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要杀妻证道,可我却没跑。

夫君要杀妻证道,可我却没跑。

[放心,会让你投个好胎……]

他没说完就被我一剑穿胸。

全场豁然安静,只剩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冷漠拔剑,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你能证道,为何我不可?]

1.

容妄飞升那日,玄门百家几乎全来了。

【百年之内,容妄应该是最有可能飞升之人啊!剑门宗这是要崛起了!】

【踩着他媳妇儿上位的人有什么好推崇的,洛璃不也是天灵根?为了个男人生生荒废修为,真是愚蠢!】

【那也不能怪洛璃,容妄生得如此俊朗,是我我也软得拿不起剑啊。】

我听见他们窃窃私语,不乏对我的冷眼和鄙夷,但更多是看好戏的兴奋。

而容妄像个谪仙一般高高在上:

[我知你爱我不能自拔,但是我心悦之人是寻芷。]

说罢,像是回应他的话,寻芷从人群中挤出来,满脸娇羞和得意。

众人几乎惊掉下巴,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狗血的场面。

容妄温柔地看着她,话却是对我说的:

[若不是舍不得寻芷为我的修为殒命,我也不会白白便宜你!]

嗯,要被他杀死了,真是好大的便宜!

寻芷感动地流泪:

[师兄,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我们的大业马上就成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我,笑得危险:

[师兄说过,等他杀了你,就用你一身血肉助我修炼,还要带我一起飞升呢。]

众人开始鄙夷。

【受苦丢命的是发妻,带着飞升的是小三?容妄是什么剑修第一人,真是不要脸!】

容妄施舍般给了我个眼神:

[我们也不嫌弃你只是个金丹,献出全身血肉给寻芷,是你的福气。]

有些人已经听得生气了。

【不会吧,好歹是修行之人,他们怎么这么不要脸,连吃带拿的!】

见我没有回应,他当我是默认了,心情大好:

[看你对我这样百依百顺,我就发发慈悲,让你死后投个好胎。]

我豁然抬头:

[说完了?]

惊鸿剑瞬间拔出,霎那间,光华万丈。

容妄惊恐地睁大眼睛,嘴唇发白:

[怎么可能,你修为何时到了如此境界?]

是啊,他根本不会想到,在他刻意的打压下,我依然破出重茧,一跃冲天。

2.

整个宗门都说,我是个恋爱脑。

容妄曾对着师弟们倒苦水:

[洛璃这种女人,一旦喜欢上就缠着不放,跟条狗一样,烦死了人了。]

师弟们听得面红耳赤,却不曾怀疑。

因为整个剑门宗都知道我对容妄死心塌地。

明明也是和他一样天灵根的资质,却因为悟性不佳又是个恋爱脑,容妄都要飞升了,我却依旧只是个金丹。

【师姐的存在就是让我们知道,天灵根又怎样,嘴上嚷着修炼,其实天天给大师兄做羹汤,不就是冷脸洗内裤的典范?】

【就是就是,惑于美色,怠于修炼,她这种脑子怎么配有天灵根,不如给我们小师妹!】

【师姐怎么能和寻芷相比?寻芷即便天资不足依旧日日苦练,不想情爱不求速成,比有些浪费资源的人好上百倍!】

我看这群起哄的人就像看傻子,一群笨蛋,没有一道题蒙对的。

容妄确实长相勾人,身材馋人。

这样的妖精,我压压修为哄哄他怎么了?

毕竟飞升以后要清心寡欲,就不能再这样放纵了。

现在修炼期压力那么大,还不许我找个美男子快乐一下?

他人再坏又怎么了,生得好看啊!

我又不图他的人品,只图他身子而已。

所以外面说我舔狗的我一概不理,谁懂玄门第一美貌日日在你身边的含金量?

光看看他我就有种功力大增的疏放明阔。

反正我知道和他终有一战Ŧų⁼,趁他还没死,让他绽放美丽,物尽其用不能浪费了。

3.

