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车祸时。
失忆的 alpha 老公挡在我面前,头部遭受重击。
他醒来前,医生告诉我:
「付先生因祸得福,大约一个月后就能恢复记忆。」
我思考片刻:
「医生,再给他头上来一下,让他失忆,成吗?」
1、
听到付意能恢复记忆的消息时,我的脑子是懵的,右耳传来阵阵轰鸣。
「恢复记忆?!当初不是说几乎不可能恢复吗?」
医生翻看着手里的病历本:
「付先生这三年恢复得很好,再加上这次的刺激,算是因祸得福。」
他大概不能理解,为什么付意能恢复记忆,明明是件好事,我却会露出这种惊恐的表情。
因为我们的婚姻是我骗来的。
我骗了失忆的 alpha。
告诉他我们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即将领证。
可实际上,他恨我至极。
我深吸一口气:「医生,有没有什么方式能让他继续失忆?」
医生对我投来一个奇怪的眼神。
我连连解释:「我老公他……童年不太幸福,我不希望他想起来。」
「就算不能,有没有什么延迟的办法?比如……再给他头上来一下,成吗?」
医生的表情依旧很古怪,所有失忆的病人都恨不得立马恢复,第一次遇到有人希望想不起来。
他语气严肃:「袭先生,我们做不了这个。」
我叹了口气,视线透过玻璃窗,投向病房里的人。
alpha 安静地躺在床上,额头上缠着纱布,黑发凌乱地散在枕间。
即使昏迷不醒,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依然好看得让人心动。
大学时,我便是被他这张好看的脸迷住了。
多方打听后得知,付意的家庭条件很差,一直在酒吧打工赚钱。
他 alpha 父亲家暴,omega 母亲没有工作,还有一个得腺体癌症的弟弟。
简直是——家暴的爸,懦弱的妈,生病的弟弟和可怜的他。
好友陈以晨啧啧感慨:「袭少爷,他这么缺钱,你给他点钱,包了他,不就完事儿了。」
我觉得成。
于是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就去酒吧里点了他。
还霸气发言:「付意,你跟着我,我包你吃香喝辣。」
结果这小子居然冷着脸拒绝了,说什么:「不卖身。」
我顿时被惹怒了,拽起他的领子。
「装什么纯?我包养你是我看得上你,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付意垂着头不说话。
我什么时候被这样无视过?!
看着他勾人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草莓味的信息素从我的腺体里飘出来。
我都计划好了。
如果他不答应ťṻ₈,就想办法把他的易感期引出来。
我袭林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可唇贴唇的瞬间,付意浑身僵硬。
我以为他被我慑住了,正得意。
他却突然推开我,快步跑到垃圾桶旁干呕起来。
我难以置信。
就算不想答应,我也没这么恶心吧?
2、
糟糕的开始,决定了糟糕的结局。
那晚我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就算他觉得我恶心,我们最终还是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清醒后,付意浑身布满了红疹。
我带他去医院检查,结果得知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仅为 2%,而且付意对我的信息素过敏。
要知道正常的 AO 信息素匹配度在 40% 到 60% 之间。
匹配度超过 60% 会有天生的吸引力,低于 40% 的 AO 几乎没有可能相互之间产生好感。
国家甚至不提倡这样的伴侣结婚,因为受孕几率比 Beta 还低。
一开始我不相信。
一见钟情怎么可能信息素匹配度低成这样?
但反复测了几次后,结果都是一样。
突然,一个慌乱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儿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抬头看见付意的母亲站在病房门口,眼眶通红。
「没事,医生说再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付母松了一口气,她扶着墙慢慢坐到长椅上,嘴里念叨着:
「那就好,那就好。差点儿把我吓死了,付思没了,要是付意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怎么又出车祸了呢……你们怎么不小心点。」
「我这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再出什么意外。」
她满脸愁容,越说越难受。
我干巴巴地安慰:「您别担心……医生说他可能因祸得福,恢复记忆呢。」
「真的?」
付母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点点头。
三年前付思去世。
我和付意在去医院的路上Ṫú₈发生车祸,我的右耳听力受损,付意失忆。
孩子接二连三地出意外,让付母的精神状态遭受巨大打击。
虽然借着丧子之痛终于鼓起勇气和那个家暴的 alpha 离婚,但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空气安静了片刻。
付母抿了抿唇,「小林,如果小意他恢复记忆了……」
「你能放他走吗?」
我皱眉看向她。
付母立刻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手指在膝盖上不安地摩挲:「我是说……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这些年,多亏有你,付思才能撑到那天,我特别感谢你。」
我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但忽地又想起付意冷着脸警告我的样子。
手指摩挲了两下又放了回去。
付母不敢看我,「我作为一个母亲,实在是有愧于他……我就是希望他恢复记忆后,能……能自己做选择。」
「如果他不喜欢你的话。」
我的心脏像被这句话狠狠扎了一下。
其实没有如果,我比谁都清楚,付意恢复记忆后估计会更厌恶我吧。
他会说什么呢?
