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大佬关进别墅后,我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手腕上的锁链叮当。
弹幕飙升:
【恶毒女配眼瞎啊,除了反派大佬,还有谁真心对你好?】
【笑死,女配唯爱男主好吗,等着看她怎么作死了。】
我疑惑抬脸。
弹幕凝滞了一瞬,铺天盖地而来:
【卧槽,怎么没人跟我说过女配长成这样?!】
【反派你眼瞎啊!这你都不给她当狗的?!你不来我来了!】
【宝宝别奖励他,他老变态了,我怕他舔你手!】
话音未落,我感觉手掌传来一阵濡湿。
1
我瞪圆了眼睛,连忙撤回手。
江潮推了一下金丝眼镜,声音沉沉的:
「还打吗?」
西装下的肌肉线条流畅,肩膀宽阔,腰部劲瘦。
冷峻、疏离、气场强大。
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刚刚舔了我手心的人。
我怂了,不敢再打,揣着手怒视他。
京城里,关于江潮的传言很多。
MIT 毕业,二十二岁进入国际维和队,二十四岁接管江家。
而我对他更多的印象,来自于去年,我跟着前未婚夫去江家晚宴。
错拿了江潮的医疗报告,看着上面几行大字:
功能障碍。
我呆滞地抬起头,
「那个,小叔,你、你......」
我难以启齿:
「不行了?」
江潮两只修长的手指捏着报告,毫无羞涩地说:
「嗯,在战场上伤到了。」
「还、还能用吗?」
他想了想,笑了一声:
「碰到特别特别喜欢的人,就能用了。」
我脑袋里一片浆糊:
「哈哈、嗯、那个、好呀,祝你早日能用。」
我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不不,我是说,祝你早日找到喜欢的人。」
兜兜转转,回旋镖扎在了我身上。
我晃了晃手腕上的锁链,气鼓鼓地问: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出去?」
江潮语调转冷:
「怎么,迫不及待去找你前未婚夫了?」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
「不是,你突然把我绑过来,我网吧的工作还没辞职呢。」
2
我是盛家的千金大小姐,锦衣玉食地被养大,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一个月前,我正在举办二十岁生日宴。
班里的贫困上突然找上门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哭哭啼啼地说:
「盛小姐,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偷了你的黄金项链?
「对不起,我真的赔不起,我来你家做女佣还债可以吗?」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不是,妹儿,你谁?
还有,我盛绯然不戴黄金项链,只戴钻石的。
不等我解释,她立刻晕倒在我家大厅。
兵荒马乱地被送到了医院,一查,哦豁,竟然跟我妈用了同一套 DNA。
人家才是真千金,我是冒牌货。
父母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这个讨债鬼,要不是你心思恶毒,占了皎皎的位置,我们会跟皎皎骨肉分离这么久吗?!」
未婚夫也冷着脸:
「我看错你了,皎皎善良坚强,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十二月的天,我连一件厚衣服都没有,被赶出了盛家大门。
我搓了搓胳膊,叹了口气。
大女子能屈能伸,总不能把自己给饿死吧。
去摇奶茶?时薪听说有二十块呢。
还是去当网吧小妹,晚上还能过夜。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网吧性价比更高。
泡了三百份泡面、卖了一百根火腿肠之后,一辆迈巴赫停在网吧门前。
我未婚夫的小叔,也是江家那位真正的掌权者,江潮。
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我面前。
一身西装,矜贵淡漠地说:
「盛绯然,跟我走。」
我熟练地撕开泡面的塑料膜,往里面浇热水:
「你是这个月第十三个说要包养我的老男人了,请在这边取号。」
江潮眉心微蹙,气场凌厉:
「还有人骚扰你?」
他挥了下手,身后的黑西装保镖越众而出,轻声说:
「盛小姐,得罪了。」
然后把两脚乱蹬的我塞进了迈巴赫后座,绝尘而去。
3
江潮把我关进他在森林间的别墅里。
独占了一个山头,每天的食物都是直升机空运来的。
第一次尝试逃跑,江潮把别墅的大门上了锁。
我气得骂他:
「老变态,为老不尊,绑架你前侄媳妇,不怕祖宗半夜跳出来挠你!」
其实江潮也才二十六岁,比我大六岁。
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
「怎么,你还想着我那个废物侄子?」
古铜色的钥匙把玩在他的手掌里,像是在摩挲着谁的皮肤。
江潮慢条斯理地说:
「他上周已经跟盛家的真千金订了婚,信誓旦旦地说,之前是被你蒙骗,现在非她不娶呢。」
我怏怏地噘着嘴,当天晚上吃了两块鹅肝一块牛排一块羊排。
