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京圈佛子,修闭口禅,止语慎行。
而我是个碎嘴子。
为了追到我哥,天天对着镜子叫自己嫂子。
他在家闭关诵经,我在外随口造谣;
他去德国谈业务,我说他去德国看骨科;
他帮我找帅哥相亲,我说这是他 play 的一环,马上就要霸道哥哥强制爱。
把我哥这么冷清的一个人,气得都快用手语结印了。
后来,他变强了,也变态了。
用领带把我绑在床头,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的腰上一笔一笔地写脏话:
「读出声。」
我脸颊爆红,哽咽着咬住枕头,含着眼泪摇头。
太脏了,说不出口。
他却笑了,修长的手指在我的小肚子上摩挲:
「腰这么薄还嘴欠。」
「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吃得下?」
1
清晨九点,我准时出现在江氏集团楼下。
对着电梯反光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貌,然后字正腔圆地说:
「早上好呀嫂子,今天也是如此光彩照人。」
旁边西装革履的员工扫了我一眼,一脸 CPU 烧了的表情,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拎着给我哥的爱心早餐,昂首挺胸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前几天,我刚跟我哥江聿大吵了一架。
主要是我吵,他听着。
他要给我找联姻对象,我气急败坏地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江聿修闭口禅,断口业,止妄语。
手腕上常年戴着一串佛珠,共有十八颗。
每破戒多说一句话,就要将一颗佛珠投进木盅里。
直到十八颗佛珠全部投完,那他便再也不能开口。
而现在,那串佛珠只剩下十五颗。
丢失的三颗,皆是因我而起。
江聿一颗一颗地捻过手腕上的佛珠,沉眉敛目。
用手语回了几个字:
「我是你哥哥。」
「又不是亲生的!」
「你年纪太小了。」
我挺起胸膛:「你才小,我有 D!」
「我不喜欢你。」
我斩钉截铁:
「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
旁边的二哥江路白目瞪口呆:
「不是,老妹,你也太自恋了吧?」
江聿的面色没有一点变化。
身姿如松,背脊挺直,仿佛任何波澜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给她找适龄的男生,安排见面。」
我气得踢了江路白一脚,离家出走。
跟江聿冷战了一个礼拜,我率先熬不住了,主动做了早餐跟他求和。
江氏集团最高层,谈话声由远及近,浩浩荡荡。
来人不止江聿一个,还有二哥江路白和公司董事。
我皱了下鼻子。
悄咪咪的跟江聿求和这事,江聿一个人知道还好。
多了其他人,我可拉不下脸。
在办公室里快速巡回了一圈,一个闪身,躲到江聿办公桌的桌洞下面。
蜷缩着身体,刚抱膝坐好。
同一时间,「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
皮鞋敲击在地板上,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抬头。
就和刚刚绕到桌子后面、坐在老板椅上的江聿,面面相觑。
2
我懵了。
江聿也懵了。
我清晰地看着他浓长的眼睫眨了一下,缓缓皱起了眉头。
不等他说话,我飞快冲他「嘘」了一下,
两只手拉住老板椅,滑轮滚动,直接把他连人带椅子拉了过来。
用他的腿挡住了我的身体。
江聿没有说话,缓缓地垂下眼睫,沉静地看了我一眼。
总监们还在滔滔不绝,汇报集团经营情况。
而江聿几乎不说话,只偶尔用手语,或者写下几个字,纠正他们的思路。
我蜷缩在桌洞里,抬起下巴,看向江聿。
宽阔平直的肩膀撑起西装,肌肉线条流畅结实。
头发短而利落,五官深邃,气场悍利。
握着钢笔的手腕上,有着充满力量感的青筋。
这个角度,让我回想起了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见到江聿的那一天。
那年我十岁,正垃圾桶面前捡泔水吃。
劳斯莱斯停在贫民窟,江聿皱了皱眉,崭新锃亮的皮鞋踩在污水坑里。
他很快找到了我。
那时的江聿,还没修闭口禅,但是同样的话少又死装,用几根手指头拎起我的领子:
「是她?」
我张牙舞爪,冲他呲牙:
「你谁啊,放开我!」
「我要收养你。」
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一个人摸爬滚打,根本不带怕他的:
「滚!谁知道你不是死变态。
「你敢碰我一下,我咒你连带着你儿子以后被人捅直肠!」
他一把把我扔到了劳斯莱斯的后座上,然后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
「带走。」
江聿抽了我的血,验了我的 DNA,然后将一份收养合约推到我面前。Ťųⁿ
那天开始,我成了江家的三小姐。
江路白曾经捂着脸问江聿:
「大哥,我们到底为啥要收养她?
