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总喜欢跟我作对。
有天，我突然听到了他的心声：
【他的腰好软。】
【草，他怎么只围个浴巾？老子今晚又要做梦了。】
围浴巾的我浑身一僵，连忙穿上衣服。
回头，恰好对上他幽幽的目光。
他一愣，故意摆出一副凶脸。
「看什么看？」
1
十八岁生日这天，我跟朋友在外面聚餐，很晚才回宿舍。
路上，手机突然推送一条信息――
【十八岁还没谈恋爱会变成魔法师。】
我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宿舍熄灯了，只有一个人桌上亮着小台灯。
宋渝瞥了我一眼，又开始阴阳怪气。
「这么晚才回来？听说今天有人跟你告白了，排场很大啊。」
「你消息还挺快。」
我是兰通大学舞蹈系的，今天有个声乐系的学姐来送礼物，当着大家的面和我告白。
女孩子脸皮薄，我收下花，委婉地拒绝了。
宋渝看到我手里的花，眼底一冷。
「梁以安，你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跟你有关系吗？」
我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
他猛地起身，凳子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声音。
「你不是喜欢男生吗？你怎么能跟女生在一起？」
「……」
我手指一顿：「你怎么知道？」
宋渝眼神飘忽了一下，嘟囔着：
「之前有个女生跟你告白，我不小心听到，你拒绝她的理由是，你不喜欢女生。」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对床，何奕凡今天不在。
这是混合寝室，又是最后一间，只有我们三个住。
幸好，宿舍只有我跟宋渝。
我冷眼看着宋渝，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所以，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我们好歹是室友啊。」
我轻嗤一声。
开学时，我不小心把宋渝心爱的鞋子弄坏了，新买一双还给他之后，他依旧处处跟我作对。
一直对我阴阳怪气就算了，现在跟我扯什么好室友。
我走进浴室，门被宋渝堵住。
他急切地看着我：「你到底答应她没有？」
「你很在意吗？」
我眯起眼睛，似乎从他焦灼的目光里探究出了什么。
宋渝被我戳中软肋似的，猛地抽回手。
「谁在意了，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女生这么倒霉，跟你在一起。」
「……」
2
我洗完澡，十二点刚过。
出来看到宋渝鬼鬼祟祟地站在我桌子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
宿舍熄灯了，我摸黑走过去。
脚下被一个鞋盒绊了一下。
我惊呼一声，宋渝反应极快地揽住我。
手臂有力的肌肉在我腰后，炙热的触感很清晰。
「谢了。」
正要推开他，他目光晦涩不明地望着我。
「好香。」
「我新买了一款沐浴露，你要是喜欢，也可以试试。」
宋渝喉结动了动，收回手。
【谁说你那个香了，是你闻不到的香。
【梁以安太好闻了。】
我听到他模糊的低语声，诧异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呢？那是什么香？」
「我哪有说话，你幻听了吧？」
宋渝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
【他的腰好软。
【草，怎么只围个浴巾？老子今晚又要做梦了！】
我呆呆地站在柜子前，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浴巾。
宋渝明明没开口，可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震惊地扭头，恰好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宋渝一愣，凶巴巴地嚷嚷：「看什么看？」
桌前的小台灯照亮他桀骜的眉眼，狼尾头发轻轻晃动，整个人都很不羁。
不等我看清他耳尖的微红，他急匆匆去了浴室。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突然听到了宋渝的心声。
二是这货进浴室之后，一直没出来。
不出来就算了，他还在里面搞东搞西，时不时发出低喃。
【梁以安，梁以安。
【亲亲我，你好软……】
我满脸通红，用枕头捂住耳朵。
3
我发现了宋渝不可告人的秘密。
隔日一早，我起床时都不敢直视他。
他似乎也不敢直视我。
我们全程没讲话，他收拾东西去上课了。
我打开抽屉拿本子，突然看到里面有个礼盒。
抽开丝带，盒里装着一双崭新的舞鞋。
我之前的舞鞋坏了，正准备去买新的。
昨天何奕凡回家看望生病的爷爷，宿舍里只有宋渝在。
我瞥了一眼他的位置，突然想起昨晚他鬼鬼祟祟的模样。
我嗤笑一声。
突然送我生日礼物，这是要跟我和好吗？
……
这周五便是运动会。
我代表班级参加了跳高。
昨夜下了一场雨，把我的运动鞋淋湿了。
我正愁眉苦脸地打算跟何奕凡借鞋，几天没理我的宋渝突然凑过来。
一双崭新的运动鞋放在我脚边。
「你穿吧，我正好买小了，没穿过。」
「谢谢。」
我给他微信转钱，被他退回了。
「不用给钱，反正这鞋我也是要丢掉的。」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拎着运动服出门了。
他报名了一千米长跑。
【新买的鞋子，是他常穿的牌子，他应该会喜欢吧？
【太好了，终于找机会送出去了。】
他的心声一字不落地飘进我耳朵里。
我忍着笑意穿上这双鞋，很合适。