再关我(嚼嚼嚼)看我不把你给(嚼嚼嚼)吃穷了(嚼嚼嚼)。
在我第三次尝试逃跑的时候,江潮金丝眼镜后,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宝石,冷冷地盯着我:
「盛绯然,教不乖是吧?」
纯金的细锁链绑在我的手腕上,叮当作响,衬得我的皮肤更白。
我气急败坏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就看到了弹幕。
【雪肤樱颊圆眼睛,宝宝你是一只布偶猫,我狂亲亲亲亲亲。】
【好家伙宝宝你可别扇他了,他脸皮厚也就算了,把我宝的手心给扇疼了怎么办。】
【没看他正暗爽呢,用脸贴到宝宝的小手,可给你小子爽到了吧。】
我鼓起脸颊:
「我可看过你的医疗报告。
「你都不行了,还玩金屋藏娇那一套有什么用?不如早点把我放出去。」
江潮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眼前一晃。
他的手指非常长,指尖带着枪茧,触感粗粝,亲昵地捏住我的脸颊:
「谁说,只能用那里的?」
等我反应过他在说什么的时候,脸颊骤然爆红。
怎么会有这么下流的人!!
不敢打他,怕他舔我手。
不敢踢他,怕他摸我脚。
更不敢骂他,怕直接把他给骂爽了。
谁说我这个女配坏的?我这女配可太惨了!
弱小、无助、瑟瑟发抖。
我气得原地转了一圈:
「江潮,你不是在海外开拓市场吗,突然回国干什么?」
他垂下眼眸,看着我。
我突然发现,江潮金丝镜片后的睫毛很长,像是鸦羽一般黑。
垂眸看人的时候,无端给人一种情深的感觉:
「为了你。」
弹幕给了更详尽的答案:
【因为你啊小傻瓜,反派大佬他再不回来,你可就要被饿死了!】
【宝宝你还记不记小时候做慈善的时候,那个孤儿院里的小男孩?那个就是幼年反派大佬。】
【他当时瘦的骨头都凸出来了,浑身是伤。是你给他包扎,温柔地安慰他,又给他糖吃,成了他唯一的救赎。】
【大佬的身世也挺苦的,他大哥被养歪了,变态老爹才把他这个私生子从孤儿院里领回来,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他身上。】
【他憋了一口气,用几年时间完成别人几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为了能不被家族束缚,和你在一起。】
【拼死拼活终于成了江家的掌权人,回国一看,哦豁,白月光竟然喜欢上了他侄子!】
【反派大佬伤神离场,甚至申请去战区自生自灭。谁知道这一去,连小兄弟也差点去了,笑死。】
【现在心尖尖上的宝贝被人给欺负了,可不是得急吼吼地回来撑腰吗。】
我和江潮,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我呆了片刻,睫毛颤抖,整个人都有点红:
「你...喜欢我?」
江潮静静地看着我。
灯光落在他的眼底,像是一片湖。
他笑了一下,那片湖便泛起粼粼波光:
「这是我喜欢你的第十六年。」
我脸上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热意,从脸颊开始蔓延,直至耳根:
「那、那为什么,把我关进你的别墅这么久,除了我扇你,你连碰都没碰过我一下?」
等我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的时候,连忙双手捂住嘴巴。
可惜,已经来不及Ṱṻ₈了。
江潮眼眸的颜色骤然转深。
他单手拦腰抱住我,放倒在沙发上。
拽着我手上的锁链,让我连挣扎都做不到。
一个吻,落在我的嘴唇上。
轻柔的,颤抖的,温柔的。
只是轻轻碰了碰嘴唇,不再有其他任何动作。
一点也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凶。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着,心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他的亲吻比蝴蝶的翅膀还要轻,我的嘴唇痒痒的,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
江潮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下一刻,山呼海啸一般的亲吻席卷了我。
整个世界都在这个吻中摇摇欲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过了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嘴唇,擦干水渍,声音低沉磁性:
「喜欢粗暴一点的,嗯?」
4
我落荒而逃。
跑回房间,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脸颊滚烫。
只能看到弹幕在不断的滚动。
【反派的手指真的好长,谁懂,嘿嘿。】
【别看他现在养胃了,但是人家能吃药啊!】
【而且反派哥可是货真价实在维和队待过几年,那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人鱼线,啧啧,真怕我宝被灌成小泡芙。】
【啊啊啊啊啊住口!!妈粉不允许!!!!】
我的脸更红了。
什么东西,根本听不懂。
而且,江潮他不行!