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和我提离婚。
付母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我也希望他能找一个信息素匹配度高一点的 Omega 或者是 Beta,能有一个孩子,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就好……」
她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我。
纵使我和付意结婚三年,但她总觉得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认为如果我讨厌付意了,她和儿子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确实是个少爷性子,不会讨老人欢心。
三年之内,我们说的话寥寥无几。
但她今天为了付意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儿子能获得幸福。
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好,等他恢复记忆,我就走。」
3、
付母拉住我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
我勉强扯出笑容:「没必要谢我。」
这时,病房里的付意的睫毛动了动。
我和付母几乎同时起身,快步走进房间。
「林林……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付意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有没有不舒服。
如果是以往,我必然会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然后扑在他怀里撒娇,说自己这里难受那里难受。
但不知为何,现在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去叫医生了。」
医生检查后,告诉我们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出院。
付母围着儿子问东问西,直到确认除了头部撞击外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
我和付意回了家。
刚进家门,好友陈以晨的电话打过来:
「卧槽,你和付意怎么样了?出车祸了也不和我说。」
「我订婚宴结束了才知道消息。」
「抱歉啊,你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没能准时到场。」
陈以晨语气无奈:「我是计较你没来吗?你们没事吧?」
我回答:「没什么事,已经出院了,就是付意的头……」
陈以晨敏锐地打断我:「真没事?我怎么感觉你语气不对劲呢?」
「有点奇怪啊,要不今晚我来看你?」
我笑了:「看我什么,不和你老公过,来看我?」
话音未落,付意突然夺走了我的手机,不满地挂断。
我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的眼眸里带着红,摘掉手里的抑制环,急哄哄地吻过来。
铺天盖地的冷杉味信息素汹涌而来。
他的易感期提前了。
付意是顶级 alpha,易感期的时候很凶。
我虽然是也顶级 omega,但因为信息素匹配度太低了,根本无法有效地安抚他。
他叼住我的后颈腺体,试图把信息素注入。
可冷杉味刚刚停留了几分钟就散得一干二净。
他咬得更深,想要在我身上留下他的味道。
我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将他环绕。
尽管经过三年的治疗,他已经不再对我的信息素过敏,但我们天生的低匹配度让这种安抚杯水车薪。
他焦躁地掐着我的腰,只能更加深入地嵌入我的身体,来寻求安全感。
「为什么……一直和陈以晨打电话?」
付意一边动作,一边问我。
他吃醋了。
我居然莫名地有些愉悦,恶劣地喘着气回答:
「因为我有点想他。」
付意用力地打在我的腰下,命令道:
「你只能想我。」
下一秒,我的意识被高高抛起,又快速坠落。
很快,谁也想不到了。
4、
七天后,付意的易感期结束。
我算了算日子,距离他恢复记忆只剩下 23 天。
整整七天,我们几乎没下过床。
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居然就这么浪费了四分之一的时间。
人果然不能急色。
这个月 23 号是陈以晨和他男友的婚礼,28 号是付意的生日。
陈以晨的男友是个外国 alpha,他们婚后会在国外定居。
我暗自盘算着,等给付意过完生日,我就直接飞国外找陈以晨。
与其被付意甩,我不如直接潇洒离开。
不就是个 alpha 吗?当年追我的人可是绕着地球两圈呢。
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林林,吃饭了。」付意在厨房喊我。
我慢吞吞地挪到客厅,看了眼桌子上的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冬瓜排骨汤……
他甚至还贴心地用小碗给我盛了汤,细心地挑出了鱼刺。
唉,但没有人比付意更了解我爱吃什么了。
哪里能找一个比他做饭还好吃的 alpha 呢?
