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为了情趣,哄我穿上兔女郎性感内衣,用手铐把我铐在床头,要了不知道多少次。
校花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他提上裤子把我一个人扔在家,连手铐都忘了给我解开。
手机正好没电关机,附近也没人。
我又冷又饿,发着烧在床上等了一天一夜,他才慢悠悠回家帮我解开手铐。
我忍着眼泪,强撑着跟他开玩笑:「不会等我们结婚那天,她也能一个电话把你叫走吧?」
他正替我揉被手铐勒红的手腕,听见我的话,嗤笑一声:
「别傻了。
「你这么烧,玩玩可以,但结婚,还是得找像校花那样乖的。」
1
我的笑容僵在那里,傻傻地看着他Ţú₅,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予没管我,撑着脸,戏谑地抛了抛手铐:
「定制的手铐质量就是好,难怪你一天都挣脱不开。
「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敢这么玩。」
见我发愣,他漂亮的桃花眼里露出一丝坏笑:「黎初初,你怎么这么烧啊,我跟你玩什么都配合。
「你知道吗,校花上次听见别人说一句荤话都害羞得脸红,可清纯了。」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手指慌乱地摸索着,想要抓住点什么来掩饰难堪。
谢予点了根烟,紧实的腹肌赤裸在灯光下,性感的小麦色肌肤泛着冷硬的光:
「不过不得不承认,跟你玩确实挺刺激的。
「毕竟大学是芭蕾舞系,什么姿势都做得来。」
他捏了捏我丁字裤上的兔子尾巴:
「小野猫,这身衣服真适合你,听话,以后每天晚上都这么穿给我看。
「我还下单了一个木马,等明天下班,你骑给我看,好不好?」
被他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待着。
我的心脏像是被最钝的刀子翻搅着捅进去一般。
等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难堪地流了下来。
见我哭,谢予有些意外。
他坐起来,捧起我的脸,有点不耐烦:
「黎初初,你真哭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娶你吧?
「我承认我们在床上确实挺合拍的,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挺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但是结婚,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们的关系也没到那个程度。
「干脆就当床搭子,等我们玩腻了,就和平分手,怎么样?
「真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不代表什么。
「黎初初,我以为你很聪明。」
他伸手想擦我的眼泪,却被我抬手挡开了。
谢予的手僵在半空,愣了愣:「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他试探性地将手贴在我的额头上,皱了皱眉:「真发烧了。」
我紧咬着下唇,攒了一肚子委屈。
昨晚他接到校花的电话就走,根度没给我做事后清理。
甚至因为太急,手铐都没顾上帮我解开。
我穿着单薄的衣服,被手铐铐在床头,又冷又饿等了他一整天,当然会发烧。
我以为他至少会有点愧疚。
至少会低下头来跟我道个歉。
然而下一秒,谢予却戏谑地笑了笑,对我开起了黄腔:「小野猫,说实话,到底是发烧了,还是发骚了,嗯?
