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种田文女主。
她却利用玉佩里的空间卷走我的宝藏,以及为娘亲治病的珍贵人参。
临走前,她从宝藏里掏出十两银子给我们,高傲地说:「以后互不相欠。」
又故意留下线索,引得乱党冲进我家。
我们一家被杀。
重生回来,种田文女主挂在悬崖下,哭着求我救她。
01
「救命!救命啊!」
一阵女人的呼救声。
我拉了拉背篓绳子,朝着声音走过去。
悬崖边挂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看到我,大声叫道:「姑娘,救救我!」
那张脸无比熟悉。
是夏芝!
那个卷走我所有宝藏,害我和娘亲惨死的女人。
她双手挂在石头上,哀求道:「姑娘,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吧!」
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立即意识到,上天回应我的要求,真让我重生了。
而且是重生到初遇夏芝的时刻。
我蹲到悬崖边,目光死死盯着她:「要怎么救你?」
夏芝说:「你快将我拉上去,我快要掉下去了!」
望着夏芝那张熟悉的脸庞,我心里百感交集。
前世我毫不犹豫地将她拉上悬崖,帮她疗伤,照顾得十分妥帖。
仅仅因为我两个废物父兄想让她做媳妇,还未有行动。
她便怀恨在心,卷走我苦苦寻到的秘密宝藏,以及为娘亲治病的人参。
还故意留下线索,指引追杀她的乱党冲进我家。
最终我和娘亲在被强暴后,又遭遇万刀切割,活生生被虐死。
死后才知。
夏芝是一本种田文的女主,从现代穿越而来,获得一个特殊玉佩。
玉佩里面有空间,还有一口灵泉。
夏芝无意间救了夜王慕容天,遭遇追杀,被一个贫穷的采药女救起。
那个采药女,就是我。
后来夏芝利用空间抢走我的宝藏,一路开挂成为女首富,最后嫁给慕容天成为王妃,过上幸福生活。
而我和娘亲,她早就不记得了……
如今再次见到夏芝。
虽然可以让她摔得粉身碎骨,可也太便宜她!
我按下翻涌的仇恨,冷笑:「凭什么要救你?」
夏芝一愣,着急道:「姑娘,你一看就很善良,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说:「要我救你也可以,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吧?」
顿了顿,指着她脖子上的玉佩道:「这个玉佩看起来品相不错,就作为救你的诊金。」
「不行!」夏芝一口回绝。
那块玉佩里藏着空间和灵泉,是她立身保命的资本。
我淡淡道:「哦,那就算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
「等等!」眼看要掉下悬崖,夏芝连忙喊住我,「你拿去吧!」
我走回去,伸手从她脖子上扯掉玉佩。
夏芝眼里闪过愤怒之色,又极力忍下:「姑娘既然拿了我这么贵重的玉佩,你得救我,还得帮我治伤。」
我不置可否。
她之所以爽快地让出玉佩,是因为玉佩已经滴血认主,就算我拿到也没什么用。
但我死后跟着她多年,知道玉佩的转让之法。
转让玉佩有三道锁。
第一道,她向上天立誓,说要把玉佩转给某人,再辅以那人鲜血,就可以破除第一道锁。
「你向上天发誓,说诚心将玉佩让给我。」我将手用力探入旁边的草丛,手指立即被荆棘划伤。
鲜血滴上玉佩。
隔着悬崖上的草丛,夏芝并未看清楚我的动作。
眼看着马上要掉下去,她只好说:「我夏芝向上天起誓,将玉佩转让给姑娘,以后绝不追回!」
「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了!」
我粗暴地将她拉上岸。
夏芝体力消失殆尽,浑身是伤,上岸便晕倒了,晕倒前还叮嘱我一定要救她。
我冷冷地看她一会儿,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回家。
02
上辈子我力气小,拖夏芝的时候十分小心,生怕哪里磕着碰着。
这次我直接将她翻了个面,脸朝地拖拽。
一路上并未特意避开石头树枝。
等我将她拖回家时,夏芝的脸已经被石头树枝划得血肉模糊。
如果她想治好脸,必然得拿出灵泉修复。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弄到灵泉。
打开第一道锁后,我得将血滴入灵泉,得到灵泉的承认,此为解开第二道锁之法。
要开第三道锁,我得将血滴入空间,让空间滴血认主。
至此三锁解开,空间玉佩重新易主。
这便是我救夏芝的目的。
我费尽力气将夏芝拖进院子。
哥哥坐在凳子里啃馒头:「唐茵,你怎么拉了个女人?」
我说:「路上救的。」
邻家婶婶走出来,阴阳怪气:「自己都吃不饱饭,还带个人回来分东西吃,脑子有病吧!」
哥哥立即从躺椅里跳起,跑到我面前吼道:「死丫头,浪费粮食,还不快赶紧扔掉!」
父兄总是如此,别人批评一句,就跑回家欺负我和娘亲。
我说:「万一这女人有钱呢?我救她,说不定会给很多诊金。」
婶婶脸色微变,眼珠子乱转,急急忙忙走进屋里。
哥哥听到我的话,迟疑起来。
父亲走出门,嘴里嚼着白面馒头:「唐茵说得有理,等治好了这女人,必须让她给诊金,如果不给……」
他打量夏芝片刻:「看起来年轻,是个好生养的,留给你哥做媳妇儿吧!」
哥哥嫌弃:「她脸都烂了,做什么媳妇儿?」
父亲大手一挥:「那就做个妾!咱们唐家就算破落,祖上也是大户人家,做唐家的妾,她应该感恩戴德!」
说完叮嘱我尽力救夏芝。
我听了暗笑。
前世,父兄也是这么觊觎夏芝。
我多次阻拦,让夏Ṭŭ̀₆芝能安安稳稳养伤。
今生嘛……
我拖着夏芝进屋,随意往柴房一扔,就去看望娘亲。
前世我把自己的床让出来给夏芝用,让她和娘亲睡一个房间,方便我同时照顾。
结果夏芝挑三拣四,诸多不满。
今生我直接扔柴房,看她还矫不矫情。
扔掉夏芝后我走进堂屋,桌上的碗全空了,根本没有馒头。
厨房里只剩下我早晨烧好的糊糊。
糊糊是用玉米、糠、野菜混合熬成的。
不好吃,只能填饱肚子。
此情此景,十分熟悉。
我想起上辈子救夏芝前几日,无意中闯进后山密林,在一处洞穴中发现无数金银珠宝。
发现了宝藏,我心中又惊又喜。
悄悄拿走其中一串铜钱,到镇上买了四个白面馒头回家,打算一家四口一人一个。
结果我上山采完药,又救夏芝回家,发现馒头全被父兄两人分食,娘亲和我依旧只能喝难吃的糊糊!
