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回家，邻居找我给她儿子做家教。
一个单亲妈妈的请求我拒绝不了，再加上她许诺的家教费不菲。
一个暑假，我把她儿子的基础成绩整体提高很多。
到结算家教费时，她却换了一身连衣裙，看着我笑：
「你觉得，我来抵家教费怎么样？」
1
刚放暑假回家，我正打算出去好好玩下放松放松，却被隔壁邻居阿姨拦在门外。
「小铭啊，你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呀？」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我有些疑惑：「什么忙啊？」
「就是帮阿姨辅导一下小睿的功课嘛，他马上要升初中了，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不太好，我想让你给他补补课。」阿姨解释道。
我本来想拒绝，毕竟忙了一学期自己也想休息一下，但看到阿姨期待的眼神，又想起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实在不忍心拒绝。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开出的家教费不低，于是我便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大半个暑假我都在给小睿当家教。
不得不说，小睿其实挺聪明的，只是之前没有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所以成绩一直上不去。
经过我的指导和帮助，他的基础知识有了明显的提升。
结课当天，我去找阿姨结算家教费。
没想到一进门，就发现阿姨穿得格外性感，一条紧身的连衣裙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
她其实也就比我大十岁。
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这个样子的阿姨我还是第一次见：「阿姨，我来结一下家教费哦。」
阿姨闻言，笑得妩媚，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按在了凳子上，身体紧紧地贴着我。
我感受到两股柔软压在我的胸膛上，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粗重了许多，浑身热血沸腾。
身为一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我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我强忍着没敢动弹。
她柔若无骨，语气缠绵：「小铭啊，姐姐来抵家教费，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冲动又忍不住迸发出来。
「阿姨，这，这不好吧……」
她笑出声来，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小屁孩，叫什么阿姨，叫姐姐。」
我吓得偏头不敢看着她，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我还是顺从喊了声：
「姐姐。」
「对嘛，这才乖嘛。」说完，她趁我没反应过来，迅速亲了一口我的脸。
我浑身一颤，就在我彻底忍不住那刻，她突然从我身上离开，还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我的下面。
「小屁孩，真不经逗，放心好了，姐姐不会亏欠你家教费的。」
我面色一红，埋着头嗫嚅道：「谢谢阿……庄姐。」
阿姨姓庄，相比于姐姐，我还是更喜欢叫她庄姐。
「行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听见她离开后，我这才松了口气，怪不得都说少妇最勾人，我刚刚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我赶紧戴上耳机听歌，慢慢将心情平复下来，却迟迟未见庄姐过来。
难道她不想给钱跑路了？
这个想法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但我仔细想了一会儿，应该不会，毕竟她家就在这里，还不至于到跑路的地步。
我又安静地等了一段时间，发现庄姐还没过来。
我感到有些奇怪，犹豫了片刻之后，决定自己出去看看。
2
我收回耳机，慢慢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庄姐？」我轻轻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但是我却听见厨房里传出了一点动静。
我正打算过去看看，就听见厨房里又传来了一阵响动。
怎么回事？
出于担心和好奇，我不由自主加快步伐向厨房走去。
刚到厨房，就发现庄姐站在厨房门口，眼眶发红，就像是刚哭过一样。
见我过来，她挤出了一抹非常难看的笑容遮掩道：
「小铭啊，你先回家去吧，姐姐遇到了一点事情，要忙一会儿。」
「啊？那……」
还没等我说话，庄姐就打断道：
「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把你的家教费给你的，只是现在确实有点急事，不是很方便。
「这样吧，等明天，明天姐姐亲自来你家找你，好不好？」
庄姐语气带着哭腔，几乎是在恳求我。
我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家就在这里，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呀。
「好吧，庄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看见庄姐的手肘处有许多血迹。
我于心不忍，轻声关切道：「庄姐，你的手怎么了？」
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很快就看见了手上的血。
下一刻，她面色「唰」一下白了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想给你切点水果，但是一不小心切到手了。」
说着她伸出手晃了晃，因为离得有点距离看不真切，所以我向她靠近了两步想仔细查看下伤势。
庄姐见我要走过来，脸色一变，反而朝着我快步走来，走向我的同时，她还不忘把厨房的门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庄姐现在有点奇怪，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让她有点心烦吧。
