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 po 文后,为了避免被病娇男主强制爱,我主动出击,跟他约法三章:
「做完这道题,我就让你亲一下。」
「考上清华,我就当你女朋友。」
把校霸学渣调教成五好青年之后,我说出最后一件事:
「我要你做国家栋梁。」
说完头也不回地甩了他。
七年后,我作为财经主播采访新晋商业巨擘。
看着病娇男主那张熟悉的帅脸,和仿佛要把我扒光了的眼神,我战战兢兢地抛出原定的问题:
「谢先生,您近期为国家基建捐款 100 亿,请问是为了什么?」
谢屿川掀起眼皮,似笑非笑:
「主人的任务罢了。」
全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
谢屿川舔了一下后槽牙,笑得邪气:
「任务完成了,你说,她会怎么奖励我?」
1
《世界财经》的办公室总是忙碌的。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急促,混杂着昂贵的香水味。
我站在主编的办公桌前,一字一句地问:
「为什么把我采访谢氏总裁的机会悄悄换给李瑶?」
主编浑水摸鱼打哈哈:
「这次采访谢屿川是我们《世界财经》的大事,你资历轻,让李瑶带着放心。」
我压着怒火:
「但是这次采访是我拿到的。」
谢屿川从不在公众前露面。
为了拿到采访权,我熬了整整三个月。
定背景、理方案、写材料,甚至发烧打着点滴都在开视频会议,这才争取到机会。
就连采访的稿件文本也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磨出来的,绝不甘心拱手让人。
高跟鞋的声音停在我面前。
李瑶穿着烟灰色紧身裙,修长的小腿包裹在肉色丝袜里。
斜倚在主编的办公桌上,抱着手臂,笑吟吟地说:
「那又怎么样,派出去采访的人还是我。
「倒是得多谢你把稿子写好了,替我省了大功夫了。
「至于你......」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你替我去接张总的采访,明晚八点,在酒店的总统套房。
「张总最喜欢年轻美女了,打扮得漂亮点,不要让张总失望哦。」
她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惊呼了一声:
「哎呀,谢氏的人来接我。」
我气得发抖,李瑶已经笑嘻嘻地坐着公务车绝尘而去。
尾气扑在我脸上,像是李瑶嘲讽的笑脸。
我咬了咬牙,抬手拦下了后面的出租车:
「跟上前面那辆车。」
穿成 po 文女主都能逆风翻盘,我姜晨曦的人生里没有妥协两个字。
那就各凭本事,看谁能拿到采访的机会。
2
财经峰会的场地坐落在金融街,入口处铺着鲜红的地毯,笔挺制服的门童恭敬地迎接嘉宾。
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的珠宝熠熠生辉,皆是全球各地的商界精英。
我比李瑶晚到了十分钟。
刚下车,就看到李瑶十厘米高跟鞋捣得飞快,走到一个高个子男人身边,笑容谄媚:
「谢总,感谢您对我采访稿件的认可。请问现在可以开始吗?」
我不甘示弱紧跟在李瑶身后,单刀直入:
「谢先生,我是联系您特助的姜晨曦。请问这次对于全球原油价格上涨 0.2%,谢氏财团的海外能源企业将会如何应对?」
顺着水晶吊灯倾泻而下的流光,我看清了谢屿川的脸。
在采访之前,我听过关于谢屿川的无数传闻。
我知道他原本是谢氏上一任总裁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从小清贫,靠着自己从群狼环伺的兄弟里竞争成功,拿到现任谢氏总裁的位置。
他的商业天赋异禀,手段强硬。
接管谢氏仅仅四年,就将市值翻了一倍,变成了一个无法撼动的商业巨擘。
有人说他长相丑陋,有人说他性格疯狂,有人说他个性暴戾。
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谢屿川,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结实的身躯。
五官深邃,眉目俊朗,线条冷峻硬朗,气场凌厉而强大。
我听到了我心脏骤停的声音。
出奇的帅气。
也是出奇的......熟悉。
谢屿川穿过头,跟我对视。
他的眼眸很黑,像是一汪深潭,里面只映照出来我一个人的身影。
而我像是被黏在蛛网上的猎物,心脏骤停,动弹不得。
谢屿川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我悚然地发现。
这哪里是什么谢氏集团总裁谢屿川。
这分明是被我甩了七年的病娇前男友谢倦啊!!
