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到一部手机。
每天都收到同一个陌生号码的消息：
「讨厌你，为什么又和他说话。」
「不要对着他这样笑，我会疯的。」
「为什么远离我，我很乖的…」
「喜欢小狗？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终于忍无可忍。
回复道：「把衣服解开，用口红在胸上写『是我的小狗』，不许擦，就这样来上课。」
第二天。
那个向来看不惯我，处处嘴毒与我作对的清冷校草，突然拦住我。
扯开了衣领，咬牙切齿道：
「这样你就满意了对吗？」
1
体育课。
球场上，少年们肆意挥洒着汗水。
半场结束，陆今安大喘着气跑过来，两眼放光：
「你怎么来了，晚晚。」
我笑，递给他一瓶水：「来给你送水呀。」
他脸一红：「不用这么麻烦…」
我依旧娇笑着。
只是眼神已经落在别的地方。
「江映晚。」
来了。
季修远不知何时出现，眸光冷冷：「还没解散就跑，罚俯卧撑。」
「怪我怪我，我帮她做！」
陆今安连忙起身：「我去跟老师说，我做俯卧撑。」
一回头，他已经跑过去了我们班。
我收了笑，拿出一支蜜色唇膏。
慢悠悠地涂满唇。
季修远还没走。
站在我身边，我的镜子里倒映出他的目光，还有眼尾的小痣。
沉沉眸色，情绪不明。
我抿了抿唇，抬眸，露出一个非常假的笑容：
「唇膏也管吗？班长大人。」
他移开目光。
我「啪」一下收了镜子。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起身就走了。
2
洗完澡出来。
手机上又多了三条未读：
『那个体育生有什么好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喜欢你，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说话。』
『你又故意勾引人。』
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
不是很想回。
毕竟从捡到这部手机开始，这个尾号 3998 的陌生号码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
不止消息。
还有一些昂贵的，不知从何而来的礼物，莫名其妙降落在我家门口。
『为什么不理我？』
他Ŧũₕ看到了我的已读。
继续逼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我皱眉。
笑了笑，终于打字回复了第一条消息：
『要你管？』
那边开始「正在输入中」。
我看着他正在输入了三分钟，依旧没有回复。
点开了他的主页。
清一色往下滑。
全是身材照。
就差把不能播的也放出来了。
「孔雀开屏。」
我锐评。
每天晚上还准时更新。
我点开了他的头像，那是一张模糊的侧脸照。
放大。
我的指尖落在他眼尾，那桃花眼下的一颗小痣上。
我眯着眼。
3998 是谁呢。
好难猜啊。
「叮咚——」
他终于编辑出了一条消息。
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心理建设，终于放下了没用的自尊：
『喜欢小狗吗？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副不要钱的样子。
我晾了他一会儿，直到头发完全吹干。
回复：
『那你把衣服解开，用口红写『你是江映晚的小狗』，不许擦，明天带着来上课。』
那边立马已读。
等了几分钟，回复了一个：
『好。』
3
第二天。
因为没睡好，我整个人困困的。
伸了个懒腰，手机响了响。
『宝宝真可爱，好像一只小猫。』
我抬头。
环顾四周。
这会儿教室的人很少。
我问他：『你来了吗？』
他不回答这个。
说了一句：『拉一下衣摆，腰露出来了，不想被别人看到。』
我再次抬头。
走廊的人来来往往，挺多的。
走来走去，看不清楚。
我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他发了一个小狗的表情。
我编辑了一句：『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又删除掉。
关了手机，塞进课桌。
看了一眼右上的一个空座位。
眼前浮现出那张脸。
「闷骚。」
我暗骂一声。
4
要上课了。
那个座位还是空的。
我眯着眼，心想他不会怂了吧。
「晚晚。」
有人戳了戳我的背。
转过头，是一张有点蠢的帅脸。
陆今安拿出一个草莓牛奶递给我：「给你，还是热的，我可一路捂热来的。」
我顿了两秒。
余光忽然瞥到一个身影。
我绽出一个笑，娇声道：「谢谢你，辛苦啦。」
接着，拧开牛奶盖子，轻轻喝了一口。
「不小心」地弄得嘴角都是奶渍。
陆今安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你弄到了，我给你拿纸巾。」
「不用，」我又笑笑，在他面前伸出舌头，轻轻把嘴角的奶渍舔走：「你看，这样就好了，还不浪费。」