我没有多想，也确实在她的手臂上看见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同时，我还看见她的鞋底带出了很多血迹，可以说，她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留出一个血脚印，看起来非常瘆人。
「庄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忍不住问道。
她笑得很难看：「哦，从小到大，我受伤了之后都会流很多血。」
「那你可能是血小板的含量偏低了。」
我点点头，她手臂上的伤口确实挺大，血小板偏低的情况下，流出那么多血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关心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似乎是因为我迟迟不走的原因。
也对，人家都说了自己有事，我还一直赖着不走也不对。
于是我向她打了个招呼，转身向屋外走去。
「庄姐，那你自己小心，我就先回去了。」
「好。」她应了一声，我才迈出门外，她就「哐」一声把门关上了。
3
回到家后，我脑海中浮现出庄姐的种种模样。
自她说去给我拿钱之后，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我也说不清楚她到底哪里奇怪，总之就是让人感觉不对劲。
如果不是我们已经做了很久的邻居，再加上我家教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几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抛却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今天累了一整天，我也确实有些疲惫了。
父母去爷爷奶奶家了，起码要等到我开学才会回来，因此家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住。
而现在距离我开学还有最起码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等到明天庄姐把钱给我之后，剩下的时间我就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抱着这种美好的想法，我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
庄姐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此时的她已然恢复成往常模样，神色淡然。
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但是举手投足间总是有股气质在身上。
不得不承认，庄姐这个姿色走在街上，回头率必然是极高的。
「小铭啊，还没吃饭吧？」庄姐一边说着，一边把家教费给了我。
「没有。」我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
「走，姐姐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吧。」
「没事的，走吧。」庄姐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推辞不了，只好应承下来，匆忙带上门和庄姐一起离开了。
庄姐很大气，带着我去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坐在包间里。
令我意外的是，小睿居然没在。
因为好奇心较强的缘故，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庄姐，小睿呢？」
庄姐闻言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这才说道：「因为姐姐有事，没时间照顾这孩子，所以就把他送回老家了。」
「哦，真可惜，小睿我还是挺喜欢的。」我有些感慨，毕竟教了他大半个假期，怎么说也培养出了些感情。
「好了，吃饭吧。」庄姐显然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也是，忍痛将自己的孩子送回老家，平白说起也只会徒添伤感。
毕竟哪个母亲会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
我们安静地吃着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庄姐突然问我：「小铭，你昨天是一直都待在房间里吗？」
「对啊。」我有些不解，抬眼看向对方。
「那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没有，你走之后我就戴着耳机在那里听歌，怎么了吗，庄姐？」
「没什么，就是昨天我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些害怕，刚刚突然想起，所以问问你有没有听到。」
「哦。」我点点头，却突然想起前两天看见的新闻。
「庄姐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我前几天看见新闻上说有杀人犯逃到了我们这个镇子上，所以这段时间晚上就尽量不要出去了。」
庄姐脸色一变，神色有些慌张：「啊？真的吗？」
「真的，那个杀人犯应该还没有被抓住。」
「那我昨天听见的奇怪声音会不会就是杀人犯啊？」她花容失色，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的样子并不像是被吓到了。
「应该不会吧。」我轻声劝道，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说到底我也只能安慰一下庄姐。
对方毕竟是杀人犯，就算是身为男生的我遇到了也会害怕的，何况一个貌美的女人。
可能是因为聊到了杀人犯的原因，庄姐没有再说话。
她不愿意说话，那我自然也就不会多说。
于是剩下的吃饭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庄姐说她害怕，让我送她回家，我欣然答应。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次相送，我经历了这一辈子最大的噩梦。
4
我们一路往家走去，说是送她，但我们住得近本来也顺路。
一路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我注意到，比起刚认识庄姐的时候，现在的庄姐眉眼间多了许多忧伤。
而这样的情况是从昨天开始的，也不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方便直接问她，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直接问的话，未免有些太冒昧了。
