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分手后再相遇。
他看着我脖子上的红痕嘲讽。
「自己掐的吧，你以为我还会吃醋、在乎？」
直到傅骁来公寓找我，傅曜穿着我的睡裙给他开了门。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四目相对。
傅骁瞬间炸了：「你他妈怎么在这儿？！沈星云呢？」
「哥，你不是都在电话里听到了吗？」
傅曜不经意地擦过破口的唇角，笑着。
「姐姐已经把我要了。」
1
一觉醒来，天塌了。
看着枕头旁这张人神共愤的帅脸，我知道我死定了。
我居然刚分手就睡了傅骁。
傅骁是什么人？！
睚眦必报，手段狠戾的傅家太子爷。
只要是得罪他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最关键的是，他不仅是我的死对头，还是我的前男友。
当初我执意要和傅骁分手。
如今分手不到一个月，我就又霸王硬上弓地睡了他。
等傅骁醒了指不定怎么整死我！
都怪昨晚那杯酒，我就不该喝。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腿根酸得厉害。
衣裙从酒店房门入口，一路散落。
我的丝袜搭散在落地窗前，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
以前也没见傅骁这么变态啊！
算了，先跑！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清洌的男声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
我僵硬地转过身，望着傅骁昨晚被我嘬得红肿的小豆，尬笑。
「怎么会？我是怕你醒来饿，准备叫早餐。」
傅骁没说话，长腿往床下迈。
遮盖在腰间的被子被掀开。
八块腹肌，人鱼线。
再往下——
我猛地偏过头，口干舌燥：「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我一咬牙：「昨晚的事儿——」
「我会负责。」
傅骁扣好衬衣。
耳朵泛起红意，整个人看起来乖极了。
我被脑海里的「乖」字吓了一跳。
我靠！他不会是已经想好什么阴招整我了吧？
我急忙保命：「不用！」
傅骁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长睫轻颤。
看起来像被主人拒绝贴贴的可怜小狗。
才大半个月不见，傅骁这狗东西的演技也是越来越好了！
我梗着脖子，强装镇定。
「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很正常，傅骁，你——」
「沈星云。」
傅骁盯着我的唇，拿起床头的助听器戴上，委屈巴巴。
「我是傅曜。」
2
这下，是真天塌了。
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傅曜？！」
傅曜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难过。
「不是我哥，你很失望吗？」
我急忙否认：「当然不是！」
傅曜看着我。
垂在两侧的手，不断握紧，骨节泛白。
「那是因为我是，残疾？」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我和傅骁、傅曜算是青梅竹马。
虽然那时候傅曜话也不算多，总是默默跟着我和傅骁。
但自从他被绑架，高烧救治不及时，烧坏了耳朵，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每次我去傅家，总能看见傅曜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
他不说话，也不肯戴助听器。
我逗他开心，他只会转过头不理我。
渐渐地，我就不再自讨没趣。
而且他看起来太阴、太暗。
我还是更喜欢和傅骁吵架，最好能把他气哭。
后来，我总避着傅曜走。
直到有一次，我在傅家留宿。
他半夜闯了进来，抱着我一直哭。
我也被吓哭了。
第二天，他就不见了。
听说，傅叔送他出国治疗了。
看现在傅曜的样子，应该是恢复得很好。
但他不是一直在英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曜，你看啊。」
我清了清嗓子，瞎扯。
「我们也十几年没见了吧。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
「两个不了解的人何必因为这点事，捆绑在一起呢？」