陆今安的脸更红了。
「该上课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我们。
我头也没抬，全然当他是空气。
于是季修远敲了敲我的桌子，再次重复道：「上课了，收下去。」
陆今安点头，站起身来：
「好的好的，我走了，你不要记晚晚名字。」
我抬头。
先看到的是两颗解开的校服扣子。
我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反问：「怎么不管管你衣服怎么穿的呢？班长。」
季修远低眸看我。
靠窗，光洒在他侧脸，衬得脸部线条更是好看。
也穿透了薄薄的校服。
好像透出了些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拿着书走了。
5
『放学，那个体育生在等你。』
比放学先来的，是 3998。
发来了这么一句酸涩涩的话。
我看了一眼，没理他。
「晚晚。」
陆今安出现在了班级后门。
他的班在五楼，我在一楼，这么快出现在后门，是从五楼跑下来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
眼睛却亮亮的，看着我时，像得意的哈士奇。
「你不是说想去那家书店，」陆今安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把家里的车开过来了，我送你去。」
陆今安是富二代。
我和他玩，只是因为他有背景。
这样，那些人看不惯我，也不敢再欺负我。
他又叫了我一声：「走啊，晚晚。」
我迟疑了一下。
手机又响一声。
来自 3998：
『你敢跟他走。』
我呵了一声，冷漠地熄了屏。
下一秒，屏幕又亮了。
他把那条消息撤回，窝囊地发了一句：
『…错了。』
『来活动室，昨天你说的，我已经照做了。』
6
我扯了个借口拒绝了陆今安。
然后出现在了活动室门口。
活动室的钥匙只有学生会的人有，而我们清高的班长大人也「凑巧」是学生会主席。
…漏洞百出。
我扯了扯唇。
接着，推开活动室的门。
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透出一丝光落在地上。
「啪塔。」
门被关上的瞬间。
一双手覆住了我的眼睛。
我屏住呼吸，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他的胸膛。
「紧张了？」
他的声音很低。
我深吸一口气道：「3998，你想干嘛？」
「干，嘛？」
他轻声重复。
拉高的尾音，让话变了个意思。
「你不听话，」我抓住他的手腕，「小狗。」
「我现在不想听话。」
他听起来很不高兴。
一边捂住我的眼睛，一边拿出了个什么布料，把我的眼睛遮住，在脑后打了个结。
「玩个游戏，」他松开我，带着我坐下，「输了答应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
「规则。」
我耳根发烫。
看起来还是比较镇定。
「很简单，」他说，「你蒙着眼睛，摸东西，说是什么就好了。」
确实很简单。
只是失去了视觉，触觉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
他拿起我的手，首先碰到一个东西。
「牛奶。」
我补充：「草莓牛奶？」
他沉默片刻：「对。」
我继续：「还是我喝的那瓶。」
「…别问了。」
他把我嘴捂住。
我眯了眯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江映晚！」
恼羞成怒了。
「你真可爱，」我笑起来，「小狗。」
「下一个。」他说，
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还稍微有点干。
「凑近一点。」
他照做。
下一秒，我凑过去。
双唇触碰，咬上一口。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开始笑：
「我赢啦，小狗。」
7
回到家。
3998 又发来几条消息：
『你为什么这么有经验？』
『你还亲过别人吧。』
『？』
『说话。』
我已读。
但不回。
耳朵的温度还没降下来。
只记得亲完，他先跑了。
留下这条蒙住我眼睛的藏青色领带，暗色花纹，看得出价格不菲。
他也是有钱人。
「嗡嗡嗡——」
电话响了。
「你上次那些东西，肯定还有人在送你吧？」
我妈小心翼翼地问：「你看，我们好不容易把你送进贵族学校，就是出路多，那些有钱人的孩子都不把钱当回事。你把东西收了，我们拿去卖掉，这不就有钱了嘛。」
我没说话。
我妈继续道：「你也知道，弟弟上中学了，成绩太差，需要打点的地方多，你又那么有本事，成绩也好，学费我们就不帮你出了，相信你。」
我挂断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想砸手机，又收回来。
算了，没钱。我安慰自己。
心情却变得烦躁起来。
3998 又发来消息：
『又不理我。』