心里面正暗自思索着，就已经到了庄姐家门口。
本着送人送到底的想法，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入房门，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庄姐家的窗帘底下有一双皮鞋。
准确来说，是一双穿着皮鞋的男人的脚！
但这段时间，她家除了我以外，从没有出现过其他男人。
我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但我又并不确定。
可眼下容不得我过多犹豫，我一把拉住准备进去的庄姐。
为了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比较合理，我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轻声说道：「庄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庄姐看着我的样子，似乎误会了，眉眼间的忧伤被一抹笑意掩盖，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小铭你还小，有些事情要多想想，行了，你先回去吧，姐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言语间却是都是婉拒的意思。
我有些哭笑不得，想要解释，又怕打草惊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窗帘后面很有可能躲着一个杀人犯！
「等一下庄姐，你听我说一句，就一句，好不好？」
她愣了一下，眼见我如此坚决，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答应下来：「好，你说。」
「出来说嘛。」我给庄姐使了个眼色。
庄姐看着我的眼睛呆了一下，随后好像突然明白过来，点点头立马跟我出来到了门外。
幸好，她出来的时候还没忘记把门关上。
如此一来，那个杀人犯就被关在了房间里。
「小铭，怎么了？」刚一出来，庄姐就慌忙问道。
我拉着她回到了自己家中，反锁上门后，这才说道：「庄姐，我在你家窗帘后面看见了一双皮鞋，如果你这段时间没有叫人过来住的话，那么杀人犯很有可能就躲在你家。」
她脸色骤然惨白，一把拉住我的手：「那怎么办？」
「报警吧。」
出现这种情况，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报警。
虽然手臂被庄姐抱着的感觉很舒服，但眼下毕竟有要紧的事，我将手抽出来，果断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得很快，他们迅速包围了庄姐的住处。
奇怪的是，仔细搜索之后，居然没有找到杀人犯的踪迹。
在得知杀人犯跑掉了之后我脸色一变，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只能祈祷那个杀人犯并不知道报警的人是我，否则，我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保不齐会受到他疯狂的报复。
庄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安慰了她两句后就各自分开。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后发现，我除了尽量减少外出之外，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甚至，就连待在家中我都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毕竟那个杀人犯闯入过庄姐的家里。
我并不能保证他没有撬门的能力。
可事已至此，再多思考也是无用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5
之后的几天我都过得惶惶不可终日，基本上足不出户，就连点外卖也要等外卖员走了之后我才敢出去拿外卖。
这天，我如往常一样，在确认门外没人之后，我才开门拿外卖。
可就在我开门的瞬间，就看见门的右边冲出来一个黑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我额头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即便如此谨慎，也还是着了道吗？
这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庄姐的家中了，我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全身被麻绳绑着。
我身边的庄姐，遭遇和我一样，只不过她还在昏迷中，可以看见，她的额头上有着一丝血迹。
杀人犯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杀人犯居然还戴着一副眼镜。
如果不看体型，只看脸的话，甚至会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的额头上就已经满是冷汗，被杀人犯绑着的感觉，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尝试。
杀人犯现在还没注意到我醒了，此刻他正躺在沙发上假寐，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心中焦急万分，既不敢叫醒庄姐，又不敢随意乱动，生怕惊醒杀人犯。
大脑急速转动，可恐惧沾满内心，居然一个行得通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他绑得很随意，仅仅将我的双手绑在身后，脚踝处随意地绕上了一点绳子。
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丝毫办法解开这些绳子。
也是，又不是拍电影，哪来那么多的锋利物品给你切开绳子。
事已至此，我终于感到有些绝望，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起码他没堵住我的嘴。
大喊大叫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杀人犯醒来的时候，尝试用言语打动他，试图让他放弃杀我们的想法。
可是这真的能做到吗？
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且不说我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劝动他。