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试探着。
「所以，咱们能不能当昨晚这件事儿没发生过？」
瞬间，整个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傅曜没说话。
薄薄的眼皮低垂，遮挡住所有的情绪。
我紧紧屏住呼吸，看向傅曜，手心里出了一层汗。
我怎么觉得傅曜有些不对劲。
就感觉就和小时候一样。
又阴又沉。
半晌。
傅曜弯腰捡起地上外套，披在我肩头。
亮晶晶的眼睛好心情地弯着，很乖Ŧų₈。
「好，都听姐姐的。」
我蓦地一怔。
虽然傅家两兄弟都比我小两岁，但傅骁从没叫过我「姐姐」。
我看着眼前的傅曜。
明明是同一张脸，相较于傅骁的混不吝，傅曜现在简直是乖纯又听话！
完全是我会喜欢的标准模板。
早知道就应该把傅骁也送去国外治治！
3
结果第二天晚上，一推开包厢门。
我就看到了那个不听话的主。
赵雅连忙朝我三指发誓。
「真的不是我叫来的！」
「哟，星云来了呀。」
有人招呼着我，眼睛却瞟向傅骁。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傅骁是死对头。
每次见面，恨不得掐死对方。
当然，在床上也是。
我望向角落里的傅骁。
大半个月没见，傅骁长发长了些，人也更瘦了些。
黑色衬衣解开顶上三颗纽扣。
下摆松松地塞在同色西装裤里，勾勒着精瘦的腰线。
一整个斯文败类。
如果不是他看向我的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一定帅得赏心悦目。
我也没在怕。
踩着红底高跟鞋，直接在他身旁空位坐下。
傅骁手里握着酒杯，抬眸看我。
「沈星云，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我转过身，弯唇反击。
「傅大少爷这么生气，难道说还对我念念不忘？」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甩了我的女人念念不忘？」
傅骁勾唇嗤笑：「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没错，是我甩了傅骁。
没在一起时觉得他放荡不羁，混不吝的。
结果在一起后，管我管得要死，而且还作。
这也不准，那也不行。
我和一大群人吃饭，旁边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
他都嫌人家是男的，吃醋、生气。
我也从不惯着他。
我俩之间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就是做恨。
做到我们两个精疲力尽，没力气再骂对方一个字为止。
「我贴金？」
我轻哼一声：「不知道是谁当初哭得一把ţū́⁷鼻涕一把泪的。」
我俯身靠近他的耳朵，咬着音，一字一顿：「求、我、别、分、手。」
傅骁瞬间脸色一沉。
「沈星云，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傅骁了！」
他咬牙切齿：「再喜欢你，我他妈就是狗！」
我不屑：「好啊——」
「沈星云。」
冷森的嗓音像来自地狱。
傅骁抬手，冰凉的指腹摩挲着我的颈部动脉，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我。
「你这么快就找新男人了？」
4
我蓦地一怔，瞬间反应过来。
昨晚的我，就像个三折叠。
应该是傅曜从后面时，咬的。
咬在后颈上，所以我没看见。
但现在掩饰就是心虚。
心虚遮掩，傅骁就一定会查，查到傅曜就完蛋了！
「是啊。」
我打掉傅骁的手，笑着：「怎么？吃醋了？」
傅骁冷哼一声，撤开身。
「沈星云，你是不是最近电视剧看多了？
「自己掐出来的小把戏，你以为能骗得到我？还想让我吃醋？」
我俯身倒了杯酒，递给他。
「你最好是没吃醋，我可不爱吃回头草。」
傅骁没接，嗤笑着。
「沈星云，你是真看得起你自己。
「我傅骁只要招招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这样的，我根本就不稀罕！」
行，不稀罕就不稀罕！
我起身，换了个座位。
几杯酒下肚。
赵雅屈肘撞了撞我，朝着傅骁方向抬起下巴。
角落里，几个女孩正围着傅骁。
傅骁沉着脸，没什么表情。
但喂上唇边的酒，却来者不拒。
本就兴奋的女孩们，尖叫连连。
角落的笑，太过大声。
赵雅附在我耳边，想八卦的心非常明显。
「傅骁今天转性了啊，ṱű̂ₖ平时对这种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收回眼，倒酒：「鬼知道他。」
5
结果等我散场，回到家。
打开门那刻。
天又塌了！
我的狗不见了！