我瞥了一眼他的鞋柜，看到了一双同款，只是颜色不同，很像情侣款。
啧。
某些人表面上嚣张得很，心眼还挺多。
4
我参加跳高获得了第一名。
我柔韧性很好，又有身高优势，这种比赛不在话下。
领奖结束后，我手机收到了一些好友申请。
【梁同学，虽然我是男生，但我很喜欢你，能给个机会吗？】
【同学，我是 gay，我会用舌把樱桃梗打结，你想试试吗？】
【纯 1，约吗？】
……
这些暗示性的话语我早就在高中见过很多了。
我一一点了忽略。
身后猛地传来不爽的声音。
「这么受欢迎啊？」
我回头看到宋渝黑着脸。
他穿着运动服，风吹过来，将他的身材曲线勾勒得很清晰。
「梁以安，他们是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生的？你在舞蹈系，是不是很多男生追你？」
又来了。
又开始打探我。
「宋渝，偷看别人的屏幕不礼貌。」
「切，不小心看到的，谁让我比你高呢。」
他吊儿郎当地递过来一瓶水。
我拧开，发现盖子已经被打开过了。
清凉的矿泉水滑过喉咙，有几滴顺着嘴角滑下。
【喝个水都这么勾人？
【妈的，到底怎样才能追到他啊？】
听完，我被呛到了。
宋渝拍了拍我的背，打趣我被人诅咒了才会喝水呛到。
我瞪了他一眼，跟他保持距离。
5
运动会结束后，我有意躲着宋渝。
他现在越来越不收敛，以后还怎么做室友。
我跳完舞回到宿舍洗澡。
一进门，看到宋渝在帮我收衣服。
他拿着我的衬衫，低头嗅了嗅。
变态！
我上前拿过自己的衣服。
「我的东西我自己收。」
宋渝失落地收回手，挡在阳台上不让我过去。
「梁以安，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我只是很忙，你别给自己加戏。」
「是吗？你现在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烦躁地推了他一下，被他拉住手腕。
不等我反抗，他将我死死按在门上。
今天的宋渝有些不对劲，似乎格外易怒。
宋渝正要说话，看到我修长的脖子，他喉结动了动。
像是饿久了的狼，他情不自禁地凑近我。
「好香……」
我还没洗澡，哪来的香？
我看到他眼底幽深的目光，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渝！」
冰冷的叫声将他唤醒，他连忙松开我。
「抱歉。」
6
当天晚上，宋渝没回宿舍。
我以为他是去冷静了。
结果他几天都没来学校。
我怕他出事，下课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良久，那边接起。
「喂？」
沙哑的声音，像是很久没休息好。
我的心脏猛地提了起来。
「你没事吧？你在哪？再旷课，你就要留级了。」
「没事，我已经回宿舍休息了。」
「哦。」
「梁以安，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隐隐的笑意钻进我耳朵里，有些痒。
我不自在地抿唇，借口要忙，直接挂了电话。
傍晚，我训练完回宿舍休息。
发现室内没开灯。
宋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都睡了一天了，没事吗？
我爬上去推了推他，发现他身子好烫。
「宋渝，你发烧了？」
我吓了一跳，想拉他去医务室。
他没动，反手将我扯进怀里。
「不是发烧。」
昏暗的室内，我看到他枕边全是我的衣服。
宋渝皱眉，难以忍耐地攥紧我。
「梁以安，你能不能让我咬一下？」
「你疯了？」
我瞪大眼睛，觉得他这个要求特别离谱。
正要起身，他一把将我扣住。
炙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脖颈上。
有种压迫的危险感袭来。
不等我反应，宋渝已经咬了过来。
我轻呼一声，完全推不开他。
他的力气和体能好像比一般人要大。
「放开……」
我闷哼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注入我的血液里，又凉又热。
宋渝舔了舔我的伤口，似乎回味不已。
趁他放松警惕，我踹开他。
「你变态啊？你是吸血鬼吗？」
「我不是，我就是……忍不住。」
宋渝苍白地解释着，紧盯着我的目光里满是那种侵占性的渴望。
我害怕地爬下床，冲出宿舍。
7
我脖子上留下两道很深的牙印，却没怎么流血。
我还要上课，只能用创口贴简单处理了一下。
训练的时候，伤口总是扯得隐隐作痛。
我在心里把宋渝翻来覆去骂了很多遍。
中场休息，手机上全是宋渝发来的消息。
他给我道歉、讨饶，统统都不管用。
这几天我回宿舍，都是趁宋渝不在的时候回去。
他碰不到我，有些急了。
【我错了，那天我是生理反应，不是有病。
【你别不理我，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或者你想怎么报复我，我都接受。】
……
我将他屏蔽，继续练舞。
过段时间要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我得好好准备了。
傍晚，夕阳落进舞蹈室内，洒下一片金光。
我喝水的间隙，门口传来滚轮的声音。
回头，一个小巧的机器人举着「对不起」的横幅走了进来。
「梁以安，对不起，我是混蛋，你别不理我。」
机械的声音一遍遍重复。
配上那憨憨的小脑袋，倒是挺可爱的。
我轻笑一声。
宋渝的机器人专业没白学啊。
有几个同学好奇地凑过来，猜测着是不是我的女朋友之类的。
我摇头：「不认识，可能是整蛊的吧。」
机器人像是感应到我说的话，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还说着：
「我明天还会来的。」
一连几天，机器人都来了。
有时候它还会带着一束鲜花，或者一盒果盘。
我不想再被同学议论了，连忙打电话给宋渝，让他别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宋渝：「那你这是原谅我了？」