自此,我再也不肯把宝藏秘密透露给任何人。
我不死心地去偏房,问:「娘,你吃饭了吗?」
娘亲躺在床上昏睡,闻言睁开眼睛:「还没有……」
我握紧拳头:「父兄没给你吃的?馒头呢?」
「什么馒头?」娘亲看到我的脸色,意识到什么,着急道,Ṱũ̂ₙ「茵茵别生气!娘亲不饿,千万别再去找你父兄闹,不然你会被打的……忘记上个月被打的事了吗?都吐血了!娘亲真的很害怕啊!」
深吸一口气,我平静地说:「娘亲,我不会闹的。」
我要他们死!
我以采药为生,赚的钱全被父兄夺走。
前段时间我不肯再交钱,就被父兄拖出去暴打,还吐了血。
娘亲冲出替我扛着,受了重伤。
之后她便缠绵病榻,一直没好。
这两个狗男人,只会吃喝嫖赌,天天殴打我和娘亲,死不足惜!
我去厨房,在油渣里放了点可以让人腹泻的巴豆。
我和娘亲是吃不上肉的,油荤只会被父兄吃掉。
如今,好好享受吧!
03
我默默为娘亲盛来一碗糊糊,伺候她喝下。
等她睡着了,才去收拾背篓,发现里面果然有一支珍贵百年老参。
我是个药女。
小时候差点被父兄打死,幸好得游方郎中的师父所救才侥幸活下来。
之后我便学着认识药材,上山采药为生。
这株人参,是我在山上好不容易采到的,可以治疗娘亲的病。
前世我藏在床底下,还没来得及用,就被夏芝偷走了。
吸取教训,我将人参挂在屋梁上。
如此可以晒干人参,也不容易被发现。
做好这一切,我又返回后山山洞,来到宝藏之地,拿走好几锭银子。
前世我救了夏芝,悉心照料,不求回报。
然而父兄看中夏芝的美色,打算将她留下来做媳妇儿。
夏芝知道后怀恨在心,认为我是个贱人,对我吆三喝五,非常不客气。
我告诉她做媳妇一事,与我无关,如果不满意,完全可以离开。
可她又赖在我家养伤,要吃要喝。
不久娘亲病情加重,需要好药治疗,我迫不得已前往后山宝藏拿银子,带娘亲去镇上治病。
没想到,夏芝偷偷跟踪我!
她利用空间卷走所有宝藏,连我为娘亲治病的人参也没放过!
美其名曰:「宝藏无主,谁拿谁得。再说是他们先心怀不轨在前,我所做一切都是正义!」
等我带着娘亲回家,夏芝从宝藏里掏出十两银子,高傲地扔在地上说:「喏,给你们的。这一大笔钱,就当偿还你们的恩情,以后咱们互不相欠。」
临走前,她为了报复父兄,故意留下线索,引诱追杀她的乱党前来。
当夜,乱党冲进屋里,将我们全抓起来,逼问夜王下落。
我们自然一问三不知。
最后,我和娘亲被强暴后又被一刀刀割掉血肉而死。
父兄自然也没逃过一劫……
如今重生归来,我自然要先一步预防。
之后我不打算再来山洞,谁也别想跟踪我。
拿到银子后,我匆匆回家,将一部分银子放在身上,一部分埋在后屋。
做好一切,夏芝清醒了,害怕地在柴房里哭叫。
我推门而入。
夏芝看到我,总算放心了些:「唐姑娘,谢谢你救我……有吃的吗?」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我为她端来一碗糊糊。
夏芝看一眼,立即皱眉道:「姑娘,我给你贵重玉佩作为报答,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
我冷冷地说:「家穷,我们只能吃得起这些东西,不吃就算了。」
说完我准备端走。
夏芝连忙说:「我吃!我吃!」
狼吞虎咽地吃着糊糊,她又理所当然地吩咐道:「我想洗漱,姑娘为我打水吧!」
我说:「屋后有条小溪,自己去。」
夏芝极其生气,委屈地嚷嚷道:「我腿受伤了啊!你怎么能让一个伤患自己洗漱呢?」
啪!
我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她打蒙了。
「挑三拣四,我欠你的啊?」
夏芝惊呆了,眼圈微红:「你打我?!」
打你算便宜!