「我都怕她舔一下自己的嘴巴,然后被自己给毒死。」
我也好奇,江聿到底为什么要收养我。
甚至怀疑过我是不是早逝的江父江母的私生子。
偷了江聿江路白俩兄弟的头发验 DNA,我确实和他们毫无血缘关系。
我偷偷调查了很久,直到遇到了那件事......
我的思绪飘远,又被高层们汇报的声音拉回。
总监们汇报完,轮到了董事们,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我长时间保持同一个低着头的Ṱū³姿势,脖子酸痛。
面前是江聿的长腿,近在咫尺,西裤面料挺括。
我决定偷了个懒。
悄悄地挪上前,吧嗒一下,把下巴搁在江聿的膝头。
脸颊的软肉微微下陷,贴到了他的大腿上。
我哥身上真的好香啊。
我把鼻子埋在他的西裤上,像小狗一样嗅了嗅。
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而是常年修禅的檀香,清淡好闻。
江聿原本放松的身体ƭŭ̀ₚ猛地收紧,连呼吸也停滞了片刻。
他低头看我,下颌线紧绷,锋锐的喉结上下滚动。
眼神的含义明显:
「你在干什么?」
我无辜地和他对视了片刻,用口型说:
「哥,你好香。」
然后弯起眼睛,抿着嘴巴,冲他笑。
阳光落在我的睫毛上,暖绒绒的。
在桌洞的掩盖下,一群中年男女高层还在汇报。
二哥江路白傻站在办公桌前,一无所知。
而江聿,定定地看了我片刻。
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脸颊。
一种微妙而又难以言喻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悄然蔓延开来。
噗通、噗通、噗通。
我悄悄地吸了一口气,按住心脏,让它不要跳得那么剧烈。
侧过脸,依恋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下一秒,我就听到江路白说:
「大哥,你让我给老妹找的相亲对象,我找了三个人,你看看。」
江聿像是惊醒一般,猛然抽回手,恢复成清冷自持的样子。
什么相亲?!
我不去相亲!!
我恶向胆边生,侧过脸,恶狠狠地咬住了江聿的大腿。
3
「嘶——」
这人怎么连大腿上的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江聿的身体颤了一下,握紧钢笔的手在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痕迹。
江路白止住了话音,抬起眼睛,疑惑地看了过来:
「大哥,你怎么了?」
一不做二不休。
我直接伸手,抽出来江聿的衬衣。
趁机乱七八糟地摸了一把他手感极好的腹肌。
然后开始叮铃哐啷地解开他的皮带。
行,让我相亲是吧。
我倒要看看,被人看到江氏总裁衣冠不整地跟妹妹在一块,你该怎么解释。
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
高层们同时静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江聿。
江路白更疑惑了:「大哥,什么声音?」
江聿闭了闭眼睛,一只手抓住了我两只手腕。
另一手对着众人做了个手势:
「先下去。」
「是。」
众人鱼贯而出。
厚重的房门再次被关上,办公室里只有我和江聿两个人。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椅子后挪,露出我的身形。
江聿的衬衫已经被我解开。
衣角散在精壮的腰间,八块腹肌整整齐齐,肌肉线条流畅,却横亘着一道陈年的伤疤。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伤疤。
那一夜潮湿的暴雨和轰烈的雷声仿佛犹在耳畔。
江聿手腕上的第一颗佛珠,便是因此而失。
我在十六岁那年被绑架了。
江聿只身犯险,和绑匪对峙。
那时他已经开始修闭口禅,因为很久没有开过口,声音喑哑滞涩。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粗糙的琴弦,极低极沉,却比震耳欲聋的雷雨声还要清晰。
他说: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最后江聿成功反制住绑匪。
小腹上却也多ẗų⁺了这道疤,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心头微颤,指甲上带着淡淡的粉,指尖轻轻地碰着他。
江聿肤色偏深,小麦色的皮肤上,那道伤疤丑陋狰狞,边缘凸起,犹如一条蟒蛇。
他精悍结实的腰腹颤抖了一下,握住我的手腕。
我鼓起脸颊:
「小气,连摸一把都不让。」
我今天穿了衬衫和半裙,干脆把衬衫也扯了出来,也露出小肚子:
「不白摸你的,我让你摸回来。」
江聿眉头微动,止住了我的动作:
「你腰上纹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ẗ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盖回去。
但我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江聿。
他手臂肌肉鼓起,直接把我捞了起来。
放在办公桌上坐着,和他面对面,掀起我的衬衫。
雪白的腰侧,纹了漂亮的花体字。
——那是江聿在所有法律文件和公司合同上,都会签下的,他的签名。
像是在一张雪白细腻的纸上,打下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标记。
江聿的呼吸骤然粗重的起来:
「为什么。」
我坐在桌子上,两条小腿垂在他的大腿中间。
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眼神。
弯起眼睛说:
「因为喜欢你呀。」
阳光如瀑,倾洒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落在眼底,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
我捧起他的脸,看向他的眼睛: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鼻端是他清淡好闻的檀香味,呼吸相闻。
我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慢慢地、慢慢地凑近他的嘴唇。
和他的嘴唇只差毫厘。
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江路白探出头:
「对了哥,我觉得给老妹找三个相亲对象是不是有点少?
「要不要我编个名单,多加几个人......」
江路白:「???」
他呆立在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
目光看向江聿,又转向我,最后又转回江聿:
「哈,打扰了,你们,那个,接吻呢哈。」
他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
「大哥,妹妹的相亲名单里,用我也帮你报个名吗?」
4
江聿跑了。
那天被江路白打断之后,江聿当晚就收拾行李去德国出差。
我气得掐住江路白的脖子:
「用不到的眼睛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江路白惨叫:
「我哪里知道你胆子这么大,连大哥都敢强吻!」
我被压着去见了一圈相亲对象。
又过了足足两个月,江聿才从德国回来。
带着一项投资巨大的海外战略合作,在江家别墅办了一场晚宴。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江宅灯火通明,宾客们衣香鬓影,门外停了无数豪车。
我飞扑到江聿的怀里:
「哥,我想死你了!」
江聿侧身躲开了我的触碰。
两个月不见,江聿更沉默了。
一整晚,无数人和江聿搭话,夸他的商业手腕,恭维这次德国战略合作。
而他的眼神始终躲着我。
像是打定主意,跟我划开界限。
我咬了咬牙,噔噔噔地跑到他面前:
「哥,为了庆祝你这次的商业合作,有位不知名的好心人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一架无人机飞来。
当着江聿以及无数宾客的面。
「唰啦」一声,从吐出来一道红底黑字,醒目无比的横幅:
【祝贺江聿从德国看骨科归来!】
江聿Ťû₋:「......」
宾客们:「......」
我咳嗽了一声:
「纯路人,我觉得去德国看骨科怪怪的,哥你觉得呢?」
江聿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了。
我清晰地看着江聿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跳了起来。
面无表情地从我的兜里翻出来一个遥控器。
「咔嚓」一声。
遥控器硬生生被他捏碎了,无人机掉了下来。
我干笑:
「德国骨科就是好啊,骨密度都增强了,哈哈,哈哈。」
江聿抬起眼眸,目光沉沉地看着我,用手语说:
「江无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笑眯眯地说:「你呀。」
江聿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别开眼睛:
「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给你安排的男生,你见了吗?」
一句话,像是一根针,「噗」的一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咬着嘴巴,负气地说:
「我又不喜欢他们!
