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恐怖游戏后，我因为太过人机被玩家确诊为 NPC。
其他玩家在找线索，而我在上班。
其他玩家刷好感度，我还在上班。
后来，游戏结算时。
我却成了榜一。
1
【欢迎玩家棠岐进入恐怖游戏。】
【当前副本：「春望小区」。】
【副本难度：B。】
【通关提示：活到最后，即视为通关。】
【游戏初始人数：10，当前存活人数：10。】
【离开副本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找到隐藏出口，另一种是存活 3 天自动脱离副本。】
【嘻嘻，偷偷告诉你们，除非玩家邀请，否则怪物无法进入安全屋哦~ 】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缕亮光骤然闯入眼帘。
恐怖游戏？
吓我一跳，还以为上班了。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醒了上班，没醒上路。
弹幕连接成功：
【这对吗？】
【还睡？怪物收你来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睡得着啊？】
【游戏开始的前 12 小时有新手玩家保护机制，正是找安全屋的时候，她却用来睡觉，我看她注定活不了，没意思，走了。】
2
闹钟一响，我从床上坐起，慢悠悠地扭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啊啊啊，鬼啊！」
我循声望去。
被绿色氛围灯笼罩的房间门口，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持续地发出尖锐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打扰了，我这就走。」
我出声询问：「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小姑娘视线四处乱瞟。
供桌、遗照、棺材、纸人、寿衣、骨灰盒……
她声音发颤：「这是你家？」
「是的。」
我如实点头，翻身下床。
小姑娘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地念叨：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地板太冰了，我放在床边的鞋子不见了，睡前穿的袜子也不知道脱哪去了。
我只好踮起脚走路。
小姑娘睁开眼后只觉得天都塌了。
电影里说，只有鬼才会踮着脚走路。
「姐姐，对不起，我无意冒犯的，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她四处乱窜，不是撞到供桌桌腿，就是碰倒放在角落里的骨灰盒。
我看着被压得稀碎的纸人。
我心里暗骂一句：「活爹。」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来打扰你……」
小姑娘委屈又无助。
我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来都来了，坐会儿？」
「不，不太方便，我痔疮还没好，就先走了。」
慌不择路的小姑娘终于发现大门的位置，拔腿往外跑。
我疑惑了几秒，跟了上去。
刚走出门口，我低血糖犯了，倒在了地上。
疼痛袭来，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子流了下来。
一抬头，我看见去而复返的小姑娘。
我寻思着自己应该是吓到她。
只好咧开嘴朝她一笑，以示友好。
鼻血也因为张嘴的动作缓缓流入嘴中。
我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回来了？」
3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小姑娘絮乱的呼吸声。
「再见了，现在我就要出发，你看不了的世界，以后我会帮你看。」
我愣了愣，「谢谢。」
小姑娘同手同脚地退到楼梯口，猛地转身，尖叫着狂奔而去。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
正欲进门，我看到地上的双肩包。
我想着应该是那女孩的。
还是先收着吧。
等那姑娘缓过劲，说不定会回来拿。
我提着双肩包进门，丢在玄关处，转身回房间换上工作服。
我心无旁骛地化完妆，走到供桌前上了柱香，拿起工作牌出门上班。
系统得不到半点玩家该提供的情绪价值，冷漠地走流程。
【不嘻嘻，距离新手保护期结束只剩下最后 1 小时。】
【嘻嘻，哪一位玩家在新手保护期内就出局了呢？猜对了无奖哦！】
【游戏初始人数：10，当前存活人数 9。】
直播间里，弹幕滚动：
【？？？】
【这对吗？她去上班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上班啊！】
【怎么少了一位玩家，新手保护期也会死吗？】
【这位倒霉玩家大概是触发隐藏惩罚了，在游戏里，每扇门都有微小的概率通往『雾林公园』，进入『雾林公园』的玩家，鲜少有能活下来的。】
【啊啊啊，你是玩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装鬼吓我！】
【楼上是刚才那位痔疮姐？】
【痔疮姐，别看，是恶评。】
【你也没放过她。】
4
刚走出宿舍，我便看到正在锻炼身体的门卫赵大爷。
他年纪大了，有些耳背。
我走到他跟前，大声同他说话：「赵爷爷，晚上好，锻炼身体呢？」
赵大爷僵硬地扭动着脖子，睨了我一眼：
「小棠啊，我的篮球坏了，你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个新篮球吗？」
「好的。」
我挥挥手，转身离去。
弹幕：
【嘻嘻，点蜡。】
【姐，他脑袋长反了啊！】
【不是，你离那么近就没看到这怪物的身体不对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Ṱû₉超绝钝感力？】
5
队长请了一周假，回老家探亲去了。
我暂时接管他所负责的春望美食街的夜间管理工作。
刚走到美食街门口，我便看到炒饭摊旁边坐着一个面相很凶的光头男人。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只一眼，我便发觉自己作为管理员的 DNA 动了。
我把工作手机对准男人的脸进行扫描。
不稍片刻，工作系统页面显示了男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廖熊。】
【职业：无业游民。】
【危害指数：四颗星。】
【提示：请管理员重点关注，及时制止该游客的不文明行为。】
四颗星预警。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危害指数四颗星的游客。
廖熊是吧？
重点关照。
6
廖熊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盘里的饭，等盘中的炒饭被他吃得七七八八，他打了个饱嗝，起身便要离开。
正在炒饭摊前忙活的李叔见状丢下锅铲，拿着收款码跑了过来。
「客人，您吃了三盘炒饭、五个煎蛋，还有两瓶水，一共是 38 块钱，请问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廖熊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我没找你要赔偿就不错，你还敢找我要钱？」
李叔大概是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廖熊边笑着边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根毛发，故意在李叔面前晃了晃，而后放进了盘里。
他挑眉道：「老板，你家炒饭不干净啊！」
李叔被他不要脸的行径气到了，脸涨得通红：
「你这个无赖，你分明是故意的，你就想吃霸王餐。」
「我就是故意的，你想怎么着？你有本事打我噻？」
廖熊故意把脸凑过去。
见李叔没有动作，又开始大声Ţū́ⁱ嚷嚷：
