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飞机坠海那天,我崩溃了跟着殉情,被救上来才想起是愚人节。

老公飞机坠海那天,我崩溃了跟着殉情,被救上来才想起是愚人节。

昏迷前,我听到他金丝雀的调侃声。

「祈年哥哥,嫂子真是爱惨你了,她要知道你在戏弄她,得闹疯吧!」

他轻笑出声。

「闹?舒兰粥生完孩子后比兔子还乖,你们别把这事捅到她面前就行,这是最后一次试探她对我的爱意。」

众人哄笑,保证守口如瓶。

我躺在担架上,再也流不出眼泪。

宋祈年不知道,这也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从此,爱意归零。

1

醒来时在医院,桌上放着削好的苹果。

以前我生病,宋祈年面都没有露,只会让助理送来一堆补品。

见我神色淡淡,他挑了块苹果递到我唇边。

「看到我没死,高兴坏了?」

我偏过头,瞥见他脖颈上淡淡的吻痕,声音很平静。

「宋祈年,离婚吧。」

他手顿了顿,苹果放进嘴里,咬得嘎嘣脆,眸中țùₐ似笑非笑。

又当着我的面打了电话。

很快,助理把小宝带过来。

几月不见的小宝个头又长高了些。

只是,仍然和我不亲近。

我生下小宝,刚过哺乳期,就被陆老爷子带走,只有节假日回老宅吃饭才能见到他。

我知道宋祈年把小宝送来的用意。

以前他在外面玩过头时,我生闷气不理他,他就让儿子过来陪我。

记不清这样的套路重复了多少次。

可如今,这张底牌不再是我的软肋。

看到圆了一圈的小宝,我没有笑。

小宝不悦地皱眉,像极了缩小版的陆祈年,连喊我的名字都带了点他的腔调。

「舒兰粥,你还是那么古板无趣,爸爸,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让林妈妈陪我玩高乐……」

林妈妈?

难怪他从不肯喊我妈妈,原来早就认别人当妈了。

陆祈年眼神凛冽。

小宝乖乖闭嘴,主动钻进我怀里。

「爸爸凶我!」

以往我都会维护小宝,但这次我推开了他。

「找你的Ţů⁶林妈妈告状吧。」

两张酷似模板的脸怔住。

我紧接着开口。

「宋祈年,离婚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他眸中闪过愠怒,又转为唇角的戏谑。

「舒兰粥,欲擒故纵玩过头就不好收场了,真惹怒了我,以后休想见到儿子。」

难怪刚才提离婚他没有反应,原来是以为我在以退为进。

我想起去年,他把小明星玩到黄体破裂大出血进医院的事上了热搜,我和他闹离婚。

他把我关进房间,半年都不让我见小宝。

我这才学乖了。

也是那次,我发现自己爱不动他了。

「宋祈年,出院后我会搬出宋家。」

我再次郑重开口,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察觉我没有在闹,他脸色肃穆。

「想离婚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他牵着小宝离去后,我才拿起手机,对着那串陌生号码发去短信。

「考虑好了,一周后舞蹈大赛结束就走。」

出院后,我回陆家别墅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去舞蹈机构。

既然做出了决定,我就不想和陆祈年再有过多的牵扯。

见到我,所有人目光都意味不明。

2

有同事把我拉到角落,担忧地问我。

「兰粥,你是怎么惹到陆夫人的?她抢了你的参赛名额不说,还让领导把你开除。」

陆夫人?

我随着她的视线落到舞台中央那道倩影上。

林牧瑶穿金戴银的,有几分金丝雀那味了。

差点忘了,她平日里在舞蹈机构都是以「陆夫人」自居。

此刻,她正昂头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冷不丁看到暗处的我。

「兰粥姐,实在抱歉,可能我的舞蹈水平比你更适合去参赛吧,所以领导就把舞蹈大赛唯一的名额给我了。」

她以前怎么作妖我不管,但这个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绝不能让给她。

「林沐瑶,请问你的舞蹈是什么水平?跳给男人看的水平吗?还有,你敢告诉大家你的真实身份吗?」

她原是网红才艺小主播,借着宋祈年的关系才进入这家高级舞蹈机构。

以前在我面前都是夹着尾巴的,现在敢蹦到我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牧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眼中涌来泪意。