至于第一次发现容妄有意接近我,是在我被几个散修围攻的时候。

他从天而降,本就帅得耀眼的脸更加英挺。

他有意展示身法,几个散修硬生生打了上百招。

我自然拍手叫好,立马星星眼夸他。

之后他不是突然替我【解围】,就是适时偶遇,孔雀尾巴都开了,我不摸一把不合适吧?

我的灵犬忍着破封印的剧痛提醒我:

[主人主人!这男的接近你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你,千万别上当啊!]

我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它的头:

[你是笨蛋吗?]

它一脸懵逼。

我白了一眼: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不怀好意吧?]

它沉默了。

我坐在悬崖边,迎风晃着脚丫,眼下是万里峰峦。

可就算知道他不怀好意,我也得接受,因为舒坦过日子的前提是,能在剑门宗活下去。

4.

刚进宗门时,我就被测出是和大师兄一样百年难遇的天灵根。

不同的是,他当初刚入门就被师尊他们细心培养,倾尽资源。

而我却处处受打压,被师兄弟欺辱针对。

他站在高处仿佛不染一丝Ŧű̂₄尘埃,高傲自信地俯视着蝼蚁们。

天才,一个就够了。

后来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身上早已是旧痕遍布,千疮百孔。

所以我不经意间露出我的【恋爱脑】。

目光和心思在容妄身上的那段日子,我的修为肉眼可见地退步了许多。

见我失利,周围多了很多关心我的人,开始得意地指导我新剑法,开始喜欢带我历练。

他们不喜欢天才,准确地说不喜欢有人比他们更强。

被容妄压着已经够憋屈了,再不能输给我一个女子。

况且,容妄有师尊宝贝着,谁敢惹他?

但我不一样。

记得我曾经一瘸一拐想去找师尊庇护,以为他会有爱才之心。

却不小心听见他和师叔的对话:

[振兴宗门一个容妄就够了,女子不该站在荣耀之下。]

[若是让洛璃冲杀出来,那以后如何约束众多女子?]

那一刻,我感受到世界无边的恶意。

我也知道,阻碍我的并非一个容妄,而是巍巍父权。

5.

可我还太弱小。

再弱小的蝼蚁,也有活着的权利。

我开始反向操纵他们的行为,人在意哪里,哪里就是弱点。

他们惊喜地发现,我有个致命的关键!

就是会溺死在「温水」里。

只要有师兄弟爱护,只要丹药灵草够多,我反而懒惰了。

我变得不学无术,修为停滞,甚至只知道满眼都是容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我发挥时好时坏,容妄要是不理我,师兄弟要是欺负我,我又会突然修为大涨,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他们机智地抓住了我的弱点,开始圈养我。

师兄弟们开始自发地【爱护】我,主动送我灵芝神草,教我捉虫逗鸟,每天哄我开心,绝不会让我有化悲愤为力量的机会。

容妄也一样,他发现,同是天灵根的我居然这样可怜,他应该在我弱时帮助我,在我强时勾引我。

这样,才是他喜欢的平衡点,一个我永远越不过他去的平衡点。

而我,欣然接受。

只是,一向对我茶言茶语的小师妹变了,看着众师兄弟的关心,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几次三番为难我,被我轻松堵回去,她压根就入不了我的眼。

我继续溜他们玩,一天一个热闹。

缺灵药了,或者心情不好了,就会突然修为大增。

自然有人上赶着伺候我。

想看容妄在我面前散发魅力,我只需要默默早起练剑。

他自己就会乖乖过来,不用我费心思折腾。

只是他们永远不知,我所谋到底是什么。

6.

可容妄,竟然要娶我?