「大家快来看啊，这家炒饭摊的饭不干净，我吃出一根头发，老板硬说是我的，还想打我，我可是个光头啊，哪来的长发？
「嘻嘻，你要是识趣的话，今天就当请我吃饭，你要是非得跟我提钱，我弄死你。」
廖熊脸上的横肉晃动着，嘴角还粘着几颗饭粒。
李叔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不好，要干。
我正要上前。
却见李叔咬了咬牙，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真是抱歉，这单就给您免了。」
廖熊用手去拍李叔的脸，「这才对，是不是很生气，可我有新手保护期，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转身离开。
还顺走了摊位上的两瓶红牛。
李叔盯着廖熊的背影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菜。
【新手保护期内，NPC 不能攻击玩家。】
【话虽如此，但他这种ṱū́ₕ恶劣行径，注定是活不到最后。】
【这位逃单玩家被 NPC 标记上咯。】
【嘻嘻，点蜡。】
我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拿起那盘没吃完的炒饭跟了上去。
「李叔，盘子借我一用。」
「小棠，那炒饭是上一位客人剩下的，不干净，你要吃叔重新给你炒一盘。」李叔在身后喊着。
7
我跟在廖熊身后。
廖熊大摇大摆地走在美食街上。
这家拿几串烤串，那家顺几个鸡腿。
老实巴交的摊位老板追在他身后。
「客人，您还没给钱呢？」
廖熊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双眼一瞪。
「给钱？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他把骨头吐到老板身上。
「喏，还给你，哈哈哈，愚蠢的 NPC。」
随后，他毫不客气地挤开一位正在排队的女孩。
女孩猝不及防，手里的冰激凌失手掉在了地上。
她气得不行，但脾气还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
廖熊斜睨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打断她：
「臭娘们，没长眼啊，你撞到我了知不知道？」
女孩愈发气愤，却怪异地没有任何反击的行为。
廖熊旁若无人地打着语音：「我测试过了，新手保护期内 NPC 无法伤害玩家，哥们敞开了玩啊！」
管理员守则，不能主动对游客动手。
若是游客之间出现矛盾。
作为管理员出手劝阻。
合情合理。
我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关注。
我悄无声息地走近，将手里的盘子拍在前面的游客头上。
盘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前头的游客摘下耳机。
他缓缓转身，疑惑的视线从地上的盘子剩饭转移到前方。
我严肃地看着廖熊。
「你为什么打他？」
游客愣了几秒后，理直气壮地开口：「啊……对，你为什么打我？」
廖熊边骂边往地上吐骨头。
「瞎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
我理不直但气壮，「你怎么证明你没打他？」
「臭娘们，我没打他啊，你少血口喷……」
廖熊气得脸红脖子粗，正要辩驳，便被我出声打断。
「我是管理员，我还能冤枉你吗？」
我拍着胸前的工作牌。
游客瞥了我一眼后点头附和：
「对，她是管理员，她还能冤枉你吗？」
「没错，我也看到了，就是你动的手。」
先前被欺负的女孩也鼓足了勇气开口。
廖熊圆睁着双眼，眼底凶光尽显：
「好好好，你们一群人合起伙来坑老子是吧？就算是老子打的，你能怎么着？」
游客好声好气地开口：「我觉得你需要向我道歉。」
「做梦，还想让老子给你道歉？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廖熊挥舞着拳头朝他扑了过去。
我后退一步，拿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
「东哥，美食街东区 S-13 有人闹事殴打游客，速来。」
弹幕：
【玩家还能摇 NPC？】
【摇人姐，你可真行，一点都不知道怕的吗？】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有些人真的太没底线了，连哈哈哈哈都要复制，你自己不会笑吗？】
【楼上你好有意思，能和才貌双残的我交个朋友吗？】
【喂我花生，喂我花生！】
8
廖熊的目标突然转向我，双手握拳，一步步逼近，嘴里还喷着腥臭的粗气。
「臭娘们，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老子今天就好好教你做人……」
我站着没动。
就在廖熊的拳头几乎要砸到我的脸上时。
他整个人毫无预兆地飞了出去。
东哥紧接着上前，用膝盖抵住廖熊的后背，将他死死地压制在地上。
他冷冷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威慑：
「无故殴打游客，扰乱美食街秩序，破坏公共财物，罚你禁闭 24 小时……」
我抿唇颤抖，表情委屈。
「东哥，他还说我们管理员不是东西！」
东哥看了我一眼，神色一凝。
「辱骂殴打管理人员，从重处罚，即刻推入『雾林公园』。」
廖熊听到「雾林公园」这四个字时，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表情。
他毫无形象地大喊大叫：
「你放开我，你马上放开我……还在新手保护期，你们不能抓我。」
东哥拎着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廖熊往美食街西区走去。
【系统无声提示：NPC 李利豪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增加 30%，当前 40%。】
人群逐渐散去。
我拿出手机编辑工作日志。
【游客廖熊吃霸王餐，插队闹事，殴打管理员棠岐未果，东哥按照美食街规则将其关入雾林公园反省，盼其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编辑完文字，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有人。
9
我抬起头，先前被误伤的游客正盯着我的手机看。
见我打量着他。
他的视线才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转而浅笑着看我：
「你好，我叫闻赫，你也是？」
「没错。」我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和东哥都是美食街的管理员。」
闻赫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摊位的老板开始叫号。
「77 号，你的螺蛳粉好了。」
我扫了一眼他的号牌，重复了一句：「77 号，你的螺蛳粉好了。」
闻赫朝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收好笔记本，准备继续巡查美食街。
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
「006 号，副队长召开组会，请各位同事立即前往办公室。」
「收到。」
走到街道转角时，一个身影猛地撞在我的肩膀上。
我凭着一股巧劲稳稳地维持住身形。
对方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着急赶路不小心撞到你，你没事吧？」
对方道歉态度良好，我也不打算追究，便开口道：「没事。」
「实在是抱歉，那我先走了。」
他走得极快。
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ťũ¹模样。
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
我快步赶往办公室。
10