「差不多吧，只要你之后别再离我太近。」
那天他的行为真的让我有些心理阴影了。
电话那头沉默下去。
突然，宋渝身边传来女声。
「宋渝，这束花太蔫了，你重新去买一束。」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来。」
宋渝不耐烦地说着，对着电话又变成温柔的声线。
「梁以安，那你今天回宿舍吗？别躲我了行不行？」
「没躲你，我最近很忙。」
我挂了电话，目光落在窗台上的洋桔梗上。
这是机器人今天送来的。
宋渝怎么能同时给两个人送花？
8
我在舞蹈室内训练一个高难度动作。
大概是心不在焉，跳到高空中时忘了怎么收腿。
下一秒，我落地时把脚扭了。
「嘶――」
我按住脚踝，脸色苍白起来。
我怕疼，以前受过很多伤，每次都要我的命似的。
「以安，你没事吧？」
一个人影蹿过来，是我的师兄李清衍。
他看到我脚踝上的红肿，连忙将我背起。
去医务室处理伤势，我全程攥紧手掌。
掌心都被我掐红了。
李清衍知道我怕疼，捏紧我的手，让我掐他。
他挡住我的眼睛：「以安，害怕就别看伤口，很快就好了。」
透过他的手指缝隙，我看到门口的光影浮动。
有个颀长的身影冲了过来。
宋渝气喘吁吁地看着这幅场景，所有担忧的话都哽在喉间。
伤口上完药，我额前全是冷汗。
李清衍跟宋渝对视一眼。
「你是以安的室友吧，那他先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上课。」
「嗯。」
宋渝站在我床边。
一阵沉默中，气氛很僵硬。
「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师兄，以前高中就认识了。」
以前我有什么动作不会，都是李清衍指导我的。
他跟我师承同门，所以关系比普通同学更亲近。
宋渝捏紧手指，似乎还想问什么。
他看我表情不对，连忙抽了纸巾递给我擦汗。
「很疼吗？要不我让医生给你弄点药？」
「不用了。」
我以前训练强度提高时，经常使用止疼药，已经产生了耐药性。
现在只能忍了。
【梁以安是不是喜欢那个师兄？他从没跟别人这么亲近过。
【烦死了，我为什么不能早点认识他？】
宋渝坐在一旁，目光满是幽怨。
9
过了一会，我不自在地坐直身子。
「那个，你还不回去吗？你今天不是有课？」
「翘了，反正也不是必修课。」
宋渝瞥了我一眼，皱眉。
「梁以安，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没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经常旷课不好。」
「你就是想赶我走呗，这么不想看到我？」
宋渝失落地垂下眼睫。
我无奈，只好破罐子破摔。
「不是，我、我想上厕所，你在这待着不方便。」
宋渝眼睛一亮：「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扶你。」
「……」
让一个觊觎我的男生陪我上厕所，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进了洗手间，宋渝还不走。
「你手受伤了吗？要不我帮你解开？」
他十分主动，作势要伸向我的运动裤绳。
我连忙推开他，故意冷声：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能自己解决。」
「好吧，那你有事叫我。」
他遗憾地收回目光，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了。
我在洗手间内，门外的某个人还不消停。
【真可惜，不知道梁以安脊背下是不是更白。】
【他真的好软，要是能一直抱着就好了。】
不要脸！
我对着镜子面红耳赤，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听到他的心声。
10
宋渝扶我回病床上。
我单脚没站稳，一个踉跄，抓紧他的衣领。
宋渝被我绊住了，跟我一起倒在了病床上。
他的手下意识垫在我的后脑勺上。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看着我。
我摇头，推了推他。
「别动！」
他扣住我的手腕，一阵强势的侵占感。
宋渝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每次他靠近我，都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宋渝，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咬了咬牙，克制地松开我。
「不好意思，我每次离你太近，生理就会不正常。」
「……」
这是什么逻辑？
宋渝脸颊有些红，我以为他是在害羞，结果他突然起身。
「梁以安，我去给你买午餐，在这等我。」
他匆匆推门出去，脸色很焦急。
【糟了，发情期紊乱了。】
……
我在医务室待了两天。
宋渝经常给我送吃的过来，有时候他碰到李清衍，整个人就会变得气压很低。
有一次李清衍递杯子的时候碰到我的手。
等他走了，宋渝拿着湿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我的手指。
黑色的狼尾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他的眉眼。
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偏执。
很奇怪，他最近好像很不对劲。
宋渝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尽量不要碰到我。
可一旦碰到，他就收敛不住了。
「梁以安，你好白。」