他最多也就亲两口,还能干什么!!
叮铃一声,我这才发现,手腕上的锁链还没解开。
链子是纯金的,手腕沉重,干什么都不方便。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被链子在脸上打了三次,我终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带着一口气,勇往直前,再次冲向江潮的房间:
「老变态,把链子给我解开!」
下一秒,我看清屋内情景,瞬间呆立在原地。
冰冷的水汽氤氲,檀香浮动。
江潮刚刚洗过冷水澡,头发湿漉漉地散在脑后,闻声转头。
他甚至连浴巾都没有围。
水珠顺着他肌肉流畅的胸膛缓缓滑落,经过坚实的腹肌。
在他光洁的肌肤上滚动,顺着精壮的腰肢滑落。
再往下是......
我差点没原地跳起来,脸红得冒烟,口不择言:
「你不是不能用吗?!」
江潮却笑了。
他毫不掩饰地向我走过来,带着冷气和檀香的体温袭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沾湿水珠,轻佻地抹在我脸上,漫不经心地说:
「我说了,看到特别喜欢的人,就又能用了。」
我瞠目结舌,指着他「你你ţű²你」了半天,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一把从江潮手里薅回来钥匙,哆哆嗦嗦地把链子打开。
他就这么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不碰我,也不帮我。
一身檀香和冷水汽的存在感却比谁都强。
「咔哒」一声,锁链解开。
这次,我从江潮房间逃跑的速度比上次还快。
心口砰砰直跳,口干舌燥,连喝了三杯冷茶才冷静下来。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还好ťű₂...还好江潮不行了。
不然,以他的这个硬件条件。
我怕是得死过去!!
5
窗外的叶子越老越茂盛,蝉鸣阵阵。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别墅这里呆了一个月了。
在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吻之后,江潮没再碰我。
正值暑假,学校放假。
江潮就顺理成章地独占了我所有的时间。
别墅很大,影院、游戏室、健身房一应俱全,我可以在榻榻米上打滚。
后面是一大片草坪,可以骑马、打网球、玩高尔夫。
想出门了,就带着我坐直升飞机飞到 SKP,商场包场,刷了八位数的卡,又大包小包地飞回来。
每天饮食调理均衡,睡足八个小时,想去哪里去哪里,想玩什么玩什么。
被关了一个月,我的气色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白里透红,精神饱满。
任谁看了也不会信,我会是一个月前被赶出家门的假千金。
所以我收到请柬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盛家欢迎真千金回归的宴会,为什么还会邀请我?」
江潮翻过请柬:
「盛皎皎点名邀请你去的,估计是要跟你炫耀吧。」
盛皎皎,就是被找回的那位真千金。
「你要去吗?」
我想了想,点头:「去!」
6
盛家的宴会还是老样子。
奢华、费钱、人满为患,都是面子工程。
但是自助甜点很难吃。
我皱着鼻子吃了三块小甜点,盛皎皎终于不负众望地来了。
她穿着迪奥最新款礼服裙,趾高气扬地走到我面前,给我展示她手指上的钻戒:
「盛绯然,ťṻₓ江奇跟我求婚了。」
她嘴角翘起,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至于你,没人要的东西,活不下去的话,我倒是能跟爸爸妈妈说说情,让你来当我的洗脚女佣。」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只是一个月没当千金,现在竟然还新增了洗脚丫鬟这个职位吗?