这时,身后有只手搂住她的腰。

宋祈年看向我,眼中压迫感十足。

「你又是什么身份?」

嘴唇动了动,喉间泛起苦涩。

他母亲因我而死。

结婚九年,哪怕为他生下儿子,也不够抵消那条救命之恩。

他喝醉时曾掐着我的脖子说:

「舒兰粥,你嫁进宋家是来赎罪的,不是来享福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见我出神,宋祈年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舒兰粥,你若还想保住这份工作,就乖乖搬回陆家。」

我这才知道,他就是林牧瑶口中的领导。

他把我的参赛名额给了林牧瑶,又威胁机构老板辞退我。

他在逼我低头,让我主动收回离婚的话。

见我不为所动,宋祈年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现在翅膀硬了,想脱离我的掌控,那我就折断你的翅膀,看你、如、如何飞?」

他打了个电话。

闺蜜就给我发来信息。

「粥粥,我好像得罪人了,上月我才升职,刚刚主管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是要辞退我……」

我唇抿得很紧,去收拾东西。

离开时听到林牧瑶的嘲讽。

「兰粥姐,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要靠男人,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我拉着行李箱的手一顿,不甘示弱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他还没离婚,他还是我丈夫……」

忽然,宋祈年钳住我的胳膊。

「舒兰粥,谁给你的胆子当着我的面欺负瑶瑶,还有,我警告过你的话,是不是都忘了?」

心忽然像被针刺了下。

结婚以来,他从未对外公布我的身份。

外人只知他结婚了,身边也不缺漂亮女人。

既然舞蹈大赛参加不了,那我也不必再等一周后离开了。

想到这,心里才好受了些。

回到陆家前,我去了趟律师事务所,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

又往那串手机号发去一条短信。

「不用等一周了,两天后我就走。」

3

回到陆家别墅,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宋祈年难得这个点回家。

他站在玄关处,对上我的视线。

仿佛看到过去的自己。

下班后,坐在客厅,等到夜深人静,终于等到归家的丈夫。

我笑着上前,贴心地为他脱下外套和鞋袜。

「老公,今天累不累?我学了新的按摩手法,要不要……」

这几年,除了在机构当舞蹈老师,剩下的时间都是围着他打转。

周而复始,却不曾得到他半分好脸色。

如今抽离出来,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过去,觉得自己傻透了。

见我没反应,宋祈年皱眉。

「在想什么?逃跑吗?」

我有些好笑。

「如果我想逃跑,你会怎样?」

他朝我走来,急切地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你不喜欢儿子,那就生个女儿吧,女儿乖巧些,可以陪着你,这样你在陆家也能好过些许。」

嫁进陆家时,佣人们见宋祈年对我不咸不淡,加上我性子温吞,也没把我当回事,所有苦活累活都丢给我。

那些年我深爱陆祈年,没有和他抱怨过一句。

他把我的处境看在眼里,却冷眼旁观。

思绪回笼,睡裙被人扯下。

他的吻落在身上。

激烈又霸道,带着惩罚的意味。

不管他如何撩拨,我都无动于衷。

原来,不爱一个人的时候,身体是没有反应的。

陆祈年觉得没意思,从我身上起来。

「舒兰粥,我了解你的身体,你不该是这个反应。」

他捏着我的下巴,打量着我。

「告诉我,是不是和外面的男人做过?」

陆祈年爱玩女人,但有洁癖,不允许自己睡过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惦记。

舞蹈机构里有个保安喜欢看我跳舞,被陆祈年撞见,当天他被机构老板辞退。宋祈年还以侵犯的名义把他送进局里。

我紧咬唇,在屈辱中笑出声。

「对,就是你想得那样,我和舞蹈机构里所有男人都睡过,你要把他们都送进去吗?」

陆祈年眯起眼,声音沙哑。

「是吗?」

突然,他将我打横抱起,往浴室里去。

他竟然真的怀疑我!

