假傻，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我诚实得摇了摇头。
他喜欢谁都和我没关系了。
陆昀深呼吸一口气，一副被我气得胃疼的表情。
「你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喜欢别人？你把短信删了，我当从来没见过，你也不准走！」
「我不是你包养的吗？」
「包养？你从哪学来的词？少看点乱七八糟的行不行。」
陆昀气得脸色发绿。
当初他只问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我就答应了。
他从不会把我介绍给他朋友，也不会在公共场合跟我在一起。
我当然会想歪。
「如果我真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公司找你？」
「因为陆家还不太稳定，很多人想对我下手，我不想他们伤害你。」
陆昀抬手抱住我。
「我把你藏起来不是觉得你见不得光，只是想保护你，等过段时间，我会让你光明正大跟我一起的。」
「……」
他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陆昀往往做的比说的多。
他对我好，我就收着。
我从没想过自己习惯的平稳日子，都是他帮我扛下了所有。
「陆昀，你真的喜欢我吗？」
「你说呢？」
他阴沉地盯着我，「你再敢说离开试试？」
我抿唇，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妈说我是个书呆子。
以前我还不承认。
现在我承认了。
「那我把东西放回原位，刚才收拾得累死我了。」
我要去整理箱子。
他抱住我，将我按在沙发靠背上。
「那你呢，温颂，这么久了，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
「……有。」
我脸颊有些发热。
陆昀比亲人对我还好。
我喜欢他就像是喜欢草莓蛋糕，是橱窗里一眼认定的存在。
其他的东西，再难入我眼。
陆昀眼底的冷意褪去，换成了幽暗的视线。
「喜欢我？那还冷了我一周，一条信息都不给我发。唯一发过来的还是气我的。
「宝宝你说，怎么补偿我？」
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唇。
答案不言而喻。
我抬头亲了他一下。
陆昀摸着我的头发，想加深这个吻。
突然。
我胃里很难受。
我推开他，连忙冲向洗手间。
吐了一顿，舒服多了。
他拍了拍我的背。
我缓过气来。
发现陆昀脸色难看地盯着我。
「你最近好像经常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我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我心虚地不敢看他。
可陆昀眼底的疑惑和担忧浮起。
他拉住我的手，非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15
一路上。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窗外。
我试图说自己饿了，想骗他去给我买吃的。
可是他不上当。
到了医院，我心跳砰砰的。
陆昀讨厌意料之外的事情。
要是知道我怀孕了没跟他说。
他会生气吧？
医生检查完，问我最近吃了什么。
我把吃过的甜品说了一遍。
做胃部检查时，家属在外面等着。
医生盯着报告，说我可能是吃得太凉了，一时间胃里受不住。
他给我开了一堆药。
我手指攥紧。
趁着陆昀不在，我低声询问。
「医生，这些药怀孕了能吃吗？」
「怀孕？」
医生把我的报告重新看了一遍，又狐疑地看着我。
「你没怀孕啊。」
「什么？可是、可是我之前用了验孕棒，显示的两条杠啊。」
「那个会有误差，你是激素不调，例假延迟了，不用担心。」
医生说完医嘱，让我去取药。
我拿着单子走出来。
对上陆昀幽幽的目光。
「好了，医生说我没事，走吧。」
我拽了他一下，他没动。
我看着他一副兴师问罪的眼神，心虚地垂下头。
「你都听见了？」
「不然呢，你以为这扇门隔音很好吗？」
他没好气地咬牙，「怀疑自己怀孕了怎么不跟我说，还一个人跑去国外，还敢泡吧？」
「不是，你当时不是假死了吗，我就准备去做手术的。」
「你还想打掉他？」
陆昀拔高音量，气得脸都白了。
「那我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
我越说，他越不高兴。
我连忙换上娇软的语调。