前未婚夫江奇匆匆赶来,拉了盛皎皎一下:
「别为难绯然。」
盛皎皎的脸色骤然一变:
「你心里还想着这个狐狸精是不是?!」
江奇一个头两个大地把她拉走安抚。
二十分钟后,又走了回来。
他看着我,眼眶先红了:
「抱歉,绯然,当初用了那么伤人的话说你。
「我只是情绪太激动了,那不是我的本意。」
他别过眼睛:
「我知道,小叔强迫了你,把你关起来了。
「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江奇握着我的手,往我的手里塞了一包药,低声说:
「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这里面是烈性春药,你今天趁机给小叔下到酒杯里,让他喝下,他对你不会设防。
「后面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虽然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但也能让他名誉扫地,让我夺权变得更容易。」
他看着我的眼睛,深情地说:
「我心里清楚,你喜欢的一直是我。
「你再忍一忍,等我掌权了江家,就跟盛皎皎解除婚约,把你救出来。」
我冲他笑:
「好呀。」
我接过药,又转身拿了一杯香槟,递给他:
「那我们一言为定。」
江奇红着眼睛,慢慢喝完了一杯酒。
我笑得越发纯良,冲他挥了挥手:
「盛皎皎又在那边发脾气了,你快过去哄哄吧。」
我笑眯眯地看着江奇走到盛皎皎身边。
我确实已经下药了。
只不过,是下在了江奇刚刚喝的那杯香槟里。
虽然我的智商确实不太高,但你们也不能真把我当成智障吧。
不管江奇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都自作自受,自己享用。
我心情很好地回头。
一转眼,就撞进了江潮的眼睛里。
我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了。
江潮一身高定西装,斜倚在墙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香槟杯轻晃,不知道听多了多久。
他放下杯子,随后,一抹笑意毫无征兆地在他嘴角漾开。
开口,是慢条斯理的温和,像是狩猎者捕食的前奏:
「绯然,你要给我下药?」
他拉着呆滞的我,离开了宴会,回到库里南里。
地下车库,万籁俱寂。
只有我砰砰砰的心跳声,垂着眼睛,心虚地不敢看他。
狗江奇!你害我!
我讷讷地解释:
「我没想给你下药,是要给江奇下来着。」
江潮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饶有兴致地翻开那包药,辨别了一下:
「IWE-4 号,新型药剂,药效时长六个小时。」
他拿起一颗药,在我惊诧的目光中,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我睁大眼睛:
「你要干什么!」
他轻声说:
「药效还有半个小时起效。」
那像是在空气中编织着无形的丝线,丝丝缕缕地缠住猎物。
江潮带着枪茧的手指捏着我的耳垂,指尖摩挲着细嫩的肌肤,带来令人颤栗的触感。
气息喷在我的耳骨上,带着淡淡檀香,和说不出的危险:
「车门没有锁,宝宝,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逃跑。
「不然,你就算哭得嗓子都哑了,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7
我缓缓张大嘴巴,像是一只呆头鹅,直愣愣地看着他。
过了很久,才消化完他刚刚说的话。
「轰」的一声,我的脸颊烧得通红,甚至耳朵也ƭūₖ变得滚烫,仿佛能滴出血来。
江潮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说:
「还有二十九分钟。」
我猛然弹起,当机立断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下车。
江潮的笑意僵在嘴边。
我小跑到驾驶位,拉开车门,语速飞快:
「愣着干什么,你快去副驾驶啊!
