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用尽手段嫁给了新科状元。

我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用尽手段嫁给了新科状元。

大婚当日状元他爹倒台,被判抄家流放。

我前脚握着夫君的手说生死不弃,后脚就卷了金银跑路。

笑死。

负责抄家的是被我从小欺辱到大的继兄,恨不得把我拆筋扒骨。

落他手里我还有活路?

就在我满头大汗钻狗洞时,眼前突然出现字幕:

【女配又开始作死了,对继兄抛个媚眼就能活命却偏偏选择带着金银逃跑,还没出城就被人盯上丢了命。】

【女配你糊涂啊,这么爱攀高枝你看看你继兄啊!他以后可是权倾朝野的大反派!】

【笑死,谁家好人抄个家还沐浴更衣熏香束发啊,孔雀都没他会开屏。】

【跑什么啊!他哪是抄家来了,是抄你来啦!】

……

我突然停住动作。

1

这些是什么东西?

天书吗?女配说的是我?

后面的没看懂,第一句我看懂了。

我好不容易搜罗的金子首饰,本来还想着等跑出去换钱过点舒坦日子,看这天书的意思,我很快就会被流寇盯上,还没出城就在巷子里被抢。

不仅丢了钱还丢了命。

那不行,我最怕死了。

我拿着包裹正要从狗洞退出去,只见面前唰唰唰围上来一圈人。

他们左右分开让出路,有人从中间走出来,干净奢华的衣摆停在我眼前。

我卡在狗洞中间缓缓抬头。

对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新衣服,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似有若无的香气。

真梳洗打扮了?

萧晖应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嗤笑:「准备去哪儿啊妹妹?」

那些字幕还在持续增多。

【哟哟哟,还妹妹,平时在被窝里叫她怎么不叫妹妹?】

【死装男,有本事把披风脱了,硬得都不行了吧!】

【谁能想来未来大反派的白月光竟然是这么个无脑女配。】

【女配,你别傻愣着啊,勾引他,奖励他,爽死他!别说活命,你就是想当皇后他明天就能谋反!】

我震惊。

萧晖应不是恨我恨得牙痒痒吗?

2

十二岁时我Ŧü₋爹娶了续弦,也就是萧晖应的娘。

而那时距离母亲抑郁而终不过半年。

我打心眼里讨厌他们所有人。

其中萧晖应排第一。

因为他太优秀了。

不过大我三岁,却沉稳懂事,饱读诗书,门门课业均是第一,父亲喜欢的不管是茶道还是马术他都能陪着消遣。

爹就总拿我跟他对比:

「若晖应是我亲生子,此生无憾了。」

说完又看着我狠狠叹了口气。

这比骂我一顿还难受。

我是女孩,我身无长处,他连提都懒得提。

以前他还不是这样的,闲暇时他偶尔还会教我写诗骑马。

自从萧晖应来了以后,父亲越发看我不顺眼。

他娘抢走了娘的夫君。

他也要抢走我的父亲。

我讨厌死了他。

仗着尚书府嫡女的身份,我开始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

今儿故意找人在府外把他拦住揍一顿,明儿在他的饭菜里放泻药。

下人们基本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他们知道萧晖应虽常得我爹夸奖,但毕竟是外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野种。

而我再不讨喜,也是正儿八经我爹唯一的血脉。

所以他们帮着我把萧晖应往死里整。

最狠的一次,一个马奴为了得我赏赐把萧晖应带到城外土匪窝扔了。

三天后他回来伤痕累累,还断了条胳膊。

而我被我爹揍得屁股开花。

这已经不是普通恩怨了,我差点要了他的命。

说实话。

萧晖应能活着长大,还进了内阁平步青云属实是奇迹。

他不恨我还惦记我?

谁能信啊?

反正我是不敢信。

就像萧晖应现在这么盯着我,一定是在想怎么整死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个人最惜命了。

我干笑了两声,故作淡定地从狗洞爬出来,在他面前站定后还若无其事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怕郑府有漏网之鱼,兄长只怕有麻烦,特意堵在狗洞拦着人。」

萧晖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死装哥,这声兄长把你叫爽了吧!】

【这嘴歪的,憋不住笑了吧哈哈哈哈。】

【笑死了,女配知不知道她现在头顶两簇呆毛,鼻尖蹭着灰的谄媚样有多可爱!】

【看见他袖子里下藏的手了吗?拳头都快捏碎了才忍着没抱你的。】

……

不是……

这天书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实在太像真的了。

他喜欢我?