『你的消息很贵吗，要不要我花钱买。』
钱。
刚压下去的火又被这个字眼点燃。
我一个电话就打过去。
「喂？」
对方秒接。
但是没有声音。
「是，我的消息很贵，」我不客气道，「打给你一个电话，现在就给我转十万块钱。」
他没说话。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抱歉，我有点事，先挂了。」Ṱű₀
「你急什么。」他说。
隔着电话，我浑然不知。
季夫人正鄙夷地看着季修远，说：
「才十万？你跟人家说咱家破产了？」
8
次日是周末。
为了应付学费，我休息日会去咖啡店打工。
「晚晚！」
陆今安看见我，就像只大狗狗，摇起来尾巴。
他朝我挥挥手，把别的服务生都赶走，点名要我服务：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一杯，打包带走。」
「他们去做，晚晚坐下来陪我就好。」
店长也知这个大腿是冲我来的，不敢说什么。
几个同事窃窃私语，我当没看到。
我在陆今安身旁坐下，甜甜地笑道：
「谢谢你，你真好。」
他就脸红了。
摇着头说：「没有没有，都是小事。」
跟有钱人玩就这样好。
可以仗势欺人。
「叮咚——」
手机响了。
我没管。
它便继续响。
陆今安忍不住从作业中抬头，问：「是谁啊？晚晚，要不你看看。」
我扯了扯唇道：「没事，你继续写作业，不会的我教你。」
挣钱的第二本事。
就是给陆今安这个学渣辅导作业。
「嗡嗡嗡——」
3998 那个混蛋。
见我不看手机，直接打来了电话。
我终于压不住心里的火，起身拿着电话往店外跑。
接通，毫不客气地骂：「你是不是有病——」
「江小姐。」
一个礼貌的女声让我愣住了。
对方又确认了一遍：「江映晚小姐？」
「嗯…是我。」
「哦哦，就是通知您一下，今天您的银行卡有入账，因为数额比较大，所以请您确认一下。」
？
入账？
数额比较大？
挂断电话，我点开短信。
那条「入账 50,000,00」的短信，就静静躺在 3998 下面。
3998：
『今晚，我要见你，把窗户打开。』
9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是我的微信签名。
也是我本人。
『窗户都开了，为什么不开门？』
刚洗完澡。
我瞥了一眼消息，回：『那我关了。』
那边秒已读。
接着，房间的灯被关掉。
只有窗户透出一半薄薄的月光，照不真切。
我深吸一口气：「出来。」
「啪塔。」
像什么东西落地。
出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你眼里，钱是不是比任何人都重要？」
废话。
我在床边坐下，问：「你来干什么？」
屋子里太黑了。
我看见那个影子一步步走来，慢悠悠地，在我面前的地毯上坐下。
「我花钱了，总要看看花在哪里吧？」
他抬起了头。
五官模糊，在我眼里却清楚的不行。
我抚上他的脸：
「你好像很喜欢装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平常是。
现在也是。
然后背地里，偷偷记仇当小狗。
以至于我忽然来了兴致，揉了揉小狗的头，笑着说：
「花钱了是吧。」
「那我给你点甜头。」
10
夜凉如水。
季修远身上却很烫。
我坐在他身上，指尖不紧不慢地划过他的领口：
「你很热吗？」
他没说话。
只是房间里太安静了，衬得呼吸更清晰。
我眯着眼，把他的衬衣往下拽了拽。
胸膛裸露出来。
几笔红出现。
「真听话，」我用指腹摁了一点口红，擦在了自己唇上，「是自己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面，用口红一笔一笔写的吗？」
季修远身上一紧。
我感受到，但无动于衷。
继续逼问：「是吗？小狗。」
他哑声道：「是。」
「是什么？」
我再要求道：「说出来。」
在黑暗里太久，视线会慢慢清晰。
此时，我能清楚地看见季修远正盯着我。
表情好像有些咬牙切齿。
但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我拽紧他的衬衣领口：「说啊。」
他咬唇：「是…是我一笔一笔写的。」
很羞耻吧。
触摸到的，他的皮肤更烫了。
但是还不够。
我拿出手机，翻出来一些东西，屏幕的光映出我的半张脸，没什么表情。
「你还要做什么？」
我的手被季修远抓住。
我直接挣脱开，伸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
他一愣。
我已经点开以前他发的聊天记录，念了出来：
「好想掐着你让你乖，乖，听，话。」
「所以现在，是谁让谁听话？」
11
「晚晚，你昨天还好吧？」
陆今安又来送早餐。
我依旧笑着接过，答：「挺好的，都处理完了。」
昨天的咖啡店。
我接完电话就谎称家里有事，去银行核对了入账，交了学费。
看着银行卡余额，一下轻松起来。
就是怕季修远恼羞成怒，让我还钱怎么办？
「陆今安。」
