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误事,我和上司滚到了一起。

酒醉误事,我和上司滚到了一起。



三个月后因为一张 B 超单,许闻州被迫娶了我。



婚后我们一直相敬如宾,不曾越矩。



我明白他不爱我。



生下孩子后,我收起自己那点龌龊的小心思,打算离婚跑路。



一贯冷静的男人红着眼将我逼进洗手间:「暖暖,你不要我了吗?」



1



「要不要早点决定,月份大了就没法弄了。」



看着 B 超单上那个模糊的大豌豆,医生的话萦绕在我耳边。



我陷入了两难。



事后清晨许闻州冷漠的眼神,那句冰冷的:「昨晚的事你敢告诉别人,我就开除你。」宛如昨天。



但仔细回想公司年会那个荒唐的夜晚已经是三个月之前了。



虽然之后我一直假装正常工作,生活。



可就因为我疏忽忘了吃药,有了这条小生命。



我得对他负责。



公司肯定不能待了。



我提交了辞职报告,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A 市。



正当我收拾时,董事长,董事长夫人笑容满面地拎着垮起批脸的许闻州登门造访。



「儿媳妇,走吧。」



「???」



我小心翼翼:「去哪?」



「民政局,我大孙子可不能流落在外。」



2



我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领了证,没办婚礼。



许闻州说他很忙,没有时间参加。



他确实很忙,甚至比以前更忙。



我留在许家老宅养胎,一个月除了例行的孕检,我见许闻州的次数屈指可数。



最近一次还是刚刚在电视上看到他深夜出入美艳女星家的桃色绯闻。



他果然还是那个冷漠但多情的人。



「啪」电视被许母关了。



「儿媳妇你别听这些狗仔胡说,他……」



「我知道了,妈妈。」我打断她,微微扯出一个笑容,随后缓缓起身回了房。



窗边,我低头轻抚着五个月的圆肚。



也对,他不过是受命娶我,是我失了分寸,贪心了。



当晚餐桌上我见到了真人。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紧挨的两把椅子也被他偷偷挪开了一段距离。



「嫌凳子难坐,你就站着吃。」



许父重重将筷子拍在桌上:「许闻州你老子都还没开训呢,你倒是先给我垮起脸,给谁看呢?」



「我也不是很想回来。」



许闻州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离开了老宅。



「这这这……这个逆子……」



「你消消气,我去给你拿降压药。」



许父的高血压犯了,一时间家里乱成一团。



我想帮忙,但被许母阻止了:「儿媳妇,你赶紧回去休息,这不用你。」



之后一周,许闻州再没和家里联系,哪怕一通电话。



转眼又到检查日了。



以往就算许闻州再不情愿,也会准时在 10 点来接我去医院。



今天已经十点半了,他还没来。



「儿媳妇,那臭小子快到了没?」许母边照顾许父边询问道。



看着那对老夫妻。



我顿了顿,捏紧手里的检查资料回道:「妈妈,他说快到了。」



11 点了。



他不会来了。



在许母的第二次催促中,我撒了谎。



「妈妈,他说公司突然有点急事要赶回去,我打车去那里找他。」



「儿媳妇……」



3



医院长长的检查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我站得脚有些发酸,打算撑墙坚持一会儿。



「包给我,靠我身上。」



我惊喜地抬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秒。



我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带着笑意。



下一秒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谢谢!」



「对不起!」



我不知他为何道歉,所以没回答,只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没过多久,他电话响了。



挂断后,又一个接一个。



想起之前的事,我心里还是有些发酸,但我能控制。



贪心是逾矩的。



我侧过身,他声音很低但能听出来火气不小。



「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处理不了……」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126 号,宋暖。」



轮到我了。



他还在讲电话,我拿着资料独自进了检查室。



「这次你老公没陪你来啊?」



检查的医生一边熟练地检查一边和我讲话,试图让我放松一些。



因为她知道我对医院有阴影。



「他在门口等呢。」



「你老公对你真好。」



我牵强地笑笑:「嗯。」



这次的检查很顺利。



平时十分钟,这次五分钟就搞定了。



我出检查室,许闻州还在拐角处打电话。



反正他也在忙,我干脆去趟洗手间。



说实话就算我们已经做了更亲密的事,但这件事我始终羞于开口。



待我出来,许闻州不见了。



我想着打个电话,后知后觉发现我的手机还在他提的包里。



楼梯口没有,休息区也不在。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又去干什么?