「听人说发烧的话,里面也会很热,初初,我想试试。」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我僵在原地,脸火辣辣的,像是被谢予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的手伸进我衣服里,暧昧地说:
「昨晚做一半就走了,没过瘾,今晚继续怎么样?」
炽热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游移,试图挑开衣带……
他的脸埋进我的颈窝,充满暗示:「我保证,今晚一定把你喂饱,让你爽到吐舌头。」
我再也忍受不住,抬手猛地用力推开他,哭着说:「谢予,你放开我!」
仓促间,指甲在他的俊脸上划下了一道醒目的痕迹。
谢予薄唇轻抿,脸色阴沉下来,彻底失去了耐心:
「黎初初,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只是睡了几觉就想让我负责,黎初初,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
「你也不小了,不要再跟我闹小孩脾气了。」
他拿起衣服:「看来你今晚不太冷静,我今晚就不在这待了,等你情绪稳定下来了,我再回来。
「昨天走得急,没给你清理,避孕药你自己记得吃。」
谢予披上黑衬衫,迈开长腿朝门口走去,临走之前特意提醒我:
「对了,别乱吃醋,善良点,别跟个恶毒女配似的找校花麻烦。
「她的胆子跟个兔子似的,单纯得要命,你如果去招惹她,吓到她了,我跟你没完。」
撂下这句话,他就推门离开了。
2
谢予走后。
我颤抖着从床上下来,随便找了件大衣披上。
因为发烧,头阵阵发晕,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我走进浴室,想要洗干净自己满身的不堪。
浴室里,我解开大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
镜子里,我穿着谢予哄我穿的兔女郎内衣。
黑色的立体兔耳朵,半透明蕾丝丁字裤,紧身衣,裸露的脖子锁着宠物项圈。
浑身上下只靠几根丝带遮遮掩掩,和没穿几乎没什么两样。
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吻痕斑驳。
我家教严,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
甚至除了舞蹈服,平时从来不穿过膝的裙子,一直以来都规规矩矩的Ţųₔ
大学联谊的时候遇见谢予,他送了我一束花,主动加了我的微信,求我做他的女朋友。
情人节那天,他在漫天烟花下动情地吻了我,红着眼尾对我说:「初初,我们同居吧。」
我害羞地点头同意了。
同居后。
我的胃一直不太好。
他干脆包下我的一日三餐,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营养餐。
ṭũ̂₉昨晚的烛光晚餐后,他拿出小视频里才能看见的兔女郎性感内衣给我看,哄我穿。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立刻摇头拒绝。
他低笑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乖宝,穿给我看看。
「你真美,我想看你穿。」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深情。
我被他蛊惑着,穿上我从来不会穿的衣服,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而他穿戴整齐,衣冠楚楚,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我。
我心里怪异,但也没多想。
他看呆了,牲口一样,不知节制,抱着我要了一次又一次。
我明明觉得疼,却也偷偷开心。
我没想到,因为喜欢才愿意配合他玩那些,却被他当成了「烧」。
他说不喜欢乖的,却喜欢上比我更乖的校花,处处溺爱着她。
我是他可以随意对待的床搭子,玩腻了就可以扔掉。
她却是被捧在心尖尖上的,打算结婚的对象。
墙上挂着我在巴黎国际比赛获奖的照片。
照片里,我穿着洁白的芭蕾舞服,骄傲地捧着奖杯,像是白天鹅。
镜子里的我,满身的红痕和不堪的打扮。
像个被人开封玩烂的婊子一样。
廉价,不堪。
我在心里反复逼问自己。
我怎么就成这样了?
我怎么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曾经那个被我精心呵护、一点点养大的骄傲明媚的自己,此刻正一寸寸地瓦解崩溃。
我从来没这么厌弃过自己。
我扯掉头上的兔耳朵砸向镜子。
我想发疯,想大叫,想歇斯底里地把家里的东西全部砸烂。
但最后,我只是靠在墙上,抱着自己,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3
那天,我躲在浴缸,红着眼眶,近乎自虐般拼命搓洗自己的身体。
皮肤变得通红,破皮,甚至渗出血丝,我浑然不觉得痛。
又一个人窝在角落,难堪地吞下避孕药。
这时,妈妈的电话打过来,声音温柔得让我想哭:
「初初啊,最近工作忙不忙呀。
「什么时候回家呀,爸爸妈妈都想死你了,天天在外面奔波累不累。
「真是不懂你,咱们家现成的芭蕾舞培训公司,你回家来就有高薪工作。
「还给你在附近买了套新的小公寓,你小时候一直想要的,你回家来,爸妈都宠着你不好吗。
「还有啊初初,你差不多也该想想结婚的事了吧。
「你竹马最近留学回国了,人俊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你要不要回来见见。」
我忍着眼泪,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我妈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算了,知道你这孩子倔,喜欢一个人什么都不顾了,等Ṫűₗ过年我们全家去看你,好不好?」
我当初为了所谓的爱情,为了陪着谢予,一次次妥协。
