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给暗恋的高冷室友一只鼠标。

我送给暗恋的高冷室友一只鼠标。

眼前忽然出现一排弹幕:

【傻孩子,还不知道这只鼠标跟自己的命根子共感了呢。】

【小笨蛋,就这么把自己送出去了?】

【我记得傻宝还是双性人呢,更刺激了。】

【以后他的室友用中指一搓鼠标的滚轮,这傻宝不得被刺激得抓着床单吐舌头啊。】

我没把这些弹幕当回事。

直到室友摸了鼠标后,我发出了一道闷哼。

1

我是双性人,并且偷偷暗恋我的高冷室友谢屿。

谢屿的生日到了。

正好我网购的蓝牙鼠标也到了。

谢屿的鼠标刚坏,我的刚好续上。

不知道是谁把谢屿的生日宣扬出去。

谢屿是大学校草,想给他送礼物的人很多。

我是个社恐,存在感低,站在外围,思考怎么把礼物交给他。

正犹豫着,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旁边,凑近问我:「怎么一个人躲那么远?」

我趁机把我的礼物递给他:「我记得你的鼠标前几天坏了吧,我刚好买了一个新的,送给你。」

弹幕就是这时候在我的眼前出现:

【小笨蛋,就这么把自己送出去了。】

【傻孩子,还不知道这只鼠标跟自己的命根子共感了。】

【我记得这个傻宝还是双性人呢,更刺激了。】

【以后他的室友用中指搓一搓鼠标的滚轮,这傻宝不得被刺激得抓着床单吐舌头啊。】

我有些困惑。

弹幕怎么知道我是双性。

还有,什么是共感?

谢屿用手搓鼠标的滚轮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下意识看向谢屿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长很白。

骨节分明的,很好看。

见我送的礼物,谢屿的眼眸里含着笑:「送我的?」

弹幕再次出现:

【小傻子,命根子都给出去了Ţüₑ,以后被强制了看你怎么办。】

【笨蛋啊,现在拒绝还来得及,要不然以后主动权在别人手上,你可有得哭了。】

可是,除了这个礼物,我也没准备别的啊。

只是送个鼠标而已,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正思索着,谢屿已经伸手去碰那只鼠标。

因为弹幕的话,我有点紧张,抬手想阻止:「先别摸……」

我话还没说完。

谢屿的手指已经搓到了鼠标的滚轮。

下一秒,我咬着牙闷哼一声。

眼尾迅速泛红,生理性的眼泪在眼窝里打转。

周围的人好奇地看向我。

我慌忙咬住唇,极力忍耐。

谢屿紧张地看向我,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立刻摇摇头,说没事。

我盯着他手上的鼠标。

那些弹幕说得没错。

我好像,真的跟这只鼠标共感了。

谢屿碰到它,我最难以启齿的地方就会有感觉。

我忽然后悔了。

真想跟谢屿说,要不你还是把这只鼠标还给我吧。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屿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以后,我会天天用它的。」

天天用?

我两眼一黑,腿肚子都吓软了,差点栽在地上。

弹幕幸灾乐祸。

【送出去的礼物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下好了,彻彻底底沦为别人的玩物了。】

【这下好了,小笨蛋每天都要被室友狠狠玩弄了,期待.jpg。】

2

谢屿是我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我偷偷暗恋他。

可惜,他是个直男。

谢屿家境优越。

七岁那年,我父亲在谢家当司机。

因为没有妈妈,我爸工作忙,常常带我去谢屿家。

班里同学吓唬我,说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一般骨子里都纯坏。

他们说我去他家,谢屿一定会把我当玩具,天天想方设法欺负我,霸凌我。

但是真正见到他才发现,谢屿没有任何优越感。

第一次见面时,他说我长得像洋娃娃。

我身体弱,容易生病。

明明是金枝玉叶的谢家小少爷。

谢屿却会在冬天半跪在地上帮我穿袜子,上学时亲自替我拎书包。

我生病在床,他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照顾我。

高中的时候,他无意间在我洗澡时撞见我双性的秘密。

我当时吓坏了,求他保密。

只要他不说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结果,他不但没有说什么,还答应永远替我保密。

他冷淡不爱说话,常常被人说不好相处。

可是偏偏他对我格外温柔。

室友也常常调侃他把我当老婆养。

但我知道,谢屿是个直男。

尤其是不久前,他还打了一个骚扰他的男同。

我知道,谢屿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

我不能想太多。

我必须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好了。

暴露了,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3

到最后,谢屿只接受了我一个人的礼物。

那天人散去了,他坐在电脑桌前把玩我送的鼠标。

每碰一次,我的身体都会传来他指尖的抚摸感。

我满头大汗地蜷缩在床上,无力地咬着被子。

谢屿的手指猝不及防在滚轮上轻轻一搓。

我猛地抱紧被子,睁大眼睛,无意识地伸出舌头,浑身都在抖。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去,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潮湿。

