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主失忆了。
病房里,他的小青梅冒充我,娇滴滴道:
「老公,我是你的未婚妻呀!」
我愣在原地。
一边抹眼泪,一边暗中狂喜:
【终于不用上 b 班了!
【难哄的牛,耕坏的田。
【说好的形婚,结果老娘 365 天全年无休!】
我连夜卷钱跑路。
却被傅喻白带人堵在机场。
他盯着我的脸,气得冷笑:
「老公快被抢走了,你还装聋作哑?
「这些年,算是白养你了。」
1
给傅喻白当了三年金丝雀。
他还是不愿意娶我。
晚宴上,几个名媛当着我的面,大声打赌:
「你们猜,傅少什么时候甩了她?」
「我猜一年。」
「太久了,我猜半年,傅少身边从不缺女人。」
她们的笑声尖锐,笃定了我会破防。
可我只是捧着酒杯,施施然地抿了一口。
没办法。
我和傅喻白只是合约情侣。
我需要他的钱,而他需要一位女朋友,帮他挡住家族联姻。
我们一拍即合。
只谈交易,从来不聊感情。
只不过,最近傅喻白很不对劲。
他跟喝了补剂似的,每天都亢奋得要命。
不仅缠着我,玩各种花样。
还旁敲侧击地问我:
「我姑妈要结婚了,你觉得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据我所知,他姑妈今年 55 岁,早就绝经了。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我怀疑他有了别的妹妹,但我没有证据。
2
深夜。
我又被傅喻白折腾得半死。
求饶了好半天,嗓子都快哑了,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今晚先放过你。」
傅喻白轻笑一声。
他替我揉了揉后腰,披上浴巾,转身去了阳台。
脚步渐渐走远。
傅喻白似乎接了个电话,将声音压得极低。
距离太远。
我只能勉强听清一句:「求婚现场布置好了吗?」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这句话吓醒。
心底猛然一沉。
嗯?求婚?
傅喻白要结婚了?
也对,像他这种商界大佬,虽然平时玩得花。
但最后,肯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太太。
那我岂不是要……失业了?
我的鼻尖泛起酸楚。
想到这段时间,和傅喻白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顿时泣不成声。
天杀的!
离了傅喻白,谁还能给我月薪一千万、包吃包住还包睡的好日子啊?
3
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的金丝雀聚会,我顶着黑眼圈,有些魂不守舍。
闺蜜唉声叹气:
「纾语,你家那位,昨晚又让你通宵啦?」
金丝雀们纷纷看向我。
一边喝糖水,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吃得可真好,每天都有帅哥陪睡。
「不像我家里那个,每天只知道给我打钱,连嘴都不让我亲!」
最后,她们统一得出结论:
「要是能睡到傅喻白,哪怕倒贴我也乐意啊!」
我呵呵一笑。
捧着咖啡,流下了牛马的眼泪。
「用不着羡慕。
「难哄的牛,耕坏的田。
「说好的合约情侣,结果老娘 365 天全年无休!」
虽然确实很舒服吧……
但谁家好人,每天晚上都上 b 班啊?
再这么下去,我得去医院挂个号,治一下肾虚了。
「说得也是哈。」
闺蜜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道:
「不过没事儿,听说傅喻白有了新欢,你很快就要解脱了!」
我一头雾水。
「他要联姻的事,连你都知道了?」
合着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这狗男人。
隐藏得也太深了。
听见我这番话,闺蜜怔愣几秒。
「啥呀,那可是傅喻白,京城只手遮天的男人!
「他这种大佬,根本不需要联姻的好吗。」
啊?
那是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闺蜜乐了,她戳了戳我的腰,好奇地问:
「你难道还不知道?姜雪回国了!」
我指尖微顿。
嘴里的糖水,忽然腻得有些发苦。
「哦,原来是这样。」
姜雪是傅喻白的小青梅。
她出身于名门望族,是很多人眼里的「白月光」。
据说她和Ṭŭ̀₇傅喻白曾经订过娃娃亲。
两人不知为何闹掰了。
那之后不久,傅喻白就找上了我。
圈子里的人都说,我是姜雪的替身,容貌和她有六分相似。
但一个是真迹,一个是仿品。
傅喻白会选择姜雪,也是情理之中。
4
我越想越心惊。
不行。
在失业之前,我必须再索要一笔分手费!
宅邸里灯火通明。
我推开书房的门,娇娇柔柔地扑向傅喻白。
直接开哭:
「呜呜呜,老公,我们分手吧!」
我特意换了条短裙。
软绵绵的身体,将傅喻白裹了个严实。
为了效果逼真,还掐了一把大腿,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听说你白月光回国了,你要和她复合了,对不对?」
傅喻白正在看文件。
听见这句话,他摘下金丝边眼镜,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又熬夜看小说了?这次我是霸总还是渣男?」
「……」
他怎么知道我刚充的会员?
