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的霸总哥哥在外面给女主做舔狗时,我抱着小被子睡在了反派门口。
他准备将我送回去时,发现了我手腕上的伤。
「姜沉居然虐待你?!」
我打着瞌睡点点头。
等我哥又一次被女主甩后,他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小祖宗。
彼时,反派已经替我开起了幼儿园家长会。
我哥两眼一黑:「我只是离开了一个月,不是死了,你怎么就不认我了?」
反派拿着棒棒糖哄我:「乖乖~换一个哥哥,好不好?」
1
三岁时,我无意间做了个梦。
知道自己的哥哥只是女主的舔狗之一。
他会为了女主无限放低自己的底线。
为她颠,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最后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家产,作为女主的新婚礼物。
而他带着我,住进三十平的廉价公寓,听着隔壁夫妻一日三顿的大吵大闹。
为了改变这个结局。
我用我有限的智商,尝试了一系列的努力,包括不限于在女主深夜打他电话说一个人害怕时,哇哇大哭,试图留住他。
女主来姨妈肚子疼时,我故意吐奶让他给我换衣服,女主毕业演出时,我学着唱世上只有哥哥好,来感动他……
可我忘了。
我家有保姆,女主却是孤儿。
我哥把我丢给保姆哄我。
眼看他脑子里进的水越来越多,我郑重决定,给自己换个哥。
于是我挑中了隔壁别墅区里的一个小哥哥。
他是反派,也是我哥的死对头,会给女主的舔狗们使绊子。
阴险又狡诈。
像极了训狗大师!
而且他的确有一条边牧。
有一次我哥给女主买水果,把我忘在了水果店。
他正巧也在,我从一旁的架子上,掏出一个苹果递给了他的边牧。
作为回报,他让他的狗,把我叼回了家。
我想让他惩罚我哥。
昨天是我的三岁生日,保姆特意给我换上了公主裙等哥哥回来。
可他却陪女主看电影去了。
保姆哄我,等唐羽沫成了我嫂子后,会有两个人疼我。
可我知道,她成不了我嫂子。
女主注定是男主的!
所以,我决定,离家出走!
给我的舔狗哥上点压力。
入夜后,我成功躲过在厕所煲电话粥的保姆,从围墙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我抱着小毯子,光着脚丫走向隔壁别墅区。
二十分钟后,我站在祁野家门口。
这栋别墅比我家的还大,但灯光昏暗,看起来冷冰冰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小毯子铺在门前台阶上,蜷缩着躺下。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门内传来狗叫声和脚步声。
门一开,一只拖鞋差点踩到我脸上。
「什么鬼?!」祁野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正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睛。
月光下,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穿着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你怎么在这?」祁野皱眉问道。
还没等我回答,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从他腿边窜出来,热情地扑向我。
汤团湿漉漉的鼻子在我脸上嗅来嗅去,尾巴摇得快要飞起来。
「汤团!」祁野呵斥道:「这不是小猫,你不能养!」
汤团委屈地呜咽一声,却固执地把前爪搭在我肩上,开始用舌头给我洗脸。
我咯咯笑着,趁机一骨碌爬起来,直接抱住了祁野的小腿:「哥哥,抱抱!」
他浑身一僵,像被按了暂停键。
汤团抓住机会,叼住我的后衣领就往屋里拖。
「喂!蠢狗!住嘴!」祁野想阻止,但汤团已经成功把我拖进了玄关。
我趁机松开衣领,手脚并用地往祁野身上爬。
「下来。」他冷声道。
我摇摇头,把脸埋在他颈窝:「阮阮冷……」
2
祁野的身体更僵硬了,但他没有强行把我扯下来。
汤团在旁边兴奋地转圈,时不时用头拱我的脚,好像在说「看我看我!」
「姜沉知道你在这吗?」他问问。
我瘪瘪嘴,眼泪说来就来:「哥哥不要阮阮了……」
袖子下滑,不经意间露出手腕上的淤青。
祁野的眼神立刻变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我怯生生地缩了缩脖子:「阮阮疼……哥哥生气……」
其实那是我爬桌子底下够球时,自己撞的。
我哥回来后,生了一通气,怨保姆没看好我。
保姆的确失责,她去刷快乐小视频了。
祁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姜沉打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把委屈演得淋漓尽致。
祁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怒火。
这时汤团叼着自己的食盆跑过来,放在我面前,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祁野。
祁野无语地看着自己的狗:「现在是凌晨两点。」
汤团固执地站着不动。
我摸了摸肚子:「阮阮饿了。」
汤团立刻叼了颗狗粮,吐在我们脚边,尾巴摇得更欢了。
祁野揉了揉太阳穴:「我去给你热牛奶。」
他警告地指了指汤团:「不许把她藏进你的狗窝。」
汤团歪着头,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
十分钟后,祁野端着两盘牛奶回到客厅。
汤团立刻竖起耳朵,尾巴在地板上拍打出欢快的节奏。
「坐下。」他命令道。
汤团立刻坐得笔直,前爪并拢,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眨了眨眼,有样学样地跟着「汪」了一声,也坐直了小身子。
祁野的手顿在半空,牛奶差点洒出来:「你干什么?」
「用餐礼仪呀。」我歪着头,模仿汤团期待的表情:「在家里,保姆阿姨都是这样教我的。」
祁野的眉头拧成一个结:「她让你学狗叫?」
我点点头,回忆道:「她说这是贵族礼仪。有一次我没叫,她和我哥告状,说我用手抓饭吃。」
说到这里,我突然忧伤起来。
我哥那天特别生气,晚饭时故意放下筷子,抓了个鸡腿喂我。
他用油乎乎的手捏我的脸蛋:「我家阮阮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哥对我好,可他却没时间给我换个保姆。
只因为唐羽沫说我对这个保姆有感情了,要是重新换一个,我肯定会认生。
而且后来,他越来越忙,再也没陪我吃过饭了。
祁野把牛奶放在我和汤团面前,脸色阴沉得可怕:「那个保姆还在你家工作?」