我以为他只是玩玩,不让我胜过他去。

所以我欣然回应美人儿的勾引,演一演嘛又没什么。

但他提出要成亲的时候,我惊呆了。

他认真的眉眼透着诱惑的气息,状若岭岸的侧脸杀伤力十足。

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毕竟玄门百家向他求亲者无数。

所以刻意勾引下,那张脸更是摄人心魄。

他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我的心动若擂鼓,然后慢慢平静,最终冷冽地没有一丝情感。

因为那一刻我确定了,容妄接近我,绝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因为只是为了不让我越过他去,有很多办法,不至于让他【牺牲】至此。

烈风阵阵吹过发梢,前路坎坷未知。

可我不在乎。

大道至简,强者为王。

只要我自己足够强,足够快,足够狠。

他想什么,怎么谋划怎么纠结,我都无所谓。

从我进入剑门宗那天我立誓,我一定要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更好。

无论是他们合众围攻欺辱我,还是争相哄着娇宠我。

我从没忘过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成为我夫君的那天,高兴的只有我一个人。

寻芷满眼不甘,喜服下的容妄神冠如玉,却要娶我这个她最讨厌的人。

她怎么能不恨?

可惜,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礼服让她一起选,首饰让她帮忙看。

连婚礼,也要她亲手帮我们办。

寻芷被逼得一肚子火气,几乎要咬碎银牙。

却还得强颜欢笑,凹她勤学苦练,无心情爱的人设。

她几次三番想撂挑子不干的时候,我就会狐疑地看着她:

[咦?师妹一向是宗门最贴心最温暖的人,为何偏偏我和师兄的婚礼你这样不爽?难道……]

她连忙摆手说和容妄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能强笑着继续帮Ŧü₋忙,暗地里不知咒骂了我多少次。

可我不在乎。

容妄的痛苦比她更甚,眼里的被迫和挣扎不似作假,宽阔的喜袍下铁拳紧握。

可惜,面对我还得演。

师尊给我们主持婚礼,脸上是尽在掌握的得意:

[自此以后,修炼共苦,飞升同甘,不离不弃,挚爱永恒。]

我和他都目光灼灼看着对方,一脸笃定:

[我愿意。]

一旁打盹的灵犬鼻孔冷哼,人的话是也一句不能信。

确实,日后厮杀的时候,没一个人手软。

7.

虽然猜不到他真正的目的,但我还是可以时不时溜溜他。

见我悟性实在不佳,师尊教的心法一直领悟不到。

容妄不仅不发脾气,还温柔地开解我,说还是做羹汤更适合我。

我有些兴奋:

[真的吗?我做的羹汤好吃?夫君喜欢?]

他想了想我那些卖相惨不忍睹、味道比卖相还不如的菜,又想了想自己大好的前途,最终咬牙点了点头。

我得到鼓励般【腾】地站起来:

[那以后我日日给夫君做!]

他嘴角一抽,叹了口气。

没办法,不愿意吃踏实苦练的苦,只能吃忍辱负重的苦。

我被他夸得很是受用,每日做了垃圾就兴冲冲端给他。

他摆摆手让我放一边,以为能很轻易地敷衍我。

可惜我很轴。

不见他吃完我下一次就不做了,而不做饭闲得无聊自然就会修炼。

他怎么可能让我修炼?

只有攥着拳头英勇赴死一般吃下一次次的饭菜。

我低头给他夹菜,装作看不见他想刀人的眼神。

好险,差点就要笑出声。

或许是我饭做得太成功了,他恶心到连前途都可以放下,终于不肯受我荼毒,跑到没影儿。

我笑笑不说话,运转着灵气修炼,神识却不小心探查到寻芷他们的对话。

8.

[我真受不了她了!每天做些黑糊糊黏巴巴的东西,又臭又难吃,我早已辟谷,却还要受她这种委屈!]

容妄气急败坏地发火,吓得寻芷都一愣。

谁能想到,霁月清风,温润冷清的天才剑修容妄,居然会被几碗粥逼疯。

也是难得。

我忍不住憋笑。

[若不是因为她天灵根体质更佳,比一般人更适合为我助力,我真想踹开这女人!]

[师兄,你我情投意合,你却做了别人的丈夫,还要受这等磋磨!]

寻芷哭得稀里哗啦,容妄眼中浮上一抹心疼:

[你放心,等我飞升以后就和你永远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夫妻天地快活,有谁能阻?]

寻芷有些不确定:

[可是洛璃她……师兄,杀妻证道真的能成吗?]