难道连少了个人他都不知道吗?



「哎……」



「啊,你谁啊?你进Ťŭ⁻来干什么?」



「抱歉抱歉,我以为是我老婆在里面。」



声音是从检查室传来的。



我扶着腰,赶紧往拥堵的检查室门口走:「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被从检查室赶出来的许闻州,红着耳尖:「老婆,你去哪了?」



他在委屈。



二连震,让我愣在原地。



因为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就连那晚都不曾。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从没叫过我「老婆」。



我如同一个听话木偶被他牵着去诊室,离开医院。



他没送我回老宅。



4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他的房子。



单调的黑白灰,死板得就如同他这个人。



「今天太晚了,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晚上九点,再开一个小时车,那确实太晚了。



趁着许闻州在厨房忙活。



我拿出手机给许母报备一下。



她先询问我检查情况,我一一应答。



就在我以为她要挂断时,她话锋突转开始数落许闻州:「……那臭小子终于要开窍了。」



「什么?」



许母轻笑了一声,随后才说道:「没什么,儿媳妇你安心住下吧。」



「吃饭了。」



「好的。」



挂断电Ṱù₉话,看着餐桌上滋滋冒油的牛排,我胃里一阵翻腾。



也不知是不是我体质特殊,过了三个月还是孕吐。



见不得一点荤腥。



老宅的厨师是许母特意找的,知道我口味,但许闻州不知道。



「怎么,不想吃?」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绷着的脸能感觉出他不高兴。



也对,任谁见到胁子上位的女人都不会有好脸色吧,更何况是许闻州这样的人。



「不不,不是。」



我强压下恶心,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不等细品,我当即冲进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



「宋暖,你没事吧?」门外许闻州一个劲儿敲门。



看着镜子上汗湿的自己,我顾不上难堪:「我没……呕……」



下一秒,许闻州突然推门而入。



他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微拧问我。



「你要不要紧?」



他看到了!



我赶紧手忙脚乱冲水,不想错拧开了花洒,冷水迎面下来。



冰冷,黏湿。



「啊!许闻州这这这这这……怎么关?」



在我胡乱摸索中,水停了。



是许闻州关的。



5



「啪!」



浴室内暖灯亮起,周身的寒气瞬间被驱散了。



「擦擦吧。」



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的灰色毛巾,我抬头,发现许闻州是侧身背对着我的。



「谢谢。」



接过毛巾,低头瞬间我由原先的疑惑变成害羞。



白裙子遇水变得有些透,还贴在身上。



我又羞又恼,赶紧扯开毛巾,将自己团团裹住。



这毛巾……



干净的,但一看就是许闻州的。上面有他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



我脸烫得更厉害,耳尖也热:「谢谢,请问有没有吹风机,我想……」



这里没有我的衣服,也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



借许闻州的?



不行,那太暧昧了。



综合考量,我打算借用吹风机凑合一下。



男人顿了一下,扔下「等着」两字,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生气,也不知道刚刚的事情他会怎么想我……眼下我也管不了。



我捋一捋半干的头发,开始擦衣服,门被敲响了。



「开一ŧú₋点儿门。」



我裹紧毛巾打开一条缝。



看着手上的一套黑色睡衣,我脸颊刚退的热再次爬上来。



「这……」



「你现在身体比较特殊,湿衣服不能穿,吹干了也不行。」许闻州不容反驳说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圆肚,笑了:「我运气真好,沾你的光了。」



许闻州上身合体的睡衣罩在我身上,活脱脱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怎么看怎么搞笑!



不过暖暖的,确实很舒服。



舒服到,我穿着许闻州的睡衣还霸占了他的床。而他一八八的身高,硬是被挤到沙发上,缩手缩脚睡了一晚。



不过是他说的:「老许家,没有让女人睡沙发的习惯。」



我本以为会认床,睁眼到天亮,但意外,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楼下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6



陌生的房间,让我有些懵。



等我收拾干净下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硕大的客厅此时像一个收容站。



大包小包遍布客厅,全是我在许宅常用的东西。



巨大的落地窗前,许闻州正背对我和别人讲电话,语气有些无奈。



「我求求你们二位祖宗,能不能别这样搞我!」



对方的声音我听不到。



但不难猜出是许母,也就是我那名义上的婆婆。



为何这么说?