我又夺过碗倒扣在她头:「对你这种不知感恩的畜生,吃粮食都是浪费!」
碗里的糊糊弄了夏芝一头一脸。
夏芝尖叫,赶紧拖着伤腿冲出柴房,一瘸一拐地走到屋后小溪,拼命洗身上的脏污。
洗着洗着,她忽然又凄厉惨叫:「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回事?」
她霍然转头看我,面孔扭曲,疯了般怒吼:「你弄花了我的脸!你个贱人!我给你那么贵重的玉佩,你竟然如此待我!」
04
我站在岸边抱胸道:「贱人?到底谁是贱人啊?夏芝,那块玉佩是将你救上悬崖的酬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已经两清了。」
「我没丢下你,让你在悬崖边喂野兽,而是将你拖回家,你却怪我?」
「我一个姑娘家拖着你回家,路上磕着碰着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脸又不是不能治,你骂我?良心被狗吃了?」
夏芝憋屈地站在水中,忍不住捂脸痛哭。
片刻后她冷静下来,安静地洗漱完,又一瘸一拐地爬上岸。
低眉顺眼道:「姑娘,能不能给我采点儿伤药?」
「侮辱了我,还想让我为你采药?」我冷哼。
夏芝牙都快咬碎了:「那姑娘想如何?」
「跪下求我啊!」
夏芝眼里怒意勃发,一张脸憋得通红。
半晌,她跪在我面前道:「求求姑娘……」
放在Ṫúₐ两边的手,已经握成拳头。
夏芝如此愤怒,我很满意。
我在故意刺激她。
她肯定想尽快治好伤离开,必然会动用灵泉。
灵泉有放大药物功效的作用。
只有她拿出灵泉,我才能开第二道锁。
「明天再说。」
我转身离去。
晚上,父兄吃了我加料的食物,腹泻不止,一趟趟跑茅厕,一边跑一边骂。
我当听不到。
翌日清晨,我收拾背篓上山采药,很快为夏芝寻来好几日的药草,扔给她:「自己熬!」
「谢谢姑娘。」夏芝掩下仇恨,接过药草,又开始哭诉,「姑娘,玉佩可以先还我吗?」
「为什么?」
「我身体好疼啊,那玉佩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如果拿着玉佩,我会好受许多……姑娘大仁大德,请让我睹物思人,熬过这段时间吧!我知道那是你的东西,算借的,之后我会原物奉还!」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跪在我面前磕头,楚楚可怜得很。
我知道她想用玉佩里的灵泉,加快复原伤势,便将玉佩还给她:「拿去吧!」
夏芝连连叩谢,眼睛亮得惊人。
我故意离开,躲到一边。
夏芝四下观察,见无人在场,便拿出玉佩朝瓦罐里释放灵泉。
完事又匆匆收起来。
这时我走出去道:「夏芝。」
她吓一跳:「唐姑娘!」
我面无表情:「把屋子收拾了。」
「啊?」
「啊什么啊?我替你采药,你得付报酬啊!又想白吃白喝?」
夏芝低下头,掩去眸中恨意,离开收拾房屋。
等她一走,我用手里的针刺破指头,往瓦罐里滴入一滴血。
奇异的感觉从内心浮现。
我似乎和瓦罐里的灵泉产生了联系。
我确认,第二ťū⁺道锁打开了。
等夏芝收拾好屋子回来,药也熬得差不多。
「夏芝,以后多熬点儿药,娘亲也要喝。」
这些药都是治疗外伤的,娘亲也能喝。
里面加了灵泉,放大治疗外伤功效,能加快伤势愈合。
夏芝不太情愿,委屈地答应了。
我没管她,端起一碗药去喂娘亲。
回来时发现夏芝已经把药喝光了。
我默默盯着她,唇边泛起一抹笑。
夏芝的脸会很快好起来。
不过,她白嫩的脸蛋,会给她带来想不到的祸患。
05
父兄是甩手掌柜,把家里的事全交给我做。
有钱便去赌钱买酒。
没钱就在家里当大爷颐指气使。
上辈子我从小被打到大,胆子非常小,柔弱顺从,不敢反抗。
如今的我,只要在食物里加点儿东西,就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
吃完加了料的食物,两人萎靡了几天,没有找夏芝的麻烦。
娘亲喝了加灵泉的药,病情渐渐康复,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我也没有再说夏芝。
夏芝过得十分舒心。
她最在意自己的脸,几日过去,脸上的伤疤掉了,恢复如玉的面容。
腿也利索Ťŭ₆了许多。
夏芝十分欣喜。
在我面前也不再故作卑微。
我半夜如厕路过柴房,听到夏芝在屋里拿着树枝用力抽打什么东西,一边打一边骂:「贱人!敢让我下跪,敢抢我的玉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我冷笑一声,行啊!
看谁先倒霉吧!
翌日,我偷偷拿出银子,带娘亲去镇上看内伤。
拿完药回家,一进门就看到父兄拉着夏芝说话,眼色淫邪。
夏芝的脸,伤疤褪去,露出清秀白皙的面孔。
非常吸引男人。
哥哥道:「不给钱?我们养你这么久,不给钱说不过去吧!」
父亲说:「既然给不了钱,那就留下给我们做媳妇儿。咱们唐家祖上也是大户,跟了我们,算你上辈子积德!」
夏芝恐惧不安,想拒绝又不敢说出口。
她上辈子也是这副死样子,不敢得罪父兄,转头拿我撒气。
我一忍再忍,不断替她与父兄周旋。
可惜这女人一点儿都不领情。
「唐姑娘,夫人!」
夏芝看到我们,眼睛一亮,快速奔过来扶住娘亲。
态度十分讨好。
我冷笑,夏芝在我家待了几天,到现在都看不清状况吗?
娘亲和我在家里根本没地位,她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其实完全无用!
上辈子我多次阻拦,骗父兄说夏芝身上溃烂,会传染,他们才没骚扰夏芝。
她才能顺利养好伤,卷走我的宝藏和人参,平安离开。
如今嘛……
「你们回来得正好,我们想让夏芝做媳妇,你们觉得呢?」父亲粗声粗气地说。
夏芝死死拉着娘亲,眼巴巴地盯着我们,看起来十分可怜。
她是种田文女主,长相自然是好看的。
而且灵泉可以让皮肤变好,她的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在见惯了乡村妇女粗糙模样的男人眼中,无异于赤裸裸的引诱。
娘亲犹豫道:「夏芝愿意吗?」
夏芝疯狂摇头:「不愿意!」
父兄瞬间变了脸色。
「不愿意?不愿意就拿钱出来啊!」父兄火冒三丈地走向夏芝。
「我没钱……」夏芝泪盈于睫,害怕地连连后退。
眼看着父兄越来越恼火,娘亲上前劝阻:「她不愿意就算了……」
我拉都拉不住。
父兄扇了娘亲一巴掌:「滚!没你说话的份儿!」
娘亲捂着脸,不敢再阻拦。
事至此,夏芝明白我们娘俩根本保不了她。
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玉佩递给父兄:「我没钱,但有玉!这块玉佩行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居然如此贱!
她已经发誓将玉佩给我,偿还救命之恩。
后又花言巧语,将玉佩借回去,说以后定会还我。
结果她居然拿来买通父兄,一鱼两吃?!