这样想着,嘴里的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付意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我停下筷子:「怎么了?」
「我妈她……」付意犹豫了几秒,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她发了几个 omage 的照片给我,问我喜欢什么样子的。」
这个老太婆动作倒是快!
付意记忆还没恢复呢,就急着给他物色新对象了!
虽然在心里骂了她几句,却又很快泄了气——
她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想给儿子最好的罢了。
我闷着声音:「哦。」
「你喜欢哪个?」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我喜欢我面前这个。」
「哼,算你识相。」
我别过脸去。
「你要是敢喜欢别的 omega,我就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我赌气似的回答,故意装得凶巴巴的,心里却虚得厉害。
他应该会喜欢上一个可爱懂事的 omega 吧,而不是我这样骄纵任性的娇气包。
记得大学时我偷偷打听过他的喜好,他舍友说付意曾经提过,喜欢可爱型的 omega。
付意突然举起右手发誓:「我绝对不会喜欢上其他任何人,不管对方是什么性别,否则天打……」
我急忙去拉他的手,「哎呀,发誓干什么,这么幼稚,算了。」
为了转移话题,我道:「……我记得你今天没课,陪我去看看礼物吧,陈以晨的婚礼也没几天了。」
付意点点头,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场。
路上他忍不住吐Ṱů₋槽:「我们这都是第几次给他买礼物了,我都不知道还能送什么。」
「不过结了婚也好,免得天天找你。」
陈以晨是个 alpha,但他Ŧùₕ是个同性恋。
虽然法律不承认同性婚姻,但他坚持要和男友办婚礼。
Ṭû₉我和付意结婚三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办婚礼。
前两任都因为出轨 omega 而分手。
我叹了口气:「希望这次能长久。」
「AO 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真得有这么重要吗?」
付意拧眉,「陈以晨不该这样,他和那个 alpha 不合适。」
我呼吸一滞,攥紧了拳头。
付意是不是也觉得信息素匹配度很重要?
他其实也想要一个信息素匹配度更高的 omega 吧?
5、
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跳过这个话题:
「现在都二十五世纪了,谁还被信息素束缚啊?」
「快去帮我给他挑礼物!就那家店,他喜欢那个牌子,进去看看。」
付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撂下这句话,我溜到了一边店里。
我早就看中了这里的一款百达翡丽,一直想买来给付意当生日礼物。
前两年顾及他的自尊心,送的东西价格都没有超过十万。
现在既然要走了,就当是分手费了。
我利落地刷了卡,准备再从家里提辆新车。
哼,就算他以后找了新欢,也不可能比我出手阔绰。
定好了东西,我走出店找他。
付意正在店外打电话。
「妈,您最近怎么了?」
「那些 omega 我都不喜欢,别再给我找人了。」
「我和袭林感情很好,我只爱他一个人。」
「……」
我悄悄退回店里,假装在柜台前流连,直到他挂断电话才走出去。
「东西买了吗?」
付意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嗯。」
「背我回去,我走不动了。」
不知道为何,明明没走几步路,却突然一点都不想动。
只想和付意贴贴。
付意闷声笑了,在我面前蹲下。
我趴在他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细微的冷杉味涌入我鼻腔,我感觉四肢百骸的细胞都得到了放松。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付意走得很稳,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汽车后座上。
我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中付意在 30 号那天恢复了记忆,但我还没走。
他冷冰冰地看向我,眼里不带一丝感情。
「袭林,你真够不要脸的!」
「居然趁我失忆,骗着我和你结婚。」
「离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付意!」我惊叫着醒来,大口喘息,「别讨厌我……求你别讨厌我……」
车子已经停在家门口,付意打开后车门,正要把我抱回家。
我惶恐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付意把我托起来,拍了拍我的背,哄我:
「做噩梦了?」
「都是假的,付意怎么可能讨厌你呢……最喜欢你了。」
我整个人晕乎乎地,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抱到了床上。
付意吻了吻我的额头,「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儿,晚上吃饭我喊你。」
我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衣橱里,整个人陷在付意的衣服堆中。
我茫然地眨眨眼,一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平日里因为信息素匹配度太低,我从未有过筑巢这样的行为。
难道真是因为要走了,所以连他的信息素都变得变得格外诱人?