毕业后,留在这个人生Ťüₙ地不熟的城市。
为了谢予,放弃芭蕾,做着不喜欢的销售工作,吃尽苦头。
而现在,我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我擦干眼泪,强撑着笑说:「妈,我不喜欢谢予了。
「我马上要辞职了,过年我回家看你们,不在这了。
「以后,都不回来了。」
电话里传来妈妈惊喜的声音。
她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我陪着她聊了很久很久。
甚至怕她不相信,我特意跟她视频通话,当着她的面订了回家的机票。
我告诉自己。
黎初初,坚强起来。
如果我再像以前那样,为了谢予处处妥协,那我会第一个瞧不起自己。
现在是时候,离开他了。
离得越远越好。
4
下午,我穿好衣服,去公司辞职。
这是谢予的父亲开的公司。
谢予一毕业就被他爸安排在这家公司历练。
他大学时跟我约定好,毕业要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可以一起上下班。
所以我放弃芭蕾,来这里做销售,每天工作得都不开心。
临近傍晚办理完离职。
天色差不多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同居的房子收拾回家的行李。
谢予刚好这时给我发消息:
【初初,你去哪了,怎么晚上不在家?】
我握着手机。
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眼眶一热。
毕竟同居了这么久,也许,他对我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关心的。
我要走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可接着,他下一条消息又紧跟着发了过来:
【正好你不在家,今天晚上干脆别回来了,你自己找地方凑合一晚吧。
【苏诺带朋友到家里玩,你在的话不方便,听话。】
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诺,就是校花。ṭúⁱ
我气笑了,心中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直接给谢予打电话。
手机提醒谢予的电话已关机。
我想起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在家里客厅装的监控,还没来得及告诉谢予。
我打开手机监控画面。
我们同居的房子里,果然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
苏诺穿着我的粉色兔子拖鞋,眨了眨眼睛,看向谢予:「我们来你家,你那个女室友会不会不高兴啊。」
谢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她敢么?」
苏诺也没再问,像女主人一样,自在又熟络地在房子里四处打量。
最后看见沙发上的兔女郎内衣,她惊讶地张大嘴巴,脱口而出:「你女室友竟然天天穿这些东西?」
谢予顿了顿,移开视线,连眼皮都懒得抬:「她啊,烧得很,根度管不住。
「随她吧,反正是跟我不相干的人。」
苏诺的朋友走过去,用指尖挑起那件内衣,一阵嘲讽:「一般人谁穿这种衣服,没准是出去卖的时候穿的战袍呢。
「让我看看,呦,蕾丝丁字裤,半透明胸罩,穿这种衣服跟没穿有什么两样。」
有人把衣服拿起来,凑近鼻尖闻了闻,做出嫌弃的表情。
甚至夸张地捏着鼻子,故意拿手扇了扇:
「仔细闻,这上面好像还有类似男人那股石楠花的味道,懂得都懂,真恶心。」
「难怪她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估计就是穿着这种衣服出去睡男人了。」
「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你这个女室友真丢我们女生的脸。」
有几个男的看见我挂在墙上的芭蕾舞比赛获奖照,舔舔嘴唇,一脸猥琐地议论起来:
「你这个女室友看着不错,挺清纯一张脸,没想到骨子里这么烧,还挺有反差感。」
「不是我说,你室友胸还挺大的,不会是被男人揉大的吧。」
「谢予,墙上这张照片送我吧,感觉睡前能看着冲一把,反正你室友感觉也是干这个的,就当帮她发展客户了。」
「真羡慕你啊谢予,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又烧又作的女室友,我也想爽两把。」
苏诺羞红了耳朵,娇嗔道:「讨厌死了,你们说什么呢。」
谢予护在苏诺面前,捂住苏诺的耳朵,眼神带了点警告:「你们说话注意点,吓到苏诺了。」
那帮男生了然一笑:「知道了知道了,护妻狂魔。」
「我们不说了还不行吗?」
苏诺盯着我的芭蕾舞照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忧心忡忡对谢予说:
「谢予,你还是尽早让你的女室友搬出去吧。
「她这种人不检点,身上指不定有什么传染病呢。
「我听说,这种不干净的人下面会长菜花呢。」
谢予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眼尾含着笑:「遵命。」
我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泪水一滴滴砸了下来。
明明是他用甜言蜜语哄我穿上这么不堪的衣服。
明明他比谁都清楚,我Ṱü⁷不是那种人。
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解释,任由他们污蔑我,甚至时不时附和几句。
我捂住嘴,忍不住地恶心想吐。
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监控画面还在继续。
他们一群人坐在我买的榻榻米上,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苏诺第一局就输了
那帮男生提议道:「苏诺,选场上一个男生法式舌吻,就放过你。」