天杀的，我那么大一条萨摩耶耶不见了！
我赶紧查看监控。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它居然趁我不在家，自己开门跑出去了！
我连忙出门找。
附近找遍了，都没看到。
正当我百度「狗丢了找警察有用吗？」时，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一人一狗。
耶耶正开心地让傅骁撸着它的狗头。
我气得要死，大喊：「耶耶！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我滚过来！」
耶耶听见我的声音，掉转狗头。
撒欢地朝我跑过来。
不知道它去了什么地方鬼混，雪白的毛现在脏得要死。
我气不打一处来：「傅骁，你是不是想偷我的狗？！你——」
「姐姐，我是傅曜。」
我抬头，才认出刚才喂耶耶的不是傅骁，是傅曜。
傅曜今天穿了件黑色冲锋衣。
黑色碎发乖巧地散在额间。
好一个乖拽男大风。
「汪～」
耶耶打断我，开心地围在傅曜脚边打转。
傅曜蹲下身，笑着：「姐姐，它好像很喜欢我。」
我解释道：「耶耶是傅骁的，它可能是把你当傅骁了。」
傅曜摸狗的手一顿，下一秒又若无其事：「是吗？」
我翻找着还在营业的宠物店，想给耶耶个洗澡。
但只要此刻抬头，我就能发现。
重逢以来一直乖巧温顺的傅曜，此刻如同冰冷的机器般，可怖、阴冷。
那漂亮到像玻璃弹珠的褐色眼眸，死气沉沉。
傅曜紧紧攥着手心。
不能发疯，不能发疯。
姐姐喜欢乖的，不会喜欢一条只会咬人的疯狗。
他在心里想着。
没关系，傅骁不会再有机会了。
姐姐和小狗都会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傅曜松开手，ṱűₘ淡淡地抹掉掌心的血迹。
对着手机里那张照片按下了发送的按钮。
6
宠物店都关门了。
没办法，我只能带它回家洗。
傅曜自告奋勇地帮我。
我同意了。
毕竟耶耶很大只，我一个人很难洗。
「你要不把外套脱了吧。」
我边放水，边提醒傅曜：「不方便，而且会弄湿。」
傅曜瞬间显得局促紧张，小声道：「不能脱。」
「外套有什么不能脱的。」我打趣道，「藏了宝贝？」
「不是宝贝，只是——」
傅曜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拉链。
一点点拉开。
耳尖红得滴血。
我瞬间直了眼。
天杀的，傅曜里面没穿衣服！
拉链只开到胸口。
里面，跌宕起伏。
傅骁唰的一下，重新拉得严严实实。
他低着头，眼神闪躲，连脖子都害羞得泛红。
这个样子，真的太踩我的心坎啦！
好想把他扑倒，摘掉他的助听器，狠狠欺负。
不过，我是个有良知的好人。
于是，我问他。
「你要不要换件我的衣服给耶耶洗？
「这样不会弄脏你的。」
傅曜先是一怔，然后红着脸，小心翼翼。
「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儿！」
所以当傅曜穿着我新买的睡裙，局促地站在浴室里时，这几天塌掉的所有天，都补上了。
直筒板型的裙子在傅曜身上显得有些小。
胸前的蕾丝碎花被鼓鼓囊囊的胸肌撑起，简直快要炸开。
这身材，好像比傅骁更好。
想嘬。
傅曜看我不说话，手指抓着裙摆，嗓音艰涩。
「是很难看吗？」=
「要不我还是换回来吧。」
这怎么能行？！
我立马起身阻止。
好消息：傅曜没换回去。
坏消息：我扭到脚了。
我坐在沙上，别扭地想抽回脚。
「别动。」
傅曜蹲在我身前，单膝跪地。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我赤裸的小腿，另一只手上拿着药油。
明明扭伤的是我，傅曜怎么语气有点凶巴巴的？
我舔了舔唇：「傅曜，我可以自己抹。」
「姐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傅曜的嗓子变得有些哑。
「如果是哥哥，你是不是就愿意让他给你抹药？」
我一怔，下意识反驳：「我不是——」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脚背。
我瞬间慌了神，连忙捧起傅曜的脸。
泛红的眼睑，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我被这阵仗有点吓到，结结巴巴道。
「傅曜，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讨厌你，真的。」
「你不讨厌我，但喜欢哥哥是吗？
「我们一共见了两次。」
傅曜像受了委屈的小孩，闷着嗓。
「两次，你都叫我『傅骁』。」
7
我急忙解释：「因为你们是双胞胎，所以我才一时没分清。」
「不是的。」
傅曜垂眸，长睫轻颤：「我有助听器，哥哥没有。」
