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知京圈大佬宋御礼眼睛瞎但玩得花。

人人皆知京圈大佬宋御礼眼睛瞎但玩得花。

现在他快死了。

不少人拿着孕检报告找他负责。

他不验证真假,给每人一大笔安置费。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我混在找他负责的女人中排队领钱。

可轮到我时,宋御礼的支票刚好用完。

他睁着无神的眼珠,语气虚弱。

「结婚吗?遗产写你名。」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1

作为十八线的小明星。

没戏拍,没收入。

我送起了外卖。

今天有一单要送到富人区。

顾客备注要我送到人最多的那栋别墅旁边。

送之前,我疑惑怎么找出人最多的别墅。

送到后,傻眼了。

有一栋别墅门口排起了我只在小区门口免费领鸡蛋时见过的长队。

耐不住好奇。

把最后一单送到后,我直接关闭接单。

走到队伍末尾,询问那个女人。

「姐,这是在干嘛?」

她很热情地挽着我。

「老妹儿,没听说吗?京城宋家宋先生快不行了,他想趁着最后的日子给他遗落在外的孩子安置费。」

我瞳孔地震。

内心生出鄙夷。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

孩子越多证明自己越行?

可是他人都不行了。

怎么说年纪都快八九十了。

不应该还有那方面的能力。

一个很冒昧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

「姐姐们,你们孩子的父亲真的都是宋先生吗?」

我说话声音并不大。

却惹得前面的女人纷纷看向我回答。

「不是啊,我没怀孕。」

「不是啊,我孩子肯定是我老公的呀。」

挽着我的姐姐贴心解释。

「宋先生眼睛瞎但玩得花,连自己都不知道跟谁在一起过。怀没怀孕,怀的谁的,他不查,反正排队就有钱拿。」

我收回之前对Ṫű₇宋先生的恶评。

他简直是财神爷在世。

我迅速站在热情姐的后面。

生怕别人说我是插队。

2

不过两分钟。

我来到了队伍的中间,听清了最前面人的对话。

「我……」

「二十万,下一个。」

「孩……」

「二十万,下一个。」

一个字二十万。

好霸道,好无情,好冷漠。

爱了爱了。

再往前。

在看清宋先生的模样后。

我眼睛倏地瞪大。

传闻中的宋先生不是花甲老人,而是个年轻男人。

他坐在轮椅上。

身材高挑修长。

只不过双眼无神而黯淡,泛白的嘴唇紧抿着。

整个人看上去瘦弱又无力。

却有种破碎的美感。

不仅比当红男明星帅,还比他们美。

可惜了,年纪轻轻就……

又过了一分钟。

轮到我了。

我说出早已想好的一个字。

「宋。」

意想中的支票没有砸到我手上。

怎么回事?

世界卡顿了?

大脑在一秒内飞速运转。

我懂了,给我表现机会呢。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演员的临场发挥能力。

「先生,我家比较复杂,有个好赌的爸,生病的妈,黄毛的弟弟。

「现在还有没出生的他。」

说着我哽咽,把手放在肚子上温柔地抚摸。

忘了,他看不见。

谁让我是演员,演戏就爱演全套。

许是说得太情真意切。

宋御礼冷若冰霜的脸上有了动容。

「真的吗?」

他声音轻轻的,分不清是虚弱还是温柔。

「千真万确。」

请立刻,马上。

用支票砸晕我。

「不好意思啊,支票没了。」

本想说没事没事,我下次来。

结果他抢先开口。

「结婚吗?遗产写你名。」

嗯?

我……吗?