坐在苏诺旁边的一个男生说:「女神,我的嘴唇愿意借给你。」
苏诺正要过去,谢予霸道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沙发上,吻了上去。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予哥牛逼!」
两个人唇舌交缠,吻到拉丝。
苏诺的脸红透了。
谢予捏了捏苏诺的脸蛋,说:「笨蛋,接吻要记得呼吸。」
我再也忍不住,积攒已久的情绪彻底崩溃。
既然喜欢苏诺,为什么偏偏又要来招惹我?
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亲密的事?
我只是喜欢他,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他这么欺负我。
我再也看不下去,头阵阵发晕,眼前天旋地转。
最终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离得越远越好。
5
我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闻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我有些恍惚。
护士告诉我,我发烧晕倒了,有好心人送我来医院,还帮我付了医药费。
我问护士要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想把钱转给他。
刚打开手机,看见谢予一连串的红色未接来电。
看着那些来电记录,我心里一阵厌烦。
我关掉手机,一个都不打算接。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谢予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我才想起来,他是我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
大概是我晕过去的时候,护士帮我联系到了他。
男人的样貌太过优越,护士看见他都忍不住羞红了脸,连手里的记录板都差点拿不稳。
她低着头,匆匆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脚步慌乱地离开了病房。
谢予在我身旁坐下,顺势微微倾身,向着我凑近,目标明确地企图亲吻我的唇。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身体也往后缩了缩,躲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动作一滞,显然没料到我会躲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接着,他调侃地笑了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能发烧到把自己弄晕过去的人,初初,你还真矫情。
「多大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算了,不怪你了,难不难受?」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护士说不严重,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家了,我特意开车来接你。
「路上顺便去你一直想去的那家餐厅吃午餐怎么样?」
我没有说话。
谢予一边抱怨,一边帮我掖好被子:
「初初,学坏了呀,既然醒了,我今早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怎么不接?
「是在故意躲我?」
他笑了笑,手顺势伸进被窝里,握住我的手:
「还生着气呢,小醋精。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马上就空降你的部门给你当领导了,我给你加薪怎么样?」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半开玩笑地说:
「小野猫,准备好白天上 B 班,晚上 B 上班的日子吧,期不期待?
「对了,我又给你买了一款新的透明内衣,比上一套更刺激,今晚就跟我试试吧。」
说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了我的胸部:「小烧货,我今晚帮你二次发育。」
我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推开他的手,打断他:「我已经辞职了。」
谢予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你说什么?」
我冷冷地说了句:「我辞职了,谢予,以后,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他顶了顶腮,气极反笑:「黎初初,你又在发什么疯,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谢予,我不想跟你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了。
「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ţüₜ
谢予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黎初初,你是在威胁我娶你吗?
「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睡了一两次不代表什么,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还想管我不成?
「不要闹了,床搭子之间这么玩不是很正常?之前在床上,你不是也很舒服?