而且这是重点吗?
外界都Ṭúₜ在传,他最近在筹备婚礼,女主角就是姜雪。
如果他不和我分手,那我岂不是要当小三了?
狗男人。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我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分手——」
没等我说完。
傅喻白面色一沉。
他掐着我细嫩的大腿,逼我趴在他身上。
修长的指尖,探进我的口腔里。
压住了我娇嫩的舌根。
「你……呜呜……放开!」
我被迫仰头,呜呜咽咽地发出抗议。
傅喻白冷声道:「别乱说话。最近是不是缺钱了,五百万够吗?」
一张支票递过来。
我看都没看,很有骨气地甩开了。
「拿开你的臭钱!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肤浅的女人吗?」
为了泄愤,我低头咬住他的肩膀。
牙齿却冷不防被硌到。
该死的。
他穿衣这么显瘦,肌肉却硬得要命。
傅喻白闷哼一声,笑骂道:
「小没良心的。
「以后不许再提分手,开玩笑也不行。」
男人眉眼冷戾。
掐着我的脸颊,倾身吻了下来。
我试图抵抗,却慢慢软下身来,任由他掠夺。
这晚,傅喻白好像生气了。
他把我弄得半死不活。
甚至帮我清理时,他都全程冷着脸,一句话也不愿说。
好冷漠。
以前他明明会温柔地哄我,夸我是个乖孩子的。
果然。
白月光一回国,他立马就变了!
5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
趁着傅喻白出国谈合作。
闺蜜把我约出来,发愁地劝道:「咱们做金丝雀这一行,也是有原则的。
「可以当替身,但绝不能当小三!」
我吸了吸鼻子,泪珠滚落。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傅喻白。」
……的钱啊。
而且他那么手眼通天。
万一惹怒了他,我可能会被丢进海里喂鱼。
该怎么办呢?
我慢吞吞思考了一会儿,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为傅喻白。
我心虚地咳了一声,按下接听键。
一声轻响后。
电话那端,冒出一道清冷的女声。
「你好,是许纾语吗?
「患者给你的备注是『老婆』,麻烦你来一下医院。」
我怔了一下。
没等我细问,对方又报出一个地址。
「你丈夫出了车祸……短暂……失忆症状……」
车祸?
听见这个字眼,我的脑子瞬间空白。
根本思考不了任何事。
也没顾得上,她后面都说了什么。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傅喻白他……出事了?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连外套都没穿,慌不择路地赶往医院。
医院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推开房门。
第一眼,便看见了头缠绷带的傅喻白。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眉心微蹙,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我心底一沉:「傅——」
没等我开口,病房里的另一个女人,便抢着出声:
「老公,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愣了几秒。
这才发现,傅喻白的身边,坐着一个陌生女人。
她烈焰红唇,长发及腰。
正紧紧攥住傅喻白的手,泪眼婆娑道:
「我叫姜雪,是你的未婚妻呀!」
闻言,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情侣戒指。
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呃。
你的意思是说。
你的老公和我老公,是同一个人?
6
有点炸裂,但不多。
我很快意识到,病房里的女人,就是姜雪。
她哭得妆容都花了。
捧起傅喻白的脸,作势就要亲下去。
傅喻白偏头躲开,冷声道:
「别碰我,我不认识你。」
姜雪嘴角一撇,哭得妆容都花了。
她委屈地控诉道:
「老公,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之前明明很爱我的!
「虽然我出国留学了,但你说过会等我的!」
我站在门口,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是我不想宣示主权。
而是,我有什么立场宣示主权?
姜雪才是他的未婚妻,我顶多算是他闲暇之余,花钱买来的小宠物。
傅喻白失忆了。
他不记得我了。
那我和他这段脆弱的关系,也就彻底结束了。
傅喻白没吭声。
他盯着姜雪扑闪的睫毛,有些迟疑地开口:
「你真是我未婚妻?」
话音落。
他目光一顿,终于注意到门外的我。
「你又是谁?」
傅喻白语调冷淡。
眸光扫到我身上时,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我。
姜雪赶紧解释:「老公,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下属,和你并不熟的。」
鬼扯。
普通下属会亲嘴吗?
而且傅喻白出国前,还把我摁在落地窗咬了半天。
我腿上都是他掐出来的印子。
到现在还疼着呢。
「是吗?只是普通下属?」
傅喻白将信将疑。
他盯着我的脸,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似是匪夷所思。
他沉默良久,才怔愣地说了句:
「奇怪,我一看见她,心口就有点疼,涨得难受。」
「……」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傅喻白这是在……向我告白吗?