他皱眉轻咳了几声,眼角被刺激得微微泛红。

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厥过去了。

此情此景。

配上他朴实无华、言简意赅的求婚词。

有亿点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

我直接。

「Hi,老公,我叫黎夭。」

3

我和宋御礼没有领证。

但他说死后遗产保证会填我名。

所以,我跟了他。

如今过去三个月。

我的卡里已有一亿余额,是宋御礼给的零花钱。

说是给的零花钱但没任何机会花。

因为我购物开销用的是他的黑卡。

日子越来越滋润。

可我是越来越愁闷。

宋御礼没有一点要病死的迹象。

相反,他苍白如纸的面容逐渐有了气色。

尤其在床上时,他简直比不知餍足的猛兽还要猛。

反观我,天天有灭不完的火。

整日扶着腰,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

靠腰嘞。

他再不死,死的会是我。

「宝贝。」

一声宝贝惊得我心脏骤缩。

刚哄着宋御礼洗完澡。

我已经累到精疲力尽。

现在动不了一点。

我撒娇,企图逃过一劫。

「哥哥,放过我吧。」

可惜,没逃过。

宋御礼解开浴袍,倾身压了上来。

我用发酸的手抵住他,欲哭无泪。

「刚在在浴室不是已经……」

「夭夭太香,我忍不住。」

他温热宽厚的手掌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来回摩挲。

「如果我们有孩子,一定很好看。」

是的。

我没怀孕,宋御礼知道了。

我告诉他的。

4

在一次事后,我趁着他开心问出疑惑许久的问题。

「哥哥,你为什么会留下我?」

他表情认真。

「我怕你把自己养死。」

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会与孩子相关。

「如果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让Ťū₍手下弄死他。」

很好,心凉了半截。

还没来得及忧郁,宋御礼继续道。

「如果是你骗我,我会亲自在床上弄死你。」

很好,心凉透了。

恐怕只有连续奋战几夜的我才懂得这句话的致死量。

我吓哭了,将假怀孕骗钱的事全盘托出。

他听完后。

沉默了好一阵,又莫名笑了出声。

「夭夭太可爱了,我都舍不得死了怎么办。」

我当时摸不清他的脾性。

以为是句我听不懂的阴阳怪气的话。

连声哄他。

「哥哥,大气鬼。哥哥,要长命百岁。」

5

第二天睡醒。

发现自己还躺在宋御礼的怀中。

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他轻轻弹了下我的脑门。

「受委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

什么时候的事?

我清醒了,但是大脑短路了。

和宋御礼在一起后,我没受过委屈。

也没人敢让我受委屈。

哦!