「哥,你知道我这个人,性子执拗得很,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我喜欢你这么久,改不了的。」
我掏出一盒药片,晃了晃,给他看:
「你再不看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下点猛药了。」
江聿看清楚盒子上的标识,眉目一凝,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你从哪里搞来的春药?
「胆子大了,敢威胁给我下药?」
「不。」我摇了摇头,当着他的面,拿出一小片药,吞了下去。
然后抬起头,冲他笑:
「这个药,是我自己吃的。」
江聿一向稳重的面具骤然崩裂。
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
我脸颊通红,眼睛里水水润润的:
「你给我找的三个相亲对象,今天都来了。
「是你帮我解掉药性,还是让其他人来?
「哥,这一次,你帮我选。」
5
药效起得很快。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晃动。
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江聿怀里.
江聿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像是一股电流,从额头直接劈到了脑海里。
我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浑身的神经细胞都在颤栗。
我扶着他肌肉结实流畅的手臂,半靠在他身上:
「江路白在招呼那几个相亲对象,就在旁边。
「他们对我很感兴趣,把他叫来,你就能脱身了。」
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连吐气都是烫的:
「哥,你要抛下我吗?」
水晶灯倾斜而下,在江聿脸上勾勒出明暗交错的轮廓。
他的眼睛便隐匿在这光影之中,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让我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握紧手指,手心被汗水洇湿。
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格外清晰。
江聿,会怎么选择。
他...会选我吗?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过了一瞬间。
江聿已经做好了决定,对侍者用手语说:
「把江路白叫来。」
我的眼神骤然暗淡了下来。
像是一块湿布巾盖在我的心上,透不过气来,闷得生疼。
眼眶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江聿不喜欢我。
哪怕这样,他依然不喜欢我。
仿佛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心脏,反复揉捏,心口又酸又疼。
我的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不愿意被江聿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要甩开他的手。
下一刻,他猛然攥住我的手腕。
江路白走了过来:「怎么了大哥?」
江聿对他打了个手势:
「处理好宴会。」
然后低下头,有点无奈地擦掉我的眼泪:
「哭什么,又没说不要你。」
江聿把我打横抱起,目不斜视,走出宴会厅。
绕过罗马柱,经过转角处价值连城的油画,穿过弥漫着花香的中庭。
觥筹交错的宴会被他抛在身后。
长腿走得快飞,踢开我房间的大门,把我扔到了床上。
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作用了,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烧。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心脏急速跳动,肌肤燥热,血液奔腾。
手臂环住江聿的脖颈,乱七八糟地亲着他。
软绵绵的脸颊贴着他的线条分明的侧脸摩擦。
泪眼模糊,一边摸着他健硕的胸肌:
「哥,哥,帮帮我......」
江聿的眼眸像是一汪深邃的幽潭:
「我不会帮你。」
他单手提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床铺对面,眸光转深:
「就在这里,自己解决。」
6
一句话,直接把我吓清醒了。
我撑起身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自己,解决?!
「我都这样躺着了,你不跟我霸道哥哥强制爱 play 也就算了,还要我自己解决?!」
我爬起来,就要去扒他的领子。
江聿反制住我,一只银色的手铐「咔哒」一声铐在我的手腕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手铐。
链子的一头拴住床头,一头拷在我的手腕上。
把我的活动范围局限在方寸之间。
想亲他,想抱他,或者想要触碰他,都做不到。
江聿八方不动,冲我抬了下下巴,表情很淡:
「长点教训,才能学乖。」
摆了明的,只给我两条路。
要么被药效折磨死。
要么自给自足。
好变态,真的好变态。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江聿这么变态!!!