我突然意识到。
离开后,我是不是该去洗掉终身标记?
脑子里乱糟糟的,我踉跄着爬出衣橱,发现客厅空无一人。
手机屏幕亮起,是付意的消息:
「学校临时开会,是学生期末论文的事情。」
「晚饭已经做好了,在冰箱里可以热一下就好。」
「醒了给我发个消息。」
我回了消息,热了饭菜,却只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6、
期末月的时候,付意总是很忙。
很多时候,他回家的时间,我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过十五号那天,他还是挤出了一整天的时间,陪我去参加陈以晨的婚礼。
我们坐在宾客席上,看着台上两个 alpha 交换戒指。
「林林,等这个期末月过去了,我们重新办个婚礼吧。」
他盯着我,突然开口。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侧脸撞进了付意的视线里。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你今天看得好入迷,林林。我们之前的婚礼太简单了,我不想委屈你。」
我和付意的婚礼确实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父母和几个要好的朋友。
因为我怕人多口杂,怕哪个不长眼的说出真相。
「算了吧,就是一个仪式而已。」
我喝了一口酒,抿唇看向台上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低声道:「相爱的人可以不用额外的仪式,但如果不相爱,做什么都是徒劳。」
「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付意眉头微皱:「你最近怎么总说这种话?」
「可能年纪大了。」
我扯出一个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婚礼结束后,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距离付意恢复记忆的时间越来越近。
期间付母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怕我临阵反悔,继续霸占她儿子。
我为了让她放心,嘴贱地说:
「付意再好,三年也玩腻了。」
「你放心,他要是恢复记忆后还舔上来,我还不要呢。」
付意可能发觉了我的不对劲,晚上总是给我发很多条消息,让我早点休息,不用等他。
我嘴上应着,实际却整夜整夜失眠。
偷偷抱着手机搜索「洗标记手术风险」,让陈以晨帮我联系国外医院。
当付意开门的声音响起时,再躲进被子里假装自己睡着了。
直到付意生日这天,我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让他早点回来。
他清楚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给他准备礼物。
中午的时候,就给我发消息:
「老婆,我把今晚的课和别的老师换了,今天一定提前回来。」
我满意地发了个「批准」的表情包。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付意还没出现。
无聊中,我甚至打印好了离婚协议,收拾了一半的行李。
手机上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但依旧没有回音。
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我立刻拨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对面的声音焦急无比。
「您是付老师的家属吗?付老师他突然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在市中心医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赶到医院时,病房里围着几个老师模样的人。
一位戴眼镜的女 beta 迎上来:
「您终于到了,医生说付老师脑部瘀血已经吸收,只要醒来就能恢复记忆……他之前失忆过吗?」
听到付意没有醒,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对,他失忆过。」
「谢谢你们。」
女 beta 摆摆手,「应该的,您是他的 omega 吧。」
「今天他还说要和我换课,早点回去陪您呢,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你们一定很恩爱吧。」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付意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有点急事。」
我吓得心脏暂停了一秒,慌乱中丢下一句话,就从医院里落荒而逃。
7、
回到家,我把礼物和离婚协议书摆在了桌面上显眼的位置。
水笔在纸上悬停许久,最后只留下一行字:
「生日快乐。对不起,骗了你三年。」
我拖着行李箱,打车去了父母的宅子。
因为没有提前订机票,暂时走不了,所以决定第二天坐私人飞机离开。
两位父亲看到我回来,有些诧异:「怎么了?和付意吵架了?」
我摇摇头,「爸,我想接手国外分公司,明天就走。」
omage 父亲问:「付意知道吗?」
「我们离婚了。」
Alpha 父亲猛地拍桌而起,「什么!?他敢跟你提离婚!」
当初我包养付意的事情,两位父亲都心知肚明。
他们没有阻止,甚至帮我打通关系,把付思转进最好的医院。
对他们来说,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不该得到的。
「不是的,我提的离婚。」
alpha 父亲立刻转变态度:「离得好!我儿子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和你离婚是他的损失。」
「也好,去国外换换心情。」