「嗯。」我小口喝了口牛奶:「李阿姨还教了我小马喝水,哥哥想看吗?」
他的拇指轻轻摸着我手腕上的淤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姜沉这个混蛋……」
我喝完牛奶,纠结着抬起脸:「哥哥,我哥哥不要我了,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吃的很少。」
在我的梦里,祁野也有个妹妹,只是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后来又因为疏忽,导致她早逝了。
他都没来得及宠她。
这件事之后,他爸妈离婚了。
正巧,我爸妈也离婚了,他们是商业联姻,离婚后都不要孩子,各自寻找真爱去了。
要不然,我也不会被留给我哥。
3
祁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低头看着紧抱他大腿不放的我,又看了看兴奋得直转圈的汤团,太阳穴上的青筋隐约跳动。
「我平时很忙。」他揉了揉眉心:「没工夫照顾一个小孩。」
我立刻竖起三根小手指:「阮阮会很乖的!可以自己吃饭、自己睡觉、自己玩!」
汤团像是听懂了我们的对话,突然冲进客厅,拖着自己巨大的狗窝吭哧吭哧地挪到我脚边,然后骄傲地「汪」了一声,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祁野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她不是小猫,不能和你睡,你会压死她。」
汤团不服气地呜咽一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我的手,仿佛在说我才不会。
最终,他长叹一ṭű̂₈口气:「……你要是不捣乱,我也可以勉强收留你几天。」
「谢谢哥哥,谢谢汤团~」我抱着汤团就是吧唧一口。
汤团比我还要兴奋,叼着我的小毯子满屋子跑,最后被祁野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睡觉。」祁野拎起我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一样把我拎进客房。
我乖乖钻进被窝,看着他关灯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窗外树影摇曳,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我紧紧攥着被子,终于忍不住爬下了床。
走廊尽头,一缕光线从祁野的房门底下漏出来。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祁野正靠在床头看文件,床头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温暖的阴影。
汤团立刻发现了我,欢快地摇着尾巴跑过来。
「又怎么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我绞着被角,小声说:「……阮阮怕黑。」
祁野这才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我。
他的表情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但语气依然硬邦邦的:「三岁了还怕黑?」
「李阿姨说,我不睡觉,晚上会有怪物把我抓走!」我惊恐道。
祁野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最后挫败地合上文件:「过来。」
我眼睛一亮,抱着被子小跑过去。
汤团比我更快,已经跳上床占据了最佳位置。
「不是这里。」祁野指了指角落里的长沙发:「你睡那边。」
我乖乖爬到沙发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
汤团不满地呜了一声,但还是跳下床,趴在我旁边的地毯上守护我。
祁野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
我虽然想给我哥一点压力,好让他重新关心我。
可没想到,我离家出走一天了,他还没发现我不见了!
他带着唐羽沫出差去了。
祁野派人去看过,李阿姨看到我不见了,ţúₜ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告诉我哥,而是怕Ţũ̂₂担责,跑路了!
「很好。」他冷笑时特别像动画片里的大反派:「姜氏最近是不是在谈城东的地产项目?」
陈助理推了推眼镜:「明天签约。」
「今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这个项目姓祁。」祁野把拍坏的钢笔扔进垃圾桶:「违约金我付双倍。」
我正掰着手指算双倍是多少,突然被他拎起来放在办公桌上。
4
他双手撑在我两侧,眼睛危险地眯起:「小鬼,你哥平时都这么对你?」
汤团着急地扒着桌沿汪汪叫,我趁机把它的爪子当扶手:「哥哥只是……比较忙?」
其实,在他还没认识唐羽沫前,他还会带我去迪士尼,陪我坐摩天轮。
我两岁生日的时候,他还穿了 jojo 的玩偶服给我过生日。
祁野的表情更可怕了。
三天后,我的小背包里突然多了一张卡。
祁野正在给我扎小辫,虽然手艺并不咋地,他随口说:「姜沉丢的第三个项目,盈利在里面。」
「哇!」我举起亮晶晶的银行卡:「能买多少奶酪棒呀?」
他的手顿住了:「……重点是这个?」
「不然呢?」我歪着头看他:「那……买得起佩奇手表吗?」
祁野噎住:「按市价,你可以直接收购奶酪棒的工厂,吃一辈子!」
我的嘴巴张成了 O 形!
这简直是美梦照进现实了!
祁野哪里是大反派!
他是圣诞老爷爷!
「要藏好。」祁野把卡塞回我印着恐龙的小背包:「这是你的……」
「老婆本!」我抢答,最近刚跟电视剧里学的:「那我可以给汤团买磨牙棒吗?」
祁野的嘴角抽了抽:「……随你。」
我猛地扑上去吧唧亲了他一口。
祁野瞬间石化,连我扯歪了他价值六位数的领带都没反应。
「祁野哥哥最好啦!」我挂在他脖子上晃悠:「比亲哥哥还好!」
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僵硬地把我扒下来,却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
我在家和汤团疯玩了三天,差点都忘了还要上幼儿园这事。
直到祁野下班回家,看到隔壁邻居接了他儿子回来,才发现我已经翘学好几天了。
他打算送我去幼儿园。
可我不想去。
一大早,祁野的声音就从床外传来。
「姜阮,出来!」
Ṭū́₂我往床底下又缩了缩。
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锃亮的皮鞋在床边烦躁地踱步,已经转了十七个来回。
「三分钟内不出来,今天的奶酪棒取消。」
我捂住嘴。
卑鄙!