因为许闻州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冰冰,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照片上的那位,另一位就是许母。



我不敢上前,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厅一角等他。



「我根本不会,再说……



「下午我就送她回去。」



「……」



「什么?」



许闻州每句话都在拒绝,我觉得我越来越多余。



甚至站在客厅的角落对他都是一种冒犯。



我心里有些发酸。



「那个……那个不麻烦许先生了,我一会儿就会离开。」



突如其来的哭腔不止让我一愣,也惊动了许闻州。



他握着电话,转身直直地看着我,半晌才挂断电话。



「你怎么下来了?」



冰冷、责怪,还有点我读懂的情绪。



我没有说话,拨通了许母的电话,打算将情况说清楚,下午就回老宅。



「儿媳妇,是妈妈对不起你啊。事发突然,你爸爸昨晚突发情况,我们连夜来了 M 国。」



我心里一紧,昨天我出门前医生还说没什么大问题,怎么就……



不过,世事无常。



我爸爸也是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



许父许母对我很好,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我焦急地问:「妈妈,那爸爸要不要紧?」



许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妈妈?」



她吸了吸鼻子,慢悠悠道:「算是平稳了,但医生说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那我今晚去看你们……」



被打断了。



「儿媳妇,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奔波,你就安心留在闻州那里。



「等你爸状态好些,我再跟你视频。」



扭头看着沙发上低着头,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的许闻州,我陷入为难。



「可妈妈……」



「儿媳妇,不用可是,我都交代好闻州了。」许母瞬间提高音量,很快又恢复啜泣声线:「儿媳妇轮到你爸爸做检查了,明天我再打给你啊!」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我看了一眼同样盯着我的男人,更局促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



就这样我成了许闻州房间的常驻,而他夜夜宿书房。



之后一周我都没接到许母的电话或者视频。



第八天我不放心,主动打过去。



得到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



7



我心急如焚,反观许闻州气定神闲,还有心情在客厅打游戏。



许闻州玩游戏!



以前从来没将这些与他扯上关系。



毕竟他在公司都是一副一天要工作 25 小时的架势。



妥妥的工作狂一枚。



我握着手机挪步到他一侧,正在措辞。



「想说什么就说。」



我把心一横:「爸妈Ţū₌的电话打不通……」



「滋!」



又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甚至手里的手柄都没有停一下。



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收回手机打算上楼。



身后低沉的声音传来:「他们很好,你不必担心。」



漠不关心的语气,让我有些生气。



面对生病的爸爸,他怎么能做到如此冷血?



我想冲过去质问他,是不是冷血动物?可惜话到嘴边,我只能默默咽回去。



现在,我没有立场。



我故意「啪塔」着拖鞋上楼,以噪音无效抗议。



那声「吃什么?」被巨大的关门声弱化了。



关上门我就开始后悔了。



许闻州的厨艺很好,特别是菠萝咕咾肉简直一绝。



说着我已经开始馋了。



他之前总会让我把第二晚想吃的东西写在冰箱贴上。



昨晚我写的就是菠萝咕咾肉,看来今晚是吃不上了。



其实我平时脾气挺好的,可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情绪一下上来,根本控制不住。



算了。



我套上大衣,打算去楼下的小店对付一口。



客厅游戏已经关了。



沙发上许闻州抱着笔记本,戴着耳机似乎在处理工作。



我轻手轻脚开门,他忽然眉心紧拧,耐着性子问:「去哪?」



「买菠萝咕咾肉。」



「现在?」



「嗯。」



男人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放下电脑,无奈道:「二十分钟,等着。」



那夜很冷,但内心异常暖。



第二天我接到了许母的视频。



8



视频里的许母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一如既往的热情。



「儿媳妇,你和闻州这段时间怎么样?



「闻州没欺负你吧?



「孩子没有闹你吧?」



……



一连串机关枪式发问,让我难以招架。



面戴呼吸罩的许父一把扯下呼吸罩:「你倒是一个个问呐!」



这一声中气十足。



三脸懵逼,鸦雀无声。



大概持续三十秒,许父缓缓拉上氧气罩,虚弱道:「儿媳妇,你和孩子还好吧?」



刚刚因为戴着呼吸罩没看仔细。我发现许父除了变黑一些,状态甚至比之前要好很多。



看来恢复得不错。



我悬着的心也算落下来了:「爸爸妈妈,孩子很好,我也挺好,许……闻州对我也好。」



这不是假话。



这段时间的许闻州基本准点回家,做饭,打扫卫生,孕检一次不落。



试问对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女人能做到这地步的有几人?