我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于是突然问他：「有没有合法一点的途径帮我润出国，转移国内资产啥的？」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用他的帅脸看了我一会儿。
接着，居然难得聪明了一次，说：
「跟我在一起，什么途径都有。」
我一下子笑出声。
摸了摸他的头，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陆今安是富二代。
说白了，也是花父母的钱。
我为了自保，占他点便宜，欺骗点感情是小事。
被他家里知道就麻烦了。
以至于季修远这个一下子打五百万的家伙，比起被他家里知道，我更愿意冒险卷钱跑路。
毕竟，富贵险中求。
这笔钱，够我摆脱原生家庭，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晚晚。」
陆今安忽然沮丧了，说：「你就是不相信我，你也觉得我只是个二世祖。」
陆今安成绩不好。
但家里有钱，捐款进来的。
有些个清高的，同样有钱，他们圈子的学霸，都明里暗里嘲讽他。
更有说他家到了他手里就完蛋的。
「没有，」我安慰道，「我相信你呀，你现在这么努力，以后肯定有出息。」
这时，有人突然戳了戳我。
「晚晚，那个是不是你妈？」
12
办公室里。
我和陆今安站在一起，而我妈正对着陆今安的母亲笑的开心。
「哎呀，我们家晚晚一向听话，又优秀，两个孩子在一起讨论学习，做家长的应该理解嘛。」
陆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妈眼里的谄媚却明晃晃地让我刺痛。
她拍了拍我，叫道：「这次给人家添麻烦了，还不道歉？你们要是真有什么，马上毕业了不多的是时间！」
我不说话。
陆今安却脸红了。
忙着摇头，说：「没有没有，是我找晚晚请教，耽误她了，还惹人误会。」
有人把我和陆今安在咖啡厅的照片上报了。
班主任以为我们早恋，叫我们来问话。
我解释我们只是在学习。
但我妈不这么想。
因为她认出了陆夫人的一身奢侈品。
「没关系的，」我妈笑成了花，拍了拍陆今安，「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晚晚，都是同学，我不反对。」
班主任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报告。」
只余光一眼，我就认出。
大约是听出我们在干什么。
季修远的脸色不太好。
因为我妈又补上了一句调侃：
「况且你这孩子，长得人高马大，帅气，阿姨挺喜欢你的，晚晚眼光好。」
我只觉得尴尬。
终于结束，我们离开办公室。
我妈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
「这不是那个房产集团的儿子？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年纪的又好骗，以后毕业了你上哪再找！」
我心里泛起一阵厌恶。
看见对面，陆夫人脸色很差。
而陆今安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好了。」
我没有再听我妈废话，只是甩了一句：「卖女儿，也不急这两天，回去吧。」
13
『五百万不够？』
『他给了你家多少钱？』
我躺在床上。
屋里没开灯，很黑。
手机一直震动，3998 像抽风一样，我看着那些消息，忽然感觉很无力。
3998：『他们陆家在我这里算个屁。』
『你如果被收买了，那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也许是这句话戳中了我。
我忽然坐起来，拿起手机，回复道：
『那你要收买我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
接着发了一句：『我出他的双倍。』
季修远就是个神经病。
有钱的神经病。
打来了十万块，人也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今天写字了吗？小狗。」
懒得废话。
我拎起他的衣服，手滑进了胸膛。
很热。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头却偏开，不敢看我：
「你，你，你这么急干什么？」
我瞥他一眼：「十分钟内就转钱，出现在我家门口，谁更急？」
把他压在地毯上的时候。
察觉季修远一直在盯着我，我笑了，问：「为什么一直用这种萧楚南的眼神看我？」
他恼羞成怒：「你有病啊江映晚？」
我满不在乎：「你更有病吧？花钱，找调教。」
季修远没说话。
我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张唇想道歉。
他却一个欺身上来。
反把我压在下面。
「干什么？」
我有些紧张地喘息。
直到他一点一点地逼近，我闭上眼。
接着，唇上感受到一抹凉。
还很软。
我怔住，睁开眼。
季修远已经把头移开了。
他话有些支吾，声音还很小：
「一、一个吻而已，十万够了吧。」