「你都吃药了,还开什么车。让开,我来开!」
我看了眼时间,焦急地说:
「开车回去最快也得二十五分钟,快点快点。」
笑容再次回到他的唇边。
像是一朵花,重新绽放。
江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焕发生机,低笑道:
「你还是心软了。」
我抿着嘴巴,踩下油门。
心想,我这哪里是心软了,是腿也跟着软了。
六个小时啊......
我打了个哆嗦。
我还能留一口气吗?
8
风驰电掣地回到别墅车库,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江潮的双眼逐渐失去了往日的清明,蒙上了一层迷离而炽热的水雾。
脸颊泛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红,一直烧到脖颈,像是有一股汹涌的热潮在肆意奔腾。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像是捕猎者,进攻的前奏。
我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不敢看他,低声说:
「到了。」
回答我的,是他长臂一展,肌肉用力,直接把我打横抱起。
一路抱着,扔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闪耀,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肌肉结实的身体压下来,灼热的气息笼罩在我身上。
却又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我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江潮琥珀一般的眼眸。
他结实的小臂撑在我脑袋两侧,额角的一滴汗,落到了我的脸颊上。
只是看着我,眼神里里面有挣扎,也有克制。
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他还会给我,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我踹了他一脚:
「都这样了,你、你还装什么。」
我鼓着脸颊,颤抖着手,慢慢地、慢慢地。
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下。
9
我知道这药性很烈。
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但是真实情况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眼睁睁地看着月亮从西边升起,再到月上中天,最后天光破晓。
他太过分了,我一边哭着,一边脱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很轻很轻,比起打人,更像是抚摸。
果然,被我打了之后,江潮好像更兴奋了。
他顶了下腮帮子,把我抱在怀里,哄着:
「宝宝,再打一次,嗯?」
那条纯金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江潮又摸了出来。
我的双手举高,被绑在了床头。
我:「?」
「江潮,等等,你......啊!」
江潮咬住我的唇瓣,把我的呼喊吞了进去。
那天,我哭了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过来。
修长的手贴住我的脸颊,声音很轻:
「绯然,有ƭū⁹哪里不舒服吗?」
腰疼。
腿疼。
连手腕也疼,上面带着一圈明显的红痕。
江潮这个狗东西。
我皱起鼻子,怒视着他。
江潮提前预知了我的动作,
直接把脸凑了过来,笑眯眯地说:
「要杀要打,悉听尊便。」
我杀气腾腾地把他推开,哑着嗓子说:
「滚!」
抬起眼睛,就看到弹幕澎湃而来:
【啊啊啊啊为什么是黑屏?!我问你为什么是黑屏!!!有什么使我们尊敬的 VIP 会员不能看的!!!】
【反派哥,你可真能干啊,第一次吃就吃满了六个小时是吧。啧啧啧,心疼我家宝宝。】
【反派哥这是憋了多少年啊,一开荤,把我宝给欺负得嗓子都哑了,嘶哈嘶哈。】
江潮笑得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抱起我,帮我穿上衣服,又抱到餐桌前。
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裤,赤着精悍流畅的上半身,后背上抓痕凌乱。
【我宝宝这么软乎的人,怎么可能把他抓成这样!!】
【啧啧啧,看着用力之深,一看是濒临崩溃的人才能留下的。宝宝啊,你受苦了。】
我脸颊绯红,别过头去。
我当时......也确实快崩溃了。
桌上依然是味道极佳的饭菜,有我最喜欢的海鲜粥,甜点尤其好吃。
江潮给我添了一碗粥,一边说:
「咱们走之后,盛家出大事了。」
10
我就知道会出事!
听到大瓜,我精神一震:
「怎么了?」
江潮剥了一只虾,塞到我的嘴巴里,慢条斯理地讲:
「江奇酒后乱性,和一个特殊工作者滚到一起,被盛皎皎捉奸在床,扬言要退婚。
「江奇为了夺权,专门找上盛家联姻,怎么可能让婚事告吹?