人不能贪得无厌,于我该知足了。



当然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



我大部分时间在准备 CPA 考试。



之前一直想考来着,但迫于生计,边上班边考试,实在精力有限。



现在我有时间了,丢下的东西要追赶上来。



毕竟生下孩子,我就得和许闻州离婚,离开许家。



许母一脸欣慰:「那就好。



「对了,衣服那些你就留着让闻州洗。」



突然的关心让我有些凌乱。



扭头看着晾晒的衣服。



那个角度,那件衣服……好像是许闻州的内裤!



我脸颊烧得厉害。



因为那是我洗的。



本来我和许闻州都默契地各洗各。



但前天早上因为两套睡衣都是黑色,我没注意,洗了。



没承想!



晾衣架下我风中凌乱,从头粉到脚。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晚上许闻州看着风中飘扬的内裤,玩世不恭来了一句:「怎么样?满意那个尺寸吗?」



我差点当场「熟」了。



之后的几天我都躲着他,就怕再想起那个场面。



我尴尬一笑,转移话题。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呃呃……」



画面静止。



「爸妈?」



难道是信号不好?



我满家找信号,差点撞上回来的许闻州。



9



「小心。」



他一手护着我,一手挡住鞋柜角,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笑了。



「噗嗤。」



他笑了?是怔住了。



投怀送抱的姿势足足维持了三秒钟,我回神从许闻州怀里撤出来。



下一秒,他敛去多余表情,轻咳出声:「家里不要乱跑。」



「哦!」



他闪身进了厨房。



我飞快捡起地上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按着「怦怦」跳的心脏往楼上躲。



怎么办,怎么办?



他会不会听到了?



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



晚饭餐桌上他又恢复了不冷不淡的样子。



我主动开始话题:「刚刚妈妈给我打视频了,爸爸气色不错,看来这次的治疗很有效果。」



「能没效果吗。」许闻州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明天的检查是几点?」被岔开了。



「这次是两点半。」



许闻州划拉了一下一旁的平板,密密麻麻的行程。



「你明天要是有事,我自己去就行。」



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将会议提前到两点结束。



「不用,时间来得及。」



桌下我偷偷抚上圆肚,在心里默默告诉孩子。



「宝宝,爸爸虽然不爱妈妈,但他是爱你的。」



10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坐在许闻州巨大的办公室,有些无措。



我怎么也没想到,许闻州为了合理规划时间,直接带着我来上班。



身临其境,Ṫù₄方知他办公室确实很大——很宽,很亮,很舒服。



之前我是财务部小透明,根本没有接触许闻州的机会。



更别提出现在他办公室。



也是,要不是我肚里揣着许家的金疙瘩,顶层办公室我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



许闻州在处理工作,惊讶后我窝在沙发百无聊赖。



时不时陈助理进来送资料和咖啡。



「给他准备点孕妇零食和牛奶。」



这话不是对我说的。



「好的,许总。」



吃饱喝足想睡觉,我也不例外。



「里间有床。」



我借口出门溜达,拒绝了。



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



我怕再多待一会儿,我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近期我和许闻州的安全距离似乎摇摇欲坠。



公司格局变化很大。



我半天才逛到茶水间,不等进去。



「那个宋暖怎么还有脸到公司来?」



「她不会真以为可以母凭子贵,成为总裁夫人吧?」



「切,就她?想得美,谁不知道许总有个心上人。」



「哈哈哈!」



……



看着里面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我突然觉得有些冷。



原来大家都是这样想我的,不怪许闻州对我不带正眼。



我想逃。



「老婆,原来你在这里。」



许闻州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嚼舌根的人听到。



他不顾面色迥异的吃瓜群众,旁若无人地揽着我出了公司。



「谢谢!」



谢谢他看在宝宝的面子上,替我撑腰。



「应该的。」



11



「预产期大概还有两周,近期不要劳累,也可以适当做点运动。」



医生口中的这个运动肯定不是那个。



那就是我看书,坐的时间太长了?



我心虚抬眼,正好对上许闻州狐疑的眼神,吓得我赶紧低下头。



「谢谢医生。」



我像做错事一样,拽紧包带跟在许闻州身后,等着他盘问。



「明天开始你就上孕妇体操课吧!」



「!??」



我哪敢有怨言。



「好。」



「一会儿咱们去一趟母婴店吧。」



还买?