说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轻嘲道。
「也是，我从小到大就什么都比不上哥哥，更别说我现在是个残疾，你喜欢哥哥是应该的。
「没事儿，反正大家都喜欢哥哥，我已经习惯了。」
傅曜假装无所谓地笑笑。
可紧攥着裙摆的手指，暴露了他的无措、不安。
我的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很难受。
我见不得人哭，尤其是这么好看一张脸在我眼前哭。
不就是擦个药吗？！
我心一横，脚往傅曜大腿上一搁。
没控制好位置，直直踩在了他大腿根上。
傅曜身子蓦地一僵。
我却浑然不觉，脚踝钻心地疼：「傅曜，别说了，我快疼死了。」
傅曜舔了舔唇，眸色晦暗。
温热的掌心揉搓着我的脚踝，力道不算太重，但还是疼得我直哼哼。
我皱着眉：「傅曜，你皮带扣硌到我脚了。」
不对啊。
他穿的是裙子，哪儿来的皮带扣？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急促的电话铃声就打断我的思绪。
我没好气地接起：「傅骁，有屁放。」
揉捏脚踝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我没控制住，直接「啊」叫出了声。
电话那头，傅骁明显呼吸一滞，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沈星云，你在干什么？」
我疼得没有心情和傅骁多废话：「我忙得很，没事儿就挂了。」
傅骁的嗓音很冷：「大半夜的，你忙什么？」
我刚想开口。
傅曜看我实在疼得不行，安抚道。
「姐姐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你旁边有男人？！」
傅骁瞬间炸了：「什么『马上就好』？沈星云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
8
我实在没想到，仅仅五分钟后。
傅骁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浑身带着酒气。
快得像是提前就已经守在楼下似的。
打开门，傅骁一把推开我，怒气冲冲地直接往卧室里走。
大有一副正房捉奸的架势。
我连忙跳着跟上去，拦在他身前。
「你到底想干嘛？！」
傅骁看着我，红着眼：「他人呢？！叫他出来！」
我心虚地瞟了眼衣柜：「傅骁，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哪儿来什么人？！」
傅骁盯着我。
漆黑如泼墨般的狭长眸底，好似一张巨大的网，将要把我吞噬殆尽。
「他让你舒服吗？」
我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让你舒服，还是我让你舒服？」
我皱着眉：「傅骁，你有病吧。」
洗好澡的耶耶围在傅骁腿边打转。
傅骁一把拽住我，又怒又委屈。
「沈星云！我们这才分手多久啊，你就又有别人了，那我算什么？
「他有我好吗？有我帅吗？有我有钱吗？和他在一起你就是瞎了眼！」
傅骁越说越哽。
「还有今晚，那些女人来灌我酒，你看见了也不来管管！
「你告诉他，要藏就给老子藏好了。要不然等老子找到他，老子一定弄死他。」
我弯了弯唇，冷不丁地怼他：「傅骁，你是我的狗吗？」
傅骁显然明白，看着我。
几秒后，心甘情愿：「汪，汪汪。」
耶耶以为傅骁在和它玩儿，瞬间也叫起来。
接连不断的狗叫声，叫得我瞳孔地震。
糟了，这大招我不会接啊。
傅骁见我没说话，一把抱住我。
下巴搁在我的肩窝，轻轻蹭着。
「沈星云，我们复合好不好？
țṻ₊「求你了，别分手，我讨厌你有别人。」
衣柜传出微弱的响动。
我瞬间绷紧了弦，想先把傅骁打发出卧室。
「傅骁，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喜欢乖的。」
我补了一句。
傅骁抬头看向我，眼里含泪。
天啊，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哭啊？
「他，很乖吗？
「我可以学他，我可以乖的，你能不能别喜欢别人？」
我推开他，找着借口：「你学不会的。」
「有什么学不会？
「不就是叫『姐姐』吗？」
下一秒，丝滑的拉链声在我耳边炸开。
傅骁咬上我的耳垂：「姐姐，疼疼我好吗？」
9
我靠我靠！
不行啊！
傅曜还在衣柜里。
这再发展下去绝对过不了审啊。
我叫住他：「傅骁。」
他在我脖颈间，闷闷出声：「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你脖子挺好看的，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傅骁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秒，手起刀落。