「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矫情?苏诺不知道比你乖多少倍。」
听见苏诺的名字,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滴在床单上:
「谢予,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
「但现在,我累了,也后悔了,我再也不需要你娶我了。
「你喜欢苏诺就去找她,不要再来纠缠我。」
谢予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我说呢,闹了半天,原来还是吃醋了。
「就因为昨晚我让苏诺带朋友来家里玩?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初初,偶尔吃醋挺可爱的,可你老这样,就不讨人喜欢了。」
他用手擦拭我的眼泪:「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最近不想工作的话,我可以让你放几天假。
「但你再提离职的事,我就要生气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苏诺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予看见上面的联系人,变了脸色。
他拿起手机,甚至来不及看我一眼,对我敷衍地说:
「那个谁,我有急事先走了,听话,等点滴挂完了你自己先回家吧。」
撂下这句话,他就迫不及待接听电话,转眼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点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
我自嘲地笑了笑。
6
打完点滴后,我点开手机,看见了苏诺发的朋友圈。
【昨晚可能不小心玩过头了,今天早晨起来突然就发烧了,幸好有暖男学长照顾。
【某人一脸愧疚,一直缠着我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没照顾好我,真像只犯错的小狗狗。】
照片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小心翼翼喂她喝药。
那只手的手腕上,还戴着我送的名牌手表。
不是谢予又是谁?
我的眼睛忽然一阵酸胀。
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这么大。
我发烧就是矫情,无理取闹。
苏诺发烧,谢予会满心愧疚,不停缠着她道歉,温柔体贴得像换了一个人。
原来他不是不懂该怎么照顾人,该怎么对待一个生病的女生。
只是对我,他从未有过那份细心与在意。
回到家,我越想越难过。
然后,开始默默收拾我回家的行李。
连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正要收拾挂在墙上的那张芭蕾舞国际比赛获奖照时,我发现它早已不翼而飞。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愤怒与难以置信。
我颤抖着手打开监控。
监控里,我看见昨天对我的照片开黄腔的男人,偷偷把我挂在墙上的照片拿了下来,塞进包里。
谢予发现了,脸色不好看,按住那男人的手:「做什么呢,你不能拿。」
眼看气氛不太好,两个人要吵起来。
苏诺轻轻握住谢予的手:「一张照片而已,就当送给我朋友吧。」
她可爱地眨了眨眼睛:「我想你室友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谢予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字:「好。」
我气笑了,指尖忍不住地发抖。
心也彻底死了。
我忍不住想,谢予是不是苏诺的一条狗。
是不是不管苏诺说什么,他都会听。
我越想越气,拿出剪刀,把我曾经送给谢予的礼物全部剪烂,扔掉。
却仍不能解气。
我感觉,曾经满心喜欢的男人,就像这些被剪坏的礼物一样,逐渐发烂,变成我全然陌生的样子。
我厌恶这样的他。
也厌恶曾经那样喜欢他的自己。
我发疯一般砸掉属于我们的回忆。
最后,我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忍住眼泪。
行李收拾完,我跟我的朋友一一道别。
他们都很舍不得我,约我去 KTV 最后聚一次。
我答应了。
我寻找朋友发在群里的 KTV 房间。
路过一间包厢,隔着门缝,我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谢予跟他朋友调侃我:「舞蹈生确实不错,柔韧性好,大长腿能劈一字马,什么姿势都能玩,挺带劲的。
「但是她已经被我开发彻底了,身上所有的敏感点我都摸得一清二楚的,往哪撞得重一点会喘我都知道。
「要真跟她在一起了,想想还真挺没意思的。」
他的兄弟哄笑起来:「那你打算跟她分手吗?真分手了给兄弟玩玩呗。」
谢予笑骂了一声:「得了吧,她重度颜控,吃建模,看不上你。
「不过,你别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她的滋味。
「一开始跟黎初初同居就是为了找她练技术,让校花舒服,没想到她当真了,还想着处处管着我。」
他们嬉笑起来:「怎么,你要把那些花样玩在校花身上吗?」
谢予的声音严肃起来:
「说什么呢,我可舍不得,苏诺听见荤话都脸红,纯得要命,我吻得重了,她都会哭。
「还是黎初初烧,能玩得过瘾。」
他朋友说:「真厉害啊,舞蹈系的大美女给你解决生理需求,还得到了校花的吻。
「怎么今天不把黎初初带过来,她酒量好,身材也好,上次运动会,她参加长跑,胸晃来晃去的,看得我眼都直了。」
谢予喝了口酒:「别提了,她这些天因为我不愿意娶她,正跟我闹别扭呢。」
一旁的朋友忍不住吐槽:「都被你开封玩烂了,有什么好娶的,都没新鲜感了,还是清纯校花更有神秘感。
「听说舞蹈生私生活乱,她又那么烧,谁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
「你们说,她胸那么大,该不会是被人揉大的吧。」