【游戏初始人数：10，当前存活人数 8。】
【嘻嘻，距离新手保护期结束只剩下最后 10 分钟咯，还有玩家没找到安全屋，在外面游荡遇到诡异，可是非常危险的哦~】
闻赫看了一眼系统发出的提示，嗦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粉，打开手机发语音。
【不排除棠岐是游戏 NPC 的可能，建议作为重点对象展开攻略。】
【另外，线索更新，玩家一旦危及美食街的安全，便会被管理员处罚。】
【还有，「雾林公园」非常危险，慎入！】
对方很快给了回复：【收到。】
11
我赶到办公室。
其他安保人员已经列队站好。
我小跑过去，自觉站在队伍最左边，小声地同右手边的同事说话。
「哥，出啥事了？」
他微微歪头同我说话：「好像是有危险分子混进美食街了。」
我惊讶地「哦」了一下。
副队长突然轻咳了几声。
「都到了吧？」
我立马站好。
「咱们美食街出了个紧急情况，有部分冒充游客的危险分子潜入美食街，意图搞破坏，大家做好准备，加强巡查，若是遇上疑似危险分子，请立即报备。」
「另外，为了咱保安队伍有个好形象，工作期间务必注意着装规范。」
大家伙异口同声道：「收到。」
「各自回岗。」
「收到。」
我正准备离开。
副队长突然叫我的名字。
「棠岐。」
我感受到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窜起。
灯光下的影子好似被无限拉长。
「你留下。」
12
弹幕哀鸣：
【嘻嘻，点蜡。】
【被 NPC 发现玩家身份了吧？】
【哈哈哈，骗子棠岐这回总该完蛋了吧，副队长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上一个冒充管理员的坟头草都十八米高了。】
我转过身，露出标准假笑。
「副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忘了今天是发薪日吗？」
副队长隐匿在黑暗中的半张脸，被扭曲的五官和诡异的光影笼罩着。
他将一沓归属天地银行的冥币递到我面前。
我笑着推回去。
「副队，我先前向队长预支过一个月的薪水，这个月的薪水就不用给我发啦！」
「是吗？」
副队长靠近我，压迫感十足。
「我想起来，队长和我提过这事儿。」
我淡然一笑：「副队，要是没什么事，我回岗了？」
「等等。」
他又叫住我，走到我跟前，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是公司让我代发的员工福利。」
他弯下腰，死死地盯着我。
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在引诱我走进他设下的陷阱。
「副队，我……」
我随意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门票。
入园时间是明天上午的 4 点 44 分。
这个时间？
可真是不巧。
我拒绝在下班时间做除了睡觉之外的事。
出于礼貌，我知道自己不能明着拒绝。
我思索几秒：
「队长呢？他也有吗？」
副队默不作声。
我佯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副队，其实我想和队长一起去，可队长请了假，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如把这门票先让给其他同事？」
副队冷俊不禁：「你这丫头果然对我们队长有意思，没关系，我手头还有七天后的门票，你收着吧。」
我低垂着头，手指胡乱地绞在一起。
「副队，你能不能把门票交给队长，再让他约我，我奶奶说女孩子要矜持。」
他哈哈大笑：「行，我看着安排，你去上班吧。」
「好的。」
13
早上六点，我打卡下班。
顺道在李哥的摊位打包了两份早餐。
一路上，我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路过保安亭的时候，我走过去敲门。
「赵爷爷，我给你带了早餐。」
门内隐约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可过了许久还是没人来开门。
我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便把早餐放在门口。
「赵爷爷，我把早餐放门口了，你早点出来拿。」
没走几步。
身后传来开门声。
赵爷爷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传来：
「小棠，我要的篮球你带了吗？」
篮球！
我可算是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赵爷爷，我不小心忘了，我明天再给你带行吗？」
「不行！我现在就要打篮球！」
赵爷爷原先矮小的身躯，如同发酵过度的面团，极速膨胀。
弹幕：
【嘻嘻，点蜡。】
【死亡倒计时，10，9，8……】
【上一位没守诺的玩家已经成篮球了。】
【我就说棠岐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
14
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赵爷爷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纳闷。
他走到我面前，面容慈祥。
「我就说小棠最是乖巧，绝对不会糊弄我这个老头子的。」
我疑惑：「啊？」
他抬手拍我的肩膀。
「偷窥小姑娘，做人不行，做球刚好。」
我没理解他的话。
只是感觉到原先有些刺痛的肩膀瞬间舒服了不少。
赵爷爷抬着右手，好似托着一个看不见的空气篮球。
「谢谢你啊小棠，这个篮球，我很喜欢。」
「不客气……」
「对了小棠，天气预报说最近雾霾，出门记得戴口罩，可别让那些小颗粒钻进你的鼻子和嘴里捣乱。」
「好的，谢谢。」
赵爷爷拍着空气篮球，健步如飞。
我不由得惊叹。
七八十岁，正是该闯荡球坛的好年纪。
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
我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宿舍。
洗漱完，我刚准备睡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弹幕：
【玩家实惨，S 级窥探道具就这么被 NPC 发现了。】
【哈哈哈，温家兄妹来攻略我们的人机姐了。】
【我已经开始期待游戏结束后的画面了。】
【玩家的前途一片阴暗，嘻嘻，好凉快。】
15
我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娃娃脸的女生往我怀里塞了个盒子。
「姐姐，我叫温吟，这是我哥温惟，我们是隔壁新来的住户，这小点心是我和哥哥的心意，希望你喜欢。」
我看向温吟身后的男人，点头道谢。
「谢谢你们。」
我想了想，回屋放下点心，环视一圈都找不到合适的回礼，只好拿起墙角的两个瓷盒出门。
「小小心意，希望你们喜欢。」
我给他俩一人塞了一个骨灰盒。
温吟的笑容有些僵硬：「谢……谢谢你啊！」
「不客气，总归用得上，要是没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
「好，好的。」
我笑着关上了门，回去睡觉。
温吟一脸呆滞地抱着骨灰盒。
「哥，她可真是冒昧。」
「你不是最喜欢粉色吗？」
看着自家妹妹手里的粉色盒子，温惟缓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间满是调侃：「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你的盒子也不赖。」
温吟轻哼一声，转身回屋。
兄妹俩一前一后地回去。
没过几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
「物业检查，请开门。」
两人反应迅速。
温惟用力顶着房门。
温吟手里拿着棒球棍。
透过猫眼。
温惟看到门外那穿着破旧物业制服的红眼怪物。
「嘿，两位住户，楼下的业主反映天花板漏水，需要立即检修，请开开门。」
它的声音沙哑低沉，言语间透着一股压迫感。
「若是楼下的业主来了，两位的安全问题我可担待不起哟。」