我脚趾蜷缩,蹭着光滑的被单。
脸颊红得滴血,根本不敢看他。
慢慢地,掀起了裙子。
裙摆散乱在腿上,像是一朵花瓣。
江聿换了一个姿势,两条长腿交叠:
「继续。」
我实在受不住了,眼泪把睫毛都黏在一起,抽抽噎噎地说:
「不行...手好酸.......
「哥,借我一下,你的...手。」
江聿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我身上。
从我的脸颊,滑到小腹,再落到小腿。
我本来皮肤就白,他看向哪里,哪里就会泛起绯红。
他把我看得全身都红了,才慢条斯理地递给我了一只手。
我浑身都得像筛糠,不知道他按到了哪里,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
一个小时之后,我累得连手腕都抬不起来了,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江聿拿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
腕骨坚硬,肤色偏深,手背上青筋明显。
我一直都觉得,江聿的手非常好看。
骨节分明,指尖带着薄茧,手背上有着明显的青筋。
ƭù⁰他是我见过,手指最长的人。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手指居然还能这么用。
我脸更红了,别过视线。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好看至极的脸,小声说:
「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7
江聿的动作猛然顿住。
浑身的肌肉绷紧,眼眸中原本带着笑意的神色瞬间消散。
像是从一场深沉而迷离的梦境里被强行拽了出来。
他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抽身而起:
「不行。」
我:「?」
我顾不上疲惫,一骨碌地坐了起来:
「不行?!怎么就不行??!!」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江聿,我看你是对女人不行吧!!
「不行,为了我的后半生幸福,我得检查一下。」
我跳起来就要扒他的皮带,被江聿强行镇压回床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语打得很快:
「你要是不喜欢那些男人,就不用去见了。
「你想结婚就结,不想结就算了,江家养得起你。
「你想去工作,我给你安排江氏集团的位置;
「想去读书,可以去不同国家一直读到老;
「只喜欢玩,那我再把你每个月的零用钱提 500 万,你可以随便花。」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克制,又或许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江无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握住他的手腕:
「为什么不行?
「江聿,我车祸那年,我抱着我着急得要死。
「你敢说,只是因为兄妹之情吗?」
他手腕上的佛珠缺了三颗,细线绑着缺损处,尤为明显。
第二颗佛珠,也是因我而失的。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被江路白忽悠着出去玩赛车,出了车祸。
手臂骨折,浑身是血。
一向不苟言笑的江聿惊慌失措地抱着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医院。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血珠从眼角滑下,模糊了视线。
我看到江聿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声音嘶哑,几乎要劈裂开:
「医生,她是稀有血型,是 RH 阴性血。
「救救她,求你快救救她!」
而现在,为我惊慌失措的江聿不在了。
回复我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沉默。
仿佛周遭的空气也被冻住了,压抑的静谧蔓延。
江聿双唇紧闭,让人窥探不出其中丝毫的情绪。
沉默像是一堵厚重的墙,把我拦在了外面。
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早点休息。」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我猛然卷起被子,气得从床的这边滚到了床的那边,狠狠地锤了一下被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翻出一个号码,咬牙切齿地发了一条消息:
【按计划继续。】
握紧手机,手背上的青筋鼓起。
行,江聿,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是吧?
你等着,我的猛药,还没下完呢。
8
江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签完季度的财务报表,江聿放下钢笔,揉了揉额角。
总裁办公室空荡荡的,奢华,却也寂静。
自从那次他说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之后。
江无忧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了。
她不再叽叽喳喳地跳进来,给他找一堆麻烦,然后吐吐舌头,一脸无辜地跑掉。
办公室里,仿佛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江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
他和江无忧,确实不能在一起。
毕竟,他当初收养她的目的......
江聿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握紧钢笔的指尖发白。
「叩叩」两声,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江路白从门外面走了进来,递给江聿一个信封:
「哥,无忧寄过来的,说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东西,礼券?还是她做的贺卡?」
他冲江聿挤了挤眼睛:
「总不能是送给你的情书吧。」
江聿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撕开信封的动作显得尤为急促。
一张粉色的硬卡纸掉了出来。
江路白读出声:
「良缘天赐,幸结连理。
「恭迎您莅临秦氏集团少爷秦益和江氏三小姐江无忧的......