居然用零食威胁一个三岁小孩!
汤团的尾巴扫过我的脸,它歪着头看我,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写满「早告诉你躲这里没用。」
「五、四、三……」
我手脚并用爬出去时,正好对上祁野蹲下来的视线。
他今天穿了件黑衬衫,领口微敞,看起来特别像动画片里那种会吃小孩的大灰狼。
「理由。」他拎着我睡衣的后领把我提溜起来:「为什么不去幼儿园?」
我悬在半空中蹬了蹬腿:「……肚子痛。」
「撒谎。」祁野眯起眼睛:「昨天还说最喜欢幼儿园的玩偶小兔子。」
我瘪瘪嘴,突然鼻子一酸。
那只叫雪球的玩偶兔子早被李老师剪碎了,就因为我说它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祁野的表情突然变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单膝跪地与我平视:「有人欺负你?」
汤团趁机钻出来,湿漉漉的鼻子蹭我的手心。
5
我低头玩它的耳朵,声音比蚊子还小:「……李老师不喜欢我。」
「为什么?」
「她说我不乖……」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汤团背上画圈:「不让哥哥去陪羽沫阿姨。」
祁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掉在汤团脑袋上了。
「说清楚。」他的声音突然很轻,但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她对你做了什么?」
我揪着睡衣上的恐龙图案,断断续续讲了那些事。
午睡时李老师掐我大腿内侧,手工课上故意拿剪刀剪我手指,最可怕的是……
「她、她把毛毛虫放在我裙子里……」我打了个哆嗦:「说这样我就会像虫子一样爬着去找哥哥……」
「咔嚓!」一声,祁野手里的手机屏幕裂了条缝。
他叫来陈助理去查。
半小时后,陈助理脸色铁青地冲进书房:「查到了!李雯是唐羽沫的大学闺蜜,但……」
他瞥了眼正在给汤团梳毛的我:「我们不清楚她为什么针对姜小姐。」
祁野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出危险的节奏:「证据。」
陈助理递上一个 U 盘:「监控显示她至少三次把姜小姐单独关进杂物间,最久的一次两小时。还有家长群聊天记录……」
「她造谣,姜小姐是姜家的私生子。所以班级里的孩子们都孤立她。」
我突然被祁野抱起来放到门外,汤团敏捷地钻出来陪我。
门关上前,我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收购那家幼儿园,今天之内。」
「那李雯?」
「让她在业内永远消失。」
门开了,祁野蹲下来时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戾气,但抚摸我头发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以后不去那家幼儿园了。」
我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这真是我梦里无恶不作的反派吗?
不!
他是天使!
「想看汤团表演算术吗?」他突然问。
我眨掉眼泪,用力点头。
于是那天上午,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出现了诡异一幕。
商界阎王祁野蹲在地上,用奶酪棒教边牧做加减法。
而我,一边吃着布丁,一边引诱汤团。
下午的时候,祁野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对他笑了笑:「这孩子心理韧性比想象中强。」
「不过……她毕竟是姜沉的妹妹,你确定要养她?」
祁野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些,走过来把我从检查台上抱下来。
我趁机把冰凉的小手塞进他衬衫领口取暖,他居然没像往常一样把我拎开。
「他不要还不许我捡?」祁野冷笑一声。
医生无奈:「你问过小朋友愿意吗?」
「她愿意的很!」祁野骄傲抬头。
医生……
祁野重新给我找了家幼儿园,是祁氏集团投资的。
入园第一天,我穿着祁野亲自挑的背带裤,站在了教室门口。
因为他说这样被拎起来比较方便。
「那是你爸爸吗?」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指着窗外问。
窗外,祁野正冷着脸和园长说话,几个老师偷偷看他,又不敢靠近。
「那是我哥哥!」我挺起胸膛,声音大得全班都听见了:「全世界最~厉害的哥哥!」
6
小朋友们哇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会变身吗?」
「他有激光剑吗?」
「他可以打蟑螂吗?」
我正纠结怎么ƭūₗ编,教室门突然开了。
祁野身后跟着五个推着推车的助理,每辆车上都堆着比我还高的毛绒兔子。
「每人一只。」他言简意赅地说。
接下来的场景堪比丧尸围城。
二十几个小朋友尖叫着冲向兔子堆,我站在风暴中心,突然被举到高处,祁野单手把我架在了肩膀上。
「还有马戏团。」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随即提高音量:「下午两点操场表演。」
那一刻,我在所有小朋友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羡慕。
小胖甚至激动得摔了个屁股蹲,手里的兔子都飞了出去。
午睡时,我的小床周围挤满了进贡零食的新朋友;
手工课上,同桌主动帮我粘歪了的向日葵;
就连上厕所都有人抢着帮我按冲水按钮。
原来有朋友是这种感觉啊,像揣着一口袋阳光,走哪都暖洋洋的。
放学时,我几乎是飞扑进祁野怀里的:「哥哥哥哥!芳芳给我橡皮糖了!小胖让我摸他的奥特曼!老师还给我扎了小辫子!」
他单手接住我,另一只手接过老师递来的小书包,眼睛微微弯着:「喜欢新老师?」
「超~喜欢!」我转过身给他看脑袋上的小辫子,上面还缠着闪闪发亮的丝带:「好不好看?」
祁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发梢,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是个小美人鱼发夹,鳞片在夕阳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哇!」我刚要伸手,突然想起什么:「可是……李老师以前说,爱漂亮的小孩会变坏……」
她会丢掉我头上的发卡,说不许用我哥哥的钱!