正当我心里面想着要如何劝他留我们一命的时候，杀人犯醒了……
6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仔细打量着我。
我强装镇定，默不作声地和他对视。
有些时候，对付人和对付动物是一样的，谁先怕了，谁就会先死。
当然，这个道理并不绝对，如果能够逃跑的话，那肯定是走为上策。
要不是我现在没得选，我是不会选择和他对峙的。
短暂的对峙之后，杀人犯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你们报的警吧？」
闻言，我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
因为他的声音很阴柔，和我想象中的粗犷完全是两个极端。
尽管如此，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表现得和往常无异。
毕竟一旦我表现出对他声音的嘲笑，很有可能触怒对方，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对，我报的。」我从容地点点头，但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报警的事我应该打死不承认的。
没想到回答的时候，竟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事实。
但好在他似乎并不意外，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他语气甚至说得上柔和。
我心头一颤，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都是一样的人？
我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杀过人，我也杀过，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毒瘤，是东躲西藏的罪犯。」
他用刀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藏得这么好，到现在都没人发现你做的事。」
到了此刻，我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情绪，我面色一变，脸色难看地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他眼神笃定，但又一副不愿与我多说的模样。
「我本想杀了你的，但转念一想，你这么有趣的人可不多见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我低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从何处得知的我杀过人我不清楚，但我确认自己绝对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既然他已经误会了，索性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吧。
如此，说不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向对方：「至少一定比你瞒的时间要久。」
「有趣。」他嘴角一勾，解开了绑住我的绳子。
「你走吧，警察应该要来了。」
我没有接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长呼了口气，往沙发上一躺，这才笑着解释：「我自首了，看见你之后我突然就不想跑了，累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但现在的确是我离开的最好时机。
我看了一眼还没醒来的庄姐，然后对杀人犯说道：「这个女人，我要带走。」
「随你便吧。」杀人犯无所谓地说道。
我点点头，不再犹豫，毕竟我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反悔。
思绪至此，我慌忙抱起庄姐，佯装镇定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场绑架给我的感觉太过荒诞，就像是一场没头没尾的闹剧。
刚刚走出房门，我就听见屋内又传来了杀人犯阴柔的声音。
「你小子还真厉害，杀了人家的孩子，还能让人家帮你处理尸体，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才有趣。」
听到这句话，我面露惊色，双手一抖，险些让庄姐掉在地上。
好在此刻我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我的表情，否则他一定会反悔放我们走的。
7
回到家后，我把庄姐放在沙发上，仔细回想着杀人犯说的那些话，其中疑点重重。
首先，他笃定我杀过人，并且还知道我杀的那个人是一个孩子。
其次，他还说我让孩子的家长帮忙处理孩子的尸体。
他说得那么坚定，那么煞有介事。
要不是我再三确定自己没杀过人，也没有精神病史，我都差点自我怀疑了。
百思无果之后，我不再理会这个问题，而是选择先叫醒庄姐。
庄姐醒了过来，只是在看到我的时候，她的表情十分错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她说了一遍，不过有些地方进行了一点隐瞒，比如对方说我杀人的事情。
听完事情经过，她这才松了口气。
但奇怪的是，庄姐虽然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我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失望。
还没来得及细想，外面就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杀人犯已经被警察铐上了。
我远远地看着他，他似乎也早就知道我会出来看他，深邃的目光直击我的灵魂。
很奇怪，我突然想起来我去庄姐家要家教费的那天，那时庄姐受了伤，血流得到处都是。
那天，庄姐真的只是受伤了吗？
怪异的表情，奇怪的举动，回老家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想到了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可能。
恐怖的念头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就立马将它抛了出去。
我不信，也不敢相信。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母亲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无论怎么想，这样的想法都太过荒谬了，尽管它在推断下又是那么的合理……