「既然脏了,那就洗干净。」

他把我扔进浴缸里,喷洒对准我的脸,冰冷的水浇了下去。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挣扎着,却推不开他的手。

在冷水刺激下,我创伤性应激障碍发作。

脑中浮现出十三岁那年,爸妈飞机坠毁的场景。

我浑身颤抖,蜷缩在角落。

宋祈年又以为我在装病。

「舒兰粥,别忘了你嫁给我的目的,你不是来享福的,你是来赎罪的!」

又是那句,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

这也是他和我日常的相处模式。

十句话九句带着恶意。

4

见我眼神迷离要去撞墙,宋祈年才慌乱把我抱到床上。

「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陆祈年,这些年你折磨我也折磨够了,我们放过彼此吧!」

怒火攻心。

我把床头柜的离婚协议甩到他脸上。

盯着签字的位置,他冷哼出声。

「你这么着急着和我离婚,在外面有男人了?」

我抿唇不语。

他摔门离去。

眼泪爬满了脸。

还好,明天过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第二天,宋祈年给我发来信息。

「想让我签字就来希尔顿酒店,708 包厢,衣服我让佣人给你准备好了。」

是一件改良版的旗袍,穿起来衬得我肩宽细腰。

推开包厢门,一群人闹哄哄地看着我。

林牧瑶笑容格外刺眼。

「兰粥姐,周总想看人跳舞,我扭伤了脚,只能麻烦你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恨不得生吞了我。

这就是宋祈年让我来这里的用意,替林牧瑶跳舞。

「苏兰粥,你不是想离婚吗?我成全你,只要你跳到让他满意了,我就如你愿签字。」

他在我的耳边一字一顿说道。

说完把我推到周总面前。

周总搂住我的腰,眼中迷离。

「都说嬛嬛一袅楚宫腰,我今日算见识到了,你放心,我答应宋总,顶多过过手感,不会真对你怎么样,你今晚跳舞跳到我尽兴,我就答应承包宋氏集团下半年的合作。」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祈年。

圈里人都知道,周总是恋腰癖,见到女人的细腰就挪不动脚。

上次有客户送他细腰女人,听说被他玩进医院,腰都骨折了。

我从周总怀里挣脱出来,没跑几步就被宋祈年拽住。

ţū́⁹「舒兰粥,别这么矫情行吗?只是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这是你和我谈判的筹码。」

所以,这是离婚的代价!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我陷入绝望。

迷情香的味道熏得我燥热不安。

身后的手掐着我的腰。

我抡起桌上的酒瓶,想砸向身后那人的脑袋,却被他反向握住手。

酒瓶砸到额头,我跌倒在地,衣领扣子被扯掉。

想咬舌自尽,眼中浮现出了爸妈和姐姐的身影。

「粥粥,是爸妈不好,没有陪你长大。」

「妹妹,好好活着。」

像在黑暗里看到了光,我张口咬住周总的手指。

他痛得直哼。

我趁机拉开包厢门往外跑。

经过走廊一处包厢,门虚掩着。

宋祈年把林牧瑶摁在墙上狂吻着。

「祈年哥哥,要不要回去看一下兰粥姐姐,我担心她……」

「有什么好担心,我跟周总说过的,他不敢动她,况且我也想借这次机会惩罚一下她,她最近太不乖了。」

我正要推开包厢的门,周总的保镖找到我,把我拖了回去。

心如死灰,我干脆撞墙。

昏迷前,好像又看到了爸妈和姐姐在对我笑。

爸妈,姐姐,粥粥可能要食言了。

粥粥来找你们了。

一个小时后,宋祈年打开 708 包厢的门。

想着我认错的模样。

脚步忽然停滞。

没有看到我的身影。

地上是残留的玻璃碎片,还有血迹。

打扫的服务员在议论。

「刚刚那女孩可惨了,衣服都被周总撕烂了,她不甘屈辱,撞墙自尽了……」

宋祈年不相信我死了,他来到周总的私人庄园。

周总额头都是伤,私人医生在给他处理伤口。

见到陆祈年,周总有些后怕。

「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她就自己撞墙了,你可不能把她的死怪在我头上。」

宋祈年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5

周总不耐烦了。

「大不了我和你再签一年合同,就当是你赔你老婆这条命了,你老婆的尸体我也帮你送回宋家老宅,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宋祈年再也绷不住了,一拳打到他脸上。