宋渝盯着我的手指，他的手摩挲着我的手腕，爱不释手似的。
明明只是简单的擦拭动作，他却像是在抚摸精美的艺术品。
他的眼神甚至有些露骨，心声更是不堪入耳。
【梁以安的手好漂亮。
【要是他的手能……】
我脸红地抽回手，岔开话题。
「医生说我可以离开了，等会送我回宿舍吧。」
「好。」
11
宋渝送我回宿舍，给我买了水果。
怕我在宿舍无聊，还拿出新买的游戏机给我。
平日里何奕凡说要借用他的游戏机，他都无情地回绝。
我坐在椅子上看他忙里忙外，像个小仆人似的。
「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点温的。」
不等我回应，他已经倒好放在我桌前。
宋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好似等我下一个指令一般。
我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宋渝，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可是你好不容易原谅我，我不想你再躲着我了。」
宋渝拿出游戏机，把电脑显示屏调好。
他说要教我玩最新款的游戏。
可游戏刚上线，他的电话响了。
离得很近，我听到电话那边的女音，似乎有些着急。
宋渝皱眉，不情愿地应着：
「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跟我叮嘱。
「你要是不舒服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出去一趟。」
我点头，看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刚才那个女音，没记错的话是上次宋渝送花的那个。
宋渝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吗？怎么突然跟一个女生走这么近？
我神游着，再抬头，游戏上的人物已经坠落。
12
我在宿舍休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宋渝的心情似乎很好。
他每天下课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陪我玩、陪我吃饭。
我每天早上醒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和水果。
不得不说，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相处方式很有用。
有时候宋渝回来晚了，我还会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何奕凡在一旁看着我，一脸姨母笑。
「梁以安，你最近好像很关心他�G，每天跟在家守着的小老婆似的。」
「别胡说。」
我一顿，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宋渝过度影响了。
我连忙关掉手机，拿出书来看。
可是目光总是忍不住飘向手机屏幕。
宋渝怎么还没回复？
傍晚，我去阳台收衣服，看到宿舍楼下宋渝跟一个女生站在一起。
女生手里捧着一束花。
两个人说笑着，就像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一样。
我愣了一下，心底有些不舒服。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般。
可是宋渝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不爽？
我烦躁地将衣服扔进衣柜，没了整理的心情。
过了一会，宋渝回到宿舍，将晚餐和饭后甜点放在我桌上。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了。」
「不用了，我吃过了，谢谢。」
我疏离的语气让他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了？脚腕不舒服？」
「没有。」
「难道是我中午没买到你喜欢的椒麻鸡，你不高兴了？」
「都不是，我的脚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你不用再帮我做这些了。」
我转过身不看他。
宋渝失落地应了一声。
我看到袋子里装着草莓。
草莓不是应季水果，那天我随口一提，他今天就买来了。
所以一个男生为什么会同时对两个人好？
这算什么喜欢？
13
我的脚完全恢复了，立刻回归舞蹈室练舞。
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舞蹈室。
老师知道我前段时间受伤了，派了李清衍陪我练习。
李清衍看我跳了一遍，眉头皱起。
「以安，你怎么了？一个月没练，基本的舞蹈情感都没了？」
「抱歉。」
李清衍挨个指导我的动作，让我重新找回感觉。
「腰再下一点。
「腿伸直。
「对，继续。」
李清衍配合我的动作陪我伴舞。
这个舞蹈是模拟鸟类。
我贴近李清衍时想象自己的动作该如何婉转依人。
李清衍搂住我的腰，夸我做得好。
最后一个动作即将收尾。
突然，门被人推开。
我回头，看到宋渝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
「给你买了午餐，椒麻鸡。」
「我不是说过不用你做这些吗？」
「我心甘情愿的。」
宋渝语气坚定，目光跟李清衍对上，好似在暗中较量什么。
我无奈地抿唇，故意压低声音。
「我最近准备比赛要控制体重，这个你自己吃吧，以后别来找我。」
「……」
宋渝捏紧手里的袋子，眼底沉沉的。