容妄一脸笃定:

[怕什么,一剑不行就刺Ṫŭ̀⁶两剑,两剑不行就一直刺!她就算修为再烂好歹是个天灵根,总撑得住直到我飞升。]

他一脸阴毒的表情完完整整落在我眼里,灵犬的眼睛投射的影像还是过于清晰了。

[她一身修为不可浪费,到时候融她全身血肉助你修炼,事半功倍!]

字字句句分毫不差落入耳中,我油然而生出一丝佩服。

我怎么想不到这么歹毒的主意?

得记下来。

我转头看向养的灵犬,摸摸它的头:

[你有捷径了知道吗?]

9.

自从知道容妄的真实目的后,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我还当他要怎么对付我,原来不过是想利用我飞升。

可惜杀妻证道,他倒是要能杀了我才算数!

无情道修炼虽然速成,且能利用杀妻证道成为飞升捷径。

但是终归不是脚踏实地的能力累积,这种走捷径的方式,在飞升以后差距就会逐渐拉开。

所以杀夫证道只是说着玩玩,到时候恶心恶心他。

虽然我刚入门时他就是元婴了,想要保住性命必须要尽快赶上他。

但却没必要因为当下的角逐乱了节奏,心在我,道在我。

但修炼时日实在单调苦闷,都怪容妄非想我死,逼得我也得卷起来,我需要容妄好好补偿我。

于是,我又在有人处光明正大练剑。

[近来你怎么修炼勤勉了许多?]

容妄发现我又开始起早贪黑了,顿生警觉。

我眉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夫君时刻不在家,我闲着也是闲着。]

他立马开始哄我:

[为夫要加紧修炼,才能早日带你一起飞升啊!你在家就乖乖的,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不用这么辛苦。]

哦,谢谢你啊。

我悄悄靠近他,把他月白的外衣往下扒拉,坏笑着欣赏:

[可是除了夫君和修炼,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事情了。]

他面色一红,没想到我直接动手,却很快调整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第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叹了口气。

可怜的是,他还不敢吵醒我,怕我起来修炼,只能蹑手蹑脚偷偷出去打坐。

全然不知我早就在脑海里反复运转着功法,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10.

容妄因为想快速摆脱我,开始潜心修炼,再加上还得来我这儿赔笑上供,根本没时间管寻芷。

但寻芷可不理解他的苦心和难处,开始和他争执起来:

[师兄,你不觉得最近和洛璃走得太近了吗?除了修炼就是陪她,Ṱú⁻你是不是忘了和她成亲的目的了?]

容妄已经哄了好多次,也有些烦躁: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你不可能在飞升前嫁给我,我现在和她是夫妻,总不能完全不管吧?]

寻芷第一次被他这样说,泪水蓄满眼眶:

[她不是你的舔狗吗?你以前的意气风发去哪儿了?怎么现在反倒被她拿捏住了?]

说完,容妄就想起,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洛璃不再像以前那样百依百顺,他甚至有时候从洛璃眼神里看见了不耐烦。

怎么可能?洛璃怎么可能这样对他?

全世界都知道洛璃有多喜欢他,就算他到时候杀她,她也肯定不会怪他的!

一定是错觉。

不是错觉,是我腻了。

毕竟他优点不多,只有美色。

美貌看久了就免疫了,毕竟是想杀我的人,没了视觉蛊惑好像也就那样。

除了皮囊一无是处。

完完全全的一无是处,哪里的功夫都不好。

我无精打采地垂下脑袋,不行,真的不行。

还是修炼好,可以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多的美男。

所以我开始加速修炼,现在的我除了师尊和容妄,也不怕其他人的为难了。

但师尊似乎发现了什么。

11.

按理说,我身上有掩盖修为的玉水罩,师尊应该发现不了什么异常才是。

可是他如鹰的双眸死死盯住我时,我的心还是瞬间悬空。

他可比容妄难忽悠多了。

[洛璃,许多时日不见,让师尊看看你进步如何?]

寻芷在一边,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

我心叫不好,在众弟子面前,师尊这是要狠狠教训我?