「喂,那是我的玉佩!」我生气地说。
夏芝眼神躲闪:「胡说什么啊,这明明是我的玉……」
父兄喜笑颜开,拿着玉佩颠颠儿跑去镇上典当换钱。
娘亲害怕出事,等父兄离开便劝夏芝:「姑娘,你赶紧走吧!」
夏芝说:「我腿还没好呢,你们拿了玉佩就想赶我走?太过分了吧!」
玉佩不在手里,夏芝肯定不愿意离开。
我提醒:「那玉佩,你已经给我了,我劝你早点走。」
夏芝不认账:「谁说的?有证据证明我给你了吗?那是我的玉佩!」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父兄喝酒赌博到晚上才回来。
喝完酒,哥哥兴致大发,醉气熏天地朝柴房走去。
过一会儿,父亲忍不住,也进去了。
我看到一切,漠然地关上窗。
不一会儿,柴房里传来夏芝的呼救声。
娘亲不安道:「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去阻止?」
我阻拦:「娘亲,我可不想被打死。」
娘亲不敢再说话。
夏芝哭叫了一夜。
她一定十分痛苦。
就像当初我和娘一样。
她将玉给父兄虽然出乎我的预料,但并非不可控。
我随时可以拿银子赎回。
毕竟镇上就一家典当行。
不过嘛,她这么做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要夏芝自己亲口求我打开空间。
到时,我将血滴入,开第三道锁!
玉佩将认我为主。
06
翌日一早,我端着糊糊进入柴房。
夏芝躺在地上,衣不蔽体。
「吃饭吧!」我说。
夏芝没反应。
我将糊糊放在她身旁,她忽然伸手打翻碗,声嘶力竭地喊道:「滚!不需要你假好心!唐茵,你就是个贱人!要不是你将我带回来,我就不会这样了呜呜呜……」
我挑眉:「夏姑娘这话真搞笑。当初你快死了,是你让我救你,还让我帮你治疗。我好心帮你采药,留你吃喝,现在反过来怪我?」
「你救我,是因为我拿了玉佩给你!你才不是好心救我呢!」
「玉佩呢?」
「……」
「你说要睹物思人,我心软把玉佩还给你,结果你却将玉佩拿给父兄,妄图和他们讨价还价。我救了你,什么也没得到,出了大力气,每天伺候你,你却横眉怒目,骂我是贱人?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你父兄那样对我……」
「那是父兄做的,关我什么事?这么长时间你看不清他们是什么人?你伤好了大半,我们让你走,你自个儿不跑,现在出事了就怪无辜之人?」
夏芝愣了一会儿,崩溃大哭。
我才不惯她,拿起碗转身就走。
上辈子她被父兄威胁,极其生气又不敢反抗,也是这般对着我大吼大叫。
死后我才明白,这女人就是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主儿。
知道我的性子柔顺,老实善良,不会乱说话。
便把气撒在我身上。
还不停地说:「你们父兄这样对我,你欠我的!」
对我颐指气使,要吃要喝。
我心中愧疚,一直在想办法保护她,让她赶紧走。
她却待得舒服,一直赖在我家让我伺候到伤愈。
那时在我的保护下,父兄二人对她并未有实质性的伤害,至多算心思不纯,贪图美色。
即便如此,她也怀恨在心,睚眦必报,卷走宝藏,引人诛杀我们一家。
如今没了我的保护,真吃亏了,不知道她要怎么杀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怕出意外,我先去镇上高价把玉佩买了,偷偷带回家里。
无人得知,玉佩已经回到我手上。
接下来的时间,我专心为娘亲治病。
夏芝中途想要逃跑,被父兄发现,抓起来一顿暴揍。
此后两人轮流看守柴房,还找了根绳索将她绑起来。
一有空就拿她泄欲。
娘亲想帮她,差点被打,不敢再帮。
我从未替夏芝求情,父兄便允许我一人进入柴房,给夏芝送吃的。
如果她想逃,我是她唯一的机会。
又一次给夏芝送饭,我说:「看你也可怜,不如从了父兄,说不定会少挨打……」
夏芝依旧憎恶我:「不要你管!」
我再度暗示:「我和娘亲有心帮你,可惜做不到。除非有人相救,否则这辈子你都出不去了。」
夏芝要咬紧嘴唇,眼眸低垂,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到了这地步,我多次暗示,她居然还能忍,不肯把保命的东西交出来。
令人佩服。
夏芝才得玉佩不久,空间里面没有财物,唯一的东西,便是夜王的令牌。
当初她无意中帮了夜王慕容天。
慕容天感谢她,交给她一块令牌,承诺帮她一个忙。
倘若她早点儿拿出令牌,去镇上联系暗卫,根本不用沦落此地步。
可惜夏芝很贪心,她不愿意早早用掉王爷的承诺,故而一直留着。
前世有我在,她经历种种,都有惊无险。
后来她想将生意做进京城,才用了令牌。
如今我重生了,没有我的庇护,她沦落成父兄的玩物,依旧不肯动用令牌,真不知脑子怎么想的。
难不成她宁可委身于人,也要留着令牌以后用?
那就慢慢等吧!
又过了几日,父兄竟然想出个歪点子,在村里兜售夏芝。
Ṱù⁵
两文钱一次。
村里乱七八糟的人进入柴房,夏芝又发出恐惧的惨叫。
等我送饭给夏芝,她已经被折磨得浑身是伤。
这下子她真怕了,拉住我求救:「唐姑娘,我知道你心善,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救我!求你救救我!」
「我才不心善,你不是一直骂我贱人吗?」
这几日我给她送东西,她骂我贱人、黑心鬼,哪怕我释放善意,也绝不饶恕。
「我错了,那是气头上的话,姑娘救救我吧!」
我故作为难道:「可是我不敢反抗父兄,救不了你啊!」
「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求你了!」
我心中冷笑。
到现在,她依旧不肯放弃令牌,只想利用我的善意放她走。
难道她不知道,如果我放了她,她跑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吗?
真是既要还要,只顾自己,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女人!