姜雪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不动声色挡在我身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老公,你脑子被撞坏了。
「这只是你的错觉,很快就会消失的。」
说完,姜雪扭头走向我。
她点开和傅喻白母亲的聊天记录。
一字一句道:「傅阿姨亲口说,会主持我和她儿子Ṭű⁷的婚礼。
「至于你这个替身——」
姜雪压低声音,贴着我的耳朵,鄙薄且高傲道:
「还是识相点,赶紧滚吧。」
7
周围的护士,纷纷向我投来同情的眼神。
我咬紧下唇。
没再和姜雪争论:「知道了,你好好照顾他。」
临走前,我深深看了一眼傅喻白。
四目相对。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我抬手抹去泪水,默默走出病房,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虽然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我失神地掏出手机。
果不其然,收到了闺蜜的安慰。
【别伤心了,不就是男人吗?
【正好我攒够了跑路费,咱们一起走吧!去尝尝国外的男人!】
我毫不犹豫:
【好!你跑我也跑!】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我一刻也不敢多留。
连夜收拾行李,还制订了一个完美的跑路计划Ŧų⁾。
第二天傍晚。
我戴着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去机场。
金乌西沉。
黑暗乌压压笼罩下来。
闺蜜挽着我的手,兴奋地畅想未来:
「等到了国外,就换个手机号,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脑子里却总是想起傅喻白。
他恢复记忆后,会找我算账吗?会觉得我背叛了他吗?
算了。
他身边有姜雪陪着,肯定也不会在意我了。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等待过安检时,身后突然传来不小的躁动。
几个女生窃窃私语:
「我靠,这么大阵仗,吓我一跳!」
「听说他们在找人,好像叫什么……许纾语?」
听见自己的名字,我脚步一顿。
……不会吧?
不能这么倒霉吧?
我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忐忑地转过身。
最先看见的,是一群来势汹汹的黑衣人。
再往上——
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男人西装革履,身形板正,俊美得不可方物。
那张脸哪怕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完蛋。
真的是傅喻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恢复记忆了?
我大喊不妙,抓着闺蜜的手就跑。
然而已经迟了。
那群保镖早就发现了我,并迅速将我们包围。
8
死到临头,我推了闺蜜一把。
「你走吧,别管我了!」
她眼含热泪,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就跑。
保镖们很有眼力见,迅速让出一条通道。
好机会!
我眼前一亮,正准备趁机逃走。
前脚刚迈出去。
耳边便响起一道低沉男声:「许纾语,站住。」
我头皮发麻,立刻僵在原地。
短短两秒钟的时间。
我连自己埋在哪儿都想好了。
下一刻,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掐住了我的下颌。
傅喻白眼睫低垂,冷冰冰地盯着我。
时间格外漫长且煎熬。
我眨了眨眼睛,讨好地问:「傅总,你找我有事啊?」
傅喻白的声线骤冷:「你说呢?」
他面容阴沉得能结成冰。
「和我不熟?只是普通下属?」
傅喻白面无表情地复述。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仿佛用尽了全力。
「说吧,为什么骗我?」
我心虚地狡辩:「也没骗你啊,我全程一个字都没说。」
所有信息,都是姜雪说出来的。
我只负责顺从罢了。
傅喻白顿了几秒,气得冷笑:
「所以呢?老公快被别人抢走了,你还装聋作哑?
「这些年,算是白养你了。」
周围挤满了吃瓜群众。
保镖们守在一旁,压迫感十足。
我吓得不敢说话。
算了。
先把这位爷哄好了再说!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吊带裙往下扯了扯,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
故技重施道: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小心翼翼地环住傅喻ṱū⁺白的腰。
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角,软声撒娇:
「老公,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呀?」
傅喻白愣了一瞬。
他的目光蓦地沉下去,呼吸变得又重又急。
尽管面不改色,但他圈着我腰际的手,隐隐发着抖。
某个地方更是硌人得要命。
我顿时羞红了脸,察觉出一丝古怪。
奇怪。
他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和还没开荤的纯情男大一样。
平日里,傅喻白向来游刃有余,总是单方面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怎么出了场车祸,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等等——
我呼吸一窒,骤然反应过来。
「我靠,你诈我呢!」
傅喻白根本没想起我!
现在的他,失去了整整九年的记忆。
光风霁月的皮囊下,是个才 18 岁的少年灵魂!