「所以在他跪地祈求不成之后,当场翻脸。
「他说,盛皎皎是盛母在外面的私生子,并不是盛父的孩子。」
我一怔:
「盛皎皎不是我爸,额,前爸的孩子?」
江潮点头:
「当初盛父和盛母的孩子出生时就死了,盛母从孤儿院抱养了你,装作真千金。
「在和盛父结婚之前,她就在外面生了一个私生子。这些年看着盛家集团越做越大,动了歪心思。
「她本想等盛皎皎年纪再大一点,等盛父老得没精力的时候,再让盛皎皎伪装成真千金。
「谁知道盛皎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直接自己找上门来。
「盛母也只能将计就计,在计划不周全的时候就用盛皎皎的身份偷梁换柱。
「盛父当场心脏病复被救护车拉走了,盛母不知道是真晕还是装晕也被抬走了。
「只留下盛皎皎和江奇两个人被指指点点,在世家前面丢了大脸。」
我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哇哦,精彩。」
我回忆了一下:
「确实,我和盛皎皎的 DNA 只跟我前妈,做了对比。
「没想到盛皎皎也是假的,局中局啊。」
江潮观察我的脸色,松了一口气,笑道:
「我还怕你会伤心。」
我耸了耸肩:
「弃我去者不可留。
「他们既然已经放弃了我,我是真千金还是假千金,那就不再重要。」
我摸了摸手腕上被被锁链勒出来的红痕,抿着嘴巴,脸颊有点红:
「我想要的,是会有一个人,永远坚定地选择我,不抛弃我,不背叛我。
「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江潮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里面也只有一个我。
像是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不必说。
他侧头倾身,吻上了我的嘴唇。
一吻毕,我的嘴唇湿漉漉的。
我大度地说:
「虽然你那方面不行了,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在意那方面的人啦。」
江潮的脸突然一黑:
「我昨晚表现得不行?」
我不好意思:
「很行。
「但你不是因为吃了药,才这样的吗。
「不吃药,应该就不行了吧?」
江潮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11
当天晚上,江潮安安稳稳地抱着我睡觉。
第二天,依然什么都没做。
直到一周后,我终于恢复好了。
我穿着小熊睡衣,像往常一样躺在他身边,安稳地闭上眼睛。
突然就被翻了个面,后背朝上。
我:「?」
江潮慢条斯理地问:
「我不吃药行不行,嗯?」
「不、额,不吃药也、也很行,呜呜呜。」
我哽咽着把脸埋在枕头里,抽抽噎噎。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枕头也被拿走了,放在小肚子下面。
这下子,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第二天,我又是睡到中午才醒。
江潮给我留了纸条,他去公司处理事情,让我记得吃饭。
我看着正午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我呆了几分钟,慢慢回神。
腰酸背痛地捶了一下床。
可恶,到底是哪家医院给江潮诊断的功能障碍?!
庸医害人,庸医害人啊!!
我气鼓鼓地翻了个身,手机在床头响起。
来电人:江奇。
我看着来电,指尖轻点,按了挂断。
再打、再挂。
江奇开始发短信过来:
【绯然,接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皱着眉头,要把他拉进黑名单。
下一秒,短信又挤了进来:
【是关于你和江潮的,你必须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盛皎皎是盛母的私生女?因为我在小叔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你和盛皎皎的 DNA 检测报告!】
他发来了几张检测报告的照片。
【你是盛家的假千金这件事情,江潮早就知道。就是他告诉盛皎皎的!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独占你,让你孤立无援,只能依附于他,甚至不惜亲手毁了你!
【盛绯然,不要相信他!!!
【今晚凌晨三点,我会坐航班前往 M 国避难。
【我在机场等你,我们一起走。
【这是你最后,逃离的机会了。】
12
这天晚上,江潮回来得有点晚。
他换下西装,对我笑:
「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江奇的话在我耳边萦绕。
——他为了独占你,不择手段,甚至会亲手毁了你。
——不要相信他。
江潮侧过头,亲了我一下:
「怎么了宝宝,脸色这么难看?」
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打开江奇短信的页面,把手机递给他。
江潮愣住了。
目光往下扫,脸色越来越凝滞。
我低低地说:
「只要你跟我解释,我就相信你。」
我是个不太聪明的人。
高数做不出来,人情往来理不清,商务谈判也学不会。
但是,我知道,江潮爱我。
我能感受到他真切的爱意。
我选择相信他。
江潮把我抱到他的膝盖上,抱着我,粗粝的指尖摸过我的脸颊。
我能感受他的心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和我同频共振。
垂下眼睛看着我,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
「绯然,我确实早就知道你是假千金。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我承认,我确实动过想要独占你的阴暗念头。
「但是我更希望你有健全的社会关系,有爱你的父母和亲人。
「宝宝,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回来晚了吗?」
江潮拿出一大叠文件。
那叠文件里面,有财产转让书、股权协议、大额保险单、家族信托......