「好了，医生不是说我没怀孕吗？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不好吗？」
「你应该感谢现在没事，要不然……」
他阴阴一笑。
看得我脊背发凉。
我讨好地抱住他。
「好了，拿了药回去吧。」
「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
陆昀说到做到。
一回到家就把我的手绑住了。
他吻得很重，故意惩罚我。
我眼睛湿润起来。
陆昀把我抱去了浴室。
才一个月没碰我。
他比之前更能折腾了。
「陆昀哥哥……」我低声求饶。
「叫什么都没用。」
他沉着脸欺负我。
我欲哭无泪。
睡觉前，他捏着我的腰暗暗威胁。
「以后再有事瞒我，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16
陆昀将我的名字登上了公司系统。
我可以自由进出他的公司。
他回归不久，有些繁忙。
有几次，我陪他在公司吃饭。
碰到了他大伯陆向霆来兴师问罪。
大概是陆昀收回了股权，架空了那些白眼狼。
这些亲戚家人开始不满了。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么狠？陆昀, 你爸爸要是知道你今天这副模样，估计要被你气得活过来。」
陆昀不咸不淡地笑着。
「听说我把车借给堂哥, 他出车祸，腿骨折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得注意点, 别丢了性命啊。」
「……」
陆向霆顿时脸色僵了一下。
当初他对陆昀的车子动了手脚, 没想到陆昀早就识破了。
陆昀将计就计，换了车子, 假装自己出了车祸。
现在，他把那辆车送给了堂哥。
害人终害己。
「陆昀，你不会得意太久的，我们走着瞧！」
陆向霆骂骂咧咧了几句, 被保安赶走了。
办公室清净下来。
陆昀看我发呆的眼神，摸了摸我的头发。
「宝宝，吓到你了？」
「没有。」
是他们活该。
「放心，我对谁坏, 也不会对你坏的。」
陆昀宽慰我。
我低头吃着虾仁粥。
骗子。
他昨晚就对我很坏。
把我抵在落地窗前。
还不让我跑。
17
陆昀开始将我带入他的圈子。
我认识了不少他的朋友。
我生日那天。
陆昀的朋友们都来捧场。
他的损友们送上礼物, 打趣着。
「原来嫂子这么漂亮，难怪陆哥一直要藏着。」
「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也当宝贝藏起来，免得被别人盯上了。」
「得了吧你, 你先找到女朋友再说。」
「你……」
几个人互掐起来。
陆昀捂住我的耳朵, 让我别听他们瞎说。
我笑了笑。
一个靓丽的身影姗姗来迟。
顾烟带了一瓶珍藏的好酒过来。
她送我的礼物是一个手镯，镶钻的, 成色很漂亮。
切完蛋糕。
大家聚在一起玩德州扑克。
陆昀被他们拽着，想坑他的钱。
顾烟在一旁喝酒。
她问我怎么跟陆昀在一起的。
我把学生时代的事情说给他听。
顾烟笑了笑。
「追人都追得这么闷骚, 像他的风格。」
「他以前也这么追你吗？大家都说你是他前女友, 说以前你们感情很好,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她愣了一下, 嘴角勾起。
「那他们要失望了，我从来没跟陆昀谈过, 只是高中时候的发小圈里, 只有我是女生，所以流言蜚语总是不断。」
我诧异了一下。
顾烟这么优秀的人, 陆昀没追过她？
她喝完一杯香槟，抬手搂住我。
「怎么，这么好奇我的感情史啊？
「说来话长，我爸那个朝三暮四的混蛋总是四处留情, 还会喝多了打我妈，所以我从小就厌男。
「要不是陆昀答应给我地产项目, 我才不会回来帮他做局假死。」
她漂亮的手指勾了勾我的头发。
「我啊, 还是比较喜欢女孩子, 尤其是像你这样可爱的。」
「……」
我眼睛眨了眨, 不解地看着她。
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过，被这样优秀的女生喜欢, 好像也不赖？
突然，陆昀上前将我拽走。
「宝宝，她喝多了，别理她。」
陆昀将我带上楼。
他说有惊喜送给我。
别墅露台上摆满了气球和鲜花。
我扭头时, 他单膝跪下。
丝绒盒子里的戒指熠熠生辉。
「温颂，嫁给我好不好？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我看着他深情的目光。
眼底泛起湿意。
我想，我以后有家人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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