差点忘了。

昨天在开拍前,和我同个化妆间的女一号阴阳我有又老又丑的金主。

我怒了。

说宋御礼有病可以,怎么能说他那张美得雌雄难辨的脸丑。

我毫不留情回怼回去,她吃瘪。

到正式开拍时。

明明导演说借位的巴掌。

女一号却实打实地用力打在我脸上。

好在我反应迅速,接住了戏。

最后拍出来,导演说效果很好。

所以我没理由再去找她麻烦。

更没理由让宋御礼为了这点小事亲自下场替我报复。

我伸手,替他抚平紧皱的眉头。

「没事的,我们正常走戏。

「你怎么知道的呀?」

宋御礼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下。

「夭夭的事,我都知道。」

一句话,惹得心跳漏了半拍。

记不清是第几次。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6

「怎么不开心?」

真奇怪。

他眼瞎但每次都能敏锐察觉出我的情绪变化。

我从他怀里起身,随口回复。

「没有呀。」

「你骗不了我。」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宋御礼真的很喜欢皱眉来表达情绪。

对哦,他眼盲。

我撒娇。

「就是昨晚太累了,没不开心。」

他蹙起的眉头舒缓,深呼了口气。

「我的错,你想要的那件高定礼服已经到你工作室了。」

我眼睛倏地亮起。

情绪价值拉满。

「我最爱你了,哥哥。」

宋御礼每隔三天会送我一件高定礼服哄我开心。

起因是在一起的第二个月。

我从十八线越升到了八线,有了走红毯的机会。

第一次走红毯,没经验。

当晚,我因妆造被骂上了热搜。

可很快,黑我的热搜被压。

同时,出现了有关我的新词条。

#黎夭设计师官宣

#黎夭唯一使用者

我点进词条后,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全球著名设计师。

官宣我为她设计的最新款礼服的唯一使用者。

「喜欢吗?」

「喜欢。」

那天,我激动得主动吻了宋御礼。

一次主动成了我当灭火器的开始。

隔天,我闺蜜夏染,兼任我的经纪人。

收到了国内国际各大知名设计师的电话。

没过半月,我工作室里的衣帽间堆满了漂亮衣服。

夏染整理到头疼。

「宋御礼在玩换装游戏吗?每天把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又看不见。」

我也很头疼。

穿不过来,实在是穿不过来。

7

「夭夭,乖乖在家等我。」

等宋御礼的车驶离大院。

我神色恹恹地拿起手机。

看着三天前收到的陌生人短信。

【我知道你的逃跑计划。】

【劝你不要动歪心思,赶紧离开宋御礼。】

【三天后十点,我等你回复。】

没错。

即使和宋御礼在一起。

我得到了钱又得到了名。

但我想跑。

因为我很清楚,在这场没有结果的感情中。

仅有我越陷越深。

宋御礼第一次陪我过生日,办得很隆重。

他把圈子里的朋友全请来,介绍给我认识。

他说等他死后,这些朋友全是我可以用的人脉。

宴会结束。

我在车上等宋御礼,见他迟迟不回。

我突然想起了宴会上,宋御礼交代的那些像遗言的话。

心不由慌乱起来。

于是顾不上被狗仔拍,在酒店里着急地寻找他。

却无意听见他和朋友的对话。

「这次养的小雀儿怎么样?」

「有点意思。」

「还养多久?」

「等腻了再说。」

一盆凉水浇下,我苦笑着认清现实。

面对宋御礼。

我就像个还没出新手村的菜鸡遇到了顶级魅魔。

三两下,被他的花言巧语哄得动了感情。

结婚是假的。

遗产写我名是假的。

生日宴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

算了。

他每个月几千万的零花钱是真的。

高定礼服是真的。

限量珠宝首饰也是真的。

我把这件事讲给夏染听。

她拍了拍我的脑瓜,恨铁不成钢。

「相信海王收心还是相信我是奥特曼。」

我毫不犹豫选择相信后者。

不仅仅是因为我相信光。

我当即决定。

再待一个月。

如果他不死,遗产我不要了。

等他把这个月零花钱给我。

我便带着闺蜜离开娱乐圈,离开宋御礼。

去享受世界。

如今离宋御礼给我打钱的日子仅剩半个月。

究竟是谁知道了我的逃跑计划。

可真糟糕。

8

十点,匿名消息准时发来。

【想好了吗?】

我无奈。

【亲,能再等半个月吗?我工资还没发。】

那人秒回。

【我要告诉宋御礼。】

???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我急了。

【别啊,工资发了分你一半行吗?】

对面没了回复。

我焦躁不安地盯着手机,在房内来回踱步。

终于,消息提示音响起。

完蛋。

是备注名为「提款机」的消息。

【夭夭,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说过,不要骗我。】

【我会在床上弄死你。】

宋御礼发来的消息像催命符。

我没敢回。

而是立即联系夏染。

「现在快给我订张去南极的机票,我要逃命。」

挂断电话,我动作迅速。

拿出行李箱。

塞了几件日常衣服。

身份证呢?

身份证被宋御礼收哪了?