傅骁往旁边一歪，重重地栽在了床上。
晕了。
我得意地看了看我的手刃。
不错，劈傅骁练出来的，没荒废。
这么多年了，每次都上我的当。
我赶紧把傅曜放出来。
然后看着床上的傅骁，面面相觑。
我尬笑道：「那个——」
傅曜走上前，一把架起傅骁，没多问。
「姐姐，那你好好养伤，我先带哥回家。」
我点头如捣蒜。
傅曜果然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然而，我的消停日子没过几天。
周六，一大清早。
我准备下楼扔垃圾。
刚一开门，对面的邻居刚跑完步回来，正背对着我开门。
只是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眼熟？
下一秒，他转过了身。
「早上好啊。
「新、邻、居。」
我瞬间脑袋爆炸，还来不及反应。
「哥，是星云姐吗？」
傅曜端着餐盘，探出个脑袋，笑着。
「姐姐，要过来吃早餐吗？」
我靠？！
他们俩怎么搬来我对面了？！
10
餐桌上，我边喝粥边瞟向对面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心怦怦直跳，一整个做贼心虚。
不对啊，我虚啥啊？
我梗着脖子，语气不善：「你们俩搬来我对面住，是几个意思？」
喝醉的傅骁和清醒的傅骁完全是两个人。
他身子往后一靠，语气散漫。
「我们俩的事儿，你别冲着傅曜撒气。
「他是我叫过来帮我的。」
我皱眉：「帮你？帮你什么？」
傅骁嗤笑。
「当然是帮我抓那个勾引你的狗东西。
「你家那次和酒店那晚都是同一个人吧。」
他怎么会知道酒店的？
我瞬间怔愣住，看向傅曜，说不出话来。
傅曜笑着看我：「姐姐，还要粥吗？帮你盛。」
「别一口一个『姐姐』。」
傅骁烦躁地搓了把头发。
「我现在听到『姐姐』两个字就头疼！
「妈的，那个酒店监控也拍得模糊，像是人为处理过。
「等我找到他，老子一定弄死他。」
我越听越听不下去：「停停停！傅骁，我们已经分手一个多月了。」
傅骁瞬间哽住，嘴硬。
「我现在在追你，不行吗？
「不能抓小三，我还不能抓情敌了？」
我深吸口气，稳住：「那你不能自己抓？非得让你ţųₐ弟来？」
傅骁看向我。
「我要出差，半个月。
「在此期间，我不能让那狗东西，有任何可乘之机。」
我：……
11
傅曜不是狗东西。
更像是刚下山对勾人业务还不熟练，所以做得漏洞百出的小狐狸。
就比如说现在，他围着我的浴巾，半裸着上身从我的浴室出来。
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
白色的浴巾下露出一截灰色裤腰，包裹着精瘦削窄的腰际。
好一个诱人男色！
「姐姐，都怪我不小心弄湿了换洗的衣服。」
傅曜怀里抱着湿衣服，长睫轻颤。
「浴巾我会洗干净还你，还有我家的热水器，我也已经找人来修了，不会打扰姐姐太久的。」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急促响起。
傅曜接起，低低地叫了声。
「哥。
「嗯，在家。
「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看着傅曜。
突然想起前天晚上饭局后，傅曜来接我。
助理扶着我站在路边，看见他就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
我被她的反应逗笑：「有这么害țū́ₔ怕？」
助理点头如捣蒜。
「真的，小沈总。
「这帅哥看着乖，但他每次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地瘆得慌。」
她三指发誓：「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他绝对不简单。」
傅曜挂断了电话。
我走到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
「傅曜，你是在装乖吗？」
傅曜一怔。
下一秒，垂眸看我，眉眼弯弯：「姐姐怎么会这么觉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傅骁，那个人就是你？」
傅曜紧紧地盯着我：「如果姐姐愿意，我可以马上告诉他。」
我没说话，指尖挑起他怀里的衣服。
「傅曜，这是不小心弄湿的？
「就差放点洗衣液就能直接洗了吧。」
眼见事情被拆穿。
傅曜瞬间红了耳郭，眼神慌乱。
支支吾吾，半天都想不到借口。
果然是助理多想了。
就这种想做坏事都做不周全的小狐狸，能有什么不简单的坏心思呢？