谢予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说什么呢?」
我以为他至少会帮我说一句话。
谢予身子微微后仰,脸上挂着一抹得意又轻佻的笑:
「她的初夜给我了好吧,第一次都流血了。
「不过嘛,胸确实比跟我刚开始同居的时候大了点,可能是被我滋润的吧。」
我的脸色变得煞白,忍无可忍,几步冲进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喧闹的包厢格外突兀。
我颤抖着声音,强忍住眼泪:「谢予,你太过分了。」
谢予愣了愣。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嗤笑一声:
「呵,劲还挺大。
「黎初初,你又在发什么疯,说着玩的你也信。」
他歪着头看着我,有恃无恐地笑了笑:「怎么,受不了了啊,行啊,受不了你就跟我分手啊。」
他的朋友在一旁跟着哄笑起来:「行了谢予,谁不知道黎初初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啊,她怎么舍得同意分手。」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予哥,话别说太重,我怕她为了你跳河呢。」
谢予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轻笑着盯着我,仿佛笃定我真的不会跟他分手。
我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深吸一口气:「好啊,那就分手吧。」
这话一出,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几秒。
下一刻,谢予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
他嘴角抽搐,怒极反笑:「黎初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平静地回答他:「我说,我要跟你分手。」
啪!
谢予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咬着牙,紧盯着我:「行,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到时候千万别他妈像狗一样哭着求着我跟我复合。」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坚定而决绝:「你放心,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他一眼,慢慢吐出几个字:「谢予,你真恶心。」
说完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开。
跟朋友最后一次聚完后,我拖着行李箱,登上了晚上的飞机。
飞机起飞前,我收到了谢予给我发的消息:【你什么意思,你真搬走了?
【别闹了,你去哪了?
【初初,别任性了,回答我,我去找你。】
我一条也没回。
直接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我仰起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7
回家后,我做着我喜欢的工作,钱多事少离家近,白天上班,晚上当当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不光如此,抽出时间参加各种比赛,拿到不少奖项。
不知不觉,我的书架塞满了奖杯。
因为我的比赛视频火了,我在网上还小火了一把,收获了一批自己的粉丝。
我也开始过几段相亲,但没遇到合适的。
因为上一段失败的恋情,我暂时还无法开启一段正常的恋爱。
年前下班,刚踏出门,我一眼看见了我的竹马,沈书礼。
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交织在城市的暮色里。
他撑着一把黑伞,静静伫立在街边。
身形挺拔,轮廓在朦胧雨幕中显得愈发英俊。
他果然跟电影明星一样好看。
光是站在那,路过的女孩们总会忍不住红着脸,偷偷瞧他几眼。
看见我,沈书礼的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阿姨说今天下雨,你没带伞,让我过来接你。」
回家的路,沈书礼体贴地将伞大半倾斜向我。
他一直绅士地主动找话题聊。
我想起我和谢予在一起的日子。
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地找话题,换来的往往只是谢予的敷衍和冷漠。
每一次交谈,都像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很累很累。
我心里无限感慨,就算是普通朋友能做到的事,谢予都做不到。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
是以前关系不错的前同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初初,谢予年会上喝醉了,一直喊你的名字,谁都管不住,你能不能来见见他。」
如果换作几个月前的我,听见这样的消息,或许会满心欢喜。
可这一刻,我发现我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甚至有点烦。
我淡淡开口:
「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以后关于他的事,不要再联系我了。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我就挂了。」
语气冷静而坚决。
正要挂断,对面响起了谢予的声音。
「黎初初,你到底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还跟我闹离家出走,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娶你吗?