「为什么？嫌我打扰到你们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他沉默下去，眼底最后一丝光也沉溺了。
宋渝周遭的气压低下来。
我以为他要发脾气，结果他只是淡淡地点头。
「知道了。」
宋渝离开后，李清衍递给我水杯。
「以安，你不是体重偏轻不用控制吗？为什么要骗他？」
「因为不想他做多余的事情。」
李清衍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休息完，继续跟他练舞。
14
晚上，我疲惫地回到宿舍，宋渝还没休息。
他瞥了我一眼，一直没吭声。
我不想听到他杂乱的心声，连忙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一开门，宋渝像一堵墙一样站在门口。
「你们练舞的时候，都会离舞伴那么近吗？」
「会啊。」
「可我记得你练的是单人舞，为什么要他陪你？还贴得那么紧？」
宋渝幽怨的语气，好像我是什么出轨的对象似的。
「训练需要而已，你管太多了。」
我推开他想出去，他纹丝不动。
「梁以安，你平时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他碰你，你就那么乐意？」
「你胡说什么？」
我气得踩了他一脚。
宋渝拉住我，非要跟我掰扯。
「难道不是吗？你每次跟他在一起就很开心，对着我就没有好脸色。」
「……」
我已经很累了，回来还要跟他吵架。
我瞪着他，有些口不择言。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你们能比吗？」
宋渝一顿，脸色变了。
我拿着脏衣服要去洗衣室，经过他没关上的衣柜，敏锐地看到了熟悉的衣服。
那是我之前丢掉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藏起来了。
「宋渝，你是变态吧？」
他被发现了，毫不慌张，反而冷笑一声。
「对，我就是变态。」
宋渝目光阴鸷地看着我。
我害怕地后退，想跑出宿舍。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我，一把将我扣在柜门上。
我的挣扎丝毫不起作用。
他的手指在我颈后摩挲，是上次被他咬伤的地方。
温热的呼吸凑近，像是野兽盯上我的弱点一般。
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紧张得结巴了。
「你、你干吗？快点放、放开我……」
「梁以安，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说清楚！」
宋渝的声音很冷，好似一个不满意，就会弄死我一般。
「……」
「说！」他加重语气。
「他是我师兄。」
「还有呢？」
「没了，他就是我师兄，没别的了。」
我压住哭腔，很没出息地眼眶红了。
此时的宋渝真的让人感到害怕，周遭的压迫感侵袭过来，让我喘不过气。
宋渝抬手擦了擦我的眼角，拂掉那抹湿润。
「哭什么？我还没咬你呢。」
「变态！」
我小声嚷嚷着，他突然笑了笑。
宋渝凑近我，摸了摸我的后颈。
「抱歉啊，我这个变态，对标记过的对象有很强的占有欲。
「你要是不想我发疯，最好别挑衅我。」
15
我跟宋渝冷战了。
宋渝最近的情绪总是很不稳定。
我尽量都在舞蹈室待着，很少跟他碰面。
就算是碰到，我也装作不认识他。
何奕凡看出我跟他的不对劲，私下悄悄问我，是不是跟宋渝闹别扭了。
我含糊地应付过去。
总不能告诉他，这货是个藏我衣服还爱咬人的变态吧。
周末，兰通大学举办了机器人大赛，好多其他学校的同学都来参加。
宋渝也参加了。
我跟他在教学楼碰到，他身边正站着那个长发女生。
那个女生神情恹恹，像是没休息好。
我面无表情地跟他擦肩而过，宋渝突然叫住我。
「喂，半个月没理我了，你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
我懒得理他。
这变态这么嚣张，我没立刻搬宿舍已经很不错了。
宋渝追上来拉住我。
「好了，梁以安，我错了，理我一下呗。
「我要去比赛了，你能不能给我点鼓励？」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女生。
「有的是人给你鼓励，不缺我一个。」
宋渝顺着我的眼神往后看了一眼，突然乐了。
「你不会是误会了吧？
「她是我同学，她父亲就是我们班的陈老师，前几天陈老师生病了，我们班同学还一起买花去看望了。
「正好今天比赛，她跟我一起，我跟她没别的关系。」
「……」
原来花不是送给她的。
像是陈年郁气猛地被驱散，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跟我解释干什么，我又不想知道。」我嘟囔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好好好，是我自己要说的。」
「那你比赛加油，我去练舞了。」
「我要是赢了，你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拖出来？」
「我考虑考虑。」
我心情愉快地离开，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16
我去参加舞蹈比赛初赛。
看评委们的表情，我感觉自己应该没问题。
出来休息时，几个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我没太在意。
等结果宣布，我果然代表学校入围了。
我高兴地给李清衍发了消息，收拾东西离开。
走到门口时，几个落榜的人在吐槽：
「今天那个第一名，之前准备舞蹈的时候一直跟李清衍师兄走得很近。」
「听说李清衍家里有人是舞蹈天后，你说他会不会借机走后门啊？」
「好像听说他就是 gay，说不定真的『走后门』呢？」
「哎，人家长得比女生还漂亮，怪我们没那本事咯。」