「对不起,不行呢。」我说。
夏芝号啕大哭。
我面无表情地走出柴房。
又过了一天。
当我再次给她送饭,夏芝终于开口道:「唐茵姑娘,以前是我不对,我道歉……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我不动声色:「什么秘密?」
夏芝咬牙:「其实,我给你的那个玉佩,大有乾坤……」
07
我故作诧异:「玉佩?玉佩有什么乾坤?难道很值钱?」
夏芝摇摇头:「不是,你只要拿过来就告诉你。」
我摇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
「那块玉佩被父兄当掉了。」
「什么?!」夏芝大吃一惊,眼睛鼓出,声音尖利刺耳,「当掉了?!」
我点点头:「是啊,你把玉佩给出去的当天,他们就拿去镇上换了钱。」
「完了……全完了……」
夏芝颓然坐地,双目无神。
我觉得好笑。
当时她为了自救,想一鱼两吃,将玉佩卖给我一次,又卖给父兄一次。
反正她是玉佩的主人,只要玉佩在我们手里,她以后可以想办法拿回来。
至于我会不会生气,受不受损,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却没想过,父兄拿到好东西,居然会第一时间当掉换钱。
玉佩不在身边,就算她是主人也无济于事。
「全完了啊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夏芝崩溃了,捶胸顿足,「别人穿越都是千金大小姐,我却穿成一个贫穷人家的女儿,家徒四壁,饭都吃不饱!」
「好不容易得到空间,以为有了金手指,可以做种田文女主,没想到金手指居然丢了!还被人关起来当妓女!」
「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呜呜呜!我再也不想穿越了!我要去死呜呜呜……」
我问道:「什么玉佩?什么空间?什么金手指?夏姑娘,你说的话让人云里雾里的。」
夏芝大受刺激,顾不得装柔顺,恶狠狠道:「你这种土生土长的蠢货怎么会懂?滚吧!」
我翻了个白眼。
因着穿越身份,夏芝一直很有优越感。
不过现在卖优越感也无济于事。
「姑娘若再是对我无礼,我可什么也不会帮了。」我冷冷地说。
夏芝一下子清醒:「等等!刚才的话是情急下乱说的,姑娘别放在心上!」
我好整以暇:「夏姑娘不妨把话说清楚,我才好帮你,否则没门儿。」
夏芝深吸一口气,冷静许多。
见我一副不说出真相绝不帮忙的模样,她咬咬牙:「其实,我给你的玉佩里有一个空间,里面放有一块令牌,只要拿出令牌,就可以让夜王慕容天的人来救我……如果姑娘能帮我,到时候我会让夜王给你无数金银。」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给钱是假,杀人灭口是真。
我心知肚明,却一脸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夏芝点点头,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哀求:「姑娘,你想个办法把玉佩找回来,带到我面前好吗?求求你了!」
我思索片刻,握住她的手说:「好吧,我试一试,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别像上次那般恩将仇报,说好把玉佩给我,结果转头就拿去给了别人。」
「不会的。」夏芝拼命摇头,「只要唐姑娘救我,玉佩就是你的!我还会给你很多银子!」
「那夏姑娘发誓,若违背誓言,必将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夏芝想也不想地发了誓。
就像当初在悬崖下为了让我救她,也轻而易举地发誓。
我笑了笑,转身走出门。
08
玉佩早就在我手上。
我没急着把玉佩给夏芝,而是先去镇上偷偷租了个小房子,以作后用。
如此过了三天。
夏芝过得生不如死。
她越痛苦,就越焦虑。
越希望有人救她,不会再藏着掖着,满心算计。
我看够了热闹,觉得差不多了,才划破掌心,以送饭的名义进入柴房。
「夏姑娘,我借了笔钱,将玉佩赎回来了。」
我拿出玉佩。
浑身是伤的夏芝眼睛爆发出狂热之色,大吼:「给我!」
我将玉佩递给她。
她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
玉佩爆发出一阵光芒。
夏芝刚要伸手进光芒掏令牌,我先一步用受伤的手伸进光芒,用力按在实处。
血迹滴入空间。
第三道锁打开。
咚——
胸腔和空间发生共鸣。
夏芝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上冒出一个雪亮的符咒,飞到半空,随后没入我的身体里。
「怎么回事?你……」夏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怎么可能?为什么空间易主了?你怎么知道易主之法?这是我才知道的终极秘密!」
她抱着脑袋,疯狂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我拿着玉佩,能轻而易举感受到里面的令牌和灵泉。
这感觉很奇妙。
夏芝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道:「玉佩三道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当初悬崖上就让我发誓?」
我微笑以对,蹲在她身前,柔声说:「要抢你的东西,真不容易啊。」
夏芝睁大眼睛。
「贱人!恶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夏芝泪流满面,疯狂咒骂。
希望变成绝望,才是最令她痛苦的。
而我想看的,就是她如此痛苦的模样。
夺走她最大的依仗,看着她崩溃,才能平复我心中怨气。
她哭了会儿,知道自己彻底无望,连忙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唐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知道你肯定是高人,不会与我一般见识,把玉佩还我吧呜呜呜……」
我笑着说:「夏姑娘,你发过两回誓,要把玉佩给我呢,忘记了吗?言而无信之人,必有报应,你遭受的一切,都是害我的代价。」
说完,我拍拍她的脸,冷酷地转身走出柴房。
「我没害你啊!」夏芝在身后大叫。
我未回头。
她不知我是为报前世之仇而来。
我也不愿过多解释。
如今夏芝不足为惧。
该轮到两个狗男人了!