「结婚典礼?!」
江路白惊诧:
「江无忧要跟秦家少爷结婚?
「哥,你定下来的联姻吗?」
「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他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哥。
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洇湿桌面上的一片重要文件。
满脸愕然,像是看到了鬼。
9
国际大酒店。
婚宴大厅奢靡豪华,美轮美奂,两侧摆放的鲜花香气馥郁。
我坐在休息室里,隔着礼堂的一扇门,能听到里面宾客的细碎的声音。
算算时间,现在请柬,应该已经送到江聿手里了。
看到请柬,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来找我吗?
我的手指攥紧,深深吸了一口气。
整理头纱,借机调整耳麦。
耳麦里传来刑警队长,也是我的三位相亲对象之一的声音:
「江小姐,我们已经找到保险柜了,你再拖延一会儿时间。」
这场婚礼是为一箭双雕。
我当新娘,吸引秦益和秦氏集团的注意力。
警察趁机搜索被他隐藏起来的证据。
我的「结婚对象」秦益,借着让少女们当明星当模特的名头,实际干的是拉皮条的肮脏事。
受害者报了警,但是秦益配备了一流的律师团,难以取证。
跟刑警队长相亲的时候,我正好听到了这件事。
女警也假扮过女大学生接近他,秦益极其警惕,并不上钩。
我说:「你们可以用我的身份,他怎么也想不到,江三小姐会和警察合作。」
在易容师的巧手之下,女警化成了和我八分像的样子,借机接近他。
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
耳麦里,刑警队长的声音明晰:
「找到证据了,Clear.」
我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便从身后紧紧地环抱住了我,将我禁锢在了他的怀抱里。
「谁?!」
熟悉的檀香味将我笼罩。
江聿的胸膛剧烈起伏,额角汗湿,一点也没有平时沉静冷清的样子。
紧紧地搂着我,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里。
这本就是做戏。
但是当江聿真的出现的时候,一股委屈还是不可抑制地用了上来。
我瞪他:
「你来干什么?」
江聿的指腹擦过我的唇瓣,目光幽暗深邃:
「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不是你说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吗。」
本来是赌气,想到他说的话,我越说越委屈。
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不是你要我去相亲,要我随便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
「我如了你的意,去嫁给别人,再也不来烦你了!你满意了吧!」
江聿揽着我的腰。
他的眼眸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在缓缓涌动。
每一丝细微的情感都被拉成绵长的丝线,一圈圈地缠绕住我。
他张开口,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嗓音沙哑,低沉磁性。
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一字一字地砸在我心上。
他说:
「无忧,我后悔了。」
10
我震惊地看着他,连眼睛都忘了眨。
在我心里,江聿是冷清自持、克己复礼的。
江父江母早逝,江聿十八岁接管江家。
手段强硬,说一不二,将江家运作成一个不可撼动的商业巨擘。
他说修闭口禅,就能数年一言不发,绝不违誓。
他说不能和我在一起,哪怕我脱光了衣服,也不会碰我一根手指头。
而这样的人,刚刚对我说。
他后悔了。
我的脑袋一片浆糊,下意识地说:
「你后悔什么......」
江聿轻声说:
「我后悔说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无忧,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了很久很久了。」
他倾过身体,狠狠地吻住了我。
「唔!」
这个亲吻极深极长,仿佛要把我吻透了。
直到把我亲得晕头转向,几乎要缺氧,江聿才放过我。
我剧烈地呼吸着,软到在他的怀中。
与此同时,礼堂里「嘭」的一声巨响。
警察们找到了证据,冲入婚宴,把新郎拷走。
礼堂里像是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顿时炸开了锅。
宾客们的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片。
将秦益押走的时候,刑警队长看到我和江聿抱在一起,冲我挑了下眉。
江路白更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江聿线条硬朗的下颌和起伏的喉结。
耳边传来他剧烈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比我的心跳还快。
我捶了他一拳,又踢了他一脚。
然后揽住他的脖颈,用力在他嘴唇上「么么么」地亲了好几下:
「早说这招有用,我几年前就使了!