9
被我识破。
傅喻白抿唇,干脆利落地承认:「嗯,是没恢复记忆。」
他摁住我的肩胛骨。
力气极大,像是恨不得把我嵌进身体里。
「但你刚才已经承认了,我的未婚妻不是姜雪,而是你。」
我果断撇清关系:
「你别瞎说,我们真的没订婚!」
说完,我试图推开傅喻白。
但体型悬殊,我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
反而被单手抱起,颤悠悠地挂在傅喻白的肩头。
他身体太硬。
压得我有些喘不上来气。
「我们还没订婚?」
傅喻白有些意外,他微微颔首:「也行,那我从现在开始追你。」
我颇有些头疼。
用残存的最后一缕理智,反驳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作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你不能随便追人的。」
傅喻白从善如流:「那我就和她分手。」
我急出了眼泪:「等恢复记忆后,你会后悔的!」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可我不想当他的玩具。
傅喻白毫不犹豫:「不会的。」
他语气笃定。
眼中只有少年独有的偏执和认真。
昔日里,被他摁进骨头里的疏离和淡漠,已经全然无踪。
「虽然忘记发生了什么,但我的灵魂告诉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傅喻白攥紧我的手腕,一字一句道:
「所以,跟我回家,好吗?」
我胸口隐隐发烫。
千言万语,都被彻底堵在喉咙里。
10
只离开了半天,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没变化。
可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我心乱如麻。
幸好,姜雪这个正牌未婚妻,并不在这栋别墅里。
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把脸往哪儿放。
见我左顾右盼,傅喻白沉声问:
「你在找谁?那个怂恿你一起跑的女生,已经被我送出国了。」
我松了一口气。
那太好了。
等闺蜜在国外落脚,就可以帮我逃出去了。
傅喻白看穿我的心思,轻嗤一声:
「她已经被我买通了,不可能会帮你的。」
我脸色煞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好的有难同当,我的好闺蜜怎么会背叛我呢?
我不死心地掏出手机。
只见聊天框里,静静躺着一句话:
【不好意思啊姐妹!
【傅喻白给了我五千万,那可是整整五千万啊!苟富贵必相忘!】
配图是她的左拥右抱的自拍。
左边一个漂亮男模,右边一个古风小生。
【哈哈哈哈哈!一口一个帅哥,我此生无憾了!】
我:「……」
就不该指望这个色胚。
好,彻底没救了。
我心头郁结,哭唧唧地揪住傅喻白的衣摆。
使劲全力地蹭他:
「求你了祖宗,你放过我吧。
「姜雪才是你未婚妻,这是你妈妈亲口承认的啊!」
他把我留在这里,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那以后ţŭ̀₎,我只能当见不得光的情人了吗?
傅喻白语气冷淡:
「你是和我结婚,又不是和我妈结婚,那么在乎她干什么?
「以后别和我妈来往了,她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
孝出强大。
我彻底无话可说,只能躺在沙发上装死。
见我眼泪汪汪,管家看不下去了。
他轻咳一声:
「少爷,爱情讲究两情相悦,您不能强迫许小姐啊!」
傅喻白缓缓挑眉。
他隐忍地看了我几秒,沉吟道:「说得对。」
我喜出望外。
傅喻白终于开窍了?他愿意放我走了?
下一秒。
傅喻白指了指管家,吩咐下去:
「你是男的,会勾引我老婆。来人把他赶出去。」
管家:「???」
管家欲哭无泪:「少爷,我看着你长大的!」
傅喻白置若罔闻:「赶出去。」
管家被五花大绑抬了出去。
保镖办完事,回到沙发前,毕恭毕敬道:
「少爷,任务完成了!」
傅喻白满意地点点头:「你也可以滚了。」
保镖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
他瞳孔地震,一米九的壮汉哭得像个开水壶。
「呜呜呜呜呜不要啊,不要赶我走啊!
「少爷,离开了你,我从哪里找月薪 20 万、公费出国旅游,还包吃包喝包住的日子啊!」
别墅里哀鸿遍野。
看着那群泪流满面的老员工们。
我忍无可忍:
「靠!傅喻白,你有必要这样吗?
「你家的狗还是公的呢,你难道要把狗也送走?」
傅喻白沉思片刻,似乎在认真考虑。
最终他得出结论:
「算了,狗不用送走。
「三年前它结扎了,已经被没收了作案工具。」
闻言,管家和保镖捂住下半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无语凝噎。
这是车祸把脑子撞坏了吗?
也太恋爱脑了吧!