「你再说一次!」

「谁让你碰她的,我杀了你!」

拳起拳落,带着很重的力度。

宋祈年把周总打进了医院。

周总刚住院又遭到举报,ẗú₆以前被玩过的女人都站出来指认是他强迫的。

他才出院,又锒铛入狱了。

这些天,宋祈年都在回避我的死,甚至不敢去看我的尸体。

还是陆老爷子出面,让人去办丧礼。

没有人敢提起我,我的名字在宋家成了禁忌。

我下葬那天,宋祈年喝得烂醉。

见到他回来,小宝抱住他的大腿。

「爸爸,我不要妈妈死,你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许是「死」的字眼刺激到了陆祈年。

他脚步停顿,单手把小宝拎起来,声音带着醉意。

「谁跟你说她死了?她没有死!」

「还有,你以前怎么不叫她妈妈?」

小宝双腿在半空踢着,在他声声质问下号啕大哭。

还是佣人过来,谎称宋老爷子要见小宝才把人带走。

我头七那天,所有宾客都去灵堂吊唁,唯独陆祈年没有出现。

他静静地坐在卧室的床上,手里揉碎了我留下的离婚协议书。

好半天,他抬头望着墙上的婚纱照出神。

我穿着普通款式的婚纱,笑靥如花,依偎在他身旁。

他脸色如冰,没有一丝笑意。

他原先娶我就是为了报复我。

连挑选的婚纱和戒指都是最廉价的。

可我没想那么多,一心一意扮演他妻子的角色。

这些年,宋祈年不是没有被我打动过。

可他无法忘记母亲因我而死的事实。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我朝他走来。

宋祈年抱住了那道身影。

「粥粥,是你吗?你回来了?」

他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不是栀子花,是刺鼻的黑鸦片。

宋祈年猛然清醒,这才看清了怀里的人。

林牧瑶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庞。

「祈年哥哥,让我做你妻子好不好?她能做的我也能为你做。」

她穿着低领的裙子,贴着他的身体很紧。

宋祈年恼怒地推开她。

「谁让你进来这个房间的,给我滚出去!」

林牧瑶脸色白了白,眼里都是不甘。

我人还在时,宋祈年不止一次带她回过宋家,甚至纵容小宝喊她林妈妈。

林牧瑶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

好不容易赶走我,宋祈年又放不下我了。

她好不甘心呀。

林牧瑶抚摸着腹部,眼中闪过算计。

「祈年哥哥,我怀了你的孩子。」

宋祈年静静看着她的肚子,唇角弯起弧度。

「你确定怀的是我的孩子?」

林牧瑶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心里发颤。

可这是她留在宋家最后的机会,她要抓住。

「我肚子里的就是你的孩子,你不相信我吗?」

宋祈年唇角笑意更深了。

「几月份了?」

「四……四月。」

话音刚落,宋祈年便拖着林牧瑶去了医院。

林牧瑶以为他是带自己来做产检的,没想到是做亲子鉴定。

一个小时后,鉴定书摔到她脸上。

林牧瑶显然不可置信。

「孩子不是你的,不可能,上次排卵期,我明明……」

「明明做了手脚是吗?」

宋祈年捏着她的下巴,眼里都是浓浓的厌恶。

在那件事上,他向来谨慎,他绝不允许除了我以外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那是他的底线。

林牧瑶愣了半天,才自嘲地笑出声。

「外界都说你宋祈年花心,现在看来,你还是痴情种呀,可你的深情舒兰粥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死了,哈哈哈……」

看着神情癫狂的林牧瑶,宋祈年眸中冷意更深。

当天,林牧瑶被舞蹈机构开除。

她在宋氏旗下商铺免费拿走的珠宝首饰,都被以敲诈罪送上律师函。

她又干回以前的老本行。

直播间观看人数过万,却没人敢给她刷礼物。

这几个月,宋祈年过得浑浑噩噩,心里空落落,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有时半夜口干舌燥,他会喊。

「兰粥,给我倒杯水。」

摸到床另一头的冰冷。

他心里像堵了石头,喘不过气。

那天回宋家老宅,路过书房,里面传来宋老爷子和宋老夫人的争执声。

宋祈年心里涌上恐惧和无助。

6

「老头子呀,我一看那尸体就是假的,小祈因为那女人都颓废成什么样了,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再说,兰粥害死他妈妈的事也是个误会,这些年小祈都错怪她了,这两个孩子……」

「别说了,将错就错吧,我本来也不喜欢舒兰粥,看起来乖巧听话,一点都不顾家,结婚了还在外面跳舞,伤风败俗,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当我们宋家的儿媳,还好她没有带走小宝,不然我跟她急!」