3
聚光灯下,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藏在黑色的西装下,身姿挺拔,肩宽腿长。
谢屿川微微皱起眉头,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盯着我,神色不变。
天道好轮回。
分手的时候,我跟谢倦闹得很难看。
为了挽回我,谢倦放下了骄傲和尊严,做出了无数低自尊的事。
他在我家楼下固执地站着,仿佛一尊孤独的雕塑。
三天三夜,风吹雨打,一动不动。
而我已经登上飞往美国的航班。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往后数年的沉稳谋算,只有一腔热忱执着。
隔着太平洋,他ṭũₒ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一字一句地求:
「晨曦,你在哪里?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哪里做错了,我全都改。」
「我打了三个月工,凑够一张飞到美国的机票。」
「纽约太大了,我找不到你。」
「曦曦,你在哪里?求求你,理理我。」
「......姜晨曦,我恨死你了。」
我在美国读了本科和硕士,在四个月前回国,入职《世界财经》,成为一名财经主播。
谁知道剧情出现了分支,谢倦被豪门世家认了回去。
他不再是家境清贫的穷学生,一跃成为商场上手握百亿财富和生杀大权的谢屿川。
七年前我玩弄人家还未黑化的纯情少男的感情,现在轮到我还债了。
李瑶还在喋喋不休。
她靠得极近,丰满的上半身几乎贴在谢屿川的身上:
「不好意思,让谢总见笑了。这是我们新入职的员工,没什么经验,就知道抢镜头。」
她转向我,露出嫌恶的表情:
「姜晨曦,赶紧滚开,别在这里没大没小没规矩。」
我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谢屿川已经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滚。」
一时间,宴会厅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惊讶的、嘲讽的、看好戏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穿过我的身体。
我的心脏一下子揪了Ṭû₉起来,心口上像是盖了一块湿抹布,闷闷的疼。
我辜负了谢屿川的感情,他理应不给我任何好脸色看。
李瑶仗势欺人,声音更大,像是要所有人都看清我的丑态:
「听到没的,谢总让你滚!」
空气仿佛凝固。
谢屿川皱了一下眉头,推开李瑶,语气不善:
「我是说,让你滚。」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看蜘蛛网上的猎物,磨了磨后槽牙,阴森森地说:
「姜晨曦,你还知道回来。」
4
在助理的引导下,我浑浑噩噩地在采访区坐下。
谢屿川之前从来没有接受过采访,在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我。
我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那女的是谁?能请得动谢总。」
「不知道啊,听说之前赵氏千金牵线的采访,谢总都没给她面子。」
李瑶憎恶的目光更是要把我捅穿了。
谢屿川坐在我对面,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好整以暇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懒洋洋的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欧洲央行今年第二次降息,欧元区的通胀走向并非确定性下降,原油价格上升主要受中东地区生产和航运风险的影响......」
语调优雅,应答专业。
他一双长腿自然舒展,锃亮的皮鞋碰到了我的鞋子边缘。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的细胞都像是绷紧了神经,在身体里齐声尖叫。
如果我没感觉错。
谢屿川刚刚,勾了一下我的小腿。
就像是之前每次和他接完吻之后,他都会像是餍足的猫科动物,用尾巴缠着我的小腿。
第一次接吻,是高考完那天,谢屿川拿着录取通知书来找我,要我履行承诺。
谢屿川像是饿了很久的狼,一把托住我的身体,让我跨坐在他腿上。
下一秒,他吻了下来。
辗转厮磨,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咬住我的唇瓣。
我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气无力地推着他的胸膛:
「别咬......」
回答我的,是谢屿川更加深入的吻。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节奏如鼓点般急促而有力,只能无力地抓住着他肌肉线条流畅的后背。
他碰到了一个位置,我猛然颤了一下,七魂找回来六魄,微微颤颤地按住他的手:
「不...不行,这里不行。」
谢屿川的嗓音带着哑:「为什么不行?」
我用力地推开他:「只能亲一下,没有别的奖励了。」
「草。」
骤然被打断,谢屿川脖颈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姜晨曦,你玩我。」
他用力地喘着气,嗓音又低又哑:
「训我很好玩吗?