警车走后，我把庄姐送回她家。
只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没忍住问了一句：「庄姐，小睿什么时候回来啊？」
庄姐闻言后愣了一下，我赶忙解释道：「快开学了嘛，我想在回学校之前最后看一眼小睿这个孩子，毕竟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她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要什么时候才能办完，我尽量吧，事情一结束我就把小睿接回来，让你们见面。」
「好，你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互道晚安之后，我立马回了家，那个恐怖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从刚刚庄姐的表现来看，我突然更确信自己的想法了。
或许，庄姐真的杀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我下意识就想要报警，可转念一想，之前报警抓杀人犯的时候，肯定早就搜过庄姐的家。
既然当时什么都没找出来，那现在报警也没用，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虽是这样想，可我也下定决心，开学之前，能不见庄姐就不见庄姐。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怕。
8
第二天，庄姐过来找我，理由是想和我吃顿饭庆祝我们劫后余生。
我没有开门，谎称自己生病了，不想出门。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第四天。
庄姐如往常一样来敲我的房门，不过自从我说自己生病了之后，她找我的理由就变成了看看我好点没。
「小铭，姐姐要搬家了。」庄姐在门外轻声喊道。
「搬家？」我闻言，终是没忍住回应了声，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搬家呢？
这几天没有出门，所以我在家里想了很多。
虽然我现在有点怀疑庄姐，但毕竟警察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大概率也只是在胡思乱想。
说不定小睿真的是回老家了呢？
思考间，门外庄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对，因为工作调动，公司把我调去了外地，这段时间我一直心烦的就是这件事。」
听见庄姐的解释，我心里有点难过，我们邻里邻居的，时间也不短了。
她贸然搬走，我始终还是有些难以割舍。
「小铭，出来陪姐姐吃最后一顿饭吧，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听到庄姐这么说，我最终还是决定出去陪她吃顿饭。
反正，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好。」我应了一声，打开房门。
庄姐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她一把抱住我，诱人的体香环绕在我的鼻尖。
我有些意外和陶醉，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庄姐就放开了我。
「走吧，去家里吃，姐姐买了好多菜呢。」庄姐的声音又变得妩媚起来。
我点点头，跟着她一起离开。
我在厨房里帮她打了会儿下手，很快，一桌丰盛的美食就被做了出来。
庄姐手艺很好，家教这段时间，我没少吃她做的饭。
菜摆好之后，她又去抱了一瓶红酒出来。
她微笑着看向我，摇了摇手中的红酒，轻声问道：「会喝酒吗？」
「会。」开什么玩笑，虽然是个男大学生，但我那几个室友中就有酒蒙子。
所以，我自然而然地也就会喝酒了。
我们先是用普通的玻璃杯喝，但是喝了一会儿之后，庄姐觉得用玻璃杯不优雅，让我去拿高脚杯。
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我也很有兴致，当即就起身去厨房里拿了高脚杯。
杯子拿出来之后，我们一口干掉了余留在玻璃杯中不多的一点红酒。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只是不知为何，我的头越来越晕，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
直到后面我才反应过来，我又不是没喝多过，喝多了的感觉不是这样。
很显然，庄姐给我下药了。
到这个地步，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话，那我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9
醒来的时候，我又变成了当时杀人犯把我绑起的样子。
庄姐蹲在我的身边，一只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我，见到我醒了之后，她也并不慌张，反而亲了我一口。
我在她的眼神中看见了淡漠，准确地说，那是一种已经失去了求生意志的眼神。
「庄姐。」
我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唤了声，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久久无语。
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愤怒的，却愤怒不起来，只有害怕和懊悔。
害怕的是，我前面的这个人是一个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的人。
懊悔的是，我当时不够谨慎，在明明知道对方有嫌疑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大意。
庄姐伸出食指轻轻堵住我的嘴唇，她双眼迷离，只是沉默地盯着我。
这种沉默是非常让人煎熬的，就在我快受不了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铭啊，其实姐姐还是挺喜欢你的，你阳光，勇敢，聪明。」
我心中一阵苦笑，要是我真的聪明的话，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境地了。
「那天我在厨房切水果，小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我的后面，我没注意，一时失手，水果刀刺入了他的脖子。