若是他一人我倒还能一战,可修为必定暴露。

如果被容妄发现我一直骗他,他们联手的话,我就完了。

他并不等我准备好,直接出手,招式狠辣异常。

我不敢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可是看到眼前放大的剑招,我知道这一击可谓是下了死手。

师兄弟全都懵了,连容妄也震惊地看着师尊。

他们知道,这一击下去,我非死即残。

生死一线之间的感觉,压迫感笼罩,让人浑身寒毛直竖。

踏错一步ŧû⁹,就真的是灰飞烟灭了。

几乎是本能,惊鸿剑微微铮鸣,就要发出全力抗击。

却被我生生压下。

他是在试探我!

看似疯狂的剑招,却在斩到我鼻尖时瞬间和风化雨,杀气全无。

我满脸冷汗不是假的,仅仅一息之间几乎是汗流浃背。

这回赌得太大了,幸好,赌赢了。

我赌他不会让容妄前功尽弃,天灵根这么好的资质,就适合给容妄做垫脚石。

只要我没有异心。

师尊冷冷收回眼光,众人松了一口气,我却敏锐地发现,手指刚刚疼了一瞬。

只有我知道,如果我刚刚顺从本能展现出真正实力,他那一剑就会实实在在斩下来。

师尊不喜欢女子上位,更不会让心思深沉的弟子飞升在他之上。

因为不好掌控。

12.

可是时间向前,永不停歇。

他们这批卡在大乘期无法向前的老东西,也该换换了。

容妄飞升那天,玄门百家都来了,师尊早早发了请帖,喜气洋洋。

玄门百家已经五百多年没有飞升者了,剑门宗虽然已经颓败多年,差点被踢出九大门派之列,可我们出了个容妄啊!

师尊想趁机重振剑门宗当年的威风,所以费尽心思把容妄要飞升的事做尽宣传。

其实各宗门也有怀疑态度的人,但总归要来看个热闹。

万一他成功,那便趁势巴结。

可要是失败了……那剑门宗正好贡献成为更大的笑柄。

容妄今日一袭白衣显得超凡脱俗,并不像师尊师叔四处与人寒暄,静静吐纳,倒是稳得住心神。

因为他今天绝不能失败!

这么多人在,既是他日后荣耀传颂的证明,也是堂堂剑门宗支柱的脸面。

【这等年纪就能飞升,这容妄还真是年少有为啊!剑门宗算是得了个好宝贝!】

【他们还真是这几年运气好,洛璃不也是天灵根吗?就是嫁人以后不肯努力了,果然女子就是不行!】

【所以容妄可是咱们能抱到最大的树了,也难怪大家都来结交!】

【今天这么多人过来,容妄要是飞升不成,那岂不是丢尽脸面?】

【人家剑门宗可是早早就宣告他突破大乘了,只待渡劫,怎么会不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别别别,各位我瞎说的,只是上次历练见他实际战力没那么强,觉得他灵力有些虚罢了。】

……

我也在默默凝神运转灵力,今日对谁来说,都很难熬。

容妄忽然睁开眼睛,于此同时,异象渐渐出现,明明是五彩斑斓的祥云,却开始电闪雷鸣。

而我,体内开始震荡翻涌。

【之前他们飞升也没见过这种异象啊!这容妄不简单啊!】

【果然天灵根就是不一样,就算渡劫成功也是有差距的,看他这异象,怕真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一时间讨论者叽叽喳喳,容妄更是雀跃无比,这可是意外之喜!

他欣喜地看向天际,得到师尊肯定的眼神以后他转向我:

[洛璃,我还需要你帮我。]

众人渐渐沉默了,猜测他什么意思。

而寻芷却是满脸的暗喜和期待,还回头抛向我一个貌似同情的眼神。

他玉一般精致的面庞,笑得灿烂无比,口中的话却冰冷刺骨:

[我需要你的成全,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有些人已经反应过来,本来赞赏他的眼光瞬间有些鄙夷。

【这容妄修的不会是无情道吧?靠杀自己老婆才能飞升?】

【不会吧,他那么好的资质,不凭自己脚踏实地修炼,走捷径?】

【好像当初是他提出要娶亲的,这人不会一早就谋划好了吧?拿人家一个天灵根给他做跳板?洛璃也太惨了吧!】

师尊面上有些尴尬,却也替他说话:

[只要能飞升,什么路数不重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洛璃,师门恩待你多年,你夫君又对你疼爱有加,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容妄也点点头,看向我:

[无情道又如何,只要我飞升成功,这玄门百家第一剑修的分量,你可是知道的!有我这样的夫君,是你多大的荣光?]