11
夜雾浓重。
我躺在五米的双人床上,思绪飘飘忽忽。
18 岁的傅喻白,让我感到新奇又陌生。
他有些任性,时常执着。
和 27 岁的傅喻白,相差实在太大了,甚至有点淡淡的割裂感。
「睡了吗?」
我正神游着。
傅喻白洗完澡,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故意把浴巾裹得松松垮垮,随手一扯就会掉。
身上没擦干的水珠,沿着人鱼线滚落。
滴在我的掌心。
烫得我瑟缩了一下。
我用被子蒙住头,闷声道:「今晚不行。」
傅喻白微微一顿。
「嗯,在你接受我之前,我不会伤害你的。」
哼。
装什么绅士呢。
明明都有反应了,嘴巴和身体一样硬。
我强忍着没拆穿他。
翻了个身,把被角压在身下。
尽管开了暖气,我还是手脚冰凉。
被傅喻白抱着睡觉,已经成了我每晚的习惯。
我贪恋着他的体温。
却又必须提前适应,没有他拥抱的夜晚。
我逼迫自己闭上眼睛。
黑暗中,傅喻白忽然开口: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应该很美好吧?」
我眼睫颤了颤。
「好像是吧,记不清了。」
其实并没有。
我和傅喻白的初遇,充斥着低劣的油烟味。
三年前的夏天,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段时间,我奶奶生了重病。
为了凑齐住院费,我每天上完课,都要去夜市摆摊卖烤肠。
闹市区鱼龙混杂。
我穿着清凉的短袖,额间沁满汗珠。
几个小混混嬉笑着走近:
「小妹妹,一个人摆摊很寂寞吧,要不要我们陪你啊?」
他们的笑声污浊,还对我动手动脚。
当时,傅喻白恰好路过。
他原本想出手帮忙。
但没等他开口,我Ţṻₓ便冷脸站起身,上下扫视那几个小混混。
如实陈述道:
「用不着,你们还没有我的淀粉肠大。」
那几个混混气得要死,撸起袖子想打我。
我直接摔了竹签。
对准他们的命根子,一人一脚踹了下去。
他们嗷嗷乱叫,最终落荒而逃。
傅喻白端了个凳子,饶有兴致地围观了全程。
等人潮散尽。
他才整理了一下西装,气定神闲地走到我眼前。
「您好。」
我头也不抬:「打烊了,今天不想接待男的。」
傅喻白低声笑了。
他递来一张名片,轻抬了下眉:
「这位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试一试?」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但他开着豪车,戴着名表,一看就是有钱人。
闺蜜和我说过,有钱人不谈恋爱。
他们喜欢到处找「跟」。
所以,傅喻白口中的「跟我试一试」,应该也是同样的意思。
我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好。」
不就是被包养嘛?正好我缺钱。
更何况,傅喻白长得这么帅,横竖都是我赚了。
我从不奢求什么真情。
只希望,傅喻白找到良人的那一天——
能给我自由,放我远走高飞。
12
我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出现了两个傅喻白。
一个是 Ṱű⁺18 岁,一个是 27 岁。
他俩站在床边,分别攥住了我的两边脚踝。
我止不住地发抖。
到最后,就连哭喊声都发不出来。
只能双腿打颤,求他们别再折磨我了。
第二天一早,我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却发现身侧空无一人。
傅喻白不知去了哪里。
天色未明。
我蹑手蹑脚地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
有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备注名是姜雪:
【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很显然,她打算兴师问罪。
我头疼地锁了屏。
最近,傅喻白在我身边安排了十几个保镖。
说是「为了保护」我。
但其实都是他安插的眼线,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根本不敢去见姜雪。
「醒了?」
思索间,傅喻白走进卧室。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先密不透风地亲了几分钟。
随后才咬着我的下唇。
声音含糊道:「今晚陪我去个拍卖会。」
我脸颊燥热。
18 岁的傅喻白,吻技还很生疏,只懂得横冲直撞。
但就是……特别带劲。
我状似漫不经心:「哦,知道了。」
晚间七点。
傅喻白遣散了司机,亲自开车来接我。
我没想到,会在入口处偶遇姜雪。
她妆容浓艳,一身珠光宝气。
经过我身边时。
姜雪特意停了几秒,低声轻蔑道:
「傅家已经在筹备婚礼了。
「等我和傅喻白结婚的那天,你可一定要出席啊。」
13
拍卖会的前半程,几乎都是名贵的书画玉石。
我有些心不在焉。
见状,傅喻白捏了捏我的手腕。
「有没有喜欢的?」
我默然摇头,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
这时,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条宝石项链。
它璀璨华丽,是清透的琥珀色,和傅喻白的瞳色一样。
美得让人心醉。
「喜欢这个?」
傅喻白敏锐地看出我的情绪,懒洋洋地开口:
「今天是你生日,想要就拿下。」
我思索了一下账户余额,举起竞拍号码。
「五百万。」
话音刚落,姜雪紧跟着开口:「一千万。」
我愣了一瞬。
迅速反应过来,她在故意让我下不来台。
我咬了咬牙,不甘示弱道:「一千一百万。」
姜雪立马追击:「一千两百万。」
她似乎和我杠上了。
不管我开什么价格,都必定压一个更高的价位。
反复数十次。
傅喻白彻底失去耐心。