「鲜血流了一地，我很害怕，也很伤心，我抱着他一个劲地流泪，等我反应过来叫救护车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你知道那种最爱的人被自己亲手杀了的感觉吗？就算是不小心的，也让我痛苦万分。
「我想过无数次要去自首，可直到你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敢。
「我听到你的声音之后解开了沾满血的围裙，然后又用刀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个口子，装作是自己受伤的样子。
「幸好当时你没有怀疑我，但是我怕啊，我很怕你知道吗？」
庄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面庞。
我默默地听着，心情却越来越复杂。
「小铭，其实那个杀人犯是我的前夫。
「那天，是我让他躲在家里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发现他。」
我突然想起当时我报警的时候，庄姐也拿出手机来打字，当时我以为她是在吐槽，如今看来，分明是在给她的前夫通风报信。
「你一定想知道，既然杀人犯是我的前夫，那么他为什么要连我一起绑。
「他早就想自首了，过来也只是为了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刚开始我瞒着他，不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后来瞒不住了，于是我就告诉他，是你杀了小睿。
「目的很简单，我希望能借助他的手来除掉你，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杀你。」
听了庄姐的解释，一切都真相大白，只是我也想不通的是，对方为何没杀我。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我可是杀死他孩子的真凶。
「小铭，我真的不想动手，也真的不敢动手，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怀疑我了。
「我不想坐牢，所以只能杀了你，你死了，就没人知道小睿是我杀的。」
我脊背发凉，原来人可以自私到这种地步吗？
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当作无事发生吗？
小睿，又真的只是意外身亡的吗？
我也不害怕了，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庄姐，收手吧。」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止住哭声，转身去厨房里拿了把刀出来。
她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知道，此刻说再多话都没用了，但我还是想再最后挣扎一下。
「庄姐，自首吧。」
我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轻声开口。
说完后，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只是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我听见几道清脆的响声，那是刀子掉在地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见庄姐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地喃喃道：「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10
庄姐最后还是选择了自首，我亲自目送着她上的警车。
坐上警车的前一刻，她突然来到我的面前, 笑得温柔, 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可以帮我给小睿立一座坟吗？」
我点点头, 她这才收回目光, 头也不回地上了警车。
我突然觉得，以前那个庄姐，又回来了。
后来, 我依言去山上给小睿立了座坟，在那里，我和他说了很多很多，即便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看他, 也是我最后一次去看他。
之后的几年里, 我正常上学、读书。
大三的时候, 我遇到一个很可爱的学妹，我们都很喜欢对方，毕业也顺利在一起了。
再之后，就是和大多数人一样的生活，上班, 下班，娶妻，生子。
这期间，偶尔想起庄姐我都会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她现在出狱了没有, 过得怎么样。
当然, 我也只是会想想而已, 那毕竟她也算是我的青春。
庄姐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换了另一个人住，是一个大老爷们，嗓音洪亮, 不过人很好, 是个热心肠, 街坊邻居只要有什么困难, 找他准没问题。
这天，我带着老婆回家看望爸妈, 新来的那个邻居叫住了我。
「小铭, 我今天整理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其实我刚搬来的时候这封信就寄到了。
「当时我以为是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的, 本想着忙完了还给她，没想到一忙起来就忘了, 直到今天又才发现。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但这毕竟是给你的信, 所以还是交给你。
「你看这上面是不是你的名字, 苏铭。」
我点点头, 确实是我的, 收下信后, 我道了声谢。
监狱寄出来的, 信里面只有一句话。
【比起别人说的，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
我有些愕然，随后轻轻笑了一下。
原来，杀人犯当时放过我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一切的真相, 他的直觉早就告诉他了。
很莫名其妙，但偏偏又给人一种很合理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不杀了庄姐给孩子报仇？
是余情未了？
庄姐究竟是为什么杀死自己孩子的？
真的是意外吗？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把信扔进垃圾桶。
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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