「宝贝,收拾行李是要去哪?」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

神经瞬间紧张到了极致。

我僵硬地回头看向宋御礼。

他歪着头,双臂交叉依靠在房门口。

一双透着阴郁和失落的幽深眸子直勾勾盯着我。

他和平时看上去不太一样。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突然,我意识到。

他刚才在不借助工具的前提下,能够准确锁定我的方位。

也就是说,他的眼睛……

可怕的结论在脑子里形成。

我颤颤巍巍询问。

「你的眼睛……没瞎?」

9

宋御礼额角暴起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

「夭夭,我从来没说过我眼瞎。」

他每个字说得很重却声音不大。

像在极力压抑愤怒的情绪。

我没有意料之外的惊讶。

脱口而出。

「你生病也是假的?」

说完后,连我自己都懵了。

我竟潜意识里希望他生病也是假的。

毕竟他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得到了什么病。

然而宋御礼理解成了另一层Ṭŭ₌意思。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浑身卸了力。

苍白的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如果我没赶回来,你是不是打算悄无声息离开,永远不见我?夭夭,生病不是假的,我会死的,遗产会留给你……」

他说了这么多,我一句没听进去。

因为都解决不了我想唯一弄清楚的问题。

我打断他。

「你…喜欢我吗?」

宋御礼低下头,不再看我的眼睛。

沉默片刻后。

「我们就像最初一样,不谈情爱,你付出时间,我给你名利,不好吗?」

我懂了。

我在宋御礼心里只是个惦念他遗产的金丝雀。

他也只是把我当成陪他解闷的金丝雀。

也是,这就是我最初目的。

10

「宋御礼,感谢你让我见识到玩得花的渣男怎么戏弄感情,我不奉陪了,你去找其他人玩去吧。」

当然,以上对宋御礼的谴责是我的幻想。

既要又要本就是我的不对。

所以我摆清我的位置,语气疏离。

「宋先生对不起,我第一次当金丝雀,不知道行内规矩,也没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对您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给您带来了困扰,再次说声抱歉,您之前给我的钱,我会返还不属于我的部分。我们关系到此为止吧。」

说完,我没犹豫拉着行李箱绕过宋御礼。

猝然,我的手被宋御礼抓住。

他看了眼窗外下瓢泼大雨的天,嗓音沙哑。

「你安心在这住,我走。」

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思绪混乱。

他所作所为让我感觉他在乎我。

每次等我想进一步确认他心意时。

他会立马转变态度将我推开。

为什么呢?

真烦。

宋御礼没离开多久。

我又收到了匿名短信。

【怎么样,被抛弃了吧。】

【想知道我是谁吗,明天十点到我发的地址。】

烦心事再加一。

11

第二天,我准时赴约。

推开包厢门。

我很自然和坐在主位上的人打招呼。

「你好,陆小姐。」

陆欣念垂眉,很不满我看到她后的反应。

「你好像看到我并不惊讶。」

我礼貌点头。

猜到是陆欣念不难。

早就听说陆家小姐疯狂追求宋御礼。

陆家觉得丢人。

把她送去德国读书的事。

当发现收到匿名消息的时间和陆欣念回国是同一天。

心里确认了百分之六七十。

「陆小姐,你想要什么?」

陆欣念开门见山。

把一张银行卡丢到我面前,眼神里满是不屑。

「五百万,离开他。」

没想到她仍对宋御礼这个病秧子一往情深。

说实话,我应该支持陆欣念勇敢追爱。

可她不礼貌的言行,让我很不爽。

我嗤笑。

「陆小姐,他不是我的所有物,我没资格拿他作交换。」

毫不意外。

陆欣念怒了,拍桌而起。

「你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你有什么资格待在宋哥哥身边。」

我微笑回怼。

「改革开放没通知你吗?现在是人人平等的时代。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

陆欣念目光狠厉,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和宋哥哥是青梅竹马,要不是我出国,我俩早结婚了,哪轮得到你。你识点相,拿钱滚。」

啧。

她活脱脱就是个被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以她的智商能查出我想跑。

那岂不是……宋御礼早知道。

他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脑子太乱,思考不了一点。

现在更重要的是把面前无理取闹的大小姐弄走。

我站起身和她平视,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

「陆小姐,你没出国也轮不到你。」

猝不及防,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没思考没犹豫,我一只手钳制她的双手。

另一只手把巴掌用力地还了回去。

我冷笑。

「陆小姐,你的教养呢?」

陆欣念气急败坏。

在和我拉开距离后,指着我威胁。

「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小姐,我会等着。」

12

现在包厢只剩我一个人。

我无力瘫在椅子上。

逞一时之快的结果是后知后觉的心慌。

陆欣念是陆家大小姐。

如果陆家找我麻烦,我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哪来办法去承担怒火。

找宋御礼?