祁野的手顿住了。
下一秒,他把我抱在怀里:「听着,你就算把彩虹穿身上,也是好孩子。」
这句话像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我心里某个上锁的小盒子。
我猛地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这样他就不会发现我哭了。
我哥被抢掉第六个项目时,终于结束出差,回来了。
而那时,我已经在星光幼儿园混成了大姐大。
所有小朋友都叫我阮姐。
陈助理问祁野,要不要把我的地址告诉姜沉。
他毫不在意的冷嗤:「他有心自然会查到。」
我哥好像的确慌了,找了一天就找到我了。
幼儿园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这位先生,请您后退!」林老师像只护崽的母鸡,张开双臂把我挡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按下了手机通话键:「保安马上就到!」
我哥西装皱巴巴的,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活像只被雷劈过的熊猫。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我是她亲哥!姜沉!我们都姓姜!」
「登记表上阮阮的监护人不是你!」林老师寸步不让:「您再不走我真报警了!」
我躲在老师裙摆后面偷看,我哥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刺猬。
一个月不见,他Ṱũ₊好像瘦了,下巴上的胡茬都没刮干净。
「姜阮!」他提高音量:「我不过是出差一段时间,不是死了,你怎么就不认我了?」
「你出息了!不仅辞了保姆,还学会了离家出走!」
7
「您吓到孩子了!」林老师厉声打断。
我配合地缩了缩脖子,其实心里毫无波澜。
比起李老师的毛毛虫,我哥这点音量算啥?
「阮姐别怕!」小胖突然举着发光的光剑冲过来,用力怼在我哥屁股上:「看招!奥特曼光线!」
「嗷!」我哥捂着屁股跳起来:「这谁家熊孩子!」
芳芳趁机跑了出去:「阮姐等着!我去叫我大哥!」
三分钟后,一个身高一米九、肌肉快把 T 恤撑爆的壮汉被芳芳拖了过来。
壮汉手里还拎着半根没吃完的冰棍:「妹,谁欺负你朋友?」
我哥看着眼前的人形坦克,喉结滚动了一下:「等等,这是个误……」
「就是他!」芳芳正义凛然地指认:「这个大坏蛋要把阮姐带走!哥哥打死他!」
肌肉大哥捏了捏拳头,关节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我哥下意识后退两步,撞上了从车里出来的唐羽沫。
「沉哥哥,怎么了?」唐羽沫今天穿了条白裙子,黑长直发随风飘扬,活像朵清纯的小白花。
她看到眼前的混乱场面,惊讶地捂住嘴:「天啊,姜小姐怎么在幼儿园当起大姐头了?」
我撇撇嘴。
有她在,我哥肯定不信我。
「阮姐?」我哥这才注意到小朋友对我的称呼,怒火蹭地窜上来:「姜阮!你跟哪个黄毛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唐羽沫柔柔弱弱地添油加醋:「小孩子最容易学坏了,姜小姐肯定是被不良朋友带偏了……」
「是我。」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祁野单手插兜,似乎来了一会儿了。
汤团威风凛凛地蹲在他身旁,脖子上还系着我早上给它绑的小领结。
空气瞬间凝固。
「祁、祁总?」我哥的表情像是见了鬼:「您怎么在这?」
祁野缓步走来,轻描淡写:「接孩子。」
他弯腰把扑过去的我抱起来,动作熟练得像练习过千百遍。
唐羽沫突然红了脸,上前一步娇声道:「祁总,上次多亏您救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
祁野皱眉:「上次?」
「就是两个月前,在兰亭会所呀。」她撩了撩头发:「我不小心摔下楼梯,是您……」
我心里一揪!
梦里也说了,反派之所以给女主的舔狗们使绊子,是因为他也喜欢女主。
那……祁野喜欢唐羽沫吗?
他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你认错人了。」祁野打断她,转头问林老师:「今天有作业吗?」
林老师如梦初醒,赶紧从包里掏出我的画:「阮阮今天画了全家福……」
画上赫然是祁野、我和汤团。
两人一狗,手拉着手站在彩虹下。
角落里还画了个火柴人,被涂成黑色打了个大叉叉。
那是我哥!