「我再说一遍，不开门的后果非常严重！」
它敲门的节奏越来越快，语气也愈发不耐烦起来，似乎随时都有破门而入的准备。
温惟朝温吟使了个眼色，往后退了一步。
几乎是在他退开的瞬间。
一只青灰色的手臂猛地嵌入门内，原先坚固的门板竟好似纸糊般被轻易撕开一道口子。
暴涨的指甲刮着门板，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
不稍片刻，大门应声倒地。
温吟高举着狼牙棒正要挥下。
破门而入的物业却停下动作。
弹幕：
【她来了，她带着起床气杀来了。】
【人机姐完全把自己当成 NPC，寻常玩家哪敢管这种要命的闲事。】
【趁人多打个广告嗷——本人 m 找 s，要求如下：第一把我囚禁家里，自己跑去上班；第二下班第一时间帮我买饭；第三羞辱我的无能，上班的工资全都打我卡里；第四今天是疯狂星期四；第五人格启动。】
【你小子连吃带拿啊？】
16
我站在门口揉眼睛。
「周哥，干嘛呢？」
背对着我的周哥将手藏回袖中，缓慢转动身体。
「小棠，我们吵到你了吗？」
我起床气有点重。
「那不然呢？」
温吟的视线在周哥和我身上转了转。
果断地跑到我身后，紧贴着我。
「姐姐，我家大门坏了，我超级没有安全感，在大门修好前，我能不能先住你家？」
她的尾音带着些许拖腔，声音又软又甜。
我本该拒绝的。
可是她叫我姐姐诶。
许是见我不说话，温吟又用肩膀轻轻地碰了碰我。
「姐姐，可以吗？」
「可以。」
我压不住嘴角。
周哥转而虎视眈眈地盯着温惟。
温惟轻咳了声：「姐，那个，我能不能也一起？」
我正想开口拒绝时。
「不……」
温吟又开口：「姐姐，我哥是男模……」
我蹙眉。
生活不检点。
早晚烂屁眼。
温吟立马改口：「哈哈哈，开玩笑，我哥从政的，家政的政。」
我觉得自己非常需要一位家政。
从前的家务事，队长一人承包了。
他是六边形战士。
而我是六边形废物。
队长走后。
我的生活就像喝汤一样简单。
可惜我是叉子。
我故作为难地点头。
「也行。」
「太好了，刚好我们的行李还没收拾，哥，你快去把行李搬过来。」
温惟在周哥的怒视下，三两步跑回原来的住处，拿着行李来到我的屋子。
周哥的脸色不太好。
「小棠，这不符合规定。」
我一把抓着周哥藏在袖子里的手。
他的指甲处还藏留着木屑。
我笑着开口：「周哥，队长不也规定了不能随意破坏公寓内的设施？」
周哥用力甩开我的手：「哼，等队长回来，我一定会举报你。」
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我重新关上门。
温吟一脸后怕。
「姐姐，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嗷~
「你不知道，我这一天简直像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差点就找不到方向啦。
「姐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铁杆粉，你就是想要星星我都想办法给你摘。」
我在一声声的夸赞中迷失了自我。
「姐罩你。」
弹幕：
【我们吟宝是懂抱大腿的。】
【给人机姐都快哄成胚胎了。】
【如果现实生活中也有女人能像哄她一样哄我，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你的命很好吗？净给一些没人要的东西，我喜欢钱，你可以给我吗？不过钱，你可能真没有。】
【楼上舔舔嘴唇都能把自己毒死。】
17
「周哥平时不会这么暴躁的，太过浓郁的香气容易让他发狂。」
「香气？」
温吟和温惟对视一眼。
「可我们没喷香水啊？」
我贴着她闻了闻，寻找香气的来源，最后指向她挂在胸前的项链。
「那香气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温吟摘下项链，碾碎上面的圆珠外壳后，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
她捏紧拳头。
这条项链是她用道具从骆星那里交换的。
没成想被摆了一道，还差点因此丧命。
温惟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队长和我说过人际交往的技巧。
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
「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
「那边有间客房，你们随意，我困了，先去睡觉。」
「姐姐好梦哟~」
房门关上后。
温吟收起乖巧。
「哥，骆星故意害我们，这笔账不能轻易算了。」
话音刚落。
温惟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打开手机，扫了一眼后，面无表情地开口：
「骆星死了。」
温吟「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
「他死了？怎么死的？」
温惟眉头轻蹙：「被楼下的门卫大爷摘了脑袋。」
温吟瞟了一眼主卧的方向：
「多亏了闻赫哥，要不然我们可惨了。」
兄妹俩互看一眼，心有余悸。
温惟微微侧头，从窗口望向远方。
「闻哥说得对，这里的人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般，你尽快和她打好关系。」
「哥，你放心，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18
闹钟响起，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
一开门，便被眼前的画面惊到。
温惟裸着上身，只穿了一件围裙。
遮了但没遮完全。
他别扭地站在门边，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围裙，平日里的洒脱和自信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
不远处的温吟不停地给他支招。
「快点哥，叫主人，骚一点，就按照我教你的来。」
温惟眼神慌乱，含羞带怯地开口：「姐姐，晚上好，我为您准备了晚餐。」
我有些遗憾。
队长做饭就没有光着膀子。
从炸串摊老板那儿搜刮的烫伤膏从未派上过用场。
好气哦。
龙颜大不悦。
温吟满含期待地看着我：
「姐姐，你喜欢我哥这样的吗？」
「喜欢，入土我也要带着。」
温吟的笑容僵在嘴边：「哈哈哈，姐姐，你真幽默。」
我点头：「是啊，小时候喝三鹿喝的。」
聊缩力拉满。
我淡然地越过堵门的两人，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牙膏已经挤好，水杯里也装满了温度适宜的水。
「姐姐，很高兴为您服务。」
温惟一身正气，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我心如止水煮牛肉。
「不用，谢谢。」
我背过身。
当你们在背后蛐蛐我的时候，记得顺便欣赏一下我的翘臀。
门外。
兄妹俩小声对骂：
温惟咬牙切齿：「合着你的力气和手段全使在我身上了？」
温吟故作神秘：「哥，你不懂，我姐包爱的。」
弹幕：
【嘻嘻，倒三角，我爱看。】
【人之常情，但棠岐不懂风情。】
【评论美三代，点赞富一生。】
【女娲娘娘我不怪你，你要是内疚，麻烦你跟财神爷说点我的好话。】
【没有男德，送到我这里，我来调教一下。】
洗漱完，我回房换了工作服。
「姐姐，我哥给你准备了晚餐，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我被温吟拉着走到了餐桌旁。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
我缓缓伸出拇指。
「辛苦了。」
温惟皮笑肉不笑：「不辛苦，命苦。」
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回答。
我化身人机。
「这道菜，从食材的挑选，到烹饪的火候，再到调味的精妙，无一不显示出你对做饭的用心，这不仅是一道十五，它就像一首流淌在味蕾间的华章，让我沉浸在这美妙的滋味中无法自拔，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便是——人间绝味。」