但我浑然不觉。

一只手死死攥着床单。

另一只手羞耻地捂住眼睛。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偏偏又必须忍住,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我们的专业是计算机,谢屿平时写代码,查资料,偶尔会打把游戏放松一下,对鼠标的使用频率很高。

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住了。

我一边流泪,一边无声地哭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鼠标。

我松开被子,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眼神涣散。

弹幕忍不住笑:

【只是摸一摸就受不了了,到时候要是真枪实弹,不得被欺负得瞳孔失焦。】

【某人还是缓一缓吧,你看这个傻宝,手指尖都在抖,可不能再欺负了。】

我缓了一会儿才勉强坐了起来。

浑身都汗湿了,裤子更是黏腻到难受。

我得下床洗个澡,免得被发现了。

可是我刚下床,腿一软,整个人踩空楼梯,差点摔倒!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被谢屿接住,被他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我一抬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谢屿的耳朵好像红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怎么这么多汗?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尴尬地推开他,拉了下衣角,生怕被他发现我身下的窘迫:「没事,我洗个澡就没事了。」

谢屿还是担心,牵着我的手:「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室友忍不住调侃谢屿:「你真是把许星河当老婆宠啊,难不成你还要帮他洗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

「什么时候可以吃你们的喜糖啊。」

谢屿看了他们一眼:「别闹,许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又转过头,摸了摸我的脑袋:「别听他们瞎说。」

我顿了顿,心里有几分苦涩。

最好的朋友吗……

弹幕在我眼前叹气:

【某人真是坏,都把老婆玩到吐舌头了,还说只是朋友,活该得不到老婆。】

【到时候老婆喜欢上别人就老ŧù₅实了。】

我没有再管这些弹幕。

怕被谢屿看出我脸上的失落。

我抓起换洗的衣服,逃一般地跑进浴室。

4

第二天放学,回宿舍的路上。

我跟谢屿路过小超市,买了两个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我抱着香草味的冰淇淋,低头咬了一口。

「慢点吃,别被冰着了。」

谢屿在一旁叮嘱我。

他搂住我的肩膀,将手中的冰淇淋递到我嘴边:「尝尝我的?」

谢屿身形颀长,五官无可挑剔,比当红的流量明星还要好看几分。

突出的外貌让周围的人都ŧū́₃有意无意盯着他看。

但他一个眼神也没给,只专注地看着我。

大有一副我不吃就不收手的意思。

我脸颊微烫,咬了一口,点点头说:「还不错。」

「很甜吧。」

他把冰淇淋收了回去,对着我刚刚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毫不见外。

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铁直男真让人没辙。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我们。

「谢屿,好久不见。」

那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熟悉。

我们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

我认得这个男生,叫顾年。

他是谢屿曾经的同班同学,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我高中的时候跟谢屿不同班,偶尔经过谢屿的教室,能看见顾年在问谢屿问题。

谢屿转头看向他,语气淡淡:「有事?」

顾年看着谢屿搂着我的那只手,眼中露出一闪而过的妒意。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那个谁,你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对谢屿说。

「你在的话,不太方便。」

我转头对谢屿说:「那我先回宿舍等你。」

正要离开,谢屿忽然握紧了我的手。

我想松开他,可是谢屿却ṭű³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冷淡地抬起眼,对那个男生说:「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许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没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顾年的脸色变了变,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敌意。

他抿了抿唇,眼眶微微泛红,带了点单纯又楚楚可怜的意味:

「谢屿……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跟我试试吗?」

我握着谢屿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谢屿皱了皱眉:「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男人。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那我们无话可说。」

他拉住我,准备离开。

顾年咬咬牙,上前一步拦住我们:「你就跟我试试吧,如果你实在无法喜欢我,我愿意退回到朋友的位置,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谢屿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接受一个对我表白过的朋友。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我站在旁边,听得手心发凉。

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弹幕在我眼前出现:

【某人把话说得这么重,当心吓坏自家老婆了。】

【就是就是,老婆还在一旁看着呢,到时候追不到老婆就知道急了。】

【追妻火葬场警告。】

5

回寝的路上,谢屿当着我的面把顾年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我没忍住说了句:「好歹是你的朋友,认识了这么多年,也不用说拉黑就拉黑吧。」

谢屿看向我,宠溺地用纸巾擦掉我嘴角残留的冰淇淋:「我这个人不讲情面,谁越界了,就是这个结果。」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宿舍后,我的心里乱乱的。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室友陈飞转过头来对谢屿说:「哎,谢屿,你的鼠标借我用一下呗,我的今天上午坏了。」

鼠标?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张口想阻止他。

但是陈飞已经顺手将鼠标拿了起来。

这个时候,弹幕提醒着:

【这个鼠标只有被喜欢的人碰到,许星河才会有感觉。】

【哇,好好嗑,也就是说,只有谢屿碰了,才有感觉?】

【还好还好,要是被随便什么人摸都会共感,那确实挺痛苦的。】

看见弹幕,我松了一口气。

既然陈飞碰到没有问题的话,我也不打算阻止了。

正好,还可以趁机休息休息。

毕竟昨天被折腾那么久,我的身体实在虚得不行。

可是谢屿却说:「不行,这是许星河专门送我的生日礼物,你不能拿走。」

陈飞挠了挠头:「那我干脆就在你电脑上用吧,老师着急找我要材料。」

谢屿仍是拒绝。

我连忙劝说:「都是室友,只是一个鼠标而已,你给他用用怎么了?

「陈飞,你就用吧,谢屿没那么小气的。」

谢屿看了我一眼,不太开心地抿了抿唇。

他一声不吭,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鼠标递给陈飞。

陈飞大喜过望:「原来你这里还有多余的啊,不过这个可是个牌子货,你可真是大手笔!」

我愣了愣。

原来谢屿有更好的鼠标。

那他为什么非要用我的呢?

谢屿没有解释,只是打开电脑,准备写代码。

那天晚上,不知道谢屿是受什么刺激了。

写代码的时候,发狠地点我送他的鼠标。

格外用力。

一晚上没消停过。

弹幕乐疯了:

【某人今天怎么这么使劲?握着鼠标的手好用力。】

【吃醋了呗,至于为什么吃醋我不说。】

【这么用力地点击鼠标的话,对傻宝来说,简直像是北极拔草了,不知道小病美人能不能受得了。】

受不了,确实受不了。

我躲在床帘后面,可怜兮兮地咬着手背,生怕漏出一两声呜咽。

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就不应该给谢屿送礼物。

谁能想到随手送出去的鼠标竟然会跟我共感。

要是被谢屿这个恐同的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非常恶心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瞳孔都失焦了。

遮着我的床帘被谢屿掀开。

「许星河,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下楼吃晚饭了……」

看清我的样子时,他顿住了。

我正咬着手背,泪水和口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衣衫凌乱,整个人十分狼狈。

看起来像是刚刚被人狠狠糟蹋过一样。

其他室友都下楼吃饭去了,整个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眼眶红彤彤地看着他,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完了,要被发现了吗。

谢屿蹙紧了眉:「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我看着罪魁祸首,觉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可我偏偏什么都不能说。

我只能摇摇头,虚弱地说:「我没事。」

他不放心,掀起了我身上的被子,想要检查。

可是他刚碰到我,我就忍不住一激灵。

他显然是发现了什么,眸子里浮现一抹淡淡的惊讶。

我心里很乱,躲开他,口不择言:「是小玩具!

「是远程小玩具,我恋人非要这么做的。」

谢屿愣住了,哑声道:

「你谈恋爱了?

「你恋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对你?」

我支支吾吾:「这你别管了。」

顿了顿,我又委屈地看着他,憋了半天才说出话。

「谢屿,你不要再这么对那个鼠标了。

「这个鼠标不禁用,再像今晚这么粗暴的话,它……可能会坏掉。

「下次你再用的时候,温柔一点,轻一点,不要那么使劲,好吗?」

弹幕嘿嘿地笑: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这ťū́₄些话怪怪的。】

【哪里怪了,他只是想让谢屿好好对待那个鼠标而已,那鼠标可是『不禁用』呢。】

【小傻瓜,撒谎也不挑个好点的借口,还非说自己谈恋爱了,某个醋精知道了不得气死。】

6

对于下次使用鼠标温柔点的建议,谢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那天晚上,谢屿变得异常沉默。