我哥的脸色从白到青再到紫,活像个人形霓虹灯。
他颤抖着手指向祁野:「所以那个拐走我妹妹的黄毛就是你?!」
祁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姜总,需要我提醒你吗?是你自己把妹妹弄丢的。」
汤团适时地汪了一声,尾巴啪啪打在我哥裤腿上,留下几道明显的痕迹。
「不是这样的!」唐羽沫急忙插话:「沉哥哥是为了工作,他也想给姜小姐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8
「够了!」我哥突然大吼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红着眼睛看向我,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阮阮,你真不要哥哥了?」
我搂着祁野的脖子,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那个生日。
我穿着公主裙在楼梯上坐了一夜,而我哥在陪唐羽沫看电影。
那时候,我也打电话这样问他:「哥哥,你真的不陪阮阮过生日吗?」
可他连话都没听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砸在祁野的肩膀上。
我感到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姜沉。」祁野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情绪:「你吓到孩子了。」
这句话像把刀,直接捅穿了我哥的防线。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被唐羽沫扶住才没摔倒。
「回家。」祁野抱着我转身就走,汤团小跑着跟上。
到了家后,我魂不守舍,既担心祁野也喜欢唐羽沫,又担心他迟早会把我丢出去。
就连汤团偷偷站起来,抢了我的奶酪棒都没发现。
祁野见到后,敲敲我的小脑瓜子:「想什么呢?核桃仁大小的脑容量,能有什么心事?」
我鼓起勇气:「哥哥,你喜欢羽沫阿姨吗?」
「没有人不喜欢她,我哥喜欢,李老师喜欢,还有我哥的好朋友们也喜欢。」
「他们说,从没有见过这么善良上进的女孩子。」
我和我哥说过,我不喜欢她。
我哥教育我,说我被宠坏了,没有容人的度量。
可我的肚子只能装五根奶酪棒,怎么装得下那么大一个唐羽沫?
祁野重新给我拆了根奶酪棒,塞我嘴里:「她又不是金子,我喜欢她做什么?」
他也不喜欢唐羽沫?
不对啊!
梦里说了,他超喜欢!
我歪头不解。
「可你救了她。」
「当时她在我前面,一截楼梯走的跟龟爬,还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倒下来时,跟块板砖似的,要是我不拉住她,就拿我当垫背了。」
「我又不傻!」
我恍然大悟!
「可她上进啊,你不喜欢吗?」
祁野:「谁告诉你她上进?」
「我哥呀。」我掰着手指数:「说她一边读研究生一边工作,还经常熬夜做方案……」
祁野帮我把奶酪棒的棒子丢进垃圾桶,擦了擦嘴:「上上个月的某天晚上,她去见光耀传媒的王总,你知道穿的什么吗?」
我摇摇头。
汤团也配合地歪着脑袋。
「短裙,露肩低胸衬衫。」祁野的声音带着讥讽:「而ťű̂ₕ王德海是什么人?圈里出了名的老色鬼,办公室沙发都换过三次了。」
我瞪圆了眼睛。
这事我哥从来没提过!
「真正的上进。」他捏捏我的脸蛋,慢悠悠的说道:「是提前了解合作方的喜好和忌讳,是带着完整方案和底线谈判,不是靠露大腿!」
「那不叫上进,那叫蠢。」
我???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我哥可是把唐羽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怎么到祁野这儿就成降智行为了?
「那……那她最后谈成了吗?」我小声问。
祁野冷笑一声:「被灌了三瓶白酒,合同签成了三七分,她三。」
虽然听不懂,但我知道,三比七小。
9
第五天放学,我哥又站在幼儿园门口。
这次他换了身休闲装,手里提着蛋糕盒,另一只手拿着个粉色的玩具熊。
阳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居然有几分落寞。
「阮阮!」他看到我立刻蹲下来张开手臂:「看哥哥给你带什么了?」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汤团紧紧贴在我腿边。
自从祁野亲自接我放学,我哥就天天来偶遇,活像个执着的前任。
「芒果千层。」我哥献宝似的打开盒子,黄澄澄的蛋糕散发着甜腻香气:「你最爱吃的。」
我盯着蛋糕上那片金黄的芒果肉,后退一步:「我不能吃芒果,会痒痒。」
我哥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我吃芒果身上会痒痒。」我一字一顿地重复:「脸会变成猪头。」
蛋糕盒啪地掉在地上。
我哥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芒果过敏呢?你小时候明明……」
「阮阮,你不是最爱吃芒果了。」唐羽沫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连衣裙,像颗芒果。
「沉哥哥特意排了两小时队呢。」
我委屈的扁着嘴:「李老师也知道我吃芒果会痒痒。」
「那为什么她不说?」我哥的声音开始发抖。
「因为她说我矫情啊。」
「李老师很喜欢偷偷在我的饭菜里放芒果汁,见到我变成猪头后,拿手机拍下来,发到群里。」
「说我得了传染病。」
我哥的手在剧烈颤抖:「保姆也没告诉我……」
「她给了我一粒药,说睡一觉就好。等你回家时,我已经不肿了。」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那天我蜷缩在浴室地板上,呼吸像拉风箱,而保姆在客厅刷快乐小视频的笑声穿透门板。
等我哥终于回来,我只来得及说一句芒果,就被保姆打断:「小孩子嘴馋,不知道偷吃了什么过敏了,已经喂过药了,没事了。」
「阮阮,哥哥真的不知道……」我哥的眼眶红了,他想抱我,却被汤团龇牙拦住。
唐羽沫尴尬地站在一旁:「可能是误诊呢?我表姐家孩子也说过敏,后来发现是心理作用……」
我哥犹豫了。
他不信我!
「需要我现在吃一口给你看吗?」我更委屈了,指着地上的蛋糕说道。
「不用!」祁野一手拎着我的小被子从教室里出来,另一只手单手抱起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哥:「信不信是你哥的事,不是你的事。」
「用不着为了不信你的人伤害自己。」
我哥像被雷劈中般踉跄了一下。
小胖突然从幼儿园里冲出来,手里举着今天手工课做的粘土作品:「阮姐!看我捏的汤团!」
那是个歪歪扭扭的狗头,眼睛用了两颗亮闪闪的纽扣。
我接过来,故意大声说:「好厉害!比某些人买的丑熊好看一百倍!」
我哥手里的玩具熊顿时不香了。
10
他可能不知道,我房间现在堆满了祁野送的限量版泰迪熊,五颜六色都有!