有女剑修不服:

[怎么?难道我们女人就应该做你们男人的垫脚石,献出性命,难道还要感恩戴德吗?]

容妄挥手将她打退,毫不留情:

[本来女子就该遵妇德,听夫训。况且夫郎荣耀你们脸上也荣光,你在这儿狗叫什么?]

我眉头一皱,反手一拳将他轰飞,借巧力推到那名女修面前,她瞬间会意又快速补了一掌。

我冷冷开口:

[说是天才剑修,却在这里大放厥词。靠女人飞升还要侮辱女人,容妄,你的本事也就这样了。]

他回头看见我一脸冷漠,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是趁我不备偷袭,你得意什么?]

可喧闹声却渐渐安静了,许多人已经发现不对了。

即便是偷袭,能将他瞬间击败,我可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窝囊。

师尊感觉有些不妙,催促他尽快动手:

[计较这些小事做甚!容妄,还不开始?]

容妄迅速运转全身灵力,看着我像是看一具尸体:

[放心,我会让你投个好胎的……]

话音未落,惊鸿剑铮鸣而出,瞬间光华万丈!

容妄脸色瞬间惨白,距离最近的他当然感知到我的修为在他之上。

众人纷纷蓄力护体,一个个脸上震惊地说不出话。

容妄已经乱了阵脚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你怎么会有这种本事!你明明……]

【我的天,这两夫妻都是渡劫期,太牛了吧?但是感觉好像洛璃修为更高?】

【容妄还想杀她来着?我看啊,现在未必咯。】

【不是说洛璃天天沉迷美色不肯修炼吗?不修炼都是这水平,她到底有多强啊!】

【本来以为今日就看蛤蟆蹦哒,没想到还有更有趣的。】

我看容妄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感情:

[我明明什么?明明该在你的禁锢下,永远出不了头?还是该伸着脖子等你杀,然后盼你那不值钱的追悔,重来一世弥补我?]

我嗤笑一声:

[你能证道,为何我不可?男子能飞升,为何女子不可?]

我直接一掌破开他的防御,一剑贯胸,没有疑问。

众人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根本没想到胜败会在一剑结束。

容妄鲜血溅的老高,把寻芷吓得连连后退。

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既没想到我能这样轻松地杀他,也没想到我会杀他:

[洛璃……你怎么会?你怎么可能这样对我,你那么喜欢我……]

【怎么可能?容妄毕竟也是渡劫期,就算洛璃修为高于他也不该差距这样明显吧?】

是啊,太快了,快到师尊想赶过来救他都来不及。

连师尊也懵了,没想到他连一剑都扛不住。

全场死一样寂静,刚刚为他呐喊的人蔫了,刚刚七嘴八舌的人惊呆了。

就算是想看我们大战一场的人也懵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

【难道容妄根本没突破大乘期?只是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剑门宗也没人怀疑过?】

我笑了,确实如此。

容妄自以为走捷径修炼无阻碍,实则早被我动了手脚。

他只是看起来灵力充沛,其实根本就是花架子。

【可异象怎么解释?这确实是飞升的异象啊!】

【是啊是啊,异象可做不了假!】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确实是飞升的异象,却不是容妄要飞升,而是另有其人?】

众人刷刷看向了我。

师尊的脸色瞬间惨白。

13.

我想起容妄说要削尽我血肉的话,于是又给了他一剑。

这回他拼死格挡,总算抵消掉一部分灵力,半只剑插进他胸口,他痛得面容扭曲。

师尊被刚刚那一出震惊地回不过神来,容妄血都溅到他身上,惨叫出声,他才反应过来:

[他可是你的夫君呀!你怎么下得了手?]