就在这时萧晖应的下属押着郑家总共三十多口人全都出来了。

我的新婚夫君郑越还穿着喜服,腰杆挺得笔直。

看见我,他神色有愧:

「芙蓉,连累你了。」

萧晖应冷笑了一声。

我看看郑越又看看他,突然有了个主意。

这装货是不是真对我有非分之想,一试便知。

再抬头,我已经两眼含泪朝郑越跑了过去。

「夫君!」

以往我从没这么深情过,郑越有些意外,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表演。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动粗?有没有打你伤你?快让我看看。」

说着我的手就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从胸肌摸到腹肌。

摸得郑越都不好意思了。

「芙……芙蓉,我没事。」

「没事就好,人家会心疼的。」

说完,我就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胸前,余光瞥向萧晖应。

他还是那副死人脸。

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地摸索着腰间配的宝刀。

【女配……你不想活了吗?他真会干死你的。】

【哦莫哦莫,〖萧晖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万分刺眼,心里那团火就要抑制不住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她关起来,没日没夜地调教。〗女配你再继续作死!我好期待你怎么被调教!】

【囚禁 play 我最爱啦!】

【死装哥看似还活着,其实已经碎了,气得把自己手心剌了那么大一口子,也是狠人。】

……

「腻歪够了吗?够了就上路吧。」

萧晖应冷冷道。

毫无爱意,全是厌烦。

我就说!

他若真对我有别的心思。

怎么会看我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而毫无反应。

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

那些天书果然是在胡说。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流放之路艰苦,但不是没有机会逃。

爹都死了,我再无亲人孑然一身,去哪儿不一样。

萧晖应挥挥手,郑家众人都被戴上枷锁。

我伸着脖子等着,有人要上来给我戴镣铐,却被萧晖应伸手拿去。

他异常温柔地将我的双手铐住。

意味不明地说:

「妹妹这么会跑,这副镣铐倒是很适合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前。

我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视线收回时突然顿住。

我手上一抹殷红。

沾的是萧晖应手心伤口的血。

3

他竟气到划伤了自己的手。

那天书说的竟是真的。

我迅速整理了几个重要信息。

首先他喜欢我,其次他会纵容我,最重要的是他以后会身居高位,富贵荣华。

而郑越其实是男主,他在流放路上会碰到女主,两心相悦,很快就会翻案重回朝堂。

我折腾来折腾去图什么啊!

我自小就好吃懒做,只想享乐。

原本见郑越是个好苗子,才费尽心思嫁他,现在天书说他有官配。

而我跟萧晖应就有肉吃,那我还折腾什么?

我可以啊!

可惜我还没想到办法怎么勾搭萧晖应,就上了流放的路。

走了一天我娇嫩的脚已经磨出血泡。

我刚想死皮赖脸坐下休息,突然一伙山匪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他们杂乱无章地冲散了队伍。

押送人员大喊着:

「此乃朝廷钦犯,尔等胆敢劫囚?」

一阵混乱中我被人打晕。

再醒来是在一间昏暗密室里。

密室里应有尽有,粉色帷幔的床,书桌,座椅,跟我还在家里的房间布置得一模一样。

要不是我的手被锁住床边,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做梦了。

「醒了?」

萧晖应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我的神色。

我回过神来,他把我劫了?

那真是……

太好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喝药,不然我……」

他话没说完,我就着他的手就嘬起来。

「离近点,我喝不着。」

「……」

喝到最后,我故意呛了一下,让褐色的药汁从我唇角流下来。

而我双手被锁动弹不得。

于是我抬眼,被呛得带了水汽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萧晖应说:

「兄长,能帮我擦一下吗?」

萧晖应扣着碗的手紧了紧,晦暗不明的目光停在我唇边,肉眼可见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秒立!】

【升旗!】

【女配你好会啊!】

……

萧晖应用帕子擦掉我嘴角残留的药汁。

然后自然地把帕子收进袖子里,起身跟我拉开了距离。

「你太狡猾了,刚刚这副姿态是想趁我靠近偷取我身上的镣铐钥匙吧?」

啊?

我目的单纯,只是想勾引你啊!