温惟尬笑了一下：「姐，你还没吃呢……」
我也有些尴尬。
温吟恨恨瞪了他一眼。
温惟连忙改口：「姐姐，能得到您的称赞，是我的荣幸，我将夜以继日，日以继夜地研究更多美味的食物，让你一饱口福！」
「好样的，田螺小子。」
我给予肯定。
落座后，我大快朵颐。
自从队长回老家后，我就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
此刻想念队长的心情达到顶峰。
温吟推搡着温惟。
温惟硬着头皮开口：「姐，我和我妹也不能白住你的房子，你看有什么我们俩能帮上的忙，尽管交给我们去做。」
我单手支着下巴，暗自思索。
「还真有。」
19
兄妹俩眼睛一亮。
我指向墙角摆放的骨灰盒：
「队长临走前让我把这些搬到……」
「搬到哪？」
温吟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抬手指向不远处上锁的房间：「搬到那间杂物房里。」
温惟似乎有些失望。
「只有这些？」
我摇摇头。
他眼前又一亮。
「我前几天把钥匙弄丢了。」
我扬起一抹微笑，「所以你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去找丢失的钥匙吗？」
温吟激动不已，用力地拍着温惟的肩膀。
「哥，你看，我就说她是 NPC，这不就给我们派任务了！」
温惟直直地看着我：「姐，你还记得你的钥匙什么时候，在哪丢的吗？」
我也有些迷茫。
「不知道，钥匙突然就不见了。」
温惟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那你记得它长什么样吗？」
我垂眸思索了几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它长了一副钥匙样。」
温惟：「……」
吃完饭，我找出几个口罩拿给温吟。
我复述赵爷爷的话：
「对了小吟子，天气预报说最近雾霾，出门记得戴口罩，可别让那些小颗粒钻进你的鼻子嘴巴里捣乱。」
「谢谢姐姐。」
温吟笑着接过。
我站在玄关，指着置物架上的钥匙。
「这是大门的备用钥匙，你们出门记得带着。」
「姐姐，上班快乐~」
温吟朝我挥手告别。
我收回呲着的大牙。
上班累累的，人也碎碎的。
弹幕：
【这姐是真人机。】
【痔疮姐，我记得你好像从一只小喵的脖子上拿走了一把钥匙？】
【是的。】
【人机也会传染吗？】
【啊啊啊啊，棠岐，你这个骗子。】
【痔疮姐，我还是喜欢你发疯的样子。】
20
一来到北区 B-16 摊位。
气温好像在一瞬间降了数十度。
我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后，我开始向群众了解事发现场的具体情况。
游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了事发经过。
原是一位小学生偷偷跑来美食街吃东西被他妈妈当场逮住。
小孩哥死死地抱着路边的石墩子。
而他的妈妈正歇斯底里地控诉着自己的委屈：
「小齐，妈妈每天换着食谱做各种营养的饭菜给你吃，你倒好，天天背着我出来偷吃这些垃圾食品。」
小齐顶嘴：「哼，我就不喜欢你做的饭，难吃死了。」
这话一出，小齐妈妈的脸色变得怪异。
她的皮肤像是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撕扯着，一道道细微的裂纹悄然浮现。
「小齐，你知道我这一整天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吗？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能吃饱穿暖，我拼命工作，累得连饭都顾Ţũ̂⁸不上吃，而你却在这里挑三拣四。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多听话，给什么吃什么。」
她突然将手伸进炸串摊上的油锅里掏出一根香肠，一步步逼近。
「小齐，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垃圾食品吗？来，妈妈喂你。」
小齐似乎被他妈妈的行为吓住了，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眼泪疯狂地往外涌。
「妈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挑食了，妈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害怕……」
小齐妈妈的笑容近乎狰狞：「小齐，不听话的小孩，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冒着热气的香肠眼看就要塞进小齐的嘴里。
我快步上前，抓住小齐妈妈的手。
啧，好香。
我咽了口水。
【系统提示：NPC 陶清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减少 10%，当前-10%。】
我拼命压制住自己想要啃食的欲望：
「游客，你没听到孩子说的话吗？」
小齐妈妈瞬间呆滞，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什么？」
我严肃道：「他说难吃啊！」
【系统提示：NPC 陶清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减少 10%，当前-20%。】
我追着她杀。
「你家孩子说难吃。
「听清了吗？我再说一遍，你家孩子不吃你做的饭菜的根本原因是难吃。
「他说你做的饭菜难吃，难以下咽的那种难吃。」
「难吃，难吃，难吃，听懂了吗？」
小齐妈妈破防，蹲地恸哭，神情满是绝望和无助。
「真的那么难吃吗？小齐爸爸说得对，老公伺候不好也就算了，连孩子都不能照顾好，我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我走到她身边，歪头看她：「真哭了？」
回应我的是没人回应。
我蹲下身体，温柔地看着她：
「没有谁规定，身为妈妈做饭就必须好吃呀。」
小齐妈妈微微侧头。
【系统提示：NPC 陶清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增加 20%，当前 0%。】
21
我拉过小齐妈妈的手臂。
她的右手几近通红，烫伤处肿胀不已，皮肤出现一个个淡黄色的水泡，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蜕皮。
我把从炸串摊老板那要来的烫伤膏涂抹在她的手上。
「有时候饭菜的味道可能不符合某些人的口味，但其中蕴含的爱意和付出是无法用『好吃』或『不好吃』来衡量的，重要的是这份用心准备的餐食背后所承载的情感。」
药膏缓缓渗透进皮肤里，带着丝丝凉意钻进每一处疼痛点。
令小齐妈妈难受的灼痛感渐渐消散。
她紧蹙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
【系统提示：NPC 陶清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增加 10%，当前 10%。】
刘哥一脸心疼在旁边看着：「嘶，少挖点，我就这么点了。」
我旋紧瓶盖，将剩下的烫伤膏都塞进小齐妈妈的手里。
「都给你。」
小齐妈妈瞥了刘哥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要不然我还是出钱买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刘哥实诚地掏出了收款二维码。
我拿着工作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东西咱刘哥多的是，更何况咱刘哥才不是小气的人，刘哥，我说得对吗？」
刘哥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立马收起刚才不着调的样子，严肃拒绝小齐妈妈的付费申请。
「对，大妹子，这罐你拿去用就完了，这玩意儿哥有的是。」
说完，他开始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啊。」