受益人全部都是我。
只要我在最下方签下我的名字,我就会平白无故地得到巨额财产。
我愣住了:
「你...为Ṱŭ₊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甚至,这不是仅仅是钱。
还有江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部分股权,和配套的律师、财务、安保。
哪怕我只是孤身一人,也能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舒适自在地生活。
他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
我感觉一阵潮湿的水渍滑过我的脖颈。
江潮的声音低沉,在我的耳边响起:
「因为我希望我的绯然,自由快乐,平安顺遂。
「不管你爱我,还是不爱我;跟我在一起,或者另觅良人。
「我都喜欢你可以快乐,不会被任何人伤害的,度过这一生。」
江潮看进了我的眼睛里,波光粼粼,像是一片湖。
这片湖里,只倒映出我一个人的身影:
「因为我爱你。」
13
我骤然变成一个超级大富豪。
甚至比继承整个盛家还要富有。
江奇逃离的当晚,因为经济问题,在机场被警察当场带走。
我这才知道,他管理的小公司,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搞走私。
被警察一窝端,等待正义的裁决。
而盛皎皎就出人意料多了。
竟然铤而走险,给盛父下药,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盛父喝到水的味道不对,立刻警觉报警。
等看清是谁给他下药之后,差点没心脏病复发,再次厥过去。
盛皎皎以投毒未遂罪名关进监狱,至少会有三年刑期。
江潮跟我八卦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目瞪口呆:
「不是,等等,你让我捋一下。」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盛皎皎是我前妈的私生子,确实跟我前爸没血缘关系。
「所以她要给我前爸下药,用这个孩子来继承家产。」
我唏嘘:
「当年算命的我说前爸在六十岁还有一劫,原来是差点晚节不保。」
叶子绿了又黄,从枝繁叶茂变成黄叶,再渐渐飘落。
天气转冷,纷纷扬扬,飘下了雪花。
转眼间,我和江潮已经在一起大半年。
这天是江氏集团的年会。
众星云集,连商业大佬们也来捧场。
我穿着礼服裙,挽着江潮的手臂,好奇张望。
迎面走来一位西装帅哥,身材高大,气场冷峻。
江潮和握手:「谢总。」
两人看起来很熟,聊了几句。
然后等西装帅哥离开,江潮转头就跟我蛐蛐:
「这人玩得可大,上次财经采访,说他考上清华是因为主人的任务,还要他的老婆主人给他奖励,外号就叫奖励哥。」
我睁大眼睛。
又一位帅哥向江潮打了个招呼,两人人模狗样地碰了一下香槟杯。
然后江潮继续背后蛐蛐别人:
「他脑子有问题,把老婆给忘了,又对老婆一见钟情。于是决定自己绿自己,自己给自己当小三。」
他一锤定音:「小三哥。」
我叹为观止。
等第三位西装帅哥沉稳地向江潮一点头,我已经习惯性地转头看江潮。
江潮不负所望,继续蛐蛐:
「他可搞笑了,被分手之后,一边叫嚣着要报复人家,一边又给人家冷脸洗内裤。
「问起来就说,他有自己复仇的节奏。」
他嗤笑:「节奏哥。」
江潮连女孩子都不放过,用香槟杯指了下旁边一位活力四射的姑娘:
「她更是重量级,明恋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
「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是对着镜叫自己嫂子,逼得她那个修闭口禅的京城佛子哥快学会用手语结印了。」
他点了点头:「可以叫她嫂子姐。」
我:「......」
江潮低头看我:「怎么不说话了?」
我微笑:
「那你在这群兄弟里面,外号是什么?」
江潮傲然:
「我跟不像他们一样。
「我们谈得,可是健康的恋爱。」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的,健康的养胃哥。」
江潮的动作骤然一顿,危险地眯起眼睛。
14
我很快就为我的口出狂言付出代价。
那天晚上,江潮连家都来不及回。
就在那辆劳斯劳斯,就在车后座,把我就地正法。
他甚至没有解开皮带,金属扣冰冰凉凉地贴在我的皮肤上。
只用那两根修长的手指,让我没骨头一样,在他怀里发着抖。
低沉的笑吹拂在我耳边:
「宝宝,还说我不行吗?」