「你当我是巴普洛夫的狗是吧,以后一听见你的命令就流口水。」
还没等我回答,谢屿川又咧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下:
「嗯,是挺好玩的。
「谁叫我每次都上你的当呢。」
他轻轻地替我擦掉嘴角的水渍,向后一靠,吊儿郎当地说:
「说吧,这次又给我什么任务。」
我清了清嗓子:
「我要你做国家栋梁。」
「......」谢屿川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让我去当美国总统。」
我沉吟片刻:「算了,这个咱俩的国籍做不到。」
回忆收拢,看到面前西装笔挺的谢屿川,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现在谢屿川确实成为国家栋梁。
只是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谢屿川突然挑了一下眉毛:
「姜主播,你在听吗?」
我吓了一跳,慌忙地翻过一页采访稿:
「感谢您的回答。谢先生,您近期为国家基建捐款 100 亿,请问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为了国家建设、为了慈善事业、为了谢氏的声誉......
随便抽一个答案回复,都是套话。
Ŧű̂₄
只见谢屿川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说:
「主人的任务罢了。」
「......」
像是一颗惊雷,落在了会场中心。
全场鸦雀无声,瞠目结舌地看着谢屿川,甚至有宾客手中的香槟杯砸到了地上。
「没看出来,谢总还有这爱好......」
「玩这么大的吗?!」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谢屿川舔了一下后槽牙,笑得邪气:
「任务完成了,你说,她会怎么奖励我?」
5
什么主人??什么奖励??
在我不在的这几年里,谢屿川这是点亮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
我都不敢想象明天的头版头条会怎么写。
《劲爆!谢氏集团总裁初次露面,竟是个 M?》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请问您是怎么养成这个,额,爱好的?」
他绷着脸,阴恻恻地说:
「从小就被人当狗一样训,打一棒子一个甜枣。
「做得好,那人就给我甜头吃;做不好,那人一脸连个笑脸都不给我。
「你说,我是怎么养成的?」
我缓缓地张大了嘴巴。
等等。
谢屿川说的那个人......
怎么这么像我?!
在觉醒了我是 po 文女主之后,我预计了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黑化的谢屿川关起来,酱酱酿酿,一个月也下不了几次床。
变成某种意义上的「破布娃娃」。
为了自救,我开始努力掰正变态男主。
每天早上检查前一晚的作业,完成的优秀,我才允许他跟我说话;
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就跟他一起吃午饭;
天天上课,不许缺勤,我才会给他笑脸。
硬生生把一个校霸学渣,掰成了文明进步好少年。
谁知道这一努力就努力大发了。
直接让男主点亮了点不得了的新爱好?!
我脑子木木的,嘴比脑子还快:
「哦,那你说谢谢了吗?」
「......?」
几乎肉眼可见的一股黑气从谢屿川的身后冒出来。
他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至极:
「那可真的是,谢、谢、她、啊。
「可惜,我还没把奖励讨回来,就让她跑了。
「这七年,连本带利,我要都收回来。」
一阵电流从我的脚底直通天灵盖。
想起了七年内那个几乎要把我吞掉的亲吻。
连亲亲都这么凶,真要做点别的,我...我还下得来床吗?!