「江聿,我想干......」
江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
像是深邃的海洋,让人沉溺:
「什么?」
我抬起头,咬住他的喉结:
「你。」
我眨了眨眼睛:
「快点回家,上一次没干完的事情,这次继续。」
11
回到江宅,一起倒在床上的时候。
我的动作比江聿还急切,手忙脚乱扒拉两个人的衣服。
婚礼的拖尾太大,江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拉链。
一边轻柔地亲我,一边一寸一寸地拉了下来。
江聿的动作非常温柔。
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照顾我。
让我没有一点的不适。
皮肤相贴,耳鬓厮磨。
把我抱在怀里,让浪潮一股一股地汹涌,直至把我完全淹没。
我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枕着他肌肉结实流畅的胸膛,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感叹道:
「哥,没想到你这个人看起来挺变态的,实际上做这种事情,很温柔嘛。」
江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让我休息了十分钟。
然后把我提了起来,让我面朝墙壁,而他从身后抱着我。
气息吹拂在我的后颈,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宝宝,夜还很长。」
我:「???」
我突然发现,后半夜,就没有那么好挨了。
江聿控制狂的特性一览无余。
他让我趴Ṭųₐ在墙上,膝盖抵着我。
等我发现他的险恶用心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个角度,不论我怎么挣扎,都跑不掉。
骂他、挠他、求他,统统没用。
而我哭得越惨,江聿越兴奋。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
「呜...啊!你、你太变态了......」
江聿抓住枕头,扔到床下。
他要看我的表情:
江聿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唇瓣,餍足地说:
「真好听。
「宝宝,再骂两句。」
「呜呜呜呜!!」
我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到最后,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直到天光破晓,这才被放过。
一头栽倒,昏睡了过去。
12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腰酸背痛地翻了个身,在床头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
无数信息涌入。
最前面的是江聿的:
【无忧,醒了吗?还疼吗?
【我去公司处理秦氏集团后续事件,粥已做好,放在厨房,醒来记得吃。】
昨夜的细节涌入脑海,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能修闭口禅的人,都是极度自律,并且有极强的掌控欲。
对别人变态,对自己更变态。
但我没想到,江聿的掌控欲,竟然会强到这个地步。
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要被他看着。
他还会用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我的腰窝,擦掉我腰上的薄汗。
在我的腰上一笔一笔地写脏话:
「读出声。」
我脸颊爆红,哽咽着咬住枕头,含着眼泪摇头。
太脏了,说不出口。
他却笑了,修长的手指在我的小肚子上摩挲:
「腰这么薄还嘴欠。
「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吃得下?」
我脸颊红着,恶狠狠地回了他几个字:
【吃不下!】
下一条微信来自江路白。
这傻子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信息一条一条的发:
【不儿,姐们,真让你把大哥给拿下了?】
【知道你天天对着镜子叫自己嫂子,还真给你当上嫂子了。】
【我以后管你叫妹妹还是叫大嫂?】
【妹控的哥,恋兄的妹和破碎的我。】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俩非要在我身边搞啊啊!这家我还能回吗?】
【......算了,你俩搞吧,我出去住了,下周再回来。】
【爷服了。】
我:「......」
懒得理这傻子。
再下一条,是来自刑警队长的短信:
【江小姐,嫌疑人秦益已经逮捕归案,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过段时间我会送见义勇为的徽章过来。】
【你怎么不见了,没出事吧?】
【等你,咳,忙完了,我再联系你吧。】
【我才知道你大哥叫江聿,父亲江茂,母亲骆曼雅,于 20X7 年逝世。你是养女,对吗?】
【江小姐,我好像发现了一些东西,非常重要。请你醒过来后,立刻与我联系。】
我给他回了条消息:
【我醒了,什么事情?】
两个小时之后,刑警队长出现在江宅。