出了门我便赶往后山山洞。
在我的刻意隐瞒下,宝藏依旧无人发现。
我利用空间搬走所有金银珠宝、古董器皿,装得满满当当。
回到家里,娘亲的内伤已经养得差不多。
我从屋梁上取下人参,切成片炖了只山鸡给娘亲喝。
娘亲喝了一口,大惊失色:「这是鸡肉?」
我点点头:「娘亲小点儿声,我自己在后山捉的,此事没让父兄知晓。」
其实鸡是买的。
娘亲很不安:「倘若你父兄知道,会打死我们的。」
我目中厉光闪过,在家里,油荤永远轮不到我和娘亲,只能吃糠咽菜,做牛做马。
那两个臭男人却什么事也不干,还经常殴打我和娘亲。
有钱就出去花天酒地。
「娘亲,以后咱们会过好日子的。」我握住她的手。
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是好好替娘亲养老送终,让她过好日子。
小时候,只有她护着我。
若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被打成重伤。
当初乱党绞杀,她拼死护在我身前,替我受过,最后被一刀刀割肉而死……
我眼眶微微发红:「娘亲,吃吧!」
娘亲赶紧吃了,又把鸡骨头藏在床底下,害怕被父兄发现。
等她吃完,我才拿着空碗去厨房收拾。
刚收拾完碗筷,父兄忽然冲进厨房,粗声粗气道:「死丫头,听说你藏了玉佩?还不快交出来!」
09
听到父兄的吼叫,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夏芝那种人,绝不愿意我拿着玉佩逍遥。
她不好过,也不会让我好过。
但我早有准备。
故意疑惑道:「什么玉佩?」
「夏芝的玉佩。」父亲说。
我反问:「夏芝的玉佩不是给了父亲吗?你和哥哥当天就卖掉了玉佩,买了酒吃。」
两人相顾无语。
「可夏芝说玉佩在你这儿……」哥哥将信将疑。
我将衣服口袋全掏给他们看:「没有吧!」
又说:「如果不信,可以去我屋里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
两人再度面面相觑。
我叹țūₙ气:「爹,哥哥,你们好好想想。买回玉佩要钱啊,我哪里来的钱?就算有钱,我为什么要买玉佩呢?还不如多买点儿吃的。」
父亲已经信了几分:「她说玉佩里有宝贝……」
我似笑非笑:「玉佩里有宝贝?话本看多了吧,瓦罐里还有金豆子呢!真要有宝贝,她早就拿出来了,用得着给你们?」
两人顿时觉得有理。
「娘希匹,她骗咱们!」
我又说:「夏芝无缘无故说玉佩在我这儿,是不是为了引开你们想跑啊?」
父兄恍然大悟,慌忙跑出房间,赶去柴房。
我跟着走出去。
不一会儿听到柴房里传来父兄的怒骂,以及夏芝的惨叫声。
我上前敲了敲门。
柴房的被拉开,父亲怒气冲冲站在门口:「找死吗?」
我说:「女儿左思右想,难道夏芝那块玉佩真是宝贝?父亲,你在忙,不如给我点儿钱,我去把玉佩买回来。」
最近靠着夏芝,父兄二人赚了不少。
闻言,父亲沉思片刻,道:「夏芝拿祖宗和身家性命发誓,我的确有点好奇是不是真的……行吧,你去买回来让我瞧瞧,万一她敢骗我,哼哼……」
说罢扔给我一串铜钱,以及一张典当单子,又嘭的一声关上门。
我拿着单子和钱去镇上。
途中撕掉单子,去玉石店买了个相似的劣质玉佩,最后乔装打扮一番,隐藏面容去了乞丐聚集的小巷子。
我像当年夏芝般花钱买通几个乞丐,到处散播消息,说唐家村村东头的人家,似乎收留过一个大人物。
那大人物中了箭伤,唐家到镇上为那人买药。
散完消息,我就赶回家,将玉佩交给父兄。
父兄拿着玉佩去找夏芝。
夏芝头发散乱,衣不蔽体,眼神已经有点茫然。
一看到我,她的眼睛立马变得愤恨无比,挣扎着起身:「贱人!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贱人!」
我走过去扇她一巴掌:「叫什么叫?没看到父亲和兄长在吗?还不快叫老爷。」
父兄很满意我的态度:「对,我们都是老爷。」
夏芝愤恨:「贱……」
我又啪啪啪给她几个巴掌。
「叫老爷。」
夏芝依旧在骂我。
父亲的脾气一向暴躁,又唯我独尊,夏芝不肯叫老爷,他便走过去,抓住她的头发往旁边的树干上撞。
「叫不叫?叫不叫?」
夏芝额头流出鲜血,惊慌失措地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父亲这才满意地放开她,掏出玉佩道:「来,你说这里面有什么宝贝?快给我看看。」
夏芝看到玉佩,眼里忽然爆发出亮光。
「给我!」
她疯了一般抓住父亲的手,指甲划破父亲的手掌。
「死女人!」
父亲暴怒,用力扇她一巴掌。
夏芝被打得趴在地上,顾不得疼痛,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
玉佩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指着我道:「不对,玉佩被她抢走了!也不对,这块不是真正的玉佩!真的在她那儿!」
我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在父兄二人听来,她的话颠三倒四,莫名其妙。
父亲踢她一脚:「你在说什么!」
哥哥等得不耐烦,大步走过来道:「算了,不是说玉佩里有宝贝吗?砸烂了看看!」
说完,他从夏芝手里拿走玉佩,用力摔在地上。
玉佩四分五裂。
里面什么也没有。
「臭娘们儿,你骗我!浪费我一吊钱!」
「没有!我没骗你们!」
父亲根本不信,揪住夏芝的头发,又将她的头往墙上撞。
场面让人心惊肉跳。
我冷漠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替他们关上门。
10
等父兄发泄完,他们出来让我去替夏芝治病。
「治好她,别死了!对了,把脸治好,其他地方好不好无所谓。」父亲有点懊恼地说,「啧,太生气,下手有点重。」
我说:「父亲,你不用自责,是夏芝不懂事欺骗你在前,就算杀了也是应该的。」
父亲立即笑道:「好女儿,你说得对。」
我端着药碗走进柴房。
里面血腥味浓厚。
夏芝蜷缩在地上,伤痕累累。
「夏姑娘,我来为你治病了。」我说。
夏芝动了动,微微侧头,用肿胀的眼睛惊恐地盯着我。
仿佛我是个恶鬼。
我笑了笑。
哈,我的确是个恶鬼。
在她恐惧的眼神中,我拿出玉佩,从里面释放灵泉进入药液。
「玉佩……」
夏芝含含糊糊地叫着,挣扎着爬过来,模样又可怕又可怜。
她的腿彻底断掉了,扭曲的姿势十分怪异。