我心惊肉跳,嘴皮子从来没有这么利索过:
「那个,谢总,感谢您的时间,成稿我会明天整理好发给您的助理核对。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再见!」
我落荒而逃,几乎能感觉到谢屿川的目光紧盯着我的后背。
像大型猛兽,知道他的猎物逃不了,所以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先让猎物跑三米。
只等下一次捕猎。
6
第二天,我神色蔫蔫地坐在办公室里。
昨天见到谢屿川之后,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有的是他用手铐把我铐在床头;
有的是他变成猛兽,把我压在地上舔我的脖子;
还有他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
像是有个声音对我说。
承认吧,姜晨曦,你根本无法拒绝谢屿川。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努力将精神集中在采访稿里。
李瑶踩着高跟鞋,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说:
「今天晚上你去采访张总。」
我头也没抬:
「不去。
「采访他什么?问他性骚扰案件的进度吗?」
李瑶瞪起眼睛:「你!」
我冷笑:
「知道的咱们这是《世界财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拉皮条的地方。
「我劝你少走捷径,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才是正道。」
李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主编又过来和稀泥:
「好了好了,李瑶,今天晚上你去采访张总;
「小姜,你法语流利,这次法国药企的专访你来做。
「采访地点都定在国际大酒店,晚上咱们一起过去。」
晚上九点,华灯初上。
国际大酒店的贵宾休息室,刚刚结束法国药企的采访,主编递给我一杯水。
我嗓子干得冒烟,喝了一口水,把采访稿发给主编:
「这个是初稿,我明后两天整理一下,再发终稿给你。」
主编支吾了一下,突然说:
「小姜,是我对不起你。」
我心里跳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猛然站了起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
「咚」的一声,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掉到了地上。
主编讷讷地说:
「张总承诺事成以后会给我资源,今晚你忍耐一下,回来我给你升职。」
恐惧如同潮水一般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主编刚刚递给我的那杯水有问题!
我努力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一丝力气也试不出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李瑶挽着张森的手臂,扭着腰走了过来:
「张总,人我给您带来了。」
张森满脸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三角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把她送到我房间里。」
李瑶勾起嘴角,像是吐出信子的毒蛇,充满恶意地说:
「姜晨曦,你知不知道,张总最喜欢的就是虐待人。
「上一个女人下床的时候,可是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
「我嘱咐了张总,可要『好好』照顾你。」
我被强行拉进了酒店套房,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连通我获救的希望,一同被关在了外面。
7
酒店房间的光线迷离。
我半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张森已经开始坐在床边解领带。
药性让我的神志浑浑噩噩,但我知道,绝不定坐以待毙。
我用尽力气,狠狠地往张森两腿中间踹了一脚。
张森吃痛地叫了一声,脸色猛然变得极为难看:
「贱人!搞什么贞洁烈女那一套。」
他的手高高地举起来。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套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背着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谢屿川喘着气,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双眼发红,紧紧地盯着张森。
张森惊恐地后退一步,这一步还未踏实,谢屿川一个箭步冲上前,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拳头裹挟着风,重重地砸向张森的面部。
「啊!!」
张森鼻血如喷泉般涌出。
谢屿川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腹部,抬起膝盖,猛地顶向胸口。
张森毫无挣扎之力,头青脸肿,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流出。
谢屿川咬紧牙关,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你的哪只手,碰她了?」
他的皮鞋踩在张森的手上:
「左手?
「还是右手?」
「咔嚓」几声,分明是骨骼碎裂的声响。
张森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谢屿川面无表情,再次抬起脚。
「咔嚓」几声。
这次断裂的,是小腿的腿骨。
张森痛得在地上翻滚。
他的脸上、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地面。
进气少出气多,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
不能让谢屿川在这里杀人。
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费力地撑起身体,轻轻地拉着谢屿川的手腕:
「把他交给警察。」
刚刚还带千钧之力的人,却被我这轻轻一拽止住了动作。
谢屿川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燃烧着火焰慢慢冷静下来。
他冷着脸打了个电话,把已经晕过去的张森扔到房门外面。
关上房门,谢屿川垂下眼眸,面色冷凝地擦干净拳头上的血。
然后才珍重地、无比小心地摸了摸我的脸颊和手臂:
「曦曦,你没事吧?」
我的身体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脸颊烧得通红:
「我没事,但是这药......不对劲。」
8
谢屿川怔忪了一瞬。
片刻间,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温度在悄然上升。
我别过脸,小小声地说:
「你得...帮帮我。」
谢屿川的眼神暗了下来,锋锐的喉结滚动。
他突然拉着我的腿,肌肉流畅的身体像是山一样压下来,一双眼睛像是黑曜石,深邃炽热,又像是幽深的湖面。
他的眼睛里,有挣扎,也有克制:
「曦曦,你想好了吗?」
回答他的,是我用两只手臂揽住他的脖颈,把他拉了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
「谢屿川,你还是不是男人。」
二十分钟之后,我就为自己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床单的质地柔软丝滑,摩擦着皮肤。
汗水一滴滴从谢屿川的额头滑落,滴落在我的脖子上。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无法抑制的感情,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如同羽毛般轻柔,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缓缓低下头,嘴唇贴近我的耳畔,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
「晨曦,曦曦......」
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我的脸颊烧得通红,一道一道地抓着谢屿川的背肌:
「呃!不......」
谢屿川咬住我的嘴唇,我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曦曦,还说我不是男人吗?」
我呜呜地摇头,想求饶,下面的话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能哽咽地抽泣。
到最后,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9
我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酒店,而是躺在一张巨大的欧式豪华大床上。
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一整面墙,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来,房间温暖而明亮。
窗外是一片美丽的花园景色。
这是...哪里?