「而且、而且还是初吻……」
14
季修远。
学校风云人物，扑上去的野花数不胜数。
光是他和谁出双入对的绯闻，都能写满整个校园墙。
我问同桌：「季修远是楚南，你信不信？」
同桌白我一眼：「可以不爱，请别伤害。」
「…」
说他楚南还是伤害他。
那很权威了。
只是说到这个。
我同桌想起来了什么，说：
「你昨天不是被叫家长了，说你和体育生早恋。」
「副班长说她看见，是季修远打的小报告，反正他也一直看你不爽，估计是真的。」
回想起他来办公室时黑成那样的脸。
我ƭṻ₃忽然笑了。
难怪。
以为能把我和陆今安举报了。
结果给我妈拉了个带女相亲房。
不过。
「陆今安好像真的不来找你了。」同桌说。
我点头：「是啊。」
陆夫人看我和我妈时眼里的鄙夷，我很熟悉。
所以不让我和他往来，也是正常的。
况且，我现在有更大的生意要做。
「今天想要什么服务？」
我歪着头，冲季修远露出一个假笑。
他看了看表，拉起我的手道：「跟我上车。」
「玩这么花？」
他皱眉：「你是不是油饼？」
我不客气地把脚放上他的车前。
校服裙太短，难免露出什么。
我余光瞥着他，心里微妙地想。
算是给他花的钱一点报酬。
可季修远看都没看。
转头从后座上拿了毯子，丢在我身上，说：「冷，着凉，别冻死了。」
我脸上升起一抹不知为何的红。
不自然地把腿放下来，坐好，回了个「哦」。
15
他带我去了商场。
轻车熟路，进了最顶层的奢侈品店。
销售认识季修远，热络地招呼：
「季少，您来的正好，我们店里刚上新，还有您上次问的那条裙子，今天也调货过来了。」
我跟在后面，打量四周。
因为穷，光是来到这种地方，就让我有种犯罪的感觉。
我看着季修远的背影，心想。
他肯定带过很多女生来。
还替她们买过裙子。
我们来到了试衣间，销售推了一车衣服来就走了。
季修远把一条白裙丢给我，说：「去试。」
我挑了挑眉。
抬手就开始解扣子。
「江映晚，」他不可置信地抓住我的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睨着他：「带我来这种地方，以为你想这样。」
「滚去换衣服。」他骂道。
这是条轻熟风的小白裙。
前面蝴蝶结，后背镂空。
吊牌上的价格够我家几个月的开销。
「好了。」
我穿好出来。
季修远看过来，眼神直勾勾的。
我不自然道：「还是不适合我吧，这种裙子太贵了，又挑人，你让我穿不就想看我出丑，你这人……」
「江映晚。」
他打断我，声音透着无奈。
说：「很好看。」
我愣住了。
接着，季修远一步步走近。
我下意识后退，直到整个人靠上试衣间的大镜子，他也低头，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唇。
身上清冷的木香，裹着温热的呼吸，一寸寸侵占了我。
我把头歪开：「干、干什么？」
季修远重复道：「说了，你穿很好看，害羞什么？」
我气急败坏：「谁害羞了？」
「转过来。」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支口红。
是电视上打过广告，新出的颜色，售价四位数。
掐起我的下巴，仔仔细细在我唇上涂抹：「抿一下。」
唇色便潋滟如花。
季修远轻轻摸了摸我的嘴角，说：
「我有时候真讨厌你，只看得见裙子的品牌，口红的价钱，他陆今安家里的公司。」
「你从来都没想过，裙子、口红、包包，不穿戴在人身上，就毫无意义。」
「也没想过，你眼里的明码标价，是不是有人庆幸，终于有了接近你的捷径。」
16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高考，结束前，季修远一直旁敲侧击地问我：
「你想去哪个大学？」
我一直卖关子不告诉他。
他也不急。
毕竟陆今安已经休学了。
那次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偶尔上早课，我坐在教室里发呆时，会恍惚出神，回忆起那瓶温热的草莓牛奶。
『结束后，晚上八点，窗户打开。』
高考结束，我收到了 3998 的消息。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的日子。
气氛好到连同学都发现了异样。
「你们不会要死对头成真爱了？」同桌问。
我打哈哈道：「不知道。」
心里却在盘算以后怎么跑。
季家的家底比陆家雄厚多了。
陆今安都跑了，那他们家怎么可能接受我呢？
「晚晚，回来了？」
回到家，一反常态，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笑呵呵地招呼我：「考试辛苦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开开心心吃饭。」
父亲和弟弟也对我脸色很好。
甚至话里带着谄媚。
而我受宠若惊，变得手足无措，只知道夹菜吃饭。
饭后，大约到了七点。
我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一点一点地等着八点来临。
眼皮子却越来越重，身体也渐渐无力。