不行。

黎夭,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昨天你自己说的断清关系,一出事又想找他帮忙。

在思考之际。

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

对我恭敬道。

「黎小姐,老板说刚在包厢内发生的全过程已经存进去了。」

我接过 U 盘。

「谢谢。」

脑子里又响起了宋御礼曾对我说的话。

「夭夭,你太单纯了,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不要相信任何人,提前留好证据,以防他人陷害。」

不置可否。

和宋御礼相处的短短几个月时间里。

我变了很多。

从对事事畏首畏尾到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从一忍再忍到主动出击。

还有。

他教会了我很多名利场上的生存之道。

所以昨天在收到陆欣念发的地址后。

我提前和餐厅老板联系。

花了点小钱买断监控视频。

以备不时之需Ṭŭ̀ⁿ。

我给夏染打去电话。

「染染,我传一段视频给你,让公关提前做好准备。」

「夭夭,你声音疲惫了。」

受委屈时最怕被发现。

我尽力克制住发颤的声音。

「我没事的。」

「处理完剩余的事,你别当明星了,我养你。」

「好。」

13

果不其然。

仅过去半个小时。

我的名字冲上了热搜。

每个词条后面都跟着一个「爆」字。

#黎夭知三当三

#黎夭打人

#黎夭仗势欺人

我点进词条。

赫然出现的是陆欣念发的我们半小时前对话的音频。

哦不,录音里只有我的声音。

但内容不止有我说的内容。

还有 AI 合成。

通过剪辑。

任谁听完都会觉得我是拆散鸳鸯的恶女。

评论区无一例外,全在骂我。

【她终于塌房了。】

【抵制小三,退圈。】

【不得不说她背后金主太有实力,今天第一次见她的黑热搜,肯定被金主甩了。】

有些甚至开始造我黄谣。

【我有黎夭劲爆视频和照片,谁要扣 1。】

【1111】

看到骂我的评论,我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

我已经请了律师。

律师会将造谣的评论录了屏,建立完整证据链。

以便后续我一一追责。

14

至于陆欣念。

她背后是有权有势的陆家。

我不能拿她怎样。

唯一能肯定的是,完整视频发出后。

特别注重名声的陆家,会阻止陆欣念再出来作妖。

「姐,已经准备好声明了,现在发吗?」

「发吧。」

没出一会。

热搜上关于此件事的讨论词条再加五。

#恶意剪辑

#谁先动的手

#黎夭完整视频

现在,评论区对我的讨论好坏参半。

【大家理智点,是陆大小姐先动的手啊,小演员连反抗的权利都没吗?】

【她不抢陆小姐老公,陆小姐能动手?】

【但陆小姐恶意剪辑视频,抹黑形象是真啊。】

【反正不管怎样,黎夭背后有金主是既定事实。】

我尊重每个人的看法。

好累。

身体累。

更是心累。

不觉中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我被电话吵醒。

是夏染,我立马Ṭùₓ接通。

她犹犹豫豫开口。

「宝贝,你和宋御礼和好啦?」

我疑惑。

「没啊。」

「陆欣念公开跟你道歉了,你去热搜上看看吧。」

15

陆欣念?

一个娇纵大小姐会在公开场合向我道歉?