我翻了个身,龇牙咧嘴。
嘴巴被咬破了,腰酸腿软。
小肚子涨涨的。
我忍不住悄悄骂了一句。
谢屿川,狗东西。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我的腰,灼热的吐息喷在耳边:
「醒了?精神挺好,还有力气骂我。」
「这是哪里?」
「我家。」谢屿川低头亲了我一口,「趁你睡着了,把你运过来的。」
我想到了昨天的场景,猛然坐了起来,又因为腰酸不得不脱力地躺了回去:
「后来张森怎么样了?」
他伸手过来,轻柔地帮我揉腰:
「张森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谢屿川的语调带着一丝狠厉:
「还有李瑶和你们那个主编,一个都别想跑。」
我放下心来,「嗯」了一声,把脸靠在他坚实的胸肌上,享受难得的平静。
谢屿川像是一只餍足的猛兽,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蹭了又蹭,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穿衣服。
他是标准的倒三角身体,肌肉线条流畅结实,充满了力量感和男性的荷尔蒙。
腰部劲瘦有力,肱二头肌、胸肌、八块腹肌、人鱼线一个不少。
皮肤是光滑漂亮的小麦色,只是现在,背肌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抓痕。
我脸颊慢慢变红,转过头去。
那时候我都快崩溃了,哪里还控制得好力度。
我艰难地坐起来想要穿衣服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的手上带着一枚戒指。
素圈,铂金,上面刻了两个字「J&X」,严丝合缝地套在我无名指上。
我一怔:「你给我戴的?」
谢屿川的样子像是比我还诧异:
「你昨天都把我吃干抹净了,难道还不负责吗?」
我差点没控制好表情。
我昨天晚上哭得嗓子都哑了,跪在地毯上回头求他,他都不答应轻点的。
是谁把谁吃干抹净啊?!