我意识到不对，张唇喊了很大一声：「妈。」
回答我的是关门，上锁的声音。
以及，那几句轻飘飘的话语：
「等着吧，他们有钱人爱面子，马上就打钱过来了。」
「反正晚晚嫁过去也衣食无忧，还瞎操心什么？」
17
五年后。
「晚晚！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当年的同桌一看到我就抱上来：「你当年出国走得一声不吭，可把我们吓坏了。」
这是我回国的第一个星期。
收到班主任邀请，来参加同学聚会。
「联系不上班长，班花来了也好。」班主任打趣道，「当时你们走那么近，还以为我们班要出一对金童玉女呢。」
「是啊，话说你和季修远当时是不是真的……」
「没有，」我打断，「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同桌愣了愣。
我却不再看她，低头喝了口酒。
「老师！」
有人推开了包间门。
副班长提着很大一提东西，笑容灿烂地走进来：
「快快快，这是班长给我们准备的礼物，每个人都有！」
「他说今天人来不了，但是心意得来，回报母校，回报校友！」
贵族学校的毕业生。
就连伴手礼都是最新款的手机，还有一些名贵的护肤品。
我看着手边的礼物，有些愣神。
同桌也不再跟我说话。
「嗡嗡嗡——」
我走出门接电话。
「什么时候回，我来接你。」
那头男人的声音温柔清润。
我随意敷衍了两句，发了饭店定位。
「晚晚。」
同桌跟过来了。
夜晚的露台风不大，凉凉的。
我点了根烟，呼出一口气道：「怎么了？」
她看着我，神色竟透露出失望：「你就真的薄情寡义到，把我们所有人都忘记，再见面也一点感情没有？」
我没说话。
她又说：「那季修远，你该记得吧。」
五年来，我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名字。
更何况，他名字后那张好看到妖孽的脸。
我摇头：「不记得。」
同桌看了我两秒，笑了：「撒谎。」
「高考后你甩了他，比甩我们还毫不犹豫，甚至他还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出国的。」
我的烟快熄了。
便掐灭了它，丢在地上，轻轻呵了一声：「关我屁事。」
说这话时我低着头。
再转身，丢下一句：「我要回家了，未婚夫来接我。」
同桌还想说话的嘴就这么被我这一句堵住。
直到我已经快走到门口，她才叫住我。
「这个，是他托我给你的，」她把东西放在我手上，「还好今天他没有来。」
我低头看了看。
是那部，只有 3998 一个号码的手机。
18
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路口。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俊朗的脸。
「晚晚。」
我上了车。
陆今安透过镜子看我，问：「今天看见班上同学感觉怎么样？说实话，你们班同学，我都快比你熟了，毕竟当时天天往你们班跑。」
我头也不抬，一句话戳破了他的心思：「季修远没来，放心好了。」
他愣了愣，笑容挂不住了。
而我已经看向了窗外：
「我知道你今天很忙很累，没必要来接我的，我自己有分寸。」
「这是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不是吗？」
陆今安不再说话。
车里的灯熄灭，半张脸隐没在夜色里，看不清情绪。
只是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神经大条的他的影子。
车子缓缓启动。
我垂眸，视线落在那部手机上。
看了几秒，收进了包里。
算了。
我不敢再打开。
浑然不觉。
车子开走的下一秒，另一辆停在饭店的车就轻轻开动。
不紧不慢地尾随。
而驾驶座的男人，正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手机里一闪一闪的定位装置。
接着，露出一个透着疯狂的微笑。
19
回国后，我在陆家的公司里帮衬。
只因陆夫人一如既往地看不起我。
即使我是被他们家强买强卖来的未婚妻，也只能从最打杂的事情做起。
「我这周要出差，下周回。」
陆今安一顿：「为什么又要出差？」
我头也不抬：「夫人的意思。」
他没说话。
陆夫人对我的挑刺越来越多。
和陆今安在国外时，她管不了儿子，现在回国了，就可以随意使唤我。
我在卧室收拾着行李。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晚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一点都不开心？」
我顿了顿，继续收拾：「不是和你在一起不开心，是做你的未婚妻不开心。」
陆今安站在门口，跟我离了一米多的距离。
高中时，他却无时无刻粘着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不再亲密。
从被我妈下药，像商品一样，连夜陪着陆今安被一起送往国外的时候吧？