舒家和宋家本是故交。

我和宋祈年也是青梅竹马,曾约定好到法定年龄就结婚。

在一次飞机事故中,我爸妈坠海去世,姐姐因此患上抑郁症,跳海自杀。

目睹家人相继离世,我患上创伤性应激障碍,一直靠药物治疗。

家人忌日那天,我病情发作,跑去Ŧũ̂⁴跳海。

有人跳下去救我,宋夫人误以为是宋祈年才跳下去。

我被救下来了,宋夫人却死在海里。

14 岁的宋祈年放学回来,路过海边,看到我摇晃着宋夫人的胳膊哭。

「宋阿姨,你醒醒……」

宋祈年认定是我害死他妈妈。

恨透了我。

小时候他父亲车祸去世,他把对父亲的爱寄托到母亲身上。

而他母亲又因我去世。

宋祈年开始出现回避依恋人格障碍。

他不断试探我的爱。

结婚九年,他把娱乐圈的女人都玩了个遍,娱乐圈玩腻了,又来玩艺术圈,甚至当着我的面在舞蹈室和女老师缠绵悱恻。

只有我不离不弃,他才能感受到被爱。

每次想到是宋夫人去世才让他有了回避依恋人格,我就心生愧疚。

一次次迁就宋祈年,把他当病人照顾,却忘了自己也是病人。

愚人节那天,宋祈年甚至制造了自己飞机坠海的新闻来试探我的真心。

他明明知道,大海是我过不去的心结。

很多个夜晚,我都梦见自己在海里挣扎,醒来后泪流满面。

我爱的人,一个个都死在那片海里。

听到宋祈年飞机出事,创伤性应激障碍再次发作。

我控制不了自己往海里去。

而宋祈年和他的朋友们在岸边看着,都以为我在为他殉情。

其实,我早就不爱宋祈年了。

多年真相在这一刻揭开,宋祈年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怎么会这样?这些年我都错怪兰粥了,当年我以为她是想不开跑去跳海的,没想到她是有创伤性应激障碍,我都做了些什么……」

此刻,宋祈年脑子里都是奶奶的话。

「尸体是假的,兰粥她可能没死,我要去看看……」

宋祈年往墓园走去,远远地,就看到墓碑前站着熟悉的人影。

7

闺蜜手捧一束雏菊,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粥粥,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以后你可要狠狠幸福。」