说着，几个人猥琐地笑出声。
我抓紧手里的包。
以前这种质疑在高中时也有，之前还有人因为性取向刻意孤立我。
我还以为用实力证明就可以了，没想到偏见是无法纠正的。
我若无其事地走出门，他们见到我，声音戛然而止。
突然，余光扫到一个残影。
等我看过去，宋渝已经抓着为首的两个男生打算揍人了。
「嘴这么脏，吃了多少垃圾？
「家里人没教你们，只有失败者才在背后议论别人吗？
「啊，我忘了，你们这种人，户口本上可能就一页。」
宋渝眼神阴鸷，一拳下去，对方嘴角直接挂彩了。
另外几个人也不服气，直接跟他扭打在一起。
这可是剧院门口，要是被捉住了，学校肯定通报批评。
我连忙上前把他拽走。
「宋渝，别打了，快走。」
「放开我，他们还没给你道歉，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作尊重！」
宋渝一身狠劲，发起疯来，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有人要报警，我只好换了种劝说方式：
「我们要是进警察局了，成绩就作废了，你的比赛还没出结果呢。」
「……」
他一顿，反手拉住我。
「那会影响你吗？」
「不知道。」
我的比赛结果已经出了，其实影响不大。
可宋渝脸色变得紧张起来。
「快跑吧，我不想连累你。」
他带着我冲出这个是非之地。
宋渝浅色的外套被风吹起，像是海面上的白帆。
船始终是会靠岸的。
大概是这种安全感让我心底很畅快。
心脏好似夏季的冰柠檬汽水，轻轻摇晃，有什么要溢出来了。
17
路边，我拿着红药水给他的脸消毒。
药水把他的脸染得跟小花猫似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
宋渝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都挂彩了，你还笑？」
「刚才谢谢你啊，不过下次别这么冲动。」
他龇牙咧嘴地点头，伤口被药水刺激得发疼。
「梁以安，好疼啊，你帮我吹一下。」
「这样吗？」
我对着他嘴角的伤口轻轻吹了一下，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缓解。
宋渝呆滞地看着我，耳尖突然红了。
「还疼吗？这样有用吗？」
「有用，你再帮我吹一下。」
我照做。
他一脸享受的样子，眼神痴迷地看着我，脸越凑越近。
我按住他的下巴。
「你干吗？」
宋渝回过神来，鼻子动了动，一脸嫌弃地皱眉。
「你身上怎么有李清衍的味道？他陪你来比赛了？」
「他早上送我来剧院，然后就回去训练了。」
我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只有洗衣液的清香。
「我怎么闻不到，你是狗鼻子吗？」
「可能吧。」
宋渝眼神飘忽了一下，耳朵上的那抹红爬到了脸颊。
我收拾好药瓶打算跟他回学校。
他拉住我，掌心炙热。
「梁以安，其实……
「我喜欢你很久了，但不敢告诉你。
「我之前不是故意跟你作对，就是想跟你有来往，没想到弄巧成拙，让你讨厌我了。
「你还没遇到心仪的男生的话，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宋渝紧张得嗓音发抖，内心却在懊恼。
【哎呀，我在说什么啊，准备好的台词一个都没说。
【完了完了，他不会更讨厌我了吧？】
我憋住笑，故意想了很久。
宋渝眼神黯淡下去，失落地松开我的手。
「好啊，我考虑一下吧。」
他一愣，连忙笑了起来，扯动嘴角的伤也毫不在意。
「真的？你真答应我了？」
我点头：「但你以后不准偷偷藏我的衣服，也不准随便咬我。」
「不会的，我已经把衣服放回你的衣柜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宋渝傻兮兮地冲我笑。
要是他有尾巴，恐怕此刻已经摇上天了。
18
宋渝入围了机器人比赛的决赛。
最近几周，他变得忙碌起来。
有一次我训练完，去教学楼找他一起吃饭。
他避嫌似的离我很远。
「不了，你去吧。」
「为什么，你已经吃过了？」
「不是，我今天比较忙。」
他脸色不对劲，额前有冷汗。
我伸手准备帮他擦擦，他快一步躲开。
我一愣，落寞地收回手。
也对，我们现在还不是恋人。
「那我先回去了。」
「嗯，今晚我不回宿舍了，不用给我留门。」
宋渝急匆匆地回了实验室。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跟我保持距离了。
难道新鲜感过了？
我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
机器人决赛的那天，室友何奕凡拉着我去凑热闹。
决赛现场人很多，气氛活跃。
我跟何奕凡在学生后台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机器人，一时间看花了眼。
「梁以安？」
宋渝看到我，眼睛一亮。
他兴致勃勃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我注意到他脖子后面贴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像纱布，又不是纱布。
「这是什么？」
我好奇地伸手，还没碰到，宋渝敏感地退了一步。
之前还说我不让他碰，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抿唇，只好闷声说：
「比赛加油，我先跟何奕凡去观众席找座位。」
「�G，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宋渝拉住我，让何奕凡先走。
他把我带到没人的休息室里，神秘兮兮道：
「梁以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哦。」