「沉哥哥,我们先走吧……」唐羽沫拽了拽我哥的衣角:「阮阮看起来不想……」
「你闭嘴!」我哥突然暴怒,甩开她的手:「你明明告诉我,李老师说阮阮最爱芒果了!」
唐羽沫吓得后退两步,眼圈立刻红了:「我……我可能记错了……」
祁野抱着我,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我哥跪在地上捡那个摔烂的芒果蛋糕,而唐羽沫站在一旁,眼神却飘向了车里的祁野。
汤团热情地舔着我的脸,我趁机把眼泪蹭在它毛茸茸的脖子上。
祁野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只是打开了空调暖风。
「祁野哥哥。」我小声叫他。
「嗯?」
「我想吃奶酪棒。」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他转身递来一个保温袋,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六根奶酪棒,里面还有个冰袋。
祁野知道我不喜欢融化后的口感。
我拆包装的手突然停住:「你怎么知道我会想吃呀?」
祁野推了推眼镜,自然道:「你每次哭完都会想吃这个。」
汤团在旁边汪了一声,表示赞同。
我咬着奶酪棒,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后视镜里,我哥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转角处。
当天晚上,祁野就把保姆和李老师虐待我的证据全部打包发给了我哥。
听说,他立马就把唐羽沫赶出了公司,还决定起诉保姆和李老师。
我哥的朋友们纷纷指责他污蔑唐羽沫,那些都是别人做的事,唐羽沫压根不知情。
他的朋友之一,周牧收留了唐羽沫,还给了我哥一拳,骂他混蛋!
在我梦里,周牧是男主。
他还有个未婚妻,长得可漂亮了!
双休日,我在家和汤团玩球时,祁野忽然看了眼窗外,说我哥来了。
我不自在的踢了踢地毯:「他来干什么?」
「可能是来找虐。」祁野语气凉凉。
我缩了缩脖子。
找虐?
那是什么?
祁野打开门。
我哥站在门口的样子让我差点没认出来。
向来一丝不苟的他,衬衫皱巴巴的,嘴角带着淤青,眼睛布满血丝,哪里还有半点霸总的样子?
「阮阮呢?」我哥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祁野挡在门口:「她不想见你。」
我哥竟然没发火,而是低声道:「求你……让我跟她说句话。」
「凭什么?」祁野冷笑:「就凭你把她丢给虐待她的保姆?还是凭你为了个女人连亲妹妹都不要?」
他的拳头攥得发白,却在下一秒突然松开:「……你说得对。」
我哥抬手抹了把脸,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莫名像个迷路的小孩:「我不是个好哥哥。」
我躲在楼梯拐角处,愣了下。
在我的记忆里,我哥从来都是昂着下巴用鼻孔看人的主儿。
上次董事会逼宫时他都能一边泡茶一边把元老们怼得哑口无言,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汤团突然抬头朝我的方向嗅了嗅,我赶紧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就在这时,一滴温热的水珠砸在我手背上。
11
我盯着那滴眼泪发了会儿呆。
咦?我什么时候哭的?
楼下祁野还在持续输出:「既然知道,那就把监护人的权限转给我吧!」
「祁总……我只有这一个妹ƭű̂ₐ妹……」我哥哀求道。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透过栏杆,我看到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睫毛湿漉漉的:「那天她生日……我答应要陪她吃蛋糕的……」
我的心脏突然狠狠抽搐了一下。
闷闷的,有点疼。
「阮阮……」我哥突然抬头对着楼梯方向喊,他早知道我在偷看:「哥哥错了……」
我下意识捂住耳朵,但这个动作让我的重心不稳,直接咚的一声坐在了地板上。
汤团立刻汪汪叫着冲上楼,暴露了我的位置。
「完球完球!」我慌慌张张的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来,正好对上楼下那双发红的眼睛。
祁野叹了口气,侧身让开条缝:「五分钟。」
我磨磨蹭蹭地下楼,汤团像个护卫似的贴在我腿边。
走到还剩三级台阶时,我停住了。
这个高度刚好能和蹲下来的哥哥平视。
他嘴角的淤青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已经泛着可怕的紫红色。
我忍不住伸出小短手,在快要碰到时又缩了回来:「疼吗?」
「不疼……阮阮......」哥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怕碰碎我:「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我盯着他伸过来的手掌。
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谁也不想要我。
我哭着跌跌撞撞追出去,抱住妈妈的腿,被她一脚踢开,差点被车撞到。
是我哥及时将我拉了回去,护在了身子底下。
当时他的手骨折了。
我哥说:「你们都不要阮阮,我要!我会养她一辈子!」
现在这个说要养我一辈子的傻子,把我弄丢后,蹲在别人家门口,嘴角带伤地求我原谅。
「笨蛋......」我猛地扑进他怀里,把眼泪全蹭在他皱巴巴的衬衫上:「超级大笨蛋!」
我哥的手臂僵在半空,过了好几秒才轻轻环住我。
我听见他的胸腔里传来不规律的震动,像是压抑的抽泣。
「我保证......」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再也不会了......」
站在一旁的祁野突然清了清嗓子。
我抬起头,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手表:「五分钟到了。」
「祁总……能不能再让我和阮阮待一会儿?」
祁野问我要不要原谅我哥。
我犹豫了下,退后一步,牵住祁野的手:「看你表现。」
「老师说了,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
但在我梦里。
我哥在听到唐羽沫结婚时,差点自杀。
救回来后,他把全部家产送给唐羽沫作为新婚礼物。
我哥激动的连连点头:「阮阮,谁也比不上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你等着,哥哥一定会把你接回去的!」
祁野:「哼!」
汤团:「汪!」
自从我哥幡然醒悟要当个好哥哥后,我的幼儿园生活就变得格外精彩。
12
周一早晨,我刚走到幼儿园门口,就被一只两米高的皮卡丘拦住了去路。
黄色电气鼠笨拙地蹲下来,从肚皮前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限量版巧克力。
「阮阮早安!」皮卡丘里传来我哥闷闷的声音。
下一秒,他已经被热情的家长们拉住合影了。
「阮姐!」小胖兴奋地跑过来:「这是你家的皮卡丘吗?好酷!」
皮卡丘立刻转向小胖,从屁股后面的小背包里掏出一把进口糖果。
小胖的欢呼声引来了半个班的小朋友,很快我哥就被团团围住,他开始分发起礼物来。
「你这个哥……」老师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一幕:「挺有童心的哈。」
我正想捂脸,突然瞥见马路对面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祁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冲我挑了挑眉,然后从车窗里放出了一架遥控直升机!