听到她的话,陆祈年更加确定我没有死。

「告诉我,兰粥在哪里?」

闺蜜的肩膀被他紧紧扣住,疼得喊出声。

「放开我,你这个渣男!粥粥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样?」

宋祈年手中的力度加大。

闺蜜吓坏了,怕他又搅黄自己的工作,哆哆嗦嗦地讲了真相。

那天我撞墙晕倒在地上,遇到了大学的学长。

他就是一直和我短信联系的人。

原先我和他约定一周后离开,中途又变成两天离开。

他察觉到我的处境不利,暗中派人留意我。

所以才在希尔顿酒店及时救下我。

学长把我带走时,顺便让假死机构伪造了一具我的尸体。

这些周总都知道。

Ṭùₙ但学长拿他的公司威胁他,让他到宋祈年面前传假话,说我已经死了。

之后我随学长来到了港城。

他是一家舞蹈机构的投资方,把我安排了进去。

起初,大家看不起我是走后台进来的。

直到我在台上展现自己的舞姿,他们才被我征服。

这两年我都在刻苦练舞,想在下次的巴黎舞蹈大赛上拿下冠军。

那是妈妈的心愿。

当年爸爸陪她去参加巴黎舞蹈大赛,遇到飞机事故,两人才双双去世。

学长支持我的决定,在背后默默帮助我。

一年后,我在颁奖礼上接受记者采访。

学长手捧一束仙子之吻向我走来。

我知道他的用意。

仙子之吻的花语是藏在心底的爱意。

他把藏在花中的蓝钻拿出来时,全场哗然。

那是几年前拍卖会的孤品,千金难求。

彼此对视,相视而笑。

我们是在大一社团认识的。

社团晚宴,我在跳民族舞。

学长用钢琴为我伴奏。

他被我行云流水的舞姿吸引,对我一见钟情。

那时我的眼里只有台下的宋祈年。

结婚那天,学长还是来了,他送上贺礼,祝我幸福。

临走前,他深情地望着我。

「粥粥,如果这段婚姻让你不幸福,别害怕回头,我会是你下一站温暖的港湾。」

不知为何,我居然保存了他的私人号码。

如今想来,也许当时我潜意识已猜到和宋祈年的结局,才为自己留了一席之地。

戒指戴到一半,有人打掉了戒指。

「兰粥,你不能嫁给他!」

宋祈年看着我,目眦欲裂。

「兰粥,你是我老婆,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看向他,我神情冷漠。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见我态度强硬,宋祈年放软了声音。

「兰粥,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可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们几十年的感情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学长很识趣地退下,还把人群遣散,他这是想留空间让我去处理这段感情。

我看到角落里偷拍的狗仔被学长的人赶走,也觉得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宋祈年却误以为他的机会来了。

「兰粥,你肯承认了,是不是也能原谅我?」

「原谅?宋祈年,我有告诉过你真相的,可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8

结婚第一年,我就跟宋祈年说过,当年我不是轻生才跳海,她母亲想救的人也不是我。

他不信,他以为我的应激创伤性障碍是装出来的。

他认定我性子软弱,受不了家人离世的打击,想用自杀来逃避现实。

他打从心底里是看不起我的。

这样自轻自贱的我,根本不配他母亲付出性命来救我。

吵得凶时,他掐着我的脖子咒我。

「舒兰粥,你没有资格提我妈!是你害死了她,死的人应该是你!你怎么不去死呀?」

我没死,活得好好的,只是在他的折磨下,病情越发恶化。

思绪回笼,宋祈年重重地拍着自己脑袋。

「兰粥,我真是滚蛋!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对你不够信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们的过去好不好?」

弥补?

这段感情早就破败不堪。

我连敷衍的话都说不出口。

宋祈年仍然不依不饶。

「兰粥,你留在卧室的离婚协议书,我还没签字,我一天不签字,你就还是我的妻子。」

我有些好笑地看他。

「你应该没有认真去看那份离婚协议吧,如果某一方不愿签字,满两年自动离婚。宋祈年,现在三年了。」

学长的车开来得很及时。

我钻进车里。

宋祈年不甘地拍着车窗。

「兰粥,我对你是真心的……」

车子启动。

他边喊我的名字,边追着车跑。

直到追不上,摔倒在地。

我也曾追着他的车跑,喊着他的名字,求他相信我。

是结婚那年发生的事,有些记不清了。

几天后,宋祈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还找来说客。

小宝已经长到我的腰那么高了。

看到我,他黑亮的眸子溢满了笑。

「妈妈,我好想你,你跟我和爸爸回去好不好?」

他想跑过来想抱住我,被我的眼神止住。

我在港城这几年都和闺蜜保持着联系。

从她那里得知,我离开后,林牧瑶为了表明真心,主动打掉孩子。

仗着小宝喜欢她,搬进了宋家。

小宝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小宝喜欢吃甜品,林牧瑶就给他买了各种各样的糖果和甜食。

这五年他除了吃还是吃,学业平平。

只是牙齿补了又补。

如今一副牙齿几乎都换了个遍。

新齿终究没有原生的牙齿好。

就像此刻,小宝捂着嘴,向我哭诉。

「妈妈,我牙疼,你能陪我去看医生吗?」

以前我不让他吃糖,他觉得我是坏妈妈。

现在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可惜晚了。

我没有丝毫的心软,声音透着疏离。

「我不是你妈妈,牙痛找你的林妈妈去。」

从他会说话开始,他从未喊过我一声妈妈。

看到佣人们联手戏弄我,他会拍手叫好。

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真的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现在看来也挺好。

如果小宝很爱我,我会于心不忍,不忍离开他,便会一直困在那段腐烂的婚姻里。

小宝也发现我变了很多,不敢靠近我,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陆祈年。

「兰粥,我知道你在港城待习惯了,不想回京市,那我也可以来这边工作,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还可以照顾你。」

他不说我都忘了,陆氏集团在港城也有分公司。

「宋祈年,你带小宝回去吧,如今的我不需要你们,我身边也有了别人,他会照顾好我的。」

提起学长,我难得展露笑容。

陆祈年眼神受伤。

「兰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应该还没向你坦白自己的身份吧,他对你就不是真心的。」

学长的真实身份?