人群逐渐散开，刘哥凑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
「小棠，你白天出来方便吗？」
「不了，家里有洗手间。」
我礼貌拒绝。
22
矛盾并未解决。
我看向小齐：「你觉得我们这的小吃怎么样？」
正捧着妈妈的手呼呼的小齐打量了一眼妈妈的神色。
我指着不远处的棉花糖，给了小齐一个命题作文。
「说说棉花糖。」
小齐思索了几秒，声情并茂地朗读出一段段标准的小学生作文。
「啊！棉花糖，它像一朵漂浮在空中的彩云，轻轻的，软软的，一口咬下去，哇，那种甜蜜的感觉就像糖果精灵在我的嘴巴里开生日派对一样。」
「啊！臭豆腐，闻起来臭臭的，我还以为不好吃呢。可是当我咬了一口，味道超级棒，里面的豆腐又嫩又滑，外面的酱料咸咸的，辣辣的，特别好吃。」
「啊！炒酸奶，哇，凉凉又滑滑的，像冰淇淋一样……再看那边的烤鸡翅，表皮金黄金黄的，咬一口，『咔嚓』一声，那味道就像有烟花在我嘴里炸开了，又香又脆，太好吃啦……」
我投给小齐一个赞赏的目光。
「给孩子报个班吧！」
小齐妈妈疑惑：「作文班？」
「不是，我觉得小齐天赋异禀，是当厨师的好苗子……小齐妈妈，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
小齐妈妈认真地思索了几秒后坚定地点头。
「有道理。」
【系统提示：NPC 陶清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增加 10%，当前 20%。】
小齐傻眼：「啊？」
我拿出手机，笑眯眯地朝她道：「我给你推个老师傅，包教包会。」
小齐妈妈连连点头：「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我们加了好友。
她发来了一条信息：【我是陶清，小齐的妈妈。】
我给她推了李叔的微信。
「李叔可是从星级餐厅出来的特级厨师，厨艺顶顶好。」
陶清温柔地笑着：「谢谢你，小齐，跟姨姨说再见。」
【系统提示：NPC 陶清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增加 10%，当前 30%。】
小齐走到我面前，行了个小学生标准敬礼。
「姨姨！再见，我长大以后会报复你的。」
【系统提示：NPC 陶齐对玩家棠岐好感度减少 20%，当前-2%。】
23
母子俩离开后。
我拿出手机编辑工作日志。
【美食街发生母子吵闹事件，管理员棠岐热心调解，为陶清的儿子小齐推荐厨师李叔，希望能解决小齐挑食的毛病，同时给李叔增添一份额外的收入。】
【重点标注：陶清……皮肤缺水，建议每周敷两到三次补水面膜。】
弹幕滚动：
【我勒个超绝钝感力，陶清刚刚差点大杀四方了，棠岐只以为人家皮肤缺水干燥。】
【哈哈哈，建议敷面膜是吧，真有你的。】
【痔疮姐是不是找到几片补水面膜来着，就在棠岐家地上的双肩包里。】
【大家好，我是痔疮姐，请为我发声。】
【张嘴，管够。】
24
下班回家时。
我看了一眼旁边屋子的大门，依旧是先前破破烂烂的模样。
温惟温吟兄妹俩没在家，屋子被收拾得非常干净，餐桌上还摆放着饭菜。
冰箱上贴有便利贴。
「姐姐，我和我哥出去一趟，桌上的饭菜热热就能吃哦！」
感觉心里暖暖的。
吃完饭，我简单地收拾了下碗筷。
正要回屋睡觉时。
我看到先前被我丢在玄关处的双肩包此时被放在了沙发上。
一天了，那个小姑娘还是没来拿。
我寻思着登记下包里的物品，再发个寻物启事。
我打开双肩包，将里面的物品一一拿出来摆放在茶几上。
一盒补水面膜，一部摔坏的相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我拿着这把钥匙。
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我先前丢失的那把钥匙吗？
我哭笑不得。
钥匙在家。
那温吟和温惟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愧疚感上头。
我拿着钥匙出门。
刚走到楼下。
抬头一看，天色沉得可怕。
我打着退堂鼓。
算了，都是成年人，总不至于迷路吧？
我原路返回。
进门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敲了我一个闷棍。
我回头笑笑。
「你力气还挺大。」
不出意外，我又挨了一棍。
「……」
我这回就笑不出来了。
25
再醒来。
我被绑在椅子上。
和我一起被绑架的还有温吟。
我四下看了看，温惟不在。
我用攥在手里的钥匙费力划开了绳索，而后叫醒了温吟，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你怎么被绑了？」
温吟哭着扑进我的怀里。
「姐姐，你怎么也被绑架了？」
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不知道，醒来就在这了，你哥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温吟止住哭泣。
「他们捉了我哥，拿他当实验品，去开公寓楼的门。」
我有些疑惑：「开门？」
温吟也没藏着掖着。
「传闻公寓楼的大门有概率通往『雾林公园』，他们说那是提前离开的出口。」
温吟拉着我的手哀求道：「姐姐，你是管理员，你一定很熟悉公寓楼，你能帮我把哥哥救出来吗？」
看着她哭红的眼，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别急，让我先急。」
我带着温吟找到监控室。
监控屏幕上。
电梯里，三个男人正押着温惟。
温惟被绳子捆着，绳头被为首的男人攥在手里。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刺鼻的气味。
电梯缓缓上升，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嘎吱」声。
电梯毫无预兆地剧烈抖动起来，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疯狂闪烁，紧接着「哐当」一声。
小弟有些无措。
「有哥，是四楼，电梯屏幕显示这里是四楼，可是按键……没有 4 这个数字啊！」
有哥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愣着干嘛，上去啊！」
「有，有哥，没反应，按键全都没反应。」
话音刚落，伴随着「嘶呀」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寒冷的气流扑面而来。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有哥将温惟推了出去。
他紧随其后，看着电梯里抱团的小弟，气不打一处来。
「孬种，跟上。」
看着监控屏幕画面。
我所有所思。
四楼？
队长和我提过一嘴，四楼从前是开密室逃脱的。
老板离奇失踪后，四楼便荒废了。
电梯应该是出现故障，才会停在四楼。
我心头有了主意。
「小吟子，跟我来。」
26
昏暗的走廊里，灯光忽明忽暗。
墙壁上的涂鸦在光影的晃动下逐渐变成一个个狰狞的鬼脸。
温惟走在最前方。
「你们知道原住民管这里叫什么吗？
「禁忌四楼，但凡误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种幽静的地方显得越发渗人。
有哥向来胆大。
「传闻罢了，没有一点可信度……」
一阵风吹过，墙面上的一面镜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有哥咽了口水：「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王全，你在后面做几个标记。」
「好的，老大。」王全一口答应。
țűₓ温惟低低一笑，越过地上的镜子碎片。
镜子中本该反射出玩家的身影，可现在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扭曲的怪物。
那怪物像是一缕烟，从镜中飘荡而出，悄无声息地绕着几人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走在最后方的王全的肩膀上。
王全并未发觉异样。
只是一味地撒尿做标记。