整个宿舍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

但他倒也听话,确实没碰我送的鼠标了。

我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深夜,所有室友都睡下后。

我趁着夜深人静,打开手机,借着Ţü⁾微弱的光线欣赏谢屿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拍的。

我喜欢他。

我看着看着,又想起白天的事,眼角忽然忍不住发酸。

如果我藏不住我的小心思,被谢屿发现我暗恋他。

谢屿一定会恶心坏了吧。

到时候,我的下场,应该跟顾年没什么两样吧。

谢屿也会像对他那样,拉黑我的联系方式,跟我绝交。

我揉了揉因为想哭而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眶。

我告诉自己,必须将这个秘密,牢牢地藏进心底。

第二天,谢屿要去讲台上做小组汇报。

课间,他忽然冷不丁地问我:「你恋人是谁?」

我不擅长撒谎,避开他的视线,轻咳一声:「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谢屿冷着脸,一言不发。

直到上课,他都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轮到他上台做小组汇报,他走上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操控鼠标,将 U 盘里的资料导入教室的电脑。

我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他点击鼠标的时候,熟悉的触碰感席卷我的命门。

他握着鼠标,就像是握着我最脆弱的地方。

我将脸埋在手臂里,欲哭无泪,腿都在抖。

谢屿在讲台上有多高冷,我在台下就有多难受。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弄湿裤子。

我颤颤巍巍伸手对老师说:「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可以去一趟医务室吗?」

老师看见我满脸冷汗,确实不太对劲,没怎么问,直接放我走了。

我可能感觉到,我出教室的时候,谢屿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7

不知道谢屿是怎么对待他的鼠标的。

反正那天,我直接被弄晕过去了。

从学校医务室醒来时。

一睁眼,看见谢屿陪在我身边,帮我削苹果。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医生说你体虚,最近要好好休息。」

我抿了抿唇,心里把谢屿骂了一遍。

可不就是体虚。

因为谢屿,我每天被迫操劳过度。

谢屿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神情不太自然:「你恋人不来照顾你吗?」

我咬了一口苹果,小心翼翼开口:「他比较忙,我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他。」

他哼了一声:「你倒是关心别人。」

我不说话了。

他也没有逼我,而是一声不吭帮我倒水。

「再休息一会儿,你太瘦了,摸起来都硌手了,最近,我会给你好好补补。」

我的心里暖暖的。

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我最脆弱的时候,他永远会陪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他恐同,而我又恰好喜欢他,就好了。

一时间,我有一种冲动。

我忽然不想再让他误以为我有恋人了。

我想告诉他我跟我送他的鼠标共感这件事。

谢屿这么好的人,一定会体谅我的。

他这么聪明,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共感的问题。

于是在谢屿帮我掖被子的时候,我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谢屿,有件事,我不想再瞒着你了。

「一件很重要的事。」

谢屿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咽了咽口水:「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很不对劲……特别容易哭?」

谢屿收回手,移开目光。

「是因为你的恋人吗?

「你恋人……对你不好?」

我摇了摇头:「不是。」

我有点委屈:「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8

我把我跟鼠标共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跟我的鼠标共感,每次我碰它,你都会有感觉?」

「是的。」

他轻咳一声,嗓子有点哑:

「你说你有恋人了,也是骗我的。」

「没错。」

他看向我。

「所以,这几天,你躲在床帘后面哭,都是因为这个?」

我耳朵红了:「我的体质比一般人更敏感一点,确实有点受不住。」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可以试一试吗?」

我愣了愣:「怎么试?」

他从笔记本包里拿出我送他的鼠标。

没等我阻止,他的手指轻轻搓了搓鼠标中间的滚轮。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传遍全身。

我咬着牙闷哼一声,差点哭了。

他唤我。

「许星河。」

「在。」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嗓音有点哑:「我只是碰了一下鼠标的滚轮,你爽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敢再看他:「你别说了。」

他收起鼠标,若有所思:「看来你真的跟我的鼠标共感。」

我小心翼翼看向他:「既然已经弄清楚情况了,这个鼠标,你以后就别碰了,好吗?」

他的喉结滚了滚:「不行。」

我急了:「为什么不行?」

谢屿的语气很理性:「因为我还需要时间网购新鼠标,最近要用到电脑的地方也比较多。」

他看向我:「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跟这个鼠标共感,或许也会莫名其妙跟其他东西共感,这件事,我们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我点点头。

不愧是学霸,轻易想到了别人想不到的问题。

弹幕却在调侃:

【查一查,这几个字最好是第二声,不是第四声。】

【只是还想看老婆被自己欺负哭的样子而已,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9

知道我没有恋人,谢屿的心情好像不错。

我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头。

他照顾到我的身体,确实也减少了使用鼠标的频率。

这天,他跟我在无人的教室学习。

午休时间,他静静地趴在桌子上休息。

阳光落在他的眼睫,在眼底拓出一圈淡淡的阴影。

真好看。

我没有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

就在这时Ŧū₈,教室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响。

我转过头,一道身影在教室外一闪而过。

我愣住了,心里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但愿,没有被人看见才好。

可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我跟谢屿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我们叫住。

我一回头,看见是顾年。

顾年拦在我们面前,红着眼睛看向谢屿:「谢屿,你把我拉黑了?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谢屿的语气很冷淡:「我说过,我不需要一个跟我表白的朋友。」

「那他呢!」

顾年猛地伸手指向我:「你护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你还说你的性取向正常?」

谢屿皱了皱眉,挡在我面前:「别乱说,许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

顾年嗤笑一声:「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喜欢你!

「昨天你们两个人在没人的教室里,你睡着了,他偷亲你,我全部都看到了!」

这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手脚冰凉,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我根本不敢看谢屿此刻的眼神。

没等谢屿说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脚不受控制,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一个人逃也似的跑回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

我把自己关进宿舍的浴室里。

我背靠着门,缓缓蹲了下来,浑身都止不住地发抖。

谢屿这么恐同的人,如果发现自己身边最好的朋友竟然一直偷偷喜欢他,甚至还偷亲他。

他肯定觉得恶心。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的秘密暴露了。

从此以后,我们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想到这一点,我忽然感觉到呼吸困难。

我一个人在浴室门后面,不知道躲了多久。

直到身后出现了一串熟悉的脚步声。

我一听就知道是谢屿回来了。

他开口唤我:「许星河,你在吗?」

听见他叫我,我下意识一抖。

紧接着,我听见了浴室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别进来!」

我咬了咬牙。

「谢屿,我承认,我喜欢你。

「从今往后,我会跟你划清界线。

「我会尽快租房子,从这个宿舍搬出去。

「我知道你恐同,不需要一个喜欢你的朋友。」

我的语速很快。

生怕说慢了,自己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哽咽一瞬:「这样也好……

「既然这样,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谢屿,我们绝交吧。」

话一出口,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我缓缓闭上眼睛。

绝望地等待谢屿的审判。

「你敢!」

谢屿焦急的声音猛地在背后响起。

「谁都可以对我说这些话,但唯独你不行!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咬着唇,倔得像头驴:「不行。」

「许星河,听话。」

「我不。」

「真不出来?」

「不出。」

我听见了谢屿离开的脚步声。

他一定是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我忍着眼泪。

算了,就这样吧。

这样就好。

不面对,就不会从他的脸上看见对我的厌恶和恶心。

可是下一秒,我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忽然有了感觉。

我扶着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谢屿!放下那个鼠标!」

谢屿的声音从门后响起:「你不出来,我就一直摸它。」

「不行……不要在这里。

「室友随时会回来的……」

弹幕乐得不成样子:【瞧某人把老婆调成什么样了。】

【今天敢不经过允许乱动鼠标,明天就敢不经过允许顶撞老婆。】

【你最好说清楚是顶撞还是又顶又撞。】Ťū́₌

忍了大概十分钟,我实在忍不住,瘫软着打开了浴室的门。

刚开门,我腿一软,跌进了谢屿的怀里。

谢屿抱住我,伸手摸到了我脸上的水渍,呼吸一滞:「你哭了?」

我抬起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鄙夷和恶心。

只有满眼的关心。

我垂下眼,不敢再看他,也不敢给自己任何希望。

我的声音很轻。

「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出去住,你不用担心会跟我抬头不见低头见。

「如果这样也不满意……你也可以把我拉黑。

「你放心,我会放弃不该有的幻想。

「更不会……缠着你。」

我不敢抬头,看不清谢屿现在的表情。

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吧。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谢屿忽然伸手扯住了我的领口,将我拽向他,用力吻住我的唇。

他将门反锁,将我抵在墙上,用手护着我的后脑勺。

温柔的力度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屿终于松开我,微微喘息着,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又沙哑。