「傅曜，你这个样子是在勾引我，把罪名坐实吗？」
指尖从他的腹肌上滑过。
我弯了弯唇：「你打得过你哥吗？」
「打不打得过另说。」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胸膛。
掌心下一片炽热。
我烫得想缩回手，却被傅曜紧紧摁住。
他望着我，目光灼灼。
「主要是姐姐，让我勾引吗？」
12
我怂了。
怂到我最近在故意躲傅曜。
原因无他。
我心虚。
各方面的心虚。
晚上，我从酒吧出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声。
酒吧里醉酒吵架，简直是家常便饭。
我没在意，准备打车回家。
「让开。」
我一怔。
这声音，是傅曜？
我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却极其妖娆的男人挡在傅曜身前。
一只手端着酒，另一只手正要上手摸傅曜的脸。
「可以啊，你陪哥哥喝完这杯酒，哥哥就让你。」
下一秒，男人像是看见什么巨恐怖的东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不喝就不喝——」
傅曜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男人，抿了抿唇。
「我喝完了，你可以放我过去了吗？」
男人看着傅曜唇上的水光，身体一阵燥热。
他怕个屁啊。
眼前这个明明就是个勾人的乖仔，自己一定是喝多了，刚刚才会觉得他可怕。
半个小时后，只要药效发作，再把他的助听器摘下来——
男人眼神向下，笑着点上傅曜的胸口。
「当然，哥哥怎么会——哎哟喂～疼疼疼！」
我掰拧着男人的手指，皮笑肉不笑：「哥哥，喜欢喝是吗？」
五分钟后，桌上摆满开了瓶的酒。
男人被安保压着，咒骂：「你他妈是谁啊？敢这么对老子。」
傅曜拽了拽我的袖口：「姐姐，要不算了吧？只是一杯酒而已。」
我抽回手，没理。
傅曜眼神一暗。
我走到男人跟前。
「今晚你就在这儿喝。
「你喝多少我开多少，我开多少你喝多少。」
男人龇着个大牙：「你知道这家酒吧有多贵吗？让你装逼，老子把你喝破产！」
「没关系。」我转头，看向酒吧经理，「赵经理，明早我要看到他的住院通知书。」
赵经理擦着汗，点头哈腰：「是的，老板。」
13
车门「嘭」的一声，甩关。
我没等傅曜，直接往小区里走。
他一路跟身后。
直到我开门进屋，他才试探地勾住我的小拇指，却被我一把拂开。
「姐姐——」
我硬生生地打断他：「你家在对面。」
他哑着嗓子：「对不起。」
「对不起？他让你喝你就喝吗？
「我要是今晚不在那儿，你打算怎么办？！」
我转过身，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像你哥——」
话，戛然而止。
傅曜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晕。
连看我的眼神，都开始失焦。
靠！那杯酒有问题！
「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故意躲我？」
他垂下头，连嗓音里都带着难受。
「我知道我比不上我哥。
「我知道的，我知道。」
傅曜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地面。
「等他出差回来，我就搬走，再也不打扰你。」
我把他扛进屋，靠在沙发上。
「傅曜，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叫救护车。」
他却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
「不要，不要救护车。不要去医院。
「我讨厌医院。」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下一秒，天旋地转。
后背，抵上柔软的沙发。
傅曜的脸贴蹭着我的脖颈，夹杂着难挨的低喘。
我的脸瞬间爆热，想推开他：「傅，傅曜——」
「姐姐，我好难受。」
傅曜抬起头，望向我，眼底一片潮湿。
「帮帮我，好不好？」
14
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眯着眼看向没拉紧的窗帘。
天还没亮。
身旁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傅曜声音很轻：「姐姐，你睡，我去看看。」
我翻了个身，腰疼得快要断掉。
那男的到底给傅曜下了什么药？
我绝对不承认我是晕过去的。
「你他妈怎么在这儿？！沈星云呢？！」
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暴怒。