看来父兄怕她逃跑,干脆直接打断她的腿。
我慢条斯理地倒完灵泉,一把揪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将药灌进喉咙。
「唔唔唔……」
我笑眯眯地说:「夏姑娘,我会好好替你治伤。」
夏芝泪流满面,无力地吞咽。
等她喝完大半碗,我又把含着灵泉的药液泼在夏芝脸上。
她立即惨叫起来,痛苦地抽搐。
我笑嘻嘻道:「忍一忍吧,好得快。」
夏芝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仇恨和恐惧。
我轻声问她:「干吗这么恨我?打你的不是我,关你的也不是我,侮辱你的更不是我。就算要恨,脑子也该清醒点儿,找对仇恨对象。你一次次背叛我,我却每次都救你,你该感谢我才对。」
夏芝忽然哭出声:「饶了我吧唐姑娘……」
「我不只饶了你,还一次次救你啊,你哭什么呢?记住了,我可是大善人。」
我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脸,掐住她的下巴,举起玉佩将纯净的灵泉灌进她喉咙。
夏芝惨叫都叫不出声来。
纯净灵泉如同沸水灼伤她的喉咙和肺腑,但又不会死。
而且会慢慢复原。
不过这个过程很痛苦。
至少要一个月,她才能勉强开口说话。
这个时间够了。
做完一切,我拿着空碗走出柴房。
夏芝已经处理好,该办另外一件事。
当晚,娘亲忽然发起高热,在床上辗转难眠。
我焦急地叫醒父兄,让他们帮忙请大夫。
「少打扰我睡觉!小心揍你!」
父兄极其不耐烦。
我哭着道:「娘亲生病了啊!」
「整天这儿病那儿病的,躺在床上什么事也不干,白吃白喝还花钱!还不如死了算了!」父亲骂骂咧咧,「反正已经有别的女人暖被窝,她没用了!」
我说:「娘亲的病我治不了,得送去镇上看大夫……」
哥哥也被吵醒,呵欠连天道:「看什么看?只会花钱拖累我们,晦气!死了算了!」
知道他们两个混蛋,但没想到说出这种话。
我冷冷地盯着他们:「你们不想治了?她可是你们的妻子和母亲,还有没有良心?」
「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父亲立即暴跳如雷,将我轰出去。
我故意将动静闹得极大。
邻家的叔叔婶婶醒了,乐颠颠地跑出来看热闹。
叔叔一家和父兄一脉相承,都不是好人。
争抢田产,斤斤计较,到处造谣我偷东西。
小时候我差点被打死,被师父救下那回,就是因为叔叔一家造谣我偷了他们的菜。
父亲根本不管真假,直接将我暴打一顿,还罚我跪在冰天雪地里。
如果不是师父,我已经死了。
婶婶也经常欺负娘亲。
娘亲没有父亲撑腰,自然经常被欺压。
唐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包括我唐茵。
当厉鬼太久,重生归来后,我也不再是什么好人。
我们这边越闹越大。
就连远处的邻居也出来观望。
父亲更加难堪。
我站在院子里大声道:「如果你们不给娘亲治病,我们就离开这个家,自生自灭去!」
「嘿,还真翻了天了!」父亲暴跳如雷,「那就带着你那个病秧子娘滚!以后别回来!」
说着,他和哥哥两人跑进娘亲的房间,将娘亲从屋子里拖出来扔在院子里。
然后回到房间,嘭的一声关上大门。
娘亲茫然无比,十分伤心。
我扶着高烧的娘亲走到叔叔那边:「叔叔婶婶,麻烦你们收留一晚吧!」
「别来烦我们!」
「自己有家不住,跑我们家来,像什么话?」
「病歪歪的,晦气!别给我们惹上了!」
叔叔婶婶赶紧关上门。
我迫不得已带着娘亲离开,一路哭哭啼啼。
走到半路,我就收敛泪水。
11
娘亲的高烧并非坏事,之前她久病不愈,我今日喂她人参鸡汤,她虚不受补,才会发起高烧。
睡一觉就会没事。
除了我,所有人都不知情。
今夜这出,一则为了顺理成章离家,二则让娘亲彻底死心,跟我走。
「娘亲,他们不要我们了。」我说。
被大半夜赶出来,娘亲六神无主,哭泣道:「茵茵啊,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害你回不了家……」
「没事的娘。」我柔声说,「女儿老早就想离开了,不知道娘亲怎么想。」
娘亲抹泪说:「那个家,待着膈应,很多时候娘亲都想一死百了,但又担心留下你一个更加可怜。如今他们赶我们走,咱们娘俩Ŧũ₌该怎么办啊……你别花钱给我治了,等我死了,找个地方一埋就好……」
娘亲一路絮絮叨叨。
她是个十分柔顺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被打成那样也不愿意和离。
如今被迫离家,满心都是惶然和绝望。
我嘴角微勾。
不会的娘亲。
我们会好好活着,过好日子呢。
我带着娘亲走到镇上租好的屋子,里面早就打扫干净了,还有个婆子伺候。
娘亲惊讶不已。
我说:「是师父的房子。」
其实师父已经离开小镇很久了,他本就是个游方郎中,四海为家。
能不能回来,犹未可知。
「多谢张大夫!菩萨保佑!」
娘亲双手合十。
第二天娘亲便不再发烧,而且精神好了许多。
「茵茵,我好了。」她高兴地道。
我试探着问:「娘亲想要回家吗?」
她沉默片刻,犹犹豫豫地问我:「茵茵想回去吗?」
我摇摇头:「不想。」
娘亲叹气:「可这世道,女子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的……」
我笑了笑:「娘亲忘了,我们是被赶出来的,不是自己出来的,别人只会同情我们,不会笑话的。」
娘亲展颜道:「茵茵说得对。」
如此,我们顺利在镇上入住。
那晚我们被赶出来的动静太大,认识我们的人都觉得可怜。
街坊邻居甚至送了些菜给我们。
娘亲感慨万千:「原来正常人的生活是这样的吗?能吃上东西,不会挨打,不用担心随时被骂……」
她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
我轻轻扶住她:「娘亲,是的,这才是正常人的日子。」
如此过了几日。
其间父兄受不住别人的闲话,让我们回家。
我还没开口,娘亲先一步挡在我身前:「不回去!是你们先赶我们娘俩走的,从今以后,我和你们没关系!」
父兄又想打人,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将他们暴打一顿。
他们灰溜溜地走了。
「谢谢这位爷……」娘亲感激连连,邀请他进屋入座。
我站在旁边,手指捏得发白。
这个男人的容貌,我永远记得!