我有些愣住,想了会说道:

「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都不影响我们彼此相爱。」

我下了逐客令。

陆祈年走前脸色很不好看。

「兰粥,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可ṭũ̂ₒ我不想给他机会。

为了让宋祈年彻底死心,我干脆跳过订婚环节和学长结婚。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宋祈年的手段。

9

婚礼前,我在更衣室换衣服。

偏过身去够拉链。

身后有只手帮我拉了上去。

手指在我的肌肤上磨蹭着。

「学长……」

看到镜子里男人的脸,我的笑容僵住。

「陆祈年,怎么是你?」

「兰粥,跟我走吧。」

他从身后把我紧紧搂住。

看向我,目光灼灼。

我使劲挣扎,听到他危险的话语。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要了你,等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你那位好学长还会不会和你结婚?」

「陆祈年,你无耻……」

「是,我是无耻,那也是被你逼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生不如死!兰粥,我离不开你呀!」

宋祈年面孔扭曲,神情有些恍惚。

我想起闺蜜跟我说过,得知我死的那几个月,宋祈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出来时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

我抬起高跟鞋,踩在他的皮鞋上。

他疼得放开了我。

手还没够着门把,头发被人从后面拽住。

「救命……」

宋祈年掏出毛巾,捂住我的嘴。

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

我的身体开始瘫软下去。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真正的目的是带我离开港城。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里。

绳子把我捆在座椅上。

陆祈年屈膝蹲在我身旁。

「兰粥,对不起,又让你想到你父母了吧,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坐飞机了,回到京市,我们俩就好好生活,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声音带着急切,眼神带着祈求。

「宋总,后面有飞机追尾!」

助理出声提醒。

后视镜里,他和我的视线撞上。

「甩掉他!兰粥是我的妻子, 他休想抢走她!」

宋祈年眼球不受控制地乱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看了眼座椅下方特制的收纳槽, 决定先哄着他。

「阿年, 你先帮我解开绳Ţũ₎子好不好?」

「粥粥,你都好久没有叫我阿年了, 你再多叫我几次好不好?」

我一遍遍喊着他的小名, 安抚他躁动不安的情绪。

宋祈年放松警惕,帮我解开了绳子。

这时, 助理的声音响起来。

「宋总,飞机好像出现故障了, 你过来看下……」

宋祈年过去时,我趁着飞机减速降落, 打开登机门跳了下去。

「兰粥, 不要!」

跳下去的瞬间, 我打开了降落伞。

宋祈年的助理是我介绍才进的宋氏集团。

这些年,他都想找机会报答我。

刚才他提醒宋祈年有飞机追尾时, 就用眼神暗示我座椅下收纳槽里藏着降落伞。

宋祈年解开绳子时, 助理在驾驶舱按下解除舱门的命令,我这才有机会打开登机门跳下去。

「兰粥,求你不要放手!」

没想到,陆祈年会抓住我的手。

「陆祈年, 你放手呀!」

「兰粥, 你跳下去会死的, 你宁愿死也不肯跟我回去吗?」

宋祈年仍然不肯放手。

「陆祈年, 算是死, 我也不愿跟你回去!」

我永远都记得那年, 他把小明星玩到黄体破裂大出血。

这条消息占据热搜榜一周。

我跟他提出离婚。

宋祈年说我很不乖。

他不让我看小宝, 还把我锁在地下室的笼子里。

整整三个月,就像噩梦。

我能想到, 这次他把我带回京市, 势必是要把我藏起来的。

我咬住宋祈年的手。

他在疼得皱眉还是不肯放手。

我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

「宋祈年, 再见!」

「兰粥, 不要啊!」

在他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中,我跳了下去。

降落时, 是在一处平原上。

我赌对了。

跳下时, 我就观察过附近的地形,确定这个高度是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冒险尝试。

除了手臂被树枝擦伤以外,身体完好无损。

学长的飞机紧随而来。

回到港城, 我们重新补办了婚礼。

让人唏嘘的是, 陆祈年目睹我跳机后,认为我必死无疑,精神恍惚间, 也跳了下去,掉在那片海里。

正是愚人节那天他戏弄我的那片海。

原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兰因絮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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