谢屿川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把另一枚指环塞给了我:
「曦曦,帮我戴上。
「我们结婚。」
那是一枚和我的戒指相似的对戒,更宽一点,上面刻着两个字「X&J」。
我慢慢地摸过戒指上的印刻,看着谢屿川的眼睛,认真地说:
「谢屿川,和你结婚,你会控制我吗?」
这也是我最开始要离开谢屿川的原因。
按照原定剧情,谢屿川是个天生的病娇。
他控制欲爆表,会给我的手机里装定位监控,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限制我外出,控制我的交友,不让我工作。
甚至到了后期,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他给我买的别墅,和他的床上。
我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这是不正常,也是不健康的。
他静静地看着我,黑眸深邃,像是寂静的夜空:
「我不会,曦曦。
「因为如果我那么做,你会伤心的。」
谢屿川一把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
我的脖子里感觉湿湿的,像是划过一道水痕。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我和谢屿川拥抱的身躯勾勒出一道金边。
微风卷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温暖安宁。
谢屿川在我耳边轻声说:
「你教过我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知道伤心的感觉有多痛苦,所以,我不想让你伤心。」
我沉默良久,抬起酸软至极的手臂,揽住他劲瘦的腰。
然后把那枚戒指,一寸一寸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10
我和谢屿川在他的别墅里鬼混了三天三夜。
卧室、书房、楼梯、落地窗、厨房、浴室。
第四天,我终于受不了了,推开他:
「你堂堂一个总裁,不用工作的吗?」
谢屿川懒洋洋地说:「工作哪里有老婆重要。」
「你不工作我还要工作,你的采访稿润色好了,我的去趟你公司,找公关部定稿。」
谢氏总部坐落在京城最核心的地段,共有五十层,外观采用了最先进的建筑设计理念,玻璃幕墙如同镜子一般,映照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和蓝天白云。
总裁办公室在最顶层。
我去公关部交完稿子后,刚回到总裁办公室,就看到秘书把季度的财务报表给他,谢屿川一脸沉稳:
「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婆了?」
「我老婆可崇拜我了,还会专门来采访我。哎对了,你老婆会这样吗?」
秘书:「......」
我:「............」
我看不下去了:
「我下午约了采访,先走了!」
下午我是真约了人。
「朱莉,好久不见。」我拥抱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哥大毕业之后,我们就没见过了吧?」
朱莉热情地回抱我:
「是啊,但是线上联系可不少。」
朱莉是我的大学好友,我学新闻学,她学心理学。
大学毕业之后,她就回国创立了诊所,现在是业内知名的心理医生。
我这次的采访对象就是她。
围绕着心理学治疗、心理疾病的诱因、以及心理医生职业发展等等问题完成了一篇采访稿件之后,朱莉冲我眨了眨眼睛,开始闲聊:
「晨曦,你最近可出名了。
「前几天那个金融峰会,就是你采访谢屿川那个,是现场直播的。」
我一呆,想到那天谢屿川都当众说了什么,瞬间脸红了。
朱莉拍了一下手,笑嘻嘻地打趣我:
「啧,你不知道,谢屿川当时看你的眼神,都快把你给扒光了。
「他说的那句主人的任务,好像多不情愿似的。但是他当时脸上有多爽可是全国人民都看到了。
「网上现在都管谢屿川叫奖励哥。」
我捂住脸:「这是什么鬼外号。」
朱莉笑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
「晨曦,谢屿川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我这里咨询心理问题。
「他Ťű̂₊的状态非常令人担忧。重度偏执、焦虑、整夜失眠、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躯体化症状。
「他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变得孤僻、冷漠,不愿意与人交流,将自己封闭在一个黑暗的盒子里。
「而这个盒子的钥匙,只有你有。」
朱莉认真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不管是为了我的朋友,还是为了我的病人,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我都非常开心。」
她笑了一下:
「说起来,他偏执症最严重的时候,还问我,是否能做到在戒指里放定位和监控。这样就能时时刻刻满足他的控制欲。
「他说他找工厂咨询过,想要在戒指里放监控的话,只能做普通的铂金素圈,宽度要宽一点,就像是、就像是......」
朱莉的话音突然止住。
她低下头,看到了我无名指上带着的素圈铂金戒。
......就像是我这枚戒指一样。
11
我瞪大眼睛,仿佛刚刚听到的是一个荒诞至极的噩梦。
缓缓低下头,看着手指上那枚象征着爱情与承诺的戒指。
此刻却觉得它无比陌生,甚至有些可怕。
心脏一阵阵的绞痛,像是淹没在无尽的海水里,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抱歉,朱莉,我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朱莉担忧地看着我。
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回去,找谢屿川说清楚。
他明明知道我会伤心的。
他明明说过他会改正的。
他为什么...要骗我?