他皱眉：「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还没有，你都不看我了。」
「看你干什么？你不是跟我避嫌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一脸不爽。
宋渝哭笑不得。
「梁以安，你知道猫猫狗狗到了一定年龄就有发情期吗？」
「嗯，然后呢？」
「我也有。」
「你有什么？你有病吧？你又不是动物。」
他笑了：「我不是动物，我是阿尔法。」
Α？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讲数学用词了。
这就是理工男吗？
「我脖子后面的东西是抑制我的，我最近情绪不稳定，一靠近你就忍不住，所以没敢找你。」
他说得很认真，我疑惑地看着他，有些消化不了。
离得太近，宋渝嗅到我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皱眉。
「你怎么了？」
「没事。」
他打算出门，却步伐不稳地倒在沙发上。
宋渝变得炙热起来，我上前想扶住他，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
那我这是碰他还是不碰他？
「宋渝，你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帮我打电话给老师，说我弃赛。」
他猩红着眼，像是用尽最后一丝理智。
「可是你准备了很久，这么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现在没办法参赛，还有，你离我远点，快出去，我怕我控制不住。」
「……」
宋渝把自己缩在角落，双手攥拳捏得很紧，骨节泛白。
我看着他额头冒汗很难受的样子，心底很不是滋味。
眼看着比赛时间就快到了。
我慌乱的心脏突然找到了答案。
我上前一步拉住他。
「宋渝，你是不是要咬我？」
宋渝没吭声，他垂着眼克制自己不看我。
我拉下风衣衣领，把脖子凑过去。
「你咬吧，别放弃比赛。」
宋渝看着我的脖子，喉结动了动。
「你这是在引诱我。」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突然被他扣住。
宋渝大概是有些意识，这次咬得很轻柔，我并没有感觉很疼。
他抱紧我，手指抚摸着我的后脑勺。
他身体炙热，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
渐渐地，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
19
从休息室出来，我的腿有些发软。
好奇怪，每次被他咬完，我都觉得血液又冷又热。
宋渝帮我贴了创口贴，便被老师催促着比赛去了。
他的身体恢复了，但看我的眼神，更加具有侵略性。
我回到观众席上，何奕凡纳闷地看着我。
「你干什么坏事去了？脸这么红，像是被滋润过一样？」
「哪有，就是天气太热了吧。」
我摸了摸脸颊，真的很烫。
体内那股奇怪的感觉在游走，很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宋渝设计的机器人是一个跳舞的人。
机器人身形苗条，步伐优雅，就跟真的学过舞蹈一样。
它给大家表演了一段舞蹈，正是我之前参赛的作品。
何奕凡说那个设计很像我，我笑了笑。
原来这就是宋渝准备的惊喜。
比赛结果当场宣布，宋渝拿了第一名。
为了给他庆祝，我跟何奕凡找了家餐厅。
我们宿舍三个人很少聚在一起，今天倒是有空了。
宋渝坐在我对面，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我一想到休息室里的场景，耳根子就发烫。
我不好意思看他，一直闷头吃饭。
何奕凡夹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油滴在了衣服上。
他今天穿的浅色衬衫，痕迹明显。
我连忙用湿纸巾给他擦了擦。
「完蛋了，我的新衣服。」何奕凡一脸心痛的表情。
「没事，回去用强力去污的洗衣液试试。」
我帮他擦衣服，凑得很近，远看有些暧昧。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我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白净的男生盯着何奕凡，冷峻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惹。
「何奕凡，出来！」
这个男生身上有股酒味，我怕他喝多了对何奕凡不利。
我拉住何奕凡，让他别去。
那男生眼底一沉。
「没事的，我跟他认识。」何奕凡冲我笑了笑。
他起身跟着那个男生离开。
20
饭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宋渝给我夹菜，低声凑过来问我：「脖子还疼吗？」
「当然疼了。」
我现在也不明白他咬我和发病的逻辑。
我总觉得他是藏匿于人间的吸血鬼，得在月圆之夜吸血的那种。
可是宋渝一个劲地笑，说我美剧看多了。
「你说你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难道都要咬人吗？」
「也可以不咬。」
「那怎么解决？」
「嗯……」
宋渝眼中藏着一抹坏笑：「有机会再告诉你。」
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刚把虾滑放进去，不远处一个男生去结账。
他经过我时，塞给我一个纸条，冲我笑了笑。
我一愣，对上宋渝不爽的眼神。
这纸条里写着一个微信号。
宋渝突然伸手扣住那张纸条，语气严肃：
「梁以安，我咬了你，得对你负责，你不准再勾三搭四。」
「干吗？想管我，你是我的谁？」我挑眉。
宋渝哑然，眼底有些委屈。