我瞪大眼睛,没想到这表情落在萧晖应眼里成了默认。

他自嘲地笑笑:

「我知道你自小讨厌我,但芙蓉,如今只有我能庇佑你。

「我若是你,肯定会识趣地安分守己,好好待着,从今天起别再想别的男人。也别想逃,你逃不掉……」

他话说到一半哽住。

因为我已经双手放在肚子上,一种安详的姿势闭上了眼睛,抬手朝他摇了摇。

「走的时候记得关门,谢谢。」

笑死。

这地方挺好的,有吃有喝有床睡。

我出去了还是逃犯,东藏西躲风餐露宿,我为什么要逃?

萧晖应很明显又想多了。

他以为我这么坦然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于是还特意加派了人手看管暗室。

直到我吃了睡,睡了吃。

胖了十斤。

他放心了。

我天塌了。

自古以来狐媚子都是美人当的,我这副圆润样子要是被萧晖应厌烦了,他把我丢出去怎么办?

我想出去在院子里跑步,但萧晖应一听我的话,就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出去透气是假,找机会逃跑才是真的吧?」

我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又看到天书:

【唉有点心疼萧晖应了,他太没安全感了,他总以为女配会离开他。】

【明明很爱很爱,却因为女配从小讨厌他而不敢靠近,怕被厌恶。】

【嗑死我了!女配你对他好一点点他真的命都给你啊!】

……

我愣了愣。

他就这么怕我走吗?

不行啊,他一直不信任我,我做的任何事都会被他曲解。

我转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说ṱû₎:

「这是我在郑府偷……啊不,捡的子母蛊。服用了子蛊的人如果离母蛊太远,就会心痛难忍,撑不过三日。」

说完没给他反应时间。

我直接吞了一颗小的,然后把大的塞进他怀里。

「现在你不用担心我想跑路了吧。」

萧晖应愣了愣,下一秒突然勃然大怒。

「谁让你吃的!吐出来!」

我往后躲:

「我不!

「子蛊一旦入口,就会立马种上,只有西域神医能解。」

他直直地看着我。

将那țū́₊母蛊紧紧攥进手心。

像是下定什么决定般,一字一顿:

「从今天开始,你休想离开萧府半步。」

嘿嘿嘿。

其实这才是我的真实目的。

有子母蛊为借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跟他贴贴了!

但下一秒,萧晖应就叫来了一个面若桃花的清丽女子。

「她是秋月,在萧府内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她。」

秋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笑盈盈道:

「晖应哥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的。」

卧槽!

情敌!

4

这句话看似通情达理,实则一字一句都在宣示主权。

我也上下打量她。

这货谁啊?

好在吞下子蛊之后,萧晖应就把我手上的镣铐解了。

他应该是把母蛊放在了萧府的某处,我只要在府内范围活动就不会有事。

我幼时在家便擅长笼络下人,很快跟萧府仆从混熟了,知道了那秋月的来历。

萧晖应祖籍在临县,他没跟着他娘嫁给我家前家里拮据,当时作为邻居的秋月一家偶尔会给些吃食救济。

萧晖应入主御史台后不久,临县被山洪冲毁,秋月衣衫褴褛前来投奔。

就这样留在了萧府。

我很严谨:「那这秋月姑娘在萧府,是个什么身份呢?」

丫鬟们七嘴八舌:

「跟我们一样吧。」

「不对她穿得比我们好,应该跟陈叔一样,是管家。」

「也不对,上次还看她训斥陈叔。」

「她总说这萧府早晚是她管。」

……

我懂了。

这秋月不甘于只做下人,对萧晖应Ṫűₙ起了别的心思。

见萧府一直没个女眷,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这可不行,这条大腿我还没抱上怎么能允许其他人觊觎。

我可是自私的女配!

我说饿了,让秋月给我准备饭。

秋月在树下荡秋千装没听见。

我又喊了一声,她才慢悠悠看过来说:

「芙蓉小姐,今儿我出门还看到告示,郑家流放时遇山匪,逃掉了数人,其中就有你吧。我要是你,如今寄人篱下,肯定要夹起尾巴做人,有点眼力见,洗衣做饭的活也该学着干了,别那么不自量力真把自己当主子。」

闻言我像是被说中了伤心事,两双眸子瞬间就挤满了泪水。

「秋月姐姐说得对。

「我已经没有家了,兄长愿意收留我已经是他大发慈悲,我不敢再奢求什么。」

说完,我抬眼看见檐下的身影又走近了一点,故意擦了擦眼泪说:

「或许,我就不该留在这里吧,免得惹人厌烦。」

「我看谁敢?」

萧晖应从檐下走出来,脸色阴沉。

他瞥了秋月一眼,后者立马从秋千上下来,脸色惨白。

「我不……不是这个意思。」

「兄长,不要怪秋月姐姐,是我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应该麻烦姐姐。」

萧晖应冷冷的目光扫过秋月。

「我说了任何事你都能找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大可吩咐她。

「拿月俸,做事,天经地义。」

爽!