【老东西,刚刚容妄要杀人家洛璃的时候他怎么不说话!】

我懒洋洋抬头看他:

[他能证道,我为什么不能?都是剑门宗的荣耀,师尊你就别担心了。]

师尊愣住了,他也知道今日容妄绝对飞升不成了。

各宗门在这里,要是他把人喊过来看了个寂寞,那才真的丢尽脸面。

于是我看向已经毫无战力的容妄,笑了:

[你的红颜知己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替你挨一刀。]

容妄看向寻芷,她吓得俏脸一白:

[师……师姐,是他要杀你,和我没关系啊!要你血肉的主意也是他出的,我一句话没说。]

容妄见她这样撇得干干净净,瞬间心灰意冷,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寻芷!我真是瞎了眼睛,当初就不该心疼你!若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怎么会娶洛璃,怎么会伤害她!]

[明明洛璃以前最喜欢我了,是我为了你这种女人推开她!我怎么这么笨呐!]

所有人看向寻芷,她受不了这种眼光立马跳得老远:

[你别含血喷人!是我逼你娶师姐的?刚刚要杀她的时候是我抓着你手杀的?我看你是疯了!]

容妄怒极之下,一掌将她劈伤。

寻芷没想到,容妄是毫无战力了,那是对于我来说毫无战力。

对付寻芷简直是绰绰有余。

两人居然缠斗起来,打得有来有往。

众人只当看乐子。

【神经,居然他俩打起来了?刚刚不还是哥哥妹妹,双宿双飞的吗?】

【狗咬狗,一嘴毛。】

容妄把寻芷打成重伤,然后求我饶他一命:

[洛璃……洛璃,我们是夫妻啊,你最喜欢我了,我把那挑拨是非的女人收拾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师尊也想挽救一下,刚想张嘴,看见我冰冷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容妄身上沾满了泥土,再没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我想起我刚进剑门宗,被师兄弟围攻,按着头逼我磕头的时候。

他站在高处,清冷淡然,看我的眼神像看蝼蚁。

不仅没有半点怜悯,甚至有几分讥笑。

而如今,他跪在我面前,让我放过他?

众人也在看我的反应,见我杀气未减,都默默退开。

连师尊,也不说话了。

刚才要攀附容妄的人,说到底,不过是见他有可能飞升才附和几句。

容妄见无人管他,本想再和我死拼一场,却始终聚集不起灵力。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

回头指向师尊:

[洛璃!是师尊,若不是他暗示天灵根给我助力会比其他人更好,我也不会想到你,上次他还想杀你,你知道的!]

师尊眼皮一跳,双眼爆发凌厉的怒气,顿时周围气场凌冽:

[孽畜!你居然还敢来攀咬我!明明是你自己想走捷径,又不想让洛璃越过你去!]

[这些年你是怎么打压她的,还用我来说?]

容妄现在伤重,被师尊故意震荡的灵气伤到,更是吐血不止。

一声咳过一声,他咳地几乎要把肺管子挤炸,在师尊靠近时只有疯狂求我护他。

【我的天啊,这剑门宗上下龌龊事也太多了!洛璃这些年真不容易啊,能从这种环境杀出来!】

【这狗咬狗的场面真得劲,没白来哈没白来。】

……

师尊气得直接攻向那些多嘴之人:

[剑门宗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置喙!]

几个宗门都有人受伤,看师尊的眼神瞬间变了。

我笑了,终于时候到了。

14.

师尊毕竟是师尊,我不能背着骂名杀他。

能光明正大对付他,必须要有个理由:

[师尊,你做尽丑事,现在又打伤各宗门高手Ṱṻ₀,徒儿不得不站出来,清理门户了。]

他眼神一凛,终究是比容妄更有脑子的人,瞬间就猜到我在等什么,笑得疯狂又狠毒:

[没想到被你这个黄毛丫头算计了!不过你以为我是容妄那个废物,你想杀就能杀的吗?]