他们立刻给我安排了第二天的飞机,我飞到了国外。
下飞机后,我把一直关机的手机打开。
备注为老公的顶置栏里面填满了密密麻麻的消息。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迟疑了三秒,最终一鼓作气将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陈以晨来接机时晃着手机笑道:
「学霸他刚刚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这么着急,说不定他恢复记忆后,还是喜欢你呢?」
「结婚这几年,他对你有多好我都看在眼里。」
「你没告诉他我在哪儿吧。」
我只关心这个。
陈以晨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当然,我说我也不知道,在找你呢。」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会的,他不可能喜欢我。」
「从他大二开始,一直到他博士毕业,整整八年时间,他从来没说过一句喜欢我。」
「如果不是为了钱,他估计早就离开了。」
「说到底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在他喝的东西里下药,他也不会这么讨厌我!」
「袭少爷,这怎么能怪我……」
他见我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哽咽,忙改口:
「哎呀好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不该让你下药的。」
「谁知道他一个在酒吧里打工的结果是个贞洁烈 A 呢?」
「别想了,兄弟带你去见找乐子!」
刚安顿好行李,陈以晨就拉着我去了酒吧。
他给我点了好几个和付意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模。
「试试,这几个连信息素都和付意差不多。」
类似的冷杉味环绕过来。
他们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比付意都高,争先恐后地想要勾起我的信息素。
但因为我已经被完全标记了,只觉得一阵恶心。
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
陈以晨慌忙扶住我,「袭林,你不舒服吗?」
「嗯……我身上还有付意的标记,闻不了别人的。」
陈以晨懊恼地拍额头,「该死!我忘了!」
「之前你让我找的医院我都找好了,你想去洗掉的话随时可以去。」
「不过你确定要洗吗?」
8、
或许是不希望和付意失去最后的联系。
洗标记这件事,嘴上答应得爽快,却接连放了三家医院的鸽子。
陈以晨终于忍无可忍:「不想洗就算了,大不了以后让他们都戴着抑制环陪你玩。」
「只要你别再结婚就行。」
我被他的话刺激了,真 omega 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退缩。
终于在第三周约了医生。
但刚走到医院门口,我又后悔了。
陈以晨无语:「既然来了,至少做个检查,洗不洗再说。」
谁曾想,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恭喜,您已经怀孕八周了。」医生推了推眼镜,「胎儿发育得很好。」
「但怀孕期间不能洗标记。」
我呆坐在诊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小腹。
现在还很平坦,看不出什么异常。
是之前那次易感期。
怪不得自那之后,我对付意的信息素变得敏感,还有时感觉恶心想吐。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天天跟着陈以晨喝酒蹦迪,孩子居然依旧非常健康。
原本洗标记的问题变成了:孩子留还是不留?
我茫然地问陈以晨:「你说留不留?」
陈以晨死心闭眼:「别再问我了,我说流掉,你舍得吗?」
「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等着我说出『留下来』这三个字罢了。」
我从未想过会怀孕。
毕竟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极低,医生说过自然受孕几乎为 0。
可现在,这个小生命就这样奇迹般地存在着。
陈以晨开车送我回去。
一路上,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喋喋不休地嘱咐我:
「以后可不能碰酒了。」
「没有 alpha 在身边的 omega 怀孕会比较危险,我们找时间去配置一点人工信息素。」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陈以晨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孩子要是真生下来,付意那边……」
「他不会知道的。」我打断他,语气生硬,「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陈以晨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我拖着步子往家门口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林林。」
低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
「终于找到你了。」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
是付意。
他的声音沙哑,冷杉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强势却温柔。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问了你的 omega 父亲。」
他收紧手臂,将我牢牢扣在怀里。
怎么会,父亲怎么会告诉他?