「你考虑了这么久，考虑好了没？」
「考虑好了啊，你现在想听吗？」
「……」
他捏紧筷子，碗里的菜都被他夹得稀碎。
我故意拖长时间，看他焦急的眼神，这才开口：
「我不能白让你咬，你确实得对我负责。
「是吧，男朋友？」
我弯起嘴角，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
宋渝了然，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将纸条撕掉扔进垃圾桶。
他牵住我的手：「梁以安，你可不准反悔了。」
「看你表现咯。」
「我肯定都比其他人对你要好。」
宋渝一脸自信，狼尾一翘一翘的，依旧是那副桀骜的模样。
但他眼底的深情，怎么都藏不在。
21
吃完饭，何奕凡还没回来。
我刚刚注意到他们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
这么久了，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我让宋渝先去买单，我去找何奕凡。
洗手间比较偏僻，附近根本没人。
我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最里面的隔间隐约传来一点奇怪的声音。
「你疯了？别在这里！」
「别动。」
「……」
我听呼吸声不对劲，上前走了两步。
「何奕凡，是你在里面吗？」
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
刚才的声音很小很含糊，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我只好走出来，给何奕凡打了个电话。
他拒接，给我发了个消息――
【我有事在忙，不用等我。】
……
三个人出来，最后只有我跟宋渝回了宿舍。
一进门，宋渝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
在外面的时候，他需要收敛。
在他的地盘，那些隐藏的侵占欲全都迸发出来。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宋渝靠近我, 双臂撑在椅子扶手上。
「梁以安, 可以亲一下吗？」
「……」
明明他眼底满是渴望, 却非要多此一举问我一下。
「你不是说碰了我就控制不住吗？」
「所以我不想控制了。」
宋渝低头亲下来，十分急切。
褪去那层乖巧的忠犬外衣，他的爪牙露出来，恨不得将我吃得骨头都不剩。
他的手摸上我的腰。
一边是炙热的吻, 一边耳朵里不停地传来他心里的污秽不堪。
【好软, 能更进一步就好了。
【要是现在就那样, 他会生气吧？
【真的要忍不住了……】
我脸红得不行，推开宋渝喘了口气。
他迷恋地吻着我的脖子，低声撒娇：
「梁以安，你晚上能不能陪我睡觉？」
「当然不行。」
「那把你的睡衣放我床上好不好？」
「……」
「求你了, 没有你的味道, 我睡不着。」
宋渝一脸无法忍耐的样子，我只好答应了。
小变态！
22
何奕凡一晚上没回来。
我第二天碰到他的时候, 他走路有些不利索。
「昨天那个人, 你是不是跟他打架了？」
「呃……算是吧。」
何奕凡讪讪一笑，别扭地去了浴室。
月底，宋渝有篮球赛, 我去给他加油助威。
他个子高, 打篮球很帅。
场上不少女生为他尖叫。
比赛结束, 他赢了。
宋渝冲过来找我要奖励，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亲了他一下。
周围沸腾起来, 他的队友哄闹着。
宋渝看我的眼神变得热烈。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柜呢。」
「我不害怕出柜，我只害怕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世俗的眼光不足为惧。
毕竟我又不跟世俗过日子。
宋渝激动地抱住我，拉着我向队友和同学介绍。
「这是我的男朋友梁以安, 之前在舞蹈大赛拿了金奖，他真的很厉害。」
同学们一脸艳羡。
宋渝恨不得把我夸得天花乱坠。
我不好意思地拽了拽他, 让他别说了。
宋渝带我一起去篮球队聚餐。
他的同学们人都很好, 看我们的眼神都是姨母笑。
结束后，宋渝跟我一起回去。
可是这不是去学校的路。
「宋渝, 你带我去哪啊？」
「去我家, 我的发情期要到了。」
「你又要咬我？」
「也可以不咬, 等会教你。」
宋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捏紧我的手指，生怕我跑了似的。
他的家很隐蔽，是个山间小别墅。
进去的时候, 我注意到那个管家脖子上也贴着东西。
宋渝带我去他的房间。
我还没好好欣赏他的屋子，就被他按住了。
那天晚上, 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侵占。
三天之后, 我才回到学校。
我走路都别扭。
宋渝这个变态, 我不想理他了。
他一脸春风得意, 捧着花去舞蹈室给我道歉，闹得全系皆知。
「梁以安，别生气了, 下次我不带你去我家还不行吗？」
「这是在哪的问题吗？你知道我跳舞的时候为了遮住那些痕迹有多难吗？」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我下次轻点。」
「没有下次。」
「不行，谁让你太香了。」
宋渝抱住我，不要脸地亲我, 把我哄得没脾气。
他带我去新开的店吃饭，把我伺候得服服帖帖。
他确实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不出两天我们就和好了。
就这样，我被他带上了每个月都要离开学校三天的不归之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