我使劲压着嘴角。

秋月听到这些话天都塌了。

她还想说什么,我径直挡在她面前,仰头对萧晖应笑了笑:

「兄长,要不要一起吃饭?」

饭间我故意叫了酒。

还好我当时在郑府搜刮的时候不挑剔,什么都拿,还有迷情药。

这萧晖应目前还对我防心太重。

勾引太慢,不如一步到位。

以我对萧晖应的了解,他既然能收留帮助过他的秋月,说明他是个道德感极强的人。

睡了他。

他得负责我一辈子。

饭间秋月又来了,她欲言又止说有要事,把萧晖应叫出去ťú⁽。

我趁机把药下在他酒里。

然后在门口偷听。

「晖应哥哥,不是秋月嚼舌根,芙蓉姑娘心思深沉,善于演戏,您不可以轻易相信她啊。」

「你这不是嚼舌根?」

「……秋月也是担心你。她这么快就忘了新婚夫君,一心讨好您,一看就是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女子。」

「哦,她从小就这样。」

……

我头顶着黑线。

多冒昧啊。

我不想再听,干脆坐回饭桌边专心干饭。

自然也没听见萧晖应的下一句:

「她若不爱慕虚荣,我也不会求权求财。」

5

萧晖应回来后,我催他喝酒。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说着不急,然后又让我尝尝管家刚买回来的糕点。

好不容易盯着他喝下酒。

我摩拳擦掌等着他药劲发作,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



等等!

不对劲!

萧晖应深沉地看着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拇指在我唇上摩挲。

「芙蓉啊芙蓉,你总爱耍这些花招。

「让我猜猜你打算给我下的什么药。」

我费劲地张嘴:

「迷……迷……」

「果然是迷药。」

……

我想骂街,但此刻浑身瘫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热得想往萧晖应身上贴,他却松手:「我知道你想迷倒我趁机离开,芙蓉,你不乖,那我就要给你一个教训。

「你自己下的药你得尝尝苦头。」

你知道个屁!

谁要跑了!

我有苦说不出。

萧晖应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大步离开。

他以为我会很快中迷药然后睡着,殊不知我越来越精神,满脑子都在想男人。

受不了。

我从床上蛄蛹到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推开了房门。

好在为了看着我,萧晖应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他对门。

我跌跌撞撞,衣衫不整地撞开他房门的时候,萧晖应正在沐浴,他赤裸上身看见我满脸错愕。

「你……」

而我已经听不懂他说什么了。

好热好热,好想贴贴。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关上门,然后脱掉了外衫。

「萧晖应……」

我咬着唇看他,因为药效双眼泛红。

「你混蛋。」

萧晖应想从浴桶里起来,我一个踉跄刚好按在他胸前,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好舒服……

我用侧脸在他的颈脖间寻找一处更舒服冰凉的地方,殊不知身下的人已经浑身僵硬。

我身着薄如蝉翼的里衣跨进浴桶,跪坐在萧晖应两腿之间。

一手撑着他紧实腰腹,一手已经在朝危险地带探去。

「兄长……哥哥……帮帮我……」

我温声在他耳边呢喃,话音未落,舌尖已经舔上了他的耳尖。

只听一声闷声。

萧晖应猛地抓住我为所欲为的手。

他的劲好大,抓得我不禁皱眉。

他剧烈喘息着,皱眉看我:「你下的不是迷药?」

「我从没说是。」

一边说着,我一边控制不住地去亲吻他唇角。

但萧晖应可真装啊,他偏头躲开我的唇,用另一只手猛地扣住我的腰,下一秒我整个人天旋地转跟他变换了位置,被他压在身下。

有什么东西抵在我小腹上,又硬又烫。

我脑子已经一片混乱,只看见他目光灼灼,掐着我的脸逼我看他。

「我是谁?