别墅里,谢屿川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居家气息十足:
「回来了?你去餐厅坐一会儿,晚饭马上就好。」
谢屿川不喜欢房子里有别人在,佣人住在旁边配套的小别墅里。
我吃的东西和贴身衣物,全部都只能由他经手。
我垂着脑袋ţũ̂⁴,一言不发地从后面,环抱住谢屿川劲瘦的腰。
「怎么了曦曦?」他一愣,放下锅铲,「谁欺负你了?」
我抿了一下嘴,眼泪先掉了下来:
「你欺负我了,谢屿川。」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我不想猜忌,也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隔阂。
「所以,我直接来找你问清楚。
「谢屿川,你为什么要在戒指里放监控?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把我关起来了吗?」
12
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最痛苦的十秒钟。
时间像是被凝固。
谢屿川愣住了,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我问他:「谢屿川,你承认吗?」
他沉默片刻,扯着嘴角,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嗯,我承认。
「我确实在戒指里装了监控。」
仿佛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谢屿川闭了闭眼睛:
「但是,是装在我的戒指里。」
过量的信息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谢屿川拿过我的手机,点开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APP。
光点跳动,被监控人这一天的路线逐渐清晰。
先到谢氏集团大厦,然后地产监管局,下午和合作方洽谈,晚上回别墅。
这是谢屿川一天的行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手机里装上了监控软件,让我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他的行程。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屿川的声音很低:
「因为我有病,曦曦,我没有安全感。
「但我又不想让你伤心。
「所以,你来控制我,好吗?」
他抬起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竟然带着恳求:
「我把我的项圈给你,你来掌握我。」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轰然炸响。
谢屿川强烈的感情如狂暴的洪流,汹涌而来,几乎将我吞没。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胸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谢屿川垂着眼眸,睫毛轻轻颤动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
「我爱你,但你是自由的。
「所以,让我属于你,好不好?
「姜晨曦,你可以驯养我吗?」
13
从那天之后,谢屿川的偏执症和焦虑症好了很多。
被我时刻监控着这件事,给了谢屿川无比的安全感。
他要我永远看着他。
时时刻刻都把他的小狗项圈攥在手里。
有时候还会理直气壮地反问我:
「今天我都去哪里了?」
如果我答不全,就是不关心他,那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第二天醒过来,手腕是红的,眼睛的肿的,腿是软的。
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过了两个月,张森的判决下了来。
强奸罪、投放违禁药品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有一个小小的波折,在法庭上,张森不承认他投放违禁药物:
「我给那些女人下得都是让人失去意识的迷药,从来没有下过春药!」
但铁证如山,容不得他辩驳。
李瑶和主编作为从犯,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我很快凭着多篇优秀的采访稿件,升职成为主编。
这天,我去采访时尚圈新锐摄影师孟摇星。
我跟孟摇星一见如故,采访完之后,又约去甜品店聊天。
孟摇星已经怀孕五个月,身段依然苗条。
她吃了半块小蛋糕,叹了一口气,跟我吐槽:
「我老公的脑子最近被撞坏啦,总以为我嫁给了别人,肚子里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说他不当小三,让我赶紧离婚再嫁给他,孩子他来养。
「但是我老公本来就是他,怎么离婚呀。」
我惊呆了:「然后呢?」
孟摇星弯着大眼睛:
「然后我亲了他一口,他就想通啦,说离不离婚的无所谓,不被爱的才是三。」
我:「......」
一辆迈巴赫停在门口,走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高个男人,肩宽腿长,比男明星还帅。
孟摇星冲我挥手:「我老公来接我了,晨曦拜拜。」
孟摇星的老公冲我微微颔首,小心地扶着她离开。
气质沉稳,从容有度。
一点也看不出来脑子被撞坏了,上赶着自己给自己当小三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缘际会。
嗯,如果谢屿川的外号叫奖励哥,那这位的外号应该就叫小三哥了。
我失笑,合起笔记本,回到独立办公室。
助理对我说:
「晨曦姐,下周的采访行程,我帮您录入到电脑里了。」
助理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我不小心在您的电脑里看到了一个以谢总命名的文件夹。难道您......」
我眨了眨眼睛,冲她竖起一根食指:「嘘」
助理用力点头,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助理走后,我坐在办公桌后,点开了那个名为「谢屿川」的加密文件夹。
输入的密码是谢屿川的生日。
是一本长达七年的记录。
从我和谢屿川分开那天开始,直至我再次遇到他那一天。
【20X1 年】
离开谢倦的第一年,我的失眠很严重,
每晚都会做关于他的梦,醒过来枕头都哭湿了。
他也在想我吗?