「你怎么想的,就因为这点事,你要躲着我。」

我咬了咬唇,很委屈。

「我怎么想?顾年高中是你的同班同学,是你多少年的朋友了,可你说绝交就绝交,说拉黑就拉黑。

「你还对我说,你这个人不近人情,谁越界了,就是这个结果。」

谢屿不满:「那是别人!」

他捧起我的脸:「你是笨蛋吗?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从你父亲那里抢过来,想让你成为我的。

「每次你父亲牵着你的手回家,我都很嫉妒,我想让你一辈子都跟我待在一起。」

「我跟你上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害怕你是直男,所以一直伪装自己,生怕对你那点龌龊的心思会被你知道。

「我怕你会被我吓跑,所以说出那些话,掩饰我对你卑劣的想法。

「至于顾年,谁说我们是朋友了?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他惩罚性地捏了捏我的脸颊:「你真狠心,就因为这个要跟我绝交?」

我整个人都蒙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震惊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心里不停回荡着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谢屿也……喜欢我?

从小到大,一直喜欢我,想要我?

我痴痴傻傻地看向谢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屿漆黑的目光牢牢地锁住我,指腹抚了抚我的唇角:「许星河,你让我生气了。

「接下来,我要罚你了。」

我呆呆地眨眨眼:「为什么罚我?」

谢屿轻叹一声:「还能因为什么,罚你对我说绝交。

「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你倒好,上来就是要跟我绝交。」

他故意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搞得我现在心脏还抽抽地。」

的确,从小到大,就算是吵架,他也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

更别提绝交。

我有点愧疚,小声说:「对不起,那你罚我吧。」

弹幕乐了:【瞧某人把老婆调成啥样了,居然主动受罚。】

【小笨蛋,这样傻乎乎的,将来不得被欺负死。】

【某人忍了这么久没敢下手,知道老婆喜欢自己, 这火可没那么容易泻干净。】

【完了,老婆要被某人玩透了。】

谢屿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双腿交叠,眼眸里闪烁着别样的光亮:「过来,坐我腿上。」

我的脸颊瞬间滚烫, 下意识后退一小步, 嗫嚅着:「不行。」

那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谢屿的嘴角微微上扬。

修长的手指握住鼠标,冲着上面的滚轮轻轻一抠。

我的身体忽然一软,扶住桌子边缘,差点站不住。

我求他:「别这样。」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我的求饶, 张开手臂, 再次重复道:「过来。」

我犹豫了几秒,忍着害羞, 乖乖坐他怀里。

他亲昵地搂着我的腰,仰起脖子,脸上带着得逞的笑:「真乖, 亲我一口。」

我没动。

他露出一抹狡黠笑,握着鼠标的手微微用力。

我的身体抖了抖, 只好环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的唇。

谢屿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道:「还不够,舌头伸出来。」

我摇头:「我不会。」

他宠溺地笑了笑,握着鼠标的手, 却慢慢揉捏。

我的腰瞬间软了。

我一咬牙, 闭上眼睛,缓缓伸舌头,吻住他。

唇舌纠缠。

缠绵拉丝。

室友发消息说今晚不回来的时候,我早已被他弄到失神。

脑袋昏昏沉沉, 只能下意识地回应他的每一个动作。

谢屿捧起我的脸,温柔地注视着我:「你昨天偷亲我,就要对我负责。」

我愣了愣, 完全顺着他的话走:「怎么对你负责?」

他笑了笑:「那就, 把我们的关系升级一下吧。

「最好的朋友早就当腻了,现在,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10

室友回来的时候, 谢屿正在帮我揉累得酸痛的腰。

他们笑着打趣道:「你真是把星河当老婆养。」

这次谢屿笑了笑:「就是当老婆养。」

我一声不吭,耳朵却悄悄红了。

从那以后, 谢屿好像解锁了什么新玩法。

总喜欢让我主动亲亲蹭蹭他。

室友不在的时候, 他总喜欢让我坐在他怀里, 下巴枕着我的肩膀。

如果我拒绝,他就拿出鼠标,然后……

每当这个时候, 我只能眼泪汪汪地顺从。

果然, 他骨子里其实也是个混蛋。

后来, 我好说歹说,软磨硬泡,终于把那个跟我共感的鼠标拿回来了。

这下, 主动权终于不在谢屿手上了。

为了补偿他,我送给了他一个新键盘。

谢屿自然是爱不释手。

可当他按到键盘的某个按键时。

我胸前的两点忽然有了感觉。

我没忍住,闷哼一声。

我跟谢屿四目相对。

彼此都意识到了什么。

完蛋。

我又跟谢屿的键盘共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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