我实在受不住了,愤愤地咬住他的肩膀,泣不成声。
江潮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笑了一声,开车回家。
快到圣诞节了。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洒在路人的肩膀和头发上。
高大的圣诞树矗立在街头广场,繁茂的枝叶上堆积着沉甸甸的雪。
树枝上挂满彩灯,如同繁星坠落,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车里的温暖的热气笼罩,温暖如春,在玻璃车窗上凝结出一层雾气。
我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一颗爱心。
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的爱心旁边,又画了一个相连的爱心。
江潮从背后搂住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
「绯然,当初你是假千金这件事,是你告诉盛皎皎的,对不对?」
我抿着嘴巴,握住他的手,笑了:
「你猜呢?」
这还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15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是个不聪明的人。
甚至上一世,我更傻一些。
上一世,我是在二十七岁,和江奇的婚礼当天,被盛皎皎找上门的。
同样的真假千金剧情,同样的大闹一场。
不同的是,上一世,他们的计划更加周全, 我的下场也更加惨烈。
江奇和盛皎皎在我的婚纱里,Ţų³藏了易燃物。
熊熊大火肆虐, 火舌舔舐着房梁。
我被困在火海之中,刺鼻的浓烟滚滚而来,呛得我呼吸困难,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绝望之际,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拉住了我。
透过滚滚浓烟, 我看清了他的脸,嘶哑地念出他的名字:
「江...江潮。」
最后关头,也是他把我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我筑起一道屏障。
他的身体被烧得快成焦炭, 眼睛里, 却是再也藏不住的情意。
一滴眼泪落下来, 他气若游丝地说:
「盛绯然, 我爱你。」
我死死地抱着他, 泣不成声。
想要把这个用生命来保护我男人, 牢牢地刻在心里
我在心里发誓。
如果还有来世。
我一定, 一定早早地去找你。
再睁眼,回到了我的二十岁。
我睁开眼睛, 看着盛家熟悉的天花板, 猛然跳了起来。
一切都还来得及,一起都还没发生。
我提前把我是假千金的事情透露给盛皎皎, 让她沉不住气,大闹生日宴。
我离开盛家,在江潮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 找了一份网吧的工作。
每天托着腮,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他来了吗?
他怎么还不来?
在我泡了三百份泡面、卖了一百根火腿肠之后,一辆车终于停在网吧门前。
那个我想了很久很久的人, 在如墨般浓重的夜色里,撑着一把黑伞, 长身而立, 从阴影中走着来。
路边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晕,他的面容逐渐清晰。
我的心脏再次猛然跳动起来。
时空交叠,星影变换。
他说:
——「盛绯然, 我爱你。」
——「盛绯然,跟我走。」
我捂住不断跳动的心口, 几乎要落下泪来。
劳斯莱斯里, 江潮抱着我。
我依偎在他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给我带来无尽的安全感。
江潮只是笑, 不再问我。
两只带着婚戒的手指交叠,握在一起。
不用更多的言语, 他都明白。
他说:
「宝宝, 我们回家。」
我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他一下,笑眯眯地说:
「好,我们回家。」
黑色的轿车向前行进, 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车辙。
那是回家的路。
还好——
还好这一次,我还来得及爱上你。
——全文完——