他冷着脸,握住我的手背,举起我手里的牌子。
轻描淡写地开口:「三千万。」
满座哗然。
那条项链,起拍价只有一百万。
整整翻了三十倍。
姜雪彻底不吭声了。
她目光带刺,狠狠瞪了我一眼,愤然离席。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唏嘘。
我隐约听见有人说:
「看来,傅少真的很爱她。」
「可不是嘛,虽然是替身,但比姜雪这个白月光还看重呢。」
他们并不知道,傅喻白失忆了。
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
我如坐针毡,像一个伪造了简历,却得到一份体面工作的骗子。
14
拍卖会结束,一切尘埃落定。
夜幕暧昧地笼罩下来。
我吹着晚风,任由傅喻白低头,亲手替我戴上项链。
「很适合你。」
傅喻白专注地凝望我,眸光闪动。
皮肤紧贴。
我们能感受到彼此跃动的脉搏。
我有些心疼那三千万,声若蚊吟道:
「其实,让给姜雪也可以的。」
只是一条项链罢了。
礼物换成什么都一样。
「不行。」傅喻白毫不迟疑,「项链和我,你都不准放手。」
我哑口无言。
那股苦涩的失落,又一次冒了出来。
「傅总。」助理凑上前,和他耳语了几句。
傅喻白颔首,吻了一下我的发丝。
「乖,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我顺从地点头。
将他的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上,重新坐回沙发。
思绪纷杂,我无声叹了口气。
一只手忽然摁住我:
「我们聊聊。」
我好奇地扭头一看。
果然是姜雪。
她眼皮红肿,方才似乎哭过一场。
那道有攻击性的眼线,也被洇染成一片墨黑。
我总归是愧对她的。
点头应允:「好,你想去哪儿聊?」
15
咖啡馆里。
姜雪抿了一口红茶,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是为了钱,才留在傅喻白身边的。」
四周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有些难堪,不自在地低下头。
姜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傅哥哥只是在和我赌气,因为我抛下他,去了国外留学。
「可你作为替身,已经鸠占鹊巢太久了。」
我沉默地听着。
分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
因为我进不了上层圈子,傅喻白也很少提起他的过去。
姜雪将支票甩在桌上,语气施舍:
「给你五千万,离开傅喻白。
「否则,等他恢复了记忆,你的下场会很惨。
「……」
又是支票。
你们这些有钱人,就不能换一种解决方式吗?
我无声叹息,礼貌回绝道:
「抱歉。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
我主动离开傅喻白。
和拿钱走人,完全是两回事。
见我油盐不进,姜雪嘴角抽搐。
「那就一个亿?两个亿?实在不行,我给你开三个亿!」
我彻底无奈了。
站起身,抓起包就走。
「用不着。你只需要帮我想个办法,让我能顺利坐上飞机就行。」
这些年,我跟在傅喻白身边,也投资了不少项目。
是真的不缺钱了。
姜雪点点头:
「也行,算你有骨气。我会尽快安排人,送你出国的。」
我总算安心。
把咖啡 AA 的钱转给姜雪,正准备离开。
一转身,对上了一张冰冷的脸。
是傅喻白。
他神色冷戾,明显已经听了许久。
我脑子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
姜雪却毫不意外。
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傅哥哥,你都听见了?
「看吧,她一丁点都不在乎你,只想尽快逃离你呢。」
我后知后觉。
这一切,都是姜雪下的套。
她是故意让傅喻白听见的。
傅喻白没搭理姜雪,只死死盯着我。
「这是我和许纾语的家事,不劳烦你费心。」
「……」
完了。
连大名都叫上了,看来是真的被我惹毛了。
我两眼一抹黑。
哦豁。
被连续抓包两次。
金丝雀我呀,今晚是真的要死了。
16
回家的路上,傅喻白一路飙车,几近超速。
双脚刚落地。
他便快步绕过车头,一把将我扛了起来。
冷硬的袖扣卡在我的肚皮上,激得我打了个寒战。
这架势,活脱脱像要杀人。
新管家见势不妙,急切追问:
「怎么了?是吵架了吗?」
傅喻白脚步未停,扛着我往楼上走。
「今晚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准来敲门。」
他是真打算弄死我。
我心如死灰。
预料到自己的惨状,我赶紧搂住傅喻白的脖子,眼泪啪嗒滴落在他的衣领上。
「老公,我真的很爱你的——」
傅喻白冷脸打断:「别装乖,不吃这套。」
呜呜。
这一招也没用了。
我无计可施,像个可怜的布娃娃,被傅喻白单手丢进沙发里。
委屈地替自己解释:
「我有什么办法吗?我今年都 25 岁了。」
总不能给他当一辈子金丝雀吧。
「许纾语,你学不乖是吧?」
傅喻白无视我的求饶。
他撩起我的发丝,手掌摁住我光洁的额头。
声音低哑得可怕: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总是想跑,把你老公当炮友玩呢?」
话糙理不糙。
但这话也太糙了。
而且准确来说,他出钱还出人,应该只能算倒贴。
我哆哆嗦嗦地摇头:
「没,你对我挺好的,我就是怕……」
我还没说完。
傅喻白便扣住我的腰,修长的指尖探了上来。
「现在就害怕,未免太早了。」
糟糕。
要去埃及拔草了。
我小脸煞白,惊慌地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然而几秒后,仍旧是无事发生。
嗯?发生什么了?