风尘仆仆,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坐在客厅对面的沙发上:
「江小姐,我为你申请见义勇为奖项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档案。
「三年前,一个叫陆升的黑帮头目被判处死刑。把他送进监狱的,正是你哥哥江聿。
「而陆升,同样为 RH 阴性血,和你的 DNA,吻合亲生父女的性征。」
刑警队长目光带着犹疑,欲言又止:
「而江聿的父母,在多年前,是被陆升害死的。」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语,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担忧地看着我:
「江聿收养你目的,只怕并不纯粹。
「很大的可能是......是为了报复。
「江小姐,你心地善良,但江聿比你长了这么多年的阅历,带着这种目的收养你,只怕心怀歹意。
「如果需要的话,请随时联系我,我可以帮你联系司法机关和律师。」
他站起身,向我礼貌地告辞。
我拿着他给我留下的牛皮纸袋,一转头。
猝然和江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站在门外,不知道听了多久。
13
我坐着,江聿站着。
别墅里,我坐着,江聿站着,谁也不说话,只有微风拂过。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安静得只剩下江聿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他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手指蜷缩一下,惶然地看向我。
一向手段狠辣,说一不二的江聿,竟让慌得像个愣头小子。
手语打得飞快,几乎像是要结印:
「无忧,我没想、没想过......」
我握住他的手指,笑了一下:
「我知道的呀。
「在我出了车祸,查到我是 RH 阴性血之后,我就顺着线索,查到了陆升身上。」
我抱着他的腰,踮起脚,亲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我都知道,但我相信你。」
或许江聿最开始收养我的目的并不纯粹, 但我可以理解。
那么大的仇恨, 换做是我。
别说是仇人仍在外面的私生女,就是仇人家里的蚯蚓都得竖着劈。
我只是亲生父亲春风一度, 扔出去自生自灭的私生女。
而江聿,他把我捡了回来,照顾了十二年。
十二年, 足够分得清, 瓦砾和星辰。
在我颠沛流离、需要去捡泔水吃的童年里,是江聿收养了我。
像一道意外却又无比温暖的光, 照进了我原本灰暗的世界, 把我带回了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我怎会认不清?
就像是江聿第三颗佛珠被投入木盅的原因。
三年前,在陆升在抓捕归案的前几个小时, 江聿去看过他一眼。
我悄悄地跟着他, 站在外面, 听到他们的对话。
陆升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对不起,当初逼死你父母是我不对!对不起!!
「我打听到, 我有个私生女被你收养了, 让她替我赎罪好不好?她是我的亲骨肉!!」
江聿一脚踹开了他, 嗓音嘶哑冷硬:
「无忧姓江,是我的妹妹,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没有。
「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会平安快乐的生活一天。
「而你, 只会下地狱。」
言犹在耳。
再次回想起江聿说的那些话, 我还是会心思震颤。
仅仅是回想, 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击中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微风轻轻拂过, 吹起我的头发和江聿的衣角。
江聿怔怔地看着我,长睫微颤, 闪过了一丝水迹。
他拉着我的手, 在我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
【我爱你。】
我笑了一下, 握住他的指尖:
「我也是。」
我牵着江聿的手,走到他的书房。
打开保险柜, 从里面拿出来一只小小的,陈旧的木盅。
在木盅里, 放了四颗珠子。
分别是江聿为我破的四次戒。
而木盅上, 刻了一行字。
闭口禅是一种极为严苛的苦修方式。
选择踏上这条修行之路的人,往往怀揣着内心深处最恳切、最执着的祈愿。
所求之事, 一笔一划地刻在了这木盅之上, 天地万物都不能动摇他们的心愿。
而只这木盅上,刻的是:
【望江无忧,平安喜乐, 岁岁无忧。】
这就是江聿汲汲一生的所求。
是他藏在冷峻外表下, 真挚无比的期许。
温暖的阳光如细密的金纱,透过落地窗洒落,给我和江聿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弯起眼睛, 嘴角上扬,冲着江聿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
「只要有江聿在我身边。
「江无忧一定会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