对了,虽然不知道宝宝的性别,但许母老早就把孩子一岁前ţū́⁺的衣服备齐了。



果然是三代单传!全家人重视得不得了,除了许闻州。



不过看着母婴店内熟练挑衣服的背影。



血缘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



等等!许闻州手上拿的是……



「宋暖,过来试试!」



店里人目光齐聚,我臊得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衣服,钻进了试衣间。



不得不说他眼光很好,奶黄色很衬我,也很合身



就连……也是我常穿的尺码。



「就这套吧。」



许闻州拎起衣服就打算走。



对了,这是我的衣服,得我来买单。



「刷卡吧。」



「夫人,您的单已经买了。」



我看了眼门口四处张望的男人,小声道:「他?」



「不是,她自称是您妈妈。」



妈妈?



好遥远但又好亲切的字眼。



我妈生我时难产不在了,我也很多年没喊过了,直到结婚遇到许母。



可她不是陪许父在国外休养?



不对,许闻州身旁的两个店员不就是。



我快步上前,看着面露尴尬的两人:「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夫妻霎时间语塞。



许闻州无语揭穿:「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



短短一句话,差点把我 cpu 干烧。



看着老宅里那熟悉的病房,眼熟的氧气罩,我什么都清楚了。



他们有心,不过我要让他们失望了。



许闻州还是没有爱上我。



12



我坚持回了老宅,每天练操。



许闻州偶尔会被许母要求陪我一起练。



但他总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一个简单的扶腰下蹲动作,他恨不得离我八丈远。



「我自己可以,你有事就走吧。」



「我……」



没等他说完,我戴上耳机将声音调到最大。



良久他离开了。



晚上许母端着燕窝敲响了我的房门:「儿媳妇,你俩闹别扭了?」



闹别扭?



那是爱人,情侣才有资格做的事,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放下勺子,笑道:「没有妈妈,是我喜欢一个人练。」



许母长叹一声,没说话。



回想这段时ṭŭ̀³间的种种,我躺床上辗转反侧。



说不贪恋是假的。可它始终不属于我,我也不想抱着虚无的期望过一生。



迷糊间,我肚子疼得厉害。



「许闻州……」



我忘了,这是在老宅,没有许闻州。



他晚间和许父交谈不过半小时,急吼吼出门了。



腹部的坠痛和逐渐加剧的阵痛让我不敢怠慢。



我顾不上狼狈,敲开了许父许母的房门:「妈妈,我怕是要生了。」



晃荡的救护车,错位的人影。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许闻州。



我头好晕。



「儿媳妇,你别睡啊,闻州马上就来了。」许母的哭腔还历久弥新。



洁白的病房内,多了一分生机。



是我死里逃生,生下来的宝贝啊。



许母笑呵呵看着孩子:「儿媳妇,你看他多像闻州。」



眉眼确实挺像。



「你看你看,他笑了,那浅浅的梨涡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嗯。」



许闻州还是不在。



直到我出院,他也就来了三次。



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倒是听了个全。



13



「许氏总裁许闻州夜会顶流女星陈菲菲,疑好事将近!」



一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推送。



原来我生产那天,他是飞奔去见他的心上人了。



照片上的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是我该离开了。



我随即拿着离婚协议书按响了许闻州的门铃。



其实我能直接指纹开锁,可我不想。



「哟,说曹操曹操到。」



身材火辣,五官艳丽,那张熟悉的脸给人的冲击不小。



这次直接带家里了!



我静静地看了两秒,随后淡淡跨了进去。



许闻州眉头紧蹙,看到我后明显愣了一下。



陈菲菲笑着朝许闻州眨眼:「我电话 24 小时开机,有需要随时联系哦。」



她走了,门被关上。



那么暧昧的对话,许闻州没有厌恶,可见是真爱。



「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他起身给我倒了一杯茶。



「诺,你爱喝的蜂蜜柚子茶,七分甜。」



我没有接,反而将离婚协议摆到台面上:「许闻州,我们离婚吧!」



许闻州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半晌,他坐到我对面,冷冷地看着我:「理由呢?」



「我们之间没有爱,这样的关系是不正常的。」



「哈哈哈……」他笑得癫狂。



是开心,愤怒,或是别的,我不得而知,只是到门口时补了一句:「我已经签字了。」



老宅,宝宝已经睡了。



我轻轻拍着:「宝宝,妈妈很想带你一起走,可现在的妈妈还没能力护你周全。



「你现在先和爸爸,爷爷奶奶生活,妈妈会尽快来接你的。」



粉雕玉琢的奶娃,越看越舍不得,可我必须当机立断。



正当我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衣服时,我的门被敲得嘎嘎响。



「宋暖,你开门!」



我怕惊醒老人和孩子,赶紧过去开门。



门口,许闻州红着眼,风尘仆仆:「咱们谈一下。」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没必要了。」