我瞬间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连鞋都来不及找，光脚冲了出去。
「姐姐太累了，还在睡。」
傅曜嗓音微哑，带着浅浅的倦意：「哥，你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傅骁死死地盯着傅曜身上穿着我的睡裙。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傅曜，你是什么意思？」
「哥，你不是都在电话里听到了吗？」
傅曜不经意地擦过破口的唇角，笑着。
「姐姐，已经把我要了。」
傅骁嗤笑。
「所以，那个号码是你的。
「酒店的监控照片，也是你发给我的，故意引我去查，然后带上你一起搬过来。
「利用我的信任，给自己制造机会，还能不让我察觉。」
傅骁低哑的嗓音，充斥着暴虐。
「好一招监守自盗！」
拳头，应声而落。
傅曜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
任由傅骁的拳，如雨点般往他脸上落下。
傅曜被打偏了头，血顺着冷白的脸庞蜿蜒而下。
「住手！别打了！」
我的阻拦声在傅骁的暴怒中显得苍白无力。
不行，再怎么打下去傅曜一定会出事儿。
我猛地冲过去，挡在了两人中间：「傅骁！我叫你住手！」
傅骁的拳，蓦地止在半空。
他看着我，怔怔道：「你护着他？」
我也一怔，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曜在我身后，难受地轻咳：「哥。」
「你他妈还有脸叫我『哥』。」
傅骁看向我，眸色漆黑。
「沈星云。
「今天，我和傅曜，你只能选一个。」
15
十二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我没抬头：「进。」
「姐姐，我做了午餐，你要不要尝尝？」
我抬头，对上傅曜和煦的眼。
「你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忙完吃。」
傅曜站在我的桌前，没动。
「怎么了？」
傅曜眉头微皱：「姐姐，你桌下好像有声音。」
「是吗？」
我踩在胸膛的脚尖，微微用力。
警告桌下人安分。
我弯了弯唇。
「没有，你听错了。
「傅曜，你可以下楼帮我买杯冰美式吗？」
傅曜点了点头。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合上。
傅骁从桌下钻了出来。
我看向他：「不准骂我踩你！谁让你不老实躲着！」
傅骁偏过头，耳郭微红，神情别扭。
「以后不准让傅曜也躲桌下，也不准踩他，知道吗？！」
啥玩意？
这哪跟哪儿啊？
我白了他一眼țũ̂₇：「傅曜现在是我男朋友，用不着躲桌下。」
傅骁瞬间沉下脸：「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站起身，勾住傅骁的衣领，开玩笑道。
「躲桌下，算小三？」
傅骁瞬间像是被我戳中心事，别过脸。
「我愿意。」
我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哑着嗓。
「你不和傅曜分手，我可以接受。
「但你不能不要我。」
我大为震惊：「傅骁，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骁垂着眼，长睫轻颤。
「我知道。所以，可以吗？
「只要你同意，我保证，绝对不会被傅曜发现。」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褐色的眼眸像是带着蛊惑。
「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朋友，难道不刺激吗？」
16
晚上，我主动向傅曜坦白了。
「桌下的是傅骁，我不想你们见面闹不愉快。」
傅曜看着我，嗓音轻柔。
「姐姐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嚼着菜：「因为我不喜欢骗人，也不讨厌被人骗。」
傅曜吃饭的手一顿：「如果，我骗你呢？」
我抬眸看他：「那就分手。」
傅曜蓦地一怔。
这是，吓到了？
我抬手夹了颗虾仁放在傅曜碗里：「别担心，你这么乖，我对你有信心。」
傅曜笑了笑，没说话。
半夜，我被尿意憋醒。
起床，却发现傅曜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十一月的天，他只穿了件单衣。
我拿了件衣服，准备给他披上。
走近，他在打电话。
「人没死吧。」
他的嗓音很冷，完全没有任何感情。