我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
只见傅喻白眉心紧蹙,手里拿着东西,却弄了半天都没对准。
画风渐渐诡异起来。
我的不安烟消云散,甚至有些想笑。
呵。
18 岁的男大,装什么上位者呢?
不仅手抖得厉害,甚至才刚碰到我的皮肤,自己就先秒了。
「让开,我来教你。」
我实在等急了。
握了握傅喻白的手,让他扶稳我的肩膀。
细致地教了他几分钟后。
傅喻白的耳尖覆上一层薄红,哑声道:
「我这是第一次。」
我忍俊不禁。
行行行。
18 岁的傅喻白,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呢。
和九年后摁着我说骚话的老流氓,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我佯装可惜:
「你这样子,根本满足不了我。」
傅喻白的身体绷得极紧。
假正经。
我伸出食指,钩住他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
指尖沿着他的喉结,时轻时重地打转儿。
傅喻白的呼吸一滞。
他盯着我的嘴唇,眸色渐深。
「你是在勾引我吗?其实你勾勾手我就……」
「闭嘴。」
我捂住他的嘴,起身跨坐在他腿上。
傅喻白抿紧唇角。
我感受到他的变化,忽然心生一计。
这男人永远高高在上,反倒让人想折断他的脊骨,让他露出狼狈不堪的一面。
我故意用言语撩拨他:
「傅喻白,如果你现在和我睡觉,那不就等于——
「你给九年后的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
傅喻白的呼吸渐渐急促。
他咬牙:「别胡说。」
哟,贞节烈男。
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爽得要死。
我越发亢奋。
捧着傅喻白的脸,小鸡啄米般一下又一下地亲吻。
但每一次都蜻蜓点水。
偏不让他如愿。
「别玩我了。」
傅喻白难耐地哼了几声。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
我拍了拍他的小腹:「那你往旁边挪挪。」
傅喻白闷声应了一下。
结果一个不留神。
我俩一时没坐稳,从沙发上双双跌落。
一阵天翻地覆。
傅喻白捂着脑袋,闷不作声。
难道是摔疼了,在故意置气呢?
我大笑道:
「果然还是 18 岁的男大好玩。要不然,你别恢复记忆了吧?
「比起 27 岁的老男人,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仗着傅喻白正在失忆,我使劲儿口嗨。
下一秒。
傅喻白揉着脑袋,目光沉沉地抬眸。
「哦?」
他语气淡然,唇边一丝笑意都没有。
「想不到,你这么讨厌我啊。」
17
我人都傻了。
此刻的傅喻白,半边俊美的面容被打上暗影。
清冷的表面裂开纹路,戾气翻涌漫出。
哪还有纯情男大的影子?
难不成,傅喻白恢复记忆了?
我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试探地开口:
「那个,老公,你摔疼了没有啊?」
「我不是你老公。」
傅喻白漫不经心一笑:「我是你讨厌的 27 岁老男人。」
老天。
人怎么能犯下这么大的错!
我止住了呼吸,吓得眼睛都不敢眨。
「不是说要给我戴绿帽子?刚才的气势呢?」
傅喻白往我怀里丢了个东西。
冷声命令道:「戴上。」
我打了个哆嗦。
「能先听我解释一下吗?你别急着生气呀。」
靠。
傅喻白是变态吗?
他竟然连手铐都准备好了!
我从小就是疤痕体质,刚被他咬了半个小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此刻又青又紫。
除了掐痕,就是咬痕。
要是再来个审讯室 play……我可能会死在床上。
「喜欢 18 岁男大?不喜欢我?
「他技巧那么差,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傅喻白不理会我的解释。
他摁住我的后腰,指尖摸索着往下探去。
「说话,别装哑巴。」
我忙不迭摇头。
「刚才我在开玩笑呢。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傅喻白冷淡地「嗯」了一声。
「嘴巴倒是挺甜,但没一句真话。
「趁着我失忆,联合姜雪一起骗我?为什么不拆穿她?」
我绞尽脑汁,挤出一个回答。
「呃,因为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傅喻白冷冷地睨我一眼,没再多说,转身拉开抽屉。
我委屈地垂眼。
以为他要拿出合同,让我赔违约金。
但最终。
傅喻白只掏出一个红丝绒盒子。
「原本,我想等时机成熟,再正儿八经向你求婚的。」
他打开首饰盒。
不等我看清是什么,无名指就被套上了一个圆环。
傅喻白扣住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
「但既然你总想跑——」
他抚摸我指间的戒指,不容置喙道:
「那好,我不求婚了,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不是?我还没准备好呢!
而且这不合适吧?