直升机精准地降落在我们面前,机舱里装着最新款的美术套装。
小朋友们瞬间抛弃了皮卡丘,尖叫着冲向直升机。
皮卡丘僵在原地,我甚至能想象到我哥在玩偶服里咬牙切齿的样子。
「幼稚!」我小声嘀咕,却忍不住踮脚去够直升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好喜欢画画呀!
周二,我哥升级了装备。
他扮成了蜘蛛侠,在幼儿园围墙上表演倒立行走。
小胖他们仰着头,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阮阮!」蜘蛛侠倒挂着冲我挥手:「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他弹出一根鱼线,吊下来一盒乐高白雪公主。
小朋友们哇声一片。
正当我哥得意洋洋时,天空突然传来轰鸣声。
我们抬头一看,五架无人机组成编队飞来,每架下面都吊着一个小包裹。
无人机精准地停在每个小朋友面前,包裹里是定制款会发光的卡通手表。
我那份特别大,里面还藏着一套乐高迪士尼城堡。
蜘蛛侠在围墙上踉跄了一下。
周三,我哥终于放弃了 cosplay,改走亲民路线。
他穿着休闲装,亲自给全班送来了动物造型小蛋糕。
每个蛋糕上都插着小朋友名字的巧克力牌。
「阮阮的蛋糕是特制的。」他蹲下来小声对我说:「你最喜欢的草莓千层。」
我刚要感动,突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
幼儿园门口不知何时支起了一个棉花糖机,祁野正挽着袖子给小朋友们做卡通棉花糖。
「阮姐!」小胖举着棉花糖跑过来:「你看我的是钢铁侠!」
我哥盯着祁野手里那个栩栩如生的艾莎公主棉花糖,脸色比榴莲还臭。
「幼稚。」他冷哼一声,转头问我:「阮阮想吃哪个?哥哥给你买十个。」
我看了看棉花糖,又看了看蛋糕,突然灵机一动:「我要把棉花糖放在蛋糕上吃!」
两个男人同时僵住。
周四的战争升级到了益智玩具领域。
13
祁野送来了立体拼图,我哥就送世界地图拼图;
祁野送算术卡,我哥就送地球仪。
「阮姐……」小胖愁眉苦脸地举着拼图来找我:「这个怎么拼啊?」
我也不造啊!
可为了维护形象,我故作深沉地拍拍小胖的肩膀:「我哥说了,这都是两岁小孩子玩的。你们已经四岁了,都是大孩子了,怎么可以不会呢?」
小胖泫然欲泣地抱着拼图走了。
老师在一旁扶额。
周五,战争终于迎来了高潮。
我哥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匹小矮马,说要给全班骑。
正当小朋友们排着队等待时,祁野开着辆迷你敞篷玩具车出现了。
「上车。」祁野冲我招手:「带你去兜风。」
我哥一把抱起我:「阮阮想骑小马!」
「想开车!」
「骑小马!」
「开车!」
我在两人中间被扯来扯去,终于忍无可忍:「我要骑着马开车!」
全场安静了三秒。
最后的结果是,小矮马被拴在玩具车后面,我坐在车里驾驶,小马慢悠悠地跟着走。
小朋友们排着队轮流体验这个奇葩组合,欢乐得像是过节。
放学时,我左手牵着祁野,右手牵着我哥,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明天还来吗?」我仰头问他们。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来!」
双休日,我哥重新带我去了游乐场补过生日。
祁野推掉了宴会,硬要一起去。
可没想到在游乐场碰到了唐羽沫。
她被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扇了一巴掌。
我下意识看向我哥。
他握住我的手只是紧了紧,却没放开。
「阮阮,想不想吃冰激凌?」
我哥眼都没抬,温柔的看着我。
「祁总!」唐羽沫双眼一亮,像是发现救星似的冲过来,灵活地绕开我和我哥,直接躲到了祁野背后。
她娇滴滴地拽着他的袖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不知道徐小姐为什么突然冲过来打我……」
我???
好像没人在意吧?