「芙蓉,看我,告诉我,我是谁?」

……

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一使劲便将他拉下来狠狠吻住。

废话真多。

但我低估了萧晖应的固执,他在我唇上咬了一下,明明已经憋得受不了了,却偏偏没去拉我的衣服,反而又问了一遍:

「你看清楚,我是谁?」

烦死了。

我皱眉。

将他的头按向胸口,然后在他耳边一字一顿:

「你是萧晖应,我知道,我愿意。」

胸口突然一凉。

萧晖应径直拉开了我的衣服,倾身压上来,密密麻麻的吻如暴雨般落下来,从唇角到颈脖,持续往下,像是要把我咬碎了吃下去般。

外面不知道什么下起雨。

雨势很大,我恍然想起年少时曾躲在檐下偷看萧晖应舞剑。

他的剑法极好,快,准,稳。

我现在仍这么以为。

6

雨下了一夜。

次日我醒来时浑身酸痛,萧晖应已经不在了。

我以为他只是这天比较忙,结果一连三天我都没见过他的面。Ŧű̂ⁿ

我看错人了!

他难道还是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混蛋?

听到陈叔喊大人回来了,我赶紧往大门跑,结果跟萧晖应打了个照面,他转头就走。

「我想起我还有事……」

紧要关头天书又帮了大忙:

【他以为你不愿意,害怕面对你。】

【萧晖应怎么是这么别扭的人啊,他可是后期大反派!】

【楼上你忘了他是怎么成为大反派的吗?不就是崔芙蓉死了他觉得郑越没护住她,千方百计要他陪葬吗?】

……

我看着这些字幕心情复杂。

「萧晖应!

「你给我站住!」

管家陈叔惶恐地看着我。

萧晖应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自然有他的铁血手段,在陈叔的印象里,就是皇亲国戚也怵他三分。

如今我竟然直呼其名让他站住。

秋月站在一旁等着看戏,她笃定我的不敬会惹萧晖应生气。

可下一秒,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因为萧晖应真的停住了脚步。

我语气软了几分,带着些娇嗔:

「你转过来。」

萧晖应转身看过来。

我不满地看着他撇嘴说:

「痛死啦!」

他愣了一下,瞬间脸红。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

我就是故意的。

故意告诉他,昨晚我知道是他,如今清醒了我也没有后悔。

「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那么……」

「芙蓉。」

萧晖应轻咳一声打断了我。

「进房说。」

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在他耳侧轻声说:

「腿软,走不了,兄长,抱我好不好?」

萧晖应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不敢看我,身体却很诚实。

我被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秋月一眼。

7

「你其实不用在意她。」

萧晖应帮我上药,在看见我身上那些暧昧痕迹时手指又紧了紧。

他太容易起立了,我赶紧把衣服掩上。

萧晖应却以为我不开心了。

他像是做错事般,有些无措地半跪在我面前。

「芙蓉,我不知道你们世家的繁琐礼节。

「娶你……需要准备什么?」

8

萧晖应要娶我。

这个消息传出去,整个萧府都炸了。

其中秋月反应最大。

我坐在房顶看月亮时还听见她在歇斯底里:「晖应哥哥为什么会娶她!她已经嫁过人了!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就不怕世俗说吗?」

陈叔在旁边不疾不徐地说:

「我们家大人什么时候怕过。」

但秋月还是不死心。

别人都在筹备婚礼,她却以赏花之名,单独约我到小亭。

「我听说芙蓉妹妹自小跟晖应关系并不融洽,似乎还有嫌隙。」

我一脸不好意思:

「说起来,少年时不懂事,误把心动当作厌烦,想来我小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都是为了引起晖应哥哥的注意罢了。」

秋月猛地瞪大眼睛:

「你在说什么?」

说完又忍不住往我身后假山瞥去。

我把大腿掐紫了才忍住笑。

这大姐真是藏不住事。

我们一坐这儿她往假山那儿看了不下五次。

这谁还不明白。

萧晖应在那儿呢。

她想学我那招,引萧晖应到这里,再套出我的真心话,譬如我讨厌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的之类的话。

唉,但你既然都被我看透了,我可不得好好抓住机会表演一下。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少时见晖应第一眼,他站在檐下看雨,我躲在窗后看他,一眼万年再难忘记。

「后来家道中落,父亲病逝后把我托付给他的门生,也就是今科状元郑越,我与他没有男女之情在。

「我心里只有晖应。」

秋月猛地站起来扫落了桌上杯盏。

「你说谎!」

琉璃杯砸落在地碎片四溅,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下一秒一道高大身影就挡在了我面前。

萧晖应冷冷看着秋月说:

「闹够了?」

「晖应哥哥,她说的都是假的!」

「重要吗?」

萧晖应没再看她:

「你不是府上签了契的下人,去陈叔那领百两银子走吧。」

秋月不可置信道:「你赶我走?晖应哥哥,你小时候饿得没有饭吃,是我家给的吃食……」

萧晖应冷笑一声。

「馊了的馒头,狗碗里盛的泔水,这就是你说的吃食。

「我不否认没有这些东西我不一定能活下去,但你爹娘是把我看作狗一般逗弄,才给的这些。

「我以为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愣住了。

萧晖应进我家之前,竟过得这么惨,我从来都不知道。

秋月惨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

突然扶额:

「啊我的头……」

「好痛,心好痛,好像离母蛊太远了。」

我先她一步柔若无骨地倒进萧晖应怀里。

秋月「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萧晖应也没看一眼,径直抱起我往房间走去。

我揽着他的脖子小声说:

「我装的。」

「我知道。」

他脚步不停。

我不理解了,那还配合我演戏,总不能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想抱抱我吧。

【恭喜你猜对喽!】

【你继兄现在已经爽死了,香香软软的心上人抱在怀里谁懂啊!】

【女配你已经找到了这装货的正确使用方式,请尽情使唤他,玩弄他,他能爽死。】

……

进房间后我太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贴了贴我的脸。

在我耳边呢喃:

「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好了。」

9

萧晖应的动作很快。

他定了个最近的好日子,快速采买布置,大婚那天全府上下一片大红,就连看门的两只小狗都戴上了大红花,喜庆得很。

给我梳妆的丫鬟也穿着喜庆的红,笑盈盈地说:

「大人说了,今儿必然要办得热热闹闹,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大人娶亲了。」

虽然我已经成过一次亲,穿过一次喜服了。

但这次怎么心跳这么快呢。

当初我父亲被贬官离京,京城已经没有我的家了,于是我在现在住的院子出嫁。

可萧晖应仍按照礼节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让我坐着花轿走了一遍长安城。

比前段日子郑越娶我时要奢华得多。

他果然了解我。

知道我虚荣,花了大价钱。

「御史台萧大人娶亲了?哪个大人家的千金?」

「这么大排场!萧大人想必很喜欢她吧!」

「听说不是京城人士,萧大人保护得紧,都不知道来路。」

……

晃了一圈又回到萧府。

花轿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轿帘,我把手放在那手心。

有些意外地抬头。

那样心思深沉,手段高明的萧晖应竟然在手抖。

我反握住他的手。

轻声笑道:

「兄长,连我的手也握不住了吗?」

下一秒他就将我打横抱起。

在一阵起哄声中朝堂内走去。

「我只是等不及了。」

我们都没有父母在,萧晖应觉得太冷清不好,于是邀请了朝内一些交好同僚。

晚上他在外应酬,我正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吃糕点。

突然窗外有数道人影悄然落下。

有人推门而入。

「芙蓉!」

我愣住:

「郑越?」

原来萧晖应安排的山匪捣乱,也趁机让郑越跑了出来。

「来不及了,快跟我走。」

「哎……」

我嘴里的糕点没咽下去,一下子噎住。

一句话还没说就被郑越拉着往外跑。

「我结交了一些江湖好友,意外得知你被萧晖应抢了来,实在不忍心你在这里遭受折辱,你放心,今日我必定带你出去,你即已嫁给我,就是我的妻。」

「郑大人,你要带我夫人去哪儿?」

萧晖应穿着大红喜服,从廊下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府兵。

满脸阴沉。

我指指喉咙,还被卡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人,强抢人妻你竟还敢问我?」

一言不合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我就像个木头,一会儿被郑越拽着一会儿被萧晖应拉着。

混乱中刀剑不长眼,我一个踉跄眼看着一人的刀来不及收,直直冲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将我揽入怀中。

那刀插入他腰腹。

我大惊,与此同时卡住的糕点终于吞了下去。

「萧晖应!