我和夏染一样。

第一反应便是认为宋御礼插手了。

不知自己在矫情个什么劲。

我鼻头一酸。

有点想哭。

恰巧这时门铃响了。

难不成是宋御礼。

我着急跑去开门。

正好。

心里压了好多好多问题想要他解释清楚。

看清门外的人后。

我神色瞬间落寞。

门口站着的。

是在我生日宴上见过一面的人。

「嫂子,哦不,黎小姐。

「我是陆欣念的哥哥,叫陆寻,我替我家小妹向你道歉。也替我上次和宋哥一起撒谎向你道歉。」

右眼不停跳动,跳得我心慌。

「什么意思?」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宋哥的。」

陆寻眼睛红红的。

还没开口就发出哽咽的声音。

「我知道,现在告诉你真相很残忍,可是宋哥没多少时间了。

「你也知道,宋哥得了高度恶性胶质瘤,说不定哪天就会死,他不想让你喜欢他,才让我在你生日宴上配合演了出戏。

「他真的很爱你。你只认识他四个月,但他认识了你六年,其中的故事我不太了解。但我保证他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嫂子,求你去陪陪他吧。」

六年前。

我十八岁的时候。

一个眼睛裹着纱布的男人在模糊的记忆里闪过。

他……是宋御礼吗?

泪水划过脸颊。

我的嗓子干涩。

声音由颤抖变得沙哑。

「谢谢你告诉我。」

如果他不说,想必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16

我马不停蹄赶到陆寻所说的私人医院。

找到宋御礼所在的病房。

在门口心里建设了很久。

才推开病房的门。

我缓步走近。

心疼地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宋御礼。

他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显然睡得不安稳。

我如以前,替他抚平眉角。

无声道。

「我想你了。」

骤然,宋御礼睁开眼睛。

在看到我后。

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慌乱。

「对不起,吵醒你了。」

宋御礼用力撑着床,半天才缓缓坐起靠在床头。

「我没睡着。」

像有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我呼吸困难。

再一次深呼吸调整情绪后。

我露出笑容,娇嗔道:

「哥哥,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宋御礼看向我的目光柔情似水。

「夭夭真厉害,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17

他明知道我不想听这句。

我也不绕了,直白表达我的心意。

「你喜欢我吗?」

宋御礼眼神复杂直勾勾盯着我,就是不开口。

如我所预想。

不过这次,我没有生气。

而是很温柔地哄他。

「哥哥,我不要你的遗产,你好好活着行不行?」

他还是没回答。

又这样。

宋御礼从不给我承诺。

我在心里也清楚他为什么不给我承诺。

我在意的是现在。

他考虑的是未来。

道理明白得越多,内心越难受。

我撑不住了。

低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

空气凝滞半晌。

宋御礼抬手托起我的头,随后小心替我擦拭眼泪。

「夭夭,凌晨我们去看海棠花吧。」

「好,不止今天,明天也去,未来我们天天去好不好?」

18

宋御礼食言了。

在回家替他拿东西的路上。

很突然,收到了宋御礼去世的消息。

可能听他说了太多遍「死」这个字。

收到消息的那刻,我没太大的感觉。

只是很平静掉头去往医院。

到医院后。

我脑袋空白。

不知道要处理什么后续。

但想为他做些什么。

就全程跟在律师和助理后面,看他们有条不紊地办理。

我这才从律师口中得知。

宋御礼在死前已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而给我的任务。

只有一个。

继承遗产。

律师很官方宣读继承说明。

「这是宋先生所有的财产,已全部转到您名下。」

我张了张嘴,总感觉要说些什么。

嗓子发紧。

最后,只简简单单回复。

「好。」

19

直至参加完葬礼。

我仍感觉不真实。

宋御礼像还在我身边。

夏染怕我干傻事。

天天我去哪,她陪我到哪。

我故作轻松笑道。

「我和他才相处四个月,没到可以为他殉情的程度。」

对啊,明明才四个月。

为什么生活中哪哪都有他的影子。

我该怎么释怀。

一天早上我很早起床,避开所有人。

独自外出散步。

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女孩。

她很激动,蹦蹦跳跳的。

「姐姐,我认识你。」

然后,她递给我一张照片。

是我笑得很开心的照片。

然而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姐姐,背面有字哦!」

我翻到反面。

赫然出现的是宋御礼的字迹。

【她是我的爱人,如果未来某一天你遇见了她身边有伴侣,请默默给她一句祝福。如果看到她独自一人,请替我陪陪她。】

落款宋御礼。

我心乱如麻,无力蹲在地上。

几滴泪落在照片上。

接着泪水决堤。

这是宋御礼去世后,我第一次哭。

一个年轻女人跑过来,抱住我。

温柔安慰。

「黎小姐,我有些事想替宋先生澄清一下。」

她扶我到路旁的公共椅子上坐下。

「宋先生不是花花公子,他是顶顶好的大善人。他成立了帮助女性的基金会,排队领钱的女性都是被家暴,被抛弃,生重病的各类走投无路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宋先生不要让我们说出去,我们受资助的人当然要保守秘密。