我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放开,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付意低笑一声,「我没签字,不作数。」
「你——」
我气结,挣扎着转身,却对上他通红的双眼。
他瘦了许多,下颌更加锋利,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我咬紧下唇,别过脸不看他:「……你知道我骗了你。」
「是,我想起来了。」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带着凉意,「想起你当初怎么逼我,怎么威胁我,怎么……趁我失忆骗我结婚。」
我用力推他:「那你还不滚?来找我干什么!」
「来恶心我吗?!」
9、
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我猛地捂住嘴,用力推开他,弯腰干呕起来。
付意脸色骤变,一把扶住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喘着气摇头,却见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我的小腹上,瞳孔猛地收缩。
「……你怀孕了?」
空气瞬间凝固。
他怎么猜到的?
付意的手掌抚上我的小腹,声音发紧:「是不是?」
僵持片刻,我才挤出一句:「……不关你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弯腰将我横抱起,大步走进屋内。
「付意!放我下来!」
我挣扎着捶他的肩膀,但被他稳稳地放在沙发上。
「袭林。」
他倒了杯温水塞进我手里,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我握紧了水杯,「你不是都恢复记忆了吗?你不是……恨我吗?」
付意闭了闭眼,喉结滚动:「我什么时候说过恨你?」
「……可是,你也没说过喜欢我,而且我们结婚前的八年,每次你到了易感期宁愿忍着,也不愿意碰我,所以我才下药的……」
「难道不是讨厌我吗?」
「我怕伤到你。」
他苦笑,「一个易感期失控的 alpha,对匹配度只有 2% 的 omega 来说有多危险, 你应该清楚。」
我怔住了。
「至于我为什么从未说过爱你,」他声音变轻, 「是因为我怕你把我甩了。」
「金丝雀不是最忌讳爱上金主了吗?」
「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想玩玩而已。」
「大学时喜欢你的 alpha 那么多, 而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怎么敢相信你是țüⁱ喜欢我的呢?」
我小声嘟哝:「哪有你这么大一只的金丝雀?」
付意突然笑了:「当初袭少爷不是说要包养我?我不是金丝雀是什么?」
这样回想起来, 自己和付意的相遇简直糟糕极了。
霸总的发言不适合我。
都是陈以晨的错!
「但你舍友告诉我说, 你喜欢可爱的 omega。」
我抱住双臂, 愤恨道:「这个你怎么解释?」
付意伸手捧住我的脸,「林林, 我指的 omega 就是你啊。」
「酒吧里我遇见你的第一眼, 就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 omega,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像是个精致的小王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魅力。我觉得自己和你云泥之别,配不上你。」
「所以我想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当自己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时。」
「再告诉你,我爱你,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失忆的意外。」
我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喝完杯子里的水, 习惯性地命令他:
「再给我倒杯水来。」
付意端着ţũ₆水杯回来,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他在我身边坐下,「我妈之前是不是找过你, 说了些……不太合适的话?」
我抿了一口水, 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没什么, 她只是关心你。」
付意伸手握住我的手:「恢复记忆以后, 她给我打过电话, 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话……我很抱歉。」
「我告诉她, 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人,无论记忆是否恢复,都不会改变。」
我感觉眼眶发烫,眼前漫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付意继续道:「林林, 我知道她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甚至让你觉得……我会因为恢复记忆而离开你。但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我的选择始终是你。」
我垂下眸子:「她是你母亲嘛, 我能理解……」
付意打断我:「但你是我爱人, 我希望她能尊重我的选择,而不是用她的想法来干涉我们的生活。」
我扑进他怀里:「嗯。」
10、
第二天早晨, 陈以晨用钥匙打开我家门时。
他和前去开门的付意面面相觑。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有钥匙?」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陈以晨挤进来看看我,又看看付意。
「……你们不会是和好了吧。」
我点点头。
付意面色不善:「AO 有别, 你以后没事不用来了,我会照顾林林的。」
「你之前那个结婚对象呢?他不吃醋?」
「嗐,我们两周前就分手了。」
我懵了:「怎么回事?」
陈以晨翻了个白眼:「别提了,他说现在觉得自己更喜欢 O。」
付意却仿佛早有预料, 淡淡道:「你不该总是去酒吧里找对象, 我和林林在一起, 和我在țű⁹酒吧打工并没有什么绝对的联系。」
陈以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你之前那句不合适,说的是这个意思?」
付意一愣,随后道, 「是啊,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原来一切的厌恶和反感不过是我的臆想。
付意这个瓜,我早就扭到了。
强扭的瓜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