我眼神飘忽:「可是你和我结婚了,姜雪该怎么办?」
傅喻白被硬生生气笑。
「她给你洗脑了?你不相信我,却相信她?」
说完,他掏出手机。
从聊天框找了许久,才翻出姜雪的号码。
电话那端。
姜雪的声音染上了喜色,她掐着嗓音问:
「傅哥哥,你怎么半夜联系我呀?」
傅喻白蹙眉,语气称得上残忍:
「纾语是我未婚妻,请你别再挑拨她对我的感情。」
姜雪静默了一会儿。
她迅速调整好情绪,温声问:
「你恢复记忆了?
「没事的,我知道你只是在赌气,当年我抛下你出国留学……」
傅喻白冷冷地打断她:
「你每次表白,我都明确拒绝了,不存在什么藕断丝连。
「如果你继续散播流言,造谣你是我的白月光——那我将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姜雪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傅喻白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浴室安静下来。
我双手托腮,眼睛瞪得极大。
傅喻白揉了一把我的脑袋,懒洋洋地问:
「怎么,现在还误会吗?」
我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哑然片刻后,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恍惚问道:
「那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啊?」
「嗯。」傅喻白眉梢轻扬,「那不然呢?」
三年前,在那个破败的街头,我第一次见到傅喻白。
他认真的神色,与现在如出一辙。
但当时。
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渴望能好好活着。
而今夜,那阵风再次吹到我身边。
我趴在傅喻白身上。
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也聆听他无奈的喟叹,和直率的告白:
「小祖宗,别再瞎想了。
「我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人。」
番外
1
订婚典礼那天,我见到了傅喻白的母亲。
她打扮入时,皮肤光洁。
姜雪陪在她身边, 脸色算不上好看。
两人像是来砸场子的。
敬酒时, 我有些犯怵。
傅喻白摁住我的后背:「别怕, 我帮你撑着呢。」
我压低声音, 委屈地控诉道:
「可你妈妈只喜欢姜雪,并不喜欢我。」
傅喻白面色如常。
「那我就冻结她的银行卡, 逼着她同意。」
不远处, 傅妈妈投来惊恐的目光。
她拎起挎包,急匆匆地走过来, 开口第一句便是:
「这对吗,儿子?
「而且, 我什么时候阻拦过你俩了?」
我怔愣几秒。
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 她在我心中,都是恶婆婆的形象啊。
姜雪也唇色发白:
「阿姨, 您确实发过短信, 说要主持我和傅喻白的婚礼。」
这下, 一脸蒙的人变成了傅妈妈。
她掏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
屏幕上大剌剌一句话——
【雪儿, 等你成为我的家人, 就可以和我一起出席傅喻白的婚礼了。】
姜雪强颜欢笑:
「看吧,阿姨, 这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傅妈妈一脸无辜。
「对啊!我想认你当干女儿, 那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等你哥结婚那天,你还能和我一起坐主桌呢!」
傅喻白:「……」
我:「?」
姜雪:「?」
未婚妻秒变准妹妹, 姜雪顿时崩溃了:
「阿姨……妈, 您下次说话,能别大喘气了吗?」
2
婚后的第三年。
某次深夜, 我累得够呛。
趴在柔软的鹅绒床单里,任由傅喻白帮我按摩腿根。
半梦半醒间,我想起一件事——
之前的某次晚宴, 有一群富家千金们打赌。
赌注的内容是:【傅喻白什么时候和许纾语分手?】
当时我偷偷押注。
赌他一年内, 必然会和我分手。
想起这件事,我懊恼道:「真可惜,我赌输了。」
那可是整整五万块呢!好贵的。
傅喻白低头轻笑。
我察觉不对, 警惕发问:「你在笑什么?」
傅喻白摇头。
「没,只是想到,虽然你赌输了,但我没输。
「所以严格来说, 你也不算亏钱。」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迅速反应过来:「等等,难道你也下注了?你赌的是几年?」
我忽然有些紧张, 心跳怦怦作响。
傅喻白却故意不说。
嘴严得跟密封圈似的。
我撇了撇嘴, 出于报复心理, 故意去挠他的痒痒肉。
我们笑着打闹, 一起掉在了地上。
傅喻白恢复记忆后,性格比以前更欠了。
他总喜欢一边亲我,一边问:
「和 18 岁的我比起来, 谁的吻技更好?」
我故作思索,凑到他的耳边:
「虽然你的吻技更好,但是——」
我笑意盈盈:「我还是比较喜欢……18 岁那个更嫩的你!」
此话一出。
我荣获一整晚的惩罚,彻底累得外酥里嫩。
后来, 金丝雀再次聚餐。
我听见身边的人闲聊,这才知道实情。
原来。
那一晚,傅喻白真的下了赌注。
筹码是两千万。
他赌的是——我和他永远不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