「敢给我下药，不是喜欢男人吗？我一次性找了这么多给他，他应该感谢我。」
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
「肠子弄出来了算什么。人没死，他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要不是看在他那杯酒帮了我的份上，我一定——」
我推开玻璃门：「一定什么？」
傅曜背影骤然一僵。
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转过身，白着张脸：「姐姐。」
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说啊，一定什么？」
17
「姐姐，对不起。」
傅曜想要抱我，被我躲开。
他僵在原地，机械地道歉：「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别生我气。」
我看着傅曜，合了合眼，深吸口气。
「傅曜，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在装乖骗我吗？」
傅曜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死寂。
半晌，他勾唇轻嘲。
「沈星云，我和傅骁比不了。
「他想要的, 从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和占有欲, 然后坦坦荡荡去做。
「而我，只会用心机、耍手段，装成你喜欢的样子，去讨你欢心。
「就连我该怎么笑, 都刻意练习过。
「至于那些得罪我的人, 我会千倍万倍地让他付出代价。」
傅曜垂眸，像等待死刑审判的囚犯。
「我阴暗、肮脏、不堪。
「所以, 你还愿意要我吗？」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转身往门外走。
「不行！你不能走！」
傅曜从身后环抱住我。
像是用尽了全力，挤压着我胸腔里的空气。
「姐姐，别走！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我, 我保证之前那个样子，我可以装一辈子。」
嗓音渐渐染上哭腔, 不顾一切。
「不，不是装, 我真的能变成那个样子！
「真的,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乖乖听你话，别丢下我。」
「傅曜，我可能并不了解你。」
我缓了缓，掰开他的手：「我们这段关系, 我可能需要好好想一想。」
傅曜蓦地一怔, 将我掰回身, 红着眼看我。
「想多久？一周还是两周？」
「不知道。」
我顿了顿：「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分开吧。」
18
我回了沈家老宅。
傅骁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消息, 天天来老宅晃悠。
从我妈下手，把我妈捧得合不拢嘴。
紧接着，傅曜也来了。
傅骁站在二楼台阶上看他, 满脸不爽：「你来干什么？」
傅曜嗤笑：「你能当舔狗, 我不能？」
我：……
傅骁瞬间被点燃，呛回去：「哼, 你不是很会装，很会算计吗？怎么沈星云还是和你分手了？」
眼看着场面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我深吸口气。
「你们俩谁再吵, 谁就滚出去。
「以后都不准再来我家。」
而这道平衡, 直到饭桌上我妈提出要让我相亲时，被打破。
「不行！」
「不行！」
两道相似的声音，异口同声。
我妈皱眉, 不明所以：「为什么不行？星云今天也二十七岁了, 也该相亲接触接触了, 找个门当户对的。」
「沈姨。」
傅骁顶着那张 Bking 脸, 挪了几个位置，坐到我妈身边。
「您觉得傅家，怎么样？」
我妈看了他一眼：「挺好的啊。」
傅曜接过话：「那我和哥哥呢？沈姨还算满意吗？」
我妈点了点头：「满意啊。」
「那沈姨就从我和傅曜中挑一个, 怎么样？」
我妈瞬间反应过来, 瞪着眼，像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区区文学，要照进现实了吗？」
傅骁皱眉：「什么区区文学？」
我妈激动万分：「就是——」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区区, 就是蛐蛐。我妈最近喜欢在网上看人斗蛐蛐。」
两人没再多问。
我刚松口气。
傅曜看向我，笑着：「姐姐，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