祁野皱眉扯回袖子:「关我什么事?」
唐羽沫的表情瞬间裂开一道缝。
她嘴角抽了抽,目光这才刚发现似的落在我和我哥身上。
「沉哥哥……」唐羽沫的眼眶说红就红:「你最近……还好吗?」
我哥站在我身边,整个人像根绷紧的弦。
她左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格外醒目,却倔强地昂着头,活像朵不屈的白莲花。
「你和姜小姐和好了吗?」唐羽沫声音轻柔:「其实都是误会,只要姜小姐原谅你了,就算你不再和我联系了,我也无所谓。」
我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刚要开口,我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我要吃冰激凌!」
「好!哥哥马上就去给阮阮买!」
我哥转身就要走。
唐羽沫赶紧上前一步,焦急道:「沉哥哥,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我立刻抱紧我哥的腿:「不行!哥哥答应了给我买冰激凌!」
让我意外的是,我哥居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对唐羽沫淡淡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唐羽沫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真的不知道李雯会那样对阮阮……」
她突然蹲下来想摸我的脸:「阮阮,姐姐给你道歉好不好?」
我迅速躲到我哥身后。
14
祁野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我们和唐羽沫之间:「唐小姐,建议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那个漂亮小姐姐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们一眼,抬手扔过来一部手机。
「唐小姐,你落东西了!」
唐羽沫手忙脚乱地接住,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漂亮小姐姐冷笑:「解锁密码是周牧生日,相册里精彩得很。我拷贝了一份,打算自己观摩学习一下。学习唐小姐怎么勾引人家未婚夫的。」
「不是的!」唐羽沫急着辩解:「这些照片是……」
「你不会想说是 P 的吧?」漂亮小姐姐气势全开:「欢迎鉴定真假!」
「还有,周牧不会无聊到想陪你玩小孩子才玩的游乐园。是我用他手机约的你!我只想看看,哪个无聊的丑东西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我和他已经解除婚约了!」
「恭喜你,你可以上位了!不过,你要藏好背后那五个野男人哦~」
唐羽沫的脸色又高兴又难堪,握紧手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从游乐园那天后,她仿佛从我哥的世界消失了。
最后一次见到唐羽沫,她在雨幕中拦在我哥的车子面前。
要求我哥给她兑现承诺。
「沉哥哥,当初你加班到胃出血,是我送你去的医院。你说会报答我的。」
我哥并没有下车,只是打开窗子缝,冷冷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唐羽沫咬牙不甘:「周家嫌弃我穷, 看不起我, 周老夫人甚至说我……一无是处!如果我有足够的资本, 就可以扬眉吐气的嫁给周牧了!」
「好!」我哥一口应下。
她不可置信的勾起嘴角:「你真的答应我了?」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我哥把我送到了祁野家后, 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气得晚饭都吃不下,对着汤团骂了一个小时我哥。
汤团听不懂, 但每说一次我哥的名字,它也骂骂咧咧的叫一次。
祁野拿着棒棒糖哄我:「乖乖~换一个哥哥, 好不好?」
我抱住他的脖子,闷闷点头:「嗯……不要他了……」
天刚亮的时候,祁野一脸不爽的把我哥放了进来。
他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一股脑塞给我:「阮阮, 哥哥以后要靠你养了!」
??
什么意思?
由于太过震惊, 我都忘了推开他。
「我把我名下的资产都转给了你, 等到你成年后, 可以自行支配!」
「哥哥身上只剩下一块钱了!」
他像是完成了一样重大的事情一样,松了口气。
我傻眼了。
他把家产全部给我了?
「当初唐羽沫其实多此一举了,我胃出血后, 助理第一时间已经叫了救护车,快到了。她却硬拉着我, 打了出租车绕了远路, 把我送到了郊外的医院。」
「后面,我在工作上给了她不少帮助,也送了她一套公寓, 我已经做的够多了。不可能再把我妹妹的东西送出去!」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这算不算改变了梦境?
我哥还是我哥, 他没有自杀,也没有落魄。
他正站在我身边,活得好好的, 甚至还能和祁野斗嘴。
15
「哼。」祁野突然凉飕飕地哼了一声,把我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我扭头一看, 我哥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地凑近祁野:「那什么……既然误会都解开了……要不咱们一起吃个早饭?」
祁野挑眉:「姜氏集团破产了?」
「那倒没有。」我哥摸了摸鼻子:「就是……来都来了, 你准备都准备了……这么多, 也吃不完……浪费可耻!」
祁野低头看我, 嘀咕:「明明只捡了一个,怎么还跟个大的……」
「记得给饭钱!」
我哥立刻哀嚎:「明知道我最缺钱了!」
……
两个月后, 周家的婚礼还叫了我和祁野。
唐羽沫满眼激动的等着我哥送上的回报。
听到只有一块钱时, 顿时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怎么只有一块钱?你说会给我回报的!」
「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块钱了!现在我们家当家做主的是阮阮。」我哥抱起我:「唐小姐, 你多大脸?要我全部家当?」
「就算我真死了!我也早就立下遗嘱!姜家一切都是阮阮的!」
唐羽沫脸色苍白, 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那场婚宴, 听说很是热闹。
有钱人都不是傻子。
唐羽沫身边的五个舔狗, 真正能支配家产的,只有我哥。
其他要么掌家权在父母手上,要么只是家中混吃混喝,排行最小,并无实权的富二代。
……
因为多了个哥哥,我每天的日子变得格外丰富。
我哥和祁野把我偷来偷去。
最终,我敲定了, 住一起!
汤团很嫌弃我哥,天天跑去他房间偷他衣服、苦茶子……
大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闹钟。
而是我哥那撕心裂肺的怒吼:「祁野!管管你家那只蠢狗!」
「快借我条新的苦茶子!上班要迟到了!」
祁野:「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