「你当真这么狠心,要丢下我和孩子?」



许闻州字字诛心。



「我没有不要孩子,是我根本带不走他。」



洗手间门口,我声嘶力竭,泪眼婆娑。



许闻州苦笑一声,眼睛嘶红对我步步紧逼:「所以暖暖不要的只有我,对吗?」



「我要,你能给吗?」



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想法,在这一秒脱口吼出。



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也开始后悔。



说好要将这点龌龊的小心思永远埋藏于心底的。



怔了一下的许闻州忽然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开怀大笑:「能啊,只要暖暖想要, 我什么都能给。」



当晚我提着行李箱离开了老宅。



14



不过不是跑路,是被拐到了许闻州住处。



陈菲菲也在。



「嫂子你听我解释, 我真是许闻州如假包换的表妹。



「之前表哥让我教他讨女孩子欢心, 被拍到。他劈头盖脸给我一顿臭骂, 要不是隔得远, 他大概会把我狗头拧下来。



「第二次他愁苦不已,说你厌恶他,都不让他近身了,找我支招。」



……



「不过你放心, 保证不会有下次。」



看着眼前耳尖通红但还假装镇定削苹果的男人,真是笨拙得可爱。



陈菲菲还在滔滔不绝。



许闻州起身赶人:「解释清楚就赶紧滚,别打扰我和你嫂子的二人世界。」



「重色轻妹啊你!」



「嘭!」



终于安静了。



许闻州别别扭扭挪到我身旁:「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笑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挠挠头:「大概是见你的第一眼。」



「年会?」



他抬头瞄了我一眼:「不是,是十二年前的医院。」



「那个男孩子是你?」



「嗯。」



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



十二年前的一个下午, 爸爸发生车祸,听说是一个男孩子帮忙送到医院的。



对于当时仅十岁的我来说,看着满身是血的爸爸。



震惊盖过了我的害怕, 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那晚爸爸还是走了。



至此医院成了我的噩梦,那个男孩也无从考证。



好在又回来了。



「谢谢你!」



「应该Ţü₎的。」



许闻州外表总是给人冷冰冰, 但心却一直滚烫。



我哭了,也笑了。



许闻州无措得手忙脚乱。



我静静看着眼前笨拙替我擦眼泪的男人:「所以年会那晚……」



他顿了一下, 突然「扑通」单膝跪在我的面前,一脸认真:「暖暖,虽然步骤错了, 但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好呀。」



15



我们婚礼办得很盛大, 宾客云集。



我还好,有孩子做挡箭牌, 许闻州就没那么幸运。



酒一巡接一巡,红白一杯接一杯。



其中许闻州的发小周行川更是,临走前拉着许闻州声泪俱下:「行啊许老狗,就你那情丝被拔的脑袋,我以为你要打一辈子光棍。」



「哪承想,你竟然第一个结婚还有孩子了。」



「好样的!」



又转头对着我笑道:「辛苦弟妹多担待。」



许闻州笑着说:「我谢谢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他私下握了握我的手。



很温暖。



宾客散尽, 宝宝也早早被爸妈抱走了。



许闻州倒在床上, 看着手上的两个红本本痴笑。



「这下终于名正言顺了。」



「什么?」



「没什么,老婆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许闻州说爱我。



红烛摇曳, 我心宛若跳动的火苗,悸动得厉害。



我主动凑上前, 蜻蜓点水式飞快亲了一下许闻州:「许闻州,我也爱你。」



下一秒天旋地转,男人原本迷离的眸子染上了重重色彩:「老婆,洞房花烛夜,我要把忍了这一年的份都补回来。」



这一夜我终于体会了什么叫作「银瓶乍破水浆迸, 铁骑突出刀枪鸣」。



16



第二天中午睁眼, 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我体内的恶作剧因子突发。



我故意板着脸:「许总,这次还要开除我吗?」



许闻州难得脸爆红,羞答答道:「第二次就不用了。」



「???」



看着站在窗边, 眉眼温柔逗孩子的男人。



半晌,我笑着倒回床上,原来事后清晨他气鼓鼓是因为那个。



可谁还不是呢!



真是个别扭又可爱的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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