他就是残杀我和娘亲的乱党统领之一,是个酷吏。
先让人将我们强暴,又一刀刀割肉逼问。
最后我和娘亲受不住酷刑死了。
再次相遇了啊……
深吸一口气,我笑容满面地将男人迎进屋。
男人喝了茶,拐弯抹角地问起唐家收留人的事。
他是来打听夜王下落的。
娘亲一直躺在病床上,对外事不知。
我接过话头:「人是我救的,」
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我又道:「不过我救的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叫夏芝,说她之前身边有一个中箭的男人,昏迷期间叫过那人名字……」
「什么名字?」
「让我想想……好像叫什么慕容……慕容……」
「慕容天?」
「啊对,就是慕容天。」
男人的手放在刀柄上:「然后呢?慕容天在哪儿?」
我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我将夏芝救回家,父亲和哥哥就将她单独放在一间屋子里,不让我和娘亲靠近……偶尔能听到……」
我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反正没让我和娘亲知晓。没过两天,父亲和哥哥忽然有了很大一笔银子,偷偷埋在后屋,花钱也大手大脚起来。」
「他们讨厌我和娘亲,一文钱也不肯给我们,还说以后要发财娶很多漂亮老婆,怕娘亲生病拖累他们,前不久把我们赶出来了……」
那日娘亲发着烧,在屋里并未听清楚我和父兄吵架,此时悲从中来,哭哭啼啼地向男人诉说了许多事。
男人不停盘问,娘亲如实回答。
她所知不多,絮絮叨叨的话佐证了我的话。
最后男人起身:「天色已晚,不打扰了。」
我笑了笑,柔声道:「恩公慢走……」
12
翌日清晨,有人跑来报:「唐家的,你们快回去吧,昨夜你们家遭贼!一家人全死光了!」
「什么?」娘亲惊得打翻了碗。
我们赶紧回到村里。
如前世那般,乱党闯进家里,对人严刑拷打。
夏芝的尸体很难看,全身赤裸,肉被一刀刀割下,血肉模糊。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如同前世的我。
我都能想象她死前的情景,想要栽赃,可惜被我弄哑了,说不了话。
然后被乱党拿来泄愤。
我捂着鼻子,走向堂屋另外一侧。
父兄二人也被割得血肉模糊。
不过他们生命力顽强,竟然还有气。
前世,他们支撑一天才彻底死了。
今生也是。
夏芝说不了话,乱党只能审问他们。
严刑拷打,想必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治不好啦!」蹲在两人身边的大夫摇头。
我满含热泪:「即便治不好也要试一试。」
哪能轻易让他们死啊!
太便宜他们了!
等人抬着夏芝尸体走后,我打发走娘亲,熬好药,拿出玉佩释放灵泉,温柔地替父兄二人治伤。
我用的药和灵泉,能吊着他们的命,但又好不了。
没有皮肤,全身都是伤口,不能动,不能说话。
他们会很快清醒过来,享受无边地狱。
而我,会成为不计前嫌,全心全意侍奉父兄的孝女。
敬爱的父亲、哥哥。
请让我尽孝吧!
灌完药,静候片刻。
父兄二人睁开眼睛, 看到我,嘴里开始惨叫。
我俯身在他们上方, 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父亲,哥哥,都是我做的呢。等下辈子投胎,记得尊重女人。」
13
一个月后。
我觉得父兄有点吵了, 便断了他们的药, 让他们早入地狱。
我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孝女。
能让大夫断言救不了的人活一个月, 我的医术之名也传扬出去。
旁边的叔叔婶婶一家, 身体越来越虚,经常拉肚子,精神涣散。
别人都说他们受到强盗惊吓。
也有说是作孽太过,遭了报应。
实际上我在他们的水里动了手脚。
不过他们罪不至死, 我不至于赶尽杀绝。
让他们病歪歪一辈子, 小惩大诫足够了。
屋子死了人,我低调地处理掉房产和田地, 带着娘亲重新换了文书户籍, 前往京城。
父兄皆死,娘亲可立女户。
事情十分顺利。
有宝藏傍身, 日子过得很舒服。
路上我一直在学习医术,又暗中用灵泉相助,名声越来越大。
到了京城,我从空间里拿出夜王慕容天的令牌, 和他见了一面。
慕容天是种田文男主, 位高权重,长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不过,我对他没兴趣。
「这是夏芝姐姐交给我的。」我说,「她被追杀你的人杀了,死状极惨。」
慕容天拿着令牌, 脸色阴沉无比, 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夏芝姑娘的什么人?」
我泪盈于睫:「她被追杀时, 我救了她。我们一见如故,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比亲姐妹还亲, 可惜那晚我不在家,夏芝姐姐就被杀了,一同死的,还有我的父亲和哥哥……」
听完我的叙述,慕容天长叹一口气,对我道:「是本王连累了你们。我欠她一个承诺, 如今她已死, 这承诺就给你吧。我害得你家破人亡, 以后你在京城, 就由我来庇护。」
我福了福身,红着眼圈说:「谢王爷。」
慕容天道:「我知道是谁杀了夏芝和你的父兄,你放心,本王会替他们报仇。」
「谢王爷。」
我再度福了福身。
慕容天知道是谁干的,我也知道是谁干的。
这就是我来京城的目的。
害死我的人, 除了夏芝,还有那堆乱党。
那群人。
一个,也别想跑!
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