淅淅沥沥的水声结束。
王全抬起头。
前方空无一人。
「老大，小梁，你们去哪了？怎么不等等我。」
王全快步往前跑。
在转角处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从身形上看是他的兄弟小梁。
王全上前拍他的肩膀。
「小梁，真不够兄弟，都不等我，快走快走，这个地方怪渗人的。」
被称为「小梁」的玩家缓缓转过身体。
「小梁，你！」
王全想跑，可却怎么也迈不动腿。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小梁」幻化成黑烟，一点点地将王全吞噬。
有哥抽根烟的功夫，就发现负责做标记的王全不见了。
「妈的，孬种，就这么点小事，还偷懒。」
「小梁，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又在偷懒……」
「王全」小跑着来到几人面前。
「来了来了，有哥，我内急放了点水。」
有哥骂骂咧咧的：「懒人屎尿多。」
一阵低沉的吼声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
几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身体紧绷，呼吸急促。
有哥踹了温惟一脚。
「你，过去。」
温惟踉踉跄跄地往前跑了几步。
没走几步，温惟猝然停了下来。
有哥也有些害怕，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你怎么停下不走了？」
温惟无语：「绳子到头了。」
有哥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而后将圈在手腕上的绳索一点点拉下。
温惟越走越远。
有哥手里只剩下一截不到一米的绳头。
「姓温的，你还活着吗？」
他扯了扯绳子，明显感觉到一股阻力。
小梁犹豫了一下：「老大，他是不是被怪物吃掉了？」
「放屁，王全，你去看看。」
「王全」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又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不见。
小梁彻底慌了。
「有哥，不会真出事了吧？」
有哥瞪他一眼：「你去看看。」
「我不去，要去你去。」
小梁抱着走廊上的石雕不撒手。
「孬种。」有哥骂了一声。
小梁害怕得牙齿发颤。
「有哥，我，我好像抱到什么不该抱的东西。」
有哥不耐烦地转头。
下一秒，他拔腿就跑。
「有哥，别丢下我啊啊啊！」
28
走廊尽头的操控室里。
我拿掉头上的假发，用水果刀割开了温惟身上的绳索。
随后把绳索套在了道具骷髅人身上。
在操控灯光特效的温吟放下手中的活，赶忙上前查看：「哥，你没事吧？」
温惟揉了揉手腕。
「没事，你们还好吗？」
「先离开这里。」
我将两人带到一处隐秘的暗门外，从这个狭窄的通道离开了四楼。
回到我的房子。
温惟这才开口：「那些人怎么处理？」
我用毛巾擦着脸上的灰尘。
「他们找得到出口就能出来，要是找不到出口，那就……」
我顿了顿。
温吟蓦地紧张起来。
「那就什么？」
我凶狠一笑：「那就找不到出口。」
温吟双手叉着腰：「哈哈，好重的惩罚，不过也该让他们吃点教训。」
我揉着脖子。
温吟见了，走到我身边。
「姐姐，他们打你了？」
我如实回答：「是的，好重一，哦不，俩闷棍。」
温吟自责不已。
「对不起，姐姐，如果不是我和我哥，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与你无关，是这脖子质量太差了。」
温吟很感动，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姐姐，救命之恩，为奴为婢，从今天开始，我……我哥，你随便用。」
温惟：「？」
温吟自顾自地燃起来了。
「我哥就是你的奴隶，你说一，他绝不说二，哥，别愣着，你也汪两句。」
「汪！」
温惟尴尬。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附和着温吟的话。
「我，奴隶。」
「你，吩咐。」
我憋不住笑。
俩活宝。
真有意思。
温吟给我上了药后。
我看了眼时间，换上工作服准备出门。
温吟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姐姐，这班是非上不可吗？」
我哭丧着脸。
根本不敢请假，怕老板发现有我没我都一样。
29
路过小区保安亭的时候。
我和赵爷爷打了声招呼。
他在拍篮球，抽空看了我一眼。
「小棠，监控电脑好像坏了，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
我走到电脑桌旁边。
监控画面是我家门口。
就在我离开不久。
有人敲响了我家房门。
Ṫùₑ温惟打开房门，将人带进屋子里。
没过多久，三人结伴出门。
我切换着监控视频，追踪三人的去处。
他们下了楼。
温吟离开时看了一眼保安亭。
我下意识往桌子底下躲。
监控显示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雾林公园」西北门。
直觉告诉我，你跟上去。
理智却在说，你还得上班。
僵持不下之际。
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是副队长。
「小棠，今天有一批货要送进雾林公园，组织派你去接头。」
「什么货？」
「一批蠢货。」
我：「……」
骂得真难听。
雾林公园西北门。
温吟和温惟站在一起。
为首的男人转过身看着我。
他摘下口罩。
我认出了他。
是在小吃街遇到的闻赫。
「棠岐，你来了。」
他像是知道我会来一样。
温吟看着我，欲言又止。
再迟钝，我也能发现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你们在等我？」
温吟走过来，言辞恳切：「姐姐，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你们想要什么？」我开门见山。
闻赫朝我伸出手：「借你的工作牌一用。」
我轻笑一声：「行。」
我摘下脖子上的工作牌，抛给他。
闻赫接过工作牌，按在铁门的感应处。
铁门发出一阵低沉的「嘎吱」声后，缓缓向两边移动。
一阵迷雾从里面缓缓涌出，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近，再近一些。
「姐姐，你别再往前走了。」
我听到温吟的声音。
回过神后，我发现自己半只脚已经迈进了公园。
眼前是一道奇异的光圈传送门，宛如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门户。
我想要后退，可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推背感。
我摔进了光圈里。
温吟恨恨地瞪着闻赫。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明答应过我们只是借用棠岐姐的工作牌，不会伤害她的。」
「一个 NPC 而已，她还能在游戏里死了不成？」
闻赫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对，语气冷淡至极。
温吟眼里满是失望：「闻赫，我今天才认清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温惟面无表情地看了闻赫一眼。
「她不是 NPC，她是我们的同伴。」
随后转身对着温吟说：
「吟吟，我们去找她。」
「好！」
兄妹俩结伴走近了雾林公园。
30
我似乎踏入了一个怪异的空间。
在我的四周，漂浮着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光圈，光圈的边缘被无数细小的电流环绕着。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离我最近的光圈。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拉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出现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走廊尽头传来了痛苦的嘶嚎声。