「他还说过成立公益组织是她爱人十八岁时的梦想,以后组织会由她来管,所以在给我们的每张支票中夹着他爱人的照片。」

悲伤就像潮水一样淹没我。

从再次见面开始,他就计划好了离开的每一步。

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真的永远地失去了他。

20

我漫无目的在路上游走。

等回过神时。

才发现。

我走到了宋御礼长眠的地方。

在他墓碑后有棵开得盎然的海棠花树。

我看着出神。

恍惚间,我看到宋御礼站在树下。

他眼底布满笑意。

「夭夭,不哭了,过来抱抱。」

我冲上前想拥抱他时,影子消失不见。

顷刻间一阵风扑入我的怀中,温暖蔓延全身。

我失神喃喃。

「是你吗?」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像是在给我回应。

我伸手感受这阵风的残存。

「这辈子原谅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下辈子要早点找到我哦。」

番外

「等我下次来,希望你连本带利把钱还给我,好好活下去。」

靠着这句话,我活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我再次遇见她。

1

我是宋家私生子。

16 岁同母亲一起被宋家人找了回去。

宋家里的人表面和谐,实则个个是毒蛇。

尤其和我差不多年龄的表哥表弟。

皆视我为侵略者,处处挤兑我。

可我从小接受的是中式教育。

一心只想读好书考好成绩。

没心思与他们争。

然而他们不这样想。

只觉得我在藏匿锋芒。

于是在我回大学参加毕业典礼的路上。

一辆大货车朝我和母亲所坐的车径直驶来。

母亲当场去世。

而我眼睛被车窗碎片划伤眼睛,成了瞎子。

也因此,失去了宋家继承人的身份。

我恨我的懦弱。

害母亲丢了性命。

从此我一蹶不振。

被大伯父送到最偏远的别墅后。

把自己整日整日关在房里。

直到有一天,她的出现打破了我半死不活的生活。

「大白天为什么不拉开窗帘。

「妈妈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有人。

「少爷您好,我替母亲过来打扫卫生,不清楚范围,误闯进来,请您见谅。」

女孩嗓音清透干净。

「无妨。」

2

「少爷,我帮您把帘子拉开吧。」

平日里,我房间所在层是保姆管家口中的禁地。

如果吵到我,我会暴怒。

不知为何,对她叽叽喳喳。

我并不反感。

「我看不见。」

女孩沉默一瞬。

接着我听到帘子拉开的声音。

「我们在世上,是来感受的。」

「把手伸出来,是不是很温暖。」

有点意思。

之后很长时间,女孩会替她妈妈过来打扫卫生。

我有了私心,希望她永远待在这个地方陪我。

……

「我要去其他地方读书了。」

「呐,我自己赚的钱。」

「不要不好意思收,我的梦想是在未来成立基金会,帮助走投无路的人。」

「我知道你有钱,所以不是无偿给你,等我下次来,希望你连本带利把钱还给我,好好活下去。」

我问出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你叫什么?」

「黎夭,黎明的黎,桃之夭夭的夭。」

风带来她离开的脚步声。

我小声做这次的告别。

「会再见的。」

2

靠着她说的话。

我拼命地想活下去。

故意让医生放出我的眼睛永远治不好的消息。

故意把自己塑造成沉溺美色的形象。

让宋家争权人放下对我的戒备。

利用他们对我的忽视。

一步一步,算计害过我的人。

直到成为宋家掌权人。

我坐在上位,戏谑地看向求我的大伯父。

他脸上全是阴险。

「御礼,你眼睛不好,留伯父在身边帮你如何。」

我冷笑。

「伯父还是去牢里安享晚年吧,御礼就不劳烦伯父挂心。」

我眼睛好了的事。

谁也没告诉。

我发现人啊, 总喜欢心口不一。

会仗着我眼瞎。

毫无顾虑在我面前做小动作。

这样也好。

省去了我判断一个人说话真假的时间。

3

成为掌权人后。

我首先便是派人寻她。

半月后。

和夭夭消息一起来的。

是我患高度恶性胶质瘤的诊断书。

造化弄人。

明明还差一步,我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但转念想。

幸好。

幸好夭夭还不认识我。

等我死了,她就不会伤心。

不知是不是老天可怜我。

日思夜想的人毫无预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宋先生Ţũ⁽,我家比较复杂, 有个好赌的爸,生病的妈,黄毛的弟弟。现在还有没出生的他。」

我知道她说的是假的。

但不妨碍我忍不住地心疼。

我想让她留在身边。

这必定会产生牵连。

如果我哪天突然死了,夭夭该如何处理这份牵连。

她会伤心吗, 会难过吗。

总之,会让她产生困扰。

纠结之下。

我最终压抑不住念她的情感。

「结婚吗?遗产写你名。」

夭夭嘴角压不住地上扬,好可爱。

「hi,老公,我叫黎夭。」

突然,我不想死了。

可我不能耽误她。

我想。

起码在死之前。

要为她铺好路。

我把信得过的人让她认识。

我带她去名利场,学习人情世故。

夭夭很聪明,一学就会。

当看到她能妥善处理陷害她的人后。

我知道, 我能够放心离开了。

油灯枯尽前, 我提笔写下一封给夭夭的信。

4(致夭夭但不能被夭夭看到的信)

夭夭, 见字如晤。

这封信提笔数次, 因为我想对你说一辈子的话, 现在要写在一张纸上,不知从何写起。

夭夭,你知道吗。我这一生真正算得上幸运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遇见你。

二是再见你。

当你再次站在我眼前时, 我忽然看见往后十载的光阴。

在光阴里, 我每天睁眼后看到就是你, 每天给你拥抱, 每天和你腻在一起,你生气的时候哄你,你不开心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可是夭夭啊, 命运给了我最甜蜜的相遇, 却又吝啬得不肯多施舍一分时光。

我不能耽误你, 所以最初我想冷落你,让你心无旁骛拿到想要的名和利。

然而每当看到你, 我忍不住想靠近你,亲你,想把你揉进怀里, 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

当发现你动心后, 我既开心又害怕。感情是世上最难解的毒药, 我在想如果某天我突然离世,你该有多难过。

原谅我这将死之人最后的贪心。

可我清楚不能太自私。

于是我让朋友配合我演了出戏,故意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比起让你爱我,我更想让你恨我,ŧųₐ这样会不会在我死后更容易忘掉我。Ťű₎

南风未起,念你成疾。

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若来生还能相遇, 定会早早地、好好地,爱够你一辈子。

望夭夭珍重,勿念我!

于病榻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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