「有度事你一辈子别回来找我!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拉黑我,我就会服软娶你!」
我没有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书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张了张嘴。
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紧了握住伞柄的手。
8
时光悠悠流转。
转眼间,第二年的冬天悄然而至。
北方的雪下得格外大。
我刚下班,赶着跟沈书礼的约会。
当我走到十字路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野。
是谢予。
他没打伞,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雪中,不知道等了多久。
雪花落在他的头发、肩膀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看见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眼眶微微泛红,深一脚浅一脚朝我奔来。
「初初,我想清楚了,我愿意娶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又透着一丝沙哑。
他低下头,脸上满是懊悔:
「之前是我年轻不懂事。
「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我已经把苏诺拉黑了,我再也不跟别人在一起了。
「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讨厌我什么,我都会改。
「跟我回家吧,黎初初。」
他握住我的手,却碰到了我手上的订婚戒指。
我像是触电般迅速抽回手,眉头轻皱:「谢予,我已经订婚了,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谢予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如纸,身形晃了晃:「初初,你骗我对不对,你曾经那么喜欢我,你不可能跟别人结婚。」
我心里忽然觉得可笑。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涌上心头。
我揉了揉眉心。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毫无条件地留在原地等你,你永远无法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恶劣。
「哪怕是现在看着你,我也觉得恶心。」
雪落在谢予的头发上。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苍白着脸, 说不出话。
许久,他才缓过神:「初初, 别这样, 我错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拿出那张照片, 递到我面前:
「初初你看, 这张照片我从苏诺的朋友那里拿回来了,这一整年, 我都看着照片, 想着你。
「我没有给别人。」
我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伸出手, 平静地说:「既然是我的东西, 请你还给我。」
他愣了愣,将照片放进我的手里。
我正要走, 他拉住了我的手腕,眼中没有了任何骄傲。
「算我求你,初初,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甩开他的手:「谢予,我们没有机会了。」
不远处,沈书礼撑着伞静静地站在那里,对我招手:「初初,回家。」
我抬起头, 望向沈书礼, 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毫不犹豫朝他跑去。
沈书礼知道谢予的事,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间, 明知故问:「他是谁?」
我抱住他,故意用谢予能听到的音量说:「不用管他。
「一个, 不相干的人而已。」
我跟他依偎着, 撑着伞,缓缓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只留下谢予孤单落寞的身影,在风雪里渐渐模糊。
再后来, 我听朋友口中听说, 谢予经常飙车,酗酒,不去公司上班。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他爸对他失望透顶, 无数次的劝导和责骂都如石沉大海。
最终无奈地放弃培养他接手公司, 转而将全部心血倾注在他弟弟身上。
失去了家族的支持与信任, 谢予变得一无所有。
再后来, 谢予一次深夜飙车出了事故,送进医院, 成了植物人。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跟沈书礼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翻着一度喜欢的书。
手机屏幕上朋友发来的消息, 不过是短暂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微微叹了口气, 手指轻轻滑动, 关掉手机。
曾经的爱恨情仇,都已随着时间的洪流远去。
此生,我与他再无关系。
那些过往, 都被岁月的尘埃悄然掩埋。
而我,将带着对未来的期许,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