我停住脚步，下意识地想要往回走。
可身后的路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未知的危险边缘。
走过一个昏暗的转角。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副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那是一个斗兽场，四周是高耸的石墙，墙面上布满了青苔和血迹。
我一踏进斗兽场。
身后的闸门「哐」地一声落下。
看台上破败不堪的座椅奇迹般地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悬浮在座椅上方的怪物石雕似乎察觉到了新猎物的到来。
只听得「轰」地一声，石雕猛地裂开，破碎的石块如雨点般向四周飞溅而出。
一只只巨大的怪物从石雕中爬了出来。
它们身形巨大，肌肉扭曲而狰狞，周身覆盖着一层血红色的鳞片。
人头鹰身的怪物扇动着翅膀，盘旋在我的头顶。
它激动地大肆宣告：
「人！」
我礼貌地招手：「鹰。」
人头鹰愈发兴奋：「是新鲜的人肉！」
我一阵无语：「少当面蛐蛐人。」
看台上的怪物们蠢蠢欲动。
「嗷呜——嗷呜——」
吼声震天。
它们脚掌抬起，重重地落在高墙上。
原本坚固的高墙墙面开始龟裂，黑色的缝隙向四周蔓延开来。
我站着没动。
跑与不跑都是死路一条。
告诉队长，俺是孬种。
弹幕也惊住了。
【？？？？】
【卧槽，这好像是 5S 难度副本「困兽之斗」？】
【感谢人机姐带我涨见识。】
【嘻嘻，点蜡。】
【陪一根。】
我安然闭上眼。
只觉得身体一轻。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头顶是温热的气息。
「让你乱跑，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听着熟悉的声音。
我蓦地睁开双眼，惊喜出声：
「队……哇……哇……长……」
我被灌了一嘴的风。
队长发出一阵笑声：
「棠小岐，你想说什么？」
此时的我毫无形象地被队长夹在胳肢窝下。
我扯着嗓子喊：
「能不能换个体面点的姿势，你这拎小鸡一样的动作，毫无形象！」
「棠小岐，你刚才可是差点被怪物撕碎了，竟然还有心思在意这种细节。」
「生死于我如浮云，体面……哇呜哇呜……队长，飞慢点。」
没过多久。
队长拎着小鸡仔落了地。
我双脚一落地，便开始打量着队长。
兽人形态的队长目测超过两米。
身形如山岳般坚实，肌肉线条在鳞片的覆盖下若隐若现，充满力量感。
他的头部保留了龙的特征，头顶有一对弯曲且向后延伸的龙角。
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瞳孔竖立。
我踮起脚，伸手戳了戳他坚实的手臂。
「队长，这是你的新皮肤吗？」
队长低低笑着，胸腔震动：「对，新皮肤。」
「怪好看的嘞……那个」
我欲言又止。
侧了侧头，完全不敢看他。
队长疑惑：「棠小岐，你自个儿美什么呢？」
「对不起。」
我尴尬回神。
弹幕逐渐变了颜色。
【嘿嘿……嘿嘿……嘿嘿。】
【人之常情。】
【顺嘴的事。】
【你无需自责。】
忽然，远方传来沉闷的钟声。
队长叹了口气：
「哎，棠小岐，我得上班了，你闭上眼睛，想着你来时的路。」
他转身。
煽动背部的翅膀，带起一阵阵狂风。
我被狂风裹挟着向后退去。
「队长，早点回来嗷~」
队长侧了侧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31
我被一股巨力推出了光圈。
「姐姐！」
善未反应过来，我便被人一把抱住。
「对不起。」
温吟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被这个世界抹杀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莫哭, 衣角微脏。」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嘿嘿，还没来得及告诉队长，我也有朋友了。
我按照队长教我的方法, 带着温吟和温惟走出了这个怪异的空间。
雾林公园外。
闻赫见到我们活着出来时, 眼神中竟有几分惊喜。
他大步走进, 想要从我们嘴里获取有用的信息。
我勾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闻赫不疑有他, 弯腰凑近。
「我告诉你，里面有一个怪异的地方, 叫做……」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反手把他踹进了雾林公园里。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整个人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四处看了看, 在铁门边上发现了工作牌。
我捡起工作牌戴在脖子上，朝两人道：
「我去上班咯！」
温吟：「？」
温惟：「？」
【？】
【？？】
【？？？】
【……有这种心态, 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32
一下班我便回了家。
虚空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恭喜三位玩家通关 B 级副本『春望小区』。】
【下面公布前三名玩家排名情况：】
【No.1 管理员棠岐。】
【No.2 温吟。】
【No.3 温惟。】
【玩家将在五分钟后传出副本, 请做好准备。】
我看着眼前跳出的传送面板。
【玩家是否传出副本。】
【是 or 否？】
我点了「or」。
系统：【……】
我往沙发上一躺。
「说好的要等队长回来，我可不能食言。」
系统沉默了几秒。
【……只允许你在这里待三天。】
【三天之后，你将自动脱离游戏世界。】
【我下班咯！】
我兢兢业业上班。
第一天, 我和同事一起清扫出一片闲置的办公室, 用作李叔的厨艺培训班。
小齐是第一位学员。
如我所说。
他很有天赋，已经是李叔门下的大弟子。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第三天，我向副队长请了假。
我带陶清姐做了全套 SPA, 又根据小齐同学的美食攻略在这蹭吃蹭喝。
棉花糖，吃。
臭豆腐，吃。
炒酸奶，吃。
烤鸡翅, 吃。
吃饱喝足后, 我抱着篮球往回走。
路过保安亭，赵爷爷高兴地收下了新篮球。
「小棠，快回去吧。」
我笑着点头。
听着有声书, 走进电梯。
出了电梯，我吐槽了一句。
「再给我推这么癫的小说，我将通过合法途径获得 1000 亿。」
用钥匙开了门。
洗手间传来水流声。
我止住脚步。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队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心猛地一跳。
有惊亦有喜。
「队长, 你回来啦！」
队长微微低下头, 目光温柔。
「嗯。」
弹幕调侃：
【哟，是谁硬生生把七天的副本压到三天的？】
【好多排行榜前几的高玩都折进去了。】
【就这个战斗爽。】
【郁准的排名冲到 BOSS 榜一了！】
郁准朝我勾勾手。
我正要过去。
手机突然响起一道提示音。
【尊敬的棠岐女士, 您尾号 4444 的卡于 2044 年 4 月 4 日 4 点 44 分收到 10000000000 亿冥元转账, 已成功入账。】
我刚想破口大骂, 耳边响起冰冷的电子音。
【数据连接成功，欢迎玩家棠岐来到恐怖游戏。】
【A 级副本「爱豆游戏，禁止塌房」即将开始，请您尽快做好准备。】
【嘻嘻, 温馨提示，不出道，就归西。】
我心微死。
「队长，记得给我投票嗷~」
聚光灯陡然亮起, 那刺目的光线像是无数根炽热的针，直直地刺向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冰冷的声音传至耳畔。
「选手棠岐，请开始你的表演。」
「？」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