我和他之间,终究展开决斗。

和容妄不一样,师尊的本事可强多了。

两道身影从南杀到北,飞速变幻,巨大的灵力碰撞把容妄ŧú₀和寻芷又震伤。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奉你为我剑门宗圣女,容妄和寻芷任由你处置!]

剑刃相交时,他还想说服我。

我只是冷笑:

[师尊,你在大乘期待了那么多年没突破,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豁然睁开眼,我剑气纵横,将他打落云端。

[师尊,你输了。]

[我不想做什么圣女,要做就做剑门宗宗主,师尊会成全我的对吗?]

我面无表情将剑横在他面前,他脸色像死人一样白:

[洛……洛璃,你难道以为我没有后手?]

刚说完他就催动法诀,一根巨大的红线闪现在天空。

众人纷纷震惊:

【这不是赤蛊绳吗?难道他一代宗主还给徒弟用这种下三滥招数?】

容妄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寻芷立刻教唆师兄弟:

[快,师尊给她下过赤蛊绳!我们趁她蛊发之时一起上,她要是做了宗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曾经得罪过我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容妄得意地爬起来:

[洛璃,你没想到吧?到头来,你还是输了!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

我握着惊鸿剑,开始缓缓后退。

他们顿时信心大涨,一群人围着我一步步逼近。

灵犬奔过来,护在我身前。

师尊嘴里的血还未干净,便笑得癫狂:

[你怕是什么时候中的蛊都不知吧?今日我就让你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

说罢便驱动蛊绳!寻芷他们也都拔剑扑了上来。

15.

他说错了,我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蛊。

那次他找我比试,用杀招将我心神分散,让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他剑招的狠辣。

却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了蛊。

他赌我因为比试吓坏了,根本没法注意到手上那细小的伤口。

师尊的心机手段, 比容妄高了不知道多少。

可是师尊,您赌错了。

我是从荆棘里爬出来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单纯善良之辈。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他绝不是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人。

于是回去我仔细回想了整个过程, 发现了手上那不经意的小伤口。

蛊虫已经移位,而且没有痛处无法确定方位。

况且书中所载,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引出赤蛊。

于是,我生生剖开自己的皮肉, 一点点摸索着,将蛊虫挖出来。

我对他们狠,对自己也狠。

我宁愿在血肉模糊里忍痛拔蛊,也绝不会任他摆布。

16.

于是, 他们所有人震惊地发现我不受赤蛊控制。

我将要杀我的人一个个斩杀, 鲜血满地,无人可挡。

我踩在他们的尸体上, 迎接属于我的飞升。

自此,剑门宗有了女宗主。

而我也真正站在最高处,俯瞰着这一切。

容妄还想求情:

[洛璃,你不是说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人吗?我日日伺候你!我保证让你每天舒舒服服的, 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看了他一眼, 却笑出声:

[容妄, 花也该有花期,你脸真大。]

他嘴唇发白, 摇头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连这都不好使了……]

灵犬兴奋地看着他,我摸摸它:

[去吧,答应过你的,给你走捷径。]

说罢, 灵犬奔向容妄, 他疯狂躲避,发出一声更比一声的惨叫。

容妄眼神翻涌着情绪,吊着一口气道:

[你伤害了你最爱的人, 你以后会孤独一生的!以后你再怀念我,也得不到我的爱了。]

刚才被他打伤的女剑修嗤笑一声:

[如果这算是惩罚的话,还真是不痛不痒。]

那一天玄门百家齐聚, 本是为了容妄来的, 最后却替我做了千古传颂。

我飞升成功,成为百家之首,年纪轻轻出手狠辣, 那一天的血洗,也成了我立威的基础。

剑门宗再没有一个我看不顺眼的人,除了那三个被我丢在地牢, 互相折磨到死的。

毕竟师尊战力更强, 为了给他们平衡一下,我废了他的修为,好方便寻芷和容妄能和他对战。

让他们战到死。

我知道自己向来不是心地善良的人,恩仇必报。

也不在意世人的评说, 圣母的痛斥。

我要的东西,必会想方设法得到。

大女主需要的不是任何人的愧悔。

强者之路,在谋在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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