醒来，异国他乡，还有一个喝多的陆今安。
像个不讲理的小孩，眼眶红红的：
「晚晚，原谅我，我不想离开你，不想一个人。况且，这不也是你想要的，你家里想要的？」
也是那一次，我才发现。
原来我一直只看到了小孩的单纯。
没看见小孩的自私。
我妈却看出来了。
也看出了他的家底，他独生子的地位。
所以，把我「卖」给了陆家当未婚妻。
于陆夫人而言，我不过是一个哄好她儿子的玩具。
事实也证明了，被哄好的小孩，确实很听话。
听话到，也默认了我是陆家养的家雀。
终于，行李收拾完，我拍了拍手站起来：「好了，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让我回忆起来了。」
20
应酬的饭局上。
对方一次次地「打趣」，我这个小未婚妻，亲自出马谈生意。
实则却嘲讽我在陆家，更像当员工。
终于，事情谈妥，我在厕所扶着墙吐了一轮。
颤颤巍巍地走到ṱŭ₇洗手台，漱了个口ťū́₌。
镜子里的女人黑发红唇，虽是淡妆，却衬得五官更加明媚艳丽。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脑子里竟然只有了一个词：
家雀。
陆家的家雀。
「叮咚——」
手机响了。
我却愣住。
因为响起的，不是我正在使用的手机。
而是那个，又老又破的小电话，正叮咚出了几条消息。
我翻出它，手抖了又抖。
Ṭūₛ只见上面静静地躺着三条消息。
『地下停车场，负二层。』
『出电梯左转。』
『车牌号 xxxxx。』
——3998。
21
C 市的夜太凉了。
风一吹一吹，让发丝和大脑一起卷成乱麻。
才让我看见那个身影时，整个人懵到，停在原地，说不出话，只知道紧紧盯着他。
「我是谁？」
他走过来。
牵起我冻僵的手，滚烫的掌心让我缩了缩，又被他狠狠攥住。
他又重复一遍：「我是谁？」
瞳孔缓慢聚焦，那颗眼角的泪痣慢慢清晰。
「江映晚。」他叫我。
字正腔圆。
和当年每一次，我勾引别人时，叫我名字的语气一样。
「季…」
「不对。」
他摇头。
接着，带着我的手，从胸膛处解开的衬衫里伸进去。
比胸膛先碰到的，是口红泥的触感。
我愣住。
再也抑制不住，眼前变得模糊，一滴泪滑下。
我狠狠扑进了季修远的怀里，带着哭腔喊：
「小狗。」
「你是我江映晚的小狗。」
22
怎么能忍住不ṱúₜ回忆呢？
即使我忍住了不翻看那部旧手机。
也装出了冷漠无情的样子。
我放任自己去逃避。
可其实在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第一个想起来的却是季修远的脸。
那个曾对我说。
口红，包包，衣服。
不穿在我身上，就毫无意义的人。
23
车内开着暖黄的灯。
后座上，我蜷缩在季修远的怀里。
有些楞楞地说道：「我们现在，算不算偷情？」
他垂眸，眼神未从我身上移开。
嘴上却嘲讽：「还偷情，真以为你能嫁进陆家？」
我不说话。
刚哭完，眼角还挂着泪。
再加上喝多，吐过的缘故，整个人都焉焉的。
听见这话一下子不高兴了，嘟起嘴：「你看不起我？」
季修远的指尖轻轻玩着我的头发，忽然笑了：「江映晚，你装什么可爱？」
下一秒，又黑了脸：「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勾引陆今安的？」
「勾引你妈。」我骂道。
他把我抱紧，低声：「先勾引我。」
或许是因为抱的太紧。
让我察觉到，季修远的情绪并不高。
我从他怀里爬起来，盯着他问：「你不高兴吗？」
他垂眸道：「高兴，因为你回来了。」
「那如果我不回来呢？」
「那我就去找你。」
「我在国外你也去？」
「你去死我都去。」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季修远你是不是油饼啊！」
他也笑了：「你能高兴就好了。」
「当小狗也好，转账也好，等你也好，你能高兴就好了。」
我怔住。
季修远抬手，用指尖轻轻撩好我耳边的头发。
说：「以前我以为我最讨厌看你笑，我喜欢看你哭，可后来我发现，我只是讨厌你对着别人笑，看见你哭，我想的是他们都该去死。」
今夜太凉了。
困在温暖的怀抱里，我已经没力气去想别的。
直到在这抹温暖里睡着。
也没看见，黑暗里，季修远偷拍了我昏睡的侧颜。
红透了耳根。
偷偷牵走我的手，往衬衫下更深处伸。
「嗯哼……」
他闷哼一声。
接着，用我的手轻轻掐住他自己的脖子。
慢慢平缓了呼吸。
24
出差只待了一晚上。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开了灯，我意外地发现沙发上有个人。
陆今安坐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
「怎么是凌晨的航班？」
「睡过了，改签的。」
我换了鞋，想往房间走。
被陆今安叫住。
「怎么了？」
他不答。
只是站起来，走近我。
学体育出身，人高马大，留学时也进过校队，上班了也不曾松懈锻炼。
站在我面前，壮硕的身材像一堵厚厚的墙。
逼得我下意识后退，直到无路可退，靠上了墙。
「你干什么？」我声音里带了些无措。