【20X3 年】
我在清țüₙ华的公示板上看到了谢倦的名字。
他拿到了特等奖学金,还竞选上了学生会主席。
真好,祝你前程似锦,未来无限。
【20X5 年】
谢倦被谢家认回去了,改名谢屿川。
谢家老头有三任妻子,无数情人,七个儿子,五个女儿,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但是我知道,谢屿川一定能赢。
我相信他。
【20X8 年 3 月】
朱莉把病情记录发了过来。
谢屿川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重度焦虑、躁郁症、双向情感障碍。
朱莉说给他催眠治疗的时候,他反复在念一个名字。
晨曦,晨曦,晨曦。
他在叫我。
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要回去,我要见谢屿川。
不管他会不会突然黑化,也不管他会不会把我关起来,我都要回去。
毕竟,他本就是我的男主角,不是吗?
【20X8 年 5 月】
张森这个老畜生,竟然敢性侵女学生。
我帮被侵犯的女生报了警,但是收集的证据不够,没办法把这个老畜生关进去。
可恶,我得想个办法。
【20X8 年 6 月 13 日,金融峰会日】
我终于,再次见到谢屿川了。
他变成熟了, 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他依然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帅得让人腿软。
但是他怎么没有行动?
得下点猛药了。
【20X8 年 6 月 14 日】
李瑶要我去采访张森, 我知道,她和那个老畜生合谋,想要对我动手。
我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
既能收集那个老畜生性骚扰的证据, 又能套路谢屿川。
我调查好了, A 牌的药剂会放大欲望, 同时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那天晚上,我吃下这个药,然后把谢屿川叫到酒店。
谢屿川, 你要是不来......
我可不会放过你。
14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把这个文件夹拖到了回收站,彻底删除。
我和他故事, 在未来会有很长很长的续篇。
但是这一次, 谢屿川实实在在地在我身边,不再需要冷冰冰的文字记叙。
被谢屿川那山呼海啸、压倒一切的热情拥抱过的人。
又怎么会不爱上他。
手机「叮」的一声, 谢屿川给我发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
我回复:「蒜蓉龙虾, 宫保鸡丁, 香菇油菜ťů₋。」
「好, 我去买。我在哪里?」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 打开定位 APP, 回复他:
「你在南城分公司。」
谢屿川满意地给我回了一个「小狗贴贴」的表情包:
「答对了。
「记住, 我属于你。
「你要一直一直看着我哦!」
15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
春去秋来,日升月沉。
桃花开了又落,叶子绿了又黄。
有我的陪伴, 谢屿川现在已经不再失眠和焦虑。
我们每一天都过的幸福安宁。
这天是我的生日。
我和谢屿川窝在家里, 一起切了蛋糕。
吹灭蜡烛的时候,谢屿川贴在我耳边, 轻轻地说:
「晨曦,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如果你再抛弃我,我会死的。」
他看着我,眼睛像是灿烂的星河,里藏着万千的情意。
小狗如果被再主人抛弃, 是会死的。
这是谢屿川最大的秘密。
烛光氤氲,像一个永不消逝的梦境。
我仿佛又看了那个十六岁的谢屿川。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阳光明亮的光线透过屋檐和茂密的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身形清瘦,肩宽腿长, 连松松垮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尤为好看,一拳打翻了打劫我的小混混。
少年眉骨上被刀划了一道口子,他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血, 目光落在我脸上, 猛然一亮, 像是看到心爱的洋娃娃:
「喂,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咚咚、咚咚。
我的心口里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跳得好厉害。
我心想,我长得好看吗?
明明你长得才好看。
烛光明灭间, 我看向谢屿川棱角分明的侧脸,笑弯了眼睛。
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用只有他听见的声音回答:
「我也是。」
再离开你, 我也会死的。
谁说这本 po 文小说里,有病的只是男主?
在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我也同样对你,一见钟情了。ŧ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