「都住手!」

空气突然安静。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我。

郑越突然朝我伸手:

「芙蓉!趁现在快走!」

萧晖应死死拉着我的手,他不管一直流血的伤口,执拗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咬咬牙,伸手紧紧揽住他。

「我不走了,郑越,你走吧。

「这辈子我负了你,很快你会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你是男主,你还有大好人生。

「可萧晖应,他只有我了。」

郑越愕然地看着我。

但后院这些骚乱已经引起了前厅的注意。

他不得不带着那些江湖人士先走。

萧晖应将头搭在我肩膀上,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已经晕了过去,可拉着我的手却紧紧攥着。

掰也掰不开。

10

萧晖应中那一刀失血过多,要在床上休养半个月。

这期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一开始的时候天书说萧晖应是大反派,会活到大结局再跟男主朝堂争斗失败被抄家斩首。

那也就是三四年的时间。

现在我改变了剧情,萧晖应不会再因为我去找郑越麻烦,应该不会再有冲突了吧。

我忧心好几天后天书又出现了。

【喜大普奔,男主跟女主终于见面擦出火花啦!】

【太好了,终于开始走剧情了。】

【我刚看了一眼剧透,怎么结局萧晖应还是大反派跟郑越水火不容?】

【楼上,因为现在的崔芙蓉成了郑越的朱砂痣,他一直记得这个跟自己做过一天夫妻的女配,他以为崔芙蓉不跟他走是不想连累他,一直被萧晖应囚禁折磨,所以他才一心要扳倒萧晖应救崔芙蓉于水火,跟原先的结局也没什么区别。】

……

我真服了。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自认为啊。

一个天天以为我想跑,留下来只是被逼的。

另一个……

竟然也这么以为!

这么有默契,要不你俩去过得了!

气归气。

我都二嫁了,总不能等萧晖应倒台后再找下家吧。

更何况……我现在也舍不得他死了。

思来想去,要保他其实只要跟郑越说清楚就好了,让他知道我是自愿的。

那天他们来救我时我看到其中有几个乞丐,应该是丐帮的人。

既然丐帮的人能联系到郑越就好办了。

我以抓药为由出府,让路边的小乞丐帮我传信给郑越约他见一面。

到了约定时间。

我在河边见到郑越,他一见我忙激动地上前:「芙蓉!你逃出来了?」

我无语:

「我没有逃出来……啊呸,我又没被关起来。」

我跟郑越说清楚我的想法还有萧晖应待我如何后,他看着我突然笑出来:

「好了芙蓉,你不用再跟我证明萧晖应待你多好多好了,我相信你是自愿嫁他的。」

「啊?」

可我才说了个开头啊。

我打了好多草稿呢。

「你不知道你说这些时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这样过。」

郑越无奈地摇头低笑:

「我虽木讷却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你喜欢他,对吧?」

是这样吗……

「好像……是吧。」

郑越指向河边的船说:「你爹把你托付给我,如今你过得开心肆意我也放心了。船上还有人在等我,芙蓉,后会有期。」

郑越不说我也知道。

船舱里坐着女主。

天书都透露过了,那是个奇女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她会帮他们郑家平反,重新在京城站稳脚跟。

原来那样出色的女子才能当主角,我不Ťűₛ羡慕,我虽然是小小女配。

但我也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了想要的人生。

我还泡到了全书大反派!

突然很想萧晖应,我加快了回萧府的脚步,却突然听见身后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我走快,那人也走快。

我走慢,那人也走慢。

我余光往后一瞥,假装被树枝绊倒哎哟一声扑倒在地。

「好痛。」

身后那道影子立马走出来,在我身边蹲下急切道:

「你没事吧。」

我一把抓住了萧晖应的衣领,狡黠地看着他笑:

「引出来了,小尾巴。

「重伤初愈,公务繁忙的萧大人不去处理大事,怎么有这闲工夫跟在我后面?」

我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质问:

「是担心我,挂念我?

「还是怕我跑了?」

话音未落萧晖应如同惩罚般狠狠吻下来。

吻到我无法呼吸他才松开。

看着我的眼里满是偏执。

「我怕你上了那艘船。」

我故意逗他:

「如果我上了你会怎么样?」

萧晖应愣了一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踮脚也学他的样子咬了一下他的唇。

「笨蛋,我要是上了船你就应该把我抓回来,在床上狠狠教训,让我再也跑不了。」

萧晖应的木头脸瞬间红了。

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仰头反驳:

「我只是说说,可你真会做。」

萧晖应下意识捂住我的嘴。

突然想到一件事,忙紧张地看着我问:

「离开萧府这么久,你的子蛊可有发作?痛不痛?不行,我立刻派人去找那西域神医把你身上的蛊解了。」

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怕痛,磕着碰着我就要哭,别说心痛难耐了。」

萧晖应微微眯眼:

「所以……」

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我那天吃的是调包的糖豆。」

我还没开始逃就被萧晖应一把抓住扛在了肩上。

他拍了拍我屁股,大步往萧府走。

「我觉得你说得对,不听话,就应该在床上狠狠教训。」

萧晖应番外:

萧晖应进崔府那年十五岁,穿着麻布衣衫,跟京城官宦人家格格不入。

她娘千叮万嘱:

「你进了崔府就是野种,千万别生事,别冲撞了那些贵人。」

他知道母亲不容易,身为妾室本就艰难,还带着他进府。

他为了让母亲好过些什么都干。

帮下人洒扫,帮婆子买菜,他甚至从不说自己是那沈姨娘的儿子。

可他们还是瞧不起他。

后来崔大人看到他的天分,让他跟他的门生们一起读书写字,偶尔还会带他骑马射箭。

崔大人随口赞的一句:

「倒是个有天分的。」

让萧晖应看到了希望。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陷在泥里了。

可如今他突然有了奢望。

或许他能脱胎换骨, 考取功名,入仕, 光明正大地活着。

那段时间他日日跟打了鸡血般,昼夜不分地学。

有一天他从学堂回家, 看见房间外有一少女探头探脑, 穿着橘黄色小衫, 俏丽极了。

她上下打量他,嫌弃地说:

「我爹天天夸你,不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肯定是你那张嘴,哄得我爹开心,哼, 小人!」

她想找东西砸他。

结果捡起石头不敢丢,急得原地转了一圈最后拔了头上的簪花砸向他怀里:

「你给我等着!」

这之后他常常能看见少女身影。

她带着两个年龄相仿的丫鬟, 要给他教训。

三个人把他在后巷套上麻袋拧了半天,他只受了点轻伤。

又以为他没看见, 在他饭菜里下泻药。

诸如此类的小把戏萧晖应不想拆穿。

因为这是他枯燥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少女或恼或笑, 都那么鲜艳, 她跟他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却让他伸手想去触碰。

沈姨娘入府后迟迟没有孩子。

萧晖应怕母亲忧心, 偶尔找机会去看她。

可沈姨娘看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复杂。

有一次,她抚摸着他的眉眼问:

「晖应,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可惜他父亲只是一个穷书生,母亲并不喜欢。

「你也想看到母亲过得更好,对吧?」

萧晖应当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马夫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把他带到了土匪窝, 他九死一生逃出去在树林里迷了路。

身上刀伤无数还断了条胳膊,昏昏沉沉间突然想起。

那马夫怀里露出的玉佩穗, 是出自他母亲之手。

原来是这样。

他到底不是崔家的孩子。

崔大人再欣赏他也不会喜欢,反而看到他就能想起他是自己枕边人跟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萧晖应越优秀, 他越忌惮。

母亲若要彻底获得崔大人的心,只能放弃他。

一个刚刚丧子,无依无靠的美貌女人。

很容易就能获得怜悯跟宠爱。

以后若是再有个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是他的亲生母亲要杀他啊。

萧晖应濒死之际笑出了声。

人人都想要他死, 还有谁会想要他活。

就这样吧……

他闭上眼睛等死。

却不料耳边传来少女的叫喊:

「萧晖应!」

他艰难睁眼。

看见那抹鹅黄色朝他跌跌撞撞奔来。

少女跪在他身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不要死啊,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了讨我赏赐把你送这儿来了,我爹快把我打死了。」

她好吵。

萧晖应微微皱眉。

下一秒突然笑起来。

可她不要他死。

真好。

那就活下去吧, 活下去试试看, 看他能不能从泥泞里跨出去到另一个世界。

他不在乎那个世界是否富丽堂皇,只要那个世界有她在。

他想要拼尽全力一试。

后来崔家败落, 沈姨娘病逝, 崔大人病逝前把崔芙蓉托付给自己信任的门生郑越。

他在最后把已经入仕的萧晖应叫到跟前。

浑浊的双眼此刻万分清明,气若游丝地警告:

「你不要对我的女儿有半分妄想,你跟她云泥之别,你配不上。」

可萧晖应却只掰开了他抓着他衣领ŧũₙ的手。

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

崔大人的身后事是萧晖应办的。

像儿子般办得体面风光。

前面的少女哭红了眼。

谁也不知道, 萧晖应端着牌位走在棺材前,说的不是悼词,而是看着少女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做不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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