陆今安低头，凑近我，掌心轻轻放在我脑后：「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
「凑近一点，有点肢体接触，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有。
但我下意识的抗拒骗不了人。
五年来，我们从未睡到过一张床上。
最过分的，不过是陆今安酒后，我被他强迫的一个吻。
我们便这样僵持着。
直到他先沉下声来，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就因为是我，不是他吗？」
那个他，很显然指的是季修远。
我再次重复道：「那天同学聚会他没来。」
「那昨天他来了吗？」
我语塞住。
或许是心虚，我反问：「难道这次出差时间从三天被压缩到一天不是你做的吗？」
陆今安也被戳穿。
我不再与他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他在身后说了一句：
「晚晚，我记得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
我才发现，我从前，竟然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25
下班后，我按理该回家。
只是比下班先来的，是消息。
3998：『小狗想见你。』
我勾唇，回复道：『小狗是小三。』
那边生气，发了一个生气小狗的表情。
收了手机，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助理来找我：「陆夫人找您。」
不知道是怎么又惹到她。
进了办公室，把我劈头盖脸一顿骂。
简而言之，就是刚出差谈妥的生意没了。
对方变脸接受了另一家公司的邀请。
陆夫人平息了怒火，对着我最后丢下一句：「花瓶，等着男人养你一辈子吧！」
我没说话。
相反，我竟然觉得很轻松，笑了：
「那您放我走吧。」
「您家这破地方，放不了我这只花瓶。」
26
停车场。
又是停车场。
我推着季修远上车，关上门就骑上了他：「今天写了吗？」
他举起双手, 做投降的手势：「没有，求你惩罚我。」
我盯着他，他也直直看着我。
我笑了：「找抽。」
季修远也笑：「是。」
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扒开他的衬衫，露出一片白净胸膛。
拿出口红, 一笔一画写下两个字。
小狗。
再恶趣味地画个爱心。
最后还要在季修远的脸上留个口红印，让他看起来像被包养的嫩模。
最后再给他拍下来。
「满意了吗？」
季修远的耳根子很红。
呼吸很重，胸膛起伏着，渐深的眸紧盯着我。
整个人的气息也越来越危险。
「那是不是该奖励一下我了？」
我凑近他,ţű₈ 低声：「在这种地方，是不是很为难你啊。萧，楚，南。」
他呼吸一紧。
可我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手去解他的扣子。
「给你奖励。」
亲了一会儿, 我拿出手机。
直接把刚刚那张照片发给了陆今安。
配文：
『退婚吧，我出轨了。』
27
高中时那个明媚勾人的江映晚, 早就死在了出国前夜。
五年来，我一直做着陆家的家雀。
小心翼翼，麻木不仁，连反抗的意念都没有。
跟季修远的关系, 竟然成了我很多年, 梦里的东西。
直到他再次出现。
「不要哭。」
结束后。
他轻轻吻走我的泪水, 汗和眼泪混在一起，我抬头, 又让它们隐没进唇齿间。
我摸着季修远的胸膛，感受他的呼吸，他初经人事后的抖。
说了一句：「怎么办，这下真要对你负责了。」
他看着我，说：「谁让你勾引我。」
从高中, 一直到现在。
我出现的那一刻起。
有人爱我的明媚, 也有人只爱我的明媚。
还好，有人也容纳我的破碎。
「一开始，我只觉得你长得好看, 还有点聪明。」
季修远说：「后来，看见你老勾引别人，我就开始讨厌你, 再后来, 我意识到我好像是喜欢你。」
「肤浅。」我骂道。
可是人与人之间，就是很怪。
其实那笔生意是被季修远抢走了。
然后，他跟陆夫人做了个交易, 要陆今安退婚，还我自由。
利益面前，我得到了自由。
我说我无以为报, 因为我已经身无分文。
「没关系。」
季修远笑笑：「我妈说了, 咱家有钱，当年有，现在也有。」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
让江映晚欠他一辈子。
这样，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有人爱她的明媚。
可他爱她的破碎。
并且用着下流的手段, 阴暗自私地跟在她的身后。
所有他永远不会说。
那部手机是怎么让她捡到的。
以及出差的时候，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这些她都不用知道。
只需要知道，她永远拥有他就好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